我家媽咪要出嫁 第七章
    美國運輸業的龍頭老大,資產上兆的龍集團將在台灣成立新據點的消息,近來一直在台灣政商界間流傳著,眾說紛壇。

    只除了截至目前為止,都還只是些小道消息,尚未得到美國方面的證實。

    今早安寧兒才踏進警局,使接到高層的電話。

    在電話裡,上級長官對她提到.龍集團將於近日到台灣召開記大會,屆時將舉行酒會。

    由於此時位關台灣未來的經濟發展,要是龍集團黨在台灣成立新據點,將有助於台灣經濟方M的提升,烏關重大不能輕忽。要她負責此次會場方面的安全事宜。

    奇怪的是,上頭旺然交代,連同會場內的布波和擺設,也全都交由她一併處理,要她將自己的構思告知相關人員去執行。

    令她想不透的是,既然有相關的專門人員布進會場,為什麼還要她多此一舉呢?

    掛上電話後.安寧幾立即召集底下盟員會商,規劃四人為一小組,負責會場內外的安全巡邏,以一天三班制來執行。

    下午,她親自率領屬下警員一行往會場實地進行勘查。

    會場位於國賓飯店的宴會廳,由於出入均是仕紳名流,安全檢查必須更為嚴密,不能有絲毫馬虎。

    「小張,你到樓下跟飯店人員索取飯店的整個結構圖。小林、文棋,你們兩個一組沿著左邊逃生門去勘查,恰晴、冠人負責右邊逃生門,其他人四周看看,包括附設的化妝室,全部都要仔細勘沓。」

    分派好底下一干將員的工作,安寧兒自己則是將整個宴會廳簡略巡視過一遍。

    待眾人對會場及周邊環境有了大致的瞭解後,安寧兒才宣佈收隊回局。

    市踏出飯店門口,一輛黑色轎車就停在離他們一行人不遠處的地方,司機先走到後而 箱取出輪椅,跟著才打開後車門,攙扶裡頭的人坐上輪椅。

    莫名的直覺地促右安寧兒將視線調往轎車的方向,當輪椅上的男人坐直上半身,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剎那,『轟』一聲巨響,安寧兒的腦門當場給炸了開來,腦海裡頓時呈現一片空白。

    放?!安寧兒心裡頭驚呼。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是她眼花了.一定是的.死了的人怎麼能又憑空活了過來?

    即便安寧兒不斷在心裡頭否認,但視線卻始終不曾移開,反而還牢牢定住輪椅上的男人,生怕一眨眼對方的是影便消失無蹤。

    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齊天放只是靜默的凝視著她。

    歷經十年的光陰,三千多個日子,原以為對她的情感已較內蘊.直到此刻再見到心愛的人兒,齊天放才知道自已是如此的思念她。

    他的寧兒,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寧兒。

    昔日的濃情蜜意飛快掠過心頭,一幕幕、一樁樁,全是安寧兒心中最美,也是最悲慼的回憶。

    多少個午夜夢迴,自己因對他濃郁的思念而輾轉反側,甚至是一夜無眠,倚著窗口對著星空落淚,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吶喊著對他的愛和思念。

    不知何時,水霧已無聲無息聚集在安寧兒的眼眶,幾乎模糊了她的視線。

    沒有伸手去擦眼眶裡的淚水,安寧兒動也不動.她怕,怕一旦自己擦乾了淚便會發現,眼前的景象不過是一幕不切實際的幻影。

    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珍珠無聲的滾落她的眼眶.爬滿那張淒美動人的臉強.看得齊天放的內心翻騰不已。

    他多麼想立刻從輪椅上站起來,大步走上前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可是他不行,他精心策劃了這一切,為的就是要一步步拉近她,有計劃的她,他不能為一時的不忍而亂了大計。

    像是被施了咒似的,安寧兒無意識的邁著步伐,準備上前。

    大家見識她的心緒不寧,小張突然開口喊她.「局長。」

    安寧兒猛得回過神,「什麼事?」

    她回頭面對眾人,小張一行人才發覺,她臉上竟然佈滿淚痕。

    「局長?你……」文琪欲言又止。

    「我……我怎麼啦?!」安寧兒仍未察覺自己的異狀。

    「局長,你哭了。」包括說這話的人在內,底下的警員全都用憂心沖沖的眼神看著她。

    聽到這句話.安寧兒伸手撫上自己的臉。

    「局長,你還好吧?」

    將眾人擔憂看在眼裡。安寧兒突然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沒事,不過是沙子不小心跑到眼睛裡.」露出保證似的笑容。

    眾人心裡雖然仍疑慮,但表情漸漸的放鬆下來。

    「走,回去了。」說完,視線又匆匆朝齊天放所在的位置深深看了一個眼.跟著頭也不回,毅然帶著下屬離去。

    像是後頭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似的,她走得又快又鈀,不讓自己有機會因後悔而折返。

    直到安寧兒上了車絕塵而工。待在原地齊天放始終不曾移開視線,他知道,他當年的離去確實地狠傷害了她。

    一個自尊心很微的男人,他的驕傲不會容許那樣的自己繼續待在她的身邊。

    霎時,他的詐死。他的離去,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雖然明白他不是存心遺棄自己,背叛他們之間的愛情,但安寧兒仍然無法原諒他,用那樣殘忍的方式離開她,只為了他該死的男性尊嚴。

    正當安寧兒幾乎陷入混飩的複雜中,難以自拔之際,門鈴響了。

    她不想在外門,現在的她心情亂造了,根本就無能為力應付來人。

    由他按吧,等不到人開門.外人的人自然會識趣離開。

    但過了半分種,門鈴再度響起,她依舊不為所動。

    說也奇怪,外面的人像是知道她在裡面似的.硬是不肯就此離主.於是門鈴持續響起。第二聲、第四聲……

    終於,安寧兒不得不離開沙發,拖著疲憊的身心前去應門。

    當她略帶不耐的打開門瞬間,意料之外的訪客讓她頓時忘了所有的叵應,任愣的定在門口。

    齊天放坐在輪椅上.兩眼直直地鎖住她。

    一股莫名的苦澀開始從她的內心深處湧起.喉嚨像被什麼不明物體按住似的,說不出一句話。

    將她所受到的打擊放在眼裡,齊天放的出奇的溫柔,「推我進去好嗎?」安寧兒立刻紅了眼眶,整個人只覺卅一陣大旋地轉的暈眩。

    沒有再開口催促她,他耐心的等她心情平復。

    須臾,安寧兒總打回復過來,收斂起所有的情緒,她強迫自已面無表情的對他,「請你離開。」跟著把門一關,將齊天放隔絕在外頭。

    離開他的視線,安寧兒再也無法維持佯裝的堅強,她的背背倚著門板緩緩下附,眼眶裡打滾的淚水逐漸在眼裡流了開來。

    記不得自己哭了多久,當她的淚水終於乾枯,站來起來,確定門外聽不到半點動靜,才拉開門把。

    一如早上她所見到的,齊天放仍是動都不動的在原地。

    入冬後的夜晚已經開吹風,即使待在屋裡隱約感覺到一股冷意,更不論屋外的齊天放。

    安寧兒強迫自已哽下心腸來對他,「你為什麼不走?」她不想……不想看到他啊……

    「談談好嗎?」他的語氣比剛才又溫柔了幾分。

    像是承受不起他的溫柔,她無法再維持無動於衷,「我不要談!」她提高音量,「你走,馬上走,叫他們載你走。」

    「我讓司機先回去了。」

    安寧兒可管不了那麼多,「叫人來,叫他們來載你回去,你馬上離開我家。」

    齊天放並未對她所下的逐客令做出回應,只是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

    寒風中,一男一女就這麼隔著一道門,屋裡屋外對峙著。

    不能心軟,她絕對不會心軟。安寧兒不住在心裡告誡自己。

    但半晌後,她還是讓步了,不發一言的繞到他身後,動手將輪椅推入屋內。

    客廳裡,安寧兒把齊天放推到定位後,轉身走向單人沙發,還沒來得及坐下,劈頭就聲明在先,「我不管,也不在乎你想說什麼,總之你快點把話說完離開這裡。」

    同一時間,桌子底下的竊聽器也開始發揮作用,遠在夏令營那頭的安勝吾這會正舒服的躺在床上,耳朵裡塞著一副耳機。

    來到夏令營才短短三天的時間,安勝吾覺得自己簡直快無聊斃了,所幸父親終於開始行動,或多或少勉強能提供自己一點額外的娛樂。

    齊天放並未馬上開口,他在等安寧兒心平氣和下來。

    見他並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看著自己,安寧兒亦不再吭聲,她別開視線,拒絕受他影響。

    此時的她心裡也同樣在等待,等待他開口。

    十年前,他選擇以死亡來離開她,十年後的今天,她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以為他會為當年的欺騙向她解釋,可齊天放進門的第一句話竟是——

    「回來我身邊好嗎?」

    安寧兒立刻變了臉色,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還有臉對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怎麼敢……」她激動地轉過臉來,「是你,是你自己從我身邊逃開的。」憑什麼要走要回全由他一個人決定?

    「當時的我根本就給不起你要的幸福。」他殘廢了.是個廢人。

    「我要的幸福?」她笑了聲,跟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統的地近他,「你又知道什麼是我要的幸福?」他憑什麼向以為是?

    「只有我走,才不會拖累你。」況且,他不想面對她的同情跟憐憫。

    「我根本不在乎被你施深,而且我也不覺得你會拖累我。」為什麼他就是不懂,當時的她只想要待在他身邊。

    「原諒我好嗎?讓我們重新來過。」

    「我不!」她斷然拒絕,「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原諒你。」全然喪失平日的冷助與理智。

    「讓我補償你。」

    「笑話,你要放什麼補償?你以為的幸福嗎?」她懷疑他根本不曾真正弄你過幸福的定義,

    「我會盡自己最人的努力。」只要她給他機會。

    「你拿什麼努力?」她語帶嘲弄,「記得嗎?現在的你依然跟當年一樣,給不起『你以為』的,我要的幸福。」加重語氣的同時,眼神還不忘華意的掃過他殘廢的雙腿。

    在夏令營的安勝吾心忖,乖乖我的天啊,原來媽咪講話也可以這麼刻?對比起來父親比自己更能激發母親無窮的潛力。

    明知道自己不該殘忍的拿他的痛處傷他,但安寧兒就是忍不住,她要他也嘗到跟自己一樣的痛。

    「你…」沒料自己會作繭自縛,齊天放一時無言以對。

    「好了,既然你想說的話就這些,現在你也已經聽到,你可以走了。」安寧兒指著大門的方向下起逐客令。

    為了能順利留下來,齊天放連男人最後的一點自尊都不顧了,「我需要你、」他語氣艱澀。

    不會吧?這麼噁心的活爹地也講得出?難怪,難怪地要把她送到夏令營了。安勝吾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不光在客廳安裝竊聽器,才不至於漏聽這段對話。

    這句話,要是十年前聽到,安寧兒馬上會感動莫名;但現在,只能說太遲了。

    「如果你需要人照顧,相信你有家人樂意為你付出,再不然,我想你也絕對有能力請得起看護。」

    話更如此,他們卻都不是她,「我只要你。」

    「辦不到!」安寧兒拒絕得十分乾脆。

    「除非作答應回洲兒身邊,否則我不會走。」或許是連自己不相信能說這些話,反正不管她答不答應,他都留定了。

    他變了!安寧兒直覺反應。

    她簡直不敢相信,當年那個冷傲淡漠的男人,居然會不顧自己的面耍無賴?

    「你……」見他—臉賴皮,安寧兒一時還真有些拿他沒轍。

    不光是安寧兒,身處在夏令營的安勝吾也同感不可思議。

    卑鄙,實在是太卑鄙了!想不到父親居然會耍出連她都深感不齒的狼招。

    漫長的十年過去了,再次見到安寧兒,那股排山倒海而來的巨大衝擊,終於讓齊天放認清她對自己的重要性。

    他暗暗在心裡起誓,要不擇任何的手段贏回她。

    問題是,有些事情單靠耍賴是無法得逞的。

    安寧兒直接走到齊夭放身後,打算用剛才的方法,再把他給請出去。

    當她動手去推輪椅時,齊天放說話了,「我不介意整夜為你守門。」言下之意,就算她推他出去,他也不會離開。

    果然,安寧兒被他的話給扯住腳步。

    動了,初隱之心。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說的或許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她不禁要懷疑、她到底把自己推到什麼進退維谷的窘境。

    於萬別上當啊媽咪.那不過是爹地的苦肉計,為的就是想讓你心軟,你可千萬別中計啊!像是感受到母親內心的掙扎,遠在夏令營那頭的安勝吾也替她感到著急。

    繼早先的讓步之後,又一次的,安寧兒妥協了。

    「隨你!」說完手往女兒的房間一指,「除了床以外,別動裡頭的東西。」她佯裝核破的搶佔批少麻M*a)hLD  之所以不叫他睡客房,是因為沒有多餘的棉被。

    安寧兒話一說完.便撇下他,頭也不回的甩上房門。

    知道她仍關心他.齊天放心裡竊喜,但對這小小的進展並不滿足。

    他今晚的目標是直接攻佔她的房間,但要有技巧,硬闖絕對過不了關。

    邊將輪椅轉向安勝吾的房門,齊天放的心裡開始盤算起下一步的行動。

    唉!安勝吾心理歎了口氣,看來媽咪是難逃引狼入室的宿命嘍。

    直到客廳上的序曲暫時告一段落,遠在夏令營那頭的安勝吾才把耳機放下,小木屋其他不明就裡的小朋友當她在聽音樂,哪知她在嚴密監視家裡的一舉一動。

    更別提胸有成竹的齊天放,以為把安勝吾送至夏令營就萬事OK的他,壓根就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早透過桌子底下的竊聽器。一字不漏的傳近女兒耳朵裡了。

    同一時間,小木屋的門打開,進來的是安勝吾眼中那些噁心巴拉的大哥哥,大姐姐。

    「親愛的小朋友,睡覺的時間到了,該熄燈睡了,大家刷牙了沒有?」

    「刷好了!」幾乎所有的小朋友都回答,除了少數幾個,例如安勝吾。

    「晚安,記得睡覺不可以怎麼樣?」大姐姐又問。

    「踢被子。」

    「很好,你們都是聽話的乖小孩,大哥哥,大姐姐最喜歡了……」

    終於,安勝吾聽不下去了,她受不了的掀起棉被,一把蒙住自己的頭,心裡不住向老大爺祈禱,讓她快點脫離這個噁心巴啦的地方。

    ****

    半夜,安勝吾房裡不時傳出?「碰」的撞擊聲,剛開始,安寧兒曾試圖忽略它,她用另一顆枕頭將整個臉絡蒙住,可惜成效不彰,隔壁異物撞擊地面所發出的聲響實在太大。

    她知道對一個大男人來說,女兒的那張單人床是小了些.但是那根本就不干她的事,是他自己選擇要留下來的,沒人強迫他。

    才這樣想,隔壁房裡突然又傳來一聲巨響,聲音之大讓她再也無法繼續漠視下去。

    她掀開棉被下床,隨手撈起椅子上的睡袍套在自已身上,跟著走出臥房。

    站在女兒房間外頭,在進去以前,她刻意先板起那張不耐煩的臉後,才推開房門走進去。

    「你到底……」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見齊天放整個人正面朝下,趴倒在地板上,狼狽的情況可見一斑。安寧兒反射性地提起右腳,則往前跨出半步——

    等等!她這是在幹什麼?摔倒的人是他,自己緊張個什麼勁?

    她臨時止步,硬是狠下心仁立在門門,不肯上前去攙扶他。

    佯裝並未察覺到她情緒的轉折,齊天放仰起臉來,衝著她露齒一笑.尷尬的說抱歉,「對不起,我吵到你了。」

    安寧兒沒有回應,只是一則不耐煩的語氣道:「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到底在吵些什麼?」從他跟床之間的距離來看,有可能是整個人筆直趴下地。

    這樣一想,她不由得暗暗擔心起他有無受傷。

    「我本來是想到浴室上廁所,哪裡知道……」話鋒一轉,齊天放適時的表現出他的體貼,「沒車的,你回去睡覺,吧,明早還得上班呢,這回我會更小心不發出聲音。」

    眼見他非但沒有責備自己袖手旁觀,反而還處處關心她,安寧兒有些惱羞成怒,「腿都廢了要怎麼小心,M爬進浴室不成?」她硬是用尖酸刻碑來掩飾對他的關心。

    她就是要激他生氣,大聲責罵。

    但哪裡料到,齊天放寬笑笑的不發一語反駁。

    難道他真的打算用爬的爬進浴室?!她不過是隨口說說,並不是其要他……安寧兒不覺拚頭一酸。

    曾經,他是多麼驕傲的一個男人,現在居然狼狽的趴在自己腳下?

    看出她的心已經開始動搖,齊天放刻意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樣.努力想撐起身子。

    知道再這麼看著他狼狽的爬向浴室,自己的眼淚一定會在他面前失控決堤,安寧兒不得不趁自己還控制得住之前,強裝面無表情的上前扶他。

    齊天放心裡雖然得意有詭計得裎,但嘴上仍體恤的婉拒,「沒問題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晚了,你快點回房睡吧。」

    「然後由著你將房裡的東西撞得東倒西歪?」安寧兒十分費力的攙扶起他,讓他將整個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的同時,嘴巴依然出言不遜。

    見她極吃力的努力扶著自己往浴室裡走去,齊天放雖不捨,但為求逼真.卻只能暗中心疼。

    扶他在馬桶上坐下以後,安寧兒口氣不佳的交代他:上完廁所再喊她進來,便頭也不回走出浴室。

    之後,安寧兒又使盡吃奶的勁扶著他一步一腳印扶他走回床上。

    見他那麼大個塊頭就擠在一張小小的單人床上,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該是五味雜陳吧!

    想著,她突然二話不說的推過輪椅,重新將他扶坐到輪椅,推著他走向自己的房間。

    安寧兒在心裡告訴自己,之所以這麼決定,並不是因為心疼他,純粹是不希望自己整晚被他摔下床的聲音吵得難以安眠。

    直到坐上她的雙人床,齊天放才略嫌稍遲的開口,「寧兒,你這是……」

    「請你連名帶姓的喊我。」安寧兒糾正他,「還有,之所以把床讓給你,是不希望你摔下床的聲音把我給吵醒。」要他別會錯意。

    「可是你把床給我,那你……」

    「我到隔壁睡。」

    那怎麼成?自己大費周章為的就是想跟她相擁而眠,不行,得想個辦法阻止她離開。

    當她快要走到臥房門口時,他開口,「佻安心睡吧,晚點我若想上廁所,絕對不會再發出半點聲音吵你。」

    齊天放的保證聽在她耳裡,卻像是一道提醒,讓她不得不打消離開的念頭。

    見她果真如自己預測的停下腳步,齊天放故意誤解她的遲疑,「或者,你還是睡這張床,我在床邊打地鋪就要以了。」言下之意,她若真的決定打地鋪,他會堅持自己睡地上。

    「不用了,反正床夠大,如果你要上廁所,就把我給叫醒。」說著,她氣悶的走回床邊,懊惱自己為何會被他吃得死死。

    然而說是這麼說,安寧兒懷疑,有他睡在一旁,自己如何能睡得著?

    脫下睡袍,裡面的睡裙雖然算不上暴露,卻讓安寧兒感到些許不自在,於是她整個人側躺在床的右側.背對著他,將棉被拉高到蓋住自己的頸項。

    雖說她已經盡量遠離他,齊天放卻像水蛭似的,只差沒整個人吸附在她背脊上。

    正所孰可忍孰不可忍.她受了一晚的窩囊氣,猛地轉過頭,「你到底在幹什麼?』差點跟他近在及尺的臉奕個正著.她的臉立刻反射性的往後退。

    「我是擔心不睡裡面些.萬一不小心把你給吵醒。」齊天放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讓安寧兒連半句反駁的理由也沒有。

    沒辦法.她只得重新別過臉.盡可能縮小點,避免跟他有任何的親密接觸。

    黑暗中,齊天放的眼眸正閃閃發亮。

    臨睡前.安寧兒不住告訴自己.明天一早,一定要把他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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