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鏡 第一章
    廣闊的草原上,兩匹快馬正疾奔著,一漆黑、一雪白。

    騎在黑馬上的是洛城大少主閻螟,英挺的他帶點邪氣,看起來是既高傲又狂霸。

    騎在白馬上的是洛城二少主閻溫,俊逸的他,看起來自然得像是與大地合而為一。

    他們是雙胞胎兄弟,外貌一模一樣的兩人,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兩位少主的個性迥異,閻螟性情孤傲,渾身散發出王者的氣勢,閻溫個性溫文儒雅,閒適淡然。

    閻螟的果斷霸氣最得現任城主閻焰賞識,閻焰認為大兒子閻螟是統治洛城的不二人選,所以他早有意在兩位少主行弱冠禮那年將城主之位交給閻螟。

    如今弱冠禮已熱鬧舉行,為了慶祝這個大日子,閻焰下令全洛城人民狂歡三天三夜。而今天,便是兩位少主行弱冠之禮的第三天,整座洛城的熱鬧程度可想而知。

    就在兩匹快馬即將抵達終點時,所有圍觀的將士、兵卒、奴僕皆報以最熱烈的歡呼及掌聲,領先的當然是閻螟,這似乎已成不變的定理。

    當閻螟抵達終點後,便將馬兒掉轉回頭,遙望著被他拋得遠遠的胞弟漸漸朝終點接近。他嘴角微揚,心裡有說不出的驕傲,而流露在外的是他極度的自信與霸氣。

    閻溫的馬越奔越近,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輸贏向來不是他在意的,對胞兄,他一直是佩服的。

    閻溫對人友愛,常常不分主僕,所以統治洛城對他而言是種沉重的負擔,城主的位置若能由胞兄繼承,對他反而是一種解脫。

    就在閻溫抵達終點時,閻螟亦察覺到危險,他如豹的利眼一掃,銀白色的飛鏢也跟著射出。

    「啊」!遠處的樹上掉下一名手持弓箭的男子。

    這暈象嚇壞了所有圍觀的將士和兵卒,原本該是滴水不漏的防禦,怎會有刺客進人呢?

    頓時,所有的將士和兵卒皆慌張得亂成一團,不知刺客從何而來。

    閻螟與閻溫急跳下馬背,來到左將的身邊。

    「左將,這些人是洛城的士兵嗎?」閻瞑的眼微瞇,危險的氣息由內而發,說出的話語更是冷冽。「留你何用!"

    「屬下該死!屬下這就去分派編列。」左將已急得滿頭大汗,對這不怒而威的准城主是必恭必敬。

    當左將正欲轉身離去之際,閻螟一旋身又射出了一枚銀白色的飛鏢,遠處一名刺客旋即又落樹而亡,然而那名刺客射出的箭卻直直飛向閻溫,閻溫並未察覺,閻螟於是分神抬腿一踢,箭是被他踢飛了,而他的左胸卻被另一支沾了劇毒的利箭貫穿。

    一切發生得那麼快!

    「大哥——」閻溫心驚的扶住閻螟。

    閻螟腳步踉蹌的推開閻溫,他是王者,也是勇者,他絕不讓自己在他人面前倒下,絕不!然而他的身體卻不聽他使喚,大口大口的黑血從閻螟口中溢出,刺客由四面八方竄出。

    閻螟額冒冷汗.視線逐漸模糊,他緊咬牙根,拔出身後的魔幻神劍,眼帶殺氣,頓時空氣扁之凝結,陰寒之氣瀰漫四周,令圍攻他的蒙面刺客們不寒而慄。

    「啊——」

    閻螟怒吼一聲,運起渾厚內力揮出魔幻神劍,劍氣瞬間讓六名刺客人頭落地。

    一陣暈眩襲來,閻螟以劍身支地,氣血逆流而上,又是一大口黑血從他嘴中噴出,頓時天旋地轉。

    「大哥!」殺出敵陣的閻溫急忙來到閻螟身邊。

    閻螟的視線逐漸模糊,胞弟在他眼中幻化成三、四個人影。「我……我沒事……」

    才說完,一陣黑暗襲來,閻螟倒在閻溫的懷中。

    *  *  *

    大夫正竭盡心力的搶救閻螟,時間無情的流逝,守在床邊的閻焰,閻溫及洛緘軍師楚言神色焦急。

    終於,大夫一股疲憊的轉過身子,他已盡了全力,仍挽救不了身中剮毒的閻瞑,他心情沉重的對閻焰搖頭,宣佈了閻螟的死訊。

    閻焰腳步踉蹌,「螟兒……」痛失愛子,顧不得城主的身份,他忍不住老淚縱橫,不相信螟兒會死。

    閻溫上前扶住了父親,愣愣地望著躺在床上與自己容貌相同的胞兄,彷彿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胞兄的臉冰冷蒼白,已沒了生氣。他蹙緊了眉頭,痛苦的閉上雙眼,半晌才暗啞的喚道:「大哥……」

    誰也沒料到,他與胞兄的第一次分離竟是天人永隔,快得令地措手不及。

    「不,螟兒……你不能死,洛城不能沒有你!」閻焰悲傷至極。

    「爹,是孩兒的錯,大哥是為了救孩兒才會中了毒箭!」閻溫雙膝重重地跪地,自責不已。

    他不要胞兄替他死!

    「溫兒,不是你的錯,爹不怪你。」閻焰扶起閻溫。

    「城主,其實大少主還有生存的機會。」一直站在一旁的軍師楚言在此時語出驚人。

    已死的人怎能復活呢?閻焰心裡雖有懷疑,但軍師的話卻燃起了他的一絲希望,他激動的問道:「軍師此話當真?」

    閻溫也被楚言的話給吸引了目光,他的訝異不小於父親。

    「嗯,屬下略通換魂之術,若要讓大少主復活,得經由二少主的同意,還得加上陰陽鏡的相助才能成功。」楚言解釋道。

    「只要大哥能活過來,就算要我以命抵命我都願意!」閻溫脫口而出,他一直希望中箭的是自己,而不是身負重任的胞兄。

    「我這就派人取出陰陽鏡。」閻焰急忙吩咐門外的侍衛去打開城庫,將陰陽鏡取來交給楚言。

    焚言手中拿著陰陽鏡,嘴裡唸唸有詞,像是一連串的咒語,過了一會兒,他道:「城主,大少主的魂魄已被安置在這陰陽鏡內。」

    「那我要如何幫忙大哥復活呢?」閻溫急問道。

    楚言解釋,「月圓之時,二少主便與大少主交換魂魄,也就是說,二少主的軀體得與大少主輪替使用。」

    閻溫聞言,驚訝得說不出一句話,這太神奇也太不可思議了!

    「二少主同意嗎?」楚豈慎重的再問一次。

    閻焰滿懷期待的看著二兒子,他知道他無權開口,但他有私心,他希望溫兒能答應,畢竟螟兒是他辛苦培養的洛城統治者。

    「我同意!」閻溫不假思索地答得爽快。

    楚言一笑,「好,每個月的月圓之時,便是二少主與大少主交換魂魄之日。」

    *  *  *

    洛城

    格城街道上,人們熙來攘往,街道旁有賣菜的菜販和專賣些小玩意兒的攤販,酒樓、布莊、客棧隨處可見,從人民臉上無憂的笑容看來,洛城的確是個富饒之城。

    自從閻溫當上洛城城主後,洛城便展開了一連串的改革,正因為改革,洛城人才有今日的豐衣足食生活。

    閻溫當上城主的這七年來,洛城一直有個謠傳,說是城主之位原該由大少主閻螟繼承,沒想到閻螟竟於弱冠之年中箭身亡,於是才由二少主閻溫繼承。但二少主繼位後,他的性子就變了,變得時而可親時而殘暴。

    當城主親愛仁民時,他可以大開城庫接濟貧窮百姓;而當城主生氣時,卻又殘暴的隨意取人性命!

    而閻溫這樣怪異的性子在老城主過世後更加變本加厲,有人說城主已被惡魔附身,更有人說城主中邪了,總之是眾說紛壇,市井百姓也只敢私下說說罷了。

    雖然城主的性子如此怪異,但城主對洛城的統治不僅有條理,而且賞罰分明,百姓的生活倒也安和樂利,因此大家也就接受城主這缺點。

    這日,梅盼盼身穿一襲鵝黃色的衣裳,她手裡拎著包袱,眼兒不安的四處張望著。走在這喧囂的街道上,她一點也不覺得踏實,一顆心慌亂無緒,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感到莫名的害怕。

    此次她奉師命下天山來到洛城,是為了奪回紫雲宮鎮宮之寶「陰陽鏡」。這些日子以來她四處打聽陰陽鏡的下落,而最有可能藏陰陽鏡的地方就是城主的居所兩極野園。

    因此,她得想個法子混入兩極野園。

    人說書到用時方恨少,而她呢?是武到用時方恨少!

    她有一身的好輕功及滿腹的學問,但如果光靠輕功闖入兩極野園的詔,若不幸遇到武藝高強的侍衛,她鐵定無法全身而退。

    而且她連陰陽鏡藏在兩極野園的何處都還不知道,貿貿然前去,危險性太高了!

    她該怎麼辦才好呢?這問題已困擾她好些天了,令她睡不安穩也沒了食慾,心情也變得沉重異常。唉,她好想念在紫雲宮的日子。

    在紫雲宮時,她負責教導宮中弟子習字,只要看著弟子們一月比一日習得更多的學問,她便覺心滿意足,無憂無慮的生活讓她幾乎忘了如何去面對難題,因為在紫雲宮,即使天塌下來也還有宮主、蝶雲及冷雲頂著,她根本毋需擔心。

    現在難題來了,她必須獨自尋找陰陽鏡,膽小的她實在沒自信能解決難題,順利的將陰陽鏡帶回紫雲宮。

    單單面對這陌生的街道,她便覺得既孤獨又害怕,心裡已想過千萬次就這樣躲回紫雲宮算了,但回到紫雲宮,她有何顏面面對宮主呢?

    「蝶雲,冷雲,你們好嗎?」她悲從中來,想念之情益增。

    當初宮主派蝶雲、冷雲和她三人下天山,欲將屬於紫雲宮的三大寶物給奪回.她負責「陰陽鏡」,蝶雲負責「紅顏劫」,冷雲則負責「日月情刀」,不知道她們現在進行得如何了?剛下山時她還信心滿滿地邀她們比賽,看誰能先尋回寶物呢。

    唉,她相信蝶雲與冷雲比她強多了,至少她們都比她勇敢也比她機伶多了。

    「姑娘,危險……姑娘危險啊!」

    周圍突然驚叫聲四起。

    梅盼盼猛然被眾人驚喊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大批人馬與一輛疾奔的豪華馬車正迎面而來,她杏眼圓睜。當場呆愣住了!

    就在一群人馬即將奔到她面前時,她腦中一片空白,雙腿一軟嚇暈了過去。

    頓時,一連串馬兒被急勒住的嘶鳴聲傳出,使得在場的人都被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給嚇呆了。

    眾人莫不倒抽一口氣,開始為暈死在地上的那位姑娘擔心了,如果城主心情好便一切好說,但如果今日城主的心情惡劣,那她是必死無疑!

    閻溫下了馬車,關心的問道:「左將,怎麼了?馬車為什麼突然停了呢?」很尋常的問話,他俊逸的臉龐也沒有任何的不悅。

    聽到城主說話的口氣,原本不敢吭聲的洛城百姓總算大大地吁了一口氣,因為城主今天的心情似乎還不錯,也算那位姑娘命不該絕。

    「城主,有位姑娘被嚇得暈倒了。」左將回道。

    「要不要緊?」閻溫邊問人也邊走到前頭,見侍衛正試著喚醒她,他又問道:「是誰家的姑娘呢?」這般絕色的姑娘倒令人印象深刻,瞧她生得雪白細緻,嬌美的容顏清麗脫俗,他猜她必定擁有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

    發覺自己在胡思亂想,閻溫為自己的無聊揚唇一笑。

    「屬下這就去查。」

    侍衛很快的詢問了圍觀的百姓,眾人都搖頭表示不認識,最後有位自稱是店小二的人惶恐的開口道:「這位姑娘三天前投宿在悅賓客棧,今早才結帳離開,小的猜想她是外地人,可能是來尋親的吧!」

    閻溫沉吟了半晌,旋即開口道:「左將,你留下來等這位姑娘醒來,再將她帶回兩極野園。」

    「是,城主。」

    閻溫交代完便又急忙的上了馬車,今日是他與風城、陽城兩位城主一年一度的會面時刻,這等重要之事耽擱不得。

    坐上馬車後,閻溫又向左將交代了一些事,馬車才揚長而去,而暈倒的梅盼盼也在此時幽幽轉醒。

    梅盼盼大概怎麼也猜想不到,她這次遭受的無妄之災,竟為她往後的日子帶來莫大的轉變。

    *  *  *

    梅盼盼像遊魂般的跟著侍衛走,然而當她抬抬看見斗大的「兩極野園」四個字時,她可說是完全清醒了。

    她緊緊地抱著包袱,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眨了眨眼,她怯儒的開口,「對不起……請問你們為何將我帶來兩極野園?」

    她問得膽怯,只因一切來得突然,她只知道自己被嚇傻了,待回神時,已跟著他們來到兩極野園。  

    「姑娘是外地人嗎?家鄉何處?」左將不答反問。

    梅盼盼瞄了一眼說話的粗曠男子,又飛快的低下頭,很不習慣。下天山的這些日子來,她一直視男子為異類,不明白這世上何以會有這般醜陋的人,如果天下人皆像紫雲宮內一樣都是女子,她會自在些。

    不過,她從書中知道,天下若無男子,那麼將不會有後代子孫的延續,也不會有她的存在。

    「姑娘不方便說?」見她發愣,左將再問。

    她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把懷中的包袱又抱緊了些。「風城的天平鎮。」她胡亂搪塞了一個先前聽來的地名。老實說她還有些慶幸自己被嚇暈了,才得以進入這兩極野園。

    左將評估著她話裡的真實性。「姑娘何以單獨到洛城?」這是他的職責,他有必要讓任何危險遠離城主。

    「我並非單獨前來,我在天平鎮已沒了親人,爹爹臨終前要我前來洛城尋親,所以辦完爹爹的後事,我便帶丫環、奴僕前來洛城,怎知……怎知……」她眼兒帶淚,泣不成聲。

    「發生了什麼事?」左將面無表情的問道。

    梅盼盼拭了拭淚水,佯裝滿腹辛酸的說,「怎知半途遇上了喪盡天良的盜匪,搶走我所有的家當,還意圖將我帶回山寨,我與丫環奴僕極力反抗,終究敵不過強悍的盜匪,最後忠心的丫環和奴僕拚死讓我藉機逃了,我才得以倖存,隻身來到洛城投親,怎知洛城的親人早已搬離,不知去向了……」她為自己故事編得離譜而滿頭大汗,所幸她演技還不差。

    左將對她的話持保留態度。「請姑娘節哀!」他善盡本分,一切待城主歸來後,城主自有定奪。

    「你們……何以將我帶到兩極野園?」她再次發問,拭淚的模樣楚楚可憐,縱是鐵漢也會被她所軟化。

    「是城主的意思。」左將不願透露太多。

    「城主?」

    「城主從姑娘投宿客棧的店小二口中得知姑娘在洛城舉目無親,便命屬下先讓姑娘在兩極野園住下。」這等無關緊要的話他可以直說。

    「這麼說我是為城主所救!」她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只因她又離陰陽鏡更近了一步。

    他將她的轉變看在眼裡,不子置評,接下來又是沉默,他們走了不知多久,終於,他在一座閣樓前停下腳步。「姑娘,我們到了。」

    「咦?」她完全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在城主歸來之前,請姑娘在此等候城主。」他是按照城主的吩咐行事。

    「謝謝你。」她輕聲道謝。

    望著左將和侍衛離去的背影,梅盼盼心慌不已,害怕見了城主後,她的謊言會被拆穿。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陰陽鏡就在這個地方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兩極野園的環境摸清楚,好尋找陰陽鏡的下落。

    *   *  *

    位於洛城、陽城、風城的交界處有座豪華的莊園,這座莊園是專為三位城主一年一度商議要事而建造的。  

    此刻在大廳內,洛城城主閻溫、陽城城主袁心陽、風城城主楚風傲已將要事商議完畢,正在把酒言歡。

    三人的年紀相仿,英挺俊逸的外貌同受眾家姑娘的青睞,再加上他們都是威信十足、有膽量有見識的一城之主,正所謂英雄惜英雄,多年的接觸讓他們於公於私都是要好的朋友。

    「今日閻弟遲來了些,該罰!」見閻溫發呆,袁心陽起哄。楚風傲附和,「對是該罰!而且在這麼歡樂的氣氛中發愣,更是該罰!」

    「兩位兄長,非也、非也!愚弟並非發愣,愚弟是沉浸在與兩位兄長把酒言歡的氣氛中。」此刻的他雖然一心惦念著那位姑娘的安危,但他嘴裡說的也是真心話,他喜歡與袁心陽、楚風傲談笑風生的感覺。

    「這麼說來,今日閻弟的心情極佳!」楚風傲語帶揶揄。

    他與袁心陽常被閻溫時好時壞的脾氣給搞得頭昏腦脹,但又不知道著了什麼魔了,他們竟與時而狂傲、時而斯文的閻溫相當投緣,相識多年,他與袁心陽很自然的把閻溫當成不同的兩人來看待,好在閻溫的狂傲與斯文間取得平衡,調適得宜。

    「但遲來的事還是該罰。」袁心陽仍不輕易放過閻溫。

    「袁兄說得極是,該罰!」閻溫舉杯將酒一飲而盡後,朗笑道:「楚兄這般取笑我,是不是也該罰呢?」

    楚風傲爽快的舉杯道:「依愚兄之見,不如一起乾杯吧!」

    「哈哈哈!」

    三人同時豪爽的一飲而盡後,楚風傲突然對閻溫道:「閻弟,舍妹對你的欣賞程度可是遠超過我這個親大哥啊,你可有意思?」

    自從年前閻溫到風城一遊後,他的妹妹楚姬便對閻溫一見種情,一天到晚直嚷著今日要與他一同前來,他現在算是替她盡人事啦!

    袁心陽聞言,朗笑道:「楚兄,舍妹對楚兄的欣賞程度可也遠超過對我這個親大哥,不知楚兄你可有意思?」

    「哈!袁兄,那真是對不住了,我沒有妹妹可以對袁兄表示欣賞之意啊!」閻溫聰明的以玩笑話避開他不願回答的問題,那楚姬鍾情的可是他的哥哥閻螟啊!

    「那我只好自求多福羅!」袁心陽說得開心,笑得更是開心。他很清楚閻溫對楚姬並沒有男女之間的好感,而楚風傲對自己那個傻妹妹也沒有感覺,而他沒有兩位摯友的煩惱,自然開心羅。

    「行樂當及時,愚兄不經意又提起了煩惱事,自當罰上一杯。」楚風傲仰頭一飲而盡。他已明白了閻溫的意思,看來妹妹對閻溫的一往情深終將付諸流水。

    袁心陽點點頭,已有幾分醉意的笑道「對對對,行樂當及時,咱們把那些煩人的事忘了吧!」

    「乾杯!祝我們友誼常存。」楚風傲誠心道。

    袁心陽搖頭,覺得楚風傲的話過於八股,他改道:「乾杯!

    祝我們日日逍遙自在!」

    袁心陽的話惹得閻溫連連搖頭,他別有深意的看了看兩位好友,道:「乾杯!祝我們為愛瘋狂。」

    「去你的!」

    閻溫的話果然惹來兩人異口同聲的啐罵,要得到女人的青睞對他們而言簡直易如反掌,女人只為取悅他們而生,不過是供他們洩慾罷了!最大的作用是傳承子嗣。

    說什麼情啊愛呀,簡直見鬼了!

    閻溫卻始終好心情的大笑著,「哈哈哈!我就知道兩位

    兄長會是這般反應。」

    「真是見鬼了!閻弟嘴巴這般缺德,小心有現世報啊!」

    袁心陽反唇相稽。

    閻溫不怒反笑道:「我才不怕呢。」

    他知道孿生哥哥的想法一定與兩位摯友一樣,都把女人當成玩物,然而每位與哥哥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偏偏又都對他為之瘋狂,這倒對他造成了不少的困擾。

    正因如此也才會有兩極野園的建築構想,將一座莊園分為兩個部分,一邊是哥哥居住的魔幻野園,裡面淨是大哥極盡奢華放蕩的影子;另一邊是他的居所真實野園,裡面多是書畫、花卉,與大哥的魔幻野園完全成對比。

    在他人的眼裡,並不明白城主何以一個月住魔幻園,一個月住真實野園,他們只知道不能把魔幻野園的東西拿到真實野園,更不能亂了兩處的規矩。

    他知道難為了所有的奴僕,但這樣清楚的生活方式對他與大哥來說才是最好的。

    袁心陽拍了拍閻溫的肩,道:「閻弟又在發愣了。」

    「那小弟就自罰一杯!」閻溫回過神,舉杯再度加入笑鬧。

    三人天南地北的聊著,歡樂的笑聲時時充在大廳內,說是一年一度的商議要事,倒不如說是他們乘機偷閒的借口吧!

    *  *  *

    要將兩極野園摸清楚,其實只是梅盼盼一相情願的想法罷了。

    自從她被帶入閣樓內已快一日了,從一早等到現在,天色已近黃昏,除了午時有丫環送膳食來,她乘機與丫環說了些話後,就再也沒見過任何人了,而當她在屋裡悶得發慌,想到屋外透透氣時,屋外竟不知何時來了兩名侍衛站崗。

    這讓她開始不安了起來,不禁開始揣測,是她的謊言被拆穿了,還是他們為了兩極野園的安全起見,將她軟禁起來了呢?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這一切不過是兩極野園對來路不明的外人所做的防衛罷了,並非只針對她。

    但如果是她的謊言被拆穿,那麼她留在這兒必死無疑!又如果他們軟禁她只是為了安全考量的話,那麼她的一舉一動將會受到莫大的限制,不過小心點還是有機會奪回陰陽鏡的。

    當然,等到城主相信她後,她活動的空間變大,奪回陰陽鏡的機會也就更大了。

    那她現在該怎麼辦呢?要與未知的命運搏一搏嗎?

    唉,梅盼盼歎了口氣,心想,要是不值得,她也不會在這兒了,陰陽鏡對紫雲宮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好吧,就賭上一次,若是賭贏了,她便可奪回寶物好揮揮衣抽走人。

    就在梅盼盼傷腦筋之際,閻溫也回到了兩極野園,來到閣樓外。

    「城主!」

    侍衛的聲音由屋外傳來,梅盼盼趕忙由椅子上站起來,緊張與不安充滿了胸臆。

    不一會兒,一名男子推門入內,她怯懦的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頭去,就那麼一眼,便把她原來認為男子都是醜陋的想法給完全推翻了。  

    他真是俊逸得教她無法直規,卻又忍不住被他的氣質深深吸引,想要再多看他好幾眼。

    閻溫進人室內,短暫的眼神交會,他笑了。他的猜想沒鍺,她有雙柔情似水的美眸,發現她因緊張而絞扭著衣袖,他輕笑道:「見姑娘安然無恙,我終於放心了。」

    他的友善使梅盼盼心生暖意。「謝謝城主關心。」她始終低著頭,不敢多看他一眼,不自覺的退開了好幾步。

    意識到她的警戒,閻溫停下腳步,「左將已一五一十的向我稟告過姑娘的遭遇了,姑娘今後有何打算呢?」說完,他選了張離她最遠的椅子坐了下來,不讓自己給她太大的壓迫感。

    梅盼盼抬起頭來,醞釀的淚水輕輕滑落。「我已沒有容身之所……」

    能不能在兩極野園住下,就看她能否激起他的惻隱之心了。

    不等他開口,她便跪地啜泣了起來。「請城主收留………要我做什麼都成……只求城主可憐……我已無處可去了…………」

    閻溫趕忙上前扶起因低泣而微微顫抖的她。「留下姑娘井非難事,但姑娘得先告訴我該如何稱呼你啊!」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心生憐惜,那是出於男人原始的保護欲。

    對上他溫和的雙眸,梅盼盼微微一愣,緊張的抽回被他握住的小手,她臉頰燥熱,心虛的低垂眼瞼,滿懷感激的道:「謝謝城主願意收留我,我姓梅,名盼盼。」說這話的同時,她也緊張得冷汗直流。  

    「梅盼盼,好名字!」他衷心的稱讚。

    短暫的接觸,他也已看出了她的膽怯怕生。

    「謝謝城主!」她眼裡有藏不住的喜悅。

    是他平易近人的態度,讓她已沒有先前的不安,甚至開始喜歡他溫和親切的眼神,那讓她放鬆自在。

    「梅姑娘讀過書嗎?」他見她談吐不俗,心裡已有肯定的答案。

    「自幼家父便為我請了夫子,因此對書稍有涉獵,不敢說精研。」她答得謙虛,學無止境,她求知的心也一如初衷。

    她的回答沒讓他失望,閻溫朗笑道:「梅姑娘就在真實野園住下吧,往後閣樓內的書冊就由你來打理,若有任何需要,儘管向左將開口。」

    可能是她身上那股恬靜的氣質使然,讓他自然而然的覺得由她來管理這成千上萬的書冊是最恰當不過了。

    「謝謝城主收留之恩!」心情一放鬆,梅盼盼終於露出一抹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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