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射入「清靈洞」,醫仙巖虛子緩慢地步出洞外,打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他眺望著沿著山壁一直蜿蜓上來,僅可容一匹馬經過的險峻山路,就那個自稱是月老的人而言,這會兒人也該到了吧!
果然,在不遠處的最後一個轉角,此時黃沙飛揚,在那迷濛蒙地塵沙之中,巖虛子瞧見了懷中摟著一個女孩,策馬狂奔的楚靖祥,以及緊隨在後,他的傻徒弟風棠。
氣定神閒地走到路口等他們,不過他倒很聰明地閃到路旁,不然照他們那種速度看來,他恐怕還沒救活人就已經慘死在馬蹄之下了。
「前輩,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她。」才剛在巖虛子面前停下,楚靖祥就急忙抱梁冰躍下馬,開口就要他救命。
「別急,別急,」巖虛於不慌不忙地執起她的手把脈,嘴裡直要楚靖祥放寬心。「你從傲龍莊一路奔波至此,一定很疲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師父?」風棠朝他露出懷疑的眼神。
從傲龍莊趕到這裡,算一算也有二十個時辰了,再過四個時辰冰兒可說是完全沒救了,怎麼師父卻好似很有把握醫好似的,莫非他僅有的一株「雪珀草」還留著?
「你也別急,先進洞再說。」說完巖虛於就率先走進洞。
風棠緊跟在他身後,在他耳邊小聲地問:「師父,那株『雪珀草』您還留著對不對?」
「不。」巖虛子出乎風棠意料之外地搖搖頭, 「那株『雪珀草』被我用掉了。」好乾脆的一句話。
「那……」風棠實在很想問他那滿心的自信是根據什麼來的,不過終究沒有問出口,因為通常徒弟是不該問師父這種傷及他老人家自尊心的問題的。
可是……他擔憂地看著身後緊摟著梁冰的楚靖祥,如果救不回冰兒怎麼辦?他可不敢相信靖祥有那個能力去承受連續兩次痛失摯愛的打擊。
「別擔心。」好似背後有長眼睛似地,巖虛子引曰風棠關心地瞧著楚靖祥的視線, 「那位小姑娘死不了的。」
「可是……」風棠還想問,現在沒了『雪珀草』救得活嗎?」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走在前頭的巖虛子不耐煩的擺擺手,阻止他再問下去,他只好識相地閉嘴。
等到那個大嘴的小於終於閉嘴之後,巖虛於站在一張冒著陣陣寒煙的床前,招招手要楚靖祥過去。」
「前輩。」楚靖祥聽話地抱著梁冰走他眼前。
「把她放在這張:冰玉床』上。」巖虛子指著那張床,「它是由千年寒玉製成的,可以吸取體內的毒素,只是不能完全根治,但只要中毒者不離開它,就不會有生死危險。」
「我明白了。」風棠自以為明白地拍了一下手:「師父這樣做是延續她的生命,這樣我們就有充裕的時間去尋找『雪珀草』了對不對?」
巖虛於敲了他頭一下,「傻徒弟,還用你來教為師的我,你師父我早就打點好了,等一下就會有一個高人幫我們送來『雪珀草』了。」
「難怪您老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風棠咕噥道,早說嘛,害他在那邊猜東猜西的。
一旁的楚靖祥根本無心去注意他們師徒倆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半跪在冰床前,全部的精神全放在床上那張嬌顏上。
「冰兒,你不能丟下我一人個,如果你走了,黃泉路上我絕對不會讓你獨行的,我……我……」他跪在床邊喃喃述愛語,聲音已經開始哽咽。
聽到那字字深情的剖白,令風棠不免也為之鼻酸,不過他可以想像楚靖祥的心情,因為如果今天躺在那邊的人不是冰兒而是湘雪的話,他相信自己心碎的程度不會下於楚靖祥。
他走過去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靖祥,你放心,冰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但楚靖祥卻好像沒聽見他的聲音似地.還是拉著梁冰的手,彷彿她仍聽得見似地跟她說著話,風棠只好放任楚靖祥去說。
見徒弟敗陣下來,巖虛子走上前去按住他的背,「你放心,只要我巖虛子在的話,她連想死都沒那麼簡單。」仍然沒反應。算了,不打擾他們了,巖虛子拉著徒弟走到洞外去,把洞內的空間留給他們。
看看遠方的天,湛藍得連一片烏雲都沒有,相信一切都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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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巨響,「清靈洞」旁邊的山壁被炸出一個大洞,好大一個洞!
「唉喲……」伴著一聲呻吟聲,一個俏麗的女娃兒從洞的中央走……說走是好聽一點,實際上是爬了出來。
當愣在一旁的兩人還未及時作出反應時,又天邊一道銀芒「咻」的一聲,落在她身旁。
「小丫頭,老是說你月爺爺這樣老糊塗,不讓我帶,現在可好,我看你那半調子的法力也比不上你月爺爺高明多少嘛!」月老撫著長鬚,極盡調侃地糗著剛從洞內爬出夾,賭氣地坐在地上不肯起來的月仙。
「哼!」撇撇嘴,月仙不屑地哼了一聲,還是賴在地上不肯起來。
月者也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玩小孩子遊戲,拄著枴杖,當她是隱形人一般地越過,逕自走到巖虛於面前。
怨恨地瞪著月老的背影,月仙朝他扮了個鬼臉,拍拍屁股站丁起來。
月老從懷中拿出一株銀白色的草往巖虛子面前晃了晃,「哪,你說的『雪珀草』是不是就是這個。」
巖虛於欣喜地接過去,「沒錯,就是這個。」
風棠臉上也難掩歡喜,畢竟他不必再看好友痛苦地借酒消愁了,三年前憶蓮走的時候,靖祥可是大大消沉了好一陣子,整天不見人影地躲到湘園去坐在池畔發呆。
現在可以好好地鬆了一口氣了,那一陣子莊裡的事務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幸好,這次舊事不會重演。
風棠抓起巖虛子的手,「既然藥引有了,那我們趕快進去救人吧!」
「慢,慢,慢。」被他拉著手的巖虛子反拖著他,「這『雪珀草』只是藥引而巳,另外還需要好幾味藥材,你現在藥材還沒有就想要救人,試問一下我的好徒弟,你要如何救法?」真是笨哪!
還未待風棠所反駁,他們身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傻師父配傻徒弟,果真是『絕配』,」那個笑得差點喘不過氣的人就是月仙。
巖虛於被她笑得老臉掛不住,轉過去死瞪著正在哈哈大笑的月仙,竟然說他這個醫仙是「傻」師父,教他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若不是風棠硬拉住他,說不定他早衝過去跟她大戰個幾百回合了,畢竟放眼當今天下,還沒有一個人敢膽大包天到把「傻」這個字冠在他醫仙巖虛子頭上。
「師父,救人要緊,您就不要跟也一個小女孩一般見識了。」風棠拖著他往洞內移動。
巖虛於甩開他的手,「死小子,你跟著我進去幹啥?還不趕快去洞後採取所需的藥材。」
活了那麼大歲數,雖然知道遷怒別人是不對的,不過,總比憋在肚子裡悶死自己好多了,況且徒弟為師父分憂解勞也不為過。
「是。」風棠摸摸鼻子答著話,心裡很明白他被當成代罪羔羊了。
目送著巖虛於的背影消失在洞內,風棠才轉身欲到洞後的藥園採藥,臨走時他偷偷瞄了月老以及蹲在地上笑得快斷氣的月仙一眼。
怪了,他們究竟是誰?竟然可以霎時出現在這裡,連他們從山下策馬到山上至少也要個把鐘頭,他們竟然「咻」的一聲就出現了……不,更正,那女的是「轟」的一聲,而且是好大一聲。
更奇怪的是……風棠再度看了月仙一眼,真的有那麼好笑嗎?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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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約莫兩個時辰,那些藥草被用慢火熬成了一碗芳香撲鼻的藥汁,其實如果單單只是那幾味普通的藥草,熬出來的藥應該是既黑又臭,而且難下口,但加了「雪珀草」之後,就神奇地變成銀白色,並飄出陣陣異香。
「讓我來餵她。」楚靖祥接過碗,把餵藥的工作攬了下來,他舀著碗裡的藥,一小口一小口地把藥灌進梁冰嘴裡。
藥喂完之後,床上人兒的星目仍是緊閉,楚靖祥跪在床邊注視著她,深怕錯過了她的一舉一動。
一雙手撫上了他,他轉過頭,風棠正關心地看著他。「再過一刻鐘她就會醒了,先去休息一下吧!你真該去河邊照照看,看你被你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他現在恐怕保剩下三分人樣。
「不。」楚靖祥又把臉轉回去,「我要在這裡陪她,我要醒過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語氣有著不容忽視的堅決。
「好吧!」風棠歎了一聲,不再勉強他,反正一刻鐘也不是太長。
眼神定定地鎖在床上梁冰的身上,楚靖祥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慢,一刻鐘怎麼會如此漫長?
「唔……」一聲微乎其微的呻吟聲從梁冰因中毒而蒼白的嘴裡逸出,她的手指尖動了動,一雙原本緊閉的美目徐徐地張了開來。
「冰兒?」楚靖祥執起她的柔荑緊握在手中,惟恐會隨時從他的眼前平空消失。
「我……」梁冰的聲音沙啞得令人認不出來:「我怎麼了?」
「你中毒了,不過不要緊,現在已經沒事了,」楚靖祥拉起她的手貼在他溫熱的臉頰上,讓她冰冷的手掌感受他的溫度。
梁冰吃力地把另一隻自由的手撫上他的臉,笑了出來。「才幾天沒見而已,你就憔悴成這樣,是不是你做人太失敗,莊裡的僕人抗議,不給你飯吃。」
楚靖祥激動地抓緊的另一隻手,天知道她所謂的「沒多久」,就足以讓她去鬼門關前游了一圈又回來了。
「你現在還很虛弱,不要說太多話。」
她露出一抹笑靨, 「我怎麼覺得你似乎比我還要虛弱,你到底多久沒休息了?」
「沒多久,從你昏迷開始到現在,才兩天沒合眼而已。」身後傳來風棠揶揄的聲音。
「兩天?!」梁冰提高聲音,不過從她虛弱的聲音聽起來,說服力總是少了那麼一點。
「你不要激動。」楚靖祥緊張地拍著她的胸口,回過頭去瞪著風棠,「你就不可以不要那麼多嘴嗎?」
「喂,你可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可是在幫你。」風棠不平地說。
楚靖祥才不去理會他的抗議,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梁冰身上,「你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一旁的風棠冷眼看著楚靖祥的噓寒問暖,自問是不是交錯朋友了,他的朋友已經從「利字放兩旁,道義擺中間」的人,變成「道義放兩旁,『情』字擺中間」的人了。
「不要偷罵我。」看穿他心思的楚靖祥回他:「如果今天躺在這邊的不是冰兒而是平瑤公主,你就保證不會跟我一樣?」
風棠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
「不要否認,你心裡該明白你跟我是相差無幾的。」哼,跟他做了十幾年的朋友,底細可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不然上次怎麼整過他的?
得意地揚起嘴角,楚靖祥心裡打定主意,以後非得也找個機會讓他心急一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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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著枴杖,撫著長鬚,月老眉開眼笑地看著因驚嚇過度而愣在那裡說不出話的梁冰。
看來,他不僅有「氣」死人的能力,還擁有「嚇」死人的特質。
「你,……你是我爺爺?」她指指月老,又指指她自己,一臉的不可置信。
「對,」月老非得嚇死人不可地又開口,「我還是天上的月老,為了攝合你跟他的姻緣才下凡來的。」兩道長眉上下挑了挑,他指向楚靖祥。
「啥?」梁冰這回被他給嚇傻了,誰會信?她竟然跟掌管姻緣的月老共同生活了十幾個寒暑。
「阿冰。」他走到梁冰面前。「這是屬於你的幸福,你要好好去把握。」他語重心長地說。
「月爺爺,您就不要假正經了啦!」在一旁的月仙樂得高興洩他的底。
「死丫頭,你就那麼喜歡拆我的台。」月老白了她一眼,她撞到山壁又不是他害的,明明是她學藝不精,現在竟報復到他身上來了。
「我哪有?」月仙一臉無辜,靈活的眼珠子轉了轉,「月爺爺,您該回去領『賞』了吧?」
「什麼?」月老嚇得差點鬍鬚倒堅。「陛下知道了?」
「不是,是我娘。」她笑得好燦爛,「月兔傳訊給我,它跟我說娘知道了大發雷霆,她說——」故意頓了一下,她展現她的招牌——惡魔的笑靨。
「她說什麼?」拜託,千萬不要是惡耗,就某一個方面層次上來講,月靈比陛下還要恐怖個幾萬倍。
「她說——『這次一定要把那個老傢伙的鬍鬚拔光。』」說完之後月仙又是一陣捧腹大笑。
月老登時氣結,這個死丫頭,竟然陷害她。
「爺爺。」梁冰擔憂地喊了聲,跟他生活了那麼多年,她知道他老人家愛那把寶貝鬍子勝過他自己的生命。
「不要擔心,我沒事的。」月老朝她慈愛地笑了笑。
「沒事才怪!」月仙朝他扮了鬼臉,「您這個老糊塗,這回要倒大霉啦!」
「死丫頭,我們回去了。」扯住她後面的辮子,月老無奈地說。
這件事本來無論如何都不讓她參加的,也不知當時他是發了哪門予的癡,竟然惹來這麼一個麻煩,而且她還不是普通的麻煩,簡直就說是麻煩的開山始祖了。
「回去就回去,反正我也玩夠了。」說罷,月仙從他手中搶回辮子。
哼!誰怕誰啊?她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受害者」而已,回去如果有任何問題的話,可全不關她的事。
「阿冰,爺爺走了,你一定會幸福的。」隨著他的話,月老慈愛的笑變得愈來愈模糊,身體逐漸透明。
「爺爺!」梁冰伸手欲抓住他,心中萬分不捨。
彷彿不讓她接近,在她面前颼起一陣狂風,揚起萬丈塵沙,遙遠的天邊傳來一陣響亮的話——
「莫說月老太糊塗,千里良緣一線牽……哈……哈!」
待塵沙落定,語尾餘音還繚繞在天際,月老已不見蹤影。
楚靖祥從後面摟住猶望著遠方出神的梁冰,俯在她耳邊低語:「感謝他賜給我一個這麼好的你。」
梁冰仰頭回他一個嬌憨的笑容,又眼尖地看到天際一顆流星劃過。「啊,流星!」
在後面的一老一少實在很想問她「流星」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還是識相地沒問出口,不然恐怕又是一出人間悲劇的上演。
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他們把這浪漫的時刻留給纏綿的兩人。
「我說徒弟啊,我看你就留下來再學個幾年吧,不然你那半調子的醫術救得活人嗎?」
「哼!你這樣損醫仙自己的徒弟,不就擺明了在自貶嗎?」
「什麼自貶,明明就是你自己學藝不精。」
「憾得跟你說。」
「死小於,給我站住,瞧瞧你這是什麼態度,白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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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小於,你給我進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喝住了正躡手躡腳要潛回「姻緣居」的月老。
真倒霉!習慣性地撫了撫長鬚,月老摸摸鼻子走進了大殿。
瞄了瞄玉帝那雙憤怒的眼晴,看來終究是瞞不住他。
「陛下,有事嗎?」月老不怕死地跟玉帝打著馬虎眼。
找遍整個天上,大概也只有他有那個膽……漏說了一人,還有那個整死人不償命的月仙敢這樣,一個有氣死人的絕技,一個有整死人的高招,想來就是絕配,當祖孫可真是天生一對。
讓他們搭檔出擊的話,保證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人口大爆滿的問題,絕大部分的人早就因氣血攻心而亡,或者因為被整得生不如死而覺得活著太痛苦了,寧願早早投胎,早早超生。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玉帝繃著臉問,其實內心早就因可以把他蹋出天庭而雀躍不已。
「當然記得,不能更改朝代嘛,我沒忘啊!」
好一個他沒忘,做都已經做了,有忘跟沒忘有個什麼屁用!
「你沒忘,可是你做了。」玉帝指出這一不爭的事實。
「我又沒讓他們更改朝代。」月老低下頭咕噥著。
「你沒……你再說一次!」玉帝原本愉快的心情因為他的一口否認,火山又開始冒煙了。
「我又沒說錯,我只是讓他們『穿越時空』而已,又不是更改朝代。」月老繼續不怕死地當火山爆發的主導源。
「強詞奪理!」
對!基本上來講,月老也是認為穿越時空跟更改朝代是同義複詞,不過現在他可不能承認,不然一定會吃不完兜著走。
「陛下,您想想看,穿越時空就是從一個時空到另外一個時空,而更改朝代就是……呃……就是……」月老搔了搔頭,更改朝代該怎麼解釋才好?
「你再辯啊!」玉帝冷眼瞧著他, 「你再怎麼說也是沒有用的,從今天起,你給我到地獄去當差。」
「陛下,我……」月老哭喪著臉,陛下也太狠心了,竟要把他踢到地獄去,也不想想看他替陛下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呃……好像一個也沒有!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怎麼可以這樣說翻臉就翻臉。
「別再說了。」玉帝一臉不容反對的堅決。
「等一下!」另一個罪惡的根源從外面衝了進來。
「你來幹什麼?」玉帝不悅地看著月仙,一個就夠了,她竟然又來湊熱鬧,她是嫌天上還不夠亂是不是?他們這兩個天庭的害蟲、禍害。
「您要罰連我一起罰,我也有份。」月仙好像一個勇敢的小戰士一樣挺身護衛月老。
「你……」玉帝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能對她怎麼樣?月靈的女兒,也是他最小的寶貝,罰了她,月靈會不高興,不罰她嘛,也就等於不能罰月老,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父王,您就不要罰月爺爺嘛,他只是湊合屍對有情人,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月仙撒嬌地道。
「就是說嘛!」月老乘機附和。
喲,瞧瞧,還說得理直氣壯哩。
「你們……」望著那兩雙閃著同樣光芒的黑眸,玉帝也沒轍了,唉!罷了,「好吧,我就准你繼續任職月老,不過你們倆要閉門思過一個月。」頭痛地揮揮手,要他們下去。
不過,這廂可有人不願那麼早放月老甘休。
「慢著!」殿外出現了一個人影,臉上挾著蓄勢待發的怒氣。
「娘。」月仙一看是月靈,率先跑了出去。
「月靈。」月老則是大呼一聲不妙,遮遮掩掩地欲從身旁躲過去。
「你這個老傢伙想要溜去哪裡?」月靈一把抓起月老的衣袖,惡狠狠地問。
「我……」他乾笑兩聲,「陛下要我閉門思過一個月,所以我……我要去受刑了。」
「一個月是吧?」月靈臉上出現了月內的如牌笑靨,令人不得不相信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句話,「我陪你。」
「這……不必了吧!」
「您就不用跟我客氣了,走!」
於是,天庭依舊得不到寧靜,在他們閉門思過的房裡,除了怒罵聲,偶爾還會來一、兩句月老的求饒聲。
「唉喲,月靈,你不要再扯了,我這把鬍鬚可是很寶貴的。」
「有什麼好寶貴的,還不就是一堆白毛。」
「唉喲,你就饒了我吧,救命咽……」
玉帝苦笑地望著噪音來源的那扇門,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為什麼他總是「不得安寧」呢?
「天」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