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走進房內,沈瞳兒獨自坐在窗邊,繃了一整天的情緒幾乎在獨處的這瞬間崩潰。
下午的壽宴結束、賀客散盡後,呂耀元急欲討好她,親自領著她到偌大的莊園內四處參觀,一整個下午就這麼耗掉了。
直到用完晚膳後,呂耀元才差人帶她到這個房間來,也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機會卸下偽裝的面具,稍微喘口氣。
環顧這個房間,雖然陳設非常華麗,大床看來十分舒適,她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滿腦子只想離開這個富麗堂皇的囚籠。
可是……段南淵都不要她,將她當貨物一樣賣給了呂耀元,就算她真能離開這裡,又能去哪兒?她已回不去了呀!
當她正感惶然憂傷之際,房門突然被推開來,呂耀元走了進來,他的身後沒有跟著任何丫環或護衛。
看著他走進房中,甚至反手關上房門,沈瞳兒幾乎是驚跳起來,心底猛地敲起了警鐘。
「莊主,這麼晚了,有事嗎嗎?」天!他該不會是想……
「你說呢?」 呂耀元咧嘴一笑,神情充滿了情慾的暗示。
長夜漫漫,如此美好的春宵夜,他到她的房裡來,當然是想要和她翻雲覆雨一番嘍!
「你別過來!」見他步步逼近,沈瞳兒一邊驚嚷著,一邊連連退後。
「別過去?」 呂耀元當場拉下臉,有些不悅地說道。「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是我的妾,服侍我的需要是理所當然的事,快過來,別掃了我的興!」
『不!不要!」沈瞳兒緊張地揪著衣襟,此刻的她完全沒有敷衍虛應的心情,她如臨大敵地瞪著他,神情充滿戒備。
呂耀元被她的態度惹惱了。「什麼不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出身妓院的底細,雖然你還是清倌,但還不是過慣了生張熟魏的生活,別跟我裝清高!」
「我沒有!我不是!」 沈瞳兒連忙否認。「我不是青樓裡的人,我是……」
「夠了!」 呂耀元不耐地打斷她的話。「別跟我玩欲迎還拒的把戲!你已經被賣給我了,我就是你的主子,只要你順著我的意好好服侍我,讓我舒服滿意,保證你以後有過不完的好日子。」
「我不要!我才不要跟著你過什麼好日子!」她這輩子只想跟段南淵共度白首,就算他不要她了,她也沒辦法勉強自己委身於別的男人。
見她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呂耀元的耐性盡失,不再和她無意義的扯下去,他大步向前,打算逮住她,硬逼她就範。
沈瞳兒慌忙地閃躲著,心中充滿了恐懼。慌亂間,她順手抓起桌上的茶壺,狠狠地朝呂耀元砸去。
裝滿熱茶的瓷壺不偏不倚地砸在呂耀元的頭上,茶壺應聲碎裂,在他額上砸出了一道口子,熱燙的茶水更是燙紅了他的臉。
「該死!你這婊子!」 呂耀元捂著傷口,憤怒地吼道。「原本想要好好待你,既然你不領情,想要用這種激烈的方式,那就依你吧!」
就在呂耀元即將逮住沈瞳兒,再粗暴地霸王硬上弓的時候,突然房門外傳來了騷動聲,接著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莊主!莊主!」 門外的人喊著,聽起來像是來了好幾名家僕和護衛。
「滾開!別來煩我!」 呂耀元朝門外怒吼,現在他什麼也不想管,只想好好地教訓、征服這女人,佔有她曼妙的身軀!
「可是……莊裡失火了……」
「失火?!」 呂耀元大驚。「哪裡失火?」
「東邊的樓閣。」
「什麼!」 那是他置放值錢珠寶的地方啊!「該死!該不會是有人潛進來故意縱火,想要趁火打劫吧?」
他詛咒連連,事關他的錢財,他不放心,只好親自去看看。
呂耀元猛地拉開門,門外的家僕和護衛乍見他頭破血流兼又一身濕的狼狽模樣,皆訝異不已,不過沒人敢多說什麼。
「你們兩個!」呂耀元指著其中兩名護衛。「一個守在門日,一個守在窗邊,別讓屋內的人跑了。」
「是。」
呂耀元回頭瞪著沈瞳兒,撂下警告。「你是溜不掉的,等我回來之後再好好的調教你!」
語畢,房門砰一聲地關上,除了兩名護衛之外,其他的人皆跟著呂耀元急沖沖地趕去失火現場了。
危機雖然解除了,但沈瞳兒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因為她知道此刻的安全只不過是暫時的。
她在房內不斷地來回踱步,內心忐忑而驚慌。
她知道——等呂耀元處理完失火的事之後,一定會再回來的,到時候她恐怕真的躲不掉了!她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想辦法脫困才行!
可是,不論是房門或是窗外,都有人看守著,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根本沒有半點逃走的機會。
再說,若是她想硬闖出去,說不定會被捆綁起來,倘若如此,到時候她就更沒有逃脫的機會了,因此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地想衝出去。
但是,要她什麼也不能做,眼睜睜地看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那簡直就是一大酷刑,她都快焦急得發瘋了!
過了不知多久,門外突然傳來動靜,看來是呂耀元回來了!
沈瞳兒倒抽一口氣,恐懼地屏住氣息,慌忙中抓起桌上的兩隻茶杯,雖然這一點也不具殺傷力,但那是她僅能找到的防禦武器了!
房門一開,她看也不看就使盡全力將茶杯砸了過去,卻被來人利落地單手接住,那兩隻沒用的小玩意兒別說是要砸傷人了,它們甚至還好端端的,連半點裂痕也沒產生!
在恐懼絕望之際,沈瞳兒驚慌得直想尖叫,然而她的嘴巴才剛張開,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一隻男性大掌就猛地摀住了她的嘴。
「噓,別叫,是我。」一個刻意壓低的男性嗓音在她的頭頂上方響起。
這聲音?!沈瞳兒霍地抬頭,一看見那張熟悉的俊顏,緊繃的情緒陡然放鬆,她哭著撲進段南淵的懷裡。
剛才真是嚇壞她了,她還以為是呂耀元去而復返,還以為她這回躲不掉了,若是呂耀元真要強暴她,她是絕對沒有能力可以抵抗的。
餘悸猶存的她,在他的懷裡哭得像個淚人兒。
「別哭,別哭。」 她的淚水燒燙了段南淵的心,他想好好地安慰她,但現在更重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裡。「瞳兒,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趁著呂耀元還沒回來,我們得立刻離開這裡。」
聽他提起呂耀元,沈瞳兒突然想起先前他無情遺棄她的舉動,傷心的淚水更是怎麼也止不住。
「你不是不要我了,還來做什麼?」她賭氣地推開他,哽咽地質問。
「我怎麼會不要你?」段南淵重新將她摟回懷中,不捨地為她拭去淚水。「我這不是來帶你回去了嗎?」
若不是心裡早已有了救她的計劃,他又怎會放心離去?
剛才的那把火,就是他故意放的,在成功地將呂耀元和一干護衛引開後,只剩兩名護衛就容易解決了。他一人賞他們一拳,力道之大,足夠讓他們在外頭睡上一整夜。
見沈瞳兒仍賭氣想掙脫他的懷抱,他勸道:「瞳兒,別在這時候鬧彆扭,先跟我回去,回去之後我再好好的向你解釋好嗎?」
沈瞳兒想想也對,呂耀元隨時有可能會回來,不管怎麼樣,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
然而,就在他們正打算離開之際,呂耀元赫然出現在門日,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將近十名的護衛。
見段南淵打算將沈瞳兒帶走,呂耀元怒道:「段南淵,你收了我的謝禮,將人賣給了我,現在卻潛入我的屋子放火,還想把人給帶走,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買賣?」
剛才他急沖沖地趕去失火地點查看,還好火勢並不大,不一會兒就撲滅了,然而撲滅之後,他卻發現放置貴重財寶的閣樓內並沒有遭人翻箱倒櫃的跡象,顯然縱火者的目的並不是這些價值連城的財寶。
他覺得不對勁,連忙趕回房一看,就見兩名護衛被人打暈,而段南淵竟正打算帶著沈瞳兒離去。
想來那把火就是段南淵的調虎離山之計,而他差點就著了這後生小輩的道!
呂耀元憤怒地瞪著他們倆,現場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他身後的那些護衛,只要他一聲令下,立刻就能將這兩人制伏甚至殺掉!
沈瞳兒有些被這陣仗嚇到了,她本能地偎靠向段南淵,一雙小手緊張地揪著他的衣袖。
段南淵暗暗衡量局勢,他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硬拚,否則他們不但走不了,還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這是你先前致贈的謝禮,現在原封不動的退還給你。」段南淵取出木匣,放在一旁的桌上。
呂耀元看都不看那木匣一眼,喝道:「你不但愚弄我,還潛進我的屋內放火,光是退回這些就想解決?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
「你要怎麼樣才肯罷休?」 段南淵沉著地問,縱然是理虧且勢弱的一方,可他的氣勢卻一點也沒被壓下去。
「很簡單。」 呂耀元指著桌上的木匣,要笑不笑地說道:「這木匣子裡有多少東西,你若能如數奉上三十倍,我就可以既往不究。」
見段南淵的臉色微變,呂耀元心中暗暗得意,他提出這個條件根本就是刻意要刁難段南淵。想要付出木匣中財寶的三十倍,就算沒有挖空段家的家產,也幾乎去了泰半。
不過,他雖然很想狠狠地教訓段南淵一頓,但是段家在這個城裡的勢力也不容小覷,若真把事情做絕了,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於是他又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我也可以不追究你放火之事,但是沈瞳兒必須留下,當我的第三名小妾。」
一聽呂耀元這麼說,沈瞳兒的一顆心都涼了。
想到段南淵先前為了那一木匣的財寶而把她賣了,現在他會為了她而付出三十倍的代價嗎?似乎不可能吧……
然而,出乎沈瞳兒和呂耀元意料之外的,段南淵竟用毫不猶豫的語氣說道:「好,我答應你。」
此話一出,不光是沈瞳兒驚呆了,就連呂耀元也錯愕不已。
呂耀元怎麼也沒想到段南淵竟然會這麼爽快地答應,他並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尤其他還迫不及待地想佔有沈瞳兒那美麗的身子!
可是話已說出口,何況身後的一干護衛全都聽見了,為了維護他一莊之主的威嚴,他想臨時改口反悔也來不及了。
就這樣,呂耀元只能眼睜睜地看段南淵帶著沈瞳兒,在他面前揚長而去。
滿心不甘地咬牙暗恨了好一會兒,他忽然轉念一想——既然那段南淵要給他三十倍的金銀財寶,有了這麼一大筆錢,就算他想買十個像沈瞳兒那等絕色的女人都沒問題!
這麼一想,呂耀元心中的氣惱一掃而空,算起來他並沒有吃虧,反而還大大地佔了段南淵的便宜哩!
☆☆☆
直到回了段家,被帶進房裡,沈瞳兒還處於驚呆的狀態中,完全不敢相信段南淵竟真的答應了呂耀元的條件。
「為什麼?」她愣愣地問。「你為什麼要答應呂耀元的條件?」
「傻瓜,我下答應,難道真要把你留給他?」
沈瞳兒的心一陣緊縮,神色黯然地反問:「為什麼不?你下是不要我,把我賣給他了嗎?」
「胡說,我怎麼會不要你?怎麼會把你賣掉?」 「可是你明明收了他那一箱謝禮,把我當成貨物一樣的賣給他當小妾。」他那時無情的舉動害她心痛得快死掉。
段南淵輕歎口氣,解釋道:「那時我若是不那麼做,我們誰也別想安全離開,你忘了剛才看到的那些護衛嗎?」
沈瞳兒一愣,想起剛才呂耀元的身後至少跟著十名護衛。
「那些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我或許應付得了幾個,但畢竟一人難敵眾手,如果當場起衝突,我一個人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更何況我還必須顧慮到你的安危,你說,在那種情況下,我怎能輕舉妄動呢?」
原來如此,沈瞳兒終於懂了,她那時不知道他的顧慮與苦衷,還以為他無情地遺棄了她,她錯得多離譜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 沈瞳兒愧疚地低著頭。「那現在怎麼辦?難道真要給他那一箱金銀財寶的三十倍……」
「放心吧!那一點也不成問題。」段南淵忽然揚起一抹詭笑。
事實上,他早料到這次救人的行動可能不會太順利,也料到以呂耀元的個性,肯定會刻意刁難他,所以他在縱火之前,曾小心避開了守衛,潛進那間擺滿了金銀珠寶的樓閣。
他對那些擺在顯眼地方的普通貨色一點興趣也沒有,直接就挑樓閣內最值錢的一對玉珮下手,據說那對刻著九龍九鳳的王佩大有來頭,自然也是價值連城了。
依照他原本的打算,若是呂耀元毫不為難地放他們走,他就另找一天潛進去物歸為主,可現在……
既然呂耀元刻意刁難,那他也不必客氣了!只要把那對王佩轉手賣出,說不定付給呂耀元三十倍的財寶之後還有剩呢!
「對了。」段南淵臉上的笑意忽地一斂,擰眉問道:「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呂耀元的壽宴上?是誰搞的鬼?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那個暗中搞鬼的人可能是宋舞蝶,也有可能是葉倪倪,等他查明真相之後,他非要把那個始作俑者抓出來大卸八塊不可!
一想到她出現壽宴上,當著眾人的面跳舞獻藝,讓呂耀元又是拉手又是拍背的佔盡便宜,段南淵胸中的一把怒火就又燃了起來。
「呃……沒……沒有人陷害我……」
「沒有人?那你怎麼會出現在壽宴上?」
「我……我只是想嚇嚇你。氣氣你而已,誰教你昨晚誤會我,還不分青紅皂白地罵我,害我傷心得直掉淚,所以我才會……」沈瞳兒愈說愈心虛,最後甚至連聲音也沒了。
原本她只是單純的想替自己出一口氣,沒想到卻會掀起這麼大的風波,替他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段南淵一聽,胸中的一股怒氣沒處發,只好無奈地歎氣。
他永遠也沒辦法處罰她、責打她,而且這件事說起來也不能全怪她,畢竟是他有錯在先。
見他始終繃著一張臉,沈瞳兒怯怯地喚道:「南淵……」
「嗯?」
「你……我闖了這麼大的禍……你會不會……會不會不要我了?」 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你說呢?」他反問她。
「你別氣我,別拋下我,我不想離開你,一點一點也不想!」 沈瞳兒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摟抱住他,像是怕一鬆手他就會狠心把她扔出家門似的。
段南淵享受著她的投懷送抱,笑歎道:「傻瓜,要是我拋得下你、離得開你,就不會大費周章的去把你帶回來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可是……你和宋舞蝶……」 一想起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她急切地說道:「我告訴你,宋舞蝶騙了你,那一晚,跟你共度一夜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喔?不是她?那是誰?」他故意反問,黑瞳隱隱含笑地睇著她。
「是……是……是……」 沈瞳兒驀然脹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嗯?是誰?」
「是我啦!」沈瞳兒豁出去似的大喊,雙頰紅燙似火。「我沒有騙你,那個人是我!真的是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怕他不信,她頻頻加重了語氣強調,甚至還激動地揪扯著他的衣衫。
「好,我相信你。」
「嘎?」沈瞳兒一愣,當場傻住了。
他的反應完全出乎沈瞳兒的意料之外,反而令她錯愕不已,她小心翼翼地再次確認。「你……你真的相信我?」
「當然是真的。」段南淵一笑,不忍心再捉弄她,坦白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是宋舞蝶而是你了。」
「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宋舞蝶告訴你的?」不可能呀!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親口招認罪狀?
「今天一早,我聽見你們的對話,立刻就明白一切了。在我把她趕走,想去找你時,你卻躲了起來,讓我追尋不著。」
聽見他早已知道了一切,而且還把宋舞蝶趕走了,沈瞳兒的心裡一陣竊喜,但……想到他曾經和宋舞蝶翻雲覆雨,她的心裡就極不舒坦,整個人像浸進了醋缸一樣。
「你終於知道她是可惡的女人,後悔跟她做『那件事』了吧?」她醋意橫生地說道。
「瞳兒,我根本沒和她有過半次肌膚之親。」
「騙人!要是沒有,那天晚上她為什麼衣衫不整的從你房間出來,身上還披著你的外衣?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你不用說謊來安慰我了。」話雖如此,她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
「我說的是真的。」段南淵歎口氣,把宋舞蝶那晚想誘惑他,他卻因為擔心著她的安危而拒絕宋舞蝶的事告訴了她。
「你沒騙我?真的不是在安慰我?」沈瞳兒仰頭望著他,一絲喜悅悄然浮上心頭。
「當然。」
「那……那……現在你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我了……你……你心裡有什麼打算?」她酡紅著臉,訥訥地問著。
見她難得有這麼嬌羞的模樣,段南淵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情。「我?我哪有什麼打算?該問這個問題的人是我才對!」
「什麼?」沈瞳兒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對啊!我酒後失身於你,你自然得對我負責到底。」段南淵一臉正經嚴肅地說著,眼底卻有著一絲藏不住的笑意。
「咦?嘎?」他酒後失身?她要對他負責?這……這是什麼情形?
「怎麼?你不願意?」 段南淵故意皺起眉頭,故意擺出一副受傷的神情。
「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我願意對你負責!負責到底!」沈瞳兒立刻點頭如搗蒜,就怕他突然反悔不讓她負責了。
段南淵笑擁著她,已可以想見這輩子有這麼一個可愛的人兒長伴著他,未來的日子會有多麼愉快了。
「不過……我有兩個條件!」她突然加了一條但書。
「什麼條件?」他笑問。
「第一,以後……你只能抱我一個人,不可以再有別的女人。」她噘著嘴,吃起以前那些女人的醋來。
「好。」段南淵毫不猶豫地承諾。原本他就對三妻四妾沒興趣,這輩子專寵她這名小女子也就夠了。「那麼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個條件就是……」 她仰著頭,認真而專注地凝視著他。「永遠永遠也別離開我,好嗎!」
她再也不要嘗到那種被遺棄的滋味了!即使現在知道今日他是在權衡情勢後,才不得不暫時將她「賣」給了呂耀元,但只要一想起那時他拋下她獨自離去的情景,她的心依舊像有根針在扎刺著。
「當然好,就算你想溜走,我也會把你逮回來的!這輩子除了我身邊之外,你哪兒也別想去!」
得到他的承諾,沈瞳兒喜不自禁地投入他的懷抱。
五年前,當她第一天來到段家、第一眼見到他時,就打定主意要當他的妻子,如今終於得償所願,這一切簡直幸福得令她飄然欲醉。
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主動送上甜蜜的香唇,而隨著一發不可收拾的熱吻,兩人的衣衫也在氣息交融間卸盡。段南淵將她抱到床榻上,與她恣情地繾綣交歡。
火熱而銷魂的纏綿過後,沈瞳兒嬌喘不止地倚偎在段南淵的懷裡,她的眼角眉梢儘是甜蜜的笑意,不斷自心底深處冒出的喜悅泡泡,令她忍不住地輕歎——
「啊——真是太幸福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