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數十名男子一字排開,赤手齊敲蛇皮鼓,嚇飛了棲息於樹林的鳥群,驚動了地上的走獸,鳥獸四散之際,決定太海族與毛山族命運的一刻即將來臨!
太海族、毛山族同生共存於風月島數百年,太海族居住於島之東的環海地帶,族人靠捕魚維生。毛山族則居於島之西的高山上,以種植穀物、狩獵維生。
兩族除了自給自足,更常以物易物互蒙其利,本該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存於島上。
然而各族優越的自傲使然,兩族雖時常交流卻有異常的默契,絕對禁止兩族通婚。
違者太海族一律處以餵魚的死刑。將私通的男女以漁船載至離岸數里、一處用海底植物築建而成的木籠裡,受刑者將在此籠內接受魚群慢慢啃食而亡的酷刑。
毛山族則是將私通的男女處以不見天日之刑。受刑者被帶至峭壁的巖洞內深鎖,族人以竹籃升降於峭壁之中替受刑男女送上三餐,經三個月的反省之後,受刑男女得以重見天日,此刑要比太海族的海中餵魚來得有人性些。
因太海族人以大海維生,必須與無情的大海搏鬥,天生的惡劣環境使然,以致太海族比毛山族更為凶悍。
時日漸久,兩族的存在關係起了微妙的變化,太海族人常摸黑上山偷毛山族人的穀物,毛山族人也常摸黑到太海族偷牲畜魚蝦,兩族小衝突不斷,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經過幾次大小衝突,兩族族人皆死傷無數,但想稱王的野心日明,海上及陸上的霸權一手掌握是絕大的誘惑!
於是為免兩族再度衝突死傷無數,兩族代表協議以競賽的方式來決定何族為奴役、何族為一島之王?
太海族擅划船、毛山族擅攀巖,經多番爭執討論,決定兩族各派一名體健的男子由島之南的峭壁赤手攀岸而下,再划船到島之北取海鳥蛋後再划船到島之東,哪一族先把完整的海鳥蛋置於規定的地方,哪一族就為風月島之王!
「咚咚咚……」
比賽已進行近一日,兩隊人馬自一早從島之南出發到傍晚仍不見參賽者的蹤影,事關族人今後的生死,兩族族長及族民早按捺不住的引頸企盼。
終於——
代表毛山族的男子首先自路的盡頭冒出,他喘著大氣一跛一跛的奔向終點,身上傷痕纍纍是為岸石所割傷,體力已達極限的他不敢或忘全族的榮辱全繫在他身上,為王、為役全靠他一人。「喲喝——」
「是我族人……」
「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呀啊——喲喝——」
毛山族人歡呼,難掩喜悅。
遲遲不見參賽族人,太海族喪志已極,與毛山族激的情緒成極大的對比。
突然,代表太海族的男子自路的盡頭衝出,男子一樣是族裡挑選的精英,已然筋疲力竭,帶傷拖著不似自己的雙腿拚命猛追。
超強的毅力誓要追過離他十幾步之遙的男子,體力的透支並不代表神魂的喪失,男子黑白分明的雙眼迸射出銳利的光芒,是野心。
「哇,族長,咱們的族人也回來了……」
「喲喝——」
「太海族、太海族、太海族、太海族……」太海族人頓時群起激動的大喊,為男子加油打氣,而毛山族亦不甘示弱,揮旗吶喊,意圖先聲奪人。
「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太海族、太海族、太海族……」
「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太海族、太海族、太海族……」
就在兩族聲嘶力竭的加油吶喊時,毛山族代表顯然慢了腳步,太海族男子則在後加緊追趕,兩人僅剩一步的距離,兩族人緊張的情緒可想而知,心都快跳到喉嚨。
即將抵達終點,毛山男子高舉好的海鳥蛋欲置於籃中之時,太海男子猛力擠進,搶先一步手握海鳥蛋置於籃中。
「喲喝——太海族、太海族……」
勝負已定,太海男子大掌離開置海鳥蛋的籃子,高傲的正欲接受族人歡呼,卻見族人臉色瞬間轉為慘白,他僵硬的轉身一看。
海鳥蛋破了?「啊!」不可能!
原本差點心臟停止的毛山族的男子恢復呼吸,他露出驕傲的笑容慢條斯理的將完好的海鳥蛋置於籃中。
「喲啊——」
「毛山族、毛山族……」
毛山族男子被簇擁的族人拋向空中呼聲連連。
「不!不——」
太海族男子如野獸般的咆哮,抓起刀斧見毛山族人就砍,已然瘋狂!
「哎呀——」
「救命啊,救命……」
毛山族自驚喜中回神。
很快的,叛亂演變成兩族人最慘重的戰役,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太海族人佔盡地利之便而贏得此戰役。
至此,風月島由太海族統領近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