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羅馬家裡打電話來說麗莎不顧保鏢的阻止,硬是闖人那位女殺手的房間內,然後……然後……」
納克和雷德兩人此刻正下榻於倫敦市內某處豪華的古老建築內,並且參加當地業主所舉辦的夜光晚宴。
「然後什麼?別吞吞吐吐的,快點說。」
他有些不耐煩,這場宴會原先不在他既定的行程中,要不是為了促成這次洽談的生意,他才懶得來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
「聽說麗莎和那個女人有說有笑,而人還互相抱在一起,模樣好不親密。而且她們一直用中文交談,似乎很神秘地談論某事。」納克一口氣將話說完。
「別開玩笑了,麗莎這小鬼怎麼可能會和別人如此親近?而且那個冷淡的倔強女人也不可能和任何人有說有笑,這是不可能的。」他揮了揮手,剛毅的臉上滿是不足採信的神情。
「雷,我剛聽到這消息的反應也和你一樣,可是這是手下們親眼所見,他們沒有必要也沒那個膽子編故事欺騙我們。如果這件事是真的,我看這其中必有問題,簡直太反常了。」納克拉了拉繫在脖子上的黑色絲紱煩結,心有同感地表示。
「納克,這次的會議我必須親自參加的還有幾場?,如果可以推掉或是找人代理的話,就找別人去吧!我想早點回羅馬看看,以免那邊出了事情。」
他將杯中剩餘的酒液一口仰盡,腦海裡不斷浮現麗莎和她雨人相擁的畫面。如果這是真的,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議了!
「雷,還有明天下午及後天早上的兩場會議,你都必須親自主持。我們這次前來的目的就是要和倫敦這邊的船運公司達成協議,並且簽下合約,而合約的事必須由你簽訂,所以是推不掉的。我看羅馬那邊的事情還是等這裡的生意談成後再去處理,你覺得如何?」納克徵詢雷德的意見。他沒想到雷德竟會如此心急,想要丟開倫敦的事務返回羅馬,這種作風不像他,太詭異了。
「也好,反正再過兩天會議就結束了,你待會兒打個電話回去,交代大家要好好看著她們兩人,不准有絲毫差錯。」
雷德點點頭,隨即在納克的陪同下,和迎面而來的眾多賓客寒暄問候,再度成為整個晚宴上出盡風頭的企業家。
***
「阿姨,你看吧!我說過要逃出來是很容易的。哪!我們現在不是很成功地溜出來了嗎?」麗莎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雙手擺出勝利的手勢。
「嗯,真有你的。」冷月笑了笑,嘉許地摸摸她柔軟光滑的秀髮。
稍早,兩人按照下午的計劃,順利地將守衛的人員分別支開,然後再經由花園的小石道,成功地從麗莎日中那個秘密缺口鑽了出來,來到離宅子不遠的樹林中。
午夜的皎潔月光透過層層樹梢透射在沾滿露珠的草地上,輕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黑暗的樹影不停搖曳,為夏夜的羅馬更增添一份清涼。
「對了,阿姨,你總不能穿著這件難看得要死的寬睡衣到處跑,所以細心的我幫你準備了一些衣服,你現在可以將衣服換上。」
麗莎將手中的一個白色布質提袋交給她,而她自己身上則另外撼了一個皮革製品的小型背包。
「謝謝你,剛才匆匆忙忙跑出來,也沒有考慮到那麼多。麗莎,這些漂亮的衣服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冷月接過手提袋,從中取出了兩、三件衣服,全是連身樣式的美麗洋裝,且幾乎都是粉色系列的款式,加上一件好似晚禮服的白色露肩洋裝,令她不禁傻了眼。
從小到大,她從不曾穿過如此淑女的衣服,她的衣著通常針對行動方便而挑選,所以幾乎清一色全是樣式簡單的褲裝,就連睡衣也是。她從沒有想過要去嘗試看看不同型式的洋裝,因為那根本沒必要。
「阿姨,這些衣服是我媽咪的。媽咪的衣服都很漂亮,而且爸爸和我也都很喜歡媽咪穿這種洋裝的模樣,所以我們一直將它們保存得狠好,捨不得丟掉。難道冷月阿姨不喜歡我特地為你挑選的衣服嗎?」麗莎解釋,困惑地望著她。
「沒這回事,阿姨很喜歡這些洋裝,只不過擔心會穿不慣。對了,麗莎,你快點回去,免得等一下被人發現你不在房裡。謝謝你送阿姨這些衣服,而且還幫了我一個大忙,有機會阿姨一定會再和你聯絡的。」冷月輕輕擁抱她一下,催促著。
麗莎搖搖頭,眼底閃過一絲絲的頑皮。「不了,阿姨,我已經不打算回去。」
「你不回去?那麼你要去哪裡?」她驚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跟著阿姨就是了。」麗莎聳聳肩,緊抓著她的手臂。
「麗莎,你不能跟著我。」
冷月面有難色,沒想到這小傢伙竟想跟她一道走,這未免太荒唐了。現在的她身負槍傷,連照顧自己都成問題,哪裡還有體力去關照麗莎?更何況她現在身無分文,還要設法躲避雷德手下的追捕,根本不可能帶著她。
「阿姨,為什麼我不能跟你走?其實我本來就打算這兩天要離家出走,如果你嫌我麻煩,我還是可以自己單獨一人翹家,獨自到外面流浪,然後成為三餐不濟、風餐露宿的可憐流浪兒,難道阿姨忍心看著我變成那樣嗎?」麗莎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欲哭模樣。
「你為何要離家出走?」冷月看著她問。
「還不是為了反對爸爸即將結婚那件事。爸爸兩個星期後就要娶亞娜那個臭女人入門,我口頭上的反對毫無作用,只能以實際行動來表達我的不滿。」她的小嘴嘟得好高,雙頰都鼓了起來。
「你爸爸要結婚?」
冷月皺了皺眉,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這次她暗殺雷德的行動失敗,想必幕後的委託人一定相當震怒,而老總鐵定也會被遷怒。
這件任務絕不會因此不了了之,一定還會有後續行動,這是可以預期的。現在的問題是,她必須靜待幽靈使者主動出現在她面前,交付她另外的揩示。而雷德這傢伙既然半個月後要舉行婚禮,這種絕佳的暗殺機會,老總絕對不會放過。
但是現在她的手腕受了傷,短期內無法拿槍,所以暗殺雷德的任務可能會交由其他殺手去執行。
總而言之,雷德一日不死,暗殺他的任務就不會中止,而麗莎這孩子也必須隨時面臨喪父之痛,成為一個沒爹沒娘的可髒兒。
「冷月阿姨,你就讓我跟著吧!」麗莎再次抓著她的衣角,以衷求的眼神看著她。
「麗莎,我……唉!好吧,阿姨就答應你,不過我可把話先說在前頭,你跟著我鐵定會吃苦的,到時候別一把鼻悌一把眼淚地跟我喊累喊餓,阿姨身上空空如也,沒有錢吃飯喔!」她軟硬兼施地點頭答應。
「阿姨,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錢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我身上帶的現金足夠我們吃遍山珍海味,若是到時候錢不夠,我還有根多張信用卡可以刷。你看!」說著,她便從小背包中取出好多疊鈔票,還有數不清、琳琅滿目的各式信用卡。
「好哇!你這小鬼靈精,剛剛還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阿姨還以為你身上沒有半毛錢會挨餓受凍,看來你倒是狠有離家出走的經驗,讓阿姨白白替你擔心。」
冷月白了她一眼,逕自脫下身上的睡衣,把那件粉藍色連身洋裝套上,旁邊的麗莎則是吐了吐舌頭,頑皮地裝傻。
「阿姨,你穿上這件衣服後,看起來好漂亮,像極了媽咪的模樣,真的好像……」她驚訝的圓睜著眼,嘴巴張得好大。
「麗莎,我們還是快走吧!免得等一下有人追來,到時就插翅難飛了。」
話聲才落,她忽然聽見遠方似乎有倉猝的腳步聲,於是連忙拉著麗莎往樹林的另一方向快速走去。
「阿姨,我們要去哪裡?這裡的環境你熟嗎?」
她像是小狗般被冷月牽著走,但卻顯得很開心,從前媽媽活著的時候,也常常牽著她的小手散步,現在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和媽咪相處的快樂時光。
「我當然不熟悉,不過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先脫離你父親手下的追趕再說。」
她忍著左肩的痛楚穿梭在樹林中,傷勢未癒的她,根本沒有多少體力足供消耗,如果可以,她真想早點回台灣休養療傷。
「阿姨,那麼我帶你離開羅馬,我們躲去希臘好了。」麗莎突然建議。
「為什麼要去希臘?」她停下腳步,好奇的問道。
「因為整個意大利都是爸爸的勢力範圍,不論我們兩人躲在哪裡,很快就會被人發現。而希臘就在意大利隔壁,不但距離近,而且那裡既漂亮又安全,我們可以順便去雅典還有愛琴海諸島玩一玩,任憑爸爸本事再大,也無法在希臘這片有如天堂的土地上捉到我們,所以躲在那邊是最安全不過了。」麗莎解釋得頭頭是道,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既然你這麼認為,我們就去希臘好了。」
冷月點點頭,只要能夠脫離雷德的勢力範圍,並且和幽靈使者搭上線,不論躲去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現在的她只希望自己能早日完成這次任務,然後從此脫離沾滿血腥的殺手生涯,回到台灣過著與世無爭的平淡生活。
如果她沒猜錯,幽靈使者應該這兩天就會出現,所以只要完成老總所托付下來的後續任務,那麼自己就能立刻拿到護照及酬勞,從此不涉世事。
而她的後續任務為何?她也無法猜測得到。老總那傢伙精明無比,經常不按牌理出牌,他會要自己如何去補救這次任務的失敗?老實說,她也很好奇。
看來只能靜待幽靈使者的大駕光臨,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
「混帳東西,人都已經失蹤兩天了,你現在才來向我報告。納克,你是存心考驗我的脾氣,是不是?」雷德怒氣沖沖地斥責他。
方才一下飛機,風塵僕僕地從機場趕回羅馬近郊的家中時,納克坐在房車內怯怯地告訴他有關麗莎和那個女人早在兩天前就失蹤的消息,惹得雷德大發雷霆,滿臉不悅。
「雷,我不是有意瞞你,但為了避免你聽到這消息後,生意還沒談成就趕回羅馬,只好拖到現在才向你報告。」他誠懇地解釋這一切全是為了公司的前途著想。
「好了,不用多說。她們兩人有沒有消息?」雷德的語氣中依然怒火未平。
「雷,原本我們都認為那個女人肯定無法逃走,卻沒想到麗莎竟會幫著她,把家中的警衛設施及保鏢們全騙得團團轉,所以我們猜測那個女人現在應該和麗莎在一起,而她們的行蹤也都在我們的掌握中。因為上次聽你的吩咐,在麗莎所有衣物上全縫進了追蹤器,因此無論這小鬼躲去哪裡,我們都逮得到她。」他試圖平撫雷德的怒氣。
「納克,你日中的那個女人叫冷月,她是香港暗殺集團,也就是前陣子把以色列總理暗殺身亡的神秘組織的一員。據說她的暗殺紀錄非常輝煌,從來沒有失手過,看來這次她栽在我手裡,對她來說一定是個奇恥大辱。」他雙手緊握互搓,眼神有著些許飄忽不定。
「冷月?雷,你已經知道她的身份,那麼幕後主使人也應該曉得棉?到底是哪個傢伙膽大包天,竟敢派人暗殺你,請快點告訴我!」納克急問。
「幕後主使人我大概知道是誰,不過還沒得到證實。冷月的上司——老總,是個很不好搞的傢伙,這次他的手下任務失敗,想必他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況且聽說老總向來不會透露委託人的身份給執行任務的殺手們知道,所以冷月八成也不曉得想解決我的幕後委託人究竟是誰。」雷德簡單地略作說明。一想起冷月那張毫無血色的倔強面容,他的眼神就沉了下來。
「雷,既然她什麼都不知道,那麼我們也沒必要去把她抓回來,反正到最後還是一問三不知。」納克的語氣中明顯想要替冷月求情,請雷德放她一條生路。
「你以為這件事會不了了之嗎?目前冷月受了傷,根顯然已無法執行任務,但老總那方面一定會再派遣其他殺手來暗級我。冷月是老總旗下的一名大將,我們不能縱虎歸山,白白讓他們撿回一名成員。」他陰沉地望著車窗外,緩緩地說。
「雷,何必一定要那女人的命呢?我們只要針對老總,強迫他把主使者供出來就行了。冷月的事情就算了,好不好?
「納克,我沒有要取冷月的性命,只是覺得她還有利用的價值,所以得抓她回來。至於老總那方面,我已經說過他是個很難搞的人,要找到他並不容易,所以不如利用冷月這個肥餌,引誘他現身。」他若有所思地回答。
「可是如果他不管手下死活,遲遲不肯出現,而前來暗殺你的傢伙卻與日增多,那該如何是好?」
納克實在搞不懂雷德腦中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雖然跟在他身邊已經快十年,但是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學習,就是無法像他一樣,能夠把某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考慮得非常細密周詳,甚至將可能引發的狀況及後果都列人思考中。他向來只聽命行事,反正雷德的腦袋瓜精明得很,根本不需要他一起想對策應付。
「這件事我也考慮過,冷月是老總的愛將,他不會對冷月被抓一事坐視不管,想必一定會派遣其他手下來和她聯繫,到時我們靜觀其燮,看她如何執行後續行動,再伺機對付。至於那些想暗殺我的傢伙就更不用擔心了,反正兵來將檔,水來土掩,只要有你在我身邊當保鏢,我相信他們傷不了我一根寒毛的。」雷德自信的說。對於納克這位傑出的貼身保鏢,他可是信心十足。
「雷,老實說,我承受不起你的誇獎。冷月和麗莎既然一起逃走,若是不盡快把她們兩人逮回來,老實說,放任小主在外面亂閻,我還真有點擔心。尤其是冷月,她的傷勢尚未痊癒,根本不能隨意亂跑,如果出了事情就糟了。」納克滿臉的憂心,一想到她手上的槍傷,他就內疚不已。
「納克,你喜歡冷月?」雷德挑了挑眉地問。
從納克的言談中及態度上不難發現,他對於冷月實在客氣得過分。雖然他待人向來厚道,不會仗勢欺人,人也非常和善,但是對於一位想要暗殺他主子的殺手如此關心,這其中就有問題了。
「我……我才沒有,我怎麼可能會看上她呢?這是不可能的。」他連忙搖頭否認。
「那麼你為何如此關心她,嗯?」雷德透過太陽眼鏡看著他問。納克小他五歲,今年剛好滿二十,是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
「雷,我只是覺得有點愧對她,冷月很重視她坐雙手,而我卻傷了她。況且,我總覺得她雖然是殺手不錯,卻令人不知不覺想要親近她,不過我自己知道那種感受絕不是男女之情,而是……而是像兄妹般的情誼。我知道這麼說起來有些荒唐,不過我真的覺得她好像我妹妹,所以才會那麼關心她。」他真誠地說出心中的感受,對於冷月,就是有股說不出的好感。
「納克,我相信你所說的話,她的確有股奇特的魅力,讓人又愛又怕。冷月就像是一顆閃爍著神秘光芒的奇異寶石,令人想去接近她,一窺她神秘面紗下的真面目。我從未見過像她如此令人感到好奇的女人。」他也心有同感。
「雷,我已經派人去把她們兩人抓回來,但是可能還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追蹤到她們,如果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
「麗莎她們現在人在何處?」他問,心中忽然有了某種想法。
「據手下們說,追蹤器上的訊息很微弱,所以極可能是往希臘的方向去了。」
「希臘?麗莎這小鬼到底在搞什麼飛機?」他眉頭深鎖地低喃。希臘是個宛如天堂般的神秘國度,那裡有著他大多的過往記憶,他和麗莎的母親就是在希臘相識、相戀……
「雷,你還好吧?」納克見他不言不語,不禁關心的問。
「我沒事。納克,吩咐下去,我們現在不直接回家裡,立刻轉往希臘,我要親自去把她們兩人找回來。」他一聲令下,決定親自出馬。
「雷,你確定?為何突然……」
納克原本想問出口的話卻因為他的一個嚴厲眼神而吞了口去。如果他沒記錯,自從兩年前麗莎的母親在希臘去世後,雷德便不曾再踏上希臘一步,也許是怕觸景傷情,就連所有和希臘相關的物品也都從他身邊消失,所以他現在突然提出要去希臘,不免令自己大吃一驚。
「納克,吩咐希臘那邊的人員把她們兩人給我看好,只許暗中保護,絕不能打草驚蛇,也許我們能夠因此獲得意外的收穫。我相倍老總一定會派人跟她聯絡,到時我們就可以跟著那個傢伙,把老總這蘋狡猾的狐狸找出來,我就不相信他能夠一直躲在暗處不出面。」他緊握拳頭,陰狠地說。
「雷,你不會傷害冷月吧!我是說如果她沒有利用價值之後,你該不會殺了她吧?」納克急問。
「納克,你想替她求情?」雷德看著他,神情顯得相當複雜。
「嗯,請你不要殺了她,放她一條生路吧!」他鼓起勇氣,.認真地點點頭。
「你該知道,對於想置我於死地的傢伙,我絕不會手下留情。不論對方是男是女,只要失去利用價值,留著也是廢物。除非你能給我一個相當充分的理由,否則我最後還是會親手殺了她。」他冷冷地回答。這還是第一次聽見納克對他提出請求,不免令他心中有些訝異,沒想到竟是為了一個絲毫談不上交情的女人。
「雷,我一定會找到一個充分的理由,好讓你心服口服不去殺她。不過我需要一些時間,在我找到理由之前,請你暫時不要對她下手,拜託。」他誠懇地請求。
「納克,我真沒想到你竟會為了一位女殺手而向我低頭,其實要我不殺她並不困難,只要你肯承認她是你的女人,那麼我就饒她一命,成全你們。」雷德有意為難他,想試試他的心意。
「雷,我說過,對於冷月我不會有非分之想,所以我怎能隨便宣稱她是我的女人?她對我而言,真的就像個妹妹罷了。」他再次劃清界線,心急地想對雷德解釋清楚。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不必有所顧忌了。」雷德陰沉地說著,眼神再度飄忽不定。
「什……什麼意思?你之前有所顧忌是因為什麼?」
「原本我以為你迷戀上這位冰得可以的冷月小姐,所以一直對她手下留情,不想太傷害她,免得讓你怨恨我。現在既然你已表明不想得到她,那麼我就不必再心存顧忌,可以放手辦事,甚至可以和她玩一玩,那麼你也應該沒話說吧!」他沉笑,一抹詭異的眼神自他臉上快速閃過。
「雷,你的意思是……」納克張口結舌,沒想到自己的說法不當,原本想拯救她的好意反而愈弄愈糟。
「我的意思已說得很明白,既然你不想得到她,那麼我就可以任意對付她,我想你只要求我不殺她,並沒要求我不能得到她,是不是?
「嗯,冷月是你抓來的,你自然有權可以任意處置她,對於這一點,我不會加以過問的。」納克點點頭,神情黯了下來。
「那麼我就等你給我一個好理由,十天後我就要和亞娜結婚,在此之前,只要你能說服我,讓我願意槍下留人,那麼冷月就可以荀活。否則你就準備替她收屍吧!」雷德面無表情地說。他倒要看看納克究竟能夠找到何種理由說服他,他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