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獨溫不僅擒妖降魔,這會兒手中應靈筆正畫著驅鬼符咒。
「嗯,不錯、不錯!你武功高強,擒妖一流,驅鬼也在行,跟在你身邊我的安全保 證無虞。」蘇焉煙笑得開心,磨著墨的纖手亦不停歇。
瞥見她溫和的笑顏,武獨溫心中的薄怨瞬間化為無形,很無奈的歎道:「下回蘇姑 娘可別再隨意的撕下告示了。」
他的任務是降妖伏魔並非抓鬼。
鬼與人、人與鬼必定有累世的因緣、恩怨方聚首,屬情仇輪迴,除非鬼已成魔為禍 蒼生,否則神靈是不輕易插手管這事兒的。
「都說了上千回,喚我焉煙就好,別蘇姑娘長、蘇姑娘短的,哼,多生疏啊!」蘇 焉煙不悅的嘟起小嘴抗議。
她的好處在於不記恨,方纔的氣這會兒雨過天青。
「好吧!」拗不過她,武獨溫只好改口喚道:「焉煙,答應我,下回可別再隨意的 撕下告示囉!」
「嗯嗯。」蘇焉煙頷首,心情因著他第一次喚她的名而開心不已。「你覺得黃府的 千金黃悠蘭美嗎?」
「嗯。」他專心於畫符之上,隨意的點頭應著。
其實侵擾黃姑娘的厲鬼早在他踏入黃府時就已經飄離,這是必然的,因為鬼怕仙, 所以要躲。
明知厲鬼已離府,他仍是得做做樣子,乖乖畫下幾張厲鬼見著也要退避三舍的符, 以供丫鬟貼在寢房的四周。
她可不開心了!吃味的扁起小嘴,「那麼,是黃姑娘比較美,還是我比較美呢?你 可要想仔細才回答喲!」
武獨溫蹙眉,不願得罪任何人的回道:「都美。」
「哼!」她生氣了!「你睜眼說瞎話。」這世上絕對沒有任何女子的容貌能與她相 提並論的。
歎一口氣,他誠實說道:「是你要我回答的。」
幾日相處下來,被訓練數千回之後,武獨溫的腦袋總算有那麼一丁點開竅,逐漸習 慣她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脾性。
她脾性急躁了點兒,倒也不會真的做出傷害他人的舉動來。
「我要你說的不是這個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如此中庸的答案。」難道他一點也不 懂女人心嗎?氣死她了!
「那麼,你不如乾脆告訴我,我該如何回答,方能令你滿意?」他無所謂的聳肩, 神情顯得相當無辜。
就這張臉,教她生氣偏生又教她戀慕不已!她是自找罪受。「好!我要你說我是全 天下最美的女子,你的眼裡容不下其他女子,只喜歡我。」是霸道也好,是任性也罷!
她就是要聽他說。
「這……」她又扯到哪兒去了?
他愣了半天遲遲不願回答,蘇焉煙有些老羞成怒了,「你說是不說!」
「我無法回答。」不願說謊,他實話實說。
「你!」她的脾氣瞬間爆發,休管桌案上的符咒是武獨溫一下午的心血,抓來一把 ,激動的撕毀。
「啊!我好不容易寫好的符咒全毀了!」他僅是惋惜並未動氣,「看來得重新再寫 一份了。」
「你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不對我動氣?」她已經受夠了他無波的心緒,更受夠了 老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腳戲。
「我為什麼要對你動氣?」他不懂。
「因為我一下子就撕掉了你辛苦整個下午的心血啊,你當然該生我的氣啊!」有時 她真懷疑他的脾性好得不似人該有的。
「喔,再寫就好啦,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又……氣不下去,也罵不下去了!他們的爭吵總是這樣,由她而起,然後 以此收場。
蘇焉煙生悶氣的撇開臉不去瞧他。
「武公子的符咒寫好了嗎?」黃悠蘭的貼身丫鬟以問符之名行好奇之實的自寢房的 內廳走到外廳來。「小姐此刻身子又不舒服了。」他們在吵什麼呀?
「喔?」武獨溫迅速的畫下一張符咒,拿起它站起身道:「我進去瞧瞧。」
「請武公子隨我入內。」
武獨溫跟了進去,蘇焉煙亦尾隨其後,孰料為丫鬟所攔阻,「蘇姑娘請留步,我家 小姐只喚武公子入內。」
做什麼只喚武獨溫入內?肯定有鬼!蘇焉煙才不管黃悠蘭的命令,「我——」
「焉煙。」武獨溫溫和的眸中有著不容反抗的威嚴。
當真是一物克一物,蘇焉煙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回,拉來椅子坐下,不悅的嘟嚷:「 哼,不進去就不進去,誰希罕!」
可惡的黃悠-!
愈想愈惱,蘇焉煙拾起應靈筆隨意揮灑而下。
黃悠蘭是位嘴歪、眼邪、臉上長滿麻子之人!醜死了,醜女。
以筆洩怨,蘇焉煙心中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心情反倒似惡作劇得逞般的開朗起來 ,「哈哈哈……」
開心、開心,真是開心啊!
也就在蘇焉煙開心不已之際,寢房之內傳來丫鬟震驚的尖叫聲,「哎呀……小…… 小姐……」
「這……黃姑娘……」
黃悠蘭清麗的容顏在丫鬟、武獨溫的親眼目睹之下,瞬間變化成嘴歪、眼邪、臉上 長滿麻子的醜陋模樣。
「你們怎麼了?」黃悠-狐疑的問。
「小姐,」丫鬟驚慌失措,不敢明言,「老爺……奴婢這就去找老爺……」一定是 鬼魅又開始在作怪了,丫鬟如是猜測著。
武獨溫喚住了鬟,「等等,待我先瞧瞧。」鬼魅已離,這不可能呀!
「武公子,我家小姐是怎麼了?」若非親眼目睹,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一個人的 臉可以瞬間變了個樣。
黃悠-發覺丫鬟瞧她的眼神很詭異,不禁好奇的問道:「我怎麼了——」
蘇焉煙的衝入打斷黃悠-的問話。一進入寢房,蘇焉煙所見的正巧是黃悠-的臉, 而她的臉竟如自已方才筆墨所寫的嘴歪、眼邪、臉上長滿麻子的模樣!
蘇焉煙震驚極了!
「哈!」她急急衝上前仔細的打量黃悠蘭的臉。黃悠蘭的臉好似刻意迎合她所寫般 的醜陋,蘇焉煙全然沒了同情心反倒開心的落井下石取笑道:「哈哈哈,怎麼你的臉比 我所寫下的醜女還要醜呢?」
「寫下?」啊,應靈筆!這就能解釋黃姑娘變臉的原因了。「你方才寫了些什麼? 」
武獨溫抓住蘇焉煙的肩膀急問道。
他抓得蘇焉煙的雙肩好痛啊!她被他的怒意給駭住,臉色慘白的回道:「黃悠-是 位嘴歪、眼邪、臉上長滿麻子之人!醜死了,醜女。」
可惡!武獨溫懊惱的低咒一聲。
她要如何胡鬧都行,就是不許動他的神器!何況又是以他的神器去傷人。「你—— 」
武獨溫氣憤的拉著她急急步出寢房來到外廳。
蘇焉煙不敢抵抗,心驚膽戰的瞧著武獨溫盛怒的雙眸。
武獨溫冷冷的把筆塞到她的手中,不容反抗的命令道:「方纔你以應靈筆所寫下之 咒語只有你才能解除,我要你立刻解去黃姑娘身上的咒語。」
「我……我……」無緣無故,他為什麼要對她發脾氣?她做錯什麼了嗎?沒有啊!
霎時,蘇焉煙的心頭一陣委屈,鼻頭一酸,淚水直直滴落。「我……我……」
見她落淚,武獨溫竟心軟了。
「唉!」長歎了一口氣,他語氣才稍稍放軟,「焉煙,以後別再如此的惡作劇了好 嗎?」
若論對錯,焉煙僅是惡作劇罷了!她根本不知道應靈筆如此靈驗。而他就不同了!
他大意的把應靈筆置於桌案之上,嚴格說來,錯的是他。
「我……我怎麼知道……那枝筆……如此靈驗……」她哽咽道。自覺錯不在已,淚 水就掉得更凶了。
「是我不對,我不該凶你,你別哭了,好不好?」她哭得他手足無措。「諾,你只 要在紙上寫下「解去先前對黃悠蘭之所咒」,黃姑娘就會恢復原來的模樣,相信我,黃 姑娘會沒事的。來,別再哭了。」
「好。」
因他些許的溫柔,蘇焉煙止住淚水寫下——解去先前對黃悠蘭之所咒。
黃悠蘭的臉果真神奇的恢復原來的模樣。
「武公子,我家小姐的臉好了!」丫鬟欣喜的奔了出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武獨溫鬆了一口氣,笑道:「把這張符咒燒成灰燼和水 給黃姑娘喝下。」
有那道符的保護,黃姑娘此生絕無任何鬼怪敢近她的身。
「是,我這就去做。」丫鬟一轉身瞧到蘇焉煙急欲掩飾的淚顏,遂好奇的問道:「 蘇姑娘怎麼哭了?」
蘇焉煙以袖揮去淚水,倔強的扯出個笑容,「沒……沒……我是欣喜於黃姑娘的臉 能這麼快就變好。」
「多謝蘇姑娘。」丫鬟狐疑的道完謝後,旋即入寢房辦事。
待丫鬟走後,武獨溫方輕拍蘇焉煙的肩頭,真心的說道:「焉煙,你是我所見過的 女子之中最美的一位,你比仙子還美。」是無心的實話。
然而對蘇焉煙而言卻有著不同的意義,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這會兒又滴落了下來, 不禁又哭又笑的輕聲嗔怨,「你早說……了不就沒……事了嗎?」
真是個遲鈍的討厭鬼!
此刻,她的心是甜的。
◎ ◎ ◎
「焉煙,都說了上百回,教你別老是這樣莫名其妙的摟抱住我四處亂摸,你到底有 沒有把這句話記在心頭?」武獨溫惱怒的拿開她在他身上亂摸的纖手。
好幾日了,教他忍無可忍。
蘇焉煙眨動如扇的睫毛,反駁道:「你可別誣陷我毀去我的名節喔,人家……人家 哪是莫名其妙的去摟抱住你?你也瞧見了,我的腳方才被石頭給絆到,若不趕緊抱住你 ,非跌痛不可。」
「石頭?」經她一反駁,他更有理由生氣,「石頭在哪兒?」他可沒瞧見眼前有任 何一顆足以把人給絆倒的大石。
「那裡。」她矇混的隨便點指。
「嗯哼?」他挑高眉,叉起腰決定與她說清楚,「可不可以請焉煙姑娘你清楚的、 明確的再指一回?」
嘖,他做什麼這會兒腦袋變得這般靈活?蘇焉煙翻了個白眼,就著地上最大的石子 一指,「諾,就那一顆囉!」
「哪一顆?」武獨溫逼近她,為求確定的問道:「真的是那一顆?」
「嗯,呵,是,就那一顆。」蘇焉煙心虛的笑應著,「呵呵呵……」
武獨溫的大掌瞬間敲上她的頭,不理會她吃痛的哀號質問道:「請問焉煙姑娘,一 顆比半個拳頭還小的石頭如何能絆得倒你?」
說謊不打草稿。
「它……它就是絆倒我了呀!」蘇焉煙耍賴的狡辯著。
她之所以會有事沒事便找機會往他身上摸去是有原因的,無意間發現他身上的寶貝 ,她當然想借來一用。
與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心如止水,要他愛上她似乎是不可能,若能借來 他的神筆一用,他就非愛上她不可了。
這麼做雖然卑鄙了點兒,但為了愛,要她使點手段有何不可?
她天真的臉龐、耍賴的模樣煞是惹人憐愛,武獨溫真的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在客棧有椅腳、桌腳會絆倒她,用膳時她更可以為了閃躲夥計手中的飯菜而閃入他 懷中,在還算平坦的林間她可以被在樹上吵嚷的馬兒給嚇得飛撲入他的懷……凡此種種 多不勝數,她到底想做什麼?
真是夠了!
武獨溫實在是沒有心力去揣測她無聊的舉動背後為的是什麼?語重心長地問道:「 焉煙,你一個姑娘家總該知道名節的重要吧?離開煙雨山莊近半個月,該瞧的你也都瞧 完了,你是不是該倦烏知返,別老跟著我一名男子四處遊蕩?我送你回煙雨山莊,可好 ?」
他總要回丹穴,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
「不好!」蘇焉煙瞬間變了臉色,厲言吼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我離開是 嗎?」這就是他,道他耿鈍,還不如道他是無心到近似冷血,比誰都殘忍。
「我不是這個意思。」武獨溫深深一歎,無法表明身份也就有許多事道不。
「那是什麼意思?」逼得他無語,她的心就更痛了,他連要她留下來的話語都不肯 說啊!難道她在他的心中一丁點兒的份量都沒有嗎?明知對他生氣猶如對牛彈琴一般, 她還是忍不住的咬牙道:「要我離開你是嗎?好,我走,我現在就走!」
對他,她已經灰心得不敢再奢求愛了。
「焉煙,」怎麼她老愛扭曲了他的好意?「回去吧,畢竟一個姑娘家行走江湖是不 恰當的。」
他就是要趕她走!心頭揪緊,蘇焉煙鼻頭一酸,淚水撲簌簌的掉落。她不愛哭的, 從小就不愛哭的,但自從遇到武獨溫之後,她的淚水老是掉個不停。
在得知要與李承恩結連理之時,她心中千萬個不願的抱住他,不再逞強,縱情的在 他溫暖的懷裡哭盡隱忍已久的淚水。
她真的很喜歡他,第一眼瞧見他就很喜歡他,就因為喜歡,真實的自已才會在他面 前肆意展現。
就算撒嬌,她也不覺得不合宜。
傷心、生氣、難過、失望,在他的面前,她可以不用逞強,痛快的把淚水宣洩而出 ,她多想偎入他的胸膛,感受他溫柔的呵護啊!
但他該死的連施捨一個擁抱都不願意。
他讓她好迷惘,有時他的好讓她覺得自已是全天下最幸-的女子,但此刻,她無法 再自欺欺人了。
他要她回家,對她沒有絲毫的留戀。
那麼這些日子的相處算什麼?他們共同度過的喜、怒、哀、樂,共同經歷的許多事 又算什麼呢?
「焉煙……」她一哭,他便手足無措。
「你……你喜歡我嗎?」明知答案會令自已傷心,她還是問了。
喜歡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不懂,所以很難回答。
但他的確不討厭跟她相處的這些日子。然而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他們遲早要分道揚 鑣的。
經過深思,武獨溫誠懇的說道:「焉煙,別喜歡我,你與我屬不同世界之人,不會 有結果的。」人與神靈如何能有好的結果呢?
他的話猶如萬把利刃直直貫穿她的心窩,白費了,她寄托的芳心被無情的退回了!
「你好殘忍啊,為什麼連一絲絲的希望都不願意給我呢?為什麼?嗚……」再也壓 抑不住傷痛,淚水如洩洪般的狂湧而出。
好苦,她追求的幸-原來是這麼的苦痛。
「焉煙……我無意傷害你,真的。」
蘇焉煙痛苦的搖頭,淒楚哽咽道:「無……意傷害?你的無意傷害……已經……傷 害到我了,你怎麼還能如此……的置身事外……嗚……」
休管他的抗拒,她傷心欲絕地撲入他的胸膛,慟哭了起來。她在他懷裡顫動的身子 教他心生不忍,屏住呼吸,他雙手騰空的掙扎半晌,終於還是環抱住她,輕輕的摟著。
不能,不能啊!
明知道不能,他卻無法拋下為追求幸-不惜跳崖的她。她老說喜歡他,只因為喜歡 就拋棄一切的與他浪跡天涯。
喜歡一個人真的可以如此教人義無反顧嗎?
亂了,他的心被拂亂了!
為她。
「我不催你回煙雨山莊,那你也別哭了,好不好?」武獨溫出言安慰,大掌笨拙的 輕撫她的發,「別哭了,好不好?」
她每哭一回,他的心就似遭人掐住般的難受。
他是怎麼了?
只消他一點點的溫柔,她的傷痛立刻被撫平,她在他懷裡頷首,因他不同於以往的 柔情,唇角漾出一抹帶淚的笑容。
賴上他的懷抱,牢牢感受在他懷裡的甜蜜滋味。
蘇焉煙貼合在他胸膛上的纖手透過他的衣裳,無意間摸到她所想要的神筆,纖手悄 悄的滑入他的衣襟內探取……「焉煙……」怒意強壓不下,武獨溫不悅的嗓音因她更為 造次而揚起,「你別得寸進尺,說,這次你非得解釋清楚不可,做什麼又亂摸我?」他 氣憤的欲推開她,她似八八章魚般的緊黏著不放,教他徒勞無功。
呵,到手了!
蘇焉煙神不知鬼不覺的縮回纖手,筆順著袖口滑入袖子裡面後,方抬起絕美的容顏 與他相對,很耍賴的咧嘴粲笑道:「我……誰教你要趕我回煙雨山莊……害我一點安全 感也沒有。」
「安全感?好,你沒安全感老摟抱住我尚說得通,但在我身上亂摸跟安全感又有何 關係?」他鈍了點兒可不是傻子。
說到鈍,他還真得感謝焉煙的訓練,救他不學著聰明點兒去瞧她的臉色都不成。
「有,有,當然有關係呀!」她繼續發揮胡鬧的本事,「我是想知道沒穿衣裳的你 抱起來是否同穿著衣裳一般有安全感啊——」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殺人的嗓音直起,「焉煙!」
她沒被嚇到,反倒甜笑的再度把臉貼在他的胸口,感受他因怒火而劇烈起伏的胸腔 ,不怕死的嘟嘴嚷道:「是你要我說的嘛!」
「你!」他氣憤的要推開她。
她死纏著他不放,甜笑道:「呵……我最喜歡你了。」
一向都是她被他氣得半死,此刻她不過是還以顏色罷了。如此舞台上將不再只有她 一個人演著獨腳戲。
呵,多好!
◎ ◎ ◎
一進入客棧,蘇焉煙一反常態的不黏著武獨溫,連晚膳都沒用便推說累了,旋即先行進入客房。
房門一關上,蘇焉煙迫不及待的自袖口取出神筆把玩。「呵呵呵,神筆啊神筆,有了你,就怕武獨溫不愛我都難囉!」
是他逼她非得用這種方式得到愛,不能怪她。
「紙硯、紙硯、紙硯在哪兒呢?」蘇焉煙雀躍的尋找,目光來到桌案前,欣喜於瞧 到自已所要的東西。「呵,在這兒。」
二話不說,蘇焉煙衝上前,攤好紙張壓平,刻不容緩的磨起墨來,待汁液轉黑變得濃稠,神筆便派上用場。
「該怎麼寫才好呢?」她頓了頓,竊笑的喃念道:「嘻……即刻起武獨溫將愛上蘇 焉煙這位女子……嗯……不特別。」
他道她比天仙還美這句甜蜜話語還留在她的心中……「呵,就這樣寫好了。」蘇焉煙毅然決然的在紙上寫下——忘卻過往,武獨溫永生永世只愛蘇焉煙這位絕色仙子!
寫好她所想要寫的字之後,蘇焉煙吹乾紙上未干的墨汁,然後細心的折好紙張,並與神筆一同收入袖口內。
「呵,好了!獨溫從不對人提起他的過往,為免獨溫曾經喜歡過某位女子而無法忘情,所以要他忘卻往事,從今以後獨溫的記憶之中將只有我這位絕色仙子,比天上的任何仙子都美。」蘇焉煙甚是滿意的直點頭,彷彿愛已將她緊緊包圍住般,嘴角始終噙著 甜蜜的笑意。
在蘇焉煙陶醉於愛情的甜蜜之際,烏鴉精低沉的笑聲揚起,「呵哈哈……」
蘇焉煙驚懼的轉身,尚來不及求救已被烏鴉精緊緊鉗制住,動彈不得。
「哈哈哈,美人兒,我想死你了。」烏鴉精邪淫的細眸盯著蘇焉煙絕色的容顏直瞧,口水差點兒自嘴角流出。
跟蹤了他們多日,今天總算逮到機會捉她。
「你這只禽獸,放開我!」蘇焉煙駭拍的奮力掙扎。
烏鴉精不以為然的大笑道:「我乃烏鴉修煉而成精,蘇姑娘若要喚我為禽獸,我沒有任何的異議。」
「你放開我!」
烏鴉精不理會蘇焉煙強烈的抵抗,逕自癡心的笑道:「你生氣的模樣好美,我的心隨著你的一顰一笑而蕩漾著吶!」
「噁心!」誰來救她?她好想吐。
如果這些話出自武獨溫的口,她的心情會隨之飛揚,感動於他的多情。然若動人的 情話出自厭惡之人之口,就只有噁心可以形容。
「噁心?」烏鴉精眸光瞬間轉冷,欲強吻上她艷紅的雙唇。
蘇焉煙驚懼的閃躲,大叫出聲:「哎呀,救命啊,獨溫,救命啊…………獨溫…… 」
她尖銳的叫聲足以驚動整間客棧之人,恐怕引來帶有仙氣的男子!
「不妙!」烏鴉精以大掌摀住她的嘴,遠遠逃離。
「焉煙?」女子淒厲的叫聲傳來,武獨溫的心頭一陣抽痛,急急趕到客房,僅瞥見他們消失的身影。
手一揮,武獨溫的身影跟著消失,追趕他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