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片偌大的落地鏡前,童璦玫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
「童小姐。你的身材真好,我們這裡試穿過這件婚紗的客人,就屬你穿起來最合身好看,你要不要就考慮穿這件婚紗走進禮堂,一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店員看著鏡子裡的童璦玫,由衷的讚賞著。
但這些話聽進童璦玫耳裡,卻只是一種無形的譏諷。
她不可能走進禮堂,試穿婚紗只是徐岳豐為了彌補不能給她名分的虧欠,即使他們私下會辦一場小型的儀式,但那對她來說,只是將她的尊嚴踩到了腳底。
嫁給人當小的,又何必有什麼儀式呢?
「我想試穿那件——」童璦玫指著吊在遠處乏人問津的黑色婚紗。
「啊?」
店員順著手勢望去,一看見黑色的婚紗,頓時詫異的望向童璦玫。
但童璦玫堅持的看著那名店員,她只能一臉為難的走向那件黑色婚紗,取下,拿到童璦玫的面前。
童璦玫看著那件黑色婚紗,唇角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嚇得那個店員快快鬆手,將婚紗塞到童璦玫手裡,她真覺得這個待嫁新娘的腦袋有點問題。
「怎麼可以挑黑色的婚紗?小玫,你別尋店員開心了!」
徐岳豐在童璦玫接下黑色婚紗前出現,並一把奪下婚紗,棄置一旁。
「我只是——」童璦玫不悅的蹙眉,但一見徐岳豐嚴厲的目光,她只能默默的深吸了口氣,在唇邊掛上虛假的笑意。「呵!我只是嚇嚇她而已,誰知道她真的把黑色婚紗拿來了?誰都明白黑色婚紗是不吉利的,不是嗎?」
「你明白就好,不要亂開這種玩笑。」
徐岳豐一收手,將童璦玫摟進懷裡,他強大的手勁勒在她的腰上,令她感到沉重的壓迫感和威脅。
「不會了,你先放開我。這件禮服勒得我好難受,我去換下來。」童璦玫想推開他,但他卻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困在陶前。
當徐岳豐垂下眸子,他那不悅的目光漸漸褪去,看著這件白紗禮眼,將童璦玫胸前起伏不定的波濤突顯得更為誘人,他的眸子轉為炙熱。
「這件禮服很美,我希望你就穿這件。」他說著,不顧童璦玫的推拒,低頭,將臉埋進她豐滿的胸口。
「不要!」
感覺到徐岳豐的唇瓣吮吻著她胸前的雪白,童璦玫渾身泛起一陣疙瘩,她大聲斥責,推開了他。
「童璦玫——」徐岳豐的身體灼熱起來,他恨不得能立刻佔有她。
偏偏童璦玫總是對他隔起一道防線,堅持要等到儀式舉辦之後才肯把自己給他,但他卻覺得夜長總是夢多。
尤其那天買完車子之後,她每天總是一副心神不寧,渾渾噩噩的模樣,更讓他下得不起疑心。
為免事情再有變卦,他開始加緊腳步籌備婚事,省得到嘴的鴨於又給飛了去,他在童璦玫的身上下了不少工夫,這些心血不能白費!
「你答應過我的……別這麼急,時間就快到了……」童璦玫驚魂未定,說完話後,立刻轉身跑進試衣間。
她關上了門,雙肩靠在門上下停的顫抖著,她用雙手環住自己的身體,合上了眼眸,試著將方纔那令她感到噁心的畫面除去。
她根本無法忍受徐岳豐靠近她,更下可能將自己給他,等到一切成了定局之後,她便再也沒有任何逃避的藉口,屆時,她該如何是好?
「童小姐,需要我幫忙嗎?」店員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童璦玫搖頭,語氣顫抖的拒絕門外的請求,她看著試衣間裡的鏡子,那張哭喪的臉龐,哪配穿上這件幸福的婚紗?
她輕撫著自己的臉,彷彿在鏡裡那雙憂鬱的瞳眸中,看見了龔翔競的身影。
他抱著她、親吻著她,只有在他的懷裡,她才覺得安心,她希望嫁的人是他、渴望將自己的全部交付給他,但命運卻如此安排……
難道她真的別無選擇,只能默默的接受這一切?
試完婚紗,挑好婚戒,徐岳豐的心情顯得十分愉悅,而童璦玫卻神情恍惚的望著車窗外移動的景物,對徐岳豐的問話不理不睬。
「小玫,你還有什麼想買的?一次買足了,省得到時候缺東缺西的就不好了。你想不想再多買一些首飾?我還有一些認識的珠寶商,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可以一間間的挑——」
「嗯……」
她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看見車子駛過熟悉的道路。
「對了!你還缺一支手錶,我們一起去買一組鑽石對表,你覺得如何?一隻要以後童璦玫肯對他百依百順,現在就算要他花再多錢,他也願意。
「我想下車走走。」童璦玫轉頭看他,眸中帶著一絲乞求。
「你想逛哪?百貨公司還是公園,我陪你——」徐岳豐一頭熱的提議。
「不!我想自己一個人下車走定,你能不能在這放我下車?這段日子,我哪也不能去,悶在屋裡好久好久,拜託你,讓我自己一個人安靜一下好嗎?」童璦玫握住徐岳豐的手臂,對著他溫柔的請求著。
「有我陪你,不好嗎?」徐岳豐眉頭輕鎖,對童璦玫的要求很下以為然。
「等我成為你的人之後,你無時無刻都能陪著我,不是嗎?」
見徐岳豐下為所動,她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跟了你,卻是沒名沒分的,我的心真的很不安呀!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想想以後跟了你的日子該如何安排,你就讓我在婚前有一點私人的空間,讓我透-透氣好嗎?」
「可是……童老說過……」
童萬億曾叮囑過他,童璦玫最近心情很不穩定,要他隨時陪伴在側,他可不想在婚禮前出什麼差錯。
「我答應你,今晚八點我一定準時回去,不會讓你和爸爸擔心的,求求你嘛!」
童璦玫勾著徐岳豐的手臂,故意對他撒嬌,終於看見他似乎有些動搖了。
「八點,你可不許要賴,否則——」
「我答應你,我一定準時回去,相信我!」她主動在他頰上印了一吻,終於得到徐岳豐的點頭應允。
一見他答應,童璦玫立刻開了車門,跳下車,朝車裡的徐岳豐揮手再見。
看著童璦玫一離開他的身邊,便如此雀躍,徐岳豐心裡頓時有些不高興,但不管怎麼說,這美麗的女人他是要定了,不論她開不開心,他已經「買定」了她的未來。
童璦玫在龔翔競的家門口,來來回回走了許多次,有好幾次她已經舉起手想按電鈴了,卻又無奈的放下。
想起上次在車展時不歡而散的情景,她就鼓下起勇氣與他見面。
只是,今天若不見面……往後她還有機會見到他嗎?
答案是否定的!
十天之後,她將成為徐岳豐的二太太,她的行動可能會受到更大的限制,恐怕要再見到龔翔競,就得在夢裡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舉起手,按下電鈴,心跳急促的等待他的出現……
大門緩緩開啟,童璦玫顫抖的手輕輕落下。
「龔翔競……」門後,龔翔競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憔悴,微微凹陷的臉頰,讓她發覺他瘦了許多;他的頭髮長了,隨意的撥向腦後,這樣不修邊幅的他,卻落拓瀟灑,性戚得讓她怦然心動。
只是,他似乎並不歡迎她——
「你還來這做什麼?滾!」
一看見門外的人是童璦玫,龔翔競像刺婿般豎起渾身的-,對著她毫不留情的大聲咆哮。
他的怒吼,讓她心驚的退了一步,她怯怯的看著他,囁嚅的開口。「我……我只是想來看看……」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這裡不歡迎你。」
「龔翔競,我——」
「你到底走不走?是不是要我拿掃把趕人,你才會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厭?」
童璦玫的話末說完,便再度被龔翔競-止,她咬著下唇,強忍滿腹的委屈。
「你一定……要這麼大聲的對我說話嗎?」童璦玫聲音微顫的問。
她好不容易才從徐岳豐身邊脫身,好不容易才鼓起那麼大的勇氣來找他,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他的無情咆哮。
或許,她根本就下該來這裡……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再見他一面,卻不知道他競對她如此的憎恨、厭惡,難道她真的來錯了嗎?
「對一個我根本不想再理會的人,我下懂什麼叫客氣!」
龔翔競把話說得絕,看著童璦玫眸裡的淚光因為他殘忍的話而打轉著,他的眉頭下禁緊緊鎖住。
「少用你那張可憐兮兮的表情對著我,我已經被你騙過一次,不會傻得再讓你騙第二次,如果打從一開始,我就看清你這張虛假的面具,現在我就不需要承受痛苦和欺騙!你滾!」
童璦玫在開幕會當天對他所說的話,像是在他的胸口扎進一根刺,無時無刻的提醒了他的愚蠢,他怎會相信她和其他女人不同?
一樣都是千金小姐,-樣吃不了苦、貪圖享樂,這是他早該知道的,偏偏他卻讓自己陷了進去……
當初離開台北時,他甚至已經簽署了自願放棄遺產的聲明書,而現在……他竟為了童璦玫那天的一席話,考慮回台北尋求解除聲明書的辦法。
看著眼前的童璦玫,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她只是一個勢利、追求物慾的女人,不值得他這麼做!但一看見她眸底的淚,他卻又開始考慮放棄自己一開始的理想和自尊,他簡直恨透了這一切——
而造成這一切的,全是眼前這個虛假、卻奪去了他的心的偽善天使!
「我還有東西留在這裡……我想來拿走……」童璦玫深深凝望著龔翔競。
「哼——」龔翔競仰頭冷哼一聲。「徐太太,你現在應該什麼都不缺了吧?!還想來這裡拿走什麼?」
「我……」
她想告訴他,她的心遺留在這裡,是怎麼也帶不走的,但看著他冷漠的神情,她怎麼也開不了口。
忽然,屋內傳來小狗汪汪叫的聲音,童璦玫眼眸一亮,踮足望向屋內。「是寶貝嗎?!我想見見它,寶貝——」
童璦玫朝著屋內叫喚,寶貝一聽見她熟悉的聲音,立即回應了好幾聲。
「夠了,別在這大呼小叫的,會吵到左鄰右舍。」
龔翔競一皺眉,欲將門扉掩上,但童璦玫卻踏向前一步,伸手擋住了大門。
「能下能讓我進去看看寶貝,我好想它……一
童璦玫乞求的望著龔翔競,其實她心裡更想的是他,只是她開不了口,只好拿寶貝作藉口,延長彼此相處的時間。
「你人都走了,遺留戀一條笨狗做什麼?」龔翔競冷漠的回望著她,但一看見童璦玫渴盼的眼神,他又感到於心不忍。
「求求你,讓我看寶貝一眼就好——」童璦玫直望著龔翔競,那句話似乎是對著他說的。
時間僵持著,最後龔翔競低歎了口氣,還是讓步了。「進來吧,看完就走。」
「謝謝你。」童璦玫感激的點頭道謝,跟著龔翔競的步伐踏進久違的小窩。
龔翔競將寶貝從籠子裡放了出來,寶貝立刻朝她衝過來,似乎一點都不生疏,也從未忘過曾經有她這個主人。
「寶貝,想不想我?」
童璦玫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寶貝,一人一狗熱情的緊密相依,完全-略了他的存在。
龔翔競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心裡更不是滋味。
他和童璦玫之間的關係已經全然降到冰點,但那只笨狗,卻完全不明白人類的世界,依舊高興的對著童璦玫又舔又親,
如果他對童璦玫的感情,也能夠這樣單純而直接,也許他倆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你要是想寶貝的話,過兩天,可以去動物之家收養它。」
龔翔競兩臂環在胸前,望著寶貝緊貼著童璦玫的模樣,心想,也許她才是真正適づ口它的主人吧?
他下帶一絲感情的將心裡的決定說出口,童璦玫震愕的鬆開寶貝,傻傻的瞅望著他。
龔翔競將臉撇開,不願看見她眸底的驚愕,即使他已經站在門邊,盡量與她保持距離,但他的心,卻恨下得能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
「你不要寶貝了嗎?為什麼——」
童璦玫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看著寶貝無辜的朝她搖尾乞憐,她忍下住質問龔翔競。
「你知道的——」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童璦玫伸手摀住了耳朵,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她的淚水沿著頰腮滑落,突然,她衝到龔翔競的面前,掄起了拳頭對著他的胸口一陣狂亂的捶打,盡情的發洩心裡的下滿。
「為什麼要送走它?為什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寶貝,就像你打從一開始就那麼討厭我一樣……」
她記起他們相識時,龔翔競對她的不耐煩和厭惡,她哭得更加涕泗滂沱。
「不管我怎麼討好你、逗你開心,都沒有用——你總是用一副冷冰冷的眼神看著我,就像你看著寶貝的眼神!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它嗎?不!其實你心裡是喜歡它的,只是你的心裡有根刺,所以你告訴自己討厭它——」
她像是被逼到了盡頭,再也忍無可忍,一古腦的將自己所承受的壓力和不滿,全對著龔翔競宣洩出來。
「我不知道你心裡那根刺是什麼,但是我真的好恨,好恨你為什麼不肯坦白一點,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輕易的去放棄一樣東西、一份感情?難道這些對你來說,一點都不具任何意義?」
「童璦玫,你說夠沒有?!」
他握住她的手腕,但她卻虛弱的蹲下身子,跪倒在他的面前。
「沒有……永遠也說不夠……」她掩面哭泣,無助的搖頭。
龔翔競冷冷的看著她,心底卻被童璦玫的話深深衝擊著。
也許她說的沒錯,當他離開台北,決定逃避一切時,他所有的勇氣也跟著遺失了,遺失了面對感情的勇氣,也遺失了去愛一個人的勇氣。
當他孑然一身,自以為瀟灑的捨棄一切的同時,他卻再也不敢像以往一般,勇於去爭取自己所想得到的一切了!
他以為放棄童璦玫,可以像放棄一隻小狗狗一樣容易,誰知,當他看著她心碎絕然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撕裂了……
「童璦玫,你別這個樣子……」
他彎下腰,輕撫著她顫抖的背,溫柔的喚著她的名宇。
「我說了那麼多……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我愛你——我愛的是你啊!龔翔競,你為什麼捨得這樣傷害我?!」
童璦玫心痛的說著,下一瞬,便被他緊緊的摟進了懷裡。
「我知道……」
他緊抱著她,汲取著她身上的氣味,他點頭,臉龐磨廝著她被淚水濡濕的臉,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對童璦玫在不知不覺中所放下的感情,那是不論他再怎麼灑脫也無法割捨的呀!
「如果可以選擇,我根本不想嫁給徐岳豐!爸爸欠了他好多錢,我家的公司也被他吞併了,要是我不嫁給他……我們不但會一無所有,爸爸也會去坐牢,他不會放過我們的……」在他的懷裡,童璦玫忍不住掩面哭泣。
龔翔競捧著她帶淚的小臉,沒想到她這陣子竟受了那麼多的苦,而他卻全然不知,甚至誤會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搖頭,心疼的抱緊她。
「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可是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她哽咽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別哭了,這不是你的錯,我會想辦法阻止這一切,我不容許自己深愛的女人受到傷害。」
龔翔競堅定的望著她,在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童璦玫回望著他,不論未來如何,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她終於肯定了龔翔競對她的感情。
「吻我,我要你吻我,證明給我看。」
她勾住他的頸子,合上眼眸,遞上嬌艷的紅唇。
看著她頰邊的淚水,和那張因為渴盼而輕顫的唇辦,龔翔競合上眼瞼,緩緩的靠近她,慍熱的唇溫柔的吻去她的淚水,再小心翼翼的覆上那兩片他思念許久的雙唇。
「唔——」
童璦玫滿足的低喟一聲,她的手拉扯著他腰間的皮帶,渴望能與他更加貼近,他們的感情在燃燒著,慾火也在同一刻迅速點燃……
龔翔競將她按倒在地板上,熱吻轉為粗暴而具侵略性。
他跪在她的兩腿間,一雙黑眸直勾勾的瞅望著她,尋求她的肯定,看著童璦玫毫不畏怕的眸光,他的大手-往她的衣襟,迅速的扯開她的上衣。
他停頓下來,但童璦玫卻伸手緊抱住他,顫抖的輕喃。「別停下來……」
龔翔競輕滔著她的鎖骨,感覺懷裡的她柔弱無骨的攀附著他,今晚之換,他就是她的一切了,他絕不能再輕易將她拋下。
「我要你,誰也不能阻止。」
他的話有著宣誓的意味,不論如何,他都要將她奪回,千軍萬馬也無法阻擋。
「我相信——」她望著他,眸裡帶著眼淚,輕輕的笑了。
就算這是謊言,就算這永遠無法成為事實,她也情願相信。
龔翔競灼熱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她在他強悍的體魄下,只能束手就擒的臣眼,他的鬍髭性感的磨廝過她的肌膚,讓她渴望他能盡快佔有她的全部。
他的身體狂野僳悍的像神祇,她合上眼,心甘情願為他而降服。
如果往後她的世界終將黑暗,那麼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刻的瑰麗燦爛……
外頭下著絲絲細雨,童璦玫走出那棟承載她所有幸福回隱的小屋。
回頭望著樓上那盞溫柔的燈光,她的唇瓣勾起一抹滿足卻又落寞的微笑。
她定的時候,龔翔競還疲累的睡著,她眷戀的吻著他的唇一遍又一遍,心裡縱使有再多的不捨,卻也不得不離開他的身邊。
「對不起……沒辦法親口跟你說再見……」
看著樓上那盞燈,童璦玫抹去眼角的淚水,只能對著空氣道別。
一夜的溫柔,可以讓她多一點勇氣去面對不堪的未來。
至少,當徐岳豐碰她時,她可以閉上眼,想像著今晚的一切——
她已經將她的心和人,全給了她最愛的男人,從今以後,她就只剩下這副軀殼,為她的父親償還一切了……
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她仰起臉龐,任由雨水打濕。
該清醒了吧?!再美麗的夢終要結束,真實的世界裡,她已不再是個有資格擁有夢想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