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姨娘說有客人,請你上紅廂房。」寶珠戰戰兢兢的在絳月身後說。經過昨夜的事之後,小姐又成了蘇州城的話題,而小姐每次遇到這種事,心情總會不快幾天,今天的脾氣當然也不小。
「不見。」絳月乾淨俐落的回絕了。
「可是姨娘說是大人物啊!」寶珠可憐兮兮的扭著袖子。
「不會又是趙方貴吧?」昨天才被保鏢修理一頓,他應該還沒力氣下床,更別說上妓院了。
「怎麼可能呢!昨天他被打成那樣,恐怕十天半個下月下不了床的。」她昨夜可是在一旁看著趙方貴被狠揍一頓,忠心的她還直替小姐叫好呢!
「那是誰?我今天心情不佳,恐怕又會得罪客人。」絳月擺明了不見客。
「可是姨娘說要是我沒請動你,她要修理我的。」寶珠知道絳月小姐雖然大牌,但從不為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絳月雖然早看穿了她的伎倆,但還是起身了。「走吧。」
寶珠在她身後露出個得意的笑容。這招屢試不爽,從沒失敗過。
「絳月!你總算來了。」莫蘭花在紅廂房外來回踱步,見絳月來了,竟也難掩緊張之色,「絳月,這幾位客人可真得小心照應,別惹怒了他們。」
「是誰?」會讓見過大風大浪的姨娘如此緊張,必定不是一般角色。
「大人物。」莫而其秘的說。
「多大?」絳月興致缺缺的問。
「大到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咱們醉星樓剷平。」
「那是不能太放肆了。」
「知道就好。把嘴角抬抬,老繃著一張臉怎麼讓客人開心呢?熱呼點招呼人家,別惹火了他們,否則到頭來吃虧的是咱們,知道嗎?」莫蘭花殷殷交代絳月別又惹火了客人。不過奇怪的是,絳月越是對男人們不假亂色,男人們越是渴望她。
「嗯。」絳月隨手把頭髮綰起來,增添了幾分嫵媚。
莫蘭花上下打量她一下,重重歎了口氣,「瞧你這身,哪像是花娘呢?這寶珠也還是,怎麼沒替你打理打理?待會兒看我揍她一頓。」
「別修理她了,是我自己不想梳整的。想想,如果我改不了天生的花容月貌,是否可以用這身邋遢來遮掩自己?說不定男人就不會一直上門了。」絳月知道自己長得美,但那又如何?她一點都不在乎。
「你不會是告訴我,你要毀容吧?我的大小姐,你不想做這行就說嘛!何必讓姨娘內疚呢?」莫花呼天搶地的道。
絳月被她這麼一逗,嫣然一笑,「說笑的您也當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怎麼可能會無端去破壞自己的美貌呢?雖然我討厭、憎恨、埋怨……」
「好了好了。」莫蘭花知道她外貌雖然冷若冰霜,骨子裡還是有著調皮的性子。「別讓大爺們等得不耐煩,快進去吧!」
「咦,怎麼裡頭沒聲音呢?都醉死啦?」絳月附耳在門邊,沒聽見裡頭有一般尋歡客的嘈雜聲。
門板突然被拉開,失了依靠的絳月顛了一下,就伴著莫花的呼聲往地上摔去。她氣惱的抬頭看是誰害她出醜,沒想到這一抬頭,卻被那人肅殺的眼神嚇著了。
「還不快扶我起來!」她咬著牙,對那位藍衣男子斥道。
藍衣男子挑高了雙眉,似乎是在考慮是否該伸手扶她,過了一會兒才身將她扶起。
絳月嘟著小嘴想揉掉手肘上的疼痛感,這鬼男人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害她不小心得這麼淒慘,丟死人了。
她氣不過地又冷冷瞪了這男人一眼,要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她早甩頭走了,哪還這麼委屈地站在這兒。
藍衣男子高壯的身子似乎震動了一下,不過因為動作微淺而沒有被其他人察覺。
「哎喲,大爺,別嚇著了咱們絳月啊!」莫面花發現絳月的肩正被那藍衣男子握著,連忙上前隔開他們。
「這位就是……」那男人的雙眼探究的直望著絳月,似乎移不開視線。
好嬌俏的女子,不愧是蘇州花魁。
「是啊是啊!她就是爺們等的人兒。讓大爺們久等了,咱們進去聊。」莫蘭花老煉的解了突然得曖昧的氣氛,擋著那男人,再把絳月拉進去。
「大爺久等了。」絳月進門後,先對今晚的貴賓欠身行禮。
「這位就是聞名江南的絳月姑娘?」一名身穿錦袍的男子開了口。
「大爺說笑了,絳月一介煙花女子何來如此沉重之頭銜。」絳月又是一個欠身,窈窕柔弱的身形讓人疼惜不已。
「別這麼說,是我們唐突來訪。」錦袍男子溫和的道,復看向陪坐在一旁的中年男子,「是吧?」
「是啊!是啊!」中年男子忙應道。
一向目中無人的縣太爺竟對這位錦袍男子如此逢迎,可見果真如姨娘所說的,是個大人物。
那……另一人又是誰?絳月眼又飄向剛才開門的藍衣男子,沒想到那男子也正直勾勾的望著她,讓識人無數的絳月也不禁臉紅了。
「姨娘,你出去忙吧!我會好好服侍三位大爺的。」絳月發現莫蘭花臉色有異,知道是自己失態了。她微微牽起嘴角,帶著莫花往門口走去。
「有事招呼一聲。」莫花使了個眼色,要絳月別慌了陣腳。
絳月則對她眨了眨眼,表示一切沒問題,莫花這才忐忑不安的下樓去了。
再一轉身,剛才的怯弱女子已經消失無蹤,絳月風情萬種的來到三位男子面前,「三位要聽奴家撫琴還是表演舞蹈?不過奴家先聲明,奴家賣笑賣藝不賣身,只要有人超越奴家周圍的線,奴家可就會喚人來了。」她正說著,兩名體型壯碩的保鏢走了進來,站在她身後。
「這是規矩,怕有些人會越線對我做出一些越矩的舉動。我想三位應該不會介意吧?」絳月解釋為何會有兩名彪形大漢站在她身後,免得嚇著了第一次來的客人。
身穿錦袍的姚蒼鷹淡淡一笑,「早在京城就曾聽聞聽姑娘之名,幾次來蘇州都沒能一睹姑娘丰采,這次能夠會上一面,小生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哦?敢問公子是聽打哪兒知道奴家小名的?」絳月眼簾一掀,暗藏精明的媚眼望著並坐的兩名男子,而那名藍衣男子也跟著落坐於他們身邊。
「怎麼,查爺的底?」縣太爺使了個眼色,暗示她別亂搞花樣。
「不礙事。」姚蒼鷹溫和的說,淺笑掩不住他與生俱來的傲氣。
「縣太爺奴家自是認得,能讓咱們一向威風八面的縣太爺如此緊張的人,一定有特殊的背景,奴家是好奇心!」這青樓之地什麼人都有,她是不該過問客人的身份,不過這兩個人實在太特殊了,讓她忍不住想去探究。
「在下姚蒼鷹。」他大方的報上姓名。
絳月微挑黛眉,「姚?不會是皇上跟前的姚家吧?」原來跟前一身狂放之氣的男人就是皇上面前的大紅兒。
「你敢懷疑大爺?」縣太爺怕絳月惹火姚蒼鷹,連帶波及到他的官途,緊張的直要絳月閉嘴。
雖然姚蒼鷹不是官,他爹可是啊!而且還是個大官。姚家是誰也惹不起的,而身為長子的姚蒼鷹更是人人都想巴結的對象。
「怎麼,怕我惹火了貴客?縣太爺,你也未兔太看不起大爺了,咱們大爺是這般小心眼的人嗎?」絳月顯然是故意和縣太爺作對,非要他今天灰頭大臉的。
「這……」縣太爺被絳月譏誚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這青樓女子簡直是要他下不了台!
「李大人,不需要你在這兒作陪,下去吧。」姚蒼鷹揮揮手要縣太爺退下。
「是。」縣太爺鐵青著臉瞪了絳月一眼,退了出去。
「那麼……這位又是誰呢?」絳月眼兒一掃,風情萬種的望著在一旁自顧飲酒的藍衣男子。「一身傲氣又浪蕩,不像是吃公家飯的。既不是官爺,也不可能是大爺的護衛,那麼,應該是大爺的朋友吧?」
藍衣男子對於她的猜測只用一聲冷哼做為答覆。
「這可怪了,密訪訪到妓院來,莫非咱們這煙花之地有什麼事需要大爺關注的?還是目的地就是妓院?」絳月替兩人斟酒,半諷半笑說。
「姚大爺,恐怕您是生在貴官宦之家,不明白咱們小老百姓的疾苦吧。」絳月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就憑你一名煙花女子,也敢大放厥詞?」東方清終於開了口。
「怎麼,我說錯了嗎?」絳月挑戰的看著他,「看看咱們醉星樓,看看這花街柳巷,哪個花娘是自願做這行的?哪個花娘身後沒有冤屈?想查案,這裡夠你查上三輩子了,恐怕你們也沒空會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生死。」冷冰冰地說完,她舉杯將酒飲。「看來我在這裡只會掃了兩位的雅興,絳月這杯酒向兩位大爺賠不是。還是讓其他姑娘來服侍兩位大爺吧!絳月告退。」她淺笑地對姚蒼鷹說完後,才轉向似乎對她非常反感的東方清,揚高下巴,驕傲的走出去。
姚蒼鷹對她傲的舉止不怒反笑。「好有味道的姑娘,難怪她的名聲會這麼響亮。」
東方清蹙緊了雙眉,「你真的對她有興趣?」
姚蒼鷹對他的話嗤笑一聲,「對她有意思的應該是你吧!」他可沒錯過東方清直瞅著人家不放的眼。
東方清不急著否認,只冷冷的望著他。「何以見得?」
「光看你瞧著她的眼就知道了。恐怕是這個有味道的姑娘挑起了你平靜的心吧!」沒想到竟在蘇州找到了讓東方清凡心大動的女子。
「味道?你說的也沒錯,她是很有味道,不過是男人的味道。」可惜了這麼迷人的姑娘,是什麼樣的際遇讓她委身在這煙花之地?
姚蒼鷹滿臉的笑意,「大哥,你這麼可就不對了。佟絳月雖說是青樓女子,不過她知道愛惜羽毛,還是個清官呢!」
東方清嘲弄一笑,「這不過是他們說的,你怎麼知道這些不是謠言?還有,你下江南是奉皇上之命追寶珠的下落,難寶珠會在這醉星樓?」
「你對佟絳月的偏見非常深哦!」看來東方清是真的對佟絳月有著強烈的感覺。可惜啊!原本他對這蘇州花魁有著濃厚的興趣,照這樣子看來,他得讓賢了。
就算他是朝廷重臣之子,也沒這膽子敢和東力爭女人。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看多了東方清修理人的狠勁。別看他平閒散的模樣,當他的暴戾顯現時,眾人最好迴避。
「明天要上哪訪?」東方清突然覺得好煩躁。
「查看當鋪裡有沒有我們要的東西。」一提起害他奔波的苦差事,一向樂天的姚蒼鷹也笑不出來了。
東方清斜眼他一眼,「怎麼,真的到了窮途末路,要上當鋪去找?」
「不然怎麼辦?這兩人行蹤飄忽,好像是把我們兩個人耍著玩。哎,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姚蒼鷹無奈極了。
「但是線不能查到妓院來吧!」東方清取笑的望著他。這小子,有時還像個小孩似的,愛耍賴。
「你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做監督的?」姚蒼鷹猛一擊掌,「明天我們再來。」
「為了剛才的妓——」
「你對她的偏見真不是普通的深。告訴我,你對她的興趣有多大?」做他兄弟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東方清有什麼想法,他雖然沒法完全猜透,起碼也可以猜個七、八分。依剛才東方清的寶珠子快掉出來的情況看來,這次他似乎拔不出自己陷下去的腳了。不過東方清雖然喜歡女人,卻納不容許自己被女子支配。
東方清知道自己騙不過拜把兄弟,微微的笑了。「她的確很美。老實說吧!她是這麼久以來,第一個讓我有感覺的女人。」
「就對了嘛!想要得到姑娘家的好感,就別老糨著臉。還有,別再說她是妓女了,你一定不知道她的初夜叫價有多高吧?」姚蒼鷹說得口沫橫飛,激動得好像當事人就是他一樣。
東方清為他過於激動的模樣皺起眉,「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外頭究竟有多少人想要她?這個訊息讓他的心情變得不怎麼愉快。
「恐怕天底下除了你之外,每個男人都知道。」哈!瞧他吃醋的模樣,還真像個妒夫呢!
不行!他怎麼會想到這種淫邪的畫面?東方清用力的搖搖頭,殊不知他的蠢樣已經盡如錄像蒼鷹的眼底。
光是一個眼,他竟然就被那女人迷上了。直在太讓他意外了……
☆☆☆
「爺爺,我們到底要上哪去啊?我餓了。」一個瘦削的小男孩抓著走在他前方的老者問。
那白髮老人回頭賞了他記白眼,「你這個小餓死鬼,剛才不是才餵過你嗎?」
小男孩嘟起紅通通的嘴唇,「哼!又不是我要你養我的,是你自己要把我撿回家,還硬要我練一堆武功。一天到晚只會罵我,當心哪天我丟下你這個老頭,你可別哭天拍地的哦!」
「嘖!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當年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早橫死在街頭。要是我沒教你這些武功,你早命喪黃泉了,還怪我?那你不如現在就趕緊滾蛋,免得我看了生氣!」白髮老翰越走越快,那小男孩也加快腳步追上去。乍看之下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是與其他人比較起來,他們的速度實在快得人。
「還嫌我呢!要不是我,你這老頭子還得自個兒砍柴燒飯洗衣打掃,這些事我全都替你攬下了,做了這麼多年,就當是還你的人情了。」小男孩用手揉揉鼻尖,淘氣之餘又多了些許的秀氣。
「說的輕鬆,你那一身的武功呢?要是一般人,送上萬貫黃金都求不著呢,你還敢嫌棄!要不是當初看走了眼。我絕對不會收留你的。」老人又加快了腳步,而小男孩也不費力的追上他。
「是你自己眼力差,把我這可愛的女娃兒看作男孩,怨不得我。」原來這小男孩是女兒身,難怪另子骨不似男性的厚實,聲音也輕柔脆亮了些。
「你非要提這檔事嗎?」老人家氣極了,站住腳回頭一吼,把週遭的人都嚇了一跳。原來是他這麼使勁一吼,強勁的內力讓週遭的人被他給震著了。
想他秦不諱一生識人無數,年輕時更是縱橫於花街柳巷,還有過情聖之對號,怎知一個心軟收留了一個小鬼仿徒弟,還是個牙尖嘴利的女娃兒,害他這些年來耳根子不得清靜。
「木已成舟,感歎也是無用,倒是趕緊幫我尋找我的親人比較要緊。畢竟只要我找到了家人,你就不用再聽我嘮叨了,不是嗎?」那女娃湊近秦不諱的面前,惡作劇的說道。
秦不諱一聽她這麼說,氣得連垂至胸前的白鬍鬚都抖動了起來,「你這個忘息負義的小鬼!虧我含辛茹苦把你養這麼大,你居然……真是太傷我的心了!」說完,他像陣風似的掉頭飛奔而去,快得連女娃想拉他一把都來不及。
「什麼嘛!只不過是說說笑而已就當真了,這個精老頭真是開不起玩笑。現在要我上哪去找他?」女娃喃喃自語著,望著穿流不息的人群,她只能退到一旁,等著氣消的秦不諱回頭找她了。
等著等著,她由站而蹲,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和繞在她身邊的小狗玩了起來。
因為她聽見了那個她以為今生再也不會再聽見的名字——佟絳月。
「她」居然還活著,「她」居然流落於妓院,「她」居然就在跟前……
「喂!你們要做什麼?」一陣吆喝聲喚回因極度驚愕而閃神的女娃,她抬眼望去,見那紅轎被人圍了起來,就算那四名彪形大漢再加上扛轎的四名轎夫,恐怕還是打不過那群人。
她原想上前去解圍,想想又覺得不妥,最後決定暫按兵不動,先瞧瞧再說。
「小兄弟,掛在外頭會不會累啊?先進來喝口茶,歇歇腳吧?」身旁的茶客好心地邀請道。
「不了,我不累。」女娃專心觀戰,頭也沒回。
「坐坐吧!看戲就要坐著好好欣賞,而且這可是好戲一場呢!」
「怎麼說?」女娃撥空看那人一眼。
「那些混混流氓是城南『錦織樓』的小開趙方貴的手下,那趙方貴一直對佟絳月有非分之想,老想把佟絳月迎進門做小妾,也不問人家姑娘願不願意,結果弄得最後佟絳月連他的面都不願意見。惱羞成怒的他早就放話說要把佟絳月截走,生米煮成熟飯之後,佟絳月也就不會說『不』了。我看今天他就是來搶人的。」
「這麼無法無天?官府不管的嗎?」
「嘖,李大人秈起宋心老交情了,他怎麼可能得罪蘇州首富呢?所以趙家才會這麼囂張的。」那人不屑地撇撇嘴,看來趙家在蘇州極為不得人心。
「是?那她不就危險了!」眼見紅轎就要被那車混混抬走,女娃再也按捺不住,腳下一蹬,飛了出去。
「咦,怎麼了?」在紅轎裡被吃驚得花容失色的絳月原本以為今天難逃劫數,可是……在一陣搖晃後,外頭怎麼沒聲音了?她掀開紅簾的一角偷窺外頭的情況,卻被突然湊近的一張臉蛋給嚇得縮了回去。
「喂!別怕,那些人都被我制住了。」那女娃笑咪咪的站在轎子外頭說。
「是嗎?」絳月再次探頭出來,她這麼一探,讓一旁有幸一睹絳月傾城容貌的人,都難以自己的發出讚歎之聲。
那女娃一雙眼直盯著絳月,幾度想要開口,卻還是硬生生的把話吞了回去。
絳月見那些混混全都被制伏,放心的吁了口氣,轉向面前的人,先是稍稍遲疑,才又渾然一笑,「謝謝你,『小兄弟』。」
「你知道?」女娃見自己的偽裝被識破,洩氣的垮下小臉。
絳月對她天真的言語又是微微一笑,對這小女娃有一種莫名的好感。而緗月更是不住的偷瞄身旁的傾城佳人,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好運,竟然這麼巧合的找到了姐姐。
她確信跟前這位佟絳月就是她的姐姐,一是因為絳月這名字不常見,二是跟前這位美女依稀有些像她印象中的姐姐。
回到醉星樓,莫蘭花得知這件事情之後,震怒的想要衝到趙家去理論,還是眾家姐妹拉著她,百般勸說才讓她氣消的。
「姨娘,我沒事就好了,氣什麼呢?生意人嘛!總是和氣生財。更何況我們本鬥不過他們那一家人,就算了吧。下次出門我會小心的。」捧著茶啜飲的絳月倒是平靜得多。
「小心?這次是剛好有這位小兄弟出手相救,我看下次誰能救你!」莫蘭花氣得直跺腳。
「呃,是小姑娘。」緗月尷尬的說明。
「啊?你是……」莫花仔細一打量,才發現自己看走眼了。「是啊!這麼個粉嫩嫩的人兒怎麼會是男兒身呢?小姑娘,你叫啥名字啊?」
「我叫……」緗月頓了頓,「我叫小緗。」 「小緗?就跟我的一樣……」絳月難以自己的想起離散多年的妹妹。
莫蘭花則在一旁打量著緗月,「好個俏麗的女孩兒。有沒有興趣來我這兒工作啊?我這兒可是這條街上條件最好的哦!」
「姨娘,人家是好女孩,怎麼叫人家來做這種行業呢?」絳月皺著眉頭。
「我們這行有什麼不好的?瞧瞧我們這些姑娘,雖然都是逼不得已才做這種行業的,但我都是以良心來對待眾姑娘們,在我這裡的姑娘,可沒有一個抱怨我呢!」
其他姑娘在一旁點頭稱是,可見莫蘭花有多得這些鶯鶯燕燕們的心。
「這……謝謝姨娘的抬愛,不過以我火爆的性子。恐怕會把客人都得罪光吧?」緗月陪笑道。
「說的也是。沒辦法,職業上的毛病,你別見怪啊!」莫蘭花拍拍自己的頭,也對自己的舉動感到好笑。
「不會不會。」緗月急忙揮手表示不介意,「我該走了,說不定爺爺在找我呢!」爺爺找不到她,一定急壞了。
「是嗎?以後路過蘇州時,記得要來看我。」絳月握著緗月的手,有些依依不捨。
「嗯。」緗月決定先找爺爺商量,然後再決定要不要來認識。畢竟她身上帶著太重要的東西了,難說不會是歹人設計陷害她。
打定主意後,她離開了還沒開始營業的醉星樓,往剛才遇見絳月的地方奔去,腳步跟著心情越來越輕盈,因為她找到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