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記 第十章
    馥蘭回到自己房裡,失聲痛哭。

    她心中只想嫁給班豫,原以為成了親後他會轉性,或許會對她好些。怎麼知道他竟然早就打算要拋棄她,這種人她不嫁也罷!

    但是……她已不是完璧之身,哪還有將來可言?

    班豫只不過是想報復她將他拖進這場混亂,和與大家賭一口氣,才會答應娶她的吧!否則他要是不想娶她,又有誰能逼他答應呢?

    她曾幻想過自己丈夫的模樣,或許是呆板不解風情,也或許是冷峻淡漠,但她從沒想過會嫁給這種將她視為利用工具的人!嫁,死路一條,不嫁,她也會將自己給逼死的。

    與其如此,她倒不如現在一求解脫,省了大家的麻煩!只要她不在了,沒人會逼著班豫娶她,姊妹們也不會再替她操心。

    心一橫,馥蘭當真找了柄小刀,咬牙往自己手腕一抹,頹然跌在床上等死,而手上應該有的痛楚似乎已經被心痛掩蓋了。

    「馥蘭,你在做什麼?哎呀!死人啦!」嫣菊一推開門就看見馥蘭躺在床上,床上被褥全都是血跡,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尖叫,連忙飛身過去找條帶子縛住她仍舊不住流血的手腕。

    「你怎麼這麼傻?是班豫欺負你了?」她慌了手腳,身邊又沒有其他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別救我,我不想活啦!」馥蘭哽咽地說。

    「你給我乖乖躺著,不許再做傻事了!」嫣菊看著淚水爬滿了馥蘭蒼白的臉,情急之中從三樓窗口躍下,落至地面,腳下一蹬又躍到滿福樓二樓,恰巧窗邊坐著的正是班豫與班洋夫婦。

    「有沒有看見詠梅?」她抓著班豫就問。

    「沒有。怎麼了?」班豫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嫣菊竟慘白了臉,眼裡還蓄著淚水,也焦急了起來。

    「馥蘭……馥蘭自殺……」

    班豫驚慌大叫一聲,推開嫣菊又從窗口躍出去,搶進馥蘭房裡,只不過短短的一瞬間,竟有無數的念頭在他眼前晃過。

    初見面時的她,冷漠的讓人不想接近;之後每次見面時她的一顰一笑,竟一一晃過他腦海……剛剛她輕偎在他懷中的幽香猶存,轉眼間竟聽到這種消息,教他情何以堪?要不是他處處傷害她,她怎麼會想不開?

    自此,他才發覺自己是如此替她增加困擾,只因為他那幼稚的嫉妒心,才害得她走上絕路。

    她居然才轉身就去尋死,也沒向他說一聲,實在太過分了。

    「馥蘭……」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馥蘭,班豫的雙腿發軟,沒有勇氣走上前。「都是我害死你的,都是我……」他的.聲音裡竟有著些許哽咽。

    「你還愣在那幹嘛?快救人哪!原本不死都給你耽擱死了。」嫣菊見他杵在那裡,經過他時急吼吼捶了他一拳。

    「沒死?」班豫倏地清醒,奔了過去,果然看見馥蘭張著雙眼,直挺挺望著上頭,淚水浸濕了她頰邊的床被。

    「你看傷口要怎麼辦才好?」嫣菊一臉淚水,無助地望著著他。

    「傷口?」他抬起她虛軟的手,見流血已經漸漸減緩,心頭大石才放下。「她的傷口無大礙。還好你發現得早,不然我……就要失去她了。」

    「那就好。」嫣菊大喘一口氣,砰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馥蘭,馥蘭,你回神看看我。」班豫替她解了手腕上的束縛,輕輕拍著她慘白的臉頰。

    「走開,我恨你。」馥蘭喃喃說著。他連讓她解脫都不願,好殘忍。

    「不,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今後不管你再怎麼趕我,我都不走了。」他雙手抱著她,想讓她知道他有多後悔這樣不珍惜她、傷害她。

    「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要見你……」馥蘭掙扎著要離開他,卻給他摟著不得動彈。

    「嫣菊,你先出去。」班豫頭看向仍坐在地上的嫣菊。

    「哼!你要再敢傷害她,我就不饒過你!」嫣菊聽了他們的對話,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她知道是班豫害馥蘭這樣的,她怒氣沖沖地瞪著班豫。

    「不會了,我保證不會了。」班豫只專注地看著馥蘭,心疼地撫摸她的臉。

    「哼!我要去告訴詠梅,讓她好好罵你一頓!」嫣菊說完,一溜煙跑了。

    「你走吧!」她再也不要看見他了。

    「讓你再度尋死?休想!別再做傻事了。」他在她耳邊低吼。

    「嫁給你才是真的做傻事。」馥蘭管不住自己的淚水,一顆心被他傷透了。

    「不會的!你以為我為什麼處處傷害你?因為我在乎你啊!我嫉妒魏千雲、嫉妒張克輝,我甚至嫉妒那姓左的。我為什麼要處處為難你與他們?因為我擔心你會不屬於我,再也不要我了。」班豫總算承認了他早就心儀於她。

    「騙人……」她才不相信他呢!可為什麼她心裡暖洋洋的,像有一道暖流溫熱了她冰冷的心?會是因為他的話嗎?

    班豫咧嘴一笑,「隨你說去,反正從此之後你別想從我手中逃脫啦!要是失去了你,我可是倣傚你這招,以死相殉,追到地獄去的。」

    「你才不會。」她臉上熱熱的會是他的淚水嗎?他怎麼可能會為她落下男兒淚?

    「現在你是我惟一的依靠啦!你不要我,就沒有人要我了。你捨得放我一人嗎?」他貼著她的臉頰撒嬌,兩人的淚水混在一塊兒。

    「油腔滑調。」唉。她怎麼老被他說動呢?

    「可是挺動聽的,不是嗎?」見她微微蹙眉,他想起她的傷口還沒處理呢,才不捨地將她平放在床上。「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你要去哪?」馥蘭慌張地想起身。

    「給你找藥來敷。」班豫心疼地捧著她血跡斑斑的手,「傻瓜,要殺也該殺我,怎麼傷你自己呢?」

    「你要是別突然對我好,我就可以繼續生你的氣了;可是現在,我怎麼也氣不起來。」馥蘭十分氣惱地喃喃抱怨著。

    班豫聽了她矛盾的話咯咯發笑,「傻瓜!」她可把他嚇壞了。她一定是氣過頭了才會做這種傻事,他得趕緊想想怎麼給她消氣。

    班豫前腳才離開,門又被打開了。

    「你怎麼又回來……你是誰?」馥蘭發現進來的不是班豫而是一名身形猥瑣、臉上帶著一道刀疤的男子。她尖叫著想起身,可是失了太多血讓她全身無力。

    「嘿嘿!沒想到班豫的姘頭生得如此美麗,他真是好運哪!」刀疤狂笑地奔過去制住她。

    門外的班豫聞聲連忙回奔,卻見馥蘭已落入刀疤手中。

    「你不是早該死了嗎?」班豫暗暗心驚。刀疤是個凶狠的人物,馥蘭又落在他手中,情況危急啊!

    「我逃出來了啊!怎麼,你沒聽說嗎?」刀疤得意洋洋地說。他是趁大家慌成一團時溜進來的,沒想到就讓他逮著了這個好機會。

    「班豫,你……哇!你是誰?」詠梅被嫣菊告之馥蘭自殺,氣沖沖地要來責罵班豫,哪知卻見馥蘭竟落在一個怪人手中。

    「怎麼會有人闖進來?」與詠梅一同前來的唐清濤準備要出手相救,卻被班豫擋住。

    「都別動,這人很危險。」班豫輕聲地說,擔心會激怒刀疤而傷了馥蘭。

    刀疤見有這麼多人在場,而且光是一個班豫他也打不過,一定得想個辦法脫身才行。要怎麼樣才能既報仇又能脫身呢?他很認真地在想。

    「讓我過去,不然我當場扭斷她的脖子!這麼美的人兒,我可不怎麼捨得殺她呢!」刀疤抽出腰間的刀在馥蘭頸間遊走,害得眾人嚇出一身冷汗。

    「你只要我,放開她,我就隨你處置。」班豫知道刀疤的目的只有他,想要讓他放下馥蘭。

    「沒這麼簡單,她可是我的保命符。你要想救她,就跟我來,其餘人不許跟來,不然我殺了她!快給我讓開!」刀疤挾著馥蘭,大搖大擺地晃過眾人。

    班豫知道刀疤殺人不眨眼,但眼前也只有照著他的話做才能保證馥蘭的安全,於是他在眾人擔憂的眼神下,隨著刀疤離開。

    「小心點。」唐清濤沉重地對他說。他當然會跟去,不過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才行。

    班豫揪著一顆心,無暇顧及其他人,點點頭便跟著刀疤後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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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老鑽小巷,究竟要到哪裡?」班豫見馥蘭被刀疤架著疾走,心裡不舒服了,可他現在還無法救她。

    再忍耐一會兒,馥蘭。他望著馥蘭搖晃的身影,卻苦無機會救她。

    「怎麼,心疼啦?等出了城我就會放了她,不過我得先看著你死在我面前。」刀疤走路一拐一拐的,顯然他被班豫打傷的腿尚未痊癒。

    「別傷害他。」雖然馥蘭被這麼一折騰就快撐不住了,她還是替班豫憂心。

    「嘿!瞧你這小娘子,對你挺忠心的。你死後,她可要做小寡婦啦!不過沒關係,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刀疤極盡所能地激怒班豫。

    「她還沒嫁給我,還不是我的人,別為難她。」班豫只得忍住氣,緩步跟在刀疤身後。

    「這可有趣了,你也會聲下氣求人哪?喂,姑娘,我告訴你,他可是道上有名的賞金捕快,要不是他,我的腳也不會瘸。我和他有深仇大恨,所以才遷怒你的,你可別怪我啊。」

    「是嗎?」馥蘭回頭看班豫,只見他憂心忡忡地望著她,他的臉色恐怕比她還要蒼白。她從來沒問過他從前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因為她根本不在乎,她只要他在身邊,一切都不在乎了。

    別怕。班豫怕他的關心讓刀疤聽見而更加利用馥蘭,只能用嘴形安撫她。

    馥蘭見他這麼關心她,也覺得心滿意足了。她揚起虛弱的笑容,讓他知道她沒事,可是驚懼的淚水仍不聽話地奪眶而出。

    躲躲藏藏出了城,三人來到樹林中。

    「此處人煙稀少,最適合動手了。」刀疤將馥蘭放在一旁,縛住她的雙手。「來吧!我們先瞧瞧一向戰無不勝的班豫是怎麼死的,再與你好好慶賀一番。班豫,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自盡?」

    「不要啊!」馥蘭淒然大喊。

    班豫默默看著她,竟也不為這種情況所苦。他的生死何其之輕,只要能換得馥蘭平安就成了。

    不,不行!班豫又搖頭。他已經是馥蘭的依靠了,他怎能棄她而去?而且他惹火了馥蘭,還沒向她賠罪呢!

    更何況這混帳竟敢如此對待馥蘭,他決不能輕饒他!

    刀疤的功夫遠遠在他之下,只要刀疤手中不再緊緊抓著馥蘭,他就有無數的機會可以制住他,只是一點皮肉之苦恐怕是免不了了。

    「搖什麼頭?不願意是嗎?那我就殺了她!」刀疤當他不願意。揮刀要殺向馥蘭。

    「等等!」班豫見狀連忙喝住他。「為什麼要我自盡?」

    馥蘭和刀疤聽他這麼說都愣住了。

    「你……不要她啦?」刀疤以為班豫會為了馥蘭而聽命於他,誰知道他的架子如此之大。

    馥蘭也止住了淚水,滿臉怒氣地瞪著他,「班豫,你不要臉!膽小鬼!」

    噢!生氣了。待會兒她肯定要給他頓苦頭吃了。班豫暗暗吐舌。

    「刀疤,你又何必為難我呢?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走,不然就得乖乖回牢裡,你自個兒選吧!」班豫雙手抱胸,一臉自信模樣可讓刀疤心慌了。

    「哼!你三番兩次整我,我再也不受你騙啦!快來爺兒的面前乖乖送死,不然你娘子的小命可要斷送了。」刀疤不再與他磨牙,只想先把這個難纏的人物解決掉,他才好安心離開。

    「你真的不考慮我的提議?」班豫雙手空空,比起刀疤手中亮晃晃的刀,實在落於下風,可他的氣勢遠遠壓過了刀疤。

    刀疤見他兩眼發亮,嘴角含笑,只覺得心頭越來越寒涼,「你快過來受死。」如今他連刀都拿不穩。以一名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來說,他的反應實在好笑。

    班豫原想舉步過去,但一想如果開打恐怕會傷及馥蘭,他得先引開刀疤才行,於是腦筋一轉,含笑地說:「不,你還是自己過來吧!」

    好在刀疤的腦筋魯鈍,輕易就上當了,當真向他主動發出攻勢。「好。你乖乖站著別動啊……嘿!你怎麼躲開啦?」

    「我怕嘛!」班豫裝出一臉害怕的樣子。不過剛才刀疤的那一刀害得他的長髮被削而散開了。他最恨有人損他頭髮,他可是強忍這口氣的。

    馥蘭聽他這麼說,只能仰頭哀號。他怎麼死到臨頭了還不正經?

    「娘子別怕,為夫的待會兒就去會你。」班豫側頭對她一笑。  。

    「咦,你不是說她不是你媳婦嗎?」刀疤摸不清狀況。

    「先叫幾聲過過癮嘛!待會兒要給你殺死了,可就沒機會羅!」班豫還在耍他。

    「喂!你要再亂來,我可要拿她出氣了。」刀疤將刀子揮向馥蘭,班豫見狀不敢再胡鬧。

    「不動就不動。」班豫當真站定不動。

    「很好。」刀疤滿意地刺出一刀,果真直直刺入班豫腰間。

    「不要啊!班豫,你不會躲啊!」馥蘭見他血流如注,驚慌地叫喊。

    「你看,我娘子捨不得啦!給你刺一刀就算了,別再刺啦!會出人命的。」班豫捂著傷口胡亂叫著,其實真正在找機會制伏刀疤。

    「哼!不許你亂動。我再刺……喂!你躲什麼躲?不要一直後退啊!」刀疤追過去連刺幾刀都被班豫閃了過去,只劃破了班豫的衣服和淺淺劃到皮膚。

    「難不成我還傻傻地站著給你砍?我又不像你那麼笨。」班豫見時機成熟,腳下一動,立即擋在刀疤與馥蘭之間,這下他心頭的巨石終於放下了。

    「你……」刀疤心中明白自己並非班豫的敵手.可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剛才給你機會你不肯逃,我可生氣啦!」班豫收起笑臉,雙手交握拉拉筋,準備要一層身手逮住刀疤。

    「我……我要逃命去了。」刀疤竟然大出班豫意料之外,棄刀轉身就逃。

    「喂!刀疤大爺,怎麼不戰而走?我還想在我娘子面前出出風頭呢!」班豫含笑揚聲喊著。

    「你真的要放他走?」馥蘭出聲要他別放過那壞人。

    「當然不成。他可是殺人無數的壞蛋,放他走的話,可有不少人要受苦受難了。」班豫對她一笑,「看我的。」

    他用腳尖從地上隨意勾起一顆銅錢大的石子,朝刀疤射去,刀疤慘叫一聲,便跌在地上起不來了。

    班豫射出石子後看都不看一眼就朝馥蘭走去,替她解開束縛。「可苦了你了。」他替她揉揉手腕上的紅色痕跡,心疼地說。

    馥蘭抽出手,飛快往他臉上揮去,班豫臉上霎時多了個紅印。「哼!你剛才當真不顧我的死活了?」罵完,她便虛軟的倒在他懷中。她剛才失血不少。

    班豫先是愣了下,隨即明瞭她只不過是撒嬌,便大笑著摟緊她。「那怎麼可能!你可是我千辛萬苦才愛上的女人,我將你的生命看得比自己還重,我怎麼會忍心不顧你呢?」

    「那……你從前不是愛著其他人嗎?」馥蘭聽了他的話跟波一轉,甚是歡喜。

    班豫被她這麼一問,還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側頭想了想後才說:「你不也是?你怎樣我就怎樣。」他還真的壓根沒想到雲兒。近來他心頭上只有馥蘭的身影,他早就喜歡上她了。

    「我們可真是半斤八兩啊!」馥蘭知道他狡猾奸詐,分明是故意閃避,但危機已經解除,反正他也逃不了,到時她再好好逼問他便是。她斜瞪他一眼,嘴角是甜蜜蜜的。

    「你的傷口?」她看見他衣服破碎,還染著血跡,才止住的淚水又要決堤。

    「不礙事,一點小傷。要不是為了救你,就憑他是傷不了我的。」雖然傷口疼痛,他還是笑嘻嘻地安慰馥蘭。

    「大話人人會說,誰知道真假呢?」馥蘭當然知道他身手矯健,只是他這般傲氣實在該有人壓壓了。

    「是啊!兩位卿卿我我、耳鬢廝磨,壓根就忘了我們啦!」前頭傳來唐清濤帶著笑意的聲音。班豫和馥蘭抬頭一看,就連魏千雲也來了。

    「你們……」馥蘭讓班豫扶起身來。

    「我當然是不願意來的,不過我娘子心腸特好,不願馥蘭成了寡婦,硬要我來的。你們別多想啊!」魏千雲多此一舉地解釋。原來嫣菊向唐氏夫婦報了訊

    之後又奔往魏府,魏千雲卻是毫不遲疑地趕來救人。

    「哼!算你們有良心。」班豫哼了一聲,仍是不給魏千雲好臉色。

    馥蘭推了他一把,而後才轉向他們,「多謝兩位。」

    「我們趕緊回去吧!那三個女人肯定急壞了。」唐清濤說。

    「嗯。那就勞煩魏兄好人做到底,順道帶他回去吧!」班豫伸手一指,正是那在地上打滾哀號的刀疤。上回打了他左腳,這回換打他右腳,這下他總逃不了了吧?

    魏千雲猛一皺眉,「我不要。那麼大個兒,我一個貴公子可拖不動他。你為什麼不拖?」他與班豫之間的誤會是解了,可是兩人鬥嘴已經成了習慣,恐怕一朝一夕是改不過來的。

    「我要帶我娘子回去啊!她才流了好多的血,還受了那麼多苦。我捨不得她走路。」班豫說完便將馥蘭打橫抱起。

    「算你有理,不過你可欠我一次了。」魏千雲不情願的走向刀疤,拉下自己的腰帶一頭縛住他的手,一頭則握在手中拖著他走。

    「下次再還你就是了嘛!」沒見過這麼小家子氣的男人。

    小紅樓重新開張,大家都懷念極了小紅樓的精緻美食。開張的第一天洶湧的人潮可要將小紅樓的地板給踏破了,而夏侯四姊妹自然是忙得昏頭轉向。

    「班豫,你要帶馥蘭走?我可不准。」詠梅一見班豫進門,丟下老客人就朝班豫衝去。

    「是誰說的?」班豫斜眼看向身旁的班洋夫婦,見他們面有虛心,自然知道是誰了。「你倆可真是得寸進尺啦!說服我留下之後。一點都不聽我的話了。我說過別讓她們知道的嘛!」

    「我們還不是怕你又反悔,所以才和夏侯家姊商量,看要怎麼留你。」班洋和趙雲兒臉上儘是笑容。他們不但將哥哥留住了,而且趙雲兒的肚子也有了消息,可真是雙喜臨門哪!

    「我像是背信之人嗎?」班豫雙手一攤,不滿極了。

    班洋夫婦含笑望著他,班豫想想自己的確是有些顛三倒四,他們的顧慮也是其來有自,也就不與他們計較了。理清自己的心意後,對雲兒他也真的能以兄長之情相對,現在他不但搬回班府,也準備和班洋學著做生意了。

    詠梅推他一把,喚回他的注意,「我說話你聽見沒?你要是打算離開,就別想娶馥蘭。我們家四姊妹感情最好了,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的,你一定得留在京城。」

    「哎呀!你……」班豫苦笑地要解釋。

    「反正班公子要將家業交還給你,你們班家也是家大業大,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金銀財寶、房屋地產統統都收著吧!也好讓我們馥蘭過過好日子。」詠梅已經替班豫都想好了。

    「唐家少夫人。你是要離間我們兄弟嗎?」班洋知道她沒有惡意,只是嘴巴上喜歡佔佔便宜罷了。

    「瞧你這麼說,好像馥蘭在小紅樓都沒過過好生活似的。」班豫偏偏不告訴詠梅他已經打算回班家,而且要與班洋夫婦住在一塊兒,故意讓她多操心一會兒。

    「咦,你是替她抱不平嗎?我可告訴你,長姊如母,我是馥蘭的姊姊,她可是要聽我的話的。你要是不對我客氣點,我就不讓她嫁你啦!」詠梅領著他們上二樓廂房,嘴裡仍不停數落,生怕馥蘭真會隨他而去,她捨不得啊。

    「是啊!你會把她嫁給姓左的、姓張的、還有那姓魏的,是吧?」班豫含笑地替她接話。

    「知道就好啦!」詠梅滿意地說完,才發現以往只要提起這些人班豫就會一肚子火,可是今日他怎麼還笑吟吟的?「你不生氣?」

    「反正馥蘭都注定是屬於我的了,我何必要為那些不起眼的人生氣呢?不值得啁!」班豫一點都不在乎。

    「你們剛才說姓魏的,可有包括我?」門被打開,正是魏千雲及唐清濤。

    「天下姓魏者何只千萬人,閣下多心啦!」班豫見冤家來到,白了他一眼。

    「是啊!可是被馥蘭愛慕的可只有我一人而已。」現在大家都不再為這事大小怪,魏千雲還拿這事來取笑馥蘭和班豫。

    「那只是她一時迷惑,我才是她終生的選擇。」班豫得意地說。

    「是嗎?可是剛才我看見那位張公子又捧著不知道什麼禮物進廚房去了呢!」魏千雲搖頭晃腦地說。

    「這怎麼成?」班豫臉色一變,連忙起身去找馥蘭。

    「哈,總算小小地報了點仇。」魏千雲得意地揚揚眉。

    「你們這些男人。好笑得緊。」詠梅咯咯笑著離開,而其他人臉上也儘是笑意。誰都知道魏千雲是胡謅的,惟獨班豫當真,只因為他真擔心馥蘭會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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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蘭!馥蘭!」班豫一進廚房就抓住馥蘭,將她抱個滿懷。

    「怎麼啦?我在忙呢!」馥蘭要推開他,可是他的臂力好強,她怎麼使勁都沒用。

    「那姓張的人呢?」他放開她,四處尋找張克輝的蹤影。

    「誰啊?」馥蘭一頭霧水。

    「張克輝啊!他不是來了嗎?」

    「他來不來我怎麼會知道?」馥蘭回頭繼續切菜不理他。反正他一向沒頭沒尾的,她習慣就好了。

    「可是魏千雲說……哎呀!我被他給騙了。」班豫敲敲頭,大罵自己讓魏千雲看笑話了。

    見馥蘭不搭理他,他覺得無聊透了。「馥蘭,陪我。」他扯扯她的袖子。

    「我沒空。」馥蘭手中菜刀一揚,「別煩我,不然我要砍你哦。」  

    「別拿刀,以後都不讓你拿啦!」班豫使起性子,揮下窗簾蓋住窗子,奪下她的菜刀,不等她開口罵人,搶先吻住她。

    「我還有事要忙,你先出去。」馥蘭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推開他時已是手腳虛軟。

    「不要。我不出去,我想要你。」對她的渴望持續好久了,他再也不想等下去了。

    「我們還沒成親呢!」馥蘭被他斜飛的眼睛這麼一望,連聲音都發軟了。

    「我們早就圓過房了,你忘了嗎?」班豫握住她的蠻腰將她放在桌上,吻遍了她暴露在外頭的每寸肌膚。

    「不成啊!不能沒上菜……」馥蘭嬌喘著說。

    「讓他們那些貪吃的傢伙等等,反正又餓不死他們。」他才不理那些人呢!都是他們霸住馥蘭,才害得馥蘭沒有時間理他的。

    「有人見你過來了嗎?」馥蘭不但聲音嬌嬈,就連身子都被慾火燎燒了起來。

    「都看見啦!他們都向我道賀,恭喜我下個月要迎娶你呢!」迎親的日子已經敲定,再過十來天,馥蘭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那就不成啦!他們會知道我們在做什麼的。快放我—下去。」馥蘭嘴裡是這麼說,可她的手卻環著班豫的肩膀。

    「我偏要讓外頭那些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班豫居然卸了她的衣服。

    「他們會說閒話的。」她的手卻是探進他的衣領裡,撫摸他光滑結實的身體

    「讓他們去說,我才不在乎。」班豫專注地品嚐她的美,其餘的他都視為干擾。

    「好,你不在乎,我就夫唱婦隨,讓他們去說個夠!」馥蘭竟也大膽放浪狂野起來。管他外頭有誰,她都不顧啦!反正她最心愛的人在這兒,她就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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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會兒廚房都沒上菜了。嫣菊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卻給詠梅給一把拉住。

    詠梅與沁竹相望一眼,笑容中不免有些尷尬。

    他們可真是大膽哪!想來待會兒耳語肯定又要四起了。

    反正她們四姊妹一向惹人注目,那些人要說就由他們去說吧。但是如果老爹知道馥蘭在他認為最神聖的廚房裡做了什麼勾當,肯定會氣壞的。

    哎呀呀,現在她們三個姊姊都嫁掉了,只剩這始終長不大的小妹,她該找怎樣的公子來配她呢?她得開始好好地明查暗訪羅!

    嫣菊突然覺得有一股冷風吹來,轉頭一看,正是詠梅對她盈盈笑著,不知在打什麼主意呢……

    (之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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