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地千坪的龔家大宅內。
「老爺,您要是疼的話,就喊出來吧!」老管家看龔得威突然緊咬著唇,強忍痛苦的模樣,不禁緊握住了他的手。
「不,孩子們呢?他們……回來了嗎?」龔得威的臉色更加蒼白,他搖了搖頭,一徑的望著那空蕩蕩的房門口。
三十年前,他的兒子-鴻不顧他的反對,帶著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決絕的離開了家門,從此以後他為了打擊兒子,無所不用其極,將他們逼到無路可退,甚至當他知道-鴻與那女人為龔家生了三個孫子時,還按捺不住想奪回孫子的渴望,不顧一切的運用所有的關係與勢力,搶得了三個孫子的監護權。
他告訴三個孫子,是他們的父母不要他們,並且用心良苦的將他們送出國外深造,為的就是讓他們無法與-鴻相認,也想藉此逼迫-鴻投降。
然而世事不能盡如他的安排,-鴻夫妻在貧病交迫的生活下,依然不肯向他低頭,五年前的一場意外車禍中,他們夫妻雙雙喪命,那時他的後悔已經來得太晚了。
當他帶著三個孫兒為他們奔喪時,三個孫兒終於認清了事實真相,從此以後他們看待他的目光,不再是尊敬的爺爺,而是一個殺了他們父母的仇人,三個兄弟斷然搬出了龔家大宅,讓他成為孤獨的老人,再也不願陪伴在他的身邊。
「老爺,您就是這樣!大半輩子的,有什麼苦全往自己的肚裡吞,現在您生了重病,三位少爺到現在還不見人影,您還對他們如此惦念著,您這又是何必?」老管家真的看不下去了。
「人呢!人呢……不是說去叫他們回來了嗎?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龔得威用力的喘著氣,灰濁的眼眸不停的看著門口方向。
而在這同時,房門外出現了三名男子,他們緩緩踱步走進房內的病床邊,同樣英俊冷凝的臉龐上,有著與龔得威相似的影子,他們是龔-鴻的兒子,也是龔得威的孫兒,體內流著同樣的血,但血液卻是冰冷的。
「你們……都回來了……終於都回來了!很好……很好……」
「爺爺,我們三兄弟不是醫生,叫我們回來,對您的病情於事無補。」龔天競表情冷然,對性命垂危的龔得威,心裡沒有一絲同情。
站在一旁的龔澤競則是把玩著手機,看著電話簿裡的花名冊,連一句話也懶得說,只當龔得威這次叫他們三兄弟全員到齊,肯定又是想出了新的把戲,打算惡整他們。
而龔翔競則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眼神黯然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爺爺,三兄弟裡爺爺最疼的就是他,只是礙於對大哥二哥的承諾,他無法表達對爺爺的心疼。
「我知道自己已經捱不了多久了……李律師……你宣讀遺囑吧……」
聽見龔得威的話,龔天競的臉色更加陰鬱。律師?這一次居然還請來了律師,他隱約意識到即將來臨的宣判。
「好的,龔先生。」李律師點頭,清了清嗓子之後,開始宣讀,「龔氏財團旗下事業共分,金融、投資、娛樂、通訊四大產業,及十二塊商業用地、現金三兆六億元,擁有之全數股權及現金於龔得威死後得分配予三兄弟,每人各得30%,余10%全數捐予慈善機構……」
「爺爺,您又還沒死,不必急著分配財產吧?」龔澤競聽到一半,不以為然的打斷了李律師的話。
「李律師……你繼續讀下去。」龔得威無力的舉起手,要李律師繼續。
「此遺囑附但書如下,龔天競、龔澤競、龔翔競三兄弟,須於兩年內娶妻生子,方得繼承龔得威先生之遺產,若過期限,則遺產全數捐贈孤兒院,不得領取分毫。立遺囑人龔得威。」
「該死!」龔天競聽完,憤然詛咒了一聲。
「爺爺,乾脆我替你死好了,叫我結婚?會叫多少女人去投江自殺?」龔澤競大聲嚷嚷。
「爺爺,我寧可不要遺產,請您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爺爺連遺囑都立好了,這讓龔翔競感到事態嚴重,忍不住走向前握住了爺爺枯乾的雙手。
「很好!你害死了我們的父母,現在還要再為我們三人綁上婚姻的枷鎖,爺爺,你真的很厲害,就連臨死前都不願放過我們!真的非常好。」龔天競咆哮完之後,轉身走出房間。
他在龔氏財團工作了十年,為龔氏付出多少心血?他早就將這份事業當作是自己的生命了!現在,就為了一張爺爺立下來的可笑遺囑,便要他放棄這一切,他該死的做不到!
龔澤競不停的尋找著手機裡的花名冊。這些女人拿來玩玩可以,結婚?天殺的!哪一個值得他放棄一整片花園?只是他更捨不得的是那一大筆數不清的遺產。
龔翔競低頭看著爺爺,當他聽完遺囑內容之後,更覺得爺爺那雙已漸呈混濁的瞳眸看起來實在太過陰險。
兩年內結婚,否則將失去繼承權?爺爺可知道,他寧可選擇失去遺產,也不願找一個不愛的女人來結婚,只是,他又怎能讓龔家的事業就這樣從他的手中無端消失呢?爺爺真是把他們逼到絕盡了!
就這樣,三個兄弟,各懷心事,走出了龔家大宅,然而他們的未來與愛情,彷彿從這一刻開始,與這份遺囑密不可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