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日被眾長老審判著。由於他的疏忽,造成了青雲山莊死傷慘重,他自責不已,但求以死謝罪。
柳如虹見他欲以死謝罪,連忙向長老級的柳華天請求,「這一切並不能怪仇日,要怪只能怪那妖女太會偽裝,在此之前,有誰真正見過紅衣教主呢?」
「誰都不許替這畜生求情,身為青雲山莊的一份子,豈可因美色而誤了大事,他不配當我的兒子,更不配當青雲山莊的一份子!」仇韌激動的道。
「仇盟主,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當日仇老弟確實不知道她就是紅衣教主,只當她是一個受了重傷的柔弱姑娘,這才帶回青雲山莊救治的。」大智和尚也開口為仇日求情。
此時,常芊芊竟跪在仇韌的面前道:「仇世伯,仇大哥都已經知錯,您就別再怪他了。何況仇大哥為了救我,不也一掌打傷了紅衣教主嗎?」
「芊芊,你快起來。」仇韌頭痛的說,他也捨不得兒子死啊!只是,他又該如何面對這些江湖志士呢?
常芊芊搖著頭道:「諸位不原諒仇大哥,我就不起來。」
「我……我也是!」柳如虹也跟著下跪,她豈能讓常芊芊一個人表現?但她又望向大智和尚,拉著他,「喂!你也跪下吧!」
「什麼?我?」大智和尚硬被拉著跪下。
「你們這是做什麼?!」仇韌煩躁了起來。
五大長老商議後,由柳華天代表開口道:「我們商討過這個問題了。決議是,仇日平常謹言慎行,對於江湖同道更是義薄雲天,是個血性漢子。此次事件都因紅衣教主擅於偽裝,以至於賢侄辨識不清,蒙受其騙,所以我們打算既往不咎。不過,要看賢侄如何善後了。」
仇韌望著仇日,「你這混小子,還不快謝謝各位長老!」
仇日望向五位長老,跪拜道:「謝謝長老們。我仇日定當全力擒拿紅衣教主,戴罪立功。」
「很好。」長老們紛紛露出滿意的微笑。
「太好了。」柳如虹最是開心,情敵竟然變成人人得而誅之的女魔頭,豈不大快人心?她拉著仇日站起身。
仇日的腦海中則縈繞著金玉冠的話:仇日,我們將勢不兩立,形同陌路……
對於他傾心愛上的女子,他真能狠下心殺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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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教主回宮。」蒼鷹恭敬的迎向金玉冠。
天女宮中,金玉冠一身的紅衣,身上冷冽的氣息更甚了,她將手伸向蒼鷹,由他迎向教主的寶座。
「教主,近日您在青雲山莊受委屈了。」青衣女子道。
她是天女教的左護法,青蘋,人稱青衣護法。
另一名紫衣女子也道:「青雲山莊的一舉一動都在咱們的監視之中,幸好有今日的這場騷動,才得以迎回教主。」紫衣女子紫薰,是天女教的右護法。
「常可有消息?」金玉冠問著。
「根據可靠消息,他曾在親善園出現過。」青蘋答道。
「親善園?」金玉冠狐疑的問道。
「親善園是一處佛門聖地,由一位名叫聖人的得道高僧所建。」紫薰回答。
「聖人?世上豈有什麼聖人!」金玉冠不屑的說。
「這個和尚也不簡單,據說他的武藝無師自通,他的學問也是自學得來。由於他有著通天本領,故被稱為聖人大師。」青蘋又道。
「荒謬!我倒要會會這個自稱為聖人的和尚。」金玉冠的臉上出現冷冽的殺氣。
「你們退下吧,教主奔波多日,該休息了。」蒼鷹突然道。
青蘋和紫薰立即聽命道:「是。」隨即退了下去。
「教主,該歇息了。」蒼鷹恭敬的說。
「我不累!」金玉冠冷冷的說。
蒼鷹可說是最瞭解金玉冠的人,只要她一個眼神,或任何一個動作,他都能瞭解她要做什麼。
「教主,該歇息了。」蒼鷹還是道。
金玉冠走下寶座,由他攙扶著,走進由水晶打造而成的宮殿。
在躺到水晶床之時,她凝望著蒼鷹。
蒼鷹低垂著頭,「教主的氣亂了,不再平靜。」
「我的氣亂了?」金玉冠喃喃自語道。
「教主,歇息吧!」蒼鷹恭敬的告退,但金玉冠卻拉住他。
「蒼鷹,你知道我的氣……亂了的原因嗎?」
「屬下愚昧。」蒼鷹站在原地,沒敢移動。
「當我在練天女神功第九層時,有個男人突然闖進空幽谷,他對我做了這個……」
金玉冠拉下了蒼鷹,湊上自己的紅唇,蒼鷹只是靜靜的任由她吻著,沒有任何的回應。
「然後,我就像前教主一樣吐血了。」金玉冠敘述著。
蒼鷹的臉上出現憂鬱的神色,沉默無語。
金玉冠又問他,「我是怎麼了?為何那個男人吻我,我會吐血,而我吻你卻沒事呢?」
「那是因為……」蒼鷹頓了頓,又道:「教主,歇息吧!」說罷,他轉身離開。
金玉冠枕在水晶床上,仍不明白原因。蒼鷹為何欲言又止呢?她只是想由蒼鷹的口中證實自己不是對仇日動情才吐血的。可是,蒼鷹卻不給她答案。
☆☆☆
青雲山莊中,常芊芊一臉欣喜的望著銀蝶幫幫主司馬行,「真的有我兄長的消息嗎?」
「是的,他就在親善園,那裡有位得道高僧聖人大師在保護他。」司馬行說道。
仇韌點點頭,「有聖人大師在,我們就安心了。只是,天女教一向靈敏,我們既然知道常的下落,想必他們也知道了。」
柳華天開口道:「這何嘗不是抓住紅衣教主的大好機會啊!」
「對,我爹說得沒錯,我們正好可以在親善園布下重重埋伏,等待天女教徒來自投羅網。」柳如虹忙插話道。
「可是,聖人大師一向不喜歡殺戮,更不喜歡有人侵入親善園,打擾他的清靜。」大智和尚心道。
仇韌看著大智和尚:「對了,聖人大師不就是你的師父嗎?」
「是的,正因為他是我的師父,我才瞭解他的習性。」
大智和尚話才說完,柳如虹就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喂!臭和尚,你終於有點用處啦,只要你去向聖人大師說說天女教徒是如何的凶殘,相信他不會不管的。」
「唉!我師父篤信人性本善,就算把天下的十大惡人全抓到他面前,他也不會覺得他們是惡人,而動手殺生的。」大智和尚說著。
「什麼?你的意思就是說,即使是紅衣教主,他也不會制裁她?」柳如虹不可置信的問。
大智和尚點頭道:「是的。」
「那麼,我們可以請求他讓我們埋伏在親善園,伺機動手,這樣行嗎?」仇韌問著。
「這……我還是得去請示師父才行。」大智搔了搔光頭道。
「那就走吧,我……我也想早日見到我的兄長,問他何以會擅自帶走金褶扇?」常芊芊開口道。
「就這麼決定,日兒,你去準備抓紅衣教主之事。」仇韌一雙嚴厲的眼望向仇日。
「是,爹。」仇日轉身大步離去。
柳如虹見狀連忙跟了去,她望著仇日,「喂!你應該很高興吧!這是你戴罪立功的大好機會。」
「是的,我很高興。」仇日面無表情的說。
柳如虹不禁生氣的道:「仇日,你該不會是對那個妖女還有情吧?」
「我還有事情要忙,不奉陪了。」仇日撇開了柳如虹。
柳如虹卻擋在他面前,「別想逃避這個話題,回答我啊!」
仇日停下了腳步,靜靜的道:「我和她都已是勢不兩立了,你還想我怎麼樣呢?」
「話是沒錯,可是,我不要看見你的憂傷。」
仇日望向柳如虹,「不可能。畢竟,她是我唯一愛上的女人,也是……傷我最重的女人。」
說罷,仇日推開柳如虹,大步的離去。
柳如虹氣得臉色發青,「仇日,你看著好了,我一定會把紅衣教主大卸八塊,讓你再也不能受她影響!」
☆☆☆
仇韌帶著一行人來到親善園。
令人意外的,親善園並沒有想像中的金碧輝煌,抑或是香火鼎盛。這裡只有幾株枯樹,以及一間單調的寺宇。
柳如虹皺著眉道:「什麼嘛!這叫什麼聖地?」
「空即是有,有即是空。」一陣聲響自寺內傳來。
大智和尚帶大家入內,「師父,我帶友人來了。」
柳如虹一看見聖人大師,不禁叫道:「剛才說話的是這個在打瞌睡的老和尚嗎?」
柳華天忍不住斥責柳如虹,「不許無禮!」
聖人大師問著眼,狀似祥和,他看似七十有餘,白長的鬍鬚,一身灰色的衣冠。
他笑道:「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不睡不醒,不醒不睡,此乃人生啊!」
「那你究竟睡醒了沒啊?」柳如虹問道。
「睡是醒,醒是睡。」聖人大師仍閉著眼說話。
「喂!你有完沒完?」柳如虹忍不住說。
柳華天立即將她拉到一旁,「大師,小女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我睡了,聽不見。」聖人大師說著。
「這算什麼啊?」柳如虹不解的問。
大智和尚忙笑著說:「我師父是答應你們了,他不管事,任憑各位作主。」
「這真是太好了,多謝大師。日兒,快佈陣。」仇韌忙道。
「等一下,大師,我是常芊芊,常是我的兄長,能否請您讓我見他一面?」常芊芊跪在聖人大師面前哀求道。
可聖人大師竟不為所動,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大智和尚拉起常芊芊,「常姑娘,我師父已說不管事了,自是不會再理會任何人了。」
「可是,我急著想見我兄長一面啊!」
「時候到了,他自然會出來和你相見,他現在避著大家不肯見,想必是有什麼苦衷吧!」大智和尚安慰道。
「苦衷?」
常芊芊忽然想起那一日,當梅家莊的家僕冒死送來金褶扇之時,就見常的臉色不對勁了,她本以為大哥是因母親娘家被滅而神色不定,如今想來,似乎另有蹊蹺。
此時,仇日進來報告說:「各方皆已備妥,就等候盟主發號施令。」
「很好,現在就等紅衣教主光臨了。」仇韌信心滿滿的說。
☆☆☆
午夜時分,月明星稀,此時的親善園一片備戰的緊張狀態,每個人皆屏息等待天女教徒的到來。
常芊芊望著仇日終日鬱鬱寡歡的臉,心中不免歎息,「仇大哥,你不會捨不得殺金姑娘吧?」
仇日望著夜空,「芊芊,你進去吧!外頭危險。」
「不,我不進去。我要親眼看見常家莊的滅門仇人被殺!」常芊芊的眼中有著恨意。
仇日沉默不語。
常芊芊此時執起他的手問:「仇大哥,你會幫我殺了紅衣教主吧?」
「是的,我會殺了這個冷血的女人。」
見仇日答應了,常芊芊這才露出笑容,「仇大哥……」
「喂!做什麼?」柳如虹一把拉開他們兩個,介入中間。
「如虹,你不好好的待命,坐在那兒做什麼?」柳旭東沒好氣的望著她。
柳如虹朝仇日和常芊芊兩人望了望,隨即一把拉起常芊芊,往寺門走去,「外頭危險,我保護你。」
常芊芊就這樣被拉離仇日的身邊。
此時,一陣香風撲鼻而來,接著一陣哀嚎聲傳出,一眨眼,埋伏的幾個大漢已倒地不起,一群身穿白衣的女子,不知何時包圍了整個親善園。
「是天女教徒!」
頓時,在親善園守候的多位高手快速的趕到。
紅衣教的青衣女子道:「交出金褶扇,我們便饒你們不死。」
「廢話少說,殺了這些喪心病狂的狂徒!」柳華天率先攻向這些身穿白衣的天女教徒。
隨即,親善園便陷入一陣打鬥之中。
紫衣女子冷笑道:「都是一個樣,為了我們天女教的聖物金褶扇,每個人都可以不要性命!」
「殺了他們,再取回金褶扇。」青衣女子說罷,便和紫衣女子加入了戰局。
突然,從四面八方射出許多暗器,天女教徒一時閃避不及,死傷無數。
此時,一道冷風劃過,一個紅色身影立在枯樹上,背對著月光,此時的紅衣教主看起來充滿了肅殺之氣。
「哼!正義的衛道之士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金玉冠冷冷的道。
「對付你們這班妖女,當然得用旁門左道,」
神威鏢局的石悟生話才出口,就已身首異處了。眾人只見一道金色的光,在月光的反射之中,回到金玉冠的手中。
「你……你們看見她出手了嗎?」虛乙道長驚恐的問。
其他人皆跟他一樣的表情,並搖了搖頭。
「金……絲線……她就是用那東西殺了我爹。」常芊芊懼怕的抓著仇日。
金玉冠又說:「交出常,我就饒你們不死。」
「廢話少說,佈陣!」仇韌一聲令下,數十名青雲山莊的好手隨即擺好陣勢,攻向立在樹梢的金玉冠。
「彫蟲小技!」金玉冠一縱身,直入那看似駭人的陣仗之中,她舉手揮,兩三人應聲倒地,漸漸地,青雲山莊聞名天下的青雲陣逐漸的敗退。
在仇韌未出手前,仇日已先他一步跳入陣中,和金玉冠對上了。
「你為什麼要殺人?這麼做讓你很快樂嗎?」仇日氣憤的問,一方面利落的閃躲金玉冠的掌風。
「快不快樂對我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取回金褶扇,還我天女教安寧!」金玉冠拉出金絲線,射向仇日,豈料,仇日卻未閃身,硬挺的就要受死。
金玉冠一震,在金絲線未碰到仇日之前又收回了手。
「教主?」這舉動令青蘋和紫薰十分的不解。
紅衣教主殺人從不留情,且金絲線一出手必有死傷,這回金絲線出了手,卻沒奪走半條人命。
就連金玉冠本人也愣了愣,她轉而一揮袖,將青雲陣打得落花流水,哀嚎遍地,她已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了,一縱身,她消失在親善園之中,接著天女教徒也跟著消失了。
仇日望著她紅色的身影,心中悵然若失,他本想讓金玉冠親手殺了他,免得他狠不下心去殺她,使得自己更加痛苦,可是,她卻沒有殺他。
柳如虹忙奔至仇日身邊,「仇日,你沒事吧!她差一點就殺了你,嚇死我了。」
不止柳如虹嚇到,在場的每一個人皆認為當時的仇日必死無疑,想不到嗜殺的紅衣教主竟有心軟的時候,這太令人震驚了。
仇日忽然一把推開柳如虹,往外奔去。
「喂!你要上哪兒去?」柳如虹轉身欲追,不料腳下卻一緊,動也動不了,她往下一看,大叫:「你做什麼?」
聖人大師不知何時出現,他拉住柳如虹的腳道:「阿彌陀佛,你差點就踩死這只螻蟻了。」說罷,他抓起柳如虹腳下的螻蟻,往別處放生去,「往生處去,別尋死路啊!」
柳如虹見狀,氣得大罵,「你這個可惡的老和尚,剛才紅衣教主殺了這麼多人,你不出來救人,現在反而來救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你算什麼得道高僧?」
「阿彌陀佛,天下蒼生皆有命,你們挑起的爭端又與螻蟻何干?螻蟻不當因你們的爭端而死啊!」
「哼!難道人比不上區區一隻螻蟻嗎?」
「是比不上,螻蟻尚知努力求生,而你們卻為了一件不該是你們的東西而引起這場廝殺。這災禍老僧不想管,老增只管想求生之人。阿彌陀佛。」聖人大師踩著輕快的腳步步入寺內。
常芊芊忙奔至聖人大師的身邊道:「大師,挑起這場爭端的是一把扇子,而那把扇子就在我兄長的手中,只有找到他,叫他交出金褶扇,才能平息這場廝殺啊!」
「你的兄長在獲知你們要來之前,已先行離開了。」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他又怎麼會知道我們要來?」柳如虹忙不迭的問。
「風來時,樹動;人來時,又豈會不與人知呢?常施主有自己待解決之事,所以不見你們了。現在,請諸位將園內的往生者帶走、以還園內寧靜。老僧現在要為蒼生誦經了。」聖人大師說完,關上了禪門。
「走吧!走吧!別再叨擾親善園了。」大智和尚忙催促著大伙離開。
在大伙善後完畢,走出親善園時,門內又傳來聖人大師的話,「大智,塵世觀盡,可助修持,好自為之。」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大智和尚說完,向門內一叩首,才跟著眾人離開。
☆☆☆
仇日狂奔了好長一段路,他不知道自己在追尋什麼,或許,他是想追回那道紅色的身影吧!可是,內心的正義感又告訴他,必須殺掉這血腥的紅衣教主。
不知不覺,他竟來到了極致湖畔,他喘著氣,跌坐在草地之上。夜涼如水,湖面非常平靜,縱然是夜半,池畔的水仙仍開得嬌美。
仇日望著水仙,不由得又心痛起來。水仙嬌美,朵朵都像她的化身。為何他就是忘不了她?他真恨自己,也恨她,更恨命運,為何老天要他們相遇,卻又使得他們勢不兩立?
他心裡知道,如果真要他殺了她,那他寧願死去,也不願傷她一根寒毛。這份愛太痛苦了。
仇日走近了湖畔,凝視著臨水的水仙,就在他發怔的當時,竟在水中看見一抹紅色的倒影。
金玉冠靜坐在樹梢,一身的紅衣,月光靜悄悄的灑落在她身上。
仇日轉身面對著她,沒想到他們會在極致湖相遇。
「你為什麼還敢出現在我眼前!」仇日心痛的問。
「我要殺你!是你擾亂了我的一切,我原本不知道什麼叫痛苦,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難受了。所以,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金玉冠冷冷的望著他。
「你動手吧!」仇日靜靜的站在原地。
「為什麼你可以如此從容,難道你不怕死嗎?」
「我們兩個之中一定有一個得死,因為這樣,所以我寧願死的人是我。你動手吧!」
「好,我就殺了你!」金玉冠眼露殺機,自樹稍飄落至仇日的眼前。
仇日望著她,又說:「我死後!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金玉冠面無表情的問。
「別再殺人了,我不希望你永遠雙手沾滿血腥。」
「我會殺人,全是你們逼我的。如果你們別爭奪金褶扇,這場血腥風暴就不會發生。當初我要石榴幫交出金褶扇時,他們不但不肯,還褻瀆我天女教徒,我天女教徒一身清潔,怎堪被侮辱……」
「我明白,可是有許多人卻不明白。現在江湖上已對你發出了必殺令,人人都想殺你啊!」
「殺了我,他們就可以得到金褶扇了。你們這些人殺我,根本不是為了正義,而是為了金褶扇。我們天女教原本是與世無爭、安和度日的,今日會如此,全是你們這些貪婪之人所造成的!」
「有些人確實是貪婪,可是有些人卻是為了正義。」仇日急欲為正義辯解,可是,卻說得有些力不從心。
金玉冠手握金絲線,直視著仇日,卻發現手僵持著,無法移動,「別再說了,我……我要殺了你。」她說著。
「我知道,你動手吧!」仇日靜靜的說。
「可是……我卻動不了手。」金玉冠的眼眸出現了迷惑的神色。
仇日深深的望著她,忍不住將她拉進懷中,低頭就要吻上她的紅唇,金玉冠害怕的閃躲著,「不——」
她一定會再次吐血,金玉冠害怕的想著。
可是,仇日彷彿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仍緊緊的抱著她,「你仍不明白自己的心嗎?你會下不了手是因為你跟我的心是一樣的,我們都愛著對方。」
金玉冠望著他,不敢想像,「愛?不可能的,我根本沒有情愛。」
「你有!」仇日毅然的吻上他想念許久的紅唇。
金玉冠只覺得心口那陣疼痛又湧了上來,她是拚了命的想制止自己翻騰的情緒,但仇日的吻卻是如此的纏綿,令她怎麼也平息不了情緒。
仇日脫去她身上的紅衣,「玉冠,別再執著於這身紅衣好嗎?別再管凡事了,我們就此隱居吧?」
金玉冠望著他,胸口的痛更劇烈了,一股血腥味衝了上來,她連忙推開仇日,手撫著心口,嘴裡又嘔出鮮血。
「玉冠,你怎麼了?」仇日驚慌的扶住她纖弱的身軀。
此時,一陣冷冷的氣息抵著他的後背,一道冷冷的聲音自他身後傳出,「離開教主的身邊。」
仇日往後一看,看見一位冷峻的男子,他看似白面書生,可身上卻和金玉冠一樣充斥著冰冷的氣息。
蒼鷹拿劍抵著仇日,「到一邊去,如果你不想教主死的話,就照我的話去做。」
仇日於是聽話的站到一旁。這男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在他靠近他身邊之前,他竟然一點都沒發現他的存在。
「你是誰?」仇日問。
「我是守護紅衣教主的使者。」蒼鷹說罷,收起了劍,將紅衣披回金玉冠身上,並抱起了她。
「蒼鷹,我的心口好痛……」金玉冠撫著心口說。
「我知道。」蒼鷹靜靜的望著她。
「玉冠,為什麼會這樣?」仇日疑惑的問。
「這是紅衣教主的宿命,她一生都不能動情,只要一動情,輕則吐血,重則死亡。」蒼鷹淡淡的說。
「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她不能動情?!」這種事教仇日如何接受?感情是兩情相悅的,可是金玉冠卻在動情之後就必須死,這教他如何是好?
「天女神功第一則便是無情無慾。教主已練至神功第八層,理應更加不會動情了。可是你卻使她破功,她的功力大不如前,全是因為動情的關係。」蒼鷹又說。
金玉冠本人也十分吃驚,「蒼鷹……你說我……動情?」
「是的,教主。您願意和我回去嗎?」蒼鷹望著她。
不可能發生的事竟然發生了,金玉冠十分的自責。難怪她的功力大大地減退,難怪她的神功上不了更上一層,這一切全是動情的結果。
再這樣下去,她如何能領導天女教,奪回金褶扇呢?
金玉冠望著仇日,下定決心,「仇日,這是最後一次我為你動情了……往後這種事將不可能再發生了。我要練第九層的神功,一旦破了情關,我將完全的超脫凡俗,無情無慾,再也沒有人可以影響我了。」
仇日震驚的望著她,「莫非,你真的要捨棄我們的愛情?」
「是的,這是紅衣教主的宿命。」金玉冠淡然道。
「不行,我不能讓你再度成為一個無情之人!」
「教主一旦練成第九層神功後,連基本的人性也會失去,她將會認不得你。仇日,早日忘了教主吧!」蒼鷹的話中似乎另有含義,但願仇日能明白。
「不可能的,玉冠,我不可能忘得了你。」仇日執著道。
「教主要不就練第九層神功,要不就是死。像你這樣對教主癡癡戀戀的,只怕再過不了多久,教主就會因你而死了。」蒼鷹望向仇日,語重心長的說。
「我愛她,卻會害她因我而死。」仇日萬般痛苦的道。
「你真的很迷戀教主?」蒼鷹望著仇日。
「我可以為她放棄一切,甚至是我的性命,可是……這一切又有什麼用?我們彷彿是注定不能在一起。」
「有一個方法。」蒼鷹忽然道。
「什麼方法?」仇日疑惑的問。
「和教主成親。」蒼鷹靜靜的說。
「成親?」仇日彷彿明白箇中的道理了。
「是的,只要教主一成親,她就再也不能練天女神功第九層,也不會因動情而吐血,她將成為普通女子。但是,這件事卻很難做到。」
「我做不到?」仇日反問道。
「對,因為在教主變成普通女性之前,她就會因為動情而吐血身亡。」
「這——」仇日一時無語,如此一來,他永遠也不可能和金玉冠廝守在一起了。
「還有,現在也不是時候。在金褶扇未重回天女教之前,江湖的糾紛不會平靜,各方的廝殺也不會結束,在這麼危急的情況下,我也不可能將教主交到你手上。所以,你只有死了這條心。」
「我不會死心的,一定會有辦法。在此之前,我會先找出金褶扇,將它送回你們天女教裡。」仇日信誓旦旦的說。一抹不被察覺的笑出現在蒼鷹的臉上,他抱著金玉冠縱身一躍,躍上了樹梢,「仇日,後會有期。」說罷,已不見蹤影。
仇日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心中悵然若失,蒼鷹何以要告訴他這些事呢?仇日百思不解,告訴他這些事,對天女教並沒有任何好處啊!
突然,仇日恍然大悟了,蒼鷹,果真不是普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