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留下她,徘謀說不定會向我們要人的。」敖-懶洋洋的飲著深紅色的葡萄美酒,狀似漫不經心的他,兩眼卻銳利地望著遠處校場的練軍。
他並非是要海揚波離開,但是他也得提醒敖焯別為了那個粗魯的姑娘而亂了陣腳。他實在有些擔心敖焯,這兩日的模樣,太散漫了,成天只想著替海揚波想辦法!他幼時立下的鴻圖大業至今好像不再重要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是沒錯,但在這節骨眼,他這做兄弟的實在害怕。
「她在我們這裡也有好幾日!也不見吐番那邊有什麼舉動。」敖焯凝望著遠方,心思卻在府裡那野丫頭身上。
「那是因為徘謀受了傷,顧不得她。」敖-白眼還沒翻完,又想到壞點子。「說到徘謀,我們何不趁著他受傷的機會,派殺手暗殺他?或許能夠更快將吐番趕出敦煌。」
「已經派了,不過如同前幾次,都失敗了。」
原來敖焯在被情感沖昏頭之際還做了點事。敖-欣慰的想著。「那麼再派人去試啊!」
「我在想海揚波她娘還沒找到,殺了徘謀是否不妥?」他已答應海揚波,但這幾日他放人去的探子卻毫無消息她娘不知道被關在何處,他甚至擔心她娘早被心狠手辣的徘謀殺害,但他又怎麼敢告訴她這個可能?
敖恨鐵青著臉把酒杯甩掉。「噴!你滿嘴海楊波、海揚波的,我倒是想請問你,何時要娶親啊?」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敖焯揚起深紅色的粗眉,霸氣渾然天成。此時的他無人敢惹。
偏偏敖-不吃他這套。「我說出來後你可別否認,我看你啊,是愛上了那興風作浪的小丫頭了。」
「你胡說什麼?」敖焯粗聲罵道。
「咱們倆做兄弟二十幾年了,你的一舉一動做弟弟的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今年都已經二十七了,早過了成親的年紀,怎麼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你不像我縱於聲色,但你總也是個男人吧!多少女人明著暗著對你投懷送抱,怎麼你全都沒看見?還是你根本不想看。
「那是因為我掛心光復敦煌,那些情愛之事我無暇多顧。」心頭有些煩悶,敖焯仰首灌下猛烈的燒刀子。
聽到他的回答,敖-得意的笑了。「這就對了,你現在除了敦煌之外,心中可還掛記著什麼事?」
敖焯恍如雷擊。若非敖-提醒,他還沒發現呢!
什麼時候起,他做事時還會想到另一個人,一個與他毫無干係的小丫頭,而且還為她牽腸掛肚的。這是怎麼回事?
「不,你誤會了,只是因為她是漢人,若是不幫她我過意不去。」他一直都是這麼對自己說的,但今日說出口卻帶了一絲心虛。
「強辯。」敖焯毫不客氣的回嘴。「那我再問你,現在我們有機會殺了徘謀,你卻為了海揚波而遲疑!到底敦煌與海揚波兩者之間孰輕孰重」。嘴硬的傢伙!今天他非要敖焯親口承認才甘心。
「自然是敦煌重要了。」敖焯賞了敖-一道冷硬的白眼,嫌他惹人厭。
「哦!」敖-壓根不相信,拉長了語氣,分明是想惹火他。
敖焯也不負他的期望,冒火地掃掉一桌子的東西。「行,我承認,我是太在意她了,那又如何?」
「在意。」敖焯冷笑不語。
這個男人嘴巴真硬,閃閃躲躲的,連個「喜歡」都說不出口。
同樣是兄弟,怎麼兩個人的個性差異如此之大?他在愛上妻子之前是無粉味就渾身無力,「愛」這個字是他成天掛在嘴邊的,而敖焯卻幾乎不近女子!連喜歡上人家都不肯承認。
「那麼她的事交給我來辦,你只要專心在練兵上就行了。」敖-邪氣的盯著他,抓住了他的弱點玩弄他。
「不!」敖焯揚聲反對。
「為什麼不?」敖-一臉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算計。
「海揚波是我帶回來的,我自己會解決她的問題。」把海揚波交給敖謀?他實在不喜歡這個主意,他怕海揚波會被敖-迷住,怕海揚波不再想要依靠他。
看他被逼到死角,敖-朗笑起來。「我說你,真可惜瞧不見自己的臉,唷,像極了老婆被人搶走的男人。」
「你胡說什麼?」敖焯越想強裝鎮定越是心慌。
認真看著他,「只要你承認了我就放過你。」
「沒什麼好承認的。」敖焯問聲說著,眼神卻越加的不定,遼闊大地卻無他可以著眼之處。
敖-微微側頭看向敖焯的身後,趁著敖焯把自己逼得心慌時對他身後的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然今天我就以兄弟情份相逼,你若是不將海揚波的事交給我來處理,我們兄弟情緣就只到此。」他又趕忙對敖焯身後的人使眼色,不許敖焯身後的人開口,免得壞了他的好事,他玩得正過癮呢。
「你在胡說什麼!你愛上玄素心時,我雖然不贊成卻不會這樣百般阻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敖焯氣得咬牙切齒,被這個頭腦機靈又口齒伶俐的弟弟給逼得快要舉劍自裁了。
敖琅無賴的笑說:「我只是要你承認一個事實罷了。」
「承認什麼?」敖焯的聲音聽起夾像是快發瘋了。
「你是聰明人,自己清楚得很,不用我多說,這種話也不是我該說的。比再得不到滿意的回答他就要一棒打死這個駑鈍的男人敖焯批緊薄唇不語。
「說啊!說啊!」敖-期待的慫恿他。「大哥,反正這裡又沒人聽得見你承認那件事,你只說給我這弟弟聽嘛!沒關係的。」
「行了,我承認我喜歡海揚波,我喜歡她,這下你滿意了嗎?」敖焯拋開一貫的拘謹放聲大吼。
敖-不禁狂笑。「滿意極了。我想你身後的兩位姑娘也很滿意。」
他身後?
敖焯呆在原地,沒有勇氣轉身去面對那可怕的現實,更期待是敖燠在耍他。只可惜嘹亮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希望。
「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海揚波沒料到會聽見敖焯說出這種話等不到他轉身,她繞到他面前狐疑地望著他,猜想他是故意耍她的。
可是,如果他是戲弄她的,現在也該一臉得意的狂笑、然後把她損一頓啁但他卻兩眼發直,整張臉抽搐不已,還漸漸浮起了怪異的紅色。
跟著繞過來看敖掉的玄素心則是錯愕的瞪大了眼,因為她看見了一個難以相信的事,那皮粗肉厚又不知情愛為何物的敖焯,他居然……居然害羞的臉紅。
* * *
玄素心舉著手中的美麗衣裳對海揚波淺笑。「如何?」
「嗯。」海揚波點點頭,不解的看向眼前這位有點冷艷卻又待自己極為親切的姊姊,「這是姊姊的衣服?」
「不,這是敖焯叫人替你做的,他不好意思見你,就要我拿來了。」真是的,沒想到赦焯也懂得怎麼討姑娘歡心呢!
海楊波愣住了,一時沒想透。「他為什麼不好意思。」是啊!好幾日沒見到敖焯了,他每天都忙得不見人影。
玄素心召不住咯咯發笑,「你真不懂嗎?他是因為那天說的話讓你聽見了在害羞呢!」
海揚波無言以對,許久後才開得了口。「得了,他是尋我開心的。」
「是啊!要人替你製衣也是尋你開心。」玄素心不讓她再逃避下去,明白的點醒她,「我認識他不算久,但我可從沒見過他專心看過哪個女人,更別提他替哪個女人做衣服了。」
「嘖!又不是他自己親手做的。」海揚波嘴裡這麼說,臉卻越垂意低。心中沒有因玄素心告訴她的事實開心,反而覺得壓力越加沉重,她怕那種感覺,怕和敖焯有太深的關係。
玄素心被她的話逗笑了。「他那莽漢子粗手粗腳的,他做的衣服能看嗎?」男人嘛!一碰到女人的事情總是一臉不自在,但恐怕硬邦邦的敖焯會是其中翹楚。
原本困窘的海揚波想起高大的敖焯拿著這輕薄衣料一臉無措的樣子也笑開了。「也對。」
「來試試看吧!這件衫子好美,他可是請了敦煌的名織替你趕製的,價碼可不低,改天我也要向我相公討一件。」玄素心拉著她去更衣,她能做的就是點醒海揚波,但她是否願意接受,就全看她自己了。
倒是敖焯,看他平時指揮軍隊冷靜從容,這兩天只要跟他說起「海揚波」三字,他馬上就一臉不自在,聽敖-說,他到現在都還在生敖-算計他的氣呢!
「哇!好美。」望著穿上新衣的海揚玻,玄素心輕歎。果然是個美人兒,難怪敖焯會如此輕易就沉迷了。
海揚波搖搖頭,「姊姊你才美呢!」她心裡突發奇想,當敖焯看到她這身衣裳時會怎麼說,不自覺喃念,「敖焯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一定會損我一頓。」
玄素心微笑的凝想一會,決心插手他們之間。「揚波,我問你,你可喜歡敖焯?」
海揚波張著嘴不知該怎麼回答。「問我這做什麼?」她壓根沒想過,而且她還是相信他那日的話不是發自內心的。
「我是替敖焯問的,他自己這麼悶,那天我們聽到的話可是讓敖-給逼出來的,否則他根本不會說。」縱使敦煌有無數佳人對敖焯頗有好感,但他從前只專注光復大業,根本無暇談情說愛,而他這害羞的性子恐怕也是改不了的。
「那就對了,他肯定是被敖二爺逼著不得不說的。」
「難道他一點都不討你歡心?那當你落難心生恐懼時,又為何只想到來找他?」她到底在怕什麼,還是說她根本不喜歡敖焯?玄素心靜靜在心底猜測。
「我根本不記得那時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或許因為他是我唯可以依靠的人吧!」否則她找不到其他解釋了。喜歡他?每回他們見面一定吵嘴,他不可能會對她有興趣,而她也不會喜歡上那個臭男人的。
玄素心為敖焯感到傷心。原來他只是海揚波的利用品,他的作用就是「依靠」嗎?
如果讓敖焯知道,他一定會很難過吧!但她苦猜得不錯,他一定還是很樂意讓海揚波利用的。
望著玄素心沉重的臉色海揚波擔心了。「姊姊,你生氣了嗎?」她是不是說了什麼傷人的話。
玄素心搖搖頭,也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此時敖蜻尋來了。
他上下打量著海揚波,笑了起來。「嗯,敖焯花了大把金子替你妝扮一點都沒浪費,也難怪連徘謀都對你情有獨錘,果然頗有姿色。」
他這席話說得海揚波一臉不自在心中更是起了愧疚。她知道敖焯為她花了不少金子,她不該享受這些禮遇,她根本還不起啊!
敖-望著她不安的神情,用眼神詢問妻子,玄素心洩氣的對他搖搖頭,「我正和揚波說到敖焯喜歡她的事呢!」
敖-不解的蹙緊訓眉。「哦?海姑娘你該覺得得意,敖焯活了二十七載,這可是頭一回喜歡上女人呢!」
「請你別再這麼說了,我覺得不妥。」海揚波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把她和敖焯湊成一對?」
「怎麼了?」敖-坐下,親切的問她。看來她的確無法接受敖焯呢!他還以為她有點喜歡敖焯,但她居然否認了,難怪妻子會垮著臉。
「我想敖焯那日的話是給你逼出來的,他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我,否則他又怎麼會避我好幾日?」
「他不好意思嘛!」這麼淺顯易懂的事還要他說明嗎?
「我看他是怕被我誤會,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才會避著我的吧!」敖焯說過了,她粗魯得緊,想來他一定喜歡像玄姊姊這樣美麗而優雅的女子,可她不是,她只是一名打鐵匠的女兒,一般的市井小民,雖然出入吐番皇宮,但她一點身份地位都沒有而敖家是敦煌的貴族!敖焯長得也不差,肖定也有不少名嬡閨秀喜歡著他,她拿什麼跟那些貴族千金比呢?
「這話我也告訴她了,可是她就是不信,我也不知道要拿她怎麼辦才好。」玄素心歎氣道。
敖-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容。「海姑娘,你認識敖焯多久了?」他不信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會說不過她。
她很認真的算了算。「唔,一個多月吧!」
「那麼你想我認識他多久了?」他笑得更溫柔了。
「自然二十多年了。」海揚波給他一個白眼,嫌他無聊。這種事也問,以為她真的很笨嗎?
敖琅點點頭,「嗯,我再問你,是你瞭解他,還是我瞭解?」
「還用說,自然是你嘍!」海揚波來回看著他們夫妻倆,感覺自己正被他們算計,怪可怕的。
「那就對了。做弟弟的我不會害敖焯,而且還想幫他,他最讓我看不過去的就是他太死板了,身邊一直沒有女人,今天他好不容易在意一個女人,甚至連他專注了這麼些年的事,都因為你而遲疑,你想,他是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海揚波明明聽懂他的話,卻仍在裝傻。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敖-收了笑容,銳利的眼神今她想問躲。
「我……」
「敖焯為了你,將原本要刺殺徘謀的行動都停頓了,因為他擔心若是殺了徘謀,會查不到你娘的下落,這幾天我的美人兒老往你這兒跑沒空陪我,也是敖焯央求她來陪你的,因為他怕你一個人在這裡會無聊。」
「他那粗心大意的人哪會想這麼多。」海楊波壓根不相信。敖焯真的做了這些事嗎?可是……好難想像呢……
「難不成找到烏斯亞,把他帶回來這種事會是我做的?我可沒這精力。」這舌頭嘴硬得緊,她的嘴角明明漾出笑意了,卻還在逞強。
「烏斯亞。」誨揚波的眼亮了起來。
「他正在大廳呢。」敖-這話簡直是對著海揚波的背說的,開心的她早迫不及待的跑去找烏斯亞了。
「我有點擔心。」玄素心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怎麼開心的說。
「怎麼了?」敖-將愛妻抱到膝上,微笑的問。
「揚波對我說了,她那日會來找敖焯就只因為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我不喜歡她這麼說,好像敖焯對她而言只是個能利用的人,如果徘謀沒有抓走她娘,她是否不會想到敖焯。」
「但是她若心裡沒有敖焯,又怎麼會記得他?或許她年紀小,情竇未開,但我想敖焯還是有機會的。」敖焯對女人的方式雖然不算高明,但他呵護海揚波的心太明顯了,敖府誰都看得出來,就海揚波自己沒發覺。
「敖焯為了揚波做了這麼多,萬一他真正愛上她後才發現是自作多情,那他的心肯定會很痛,尤其敖焯又是那種悶性子!傷口肯定很難復原。」玄素心已經替他們兩人作了最壞的打算,她喜歡海揚波,只擔心海揚波是來傷敖焯的心的。
敖煉想了一會,最後率注的聳聳肩,「那麼就任他們自己去闖吧!到最後就知道月老的紅線是否牽住他們兩人了。如果受了傷,我相信敖焯會熬過去的。」
他對海揚波心的歸屬很有信心的,光是看到她剛才那抹竊笑,他就確信自己的猜測無誤,只是她還在抗拒著自己的心,才會閃躲著不肯承認,只要敖焯努力,他不信海楊波逃得過敖焯的手掌心。
只要是他們敖家人想要的,什麼都逃不過,更何況只是一名小女子。
* * *
「烏斯亞!」海揚波的呼喊聲由遠而近,原本與敖焯正在談話的馬斯亞歡喜的起身,等著她到來。
「我還有點事!你們聊,我先迴避了。」敖焯的臉色突然變得僵硬,他急匆匆的要離開,卻和朝大廳衝來的海揚波撞個正著。
他抬手護住獲進他懷中的柔軟身子,退了兩步才穩住自己和她。「走路不長眼啊!」
海揚波揉著鼻子抬臉瞪他,「明明就是你擋路,別把錯往我身上推。」
幾日不見,她還是這副莽撞樣。敖焯寵溺的搖頭歎氣。
「烏斯亞來了嗎?他在哪裡?」海揚波似乎不在意她和敖焯之間前幾日的尷尬,急著要見她的侍從。
「我不就在這嗎?」烏斯亞在一旁笑說。原本他還對敖家兄弟向他的保證存疑,但現在看海揚波精神好得很,他確信讓她待在這裡會比在皇宮來得好。
「嘖,你擋住我的視線幹什麼,大逆不道的傢伙。」海揚波推開敖焯,還對他的高大身材有所抱怨。
「你。」敖焯好氣又好笑,他正要回嘴,卻見海揚波掠過他抓著烏斯亞問東問西,忘了他的存在,他略顯落寞的收回笑容,轉身往外走。他們兩人肯定有很多話想說,他這個外人還是迴避得好。
「敖大爺請留步。」烏斯亞可不讓他離開,揚盧留人。
海揚波一臉莫名的來回看著他們,「什麼事要他在場?」
「有關你娘的下落。」烏斯亞早在前幾日就和敖家人聯絡上,他也知道海揚波在敖府,心想她的安危暫時不是問題,就放心留在宮中搜尋海揚波的娘親。
海揚波驚訝的睜大雙眼,「是嗎?你找到她了?她還不安嗎?」
「她很好,只是徘謀的手裡看她看得緊,我沒法救她出來。」
「笨蛋,連個人都救不出來。」海揚波不滿的罵著,然後她嘴角一撇,」算了,我自己回去找娘好了。」
烏斯亞早習慣她的粗言惡語,所以能夠聽而不聞,他望著站在門邊侷促不安的敖焯,「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沒辦法的,所以就請了敖大爺幫我。」
「他?能幫什麼忙?」海揚波側臉看向敖焯,卻正巧接觸到他有點怪異的眼神,她吐著舌垂下臉,莫名其妙的紅了臉。他的眼神害她想起那日的饃事。
都怪玄姊姊和敖慎啦,害她都快要將他們的話當真以為敖焯真的對她有意呢!
「我會留在宮裡,雖然救不出你娘,但我會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徘謀和鄂圖正忙著你爭我奪,暫時沒空理你,你就乖乖留在敖府,別回去了。」馬斯亞向她交代他剛才和敖焯討論的結果,他們有共同的想法,海揚波回去的話只會出亂子。
「可是我不管,我要回去。」海揚波夾在兩名男人之中顯得更加脆弱,但她遲疑一會後仍舊堅持己見。
「回去做什麼?」敖焯聞言瞪眼走向她。早該知道她不會乖乖聽話,但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她是想氣死他嗎?
「起碼和娘接近些。」她的心因為他的接近而狂跳,卻又遏阻不了心頭的悸動。
「沒好處的,難道你不怕哪天又被徘謀纏上,或是有殺手要殺你?」
海揚波咬著下唇,明知自己應該聽他們的話,可是衝著敖焯的堅持,她偏是不願。「反正我要日去。」
「我這兒真的這麼不好?」敖焯悶聲問她,他似乎堅強實則脆弱的心又被她無意傷到。
「是啊!敖大爺這裡有吃有住,大家又疼你,留在這裡比較好,我們向你保證,一定會將你娘平安救出來的。」烏斯亞也勸著她。
「不是不喜歡這裡,只是。她急了,拗著件子抽抽噎噎,急煞了兩名大男人。
「我自然是想順著你,但是你日去有何好處?只要你娘救出來,我就讓你離開,你說好不好?」敖焯捺著性子哄她。她什麼也不說光顧著哭,他這樣一個粗心的男人哪知道她哭成這樣是為哪樁事?
「你別讓敖大爺為難了。」烏斯亞見敖焯對她極為容忍,是海揚波實在太任性了,如果是他,早把這丫頭丟土門外,哪還像敖大爺這樣細心照顧她,不知好歹的臭丫頭。
「可是我……」她仍舊哭個不停。
「你就說吧!是怎麼了?」敖焯幾乎在哀求她了。
「我不喜歡你……」她的話昆被梗住了。
敖焯聞言深受打擊,他苦著臉,哀焯自己被她拒絕的感情。原來她是不希望被他纏上才不願意留在敖府。
「既然這樣,我不來打擾你就是了,你在敖府裡保證看不到我,這樣你總願意留下了吧?」冷冷說完後,他再不顧烏斯亞的懇求轉身離開。
「我的大小姐,我知道你說話沒頭沒腦,但也別這麼傷人嘛!」剛才他真怕一臉鐵青的敖焯會把海揚波一刀劈了。
「不是啊,我是不喜歡他接近我,我的心就。通通跳個不停嘛!他又不聽我把話說完,怪誰啊!」說走就走,她還嫌他沒耐心呢!
烏斯亞愣了一會才瞭解她的意思。「小姐,你說話也說得完整一點,你剛才沒看見敖大爺的臉色有多難看,他肯定氣死了。」原來敖焯對海揚沒有意,而海揚波剛才不也說了,只要敖大爺一接近她,心就猛跳個不停,這根本就是互相意思嘛!不過海揚波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肯定把這段微弱的情感給摧毀了,這是否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沒好氣的瞪著低垂的小腦袋氣惱的搖頭。
「關我屁事。」她擦著淚水理直氣壯的說。
烏斯亞忍不住怒氣拍了下她的腦袋,「你再說句粗話,看我把你打得哭爹喊娘!」這丫頭該有人好好教訓她了。
「別打我了,你說我現在怎麼辦?」她明知不該回宮去,但留在敖府面對敖焯?似乎會很痛苦耶,「留在這啊,你若是跟我回宮,我可沒精力保護你唷巴。」「那,敖焯還願意留我嗎?比好像明白做了什麼錯事,海揚波一臉心虛的問。她沒看見敖焯有多生氣,不過自己再想想,她好像真的太傷人了。
「你放心吧!他氣歸氣,不過絕對捨不得讓你回去吃苦,大不了下回碰見他,向他道歉,再把事情原委告訴他不就得了?」烏斯亞虛長海揚波兩歲,對她猶如一副大哥哥的模樣。
「那你要好好保護我娘唷!」她絕對信任烏斯亞,因為他已經救過她太多次了!而現在,她似乎又可以多信賴?敖家人真的對她很好,敖焯剛才沒發火罵她更是奇怪。
「會的,而且敖家也會派人幫我救人,只要時機一到,我們會救你娘出來的。」敖大爺方才一句話就答應他!這樣的男人果然有將相之風,他看上海揚波算是她的福份,就不知她知不知道珍惜了。
「嗯,那再麻煩你回去前去探望我爹,告訴他我過幾日再去看他。」沒想到一家人分散三處,不知他們何時才能團聚?
「知道了。你留在這裡別惹麻煩,聽見沒?」烏斯亞般殷交代。
「我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嗎?」
烏斯亞帶著不署可否的表情離開?臉不服氣的她。要她不惹麻煩?恐怕他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