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你那天替我挨了好幾劍的份上,我才不會對你這麼客氣呢!」詠梅都已經上了黑風嶺,還不放過唐清濤。
「是是是。」唐清濤陪笑稱是。只要她大小姐開心,他的日子過起來就安穩多了,為了自己往後的日子,他也只好委曲求全了。誰不知道她根本就是怕霍雨荷陰魂不散,還要取她的命,才乖乖地沒有再逃走的。
詠梅不滿意地哼了一聲,他怎麼老沒個正經呢?「你的傷口應該沒事了吧?」如果是她被殺了這麼多刀的話,一定痛死了,哪還能像他這樣嘻皮笑臉。
「你不是每天都替我上藥嗎?我的傷如何,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啊!」他最喜歡看她這種氣惱害羞的模樣了。
「你小聲點,他們都聽見了。」詠梅惱怒地要他噤屍。
「姑娘,咱們不但聽見,還看見了!」在他們兩人身後的一群漢子同聲笑說著。
「唉……」詠梅難過地趴在馬背上。這群人真是口沒遮攔。
「沒錯,你的名節早就毀在我手上了,你不嫁我,還能嫁誰?」與她共騎一匹馬的唐清濤在她耳邊輕語,他輕輕吐出的熱氣讓詠梅忍不住輕顫。最近她老是會打顫,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病了?
「喂!我問你。」她總算有勇氣問了。「什麼?」見她又想像前幾無那樣岔開話題,他就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了。
「你有沒有聽過一種病,會突然打擺子,身上還會熱熱的,尤其是你靠在我耳邊說話的時候。可是過一會兒又沒事了……你在笑什麼?」詠梅生氣地轉頭看他。
呵呵,她真是純真啊……
「你怎麼知道這種病的?難道是你得了這種病?」他突然一臉驚駭地看著她。
「我……你先說這是什麼病嘛!」詠梅沒注意到他眼中的惡作劇,緊張地想轉身看他,又被他的雙手定住身子。
「是不是這種感覺啊?」唐清濤故意在她耳邊呵氣。
「啊……是啊!你怎麼……」詠梅輕顫著回答。
「當我這樣近你時,你會不會覺得渾身都發燙,腦子裡轟隆隆的?」
「是啊!」詠梅崇拜極了,沒想到他還真是懂得一點兒事呢!
呵呵!原來她的身體比她頑固的小腦袋還早背叛她。
「想知道要怎麼醫這病嗎?」他的手不安分地放在她的小蠻腰上,為下一步動作做準備,也順便揩點油。自從在小紅樓那香艷絕倫的親熱之後,她就不願意與他有過多的接觸,害他慾火狂燒。
「當然……」哎呀,怎麼越來越嚴重了呢?
「傻女人,因為你想要我。」唐清濤雙手一抱,輕輕鬆鬆就讓她在馬背上轉了個身,硬是吻住了她的唇,一解他火熱的渴望。
耳邊聽見後頭那群人的叫好聲,詠梅不由得惱怒起來,但是她又敵不過這無賴的力氣,該怎麼是好呢?她又不是一雙朱唇萬人嘗的妓女,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發覺不對勁,唐清濤急忙退開,只見她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神望著他。
他拍拍額,「我這蠢蛋,又傷了你的心了。」
「無所謂。」詠梅自立自強地轉回原本的方向,不願再開口,因為她的淚還止不住。
怎麼他還是賊性不改呢?唐清濤罵著自己。明知道她沒法接受這種示愛方式,笨的只用這種爛方法向她求愛。每次兩人的情感才有那麼一點點的進展,他就自己弄砸了。
或許太久沒有追求女人,讓他忘了女人的心房是如何脆弱了。但他就是這調調,如果詠梅真不能接受……或許他是真的不得她的心吧!
如果他夠聰明,就該早些讓她回去。但是他不甘心哪!二十五年來第一次讓他有這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不過是單相思。唉,詠梅一定巴不得從沒見過他這個人吧。
終於,他們到了大名鼎鼎的黑風寨。只是詠梅忙著對唐清濤生氣,顧不得寨裡眾多對她投以好感的眼神,使得其他人對她的第一印象也差了。
「娶那女人?她好像不怎麼友善哪!」黑風寨的三頭目牛飛抓抓頭頂。「我們都是粗人啦!不過娶她
「既然是老大的心上人,我們就應該全力湊和他們。」班豫一路上也觀察過詠梅,發現她不過是因為老大將她綁走而鬧彆扭,只要這風波安然度過,想必這位姑娘一定會與老大恩恩愛愛的。
「是啊!其實她是很溫柔的,只不過她的好脾氣全給我磨光了,你們別見怪啊!」唐清濤知道寨裡的兄弟們都是直腸子,說話總是直來直往。詠梅進房前一直都是一臉的傲慢不屑,自然會引人不悅,可是她生氣的對象是他啊!
「就先讓夏侯姑娘休息個一兩日,或許在養足了精神之後,她的氣就會消了。」班豫建議。
「不過,我很擔心那霍雨荷還會有什麼報復的舉動。」唐清濤蹙著眉頭,「我要對付她自然是綽綽有餘,我擔心的是詠梅。她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而霍雨荷又沒有什麼道義之心,自然不會記恩,恐怕她還是會拿詠梅做為目標的。」
「嘴裡說的、腦子裡想的全是那詠梅姑娘,看來咱們的風流老大這回真的是難過美人關了!」牛飛說著風涼話。
「這還得靠你們多多幫忙才能抱得美人歸羅!」唐清濤半開玩笑地說。
「不過把她留在這好嗎?會不會引來大批軍隊圍剿?」班豫一路上都想向唐清濤提這件事,但他與詠梅簡直形影不離,他根本沒有機會開口。
「小子,你要是擔心,就早在接老大時說嘛!現在人都進來了,太慢了吧!」牛飛揉揉紅通通的酒糟鼻。
「那時光看老大對女人低聲下氣,只覺得有趣,哪想得到那麼多。」班豫不好意思地笑了。
「算了,要是真有這一天,大不了就和他們拼了,我就不信打不過那些烏合之眾。」牛飛一介草莽粗人,思慮沒有唐清濤或是班豫長遠。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們寨裡現在就等於是一個小村莊,大部分的人都有妻有子,不再適合橫衝蠻幹了。」唐清濤知道做強盜絕非長久之計,只要時機一到,他會離開的。
「反正你在京城還有家人嘛!」
「我哪還敢回去?」唐清濤露出苦笑。
「說的也是。要被……」牛飛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還是先把這親事定下來吧!最近寨裡穢事多,來點喜氣也不錯。」班豫悶悶地說。其實他和唐清濤的身份遭遇都差不多,他能明白老大的心思。
黑風寨在以前老寨主的帶領下,一向是不分官民貧富,一遇則搶,直到老大打死了老寨主,大伙服了他,才聽他的話只以官家為搶劫對象。黑風寨才剛在平民口中留了不錯的口碑,要是老大走了,恐怕大家又會恢復以前那種生活吧!說真的,他一點都不懷念那種生活。
「還得先讓詠梅點頭才行。」唐清濤知道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那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解決這問題?去去去!」
牛飛一聽,連忙趕他走。
「你誤會了,我們……」他知道牛飛的意思,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事情自然水到渠成,但他不忍也不願讓詠梅受這種侮辱。
但再一想,除了沒有圓房之外,他倆真是什麼好事都做盡了,與做真夫妻又差多少?他也想夜夜都擁著詠梅甜蜜入睡,但是……恐怕這還有段長日子!
他沉著臉起身往詠梅房間走去,把其他人丟在原地不顧。
「詠梅?」他知道她不會理他,便逕自開了門,見到詠梅坐在床上冷冷望著他,桌上的菜餚也未動半分。
「你一定很累了,吃點東西早點歇息,明早起來我再帶你四處逛逛。黑風嶺風景很美的。」他仍舊是張笑臉。
「免了,還是早些放我下山吧!」詠梅不給他好臉色。
「恐怕來不及了。」唐清濤溫柔地用雙掌包裹她小巧細嫩的臉。
詠梅拍開他的手,「放尊重點。」
「現在才假裝名門淑女,未免太晚了吧?」唐清濤略帶慍怒地說,不過怒氣一會兒就消散了,他怎麼都無法對她生氣。「別生氣了,吃點東西吧!如果你不想吃,我可是會餵你的哦!」
詠梅惱怒地瞪他一眼,知道他腦袋裡想的絕無好東西,而且和他比力氣也一定是她吃虧,她只好坐在桌前乖乖吃飯。
唐清濤見她乖乖吃飯,滿意地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只會讓她火氣更旺,他就暫時給她一些清靜,明天再開始糾纏她。
沒想到他這麼容易退兵,詠梅還真是愣了一下。他應該是怕她累了才不吵她的吧?看來他還有那麼一點可取之處嘛!
不過這點還不足以彌補他對她所做的事情。現在她被人擄走之事應該己經鬧得滿城風雨了,他就算真放她回去又如何?她已經身敗名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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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丫頭怎麼進來的?」牛飛攔住一名衣衫檻褸的小女孩。他牛飛雖是粗人,不過記憶力還不差,他確信自己沒見過這丫頭。
「我……,我是從後頭那道竹籬笆的破洞爬進來的。」小丫頭滿臉污泥,瑟瑟縮縮的模樣看起來更是惹人憐。
「你不能留在這兒,滾出去。」牛飛要趕人。
「不要啊!大叔,我爹娘都走了,我三天沒飯吃,也沒地方住,你可憐可憐我,讓我住下吧!」小丫頭拉著牛飛的褲腳嗚咽地哀求。
「不行啦!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是什麼地方?黑風寨啊!會殺人、會吃人的黑風寨有沒有聽過?」牛飛故意嚇她。
小丫頭聞言馬上顫抖起來,「你……你騙人,我看你們還不是都和我們一樣,沒什麼特別嘛!」
「你想知道我們有多可怕嗎?我會這樣……」牛飛張大嘴,一副要把小丫頭生吞活剝的凶樣。
「哇……」小丫頭捂著臉驚叫。
「你又在嚇人啦!」班豫椰揄的聲音傳來。牛飛尷尬地張著大嘴,回頭看見班豫含笑地看著他。
「咦,這叔叔看來比你還和氣。」小丫頭馬上跑到班豫身後,顯然把他當救兵了。
「怎麼回事?」班豫沒忽略這小丫頭走路時帶著微跛。
「這小丫頭是從後山竹籬笆鑽進來的,我正要趕她走呢!」牛飛見小丫頭竟躲到班豫身後,不開心地瞪著她。
「是啊!我們這裡是土匪窩,一天到晚做壞事,你不怕我們會傷害你嗎?」班豫雖然不擅長記人臉,不過既然牛飛這麼說,可見她並非寨裡人。現在官府動作頻頻,他也不好留人,免得她也遭到池魚之殃。
「可是我肚子鋨。」小丫頭可憐兮兮地說。
「不行,不行,你快走,不然我要打人了。」牛飛大聲趕人。
「好嘛……」小丫頭可憐兮兮地看了他們一眼,彷彿是在控訴他們見死不救,才轉身離開。
看著小丫頭瘦弱的背影,兩人對看一眼後,重歎了一口氣。
「這可是你答應的哦!」牛飛說。
「別扯上我,我什麼都沒看見。」班豫率先轉身就走。
牛飛則是喚回小丫頭,帶著她上廚房找些剩菜吃。他只當自己做了善事而沾沾自喜,卻沒發現那小丫頭可憐兮兮的臉上,掛著兩隻冰冷的眼神正在四處掃視。當她看見那對男女一前一後地從她面前經過時,她差點就衝動地要衝過去,還好她忍住了,否則就壞了整個計劃……
唐清濤、夏侯詠梅,你們等著,我一定要將所有的仇恨連本帶利向你們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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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就是我們的黑風寨,很美吧?」唐清濤陪著詠梅走到山頂,一望無際的美景讓人精神一振。
詠梅靜靜環顧四周,也難不被這美景打動。「是啊!我能體會你為何會把這裡當你的落腳地了。」
終於等到她開口,唐清濤自然欣慰不已。他還在煩惱該怎麼讓她重展笑顏呢。
「既然喜歡這兒,就安心待下吧。」當初他也曾抗拒過這裡,但是時間久了,也和這座山有了情感。真希望詠梅也有同樣的心情。
「但還是不比京城哪!」詠梅水汪汪的眼定定地望著他。「我知道你對我好,就讓我回去吧?」
唐清濤為難地皺起眉。「除了這點,我什麼都依你。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不辭勞苦,滿心歡喜地送到你面前;如果你不開心,你可以當我是出氣包,隨你怎麼捶怎麼打,我都不會吭一聲的。」
「我就是在這兒開心不起來啊!難道你寧可要一個不情願、整日臭著一張臉的女人?這有何樂趣?」這個死腦筋,為什麼不會變通呢?
唐清濤靜靜望著她,原本開朗的臉也黯然許多,讓詠梅不忍再看下去。畢竟她也置身其中不是嗎?她又怎能將所有過錯都推在他身上,自己當個無辜的受害者?
「那裡是廚房嗎?我們去看看好不好?」算是補償他吧!詠梅主動挽住他的手臂,指著不遠處冒著炊煙的屋子。
「真是三句不離本行啊!」唐清濤任她拉著走。不過心情己經開朗許多。只要她別再掛著一張苦臉,他的心情也就跟著愉快。
「姊姊,你也是這裡的人嗎?」喬裝成小女孩的霍雨荷可憐兮兮地接近詠梅。她原本還在想著要怎麼才能靠近夏侯詠梅呢,沒想到她竟自投羅網。
「是啊!我可是昨天才到這裡的,你一定比我還熟悉這兒吧?你叫什麼名字?」詠梅看著年紀不出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笑咪咪地說。
「我叫小雨。我是剛剛才來的,是那個紅鼻子的大叔帶我來的。」霍雨荷假裝可憐地瞅著她,「我剛才差點被趕出去,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沒有爹娘,已經餓了好幾天了……那紅鼻子大叔只答應我吃飽,就要趕我走了。」
詠梅轉頭看向唐清濤,「就留下她吧!」
雖然唐清濤對這小女孩存疑,卻敵不過詠梅請求的眼神,未曾深思便答應了。
「太好了,小雨,那你就陪著我,我就不會無聊啦!」詠梅牽起霍雨荷的手,發現她正瑟瑟發抖,以為小女孩正在害怕。「別怕。他可是黑風寨的頭頭,沒有人敢欺負你的。」她指著唐清濤,嬌媚可人地笑著。
「謝謝姊姊,謝謝大哥。」霍雨荷假裝感動莫名地頻頻哈腰道謝,可她的眼神裡有著惡毒怨恨。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混到夏侯詠梅的身邊,看來她的復仇計劃很快就可以實現了。
「我們先讓她去洗一下,就把她留下來好不好?」詠梅不自覺向唐清濤撒嬌。
「你說的我哪敢不從?」唐清濤見她笑逐顏開,也帶著淺笑替她撫順長髮。
霍雨荷見狀連忙低下頭,以免藏不住的恨意讓她露出馬腳。他們居然大膽地在她面前眉來眼去,做出這種舉動?無恥!
「那我等你哦!」詠梅說完,又拉著唐清濤四處亂轉,許久後才離開廚房。
霍雨荷在他們走後也跟著離開,等到無人之處,她拿著樹枝對著空氣狂亂揮舞,直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才虛地坐在地上,臉上已經爬滿了淚水。
「你為什麼不愛我?我有哪點比她差?你說啊!說啊!」她恨自己仍舊無法對那薄情郎忘情。「只要我殺了那女人,他一定會回過頭來找我的!沒錯,我就這麼做,到後來他一定會愛上我的。」她的神情開始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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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梅姊,我來給你送晚膳了。」霍雨荷在門外喚著。「進來吧!」詠梅開心地打開門讓她進來。
「詠梅姊,那位唐大哥對你好體貼哦!」霍雨荷假意地與她談天。
「是嗎?可是我寧可他愛的人不是我,我不適合當押寨夫人哪!」詠梅撐著下巴,失神地望著黑漆的窗外。
「真是不知好歹。」霍雨荷最恨詠梅的除了橫刀奪愛之外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好運,還把唐清濤嫌得一無是處。
「什麼?」詠梅聽見原本憨傻的小雨突然變得冷酷,當場愣住了。
「你還是搞不楚我是誰吧?」霍雨荷逼近她,詠梅則是連連倒退。
「你……我沒見過你啊!你是誰?」天哪!難道黑風寨原名該是黑瘋寨不成?怎麼出了個直腦筋的頭頭,現在又多了個怪裡怪氣的小丫頭。
「這張臉你不熟悉,那麼……這張呢?」霍雨荷撕去臉上易容的面具,笑得邪氣且充滿恨意。
「霍雨荷?你……」詠梅以為她在被唐清濤傷了之後就認輸回家養傷,沒想到她仍舊緊追不捨,這個人的頑固可非常人能有的。
「沒料到是我吧?我發誓我一定要殺了你!」
「你報仇的對象不該是唐清濤嗎?」賴給唐清濤應該沒關係吧?畢竟他的功夫比霍雨荷強上數倍,霍雨荷傷不到他的。但她是一個弱女子,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
「不,是你!是你搶走了我的清濤,他拋棄了我,我才會孤孤單單一個人的。」霍雨荷失控地尖聲大罵,然後一雙渙散的眼神倉皇地四處打轉。
「這事與我何干……」詠梅看著她的神情動作,心中有了個大概。「你病了,先躺下好不好?等你病養好了,詠梅姊再替你向他討回公道。」
「不!我要先殺了你!」霍雨荷抽出藏在腰間的短刀刺向詠梅,詠梅早有提防,逃過了這一擊。
「救命啊!」詠梅趁空想逃到門外求援,沒想到卻被霍雨荷從背後劃了一刀,痛得讓她差點趴跪在地上。不知從哪來的勇氣讓她支撐起自己的腳,往前狂奔而去。
聞聲趕來的唐清濤見詠梅正被人拿刀追殺,嚇白了臉,定眼一看發現那人竟是霍雨荷。他在霍雨荷正要下刀時飛身擋在詠梅之前,霍雨荷原本要用力刺下去刀子馬上轉了向。
「你走開,讓我殺了她!都是這個女人,不然我們早就是一對了,你快讓開!」霍雨荷惡狠狠地叫著。
「如果她死了,我絕對不會獨活的。」這個瘋女人究竟要他怎麼做才能放過他們?
「是嗎?」霍雨荷的表情閃了閃,似乎有些動搖,然後又變得殺氣騰騰,「那我就毀了她的那雙賊眼,讓她不能再用那對狐狸媚眼勾引男人!」說完,她竟然閃過唐清濤,對著就快站不住的詠梅撒了白粉。
「啊……」詠梅尖叫著捂著眼在地上打滾。
唐清濤見狀大驚,連忙回身一掌拍開霍雨荷,將捂著臉的詠梅一把緊抱在懷中。「詠梅,你怎麼了?霍雨荷,你用什麼東西撒向她的眼?」
霍雨荷帶著怪異的微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好痛,好痛!濤,救救我……」她的眼睛好痛啊!
「你,你對夏侯姑娘下了什麼藥?」班豫一把揪住霍雨荷,厲聲問道。
「你猜啊!猜得到就請你吃糖果。」霍雨荷的神情笑容都讓人驚駭不已,難道她真瘋了?還是她只不過是裝瘋賣傻,想乘機逃跑?
「你要是不說,我就殺了你!」唐清濤點了詠梅的穴道讓她睡不再受疼痛之苦,然後抓著霍雨荷逼問。
「我的郎君,你為什麼對我凶呢?我是哪兒做得不好?看,這妖女的眼己經被我弄瞎了,她再也看不見了,你不用再擔心她會勾引你了,你永遠都會是我的人了。」霍雨荷迷離的眼神中只有夢幻的光彩,原本的恨意已全然消逝。
唐清濤望著她,突然一喟。他對已經失了心智的她發火有什麼用?「班豫,你見識多,你倒說說看,這下該怎麼辦?」他抱著詠梅,己經失了方寸。
「聽說那縣官的妻子從大理來的,他們都會一些奇異蠱毒,或許霍雨荷就是承傳了她母親的施毒功夫。」班豫置身事外,自然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來推敲。
「我們現在就去找縣官的妻子。」唐清濤急匆匆地往門口走去。
「喂!老大,那狗官的妻子前年就去世了,你找誰問哪?」班豫追在唐清濤身後問,經過霍雨荷身旁時順道把在原地笑鬧轉圈的她拉走。「還有,大家都等著抓黑老大,你這樣去,再看到他女兒這模樣,他不把你五馬分屍才怪。」
「我顧不得這麼多,我怕時間拖久了,詠梅的眼睛會……」他哽咽地說不下去。
「但那狗官也未必知道啊。」
「我決不放棄任何的希望。」唐清濤的腳步沒有因為他的勸說而減緩。
「那我也只能捨命陪君子羅!那把臉蒙起來,才不會被人認出我們的真面目。」他出寨前隨手抓過幾條蒙臉巾。
「通緝的畫像都傳出去了,大不了殺頭問斬,我不在乎。」看著詠梅慘白的臉,唐清濤的心越來越沉重。
「唉,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哪有像你?更何況我們兩個人的年紀、身材都差不多,只要你不說,沒人知道京城滿福樓的大少爺就是黑老大的。」
唐清濤總算是煞住了腳步。「你的意思是?」
「既然嫂子不喜歡你留在黑風寨,而你又離不開嫂子,何妨你就退一步,順著嫂子和她回京城嘛!我也想嘗嘗當大頭目的滋味,你不會這麼不夠義氣,不給我這機會吧?」唉,他原來想去雲遊四海的,現在大概走不了了。
「你……」
「沒空在這瞎感動了,快走。我們大白天衝去找那狗官,他肯定會嚇壞,我可想看見他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