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間的胎記……」鳳婆婆似乎不勝疲累地坐入椅中,深深歎一口氣。「她當然有胎記,只是她一出生,就被她娘下了封印,束縛住她的神力。」
「為什麼?」雲少-不解。
「因為,她娘親希望她像一般女孩一樣,別因為擁有不同的力量,而承受自己所遭遇的痛苦。」
雲少-頓時明白馨兒娘親的苦心。
「那麼,有沒有解印的方式?」
「解印?馨兒怎麼了,為什麼你忽然跑來問我這個問題?」鳳婆婆懷疑道。
「她被下蠱,命在旦夕。」雲少-老實以對。
鳳婆婆臉色一白,老臉上的皺紋更深了,「解印的方式……我需要天女至親和摯愛之人的血,有此兩者,我們才有辦法開壇喚醒天女的神力。」
「至親和摯愛?」
「嗯。」鳳婆婆苦笑,心疼地說,「馨兒的娘連替女兒封印時,都還存著一絲希望,希望馨兒找到好的歸宿,而且有一天能和她爹相認……很傻吧?她一直到死,都還念著那個狠心拋棄她們母女的男人。」
鳳婆婆停頓一會兒,歎息地說:「馨兒的摯愛是你,誰都可以看得出來。但是,要如何找到她的至親?她在世上惟一的至親,就是那個拋妻棄女、不知去向的男人啊!
「只要有這兩樣東西就夠了?還有其他的嗎?」雲少-問。
「沒有,可是……」
「鳳婆婆,可不可以請你和其他祭司破例下山一趟,馨兒不便移動,所以只有委屈你們到馨兒身邊開壇。剩下的,都包在我身上。」
鳳婆婆盯著他半晌,點點頭,「我去通知其他人,我們一個時辰後出發。」
※※※
當他們再度回到丞相府時.苗馨兒已經是昏迷多。清醒少。
雲少-一進門,就把苗勳拉到一旁.要他想辦法將苗夫人給支離丞相府。
苗勳見情況不太對,所以問也沒問就點頭答應。
等苗勳出去之後,雲少-才問:「她現在情形如何?」
「情形非常不好,我們必須立刻開壇。」鳳婆婆心焦地看著床榻卜昏路的人地,對雲少-說道。
「再等一會兒,我相信那個人很快就會出現。」
雲少-說道。
「那個人?你找到那個負心漢了?」看樣子這小伙子真的不是簡單人物。
「嗯。」雲少-心不在焉的點頭,然後問道:「如果馨兒恢復神力,她……呃……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莫非,你也怕她有異於常人的力量?你也要離棄她?」鳳婆婆眼神一凜,問道。
「不,我絕對不會離棄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模樣,都是我的妻子。」雲少-堅定地說,「可是她呢?會不會一恢復神力,我可愛熱情的馨兒就消失了?」
若是她到時不再愛他呢?他深深凝視苗馨兒的嬌顏。
「放心。」瞧見他無意流露的深情,鳳婆婆放柔臉色,說道,「解印只是把屬於天女的力量還給她,她仍是以前的馨兒,不會有任何改變。
「是嗎?」雲少-略微放下心。他不知道擁有神力的天女應該是什麼樣子,他只要他的馨兒。
忽地,門上響起一聲輕敲。
隨即,苗思遠推門而人,在瞧見鳳婆婆時,身軀震顫一下。
「鳳長老。」他面有愧色地喊道。
「哼!老身擔不起。」鳳婆婆臉色冷凝,偏過頭,「瞧你這副模樣,想來是當大官了吧!
「鳳婆婆,這裡就是苗相國的家。」雲少-出聲打圓場,「若非苗相國四處探訪藥材,馨兒怕也撐不了這麼久。」
「他欠她們母女太多了,這點小小恩惠算什麼!」鳳婆婆嗤道。她無法不對他心存怨憤,若非他薄情寡義地離開,馨兒應該能夠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而非變成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鳳長老教訓的是,我的確對不起她們。可是,請您讓我從現在開始補償。」苗思遠歎一口氣。
近二十年來,他努力把在靈山上的記憶深埋心底,刻意讓它在腦海中消失。
可是,在見到苗馨兒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全鮮活了起來,日日夜夜不斷啃噬他。是他害死了他心愛的女人,也害得他的骨肉變成孤兒。若能從頭來過,他寧願留在靈山,和自己所愛的人廝守一輩子,可一切都太遲了……
「鳳婆婆,您先別氣,救馨兒要緊。請您告訴我們該怎麼做。」雲少-說道。
鳳婆婆狠狠瞪苗思遠一眼後,才說:「我去叫大家開壇,你們兩個到時拿小刀劃破手指,各滴幾滴血到你們面前的小碗裡就成。」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苗思遠走到床邊,看著苗馨兒,眼神中滿是慈愛。
馨兒,爹會盡力救你,爹要告訴你,你是在愛情中孕育,是爹和娘愛情的結晶。是爹不好,爹不該離開你們。
「苗相國,我們也走吧!」雲少-說道,假裝沒看見苗思遠泛紅的眼圈。
苗思遠點頭起身,他們兩人正要出門時,床榻上忽然傳來虛弱的聲音。
「雲大哥……」苗馨兒從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他正欲離去的背影,連忙出聲喚住他。
雲少-很快地回到床邊,大手輕撫她的額際,柔聲問道:「你現在覺得如何?」
「還是一樣。」她露出一個哀傷的笑容,「雲大哥,我好怕,好怕要離開你了,我捨不得……」
「捨不得的話,就不要離開我。」雲少-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我已經請鳳婆婆她們過來。你記不記得上回琵娜說你眉間沒有紅色印記?鳳婆婆說那是因為你被你娘封印了,現在鳳婆婆和長老們就是要來為你解印的。」
「解印?我以前從沒聽過啊!」苗馨兒撩起眉頭,試圖從昏沉的腦中搜尋記憶。
「讓你的小腦袋休息一下,別再想了。」雲少-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尖,「等她們為你解印之後,你便會如歷任天女一樣擁有神力,到時,小小的蠱母又算什麼!」
忽然,她的嬌軀一僵,伸手緊緊抓住他,擔心地問:「如果我有神力,你會不會覺得我是怪物?會不會不要我了?那我不要解印了,我只想和你一起生活,就算只剩下幾天的壽命也甘願。」
「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雲少-心疼地輕撫她的頰,靠近她耳邊低語,「本來打算等你復原之後才告訴你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聽清楚,我不想遵守我們當初的約定,只和你做一對假夫妻,這輩子,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因為,在不知不覺中,我愛上我有名無實的妻子,準備霸著她一輩子,此生只願與她共度。」
「真的?」苗馨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陣陣的狂喜席捲了她。「可是……可是你家還有八位美人……」
「那是當初隨口胡謅的,你還當真?」雲少-輕笑。
「你……你……嗚……我好高興!」苗馨兒又哭又笑,蒼白多時的臉龐添上了一點嫣紅,「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送你那條銀色腰帶嗎?那是我們擺夷族的習俗,每個女孩都有一條這樣的腰帶,並且會把它送給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她一定要好起來,她要和雲大哥做真夫妻,一輩子伴在他身邊,為他生小寶寶。
「別再掉眼淚,我快被你的淚水淹死啦!」雲少株心中一暖,手忙腳亂地幫她拭淚,一邊柔聲哄道。
苗馨兒吸吸鼻子,止住淚水。
她想獻上香吻,卻沒有力氣坐起身子,只好把他往下拉。
雲少-順著她,稍稍偏低高大的軀體。
正當苗馨兒的手摟住雲少-的頸項,準備印上粉唇時,眼角忽然瞄見站在角落的苗思遠。
她很快地鬆開雲少-,恨不得立刻鑽到床底下,只可惜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苗……苗相國,您怎麼……」她尷尬地笑,覺得自己又快昏倒了。
「苗相國,您害我損失一個香吻。」雲少-直起身體,一臉抱怨的表情。
「我什麼都沒瞧見,也什麼都沒聽見。我這就出去,不打擾你們。」 他含笑退出房間,為他們關上門,心中百味雜陳。
看見他們兩個恩愛的樣子,他一方面替馨兒高興,一方面又嫉妒他們的幸福。
然而,更多的是後悔。
因為他求取功名的野心,使他辜負兩個女人。一個是他深愛的女子,一個是他無法給予愛情的妻子。
房內,雲少-涎著臉,靠近苗馨兒,指指自己的唇,說道:「好啦!苗相國走了,你可以親我啦!
「無賴!」她笑罵,臉上仍是一片嫣紅。身體的不適,此刻似乎消失無蹤。
「快點嘛!不然鳳婆婆要叫我出去了。」他硬是把自己的唇湊到她面前不到一寸的地方。
苗馨兒閉上雙眼,精蜒點水般地掃過他的唇。
孰料,當他們四唇相接時,雲少-的臂膀便牢牢地摟在她臉頰兩側,加深這個吻,直到她喘不過氣來。
「雲大哥……」她趁著親吻的空隙輕喘道,「雲大哥……我想…我又要昏過去了。」說完,黑暗便吞沒她的意識。
「馨兒?」 雲少-趕緊停下,從床榻上翻身而起。
拉好她身上的被單後,雲少-迅速離開房間,找鳳婆婆去。
他得趕緊讓馨兒恢復健康,否則連親她都親得不安穩。
※※※
「雲公子,馨兒還好嗎?
鳳婆婆正在苗馨兒房外的中庭裡,指揮大家搭設簡單的祭壇。一見雲少-從房裡出來,忙問道。
「不太妙。鳳婆婆,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開始解印?」雲少-走到祭壇的中央,問道。
「祭壇已經差不多完成,清雲公子站到這裡。」
鳳婆婆把他拉到祭壇右邊一個小桌前,桌上放有一托匕首和一隻小碗。
「那苗相國呢?」雲少-問。
「叫他站到另一邊。」鳳婆婆語氣不佳地指指左邊的那個小桌。若非為了救馨兒,她才不屑和他同處一室。
苗思遠也聽見他們的對話,一聲不吭地自動站到另一個小桌前。
「算他識相。」 鳳婆婆輕哼,然後又對雲少-說:「去把馨兒抱出來,放在前面的軟榻上。」
雲少-立即回房,把昏迷中的苗馨兒抱到軟榻前,小心地把她放下來。
不一會兒,所有祭司分別站到他們所屬的位置,把雲少-和苗思遠圍在中心。而鳳婆婆,則是站在主壇,也就是雲少-與苗思遠的中間。
隨即,她高舉雙手,閉起眼睛,蒼老的聲音喃喃地念著什麼。其他的祭司也跟著念出咒文,與鳳婆婆的聲音形成某種撼動人心的和諧音調,有點像梵音,但又不是那種感覺。
忽然,鳳婆婆睜開雙眼,高喊道:「放血!」
雲少-和苗思遠聞言,不敢遲疑,立即拿起匕首往自己指尖劃去,在小碗中滴下數滴血。
鳳婆婆又連續念了一串咒語,然後兩手的食指分別蘸上他們兩人的血,走近苗馨兒,在她眉心間印上血印。
神奇的是,暗紅色的血漬瞬間被她的皮膚吸收進去,白皙的前額無暇如昔。
這樣的動作重複數次,最後一次時,苗馨兒忽然發出一聲呻吟,一抹光暈從她眉間爆出,很快地覆蓋住她全身,將她整個人包裹在一層柔和的光輝中。
「這是怎麼回事?」 雲少-蹙起眉頭,擔心地問。馨兒好像不怎麼舒服的樣子。
「放心,她沒事。」鳳婆婆抹去臉上的汗,整個人像是虛脫一般,靠在主壇上。
祭司們喃喃所念的咒文仍然沒有停,堅定地守護著逐漸恢復神力的天女。
此時,苗馨兒的嬌軀已經被光暈所吞沒,只能從耀眼光芒中,瞧見隱隱的白色身影。
一股無端的恐懼攫獲住雲少。他覺得,馨兒好像在消失。
「什麼時候她才會停止發光?」雲少-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詢問鳳婆婆。身側緊握的雙拳,顯示他是多麼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衝過去拖緊她,好確定她還在他身邊。
「小伙子,現在封印正逐漸解開,等天女完全恢復力量,光暈自然就會消失,別那麼心急!」鳳婆婆安慰道。
聽見風婆婆喊馨兒「天女」,雲少-便稍稍放下心。或許連鳳婆婆自己都沒發覺,她如果一擔心,就會喊馨兒的名字。
所以,既然現在她喊的是「天女」,那麼馨兒應當沒事才對。
果然,過不了多久,苗馨幾週身的光芒逐漸消褪,直到完全恢復原樣。
「大功告成。」鳳婆婆安穩地笑道。
雲少-立即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苗馨兒身邊,發現她的眉心多出一枚像是梅花的紅色印記。
「馨兒?」他不敢搖晃她,只能輕輕喊道。
苗馨兒的眼皮動了動,緩緩打開睫羽。在瞧見雲少-的剎那,綻開笑顏,「雲大哥。」
接著,她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鳳婆婆……還有大家……你們怎麼會到這裡?
為什麼要設壇?」她坐起身子,困惑地問,顯然剛剛醒來的她尚未弄清楚狀況。
「天女,難道你沒有感覺體內的力量有什麼不對嗎?」鳳婆婆微笑地問。
苗馨兒靜下心來,閉上雙眼,果然覺得體內充滿奇妙的力量,整個人感覺好輕,像是可以飛起來一般。而且,因中蠱所產生的虛弱難受也不見了。
「為什麼?」她張開眼睛,眸中儘是疑問與驚奇。
「這等會兒再說,當務之急,是把你體內的蠱母給弄出來。」雲少-說道。
感謝上蒼,眼前的馨兒,仍然是他的馨兒,沒有因為恢復神力而改變。
「怎麼做?」她不解,偏著頭問道。
「這……你才是天女,怎麼會問我呢?」雲少-也傻眼,求助地望向鳳婆婆。
「記不記得我以前教過你祛除穢物的咒文?」鳳婆婆好心地伸出援手,「只要閉上眼睛,澄清思慮,就像當初我教你的一樣。」
「可是……我從來沒有成功過。」 她忍不住提醒鳳婆婆。雖然當眾承認失敗很丟臉,但總比失敗給他們看好。
「現在再試試看。』鳳婆婆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
苗馨兒瞧瞧身旁的雲少-,他微笑著輕捏她的手,「試試看,就算為了我。」
唉!又來了!每次只要他說「為了他」,她就無法拒絕。苗馨兒認命地想道。
她從軟榻上站起來,深呼吸一口氣,依照記憶中鳳婆婆所教的步驟,念出一串咒文。由於她閉著雙眼,所以看不見她週身泛起的微微光暈,只覺得眉心隱隱發熱。
「出!」她嬌叱一聲,張開眼睛,望向平攤在胸前的掌心,並期待它與往常一樣,空無一物。
然而,令她驚訝不已的是,她的掌心上不但出現一個噁心的黑色玩意兒,而且,她的手掌還在發光,把那玩意兒給包覆住!
「怎麼會這樣?我的手在發光耶!」苗馨兒瞠大美眸,望向雲少-,然後是鳳婆婆。
「因為你已經恢復你應有的力量,咒文使用起來的力量,自然大大不同。」鳳婆婆說。
其實,她早把所有天女應當會的咒文全都教給苗馨兒了,但因苗馨兒的神力被封印,因此縱使她天資極佳,一學就會,但成功率卻微乎其微。
鳳婆婆拿來一個黑色盒子,放到她眼前,「來,把蠱母放進來,我帶回靈山自有處置。」
「喔。」苗馨兒聽話地把蠱母放到盒子裡,「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嗎?為何連苗相國也在這裡?」
「咳……嗯……」 雲少-清清喉嚨,對眾人說道:「各位如果不介意的話,跟天女解釋前因後果的工作,可否交由小弟來做?」
他的話引起眾人會心一笑。
「也好。折騰這些天,我這把老骨頭也需要休息休息。」鳳婆婆揮揮手,逕自指揮大家收拾善後。
「我也還有公事要忙,各位有什麼需要,盡量交代府內的下人。」苗思遠也說道,「鳳長老,請您賞個臉,留在府內用晚膳。」
「再說吧!」風婆婆冷漠地道。
「多謝各位成全。」 雲少-笑著打橫抱起苗馨兒,不理會她不好意思的驚呼,「娘子,咱們回房去說。」
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還促狹地往地耳中吹氣。
苗馨兒身子泛起一陣輕顫,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試圖掩藏火紅的雙頰。想到全部的人都在瞧他們,她就忍不住在心中哀嚎。天啊!要她以後怎麼面對他們?
雲少-推開房門,把苗馨兒放到床上,然後回去把門窗關上,落閂。
「你為什麼要閂門?」苗馨兒不解地問。難道他要告訴她什麼了不起的大秘密?
「記不記得我今天早上跟你說過的話?」 雲少-一臉賊兮兮地靠近她,坐到她身邊,開始脫她的繡鞋。
「你在做什麼?」她真的很困惑,呆呆地看他把她的鞋子脫掉,扔到地上,「你早上說的哪句話?」他說過什麼?解印……要她撐住……還有……不放她走!
苗馨兒驀地睜大美眸,他、他該不會是想……
「看來你想到了。」雲少-給她一個極度誘惑的笑,跟著脫下自己的鞋子,爬上床榻,「我說我不要放你走了,要霸著你一輩子。所以,我必須先糾正一個小小的錯誤,那便是——把你變成我名副其實的妻子。」
「等等……等等!」苗馨兒往床角挪移,小手擋在他面前,「我還沒有心理準備,而且,現在是大白天……嗅!」
雲少-抓著她纖細的腳踝,把她往下拖,接著順勢壓住她的半邊身子。
「咱們是夫妻,愛什麼時候親熱,就什麼時候親熱,誰規定只能在夜裡的?」雨點般的吻不斷落在她細膩的臉蛋上,「我等這一刻已經等好久了,你不會希望我慾火焚身而亡吧?」
雲少-擁緊他身下的柔軟嬌軀,感覺著她漸漸加劇的心跳。他仍然尚未從差點失去她的恐懼中恢復。
因此,他迫切地想要感覺她是他的。
「馨兒,願意做我的妻子嗎?共度一生的妻子。」雲少-深情地吻著她的頸項,暱喃道。
「願意、願意,我也決定霸著你一輩子!」苗馨兒用盡全力抱住他,覺得一簇簇火焰在她體內流竄。
雲少-吻上她的唇,首次覺得幸福像是可以觸碰的,存在於他們的每一個凝視、每一次呼吸間。
他伸手放下繫在床榻兩端的床帳,把床榻隔絕成一個甜蜜的小世界。
這樣的幸福,他們只願與彼此分享。
※※※
隔天,苗馨兒起個大早,候在大門口,攔截要入宮的苗思遠。
「馨兒?」苗思遠低著頭,若有所思地匆匆走來,在瞧見苗馨兒時,驚訝地喊道,「你今天覺得如何,還有任何不適嗎?」
「馨兒很好,多謝相國關心。」 在真正面對他時,苗馨兒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昨天雲大哥已經把所有的事都跟我說了。」
想到昨天雲少-向她「解說」 時,「對她所做的事,苗馨兒臉頰不禁一陣燥熱。
「是嗎?」苗思遠應道,靜候她的反應。
「我……想跟您道謝,謝謝相國救回我一條小命。」她思索著要如何開口。
是「相國」,不是「爹」,苗思遠苦笑著想。也罷,是他先遺棄她們母女,如今又能要求什麼?「不客氣,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其他的我不敢奢求。」
「我不恨您,但是也不能認您,否則要如何向苗夫人以及小勳解釋?」苗馨兒解釋道,「就把它當成我們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苗思遠此時才知苗馨兒是為他著想,心下感動,
「就依你,但我要你知道,只要你願意,我很樂意向天下人宣告,我有個好女兒。」
苗馨兒眼眶微紅地點頭,心中流過一股暖流。她對她娘親並沒有多少記憶,所以也不會對她爹心存恨意,反而還對多出一個爹.以及一個弟弟而高興不已。
「時間不早,我得趕緊入宮,晚上見。」苗思遠微笑說道,接著匆匆離開。
苗馨兒也一蹦一跳地返回房間,看看雲少-醒了沒有。可沒想到,她才走沒幾步,就瞧見雲少-雙手環胸地斜靠在迴廊的柱子上,對她傻笑。
「你剛剛偷聽我們說話?」苗馨兒走到他面前,小臉靠近他,懷疑地問道。
雲少-飛快地在她臉上偷得一吻,才好整以暇地說:「我命苦啊!一大早起床,發現床上空空如也,只好出門尋找妻子嘍!」
「我來等……等苗相國,想跟他說些話。」雖然她對苗思遠並無恨意,但是那聲「爹」卻怎也說不出口。
「那你把想說的話說完了嗎?」雲少-寵溺地摟著她,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嗯。」她笑得燦爛,用力點點頭。
「好,等會兒你把你和苗相國說的話告訴鳳婆婆,希望她也能放下以前的恩怨。」方才鳳婆婆請他們兩人到大廳,應當是要跟他們說關於琵娜的事情。
果然,進人大廳後,人還沒坐穩,鳳婆婆便開口說道:「天女,我已經抓到靈山上的內奸了。」
「是不是哈坦哥哥?」苗馨兒聞言,方纔的愉悅一掃而空。靈山上,只有哈坦會跟琵娜互通聲息。
鳳婆婆點點頭。「我們會在近期內公開舉行火刑。」
「不要!鳳婆婆,不要燒死哈坦哥哥!」苗馨兒難受地說。從小哈坦對她也很好,幾乎跟對琵娜一樣好。是從琵娜被驅逐下山,他才漸漸與她疏遠。
「行刺天女,本該受到火焚,規矩不可廢。」鳳婆婆皺起眉頭。
「可是……可是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啊!」火焚太殘忍了,她不願見到任何人受到這樣的處分。
「鳳婆婆,難道不能改以別種方式處分?畢竟他沒有造成真正的傷害,不一定要取他性命。」雲少-不忍見苗馨兒難受,在一旁幫腔道。
「唉!不然你們自己說要如何吧!」鳳婆婆歎一口氣,退讓地說。
苗馨兒求助地望向雲少。
「不如就讓我廢去他的武功,再把他驅逐下山,如何?」雲少-提議道,「而且我的人會隨時隨地盯著他,以防他報復。」
「好吧!就這麼辦。」鳳婆婆妥協道。
「鳳婆婆,您沒有找到琵娜嗎?」雲少-問道。
自從上回琵娜出現在相國府大廳後,她的行蹤一直在他控制之下,昨天他明明告訴她琵娜的所在,怎麼風婆婆完全沒有提起她?
「她自食惡果,遭到蠱母反噬,我昨天找到她時,她早已氣絕身亡。」鳳婆婆說道。想起她醜陋噁心的死狀,不覺有點反胃。
「她死了?」苗馨兒心情複雜地低喃道。
「馨兒,她是咎由自取,你不必為她難過。」雲少-摟住她,說道。
「我已經把她埋了,就讓一切隨著她入土而告終,別再去想她了!」鳳婆婆也說道,「天女什麼時候要返回靈山?」
「我……」苗馨兒凝視雲少-的側臉,甜蜜地微笑道:「我想先和雲大哥回家一陣子。我們已經說好,以後半年住在靈山,半年住在滄溟府。」這是他們昨天纏綿之後達成的協議。兩人都認為,只要他們不分開,住哪兒都好。
鳳婆婆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接著露出一個欣慰又感傷的笑,說道:「好、好,靈山我幫你看著,你趕緊生個天女繼承人才是要緊。」
苗馨兒的臉頰倏地通紅,低下頭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鳳婆婆放心,晚輩一定會努力不負眾望。」雲少-打趣道。
「你們……你們聯合起來笑我!」苗馨兒又羞又惱地跺腳,轉身奔出門去。
雲少-大笑著朝鳳婆婆一揖,跟在她身後追上她,一把將她抱起,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你做什麼?」苗馨兒驚喊,粉拳落在他的胸前。
「幫你製造繼承人啊!」他一臉無辜地望著她,暗示地眨眨眼。
雲少-爽朗的笑聲一直隨他們進入房內,才漸漸止歇。
※※※
滄溟府
主房外的迴廊上,雲少-搓著手,不停地來回踱步,滿臉焦急。
「雲大哥,麻煩你停下來別再走了,我看得都要發昏了。」苗勳倚著廊柱,坐在欄杆上說道。
「你當然可以氣定神閒地坐在那邊,又不是你老婆要生孩子!」雲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道。
「我一看到你的信,就特地從大理跑來,若不是著急馨姐,我又何必勞途奔波?」苗勳喊冤道。
「好好,是雲大哥不對,小勳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記恨。」雲少-連忙安撫他。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一樣坐下來吧!我聽娘說,女人家的頭一胎要耗很多時間的,馨姐才剛開始疼呢!」苗勳拍拍身邊的欄杆,說道。
「那要疼多久?」他心疼啊!聽見她的痛喊,每一聲都像刀劃在他心上似的。
「我也不知道。」苗勳聳聳肩。他又不是女人。
也沒成親生子,他怎麼會知道?
「我說雲府主啊!你那麼沉不住氣,如何在江湖上混下去?」忽然,一個涼涼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少婦,手上抱著一個約莫一二歲的小娃兒,似笑非笑地朝他們走來,身後跟著一名俊美英挺的男人。
「水丫頭,都當人家的娘了,怎麼還那麼不討人喜歡?沐辰,你最好叫她改改個性,兔得教壞你兒子。」雲少-看清來人,微笑地說道。雖然話語針鋒相對,但他的眉宇之間儘是遇見故人的喜悅。
「他們是誰?美得像天上的神仙一樣。」苗勳一雙眼盯著來人,喃喃地向雲少-問道。連他們手上抱的小娃兒,都像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
「他們一個叫司沐辰,一個叫水凝艷,是我最好的……損友。」雲少-笑道。
「在下苗勳,見過兩位。」
司沐辰禮貌地抱拳為禮,而水凝艷在對苗勳微笑之後,便瞪著雲少-說:「喂喂!什麼叫損友啊?你在西南追老婆的時候,我和沐辰卻拚死拚活地幹掉嶺南四霸,到底誰才是損友?」水凝艷在他面前停下,
「枉費我還帶了一船的補品給馨兒。對了,馨兒進去多久啦?」
雲少-帶著苗馨兒回滄溟府後,補行了一場盛大的婚宴,邀請各路江湖豪傑參加。也是直到那個時候,苗馨兒才知道雲少-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
婚宴當天,水凝艷因為從雲少-那兒得知苗馨兒是天女,於是好奇地偷偷溜入新房與她聊天,兩人就這麼一見投緣,結成好友。所以一聽說苗馨兒即將產子,水凝艷便拉著夫婿到滄溟府拜訪。
「她已經在房裡痛很久了,不知為什麼還沒生出來。」 一想起還在房內受苦的嬌妻,雲少-立刻又垮下臉。
「真的?」水凝艷蹙起眉頭。該不會是難產吧?
「馨姐從開始疼到現在,還不到半個時辰。」苗勳覺得自己有說明清楚的義務。
「才半個時辰?」 水凝艷鬆口氣,「去!雲少-,才半個時辰,說什麼很久。我上回可是整整捱了將近一天呢!」
「少-,放心吧!馨兒會沒事的。」司沐辰拍拍他的肩膀。他非常能體會妻子生產時,丈夫在外面等候的焦急。
「對啊!我們遠道而來,你也該請我們去喝杯茶吧!」水凝艷也說道,「省得等馨兒把孩子生出來,你的頭髮也急白了。苗小弟,你也一起來。」
說罷,她與司沐辰一人一邊架著雲少-離開。
跟在他們身後的苗勳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已從父親那邊聽說過武林三大勢力的偉大事跡,但是,眼前這三個人,尤其是水姑娘和雲大哥,實在不像爹說的那麼偉大與遙不可及。
※※※
又過一個時辰。
滄溟府寬敞氣派的大廳裡,水凝艷正與苗勳天南地北地閒聊,偶爾司沐辰也穿插個一兩句。他淡漠冷然的個性在認識水凝艷之後,已經有相當程度地改變。
雲少-看著他們說說笑笑,一顆心卻仍掛著正在主房內受苦的苗馨兒,桌上的茶水早已轉涼,他卻連碰都沒碰。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地從椅子上站起,準備去探探究竟。
結果才走到門邊,就差點和奔進大廳的丫頭撞個正著。
「哎喲!」那丫環驚呼一聲,但瞧清眼前的人後,立即興奮地說道:「恭喜府主,夫人生了一位千金!」
「真的?謝天謝地,終於生出來了!」雲少-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接著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頭也不回地往主房衝去。
「我也去瞧瞧。」正與水凝艷說話的苗勳也作勢欲起,卻讓一旁的水凝艷伸手給攔下來。
苗勳一臉錯愕地望向她。
「雲少-是要跑去抱他妻子痛哭流涕一番,你湊什麼熱鬧?」水凝艷拉他坐回原來的位置上,「我們繼續聊我們的,到時他們自然會把小寶寶抱出來給我們看。對了!苗小弟,你是馨兒的親戚嗎?」
另一廂,雲少-輕輕推開房門。
他本來預計會看到虛弱,甚至昏迷的馨兒,結果一進門,就瞧見躺在床上的妻子對他笑。
「馨兒,你還好嗎?」無視於房內正在清理善後的丫環、產婆,雲少-坐到床沿,手掌撫過她汗濕的頭髮,柔聲問道。
她的臉色稍嫌蒼白,但氣色看上去還不錯。
「我很好。」苗馨兒對丈夫保證道,怕他又弄來一堆補品塞進她的肚子。懷孕期間她已經被塞怕了。
「我看以後我們別再生了!我從不知道生小孩要經歷這麼多折磨。」雲少諱心有餘悸地說。
雖然苗馨兒不到三個時辰就把孩子給生出來,但雲少-還是覺得飽受驚嚇。真不知當初水丫頭生孩子時,沐辰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不想要一個兒子?」苗馨兒問道,「我們的女兒必須繼承天女的位置。這樣一來,我們還得再生一個滄溟府的繼承人才行。」
「可是,你會痛。」他不想告訴她,他無法再受一次驚嚇。
「我不管!我還要一個兒子!這樣女兒才不會太孤單無聊。」苗馨兒半撒嬌半耍賴地說。
「這……這以後再說。我先瞧瞧咱們的女兒,好不好?」雲少諱顧左右而言他,前去接過產婆手上已經清洗乾淨、包在白色棉布裡的嬰兒,笨拙地抱在懷裡。
他低頭望向那粉紅色小小皺皺的臉蛋,她的眉心間也有一顆小小的紅色胎記。
小嬰兒張著烏溜溜的大眼,接著,對他咧開無牙的小嘴,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果然是「天女」 的女兒,才剛出生就這麼有活力。
她好小……凝視懷中的小嬰兒,雲少-忍不住眼眶發熱。這丫頭是他和馨兒的骨肉。
雲少-低下頭,親親她粉嫩的小臉蛋,「小丫頭,爹會給你一切最好的。」他輕聲細語地對懷中的女兒說。
苗馨兒見到他們父女倆的模樣,淚珠不聽話地滑落臉頰。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她長得像誰?」苗馨兒問道,聲音有點啞。
「都像,她把我們的優點都佔盡了,真是可愛極了。」雲少-把女兒交給苗馨兒,驕傲地說。
苗馨兒低頭一瞧,不覺笑了。
她的小臉蛋還皺成一團,根本瞧不出像誰,虧雲大哥還說得有模有樣。
「你想為她取什麼名字?」 苗馨兒抬頭看向丈夫。
「嗯……你覺得叫雲珊如何?」雲少-想了想,問道。
「雲珊……很好聽的名字。」苗馨兒對懷中的嬰孩笑笑。「以後,娘就喊你珊兒。」
像是要回應苗馨兒的話似的,雲珊皺起小臉,發出中氣十足的哭聲。他們兩夫妻茫然地望向產婆。
「小姐肚子餓了,要不要小的去找個奶娘?」產婆說道。
「不用麻煩,我想自己餵她。」苗馨兒開始解開扣子。
雲少-著迷地凝視著苗馨兒哺乳的畫面,心中充滿對妻女的感情。
「雲少-,你準備把小娃兒藏多久?」門外,水凝艷覺得時候差不多,率領著司沐辰和苗勳前來看娃娃。
「艷艷也來了?」苗馨兒剛好哺乳完畢,一邊穿回衣裳,一邊驚喜地說。
「當然,你那沒良心的相公還沒告訴你?他在外頭緊張得快昏倒時,還是我們扶他一把呢!」水凝艷在門外,調笑道,「馨兒,我們可以進去嗎?」
「可以,請進。」苗馨兒回應道。
「水丫頭,你給我說明白,誰要昏倒了?」他們一進門,雲少-就先賞水凝艷一個大大的白眼。
可憐的是,根本沒有人理他,所有人都圍在小雲珊的身邊。
「小娃兒是男孩還是女孩?好可愛喔!」水凝艷伸手在粉嫩的小臉上輕捏。
「是女孩,我們已經替她取好名字,叫雲珊。」
苗馨兒回答道。
「雲珊,她是未來的天女耶!」苗勳也湊過頭,望著苗馨兒懷中的粉色小娃兒,滿眼的驚異,「你們看,她的眉心也有胎記。」
他仍然不知道苗馨兒是他親姐,所以說道:「馨姐,既然你是我義姐,可不可以讓小雲珊喊我舅舅?」
「當然可以。」苗馨兒和雲少-同時說道。
苗勳發出一聲歡呼,低著頭,直對襁褓中的娃娃說:「來,喊舅舅,舅舅就給你糖吃。」
「如果她現在就可以喊你舅舅!那她的神力也未免太過驚人了。」水凝艷在一旁笑道,「沐辰,你說小雲珊是不是很可愛?」水凝艷忽然回頭問丈夫。
「嗯,是很可愛。」司沐辰回答,腦中閃過一絲警戒。每當艷艷露出那種無辜的表情,就表示她要耍把戲了。「艷艷,你的小腦袋在打什麼主意?」
「我在想,如果小雲珊以後能做咱們媳婦兒也挺不錯。」她壞壞地瞥向雲少-,笑道,「沐辰,幫我把小湛拖進來好不好?讓他們小倆口熟絡熟絡。」
「喂喂!水丫頭,我女兒才剛出生,別打她的歪主意。」雲少-連忙說道。
「這怎麼會是歪主意?他們的婚姻可以把武林三大勢力完全結合起來。況且,咱們家小湛長得也不錯啊!」水凝艷說道。雖然婚後她已經把瀲灩莊讓給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但是實際上她仍是激灩莊的半個主人,「馨兒,你覺得呢?」
「我?我當然是樂見其成,不過,要他們兩個互相喜歡才成。」當初她就是不肯屈從天女十六歲就得選婿的規矩,所以才能擁有今日的幸福,因此對這一點特別堅持。
「成,就這麼辦!如果到時他們兩人做不成夫妻,當朋友手足也是一樣。」水凝艷笑道。
她跟沐辰與雲少-就是像手足一般。雖然每次見面都抬槓,但只要任何一方有困難,另一方一定義不容辭地傾力相助。
「娘娘,抱。」小湛一被司沐辰抱進房門,便朝水凝艷伸出小手,撒嬌道。
「乖,小湛,娘介紹一個漂亮小姑娘給你認識。」水凝艷從司沐辰手中接過兒子,放在腿上,好讓他看清楚苗馨兒懷裡的小雲珊,「看,她是不是很可愛?」
小湛炯亮的眼睛定定注視小雲珊好一會兒,然後伸出小手,握住小雲珊的手,露出兩顆剛長出的小牙,抬頭對水凝艷笑道:「娘娘,漂漂。」一邊說,還一邊淌口水。
「漂漂是不是?」水凝艷得意地對雲少-笑,
「雲少-,看來我家小湛很中意小雲珊喲!」
「沐辰,你兒子要被你老婆賣了,你都不說一句話嗎?」雲少-用手肘撞撞身旁的司沐辰。
「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準?若是他們有緣,就算今天艷艷不說,他們也會結成夫妻。」司沐辰淡淡地說道。
在場的三名大人頓時語塞,無法反駁。司沐辰就是這樣,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事情的核心,然後潑大家一盆冷水。
正當大家陷入短暫的沉默之際,忽然聽見下方傳來「瞅」的一聲。
全部的人低頭往下看。
只見小湛彎下小小的身軀,在小雲珊的臉頰上親一下,還留下口水印。
當他抬起頭,注意到所有人都望著他時,還無辜地眨眼,對他娘說:「漂漂,小湛親。」
水凝艷忽然爆出笑聲,摸著寶貝兒子的頭,邊笑邊說:「小湛,真有你的,親得好!」
雲少-抓著身旁的司沐辰,喊道:「你看見沒有?你看見沒有?你兒子竟然吃我女兒豆腐。你要叫他負起責任!」
「什麼責任?」司沐辰淡淡地問,「你方才不是不想把他們配成一對兒嗎?」
「這……」雲少-頓時語塞,然後又說:「但是你兒子親了她,當然必須擔起男子漢的責任!」
「我們是很有誠意啦!但是要你家千金點頭才行,馨兒,你說是不是?」水凝艷也加人戰局。
苗馨兒在一旁聽見他們三人的對話,忍不住掩嘴偷笑。雲大哥疼女兒也疼過頭了吧!小湛那麼小,哪懂什麼叫吃豆腐?
而始作俑者,趁大家口沫橫飛、無暇注意他時,又偷偷親了一下小雲珊的臉頰。不過,還是讓抱著小雲珊的苗馨兒發現。
苗馨兒對正望著她的小湛眨眨眼。
她已經找到一個幸福的歸宿。
而雲珊和小湛,或許也能交織出另一個動人的故事。
編註:欲知司沐辰與水凝艷的愛倩故事,請看花雨498《獨攬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