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振戊感到奇怪,為什麼自己的腳會不聽使喚地走到私立牙耳亞心男子高中?難道這裡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
站在私立牙耳亞心男子高中校門口前,印振戊著實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
望向眼前這間高中,比想像中還要乾淨的校門口外纏繞著紫籐枝蔓,從入口處往內一望,可看到一片華麗的玫瑰花園。
感覺有點詭異,為什麼傳聞中的邪惡學校會是這副德行?
玫瑰、薔薇、紫籐、百合、鬱金香開滿地,與其說這是男子學校,倒不如說是女子高中要來得貼切一點。
皺緊眉頭,印振戊提起勇氣踏入這間名不副實的邪惡男子高中。
剛走沒幾步,他便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一群身著男學生制服的學生之中,有個特殊搶眼的女學生。
她綁著可愛的兩條小辮子,臉上戴著無度數的眼鏡,看來就是一副斯文乖寶寶的模樣。
「喂!新轉來的,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就是啊!轉學第一天就翹課,第二天來上課還穿著女學生制服,你還真夠-!」
一位男學生推了推鳳杏雨,將他推入另一個男生的懷中,而接住他的男生卻又將他推向另一邊,而另一邊的男生又把他推往另一頭,就這樣,鳳杏雨像個美式足球一般被人推來送去。
被推得有點頭暈的鳳杏雨好不容易站定腳,將自己的身子固定住不動。
「我們不能做好朋友嗎?」鳳杏雨天真的問。
這話卻引起男學生們一陣嘻笑。
「好呀!如果你肯當場讓我們鑒定你是男是女,那就沒問題。」大男孩笑笑的使了個眼色,旁邊的男生便有默契的架住鳳杏雨。
「你們想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脫光你的衣服,讓我們鑒定你是男生還是女生!」青年邪邪一笑,一手緩緩勾起鳳杏雨的裙子。
「你們想對他做什麼?」
隨著低沉嗓音,便拳也跟著揮出,應聲便一個倒地。
***
憤怒的感覺直衝腦門,尚未釐清原因為何的時候,身體便早一步行動了。
印振戊撂倒面前想對鳳杏雨無禮的人後,沒兩三下又打倒架住鳳杏雨的那些人。
黑王子印振戊不是只掛名好看而已,能當上南星五天王,自然具備了堅強與過人的實力。
邪惡學校就是邪惡學校,雖然校門口光鮮亮麗,宛若乾淨的女子學院,但內在卻依舊腐敗不堪。
「小戊?你怎麼會來?」鳳杏雨不可置信的張大雙眼,吃驚得望著站在眼前這位護著他的男子。
「我不能來嗎?」白了鳳杏雨一眼,印振戊出言諷刺。
他都能到他學校去大鬧一番了,怎麼他就不能來他的學校?
不過說也奇怪,他怎麼現在會反射性的站在鳳杏雨面前讓著他?而且這種場面還有點熟悉。
「這種事以前有發生過嗎?」
印振戊皺緊眉頭,眼睛朝天望了下。
總覺得好像快要想起某件事,但又想不出……
「有啊!」鳳杏雨微微一笑,打斷印振戊紊亂的思考,一手拉著自己的髮辮繞呀繞。「幼兒園時隔壁的胖阿寶老愛捉弄我,每次都是你這樣護著我!」
隔壁的胖阿寶?
嗯……這麼說來還真是有點模糊的印象。
「每次你保護我的樣子都好帥喔!就好像是真的王子一樣,而我就是那個白雪公主。」
「這傢伙隨你們處置,抱歉!就當我沒來過。」印振戊頭冒青筋的將鳳杏雨移到面前,推給那些人後,忽然地轉身想走。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提回億就好,何必連當時的心情也一併說出來?居然還用白雪公主比喻自己?真是神經!
「啊,別走嘛!我不說就是了。」
鳳杏雨身子一轉,活像只八爪章魚般黏上印振戊的手臂,一副打死他也別想叫他放開的模樣。
「放手,去跟你的那些死朋友玩。」
「不放!我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要問。」
「不聽!」印振戊相當乾脆的反駁,一雙鷹眼打從一開始就沒跟他對望過。
瞧見印振戊這樣冷酷的拒絕,鳳杏雨更是不甘示弱的巴著他使性子。
「你一定得要聽。」
「不聽!」
「聽!」
「說不聽就不聽,你以為我是那麼容易妥協的男人嗎?」
真是的!他要跟他這樣耗到什麼時候?以為這樣很好玩嗎?
見到強硬的作法沒有用,鳳杏雨只好改用哀兵政策,瞇著半迷濛的眼瞳,他用著甜膩到不行的聲音輕輕訴說。
「聽啦……小戊……」
「撒嬌也沒用,我的心向來只接受女人撒嬌。」
又是相當狠的拒絕方式,將鳳杏雨可憐兮兮的祈求眼光用十層厚綱筋水泥隔開。
印振戊感覺到那問題一定是非常嚴重的問題,所以絕對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說出口。
印振戊的危機意識亮起紅燈,嘗過上次在南星時鳳杏雨與女子兵團大戰的後果之後,他可不希望在這裡又發生第二次慘絕人寰的悲劇。
當然,印振戊所指的是自己。
看著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的爭吵,牙耳亞心的學生可不滿了。
「喂喂喂!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小倆口吵架吵到我們學校來了?」那位之前最先被印振戊擊倒的男學生緩緩站起身,撫著自己臉上瘀青的地方怒道。
他的話傳入印振戊和鳳杏雨耳中,馬上讓他們做出極端不同的兩種反應。
「誰跟他是小倆口了?」
惡!拜託!他可是個男人,要說這種話也得看看對象是誰再說出口吧!
「哎呀!小戊,外人都這麼覺得了,你又何必害羞?」鳳杏雨繼續死黏著印振戊,一雙纖纖玉手緊抱著他的腰。
真是香蕉你的芭樂,早知道會這樣,他印振戊就絕對不救他!
虧他還特地一馬當先的擋在他面前想替他解決麻煩,唉,真是悔不當初!剛才沒事幹嘛肝火上揚,然後行動力又比腦子動得快的跑上前去搭救他?
印振戊歎了口氣,因為這突然發生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喂!你們把我們當隱形人了嗎?」男學生大聲咆哮。
他們作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兩個人,竟會因為自己的一句嗆聲而繼續他們的爭執,完全忽視他的存在。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雖然心態處境各不相同,但印振戊和男學生都同時在心中這麼想。
半晌,印振戊發現那些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封死能逃的出口。
這是相當危急的狀況,但一直抱住他的鳳杏雨卻還是一副不當一回事的模樣,依舊面露輕鬆笑容的摟著他。
「你這傢伙抱夠了沒?注意一下周圍情況好不好?」真是快氣死他了!他是瞎了眼睛還是神經大條?
「你們就別再裝親熱了!」男同學忿忿的道。
他的話卻引來印振戊一記白眼。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們親熱了?」低沉的嗓音帶出一絲冰冷,刷的一聲,印振戊手中忽然出現三支手術刀,「拳頭對戰我不是很在行,但切割人肉……我倒是常常做。」
話聲結束後隨即冰冷一笑,印振戊的話讓在場的學生紛紛打寒顫。
「你……你以為我們這麼容易受騙嗎?告訴你,我……我們才不相信!」
「哦……」印振戊故意拉長尾音,再邪邪笑道:「那就來試試看吧!」印振戊又自另一手拿出三支手術刀,下一刻,他將右手的刀子全數射出。
三道銀光劃破空氣,冰冷的刀射入男學生的腳邊、肩旁、頭頂三處,但很可惜,都僅差一公分就正中目標。
「哇!殺人啦!」
學生們一瞬間全被嚇得鳥獸散,不留一人。
片刻沉靜之後,整個校舍後面只留下印振戊和鳳杏雨,其它人已不見蹤影。
「你還要抱我抱到什麼時候?」印振戊湧起一陣無力感,懶得再反抗任性的鳳杏雨,只好任由他緊抱著他。
「永遠。」
「你神經啊?這樣我怎麼上廁所、吃飯、睡覺、洗澡?」印振戊突然有精神的一手死命推阻鳳杏雨的頭,另一手使力的抓著鳳杏雨的手臂,拚命想把他從他身上拉開。
雖然再怎麼看,印振戊的動作都很粗蠻有力,但還是對鳳杏雨無效。
「啊!那些是小事嘛,我幫你就好。」
鳳杏雨嘿嘿的笑幾聲,繼續在印振戊身上磨蹭,搞得他心慌意亂、手足無措,心跳因為鳳杏雨的觸碰而加快速度。
雖然,他還是把這種突然湧現的感覺當成是對鳳杏雨的作為起反感所致。
他是當真的嗎?不會吧,神啊!請現在立刻馬上傳神力給他,讓他扳開這只八爪章魚吧!
印振戊在心中苦苦哀求上帝的垂憐,但神明還是沒聽到印振戊的祈求,而讓鳳杏雨繼續黏著他不放。
***
瘟神!他一定是被瘟神纏身,看來真該找一天去寺廟裡求幾張神符回家張貼。
回家的路上,印振戊看到自己影子的身旁還黏著另一個嬌小身影,乍看之下還真以為自己的身邊黏著個非人的東西。
「小戊!你真的常常切割人肉嗎?」
哈哈!那玩意兒說話了,看來這個死黏著他不放的東西肯定還在修行階段,準備成為真正的小惡魔。
「廢話!」印振戊無力的回答,「拿著手術刀的醫生能做什麼?不就是動手術、切割人體嗎?」
他雖然不是正統的醫生,但好歹也是私立印龍醫院裡著名的密醫。
自十五歲初次拿刀子動手術到現在,雖然並沒有像真正的醫生天天都得動刀子,但也處理了醫院內不少重大的手術,所以說出常常切割人體這種話該不過火吧!
印振戊扯扯自己快被拉破的襯衫,睨了鳳杏雨一眼。
雖然他平常都是切割著半死不活的病人,但現在……他倒是很想直接拿手術刀割斷那一直巴著他不放的手。
鳳杏雨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抱著他的腰不放,難道鳳杏雨真打算這樣一直抱著他嗎?
喔!不!雖然他清楚瞭解鳳家人的個性,也瞭解鳳杏雨總愛把玩笑話當真,但沒理由就這樣真的永遠摟著他吧?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很難走路嗎?
「小戊,你都把手術刀藏在哪裡?要不剛剛你怎麼像個魔術師一樣就把刀子變出來?」
鳳杏雨用著很甜美的聲音說著天真的話,好像不明自自己做的事讓別人深感困擾。
歎口氣,印振戊刷的一聲又自右手變出三把手術刀。
「我把刀子藏在我袖口特製的手術刀專用袋裡,這樣夠清楚了嗎?」
真是沒想到向來威風凜凜的他,竟會有一副窮途未路失憶人的模樣。
從沒料到一向在女人堆裡無往不利的他,竟會被一個有女裝癖的男人搞得七葷八素、萬分疲憊。
打從前幾天去機場把鳳杏雨接回家中後,就一直發生著他無法控制的事。
難道他印振戊就真的對他沒轍,拿他沒辦法嗎?
再歎一聲,印振戊不禁哀怨的仰望天空。
沒有人給他回答,連神明也沒給他一點提示。
藍藍的天有著白白的雲在飄浮,奇了!怎麼這種普通又優閒的景象越看越令人感傷?
印振戊移回目光望了身邊繼續黏著他的鳳杏雨一眼,再移回眼光望向無邊無際的蔚藍天空。
猛然驚覺,自由怎麼突然離他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