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聽完魏千雲將過往之事一一道來,詠梅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沒錯,全都是我。那帶走沁竹的駝子是我,拋棄沁竹、讓她懷孕卻又不敢承認的也是我。」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想見你——另外一個你?」這些男人,全都只依他們的喜愛行事,完全不顧她們這些女子的心聲,實在是可惡透項!
「我整日待在她身邊,又怎會不知?」魏千雲苦笑道。
「塌了,天塌了。」詠梅喃喃自語。要是讓沁竹知道的話,就算溫柔如她,也難說會氣到什麼地步。
「求你別讓她知道。」他是拗不過她才說的,但她要是想讓沁竹知道,他會盡∼切力量去阻止。
「這怎麼成?難道你要瞞她一輩子?」
「如果她一直沒辦法忘記不凡的話。」魏千雲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但挨過一天是一天。
「若她一輩子忘不了另一個你,你就當真無怨無悔地一生一世守在她身邊?」要他真有這份能耐,她就真的對他甘敗下風。
「我期望有一日我的真情可以打動她的心,但要是不行……只要她能在我身邊一輩子,什麼犧牲我都心甘情願。」他知道自己是自食惡果,可他說什麼也不肯放沁竹離開。
「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的奇男子。」詠梅嘖嘖稱奇。
「我只是愛沁竹罷了。」他既是無奈又是深情地說。
「告訴她吧!再這麼欺瞞下去只是傷害她。」詠梅建議。
「不成,我承受不住她會離我而去。」他慌了。
「廢話!你當初不就是想留著她才做出這種無恥的勾當的?反正現在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要讓她知道的,要是你不敢說,我替你開口。』』詠梅見他畏畏縮縮的,直翻白眼。沒想到他魏公子也有這一天啊!
「萬萬不可!」魏千雲驚叫著阻止已經起身的她。
「嘖,真拿你沒轍了。」再怎麼說這都是他們夫妻的事,她雖然不滿沁竹冷落魏千雲,但知道事情原委後。她也不怎麼同情魏千雲了。他活該嘛!
「難怪那時你硬是要娶沁竹。早知如此,我就不答戍了。讓你看著吃不著。」她淡淡地說。
「要是她敢帶著我的孩子嫁與他人,我發誓我一定會大開殺戒!」他眼中的凶狠證明他不是說笑的。
「那……要是我把這件事告訴沁竹,你會怎麼樣?」詠梅小心翼翼地試探。
魏干雲瞪著她,「毀我婚姻者如同類。」
「好吧好吧!我就當作不知道這件事,不過到時事情被揭穿了,你可別說我知道,把我拖下水啊!」為了避免被人說吃裡扒外,她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到時?難道你認為瞞不住?」
「我們沁竹冰雪聰明,這事遲早會被她識破的,只不過現在她心裡全是另一個你,她沒心思去注意其他。更何況……在心裡壓著這種事兒實在太痛苦了,你不覺得嗎?」說起來她又有點可憐他了。沁竹一方面輕忽冷落他,一方面愛著另一個他,他卻有苦難言,滿腔熱情愛意無處排解……他若不是真愛沁竹,又何必受這種苦痛?
「這是我該得的報應。沁竹受的苦比我何止數倍?」沁竹的心情他感同身受,只是無法明言。
「嗯,你這點倒讓我佩服。我可先說好,以後若東窗事發,你別來求我們,我們不會理你的。」她先撇清關係。
「只要你不從中做梗就成了。」魏千雲頂撞一句。
「瞧瞧你。才答應你呢!馬上就過河拆橋了。這種人理不得,理不得。」嘴裡說著,詠梅已經走出門了。
他以為事情可以瞞一輩子?他以為沁竹會漸漸忘了那不凡?他也太小看女人了,此等刻骨銘心之情事她怎忘得了?說不定哪天他按捺不住,就自己先向沁竹招認了也說不定呢!
不過魏千雲縱然是自食惡果,沁竹也不值得太同情,畢竟她想忘了那不凡而嫁給魏千雲,豈料她的相公就是她的老相好……這到底該是美事∼椿,還是爛帳一筆?
她這個做姊姊的現在不想插手,暫時就隔岸觀戰,看他們小倆口最後怎麼收這場鬧劇。
「到底上哪去了?」沁竹皺著眉,四處都找不到魏千雲。她想回小紅樓一趟,可是找不到他人,她可不敢隨意離府的。
也沒在書房……她歎口氣,坐在書房桌前。
平時覺得魏千雲有些煩人,但起碼可給她解悶。可這幾日也不知他在忙什麼,老是不見人影,害她悶壞了。他說今日會在府裡的。又跑到哪去了呢?平時不想見他,他總在她身邊繞,今兒個真要見他,他倒溜得不見人影。
目光游移,她的眼盯著桌上的摺扇。
這摺扇魏千雲總是不離手的,今日怎麼會放在這裡呢?大概他只是出去一會兒,馬上就會回來吧!唉,她記得不凡有一柄鐵摺扇,她把玩過幾次,只覺得沉重異常。
沁竹忘神地伸手去撫摸那柄摺扇,指尖一陣冰涼,她不禁皺了皺眉。難道這扇並非普通摺扇?否則一般用竹紙製成的扇怎麼會有這股沁涼之感?
她下意識地伸手取扇——好沉哪!就和不凡的一樣……
不,不可能!沁竹抿嘴輕笑自己的胡思亂想。魏千雲怎可與不凡相提並論?
「沁竹?」魏千雲出現在門口,一見她的手正握著鐵扇,他臉色微變,飛快地來到沁竹面前。
「你上哪去了?」沁竹看著他將還擱在桌上的扇子取走,帥氣地在手中把玩一圈才插入腰間。
「找你們啊!你把逸凡丟給丫環後就不見影,我繞了幾圈也不見人影,只好回來了,誰知道你就在這兒,真是白費了一些時間呢!」魏千雲臉上帶著微笑,額頭卻直冒汗,怕被沁竹瞧出端倪。
「瞧你,一頭汗。」沁竹起身用手背替他拭汗。
魏千雲只覺得她的手溫暖細膩,給她這般輕撫也挺舒適的。兩人身子貼近,沁竹天生的體香更是讓他心口怦怦跳,許久的禁慾更是讓他差點無法把持。
「行了,你別忙了。」他粗著嗓子避開她的手。
「我多事了。」見他背對她,沁竹以為他不開心了。
聽見她顫抖的聲音,他一怔,一時間不知所措。他怎麼又傷她了呢?
「我還是別打擾你,我先走了。」沁竹垂首繞過他。
「別走!」他追上她,從後頭緊緊摟住她的腰。
「沁竹,你多想了,我沒有生氣,我只是……」魏千雲埋在沁竹頸間幾次重喘,又吸進她的幽蘭體香,擾得他渾身火熱發燙。「你還是先走吧!,』他閉氣調息,總算喚回一絲理智,才不至於對她做出不軌之舉。
「你好怪啊!」沁竹不明所以地回頭望他,見他面目潮紅,才驚覺他原是想……認識他不短的時日了,卻是第一次見他這模樣,驚異之下也不自覺地多看了他一眼——就是多瞧了這一眼,她晚了一步離開他。
「不,別離開我。」魏千雲又自相矛盾地喚了她一聲。她明知該趕緊離開的,可聽著他嗄啞的請求,她的腳步又停下了。她欠他已經太多,又怎可在他脆弱之時棄他於不顧?
「看你受苦,我也不好受啊……」她輕喃道。
「你願意和我做真夫妻嗎?」他心中的渴望豈是她能瞭解的?
沁竹被他這麼直接一問給問傻了,幾番思索她還是愧疚地垂首搖頭。「我心中真正的丈夫只有不凡一人……」話未說完,她的肩便被緊緊抓住了,揪得她好疼。
「那我算什麼?難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你還要多久才會忘了那個沒良心的混帳!」眼紅她只記得不凡,不將他放在眼裡,他氣得大吼。
「別這樣說他!你一點都比不上他!」沁竹猛力掙扎,嘴裡還替不凡辯解,殊不知這麼做只會更加激怒他。
「他是個爛駝子,他喜新厭舊,他存心不良,他卑鄙下流!」一般人是不會把自己罵成這樣的,可是魏干雲把另一個自己當成了情敵,連連貶低自己。
「就算如此,他也比你強上千百!」明知他說的是事實,沁竹仍舊不肯向他認輸,怒聲大喊。
「哦?你倒說清楚,他哪點比得上我了?」魏千雲氣得雙頰火紅,他今天非要弄清楚她究竟為何對不凡念念不忘!
「多了,不凡他功夫非凡,溫文懦雅、博學多聞,對我體貼入微,還不時會送我貼心的小玩意,你哪點比得上他?」沁竹雙手一叉,竟然當場和魏千雲抬起扛來。
魏千雲氣呼呼地聽完她替不凡的申辯,還真的很認真地想了想。「你說的我哪樣沒有?我從小習武,我就不信打不過他那駝子:我魏家乃書香世家,自幼琴書畫一項少不得,會輸他嗎?我總是以你的想法為最先, 何時忤逆過你了?只要我出門,哪次沒帶自己挑選的小玩意送你?女人,說話要憑良心哪!」
沁竹被他數落得目瞪口呆,雙眼再一轉,心想他倆竟為了一名早已不見蹤跡之人吵得天翻地覆,像孩童似的無理取鬧,她突然覺得可笑至極,一時間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肚子火氣的魏千雲被她這突然一笑給笑得傻眼了,他以為沁竹是在恥笑他。惱怒地一把將她拉進懷中,惡狠狠地說道:「你當真我為無物?否則你怎敢這般狂妄地取笑我?」他就不信憑他魏千雲會治不了這名小女子!他一把抱起臉色驚慌的沁竹走到書房裡面的臥榻,將她放在上頭。
「我剛才是逗你的,你別當真啊!」沁竹見他失了控制。慌了起來,忙要跳下臥榻。
「你要敢將雙足落地,我就撕光你的衣服!」魏千雲狂吼著。果真嚇了她一跳。她連忙收起腳縮在床上。
見她臣服了,魏千雲滿意地低哼一聲。然後他狂霸的身子便覆上她的,嚇得沁竹臉色蒼白。
「不行啊!我的身子只屬於一個人的。」她推著他的肩。
「沒錯,是只屬於一個人,就是我魏千雲!」不由得她反抗,他硬是吻住了她的櫻唇。接著奪去了她的理智。
「現在是白日哪……」幾番纏綿熱吻後。她在他熱吻的空隙竟是這般欲拒還迎地推托著。想要抗拒,又無能為力。
「他們絕不敢靠近的。」無暇理會下人,他眼前只有嬌體橫陳的沁竹。
「我怕你啊……」他對她施了什麼法?為何她一沾上他這精壯的身子就酥了骨,總是掛在嘴邊的守身之言也不知拋到哪去了?
「才不,你從沒怕過我。」他悄悄褪去沁竹身上的衣服,著迷地看著柔和口光透映在她賽雪的肌膚。他曾在黑暗中撫過這玲瓏身予,從未以眼光膜拜過,才會如此忘神。
沁竹被他看得不自在,輕吟了幾聲,更是害得他心口火熱。他飛快除去身上衣物,伸手關了榻邊的窗、揮下輕紗,擋住了無邊春意。
「不怪我?」緊緊擁著沁竹,魏干雲害怕地問。
「當然怪。」沁竹一抬眼就看見他眼中的黯然,她嫣然一笑,「怪你怎麼不早疼我呢?」
一陣釋然讓他全身酥軟,「你可也學會了捉弄我。」他懲罰地輕咬她的肩,這才發現她從頸間至胸前,全被他烙下了紅印。
「別胡鬧了。瞧你在外頭一本正經,在家裡可調皮得緊。你這模樣要讓外頭人知道了,你的名聲可要毀啦。」沁竹被他逗得咯咯發笑。
「我這模樣只讓我娘子欣賞,別人才無這福分呢!」魏千雲在她頸間又吹又咬,她笑得越猛,他玩得越起勁。
「咦?」手中撞著了什麼,沁竹探手一抓,竟是一把冰涼的扇子。這扇子可沉了,她一手竟拿不起來,和不凡的扇子相比,重量不相上下。
發覺沁竹的閃神,魏千雲抬眼一看,驚見她正抓著他的扇子,連忙扣著她的腰一個翻身,帶她遠離摺扇。
「等會兒,我還沒……」她嬌吟著。
「沒什麼?」他無辜地望著她。
「沒有……」她總不好在這繾綣之時再提起不凡之名,壞了這美好時光。
魏千雲哪會看不出她眼中的怪異,只能長歎一聲,大歎不凡真是他魏千雲的死對頭。
「你……你別這樣啊!我又沒說什麼。」沁竹笨拙地想安撫他。
「可你的眼早將你心裡的話說得一清二楚啦!」魏千雲總是對她擺不起臭臉,沒一會兒又嘻皮笑臉的。
「我真是不應該!明明心裡想著一個男人,躺在另外一人的懷中偷嘗甜蜜,我真是放浪啊!」她埋在他的懷中,羞慚說道。
「沁竹,我問你一句話,你可得老實回答。」他抬起沁竹的臉,正色望著她。
「什麼啊?這麼正經。」沁竹隱約知道他想問什麼。想要矇混過去,可是魏千雲目光逼人,她吐吐舌,不敢再放肆。「你說便是。」
「我知道不凡在你心中有著極大的意義。可我們做夫妻也有不短的時日了,你是否對我有那麼一些些好感?只要一點點。」他嘴裡雖這麼說,在心裡大罵自己的不自量力。
「嗯……」沁竹為難地蹙著眉思索一會兒,然後豁然開朗,微笑地抱住他地脖子。「當然有啦!否則我怎會讓你……」她臉一紅,輕聲道:「同房呢?」
她不說還好,越說他越傷心。「你還記得是我霸王硬止弓才得逞的吧?」反正他的心早被她傷透,習慣了。
「不一樣啊!」發現自己只是讓他的心情更低落。她慌了,「別瞧我纖纖弱弱的,要我不肯,誰都別想要我低頭的。」
魏千雲一聽,心中大喜。「這麼說,你早想要我羅?」
「你少佔我便宜。」沁竹嬌羞地啐他一聲,她這嬌羞的模樣對看慣了她冷臉的魏千雲而言是何等之樂事。「讓我搬回房裡吧?」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的她。
「我們已經是真夫妻了,你就試試吧!人家當我娶了小紅樓的夏侯沁竹,日日都是春意滿室,他們哪知我可是夜夜抱著被子孤單而眠的。」他知道自己討她可憐太惡劣,可他想她啊!
「我還沒忘了他哪!」沁竹翻身背對他逃避地說。
「既然這樣,我乾脆替你尋他,將他帶至你面前你自個兒決定要誰算了。」魏千雲見她硬是不肯愛他賭氣地說。
「這也好,讓我知道你倆,我究竟該愛誰。」沁竹幽幽地開口。魏千雲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她這麼貪心,想一箭雙鵰?他不再多言,起身套J二衣服離開。沁竹聽見他踏著重重的腳步聲走了,知道他的火肯定不小;可她腦中不凡的身影、聲音仍舊無法磨滅,她又怎能再愛上另一人呢?
唉,苦了自己、傷了丈夫,只有那不凡不見蹤影,逍遙自在……☆☆☆
「我說了我不管這件事的。」詠梅被魏千雲拉住,想逃都逃不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起碼你和她相處了十來年,她的性子你總抓得著幾分吧?」
「依我看,她的脾氣是不發則已。一發驚人。要是她知道你拐她這麼久,她肯定不饒你,說不定連不凡也一並不要。我勸你還是趕緊收拾細軟,離開京城。回湖南吧!」詠梅幸災樂禍地說著。
「真是這樣嗎?可沁竹要真的被我撇下。她該怎麼辦才好?」魏千雲心煩意亂,競沒發覺她的嘲弄。
「你別聽她胡扯。她一向不安好心眼。」唐清濤走了出來,好笑地看著妻了。
「唐兄。」魏千雲雙手一拱。
「這事我聽詠梅說了,我看你還是讓她知道吧!這事也瞞不久,你誠實說出來總比讓她自己發覺好。」唐清濤提出自己的意見。
「你少亂出主意,要是出了差錯。難說他不會把過錯都推到咱們身上。」詠梅語帶嘲弄。
「魏兄,你別在意,她的嘴一向帶刺兒。」唐清濤向魏千雲賠不是。
「看來事情總是要說的。」魏干雲歎了口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害得我們那兩個月擔心受怕,吃不下睡不著,這點小懲罰還算是便宜你了。」詠梅沒好氣的說。
「你還是陪他回去吧!也好看沁竹的臉色行事。」唐清濤推著妻子。
「我才不要。此事與我無關,要去你們哥兒倆自個兒去。」說穿了其實她是不忍看沁竹傷心。
「她是你親妹子啊!你怎麼可以這般無情?」海派的唐清濤∼向重義,對妻子這番舉動甚為不解。
「兩位別爭了,還是讓我自己解決吧!」為了避免他們夫妻起爭執,魏千雲決定別將他們扯進來了。
可是他們夫妻倆已經鬥起嘴來,沒空理他。魏干雲羨慕地看著他們夫妻濃情蜜意的吵嘴,更覺自己的孤寂,悄然離去。☆☆☆
當真要告訴她真相嗎?可他好怕,怕沁竹在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無法彌補的事情來……
她發現了他的摺扇,想來一定對他起了疑心,事實肯定是瞞不住的;只是他該如何開口?又該怎麼面對沁竹呢?
當她知道她的救命恩人是存心不良的他,當她知道他好心娶她只是因為事情本是由他而起。如他這般卑劣之人,還有什麼讓她眷戀的?
不,他才不會就這麼認輸!他要再試一次。
他要讓不凡再次出現在沁竹面前,他要知道沁竹究竟愛誰!如果她愛的是魏千雲。他這生說什麼都不放她走了,但要是她愛的是那不凡……他會放她自由。她大可帶著孩子在京城待下。反正她有姊妹們照料,不會有事的。而他就回洞庭湖,平靜地度過餘生吧!
打定了主意,魏千雲決定今夜要狂歡作樂不醉不歸;因為明日之後,或許他再也無力歡笑了。
深夜,沁竹看著許久不見的趙雲山將爛醉的魏千雲扛回來,他細一瞧,他臉上有些細小的傷痕呢!難道又是這醉鬼弄的?
「大嫂,他交給你了。明日他酒醒之後,麻煩替我轉告他,我趙雲山以後再也不會與他同飲了,酒品這般差之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說完,他雙手一拱便離開了。不過沁竹知道他們兄弟倆感情好,不過兩日趙雲山肯定又會上門的。
沁竹無奈地望著癱在椅上,爛醉如泥的魏千雲,真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她原以為夫妻之間的關係已有改善,誰知道他心中仍無法對不凡的事釋懷。但他也夠寬宏大量了,要是其他男人,肯定會老拳相向的。她是該惜福啊!
或許……這是她忘掉不凡,去愛另一個男人的時候了。
☆☆☆
「你……不可能,你不可能會出現的……」沁竹雙眼,不是不凡還會是誰?
「怎麼不可能?」不凡轉過身,好整以暇地說。
「你不是搬離京城了嗎?回來做什麼?」沁竹嗓音顫抖,她害怕地四處張望,怕被僕人看見,更怕被魏千雲發現,到時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聽說我有了孩子,當然要回來探望你們母子倆。」不凡緩緩接近她,而沁竹則是步步退後。
「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丈夫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讓她這麼說道。
「是嗎?可我聽說你才成親不過七個多月就生子了……算算時間,這孩子肯定是我的。」
「才不!逸兒是我的,你別想奪走他!」她曾經為他低沉的聲音迷醉,而今她只感覺猶如催命羅剎。
「我怎麼會拆散你們母子呢?我是來帶著你們一起離開的啊!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不會同你走的,你趕緊離開吧!別讓我夫君見著了。」沁竹連忙背對他。
「哼!我巴不得能從他手中奪回你。走吧!我們帶著孩子遠走他鄉,諒他有再大本領也找不著我們的。」不凡再次誘哄她。
「不……」沁竹摀住耳朵,不想聽他的聲音。舊情難斷,新歡難捨,更何況魏千雲待她情深意重,她怎能悄然離去,傷他的心呢?還有她的姊妹們,要是她就這樣悶聲不吭地離去,對她們而言也是一種傷害啊!
「跟我一起走。你還是愛我的吧?」不凡深情地抱住她。
「不行……」經過幾番爭扎,她到底還是拒絕了。「不凡,你是我心中永遠的依戀,可魏千雲待我不簿,我又怎可棄他而去?你走吧!」她輕歎地離開他僵硬的臂膀,再面對他時,盈盈淚眼中有著堅定的神采,微笑中帶著一絲不捨的酸楚。
輸了。
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不凡輸了還是魏千雲輸了。魏千雲擁有了她,得不到她的心,不凡也失去了他的最愛……他既是情、人兩得,可也落得情、人兩空啊!
「你還不走?我要喚人了。」沁竹嗚咽地輕語。她不知道他還在等什麼。
罷了!就將一切坦白吧,他不願再做個欺瞞之人。就算會失去他深愛的女人,也是他罪有應得怨不得誰。
他緩緩摘下面具,拉出放在背上裝駝背的衣物,冷靜地面對沁竹。
「怎麼……」沁竹淚眼朦朧,瞧不清他的臉,只覺他的身子突然拔高幾寸。
「沁竹……」魏千雲不見她有所動作,只一個勁兒的哭泣,他激動的上前一把抱住她。
「我叫你走了啊……」沁竹抬臉要推開他。這時她才驚覺眼前的不凡不同了。「你……」她指著那張熟悉的臉,一時間喘不過氣,竟昏了過去。
一陣子後,沁竹才悠悠轉醒。望著眼前熟悉的景象,她放心地輕歎一聲。「原來是我在作夢哪!」
「你做了什麼夢?」魏千雲柔情的聲音傳人她耳裡,她稍稍轉過臉。才發現她正枕在魏千雲的腿上睡著了。可是她怎麼會睡著呢?
魏千雲看著她茫然的神情,主動替她釋疑,「你剛才突然昏過去。真把我嚇了一跳。」他猜想她應是因為刺激太大,一個承受不住才暈過去。
「不凡!,』她突然驚跳地坐直了身子,看著身旁的魏千雲,他果然是穿著不凡的衣物。「你……怎會……」
「娘子,你還不明白嗎?我便是不凡,不凡便是我。」他正經地望著她,沒有平時的嘻笑。
「這怎麼會?怎麼會?」沁竹慌亂地起身,腳下一個踉蹌。要不是魏干雲捉住她的手,她肯定翻坐在地上。「你別鬧我了,可把我嚇壞了。」她顫巍巍地推開他的手。
魏千雲定定地望著她,然後拿起不凡的面具戴上,再壓低聲音:「沁竹,你說我是誰?」
「一定是你找到了不凡,照著他的樣子來嚇我,要懲罰我的,是不?」若非此事無比重要,他們夫妻倆一個拼了命的承認過錯,一個則拚命的為對方找借口,看起來倒挺有趣的。
魏千雲知道她仍舊不信。便舉起手中那柄屬於不凡的鐵扇,「這你可識得?」
「當然。我說了,你可能找到了他,奪走他的貼身之物,也可能是你命人打造的……」這理由連她自己聽來都覺得荒唐,她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小了。
「你住的那房子叫不凡居,是綠瓦屋厝;伺候你的丫環叫默兒,人如其名,是天生啞巴、還有一對打雜的季家父子。我曾送過你一對東海的稀有鳥兒,名喚仙雀,你捨不得它們被關在籠內,便放了它們。這些事魏千雲應該都不知道吧?」他一一舉證。讓沁竹無法再替他辯駁。
沁竹駭然跌坐回石椅上,「為什麼?你倒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她揪住魏千雲的衣襟,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既非她的夫君魏千雲,也非她心中所愛的不凡,好陌生啊!
「這一切都只因為我愛你至深和無法抵擋的邪念啊……」他輕歎一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告訴她。就如詠梅所說,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該來的躲不開,就讓它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