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鬧鬼傳聞的西邊林子內突然鳥獸齊飛,被嚇得四處亂竄。
冷冽的風自耳邊呼嘯而過,坐在巨虎身上的公良光武心中只有不安。
蔚央殊呼喚他的聲音還殘留在他腦海,那令人痛心的一喊……
「央殊。」
天啊!可別讓他真的離開他了!
忽然,自天邊出一聲猛虎警告的嘶吼,公良光武一聽便覺不妙。
是蔚央殊的虎嘯!
才這麼一想,使勁一蹬,公良光武便使出上乘輕功竄人林子之中。
「離他遠一點!」
一瞬間,公長光武掌氣一出,打出一條空道,正打算要躍過去護住中央的蔚央殊之時,旁邊又出現一爪往他的傷口打去。
「唔!」公良光武被震開,一旁巨虎連忙頂住他的身子。
「來得正好!」奢龍中一名男子笑道:「正愁肉不夠大家分,你來正好可多添一道佳餚!」
「做你的春秋大夢!」公良光武一喝,縱身一躍,「蘭蘭!」一隻巨虎順勢追上,護住他的身影,助他躍入「奢龍」之中。
「讓開!」聲音吼出,再凝氣於掌,一打,便將那伸向蔚央殊的魔爪打掉。
瞧見落下的身影是誰,蔚央殊隨即向前緊緊一抱,「光武!光武!」
懷中人兒一副受驚的模樣,讓公良光武心頭一酸,愛憐地將他緊緊擁住。「央殊,沒事了、沒事了!」
「沒事?呵!好大的口氣!」老婦人冷笑,冰眸散發著冷冷光芒,「你以為你們逃得掉嗎?上!」
一聲令下,周圍的奢龍隨即一同躍上,出爪想將兩人拿下;但在接近他們之時,一道紫色火焰卻隨風而至。
「啊!冰火!」青年縮回手,隨著其他人退到一邊。
那燃著紫色光芒的火焰有退魔的能力,是屬陰界的火。
燃著火焰的珠子像是通曉人性一般,放出火焰將蔚央殊他們緊緊包圍,就好像在保護他們一樣,不讓奢龍一族靠近。
「是誰!誰膽敢妨礙我們?」老婦人怒吼,尖銳的獠牙閃著膽寒的冰光。
不一會兒,有個人影自樹躍下,立在公良光武他們面前。
看不清他的臉,這人用了一塊漆黑的棉布將自己緊包裹住,完全看不出他的面容。
那人身影突然一晃,下一刻,老婦人的身子竟被一靳為二。
「下一個想出聲的人……是誰?」
令人發冷又沉重的聲音隨著血液流竄而出,黑衣人的動作快到讓奢龍一族震驚。
為首的老婦人已被腰斬,那他們這些聽命的……接下來該怎麼做?頓時之間,他們全亂了手腳。
「不想死就走!別再找他們麻煩!」
低沉嗓音再一吼,出手一揮,掌氣往地面一打,當下,他面前的林子便被毀近一半;力量之大,嚇得奢龍們四處逃竄。
「哼!」黑影冷冷一聲,回頭彎腰拾起一顆紫色珠子之後,圍繞在他們周圍的紫色火焰便隨之消失。
這時,公良光武才知道這救命恩人是誰。
「你……是客棧裡的那個人?」
那種神態,沒錯!眼前的這個人,正是在客棧裡跟他說用紫勾玉便可得到進人江柳書院的人!
「我只是受人之托。」黑衣人退開他們身邊,冷冷的道:「蔚央殊,我受你義兄所托,護你一命,僅此,之後自己保重!」語畢,他縱身一躍,沒入黑暗之中。
「受我義兄之托?」
「嗯!我受傷時隱約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好似他們有做過什麼交換吧!」公良光武也跟著呢喃,但下一刻,他曲身一嘔,吐出鮮血。
這情況可嚇著蔚央殊,他慌亂的撐住公良光武下沉的身子,皺眉,「血!要不要緊?」
「不打緊!離開這裡,先離開……」話未說完,公良光武便覺眼前一黑,身子一軟……
「光武?光武!天……」
* * *
大暑,天候正是最熱的時節。
昏睡了好一陣子,公良光武總清醒過來。
「唔……」
他緩緩的坐起身,梭巡著那抹他最擔擾的身影,張望一下四周,瞧見一個背影。
那背影伏在桌前好似又熟睡,瞧他那副憔悴的模樣,公良光武心疼不已。
下了床,悄悄地走向那身影,公良光武傾下身,雙手搭上對方的肩揉了下,在他耳邊輕喚。
「央殊……」
搖了搖,那令他最疼愛的俊臉依舊熟睡,看著他的容顏,公良光武心頭一暖。
幸好沒事,幸好他還在他身邊……
輕輕的抬起他的頭,讓蔚央殊躺臥在自己胸前,屈膝一抱,便輕而易舉地將他橫抱起。
突然一股清香撲鼻而至,讓公良光武愛憐的低頭便是一吻,輕觸著他長而密的眼睫。
好喜歡,對於懷抱中的人兒,他實在好喜歡。
愛他的不擅言詞、疼他的不喜說話,對於蔚央殊,他只想好好的疼愛他,讓他多享受活著的快樂、生命的意義。
還記得相遇的那場雨,棉如絲一般的細雨,至今,也過了數個月。
「唔……嗯?」
公良光武將蔚殊放下的那一瞬間驚醒了他,他揉揉惺忪的眼想看清對方是誰。
「累的話就睡吧!」公良光武柔聲在他耳邊輕道,但下一刻卻被清醒的蔚央殊緊緊抱住,「央殊?」
「太好了、太好了!你總算醒了。」蔚央殊緊環抱住公良光武的頸,激動的喊著:「我還以為你要離我遠去了,真是太好了!」
任由蔚央殊緊抱,公良光武也環住他的腰,手緊緊一縮,「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做,我怎麼可能就這樣走?」他愛憐的在他耳邊一吻,溫柔一笑。
他的話可讓蔚央殊聽不懂了。還有很多的事?有嗎?現在該做的都做了,哪還有什麼事沒做過?
知道蔚央殊的沉默代表著什麼,公良光武淺淺的笑了。
「比如說,做些我們愛做的事啊……哦!對了!家鄉的長老老是冀望我能生個一子半兒的,我們就多努力點吧!」
蔚央殊一聽,便推開公良光武,擰緊好看的劍眉。「神經!兩個大男人怎麼生?」
真是頭腦有問題!這傢伙是在做什麼白日夢?竟然想要他這個男人生小孩?好笑!去爬天梯采蟠桃還比較快些。
「怎麼不能生?我們就做到生出一個來!」說完,他還真的壓上了蔚央殊,逼得他直想發笑。
「你發什麼春啊!小心你的傷!」
「不管!」公良光武輕緩印上蔚央殊的唇,舔吻了下,「我就是想要吻你、碰觸你、想……」
話還未說完,蔚央殊便勾下他的頸子,吻住那雙薄唇。
有點兒被蔚央殊的主動嚇到,但公良光武很喜歡他的主動。
分離的唇瓣緩緩勾牽起一絲銀線,蔚央殊再舔了下對方的唇,一笑,「這時我的工作就是吻你對吧?」
略是一愣,但公良光武隨即微笑著吻上蔚央殊的唇,「沒錯!就把我這多話的嘴堵死吧!」
湊向前,唇瓣相觸,蔚央殊生澀的伸舌探入公良光武口內,輕啟那潛藏在他體內的慾火之門;禁不起他的誘惑,公良光武伸手拉開身下人兒的衣擺,再往內一撫,引起蔚央殊一陣戰慄低吟……
深喘著氣,白皙的胸膛微微袒露,因為公良光武的撫觸而逐漸加大的呼吸,他忍不住地再次勾住公良光武的頸子,半瞇著水霧氤氳的雙眸直視著他。
「光武……」
「我懂,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公良光武輕柔的笑著,舔吻他雪白的胸。「知道你還活著、還伴在我身邊,這比什麼都重要……」
輕嚙咬面前的白皙頸子,公良光武撫進那迷亂一切的根源,柔柔捏弄……
屋外,太陽西落,嬉鬧的蟬聲依舊未停,整片火雲彩飄揚藍天,風……則如以往一般輕輕吹搖著垂蕩在湖邊的楊柳……
房內,一聲一聲搔人心癢的呻吟若有似無地迴盪著,枕邊的愛語隨著結合的律動不停流逸而出
愛,就算說上千遍萬遍,也還是一樣可以繼續憐惜擁吻著對方,毫無止境的說著……
* * *
「真的要走了嗎?」樂正剩麒倚在門邊,半擰劍眉。
「嗯!」蔚央殊點點頭,淺淺一笑,「我想隨光武回去公氏鎮。」
游亦麟歎口氣,搭上了樂正剩麒的肩,「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怎麼我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在嫁女兒一樣……」
「游、亦、麟!」樂正剩麒出聲喝止,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我替央殊向你們道謝,謝謝你們收留他,還看重他並教他學習一切。」公良光武朝他們行個禮,「雖然有點任性,但我還是想帶他回公氏鎮,拜見我君子國的長老……」
「唉!別解釋了!」游亦麟只手一抬,開口笑道:「我們又沒說不準,要是不答應的話,那又為何會幫你入學?而且還將你跟咱們的好義弟安排在同一間房,要是看你不順眼,早就把你踢出這個鎮了,哪還會讓你這麼好過!」
「咦?安排?」蔚央殊半擰劍眉的抬起頭,「我會跟光武住在同一間房,是義兄的安排?」
點點頭,游亦麟老實的承認。
「這……這麼說……」難怪,他就覺得這傢伙怎麼有錢可以入學,又怎麼會那麼湊巧的上他的課,甚至還他睡在同一間房。
忍不住的,蔚央殊也望向樂正剩麒。
不會連一向站在他這邊的義兄也幫那傢伙了吧?
「放心!我沒幫忙,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樂正剩麒歎口氣,手一攤,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但在一旁聽的游亦麟可不服了!
「什麼沒幫忙?你不是說服了我,要我幫公良光武入學嗎?」
「誰教你老是想佔別人便宜?他都難得的求你了,你還直找人麻煩,所以我才……」
這下子,蔚央殊可恍然大悟了。
原來他最親信的義兄們竟然一同聯手整他?
「啊……央殊……你先別生氣,大家的出發點都是為你好才……」
「滾!」
蔚央殊最常見的一字金言出口,頭一撇,不理會公良光武。
瞧見此狀,公良光武可慌了,他連忙移動身子,試圖想讓蔚央殊聽他的話。
「央殊,聽我說……他們……」
「滾!」一個字,狠狠的打斷他的話。
「我……」
「滾!」
「央殊……」公良光武苦苦哀求,對於只講一字金言的蔚央殊,他實在是沒轍。
好不容易總算盼到蔚央殊回頭,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開了金口……卻還是只有那麼一個字。
「滾!」
唉!怎麼又是那個字?不是變得跟常人一樣可以正常的說話了嗎?怎麼又恢復到那少言又冷酷的性子?
頭痛!公良光武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但下一刻卻有道清香撲鼻而來,還未睜眼看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接近自己時,沒想到蔚央殊竟然自動湊上唇吻住了他……
頓時,公良光武知道了蔚央殊真正的想法。
沒錯,何必去在意對方說了什麼?只要還能擁著彼此,不就是最大的慶幸?
宣告的誓言何必一定要說出口?只要一個動作就可以清楚的瞭解。
緊緊擁著蔚央殊,公良光武也回應了他。
吻,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吻,但包含了千萬句甜蜜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