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和慕家的婚事應該是本月的最大新聞了。
楚家的長孫消失多年後突然出現,重掌楚氏企業,而他的身邊多了一位嬌艷的美人,就是他的未婚妻兼真正的企業操盤手。
誰叫他——楚訓,吃喝玩樂一把罩,唯獨對數字一竅不通,只好拉著下愁沒有發展空間的未婚妻來給他做靠山了。
然後,他很理直氣壯地繼續吃喝玩樂。
不過今天他可得收斂點,誰叫他自己想不開,做了新郎官呢?
娶老婆他是很開心啦!但是被這幾個傢伙這樣惡整,他就超級不爽了。
嘴裡叼著煙的男人笑睨一臉不悅的新郎官,手裡抓著一盒發油,另一手抓著扁梳,在盒裡攪啊攪的,眼神看起來很像是準備用刑的變態男……
「別別別,我自己就是美發師,你們別動手,我自己來就行了。」被人架住的楚訓努力掙扎,偏偏已經一身汗,身上精緻的訂做西裝也有點縫線扯松,架著他的兩個人還是文風不動。
「堂哥,你這樣子怎麼上得了檯面?兄弟們都覺得丟臉唷。」叼著煙的男人舉起手中沾著發油的梳子,一臉邪氣地走向他。
「楚磔,你你你……楚浩、楚璃,你們兩個死人哪!給我放開!」這兩個堂弟是怎麼了?居然不聽他這個老大的話。
「親愛的堂哥,很抱歉,你離家多年,可能不是很瞭解現況,現在我們都聽楚磔的了。」五個堂兄弟中最小的楚璃笑嘻嘻地說。而另一個正努力制伏蠻牛同時頻頻點頭贊同的,則是剛從美國聞訊趕回來的老三楚浩。
「是啦是啦,你要巴結我唷!」楚磔站在他面前,髮梳揮舞數下後,楚訓那頭永遠不馴服的髮絲奇跡似的服服帖帖,邋遢男馬上變成超級紳士,不過……絕對絕對僅止於外表。
「巴個屁啦!我老婆可是掌管楚氏所有人的生殺大權,回去我叫她開除你!」掙扎到無力,楚訓氣喘如牛,所有他記得的粗話全都出口了。
「不就是個不耐操的業務經理嘛……啊,這樣好了,不如我就接收你家美艷的老婆!堂弟我願意犧牲,今天就代兄出征,為你把冰山美人娶回家吧!」楚磔彈彈煙灰,一點愧意都沒有。
「你少來,她才看不上你咧!你這個色胚別想碰她!」哼,他就不信這傢伙受得了他家那個驕縱自大又目中無人的女人,只有他楚訓才受得了。
楚磔夾著煙的手晃了晃。
「錯錯錯!色胚是你,大嫂叫我色狼。」身為楚氏的業務經理,他自然和真正管理楚氏的人接觸頻繁了。
楚訓雙眼一亮。「是唷?哎,不愧是堂兄弟,同樣等級。」
這傢伙能不能正經一點?楚磔無奈地瞪著他低智商的笑臉。
「我就一直懷疑他當初為什麼要出走,現在總算徹底頓悟了。要一個白癡掌管楚氏?救命唷……」
「我不就是數學差了點,你們別再多嘴了行不行?」楚訓忿忿不平的抗議。
「如果連九九乘法表都背不起來,那就不只是差一點了。」楚磔又拿扁梳沾了點發油,往他頭上抹。
「我現在會背了,你這豬頭給我閉嘴!」楚訓惱羞成怒的大罵。
「喂喂喂,好了沒?吉時已到,該迎娶新娘嘍,」外頭的人不耐煩地敲著門。外頭都聽到裡頭四個男人在七嘴八舌了。
楚磔輕哼一聲。「等一下,頭髮還要再梳一下。」左邊發尾還是翹了一點。媽啊!楚訓的頭髮比他的還可怕。
「梳個屁啦梳,照我未進門的老婆所說,多少人等我剪個頭髮得三跪九叩,大師我才要開始考慮呢!憑你這只賤手也配碰我大帥哥的頭?」楚訓一陣叫罵,就連樓下的人都聽見了。
「我老婆、我老婆,還沒結婚已經成了老婆奴了。」楚浩咯咯笑說。
「哼,你這個同性戀沒資格說話,給我問邊去,」楚訓怒瞪一臉無奈的三弟,然後轉頭。「嘿嘿,開玩笑,你自己問問楚璃,他現在心裡多酸唷……」
他對小堂弟擠擠眼。
「她拒絕你絕對不是因為你的三克拉鑽戒太小,誰叫她身邊已經有一個這麼優秀的我?輸給大哥我,你雖敗猶榮啦……」
小歡居然被兩個楚家男人看上眼,看來她是命中注定要嫁給楚家人啦,兩相比較一下,一個是絕世大帥哥,一個是沒個性的小弟弟,小歡的選擇當然只有他嘍!
「我們現在把他殺了,你們覺得這個提議如何?」惱羞成怒的楚璃眼中射出殺氣,被激怒的楚浩也頻頻點頭。
「好主意,我心裡正悶著,憑什麼我在公司努力了這麼多年,沒人賞識我,卻讓這個沒腦筋的傢伙回楚氏當我的頂頭上司。我們現在就幹掉他!」楚磔認真地思索這個可能性。
不過還得向人交代新郎怎麼會突然暴斃,為了這個沒頭腦的人動腦筋,太浪費力氣了。
「哇!不要啦!咱們兄弟一場,感情如膠似漆,血濃於水,你們說是不是?」幸好笑的像白癡並不代表他真的低智商,發覺氣氛不對的楚訓還略懂生存之道,努力想替自己找退路。
「血濃於水?去撞壁啦你!」三個堂弟一同讓今天小登科的傢伙和牆壁親嘴去。
木門被推開,做新娘的雙手抱胸睨著四個臭男人。
「我老公呢?啊,你們欺負他?找死啊!起碼也先等我結完婚、成為他合法的繼承人再動手嘛!」慕承歡睨著還趴在牆壁上,等待有人垂憐的男人。她翻了翻白眼。
一個白癡男人已經夠教她頭痛了,今天居然有四個齊聚一堂。
「嗚……好痛唷!」楚訓見沒人搭理他,捂著可能被撞歪的挺鼻膩到親密愛人身邊。
「活該!」做新娘的眼也不眨就把他推開,絲毫沒有同情心。「你們鬧夠了沒?別在我家鬧出人命。」剛才來迎親,新郎那頭稻草亂髮害家里長輩臉色一陣鐵青,只得讓他們退場,先打理好門面。楚訓頻頻點頭。「好哇,走吧!」他要娶老婆了唷!
然後他回頭——
「你們這兩個小鬼,等著瞧!至於你——」他瞪向楚磔。「總有一天整死你!」
「以你的智商,很難。」楚磔叼著煙,緩步跨出房間。
「為什麼你說很難?」
門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吸引楚磔的注意,他回頭,和一對帶笑的瞇瞇眼對上。
「你好。」他驚艷的停下腳步。「你是新娘的家人嗎?她妹妹?」
「承歡沒有妹妹,我是她的表妹。」女子豐滿的唇漾著甜美笑容,比一般女孩高出許多的身材也讓人印象深刻。
「哦……」忍不住的,他果直一像慕承歡說的色狼那般,從上到下把女子打量一番。「你叫什麼名字?」
「藍品萱。」她還是笑著,然後看向樓梯。「樓下在叫我,我得下去了,再見。」
「這麼急著走?」望著佳人背影,楚磔感到有點依依不捨。
沒關係,見面有的是機會。他以他永不失靈的賭感告訴自己,他們會再見面的。
楚磔笑著緩步踱開。是的,他有預感他們會再見面。
當然會再見面。迎親後,還得上飯店,席開百桌讓全台灣都知道楚家的白癡男娶了慕家的敗家女。
雙方家人都得出席,當然他會再見到她。
可是他都已經把整個會場找遍了,偏偏就是找不到那道粉紫色的身影。她人到哪去了?
楚磔找不到人,若有所思地踱到會場外,正當他掏出煙時,熟悉的嬌聲從不遠處響起。
她在這裡?
順著聲音找去,他在女廁外找到他的目標。
喔,原來被人搭訕啦。
「先生,我很忙,我真的要走了,請你讓開。」笑容依舊柔柔的,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耐煩。
「我不想讓你走嘛,再陪我聊一會兒。你說你在做什麼工作?」一身流氣的男人死纏著讓他驚艷的美女不放,秉持著「會纏就贏」的理念,努力要讓小美女點頭答應跟他出去玩。
「我是化妝品專櫃的專櫃小姐。」她有禮地回答。
「喔,難怪你的皮膚這麼好!喂,待會兒我們一起出去喝個茶、聊聊天吧?」流氣男人更近一步。「待會兒啊……我怕待會兒忙不過來唷!」她歪著頭,很認真地思考她能不能擠出時間來。
楚磔聽了她的回答,差點把手中的煙給揉成碎屑。
天哪!他找到比楚訓還白癡的人了。
「品萱,你在這裡啊。」忍不住的,他開口說話了。他自認可以解救一隻惡狼嘴邊的羔羊。
「你?你是誰?」藍品萱眨著味道十足的杏眼。
「別說你忘了我,剛才在你表姐家……」他自覺很有魅力,但今天……這女人讓他吃了兩次癟。「喔,對,是你。有事嗎?」笑容因為有點遙遠的姻親關係而比較親切些。
「你忘了我們剛才已經約好了?你怎麼可以讓這位先生插花!」他瞟著流氣男人的眼神根本是當別人是下水道裡的老鼠。
「有嗎?」她歪著頭的樣子很無邪。她記得他們只在表姐家聊了幾句而已,什麼時候約好的?
「喂喂喂,是我先約她的,你慢慢排隊吧。」流氣男人生氣地推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可是怎麼回事?推、不、動!
楚磔笑睨男子好笑的舉動。他修長的身材常常讓人錯估他的能耐。
「這不是排隊的問題,她不屬於你。」他沒說謊,她也不屬於他啊!
「我覺得藍小姐比較喜歡我。」流氣男人硬是不肯退讓。聽說這位藍小姐是慕家的親戚,而且人又長得美,看起來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
但眼前那張冷峻的臉驚嚇住他,他瞪著程咬金,氣得牙癢癢的。
「人總要面對現實的。」楚磔一臉認真地給男子忠告。
「什麼?」流氣男人無知地反問。
「癩蛤蟆照鏡子,就算把鏡子照破了,也照不出帥哥一隻。」他清楚地聽見身後的藍品萱發出笑聲,但她也先看看時機吧!兩個男人都快要為她打起來了,她還能在一旁傻笑!
「你……」
「先生,今天包下這裡的,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不會亂來吧?」楚磔暗示地瞥向門口高掛的楚慕兩家的紅色喜帳。
不知道這沒水準的傢伙是哪裡來的,肯定是慕家那邊的親友,他們楚家的水準很高的——呃,今天的新郎官除外啦。
「她跟我走我就不鬧事。」流氣男人跟他談起條件。
「你說呢?」楚磔回頭看向還傻傻看戲的藍品萱。
「呃……」這要她怎麼說呢!她根本就不能跟他們走。
噢,救人唷,要出人命了!她大小姐還考慮啊?
「快跟我走啦!」一把抄起白嫩小手,氣呼呼的楚磔拉著她往宴會廳走去。
「喂,先生……」流氣男人在看到門口兩尊門神之後,摸摸鼻子,自己轉身離開。
誰叫他們看起來跟這個搶他所好的男人很熟,他可不想被揍。
楚磔看著流氣男人敗陣退開,得意地揚揚嘴角。這場比賽男方主人家贏!
「放放放……放開我的手啦!」藍品萱覺得很奇怪,她只不過去上個廁所,哪惹來這些麻煩!這個男人也很莫名其妙,幹嗎又對她瞪眼、又拉她手!
耳邊傳來嬌嗔的抗議聲,楚磔傭懶地睨向小手的主人。
「你還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唷?」為了不被親朋好友視為色狼,他只好鬆開她的手。
「我當然知道。」她睨著眼前這個頭髮有點長、看起來有點凶的男人,覺得自己很委屈,他幹嗎凶她?
楚磔見她孩子氣的撇開臉,也跟著抿起嘴角。「謝謝我。」
「謝謝我?」她正視他,跟著他說。以她的經驗,反正順著別人的話說下去就對了。
楚磔有些面部神經痙攣,臉上出現不正常的抽動。「不是,你應該要謝謝我。」
「為什麼?」她不解地反問。她是不介意道謝啦,只是他要討個感謝,也應該有理由才行。
「小姐,我幫你趕走一個登徒子耶!」她是開玩笑還是真的腦筋轉不過來?
「有嗎?什麼時候?」她很無辜的用力眨著杏眼。
「你……」他的心情很好,只是想掐死她而已。「請問,你跟那個男人在那裡『閒聊』多久了?」他很努力的要提醒她剛才的事。
「呃,大概十五分鐘有了吧!」害她的腿有點酸。
婚宴開始了嗎?
她往宴會廳裡望去,新娘還沒出來,還好,那她就沒錯過任何一道菜。
楚磔忍受不了她太過明顯的忽略,主動扳正她的臉。「你對他印象好,要讓他追嗎?」
「沒有哇。」她不喜歡那種骨瘦如柴,又滿臉痘疤的男人,而且那個男人好像比她還矮,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這就對啦!「那你跟他 嗦那麼多做什麼!」
藍品萱皺眉,歪頭想了想,覺得很奇怪——
「你管我!」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他幹嗎管她閒事,又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教訓她。
楚磔瞪著她三秒鐘,然後點點頭。
「對,我多事,是我多事……」他何必多管閒事?人家根本沒要他幫忙。「再見。」咬牙切齒擠出最後一絲禮貌後,他轉身離開。
這就是慕承歡的家人嗎?現在他覺得他那些起碼懂得假裝的虛偽家人還比較好應付。
這個怪女人,他吃不消。
藍品萱瞪著那高瘦的身材消失在人群裡,心裡直犯嘀咕。
「最好最好再也別讓我遇見你這個怪胎!」
「……所以本季公司的營業額可望達到預定的目標。」財務部門主管面帶微笑地報告了讓全公司都鬆口氣的好消息。
「多虧業務部門的努力。」楚氏企業真正的幕後領導人坐在主位旁,非常滿意的頻頻點頭。至於主位上的董事長,打瞌睡的時間比清醒時還多。
「哪裡哪裡,是董事長……的夫人英明領導我們,才會有今天的成績,我們業務部門不敢居功。」楚磔非常收斂的微笑。
「英明領導?」正在喝茶的楚璃茶水差點噴到屋頂。「楚磔,我記得最初你明明滿嘴罵的都是臭女人。」
「天底下有很多臭女人。」做為業務部的一分子,說謊面不改色是最基本的入門功夫。
「可是你指名道姓罵的是董事長夫人唷!」楚璃用力陷害自己的堂哥。
「沒有啦,你別陷害我。」笑容沒變,帶著殺氣的眼直刺死沒良心的堂弟。
「董事長夫人,我說的是實話唷!你相信我還是他?」楚璃和他槓上了。
「當然是你了。」慕承歡在楚璃感激的對她露出微笑時,懶懶接下去說:「因為你沒那個腦筋或是膽子敢說謊。」
呃,中傷!楚璃低著頭默默舔傷口。
「說的真好,再多搶兩個慕家的生意吧?我很喜歡看那對豺狼虎豹氣到臉色發青。」楚磔努力把話題帶開,讓慕承歡忘記剛才的事。這個女人,惡毒第一名,他可不敢惹。
慕承歡回他一抹假笑。「很抱歉,楚經理,你嘴裡說的豺狼虎豹正是我父親和大哥。」
「是嗎?喔,難怪我覺得你和他們有點像……」楚磔一愣,接著劍眉一皺。「你們是仇人唷?你搶他們生意搶那麼凶做什麼?」
「楚磔,你是想要被踢出楚氏嗎?」感覺到妻子身上發出的殺氣,楚訓醒來提點堂弟別惹火他家的母老虎。
「呵,原來你們早就在打這個主意了,對不對?各位,家族的鬥爭開始了,你們都看仔細了,我就是鬥爭之下的第一個犧牲者!」楚磔站起來,悲壯地哭訴自己的淒慘遭遇。
「算了吧你,左斗右鬥,死的會是楚璃、會是咱家幾個表哥表弟表妹們,不然就是那些老輩們。你唷,打不死的蟑螂啦!」楚訓笑著把腳放在桌上,結果被妻子瞪的收回長腳。
他根本就不懂公司的事,還被強迫每個星期都要開一次會報,討厭死了。
「他是蟑螂?那我踩踩看他會不會扁掉。」慕承歡突然雙眼一亮。她看這個一副死魚臉的傢伙不順眼好久了。
「好哇好哇!你先踩一腳,記得省點力別踩死,讓他痛苦的抽搐著,然後我再補上一腳。」人來瘋是楚訓的本性。
「喂喂喂!要做爹娘的,不要這麼惡毒,小心給孩子造孽。」楚磔冷笑,提醒這對不太正常的白癡夫婦。
「我們造的孽還會有你多嗎?」慕承歡嬌媚挑眉。聽說這小子花名在外,可是她完全看不出他這張看起來尖酸刻薄的臉有什麼魅力。
「呃……這恐怕要清算一下才行,讓會計室的人上來幫我們算算吧?」楚磔笑瞇瞇回嘴。要磨利牙斗舌劍是吧?他絕對奉陪。
「鬧夠了沒!」楚家的大表哥忍不住開口說話了。公司裡有這些人,行事效率從百分之百降為負百分之一千。
「還沒。」楚訓對他咧嘴一笑。「我說你呀,那天真險,你老婆就是我的表弟妹,她和你的情婦同時出現在我們店裡呢!」
「是嗎?」大表哥臉色一驚。這怎麼可好?
「還好表弟我夠機靈,馬上把他們分開,沒讓她們聊上。」
「你根本就躲起來不敢出來吧?」慕承歡毫不客氣地戳破老公的牛皮。
「嘿嘿,知我者小歡也。」厚臉皮的男人一點愧意都沒有,努力傻笑。
「夠了,要裝白癡請等私下再來,該正經的時候請正經。」慕承歡發覺自己被這家兄弟們牽著鼻子走,忘了正事了。
「喔,你要我做便秘表情唷。」楚訓努力擠眉弄眼,學習著裝嚴肅的表情。
「閉嘴!」做妻子的連賞他一個眼神都嫌多餘。
「我是董事長耶……」應該氣派十足的男人馬上躲到牆角抽泣,卻沒人賞他一記同情的眼神。
「下個月我們夫妻倆要去度蜜月,整整一個月,所以很多事情要請各位多擔待了。」慕承歡等身邊吵她的人滾蛋後,腦筋才恢復運作。
「那需要一位能夠全權負責的人。」有位主管開口了。畢竟是新婚夫妻,要去度蜜月也不為過,而且也沒人敢跟母夜叉為敵。
「就是出紕漏時要槓責任的人吧?」楚璃提出疑問。
「對,而且我已經有人選了。」慕承歡冷笑著瞥向突然想把自己縮成一團的男人。「就你吧,楚磔。」他愛權力是吧?就全給他啊!
「我、不、要!」他是聰明人,當然不會受騙上當。
「你剛才不是還說我們要逼你走嗎?這下我可是提拔你,讓你獨當一面呢!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做老大嗎?」慕承歡雙手支著下巴,嬌笑著說,但她那張艷麗臉蛋上的笑容,只要是熟識她的,都會為她的笑容感到全身寒意。
「這樣子我的時間會被佔用,我就不能……」難得的,辯才無礙的男人封口了。
「怎樣?」她是不太瞭解這家人的習性,她才嫁入這個家幾個月,要知道的事情很多。
「大家都知道的。」楚璃笑著點點頭,其他人也露出同樣詭異的笑容。
「哪件事?什麼事情這麼重要?」她不知道什麼事會讓這個膽敢咒罵她的男人說不出話。
從牆角爬回來跪在妻子腳邊撒嬌的楚訓拉拉她。「他只要一天不賭博就會手癢啦!」
「哦……」慕承歡雙眼一瞪。「楚磔,你給我聽清楚了,如果等我回來要是楚氏被你拿去賭掉,我保證我會讓你很後悔你這輩子遇見我。」
她先撂下狠話,免得楚家老爺子還在世,知道家產被不肖子孫拿去賭掉,氣得馬上去向祖宗磕頭謝罪。
「我又沒說我要接。」好男不跟女鬥,不理她就好了。
「不接就給我滾蛋,楚氏沒有你不會垮掉,而且我想早有人在等著坐你的位子了。是吧?」她笑睨在場其他人。既然都是一家人,貪婪之色就不須隱藏了,眾人笑著頻頻點頭。
「不干就不幹!」楚磔有個性的起身,打算回辦公室寫辭呈。
見丈夫頻頻扯動自己的衣角,慕承歡輕哼著提出釣魚的好方法——
「這樣吧!我們交換一下條件,等我們回來以後,我們提供你食宿和機票,讓你到蒙地卡羅豪賭一個星期,彌補你這段時間的委屈,這個提議如何?」她是有點壞啦!沒告訴他他們要在馬爾地夫度過整個冬天。
一個星期換三個月,划算極了。
沉默同時,會議室裡所有眼光都注視著也許、可能、大概、應該、絕對會接受提議的人。
免費到蒙地卡羅「豪賭」一個星期?楚磔雙眼一亮。
「好。」不負大家重望,他答的既用力又興奮。
「那好,公司就麻煩你了。」打贏一場勝仗,慕承歡笑的很得意,老公又適時的送上香吻,她的新婚生活算是……很滿意啦!
話已出口,楚磔才懊悔地把頭靠在桌上懺悔。
該死的好賭!
他居然上了這個女人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