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心羽拿著繡針,十分專注地在一塊大紅的緞布上繡著。
過了一會兒,她放下繡針稍作休息,盯著緞布上巳勾勒出的一對鴛鴦雛形,她不由得喜上眉梢。
「真好,成雙成對的鴛鴦!」雖然她的繡功遠比不上駱慈恩,但這一針一線可都包含了她對風凜揚深深的愛戀!
癡癡地笑了半晌,魏心羽再度拿起針線和緞布繼續繡著,小彩卻匆匆地跑了進來。
「郡主,我……」
「怎麼了?」魏心羽仍低著頭認真地繡著,沒有分神抬起頭來。「是不是駱姑娘還沒有來?」
由於已經過了和駱慈恩約定的時辰,所以剛才她差小彩去門口看看狀況。
「不是的,郡主,我剛才……我剛才……」小彩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
聽出她聲音中的不對勁,魏心羽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繡布,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小彩。
「你剛才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剛才看見……」小彩掙扎了半晌,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我剛才看見風王爺和駱姑娘不但摟抱在一起,風王爺還……還吻了駱姑娘!」
「你說什麼?!」魏心羽一震,繡針差點扎到了手。
「我說我看見風王爺摟著駱姑娘,還吻了她!」
剛才小彩正打算到門口去看看駱姑娘來了沒,卻恰巧在途中看見風王爺拉著駱姑娘朝庭園的方向走去。她又困惑又好奇地跟了過去,卻赫然看見他們摟抱親吻的畫面!
由於怕被風王爺發現,她也沒敢再繼續看下去,連忙跑回來將剛才所見的一切向郡主報告。
「這怎麼可能?小彩,你別胡說!」魏心羽不相信地猛搖頭。
「我沒有胡說!上回風王爺堅持要親自送駱姑娘回去,我就覺得很奇怪了。平白無故的,風王爺怎麼會對駱姑娘那麼好?」
「送客是禮貌,沒什麼不對的。」魏心羽立即為風凜揚的行為找藉口。
「可是風王爺總不會因為禮貌而摟駱姑娘,甚至是吻她吧!」忠心的小彩為魏心羽打抱不平,一時之間也忘了尊卑、主僕之分。
魏心羽的身子晃了晃,臉色有些慘白。
她不願去懷疑風凜揚和駱慈恩之間是否真有什麼,事實上,她也沒有勇氣去懷疑,如果小彩說的是真的……不……她不敢去想!
「不可能的……一定是你看錯了……對,你一定是看錯了!」
「郡主,小彩看得清清楚楚,絕對沒有看錯!」小彩深深地為郡主感到不平,同時也對駱慈恩產生了強烈的不滿。
想那駱慈恩早就知道風王爺和她家郡主之間有婚約,卻又不約束自己的行為,不但暗中和風王爺勾搭上,還做出對不起郡主的事,實在是太過份了!
「別說了,我相信風王爺不會那麼做的。」魏心羽仍是不斷地搖頭,可她的嘴裡雖說著不信,心底卻升起了一絲不確定。
駱慈恩不但高傲亮眼、聰慧勇敢,更有著一身的好功夫,是和她完全不同典型的女子,風凜揚喜歡的會不會就是像駱慈恩那樣的女人?
他們男的身材高大、女的體態修長,站在一起想必很般配吧?這個想法狠狠地刺痛了魏心羽的心。
「郡主,我真的沒有胡說……」小彩正要再次重申自己所言非假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幾下清脆的敲門聲。
魏心羽和小彩互看一眼,她們都知道門外的人是駱慈恩。
「進來吧!」魏心羽很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顫抖。
駱慈恩推門而入,原本她基於心虛和罪惡的心理,覺得自己的神色一定不太自然,但卻意外地發現她們主僕倆的臉色更是古怪,不由得心生疑惑。
「怎麼了嗎?」剛才她只聽見小彩激動地嚷嚷說她真的沒胡說什麼的,卻不知道她們剛才在談論什麼話題。
「沒……沒什麼。」魏心羽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她根本沒有勇氣向駱慈恩證實小彩所言是否屬實,膽小怯懦的個性在此時顯露無遺,彷彿所有的事不問出口,就可以當成真的沒那回事似的。
「駱姑娘,這是我這兩天刺繡的成果,你幫我看看吧!」魏心羽遞出手中的半成品。
「好。」駱慈恩將那塊緞布攤開來看,上頭那幅已約略看得出雛形的鴛鴦戲水圖令她的心登時揪緊。
她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覺得成對的鴛鴦刺眼至極,會是因為眼前的一對鴛鴦象徵著風凜揚和魏心羽嗎?
像是故意要打斷駱慈恩的思緒似的,一旁的小彩突然開口說道:「駱姑娘,你看咱們郡主的繡技是不是進步很多?但這兩天郡主很努力地練習刺繡,這可都是為了風王爺呢!」
從剛才駱慈恩進房間,小彩一直悄悄觀察著她的表情,因此並沒有錯過當她看見那一對鴛鴦時的古怪表情,她再也忍不住要開口聲援她的主子。
「風王爺真是幸福,有郡主肯為他這麼費心。」駱慈恩在這麼說的同時,心口也隱隱泛著痛。
「可不只是費心呢!咱們郡主根本就已經將整顆心全給了風王爺!」小彩故作興高采烈地說道。「駱姑娘可要教得快一些,這樣郡主才趕得及在成親之前完成整幅鴛鴦戲水圖呀!」
「我盡量。」駱慈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裡的疼痛正逐漸擴散蔓延。
「啊!我真等不及要看郡主繡出的錦被和枕頭了!風王爺若是看了一定會很感動的!不過風王爺得要等到洞房花燭夜才看得到。駱姑娘,咱們倆可就幸運多了,可以比風王爺先看到郡主繡出的成品呢!」小彩滔滔不絕地說著,魏心羽雖覺得她有些無禮,卻也不加以制止。
要她看風凜揚和魏心羽新婚用的錦被和枕頭?駱慈恩不以為她可以承受得了此回!
心中那一陣強過一陣的猛烈抽疼,讓駱慈恩驚覺她陷得比自己以為的還深!
她實在不該再留下來,不該再和風凜揚有任何的牽扯了,她該趁著自己還能抽身離開的時候速速抽身,以免到時候落得心碎神傷的下場!
既然已打定主意離開,駱慈恩便不再有半點遲疑。
「郡主,慈恩有一事要請你見諒。」
魏心羽渾身一僵,雙眼不自覺地流露恐懼之色。
「什……什麼事?」她心慌慌地問,害怕駱慈恩是要她諒解她和風凜揚之間暗生的情愫。
「是這樣的,由於駱家織繡坊的事務太過繁忙,我恐怕以後沒辦法專心指點郡主的繡技,還請郡主見諒。」
聽了駱慈恩的解釋,魏心羽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刺繡之事,她又不由得煩惱了起來。
「駱姑娘的意思是以後不能到擎天府來了?那我該怎麼辦?我需要你來指點我的繡技呀!」
雖然她對於剛才小彩所說的仍存有一絲疑惑與不安,但她還是需要駱慈恩的幫忙讓她的繡技精進,這樣她才趕得及在和風凜揚成親之前將整幅鴛鴦戲水圖給繡好。
「很抱歉,請郡主另請高明吧!」
「這……也只好這樣了。」看得出她的心意已決,不擅於說服人的魏心羽也只好作罷。「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希望駱姑娘能夠答應。」
「郡主請說,只要我辦得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只要別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成親就好了,駱撼恩苦澀地想著。
「你一定辦得到的!我成親時要穿的嫁裳,希望駱姑娘可以幫我準備。」
「我……幫你準備嫁裳?」駱慈恩的臉色一白,彷彿冷不防地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劇烈的痛楚猛然向她席捲而來,她幾乎不懷疑自己會在下一刻因心痛而暈厥!
「是呀!」小彩立刻幫腔道。「駱姑娘的手藝那麼好,如果郡主可以穿上出自駱姑娘之手的嫁裳,那一定會是全天下最美麗的新嫁娘。如此一來,風王爺一定會更愛郡主的!」
魏心羽聽了小彩的話之後,一張臉立即充滿了甜蜜的幻想與期待。
「可以嗎?駱姑娘,你願意幫我準備嫁裳嗎?」
「駱姑娘一定願意的。」不等駱慈恩答話,小彩立即搶白道。「剛才駱姑娘不也說了嗎?只要是她能力所及,她就一定會答應郡主的要求。是不是,駱姑娘?」
「我……」駱慈恩的心在吶喊著不要答應,可是小彩的這一番搶白,令她沒有半絲拒絕的餘地,她只好以略微顫抖的聲音,違背自己的意思說道:「沒問題,能為郡主準備嫁裳,是我莫大的榮幸。」
「那太好了!」魏心羽立即眉開眼笑,她不僅僅是為了將有美麗的嫁裳而高興,更因為駱撼恩的點頭應允而感到欣喜若狂!
如果駱慈恩真的和風凜揚之間有什麼,那她應當就不會答應要幫她準備新娘嫁裳了!她就知道剛才一定是小彩看錯了!
「那麼……我先告辭了。」駱慈恩努力讓自己的神色看來自然,她收拾著繡布和針線,決定盡速離開這裡。
「小彩,幫我送駱姑娘出去。」
「不必麻煩了,我認得路,自己出去就可以了。」婉拒了魏心羽的好意之後,駱慈恩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這個擎天府她是不該再來了,她和風凜揚也最好別再見面,以免徒增心傷。
離開這裡後,她打算連駱家織繡坊也不去了,暫時就回駱家堡「避難」一陣子。
駱慈恩頭也不回地走出擎天府,卻發現她此刻的步伐比來時要沉重了千萬倍,青澀苦悶的心情更是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在回駱家織繡坊將一些該料理、該交代的事情處理妥當之後,駱慈恩就回到了駱家堡。
看到她回來,駱家堡上上下下沒有半個人覺得不對勁,甚至沒有人開口詢問她為何會回來,這一來是因為她平時就很常回駱家堡,所以沒有人覺得她的出現有何奇怪;二來則是因為大家的注意力——包括她的,全都被她三哥駱修恩今日帶回來的三個女人給吸引住了!
身為駱家船運負責人的駱修恩,由於駱家船運位在較南方的港灣之故,所以他平時就比駱慈恩更少回到駱家堡,如今他一回來就帶著兩名女子和一名中年婦人,想要不引起眾人關切的目光也難。
在那兩名年輕的女子當中,姿色和氣質較平庸的那位叫做余翠袖,駱慈恩聽過這個名字,也知道她是「尋歡閣」裡的花娘。
她之所以會知道這些「內幕消息」,是因為她三哥的一名隨從曾在和其他家僕們閒聊時不經意透露出來,恰巧被她聽見的;也因此她一直以為余翠袖是她三哥的紅粉知己,甚至有可能是他的心上人,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三哥的心思,很明顯的全放在另一名容貌、氣質俱佳的美女——殷若歡的身上。當他凝睇殷若歡時,眼中那濃得化不去的深情摯愛,她也曾在大哥、二哥望著他們心愛妻子的眼中看過。
不過,那殷若歡雖然生得貌美如花,但她的眉宇間卻鎖著輕愁,美麗的雙眼也常不自覺地流露出哀傷,彷彿心事重重似的。
由於駱慈恩自己也是心事重重,又看準了這殷若歡很有可能會成為她的三嫂,所以她一有空就拉著殷若歡東聊西扯,藉此轉移注意力,暫時忘掉關於擎天府的一切。
可是到了晚上,她總不能再纏著殷若歡,不讓人家歇息,所以她只好回到自己房裡。然而,才剛靜下來,風凜揚的影子就立即浮現腦海,任她怎麼努力也無法使那清晰的身影暫時消去或變得模糊。
「唉……」她歎了口氣,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陣子似乎常常歎氣。正確一點地說,是自從她認識了風凜揚之後,才變得如此的。
她使勁地甩甩頭,強迫自己想點別的事情來淡化腦中風凜揚的身影。
她想著三哥對殷若歡的款款深情,想著她大哥、二哥的幸福婚姻,不由得心生羨慕。
她的大嫂任絳梅、二嫂官紫綺和三哥所鍾情的殷若歡都是標緻的美人,看來這些駱家男人天生注定要娶美嬌娘為妻。
三位兄長很幸運地都能擁有幸福美滿的姻緣,可是身為駱家唯一女兒的她……感情的路卻是困厄艱辛。
生平第一次動心——或許也是此生最後一次,竟就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還有什麼比這更悲慘的?
對她來說,她和風凜揚之間的身份問題其實不是那麼重要,她向來以身為駱家織繡坊的負責人為榮,更以身為駱家人為傲!即使是在尊貴的王爺、郡主面前,她也並不覺得自己身份卑賤或低微。
最捉弄人的是,在她和風凜揚認識之前,他就和魏心羽有了婚約,儘管風凜揚早已言明他根本不要那樁婚姻,但……只要一想到魏心羽是那樣深深地迷戀著風凜揚,為了風凜揚而認真地學習刺繡,她就覺得自己的介入是罪不可赦的!
僅僅是她對風凜揚動了心,她就覺得愧對魏心羽了,若是她不顧一切地和風凜揚在一起,恐怕她一輩子都要活在濃濃的罪惡感當中!
要她罔顧別人的感受,甚至是犧牲別人的幸福來成全自己的幸福,她實在是做不到,而這結果就是她只能及早抽身,儘管心痛難當,她也只能獨自承受。
「唉,別再想了!」她輕輕敲了敲頭,不許自己再想些會令自己更加難受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否則她一定會無法抑止地胡思亂想下去。
「對了。」她突然想起剛才聽丫環說,她三哥特地吩咐灶房為殷若歡弄了碗冰糖蓮子,還打算親自送到殷若歡房裡,不如她也過去湊湊熱鬧吧!順便還可以取笑她三哥。
打定主意後,駱慈恩便立即走出房間,卻在前往殷若歡房間的途中看見余翠袖正拎著包袱,形跡鬼鬼祟祟的,像是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壞事,打算趁夜偷偷逃走似的。
「余姑娘,都已經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去呀?」她身形一閃,擋住了余翠袖的去路。
「呀!」余翠袖被突然出現的駱慈恩嚇了一大跳,她心虛地低頭閃避駱慈恩的視線。「我……我沒有呀……」
「沒有?那你為什麼要帶著包袱?我還以為你要離開駱家堡呢!」
「呃……對!我是要離開駱家堡沒錯。」余翠袖連忙順著她的話說道。「我臨時想到有很重要的事,所以得馬上離開。」
「要離開也不急於一時吧!再說,你是三哥的客人,就算真的要走,也該先跟我三哥說一聲吧?」駱慈恩一點也不相信余翠袖真有什麼緊急的事,看她那一臉心虛閃爍的神色,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不!」余翠袖有些失態地驚嚷,她一聽到要去見駱修恩,臉色倏地刷白。
「不?」駱慈恩挑高了眉望著余翠袖,要她給個合理的解釋。
「呃……我……我的意思是……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我怎麼好意思去打擾駱公子?我看……改天我當面再向他解釋,現在……我該走了。」余翠袖神色閃爍地說完後,便揣緊了包袱就要開溜。
「站住!」駱慈恩叱喝一聲,對於形跡可疑的余翠袖,她不再客氣地厲聲質問:「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要是余翠袖膽敢在駱家堡為非作歹,她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沒……沒有呀……」余翠袖心跳差點停止,根本不敢迎視駱慈恩的目光。
「有或沒有你都當面和三哥說清楚吧!」駱慈恩揪住余翠袖的手,將她拉住殷若歡的房間。
根據余翠袖的反應,駱慈恩敢肯定她一定做了什麼虧心事,而且一定是和她三哥或是殷若歡有關!
「不!你放開我!我不要去見駱公子!」余翠袖激烈地掙扎,卻絕望地發現根本掙脫不了。
完了完了!她不能去見駱修恩啊!要是她的計謀被拆穿,她就死定了!
「抱歉,這可由不得你。」駱慈恩不理會她的掙扎抗議,硬是拉著她迅速走向殷若歡的房間。
駱慈恩才剛走近殷若歡的房間,就突然聽見她三哥震耳欲聾的怒吼聲,她不禁大感詫異,想不到向來溫文爾雅的三哥,也會有這樣失控狂哮的時候!
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
駱慈恩一驚,立刻拉著余翠袖奔進殷若歡的房間,卻當場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了!
一名滿臉胡糾、口吐鮮血的大漢,正捂著胸口倒在門邊,想來是被她三哥打了一掌;而殷若歡的奶娘——那位和殷若歡一起回駱家堡的中年婦人,正不省人事地倒在桌邊。
至於殷若歡……她的手裡正拿著一柄沾血的利剪,而她的臉上赫然有一道又長又深的駭人傷口,看這情形……難道是殷若歡持利剪傷了自己的臉n
在駱慈恩猶震愕不已時,盛怒中的駱修恩再度出手,打算一舉了結那名胡糾大漢的性命。
「三哥,等一等,你先別殺他!」駱慈恩突然出聲阻止。
「等什麼?」駱修恩一臉的殺氣騰騰。「我今天非要親手殺了這畜生不可!誰也別想阻止我!」
這個該死的畜生石霸虎是猛虎寨的土匪頭子,他一直覬覦著殷若歡的美色,在三番四次想強搶她回寨當壓寨夫人不成後,竟然色膽包天地闖進駱家堡來!
要不是為了阻止這畜生的侵犯,若歡也不會拿利剪劃傷自己的臉了!
一思及此,駱修恩的雙目就驟然迸射出猛烈的殺氣,這該死的禽獸膽敢傷害他的女人,就必須要有受死的覺悟,他今天非親手殺了這混帳不可!
「三哥,我不是要阻止你殺他,只是你不覺得這傢伙太容易混進來了嗎?」駱慈恩瞥向余翠袖,後者當場變臉。
「你的意思是……」
「咱們駱家堡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混進來的,就算他真能避開大門口的守衛溜進來,也不可能在不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順利找到若歡的房間,所以我想……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為他指點方向,並且為他掩飾行蹤。」
不必再多說什麼,駱修恩就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他怒氣騰騰地瞪著余翠袖,余翠袖立刻嚇得腿軟,連忙跪地求饒。
「駱……駱公子饒命……是我不對,求你原諒我吧!」她快被駱修恩臉上的可怕表情嚇暈了,那一臉恨意與殺氣,像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似的!
沒錯,的確是她為石霸虎指點方向的,因為她想要藉由石霸虎之手除掉殷若歡。她原本打的如意算盤是讓石霸虎擄走殷若歡,或者是奪走殷若歡的清白也好,這樣一來她就有機會當上駱修恩的妻子。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原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失敗了,而她眼看苗頭不對想要開溜,卻又被駱慈恩逮住,這下子她還有命可活嗎?
駱修恩怒氣騰騰地瞪視余翠袖,怒聲道:「枉費我把你當成朋友,你卻一再要加害我心愛的女人,你要我如何饒得了你?」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吧!」余翠袖哭著求情。
看見身材魁梧的石霸虎被駱修恩打得吐血,她全身顫抖得連骨頭都快散了,她相信只要駱修恩隨便打她一掌,都能輕易地要了她的命!
「我真恨不得殺了你!」駱修恩咬牙切齒地怒吼。倘若余翠袖是男人,早就被他碎屍萬段了!
「不!求求你不要殺我!」余翠袖恐懼地驚嚷,哭得淒慘無比。「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余翠袖已不敢再奢望能當上駱夫人了,此刻她只求能夠活著走出駱家堡。
「滾!」駱修恩憤怒地朝她咆哮。「念在我們曾是朋友的分上,我可以饒你不死,但是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了!還有,以後你若敢再傷害若歡,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滾!」
「我滾,我立刻就滾!」余翠袖如獲大赦,不敢再多作停留,連忙拔腿狂奔,一路逃出駱家堡。
眼看余翠袖求情成功,石霸虎也連忙開口求饒。
「駱……駱公子……饒命呀!我再也不敢打殷若歡的主意了。」剛才被打那一掌,已經讓他去了半條命,若是駱修恩再補上個一拳半掌,他恐怕真要命喪於此了!
「饒命?哼!你就算死一千萬次也不足以彌補若歡所受到的傷害!」沒有什麼能動搖他想殺石霸虎的決心。他可以放過余翠袖,但絕對不可能會饒過這畜生!
「三哥,依我看還是把他交給官府吧!」駱慈恩開口勸道。「以他的罪行最後一定是被處斬,你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讓駱家堡沾染這傢伙的髒血呢?」
「可是——」
「修恩,小妹說得對。」大哥駱習恩走進房裡,二哥駱旭恩也隨後跟了進來。
剛才駱修恩吼得那麼大聲,他們大老遠就聽見了,連忙趕了過來。
「就把這傢伙交給官府吧!」
「可是……好吧!」既然長兄如父的大哥都開口吩咐了,駱修恩雖然很不甘心也只好照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