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嫁不嫁隨便你 第九章
    「……鈴鈴……」二十,二十一,封平心裡默數著電話鈴聲的次數,飢餓和憤怒的感覺正在焚燒著他的理智。

    直到鈴聲響到第三十次,他用盡剩餘的理智才讓話筒平安無事地回歸原位,並按下傳話鍵,叫林秘書幫他買一份簡餐上來。

    很好,非常好,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第四次洛可人讓他餓著肚子度過中午,自從她接到聯展的通知後,就沒日沒夜地窩在繡房裡刺繡,根本沒空搭理他這個老闆兼情人,更別說盡點廚娘的職責了。

    前幾次都被她那桌豐盛的晚餐給唬弄過去,他發誓,今天晚上他一定會好好地和她「溝通溝通」,封平一肚子的火氣等著跟她算總賬。

    門板輕敲兩聲,他還沒回應,就聽到一道調侃聲響起:「封大老闆,小的給你送吃的來了,您的胃還等得及吧。」

    自從某月某日開始,史默臣得知洛可人有一手不輸五星級廚師的手藝之後,就巴著厚臉皮來討吃的,可每次都給封平打了回票。

    以前封平是吃什麼都無所謂,一天吃兩頓和三頓也沒什麼區別,再加上工作狂的本性,才落了個胃穿孔的下場,現在封平的胃都給洛可人給養刁了,非她煮的不可,他已經好幾天沒看到洛可人來送便當了,落井下石不趁現在,更待何時。

    史默臣有幾根腸子他還不清楚嗎,十成十是來看他笑話的,他會便宜他才怪。

    封平不做聲地打開簡餐的蓋子,可光聞那味道就令他皺起眉頭。

    「剛才我看到林秘書幫你買簡餐上來,我就順便幫你拿了進來,味道怎麼樣?」看到封平吞下——真是吞的喔——第一口飯,史默臣幸災樂禍地問。

    豬食都比這好,封平在心裡冷哼,但他沒興趣給史默臣提供笑料,於是不作聲色地把蓋子蓋回來,平靜地答道:「還好。」

    「還好?」打死他都不信。

    「那你怎麼不吃了?」他還等著看笑話呢。

    「因為有人在這裡影響我的食慾。」封平看都沒看他一眼就繼續未完的工作。

    就這樣,沒戲了?真是小氣,偶爾貢獻一點東西回饋社會,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封平連這點都不懂嗎?

    史默臣摸鼻子心裡咕噥,換了個話題:「怎麼這幾天都沒看到可人?」

    「不知道。」

    「她是病了,去玩了,還是你們吵架了?」據他猜測絕對離不開這三種可能。

    「不知道。」跟他說話真是浪費口水,封平端起桌上的茶輕啜一口。

    「怎麼可能,老兄,別這麼冷淡,透露一點吧。」

    此時此刻的史默臣看起來還真像死纏爛打的八卦記者,看在他那麼賣力表演的分上,他就稍稍透露點給他好了。

    封平揚起親切的笑容,「阿臣,還記得下午有什麼事嗎?」

    「有個會議。」史默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那名為「奸詐狡猾陰險」的笑。

    封平的笑容更加和藹可親,「你知道會議的議程有什麼嗎?」

    「不知道,那一向不是你安排的嗎?」他開始有不好的預感。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其中有條議程好像關於副總裁派駐英國分公司的決定,午休之前我還叫林秘書把它列印出來……」

    封平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史默臣慘叫地往外衝,「林秘書,手下留情——」

    看到封平凶神惡煞地踏上洛家領土,葉敏雖然小生怕怕,但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盡職護衛一下。「打架的換個地方,尋仇的報上名來。」

    「洛可人。」封平咬牙切齒道。

    尋母親大人的仇?那她更要盡職護衛了,「娘親是善良老百姓,沒空欺騙你的感情。」

    就是因為她沒空,所以他更要親自登門拜訪,該死的洛可人,居然沒空欺騙他的感情?

    咦?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什麼欺騙不欺騙的,葉敏這小鬼只會混淆視聽,他是氣瘋了才會在這和她瞎攙和。

    「我沒工夫理你。」他繼續往日的地前進。

    封平這次真的來者不善,萬一呆會他一怒之下把母親大人殺了分屍怎麼辦?葉敏有小腦袋瓜裡剎時閃過數種血淋淋的殺人方法。

    「喂,你等等,你現在這副尊容會嚇壞娘親的。」她跑過去攔在他面前,著急地叫道。

    他彎腰低頭齜牙咧嘴道:「我就是要嚇她。」

    葉敏一聽還得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誓死阻擋,還拉開嗓門高叫:「娘親……唔……」

    封平領教過她高八度的嗓門,迅速摀住她的嘴,及時避免他的耳朵再度受到侵害。

    一時間,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輸誰。

    最終還是封平首先放棄這種無意義的對決,他比較喜歡有效率一點的解決方法。

    他抱起葉敏坐在沙發上,準備運用理智來解決問題:「我可以放開你的嘴,但你不許高叫,我有些話要問你。」

    葉敏點點頭,感覺久違的新鮮空氣又回到她的肺葉中

    「今天中午你吃了什麼?」封平開始發問。

    「一個果醬麵包和一瓶牛奶。」她具實以告。

    「就這些?」他不滿地叫道。

    「我身上的錢就夠買這些。」要不是她有先見之明,今早出去的時候問洛可人要了些錢,恐怕她連這些都買不起。

    「你居然還不生氣?」他都開始為她不平了。

    「有什麼好生氣?」她覺得奇怪,封平是不是被什麼事氣傻了,怎麼說話沒頭沒腦的。

    「我是說可人沒給你做便當,讓你吃那些垃圾裹腹,殘害你的身體,虐待你的心靈,無視你的健康,浪費你的時間,欺騙你的感情,而你居然不生氣?」他辟裡叭啦的說了一大堆,然後怪叫道。

    有那麼嚴重嗎?一頓午餐而已,她狐疑地看著他。

    「娘親一旦趕起繡圖來通常都會廢寢忘食的,關在繡房裡雷打都不動,只不過這次可能工作量大,所以嚴重了一點,以前她最多四五個小時就會出來一次,看看有沒有什麼事要做。」葉敏習以為常的說道。

    最後她還補充了一句:「以後你就會習慣了。」

    「如此看來,她以前就經常虐待你。」封平得出最後結論,而他覺得他現在就該去找她理論。

    「什麼虐待,哪有那麼嚴重,頂多是忙而已。」她剛說完就發現封平站了起來。

    「喂,你又要去哪裡?」該不會說了半天他還是要去找母親大人吧,她還以為他忘了。

    「當然是去找你親愛的娘理論理論,問問她怎麼照顧女兒的。」順便替他的午餐打抱不平,「唉呀,都說娘親沒虐待我了,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葉敏死命地抱住他,根本不相信他所謂「理論」二字,「說什麼理論嘛,哪次不是你在欺負娘親。」

    就算是,現在他也不會承認,封平自走自的,根本不在意身上多了個包袱。

    經過廚房門口,他潛意識地往餐桌上看了一看,前幾天都會有一大桌子好菜的,不知道洛可人今天會變些什麼花樣?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餐桌上空空是也,封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真的什麼也沒有。

    感覺封平停了下來,葉敏抬頭一看就明白了,「你別再看了,什麼也沒有,娘親一定是忙得忘記做飯了,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嘛,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出去吃大餐,我好久都沒出去吃過大餐了,今天是難得……」

    吃大餐?是個好主意,不過那是等他「理論」完之後,看著葉敏發光的眼神,他決定實踐「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至理名言。「小鬼,如果你現在下來並不再妨礙我的話,今晚的大餐由我請,如果你的答案是不,那麼我將告訴你,這個月可人會領不到一分錢,原因在於她忘了填飽我的胃。」

    這麼明顯的利誘加威脅,聽不懂的就是白癡,她是可以接受啦,但是她也是有條件的。「我要五星級的豪華大餐,而且你要保證絕對不能傷害娘親。」

    她以為他會動手打女人嗎?這小鬼!再怎麼生氣,他也不屑做那種沒格的事。

    「我保證。」他舉手發誓。

    於是協議生效,他終於踏進了跟他的胃爭寵的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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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可人專注地在繡架上描繪著,不時拿起繡線打量比畫,看看顏色的柔和度是否搭配得當,完全沒注意到房門開了又合,直到一聲飽含怒意的低沉聲音響起——

    「看來你挺樂在其中的嘛。」

    忽來的驚嚇讓她不小心扎到食指,血珠迅速地冒了出來,她剛想放入嘴裡吮吸,封平卻比她快了一步。

    食指感觸到的柔軟溫熱,令她異常敏感,一抹淡紅在她臉上暈開來。

    她侷促地找著話題,「你,你進來有事嗎?」

    確定她的手指沒事後,他也不急著開罵,反倒仔細地研究起繡架上未完成的繡圖。

    數朵牡丹繡得嬌艷欲滴,幾隻蝴蝶栩栩如生地停息其上,無論是用線或光澤的搭配都恰到好處,即使是他這個不懂繡品的外行人也能看出這副圖十分出色。

    看不出來洛可人除了烹飪居然還有另一項才能,今天他才終於認識到她的專業領域,如果換成別人有如此廢寢忘食的敬業精神,他一定會十分佩服,但她不是別人,她是洛可人,他的私人廚娘兼情人,這樣一來他就對她的敬業精神十分感冒。

    「現在幾點了?」他狀似無意地問,開始他的討伐。

    雖然奇怪封平怎麼會專門到她這裡來問時間,但她還是看了一眼電子鐘乖乖地答出:「六點十七。」

    天啊,她知道他進來做什麼了,回想起今天一天她做過的事情,做完早餐後,她除了繡圖還是繡圖,她居然忘了給他和小敏送便當,而且連晚餐都忘了準備,這下她死定了。

    「對不起。」洛可人非常認命地道歉。

    封平在籐椅上坐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懺悔不已的洛可人,緩緩地宣佈她的罪狀:「你中午害我餓著肚子等了整整一個小時,我打了三次電話,平均響了三十聲以上都沒人接,後來我只能硬吞了一份垃圾般的簡餐,而小敏中餐是用身上僅有的錢買的一個果醬麵包和一瓶牛奶,然後我辛苦勞累一天回來後,等著我的卻是空無一物的餐桌。」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來表達她的歉意。

    他聽而未聞,繼續直述她惡行背後所造成的傷害:「由於不久之前的胃穿孔,所以我希望能有個人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可這幾天我的三餐由於你的不在乎完全沒指望。」

    「我沒有不在乎,」洛可人急忙為自己伸冤,「我知道你的胃不好,我……」

    「但你為了幾幅繡圖,已經把你對我的在乎放到末位去了。」封平打斷她的話,語氣聽起來有點發酸。

    「我沒有,真的。」她誠肯地向他保證。

    「事實勝於雄辯,而事實擺在眼前,它已經證明我的胃不如幾幅繡圖。」一想到這點,他就更不識滋味。

    聽到這裡,洛可人已經明白封平是為自己的忽視來討公道的,「我很抱歉這幾天略忽了你,沒盡到廚師的職責,但那幾幅繡圖真的要得很急,不過還有一幅就完成了,我保證從今天起絕對不會讓他們影響到你的三餐。」

    他還是不滿意,並打算加深她的罪惡,「小敏正值身體發育時期,居然有個狠心的母親讓她餓肚子,一頓也就罷了,連晚餐都沒著落,可憐哪。」未了,他還不忘唱作俱佳地歎兩聲。

    聞言,洛可人果然備感罪孽深重,坐立不安,「那我馬上去做飯。」

    她剛想轉身就落入封平的懷裡,「先別管那個,我問你,今天中午你吃了什麼?」

    「中午?我……我吃了……」她拚命地想找出某種食物的名稱來搪塞,可在封平犀利的目光注視下,她根本想不出來。

    看她那左顧右盼的樣子,他語氣一沉,「說實話。」

    洛可人朝他尷尬地笑了一下,不敢回答。

    不用說也知道她沒吃,他一手抬高她的下巴,警告道:「如果你以後再敢這樣虐待自己,就要有接受這種懲罰的心裡準備——」

    語音未盡,他就猛的低頭狠狠地吻住她的雙唇,糾纏不休,她生澀地試著挑動舌尖回應,立即感到腰間的鐵臂驀然收攏,更激起他的狂野激情,灼熱得要將她吮吸殆盡。

    濃重的鼻息相互交替,他用鼻尖親暱地磨蹭著她的,他喃喃地抱怨吐在她的唇邊:「你冷落了我好久。」

    「我要在你心裡永遠排第一。」

    「不可以一繡起東西就忘了我的存在。」

    每說一下他細細的吻就輕點在她的唇瓣。

    她眼裡帶著淺淺的笑,原來這個彆扭的男人在吃繡圖的醋,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如此讓她傾心的人了,鼓起勇氣,洛可人圈上了他的頸背,決定用熱吻來化解他心底的不滿。

    「娘親,你沒事吧?怎麼那麼久——」

    「砰」的一聲,房門伴隨著葉敏的詢問被撞開。

    葉敏呆呆地看著自封平身上跳開的洛可人,不用想也知道,剛剛這裡正播放兒童不宜劇。

    封平下顎緊繃地瞪著葉敏,該死的小鬼,洛可人好不容易主動一次,就這樣被她打斷了。

    「你進來就不會先敲門嗎?」他含恨地怒吼。

    「我等了那麼久還沒見你出來,還以為你在圖謀不軌。」而他也的確是在圖謀不軌,只不過他圖的和她想的有點區別。

    唉,事實擺在眼前,她就認了吧,誰叫洛可人放著那麼多的青年才俊不選,偏偏認定這個只會欺負她的封平,並且是非君不嫁,還好近日來她對他的評價已有所改觀,要是以前,哼,絕對沒商量。

    想想看,封平除了脾氣不好,心眼有點小,太過計較,喜歡欺負弱小之外似乎還行,外表呢,算是有形;口袋呢,也還多金,頭腦呢,也算精明。否則騰越的總裁也輪不到他做,所以說他配母親大人是勉強可以了。

    雖然說理智上是想通了,但感情上還是非常不情願,於是她決定今晚要狠狠地敲他一筆。

    葉敏上前拉了拉封平的衣角,笑得不懷好意,「封叔叔,我肚子餓了。」

    好事被打斷,他的心情正不爽,這小鬼居然還敢來吵他?封平瞇起雙眼,正打算教她「禮貌」二字怎生得書。

    洛可人那岩漿般的腦袋,在一個「餓」字面前終於恢復了正常,她摟過葉敏,滿懷歉意地開口:「小敏,對不起,我中午和晚上都忘了做飯,你先等一下,我馬上去做。」

    葉敏及時拉住了她,笑瞇瞇地道:「不用了,封叔叔剛剛說要請我們去晶華吃豪華大餐。」她特別加重「晶華」兩字。

    她記得同班的小胖曾經跟她炫耀他那暴發戶的老爸在晶華擺過宴席,還一臉驕傲得意的樣子,所以她想那的東西一定很貴。

    洛可人詢問地看向封平。

    「沒錯,今晚我們出去吃,你先上樓換件衣服,快點,別忘了小敏的肚子正餓著。」他不容拒絕地安排好一切。

    洛可人只能點點頭,上樓換衣服。

    奇怪,他怎麼沒有半點反映?難道是晶華的東西不夠貴?不會吧,葉敏的腦袋瓜子疑惑不已。

    「小鬼,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我們不是約定你不可以來妨礙我的理論的嗎,看來這頓大餐的錢——」封平的陰險可不是吹的。

    她就說嘛,晶華的東西怎麼可能不貴,原來他想賴賬,「你出,絕對是你出,我什麼時候妨礙你了?我只是肚子餓得實在受不了,想進來提醒一下而已。」黑的她也要說成是白的。

    「原來如此,看來我是誤會你了,不過,人不可無信,做人就要守信用,如果再有下次,希望我們還能合作愉快。」他把握商機,曉以大義,放長線釣大魚。

    「當然,當然。」葉敏點頭哈腰,呼!她這頓大餐總算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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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平蹙著眉看著眼前人潮湧動的會場,開始後悔一個小時前的決定。

    今天恰逢假日,洛可人一大早就勤快地把房子打掃得纖塵不染,再擺上美味可口的早餐,跟著就用一雙渴望的眸子盯著他。

    如若不是旁邊還坐著個葉敏,他是很樂意曲解她的意思,可惜得很,她只是想去參觀今天雲繡事務所辦的聯展。他是對那些東西沒興趣,卻敵不過她那雙隱約含有水氣的眼眸,結果出門的時候還附帶了個拖油瓶葉敏。

    他還以為像刺繡這種東西,來參觀的人一定寥寥無幾,沒想到人多得讓他們連正門都進不去。「哇,好多人,連記者也來了,場面真夠大的。」葉敏四下張望,報導局勢。

    洛可人吞了口口水,她是很想看沒錯,但這麼多人,她懷疑花了半條命擠進去之後她還能看到什麼。

    這次展示為期十四天,她想她還是過幾天等人潮退了再來吧,只是今天她硬是把封平拉出來,人也到了這裡,不進去的話實在說不過去。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道熟悉的溫和招呼聲響起——

    「可人,好巧,我就猜你一定在第一天就趕來參觀,怎麼樣,人這麼多進不去吧。」江拓恆一副早知道的樣子。

    洛可人點了點頭承認:「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這就是宣傳的效果。」他笑了笑,抱起把「江叔叔」喊得甜到人心坎的葉敏,並朝封平點頭致意。

    「我知道這裡有個後門,我們從那裡進去好了,那直通給工作人員使用的專用房間。」他邊說邊帶路。

    封平和洛可人非常樂意能避開眼前這片黑壓壓的人群,二話不說就跟了上去。

    一扇門隔開了外面的喧嘩和炎熱,門裡門外簡直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你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不用客氣,要參觀等人少一點也不遲。」江拓恆優雅地端出果汁,自在得好像這裡是他的家,「不好意思,這裡只有果汁,你們就將就一下吧。」

    「太好了,我最喜歡喝果汁,江叔叔果然瞭解我。」葉敏樂得笑開了臉,端起果汁大大地吸了一口,滿意十足。

    洛可人柔柔地道謝,繼而不安地問:「我們在這裡真的不會給你添麻煩?」雖然這裡現在沒人,但他們隨便進來,總是不太好。

    「不會,別忘了,你也是雲繡的一員,外面還展著你的作品。」江拓恆安撫道。

    封平不發一語地冷眼旁觀江拓恆不廢吹灰之力就收買了一大一小的心。

    正在這時,面向會場的門開了,范雨汐走了進來。

    洛可人一看到她整個人都慌了起來,怯怯地打聲招呼:「經理,你好。」

    范雨汐只是略點一下頭算是回應,然後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全場,才輕啟朱唇,「江律師,我有點事,能不能麻煩你出來一下?」

    「沒問題,可人你們放心在這裡休息,我想中午的時候人就會少點,你們可能要耐心的等一等,我先出去一下。」江拓恆交待完,才和范雨汐離開。

    門剛關上,葉敏就迫不急待地巴過來問:「娘親,剛剛那女的是誰呀?看起來好凶。」

    「她是我們雲繡事務所的經理,說實話,我也挺怕她的。」洛可人朝葉敏皺了皺小臉。

    「經理呀,那就是頂頭上司,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娘親你就委屈點吧。」

    葉敏無限同情的樣子逗樂了洛可人,母女倆就這樣笑成一團。

    笑了半晌,兩人才發現在場的某人似乎很不合群。

    真是不給面子,葉敏大咧咧地爬到封平身上,硬是用手把他的嘴角弄成兩個弧度。

    「這樣好多了。」她滿意地笑道。

    洛可人這才發現從頭到尾封平沒說過半句話,暗自猜測他是不舒服還是在生氣。

    封平拉下葉敏作怪的小手並按住它,心情惡劣地威脅:「小鬼,別以為老虎不發威就把它當病貓,小心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葉敏撇撇嘴道:「誰叫你都不笑嘛,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老繃著個臉,那多沒意思。」

    「要有意思找江拓恆去,他一天笑到晚也不怕嘴抽筋。」

    不會吧,連人家笑都會犯到他,真是個無藥可救的小氣男人,葉敏心想。

    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心裡頭沒什麼好話,他譏諷道:「一杯果汁就被收買的小鬼,還真是廉價。」

    葉敏一聽,火冒三丈地跳起來想和他理論,卻被洛可人及時抱了過去。

    「你們兩個別吵了,我想現在外面人應該會少一點,我看我們還是出去看一下好了。」洛可人居中調解,杜絕一切慘事發生的可能。

    封平輕哼了一聲,率先邁開步伐。

    擠了一個多小時,該看的都看了,最令人高興地是,洛可人的九幅繡圖,才一個早上就被標定了四幅,是全場作者中標定最多的一個。

    為此,葉敏直嚷著要去慶祝,封平也高興地附和,洛可人更是難掩愉悅之情。

    他們剛回到休息室就看到江拓恆和范雨汐。

    「可人,恭喜你,旗開得勝。」江拓恆的道賀聲迎面而來。

    他還提議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慶祝慶祝怎麼樣?」

    「抱歉,會場還有事,我先走了。」范雨汐留下句客套話,翩然離去。

    「我忘了下午公司會有份傳真過來,我要回去看一下,告辭。」封平接著潑下第二盆冷水。

    「等等。」洛可人及時抓住他的手臂,回過頭對江拓恆歉然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家裡還有些事,我們先走了。」

    直到走出休息室,葉敏才忍不住問:「剛才我們不是說要去慶祝的嗎,怎麼忽然間你們都有事?」洛可人向來不善於說謊,只能無措地看著封平,她的手臂從剛才就一直和封平相挽著,堅定地表明她的決心,也安撫著封平總是泡在醋缸裡的心。

    「剛才有,現在沒有了。」封平無賴地說,「所以我們還是要去慶祝,小鬼,你到底去不去?」

    「當然去。」封平真是反覆無常,不過管他呢,不吃白不吃,葉敏愉快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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