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葉觀雲看電視看到睡著,醒來時竟不見那該躺在床上睡覺的人。站在覺颯夜的房中,她瞪著現在空無一人的大床,疑惑著,他上哪兒去了?
突兀的,一種奇異的感覺滑過心頭刺痛了她,皺著眉走出房,葉觀雲為自己的心痛感到好笑。
這是場遊戲,不是嗎?她踱到窗邊遙望無幾的星子點綴著深沉的夜幕。既是遊戲,就不該有心,否則一旦到了曲終人散時豈不成了「無心」之人?只是……心早在最初相遇時便失落,如今談收心似乎是晚了。
明知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她卻硬將兩線重迭,只為求得短暫的歡樂,而隱藏在歡樂背後的現實,卻依然殘酷的存在著。
而她,不只是毫無所覺的掉進深潭中,更進一步的將自己困進一張永遠無法掙脫的網,網中的她沒有掙扎,只有期待,期待著撒網的人能發現並解救她。
這就是你的期待?問著玻璃裡的自己,葉觀雲為時已晚的發現,期待已在不知覺中轉為深切渴望。
她渴望他的愛,渴望著和他共度每個晨昏。
也不過短短幾日,對覺颯夜就已到了不可自拔,無可救藥的地步,那將來呢?沒有他的日子是否過得下去,是否真能如初時想法般的回到最初,回到那從不認識他的淡然心境?
從倒影中的悲傷雙眸,葉觀雲看到了答案。她辦不到!她無法在愛過後,再對自己說那不過是場夢。
她該怎麼辦?是毀婚?還是自愛中抽身?抽身?她自嘲的搖著頭,也許等心碎了的那天她才能真正的抽身。
她一回身,卻看見一個不該出現的人,葉觀雲皺著眉瞪著坐在沙發上同樣也在瞪她的鳳凰。
「他不在。」葉觀雲口氣不善,希望她快快走人。
「我知道。」她找過了,知道覺颯夜不在,才敢現身。
知道還待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是衝著自己來,存心找碴的?葉觀雲的想法在記起鳳凰的身份後轉而防備。覺颯夜不在,鳳凰要殺她是易如反掌,而自己連奪門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葉觀雲驚惶得不知所措,鳳凰揚起得意的笑。這勾引覺颯夜的狐狸精也知道什麼叫害怕,看她上一回一臉的無懼,讓自己以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哩,原來也不過爾爾。
「你應該猜到我來的目的了吧!」帶著高傲的表情,鳳凰緩步朝葉觀雲走去。
「你想怎樣?」葉觀雲以平穩的聲調問道,但神經卻隨著漸近的紅色身影愈繃愈緊。
「不想怎樣,只是要你離開覺颯夜。」仔細一看,這狐狸精長得倒是挺美的,不過,還是沒她美。鳳凰不願承認葉觀雲比她漂亮的事實。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縱使鳳凰是覺颯夜的未婚妻也無權命令她。
「因為我是覺颯夜的未婚妻,而你是介入者。」她最討厭這種介入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更遑論這第三者已對她造成威脅,不除去這女人,她就覺得不安。
「我不是介入者,也無意擾亂你們的感情。」看著鳳凰眼底的不安,葉觀雲的心無端的生起愧疚。
愧疚?她有什麼好愧疚,她並無意和鳳凰爭覺颯夜,然心中的另一個聲音,卻又教葉觀雲在心中自問,真的不想爭嗎?不,她想,只是不能。但真的不能嗎?她真的甘心下嫁葛慶祥,真的甘心就此斷了這份對覺颯夜的愛?
「既然不是,那麼你更應該離開。」鳳凰希望這女人夠識相,別逼她動手。
「不!」思緒恍惚中,葉觀雲脫口喊道。
「不?」鳳凰的綠眼瞬間陰沉。
葉觀雲失措的回望已然醞釀怒意的鳳凰,心驚於自己的回答。
這才是她心底真正的聲音,她不想離開覺颯夜,不想嫁給葛慶祥,不想一輩子活在回憶的痛苦裡。
「你根本是個介入者,是個令人討厭的第三者,更是個專搶別人丈夫的狐狸精。」
鳳凰的咄咄逼近,讓葉觀雲早已無路可退的貼靠在窗上。
「我不是。」葉觀雲無力的音調,不僅不具說服力還讓人覺得心虛。
「妳是。」鳳凰滿是風暴的綠眸忿鷙的盯住無處躲藏的黑瞳。
就算是又怎樣!一段感情若出現第三者,那麼這並非完全是第三者的錯,而是三個人的錯,葉觀雲在掙扎後說:「你沒有權利批判我。」她用力的推開過分靠近的鳳凰,「是你讓我有機可趁的,是你沒有緊緊繫住你們兩人的感情,既然如此,告訴我,我錯在哪?」
不知是葉觀雲的氣勢還是言辭,鳳凰反被逼得節節敗退,怔愕不已。望著葉觀雲憤懣的神情,鳳凰幾乎相信那並不是她的錯。
「自古以來介入別人的感情就是不對,而你錯在不該介入我和覺颯夜。」
好個自古以來。葉觀雲黯然苦笑,不管古時還是今日,人們總是不知檢討自身的過錯,只會一味的將錯全推到他人的身上,不管其知情或不知情,只能默默背負著破壞別人感情、家庭的罪名,而最可笑的是肇事的男主角不是成了旁觀者就是成了受害者。
「已成事實的錯,不是你叫我走就能改變的。」既然鳳凰一味的認定她已介入,那她也無話可說。
「可以改變,只要你離開,他會愛上我……」鳳凰發覺說溜了嘴,倏地住口。
哦,原來是妹有意而郎無心。葉觀雲譏諷的說:「既然他不愛你,就算我離開了也一樣,他還是不會愛上你。」
鳳凰的臉色瞬間丕變,葉觀雲的一番話正是她不願正視的一個事實。
心事讓人一語道破,她像是被人踩到尾巴般猙獰著臉說:「就算覺颯夜不會愛上我,我也不讓你們稱心如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得不到的也不讓人撿去。
「你想殺我?」鳳凰的心態葉觀雲從她的臉上看得一清二楚。
鳳凰陰森的一笑,「聰明。」狂風瞬生,她單手揮出鋒利如刃的風刀。
耳邊的狂嘯風聲讓葉觀雲心生懼意,她明知鳳凰此行目的卻還是忘了明哲保身,逞口舌之快的惹惱鳳凰,這下可好,自尋死路。
葉觀雲躲在一組櫥櫃後頭,心裡只能期望覺颯夜早早出現。
「轟」的一聲,風刀擊上了櫥櫃,且將櫥櫃震離了原地。
哦,痛死了!葉觀雲被突然後退的櫥櫃撞得跌倒在地,撞擊力之大險些撞斷她的肩骨。
「你何必費力躲藏,乖乖的受死不是可以免受更大的苦。」看著葉觀雲的狼狽,鳳凰陰惻惻的調侃,順道再送記風刀給甫站起的葉觀雲。
轉身奔進客房,葉觀雲撫著疼痛的肩頭縮躲在床角邊。
鳳凰踢開房門,無情的手朝床揮去,霎時,一整張大床騰空移位壓上了躲在一旁的葉觀雲。
葉觀雲見到床飛昇而起,心中大喊不妙,一個翻身,卻還是快不過床下墜的速度,一條腿被壓個正著。
「呵呵,你逃不掉了。」鳳凰綠眼殺意浮生,雙手齊舞,送出萬支利箭。
不知此風為何物,但拂身而過的風卻刺痛了她的肌膚,葉觀雲再笨也知道鳳凰準備送她上西天。
逃,已是來不及了。葉觀雲用盡全力將壓在腿上的床直豎而起,希望能擋住來勢洶洶的狂風,毫無還擊能力的她,只能在垂死邊緣掙扎,但求一線生機。
葉觀雲的恐懼,在一陣陣椎心刺骨的痛後化為零。
無力的垂下扶床的手,葉觀雲痛得癱倒在地,方纔那如萬箭刺穿而過的感覺,讓她痛得無力再動。那痛,太真實,彷彿真遭萬箭穿心。
看到葉觀雲倒下,鳳凰帶著勝利的笑容走近她,「死亡的滋味如何?」冷笑著,鳳凰踢了踢地上的葉觀雲,見她連一哼聲也沒,索性一腳踩上壓在她身上的床。
葉觀雲不只無力,連思緒都開始飄忽。
她快死了嗎?看著眼前漸行模糊的景象,葉觀雲突然有種解脫感,死了也好,死了就不必再去面對殘酷的事實,那些她想逃卻逃不開的人情枷鎖,商業婚約,還有對覺颯夜的愛。
愛?他知道她愛他嗎?不知道吧。葉觀雲苦澀的自嘲,她之於他只是個過客,是一個誤闖的過客。
「還沒死!」耳尖的聽到一道細弱的輕笑,鳳凰揚著勝利的笑,開始在床上彈跳。
而床下的葉觀雲在每個震動下緩緩的溢出鮮血,她的五臟六腑像移了位般的讓她痛得冷汗直流。
「還不死,真像蟑螂。」鳳凰嬌聲譏諷,更加用力的跳。
葉觀雲也想死,哪知這口氣就是不願斷。迷濛半垂的眼不再堅持,無力的閉闔,好想再看他一眼……抱著遺憾,她沉入早已等在一旁的黑暗裡。
也不知跳了多久,鳳凰覺得有些喘才停下,蹲下身探探葉觀雲的鼻息。
嗄,還沒死?鳳凰火了,一個平凡人搞得她滿頭汗,這傳回去還得了,看來方纔的萬箭風刀並未刺中她的心臟。
瞇起眼,鳳凰跳下床,揮手再出風刀,預備再砍她個十刀八刀以洩心頭之恨。
風刀擊上了床的剎那間被另一道強勁的疾風給擊偏,兩道風一前一後的撞上牆而化為零。
「鳳、凰!」
早已被突兀出現的勁風給嚇到的鳳凰,再聞得這由齒縫擠出來的陰冷叫聲時,她的身體登時僵硬如石,腳底自動竄起寒意直達頭頂。
完了!鳳凰渾身顫抖不停,恐懼的看著飄在眼前,御著狂風,噙著狠戾的綠眸的覺颯夜。
覺颯夜萬萬料不到鳳凰竟大膽至此,趁他不在來殺柔弱、不堪一擊的葉觀雲。「殺人是要償命的!」她要殺誰都行,就葉觀雲不行!
「我……她……她自找的。」誰教葉觀雲要和她搶丈夫。鳳凰萬分驚恐的看著他殘戾綠眸裡漸生的殺意。
「嗯?」什麼叫自找的?覺颯夜的綠眸暴睜,射出兩道厲風直擊鳳凰雙頰。
「好痛。」鳳凰閃避不及,捂著仿遭人甩耳光的火辣疼痛,忿而還手。
「還造次。」濃濃的殺意寫滿一雙碧綠,覺颯夜的週身霎時飆起狂風。
「你……」不可以殺我,話尚含在嘴裡,鳳凰就讓他揚起的颶風給吹飛了身,飛揚的身體狠狠的撞上天花板後直落在堅硬的地面。
覺颯夜寒眸瞟動,揚手揮出無情的風刀劈向哀哀呻吟的鳳凰。
「不!」風刀直擊,鳳凰來不及躲閃,她暴睜的眸不敢置信的瞪向覺颯夜。
「哼!」冷哼一聲,覺颯夜揮開壓住葉觀雲的大床,驅風將她飄浮而起,抱住她,竟意外的發現她尚有微弱的氣息。
她沒死!分不清心中的喜悅成分,覺颯夜將手覆上她的心脈,傳送靈力以護住她幾乎停擺的心。
將他的不捨、愛憐看在眼裡的鳳凰,悲憤交集的狂吼,「你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
愛?覺颯夜回眸一瞟,不屑的嗤鼻以對,「滾。」要趕快醫治葉觀雲,若心停擺,大羅神仙也難救。
「你別想救她。」鳳凰厲眸一瞪,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朝他射出兩道殺人厲風。
背對著鳳凰的覺颯夜對她的糾纏實已不耐煩極了,又聞空氣中突生的風戾聲,眉峰一擰,身形飄移,順手再回記螺旋疾風。
疾風直直的重擊上倒地的鳳凰,她悶哼一聲便昏死過去。
不理會倒地的鳳凰是否有生命之虞,覺颯夜抱著葉觀雲快速的飄回他的房間。
☆
耗損了五成的靈力才將葉觀雲自鬼門關前拉回。
覺颯夜坐在床邊,細視著她蒼白的小臉。他的手緩慢的像是怕驚醒沉睡的人兒,輕柔的撫上她的臉,流連在她的唇、鼻、眼上不捨收手。
還好,救活了。他的唇,輕印在無所覺的蒼白唇上。
覺颯夜側身而躺,撐著頭看著這一張他永遠看不膩的臉,心中的情愫快速蔓延,他無心去抵抗。
現在的他,只希望她能早日康復,回復往昔巧笑倩兮的模樣,其他的則留到以後再作打算。
對她,他相當清楚自己心底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只是,這是個永遠啟不了口的秘密。
輕柔的將她帶入懷中,覺颯夜擁著她,陪她一起進入夢中。
☆
她死了嗎?葉觀雲輕蹙眉頭,努力的眨動乏力的眼睫,黑瞳左右梭巡。
這是他的房間。那麼她沒死,他回來救她了!只是,他人呢?
想起身才發現全身無力,葉觀雲費力的掙動,她要起來,她要看他。
「別動。」覺颯夜出現在她正上方,緊擰著眉,不悅的看著猶不知安分的葉觀雲。
「別亂動。」他再次的警告聲中有著不易察覺的擔憂。
再見綠眸,葉觀雲有種恍如隔世之感,張開嘴,才知唇乾舌燥。
看她微啟的唇因乾裂而沁出血絲,覺颯夜慌忙的坐上床扶起她,送上早已備在一旁的溫開水,讓她就口慢慢喝下。
靠著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葉觀雲有種彷彿尋到避風港的錯覺。
如果,能一輩子就這麼靠著他該有多好?可惜,這個安全港灣不屬於她,而她該去強求這不屬於自己的港灣嗎?如果告訴他,自己願意一生一世跟著他長伴於左右,他會接受還是拒絕?
絲毫沒有察覺水杯裡的水早已喝盡,葉觀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看著早已喝空的透明水杯,而杯緣上的小嘴仍毫無所覺的在啜飲,覺颯夜側俯下頭,看進一對飄忽神遊的黑瞳。
「想什麼?」他將水杯移離她的唇,放到一旁的矮几上。
飄遠的神志在看見一雙審視的綠眸時,瞬間慌亂的以為心事遭人看破,但下一秒即恢復鎮定的漾開一朵虛弱的笑,笨蛋,心事是藏在心裡,他又怎會看得到。葉觀雲暗笑自己的慌亂。
覺颯夜是猜不到,也不想去猜她黯然的眼神及苦澀的笑意是代表些什麼。
「餓嗎?」她睡了兩個日夜,此時該是飢腸轆轆。
葉觀雲點頭,看著他難得的溫柔。
覺颯夜長手一伸,拉過一旁的餐車,端起一碗他前不久才買回來的鮮魚粥。
瞄了眼滿餐車的食物,葉觀雲瞪著他舀粥、吹粥的動作,他不會想餵她吃吧?黑眸愈瞠愈大,目光最後落在自己嘴巴前的調羹上。
「我自……」她的話全被突來的食物淹沒。
她嘴一張覺颯夜就知道她要說什麼,而他也知道自己不會答應,所以二話不說便將調羹裡的鮮魚粥送進她嘴裡。也不想想自己現在的狀況,還妄想捧碗拿湯匙,真是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我……」食物一下肚,她迫不及待的表達意見。
「閉嘴。」他又送進一口,才凶斥道:「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力氣拿碗嗎?」別說碗,連調羹都拿不動,他沒好氣的想。
是哦,她都忘了方才是他扶她坐起的,不想麻煩他,卻又不得不麻煩他,葉觀雲默默的吃著他送進口的粥,不再爭辯。
也不知是肚子餓,還是粥好吃抑或是餵食的人魅力強大,平時食量極小的她,竟不知不覺的將一碗粥吃得見底,最後還打了個飽嗝。
「飽了?」覺颯夜問,見她點頭,又問道:「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應該沒有,但不聽她親口說沒事,卻又安不了心。
「沒有,除了全身無力,其他都很好。」
她的話,讓覺颯夜放下心頭的大石,見她無恙後便起身準備離去。
看見他站起身,葉觀雲想拉他,手卻無力抬起,「你去哪?」她的聲音焦急又驚慌。
不安害怕的黑瞳成功的阻止了他離去的腳步。覺颯夜重新坐回床上,再度將她擁進懷,他看見她靈魂深處的恐懼,撫著她的長髮,他只希望能撫去她心裡所有的擔憂和害怕。
「不要丟下我。」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讓葉觀雲不假思索,開口討取承諾。
「不會的,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他保證的話不經大腦自動流洩而出。
霎時,覺颯夜如遭雷擊般的震了下,他怎會許下一個永遠無法實踐的諾言?要收回已是不可能了……算了,就當是安慰她此時受驚的心吧。
他的承諾恍如一針強心劑,讓葉觀雲受驚的心不再擔心受怕,也讓她矛盾的心不再彷徨無措。他對她也是有心的,喜悅的心情讓她揚起滿足的笑容更加的偎近他。
明知她會錯了意,覺颯夜卻不忍在此時打破她的美夢,她的傷全因他而起,他有責任照顧她,直到她完好如初。
「對了,她呢?」不想問,卻擔心鳳凰又突然冒出來要殺她。
「回去了。」在葉觀雲昏睡期間,他去醫治四肢受他所創的鳳凰,並叫她滾回西風國。
輕描淡寫的語氣讓葉觀雲的心再度灰澀,她想問,他可有出手教訓鳳凰,還是縱容的放她回去?可她不敢,也知道他不會回答她的問題。
「她很生氣。」她替鳳凰傳達心意。
「我知道。」不過,那是她的事。
他知道?!他知道鳳凰叫她走。「你呢?你的意思?」要她走還是留?葉觀雲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意思?覺颯夜搞不懂她的意思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不解的碧綠眼眸看著期待的她。
「你要我離開還是留下?」他不是說他知道,怎還一臉的莫名?
他有叫她走,還是說過要她離開的話嗎?「隨你。」覺颯夜瞪著她,明白了方才兩人的雞同鴨講。
隨她?看著綠眸陰寒再起,葉觀雲終於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咬著唇,歉疚的看著冷殘的綠。
覺颯夜不為所動,陰寒之氣更加森冷。突兀的,他將她抱起走向浴室。
「幹什麼?」她有說要如廁嗎?
「洗澡。」他腳步不停。
「你要洗澡?」他洗澡幹麼抱她進去?
「妳。」他搖頭,給了她一個字。
「我?」葉觀雲心想自己渾身無力怎麼洗?
抱著她坐在浴缸邊緣,扭開水龍頭後他讓她歪斜的仰躺在腿上,開始替她洗頭。
「你的衣服會濕掉的。」葉觀雲驚呼。
「閉上嘴。」覺颯夜白了她一眼,衣服濕了再換便是,嘴張那麼大也不怕水流進去。
「可是……」
「閉嘴。」覺颯夜冷然咬牙的警告。
葉觀雲噤聲,任他的手蹂躪她的秀髮。
他已夠小心的呵護,卻還是搞得她頻頻皺眉。弄了好半天,終於將她一頭及腰長髮給清洗乾淨,只是,兩人的衣服也全濕了。
看著她一身的狼狽樣,覺颯夜的綠眸殘邪瞬生。
他的眼神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無力的她,只能瞠瞪著眼,看他放水繼而扒她的衣服。
「我不要洗澡。」她驚慌的呼叫,卻阻止不了他下手的動作。
上衣被褪、長褲被卸,葉觀雲的臉霎時燒得火紅,雖然曾有過半身裸裎相見,但那是在意亂情迷之下,而不是像現在頭腦清醒。
無視她全身的火紅和嬌羞,覺颯夜動手脫去她身上最後的兩件衣物,然後將她橫放在水裡。
天知道,無力的她一入水,整個人便往下滑,他一鬆手,她的頭也跟著沉入熱水裡。
咕嚕、咕嚕的水泡聲,嚇得他趕緊撈起她,「沒事吧?」他拍著她的背擔憂不已。
「沒事。」葉觀雲嗆得眼睛都紅了。
看著她愁苦的小臉,覺颯夜索性也跳進浴缸,一手環著她、一手替她洗澡。
他的手搓洗著她的肩頸、背部,突地,他將她扶站而起,帶著白色泡沫的手繞過她的背洗向前胸。
強而有力的臂膀穩穩的攬住她的腰,葉觀雲無力的承受他所到之處所引起的戰慄,泡沫在胸脯上環繞,逗留了一會,直線下滑,達陣得分。
她倒抽一口氣,卻無法阻止他的探索……
大病初癒怎堪如此激烈的運動,葉觀雲在激情過後便沉沉睡去。
只是,她身旁的覺颯夜仍然精神奕奕,然殘邪中卻多添了貫有的森寒。
他,太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