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睜大了圓眸看著雷亞諾,不可思議的瞪著他,小手摸上他帶笑的英俊臉龐,拍了拍、又拍了拍,發出啪啪啪的響聲,證實了他的存在。
「哇!」她尖嚷,小手用力一揮,不小心甩了雷亞諾一巴掌。
然後她捉著浴池邊的浴巾,遮住自己的身體,修長的小腿踢著浴缸底部,一路向後退,退到浴池的另一邊,和他拉開距離。
雷亞諾摸了摸挨打的臉頰,看樣子他是嚇到安妮了。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是誰讓你進來的?」安妮邊說,視線邊找尋她的衣物。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躲錯了位置,雷所在的方向,剛好擋住了置衣櫃,她要是想離開浴室,勢必得經過他面前--
這個奸詐狡猾的家伙,可惡到了極點!
「我剛才撥了電話上來,就是要通知妳,可惜妳一直不肯接,我就當是『無言的邀請』了。」說著竟拿起毛巾開始洗澡。
「什麼無言的邀請,我聽你在放--」「屁」宇還沒說出口,雷亞諾就發出一聲輕咳,打斷了她的話。
「斯文一點,妳才離家多久,就開始學壞了。」
毛巾擦過他胸前債僨起的胸肌,安妮硬逼自己栘開視線。雷的體格真是好得令人垂涎!
「雷先生,能不能移動你的尊臀,把浴缸還給我呢?」她語調生硬的要求著。
「唔……」他直瞅著她,狀似思索。
時間一秒秒過去,安妮被他那雙赤裸裸的眸子盯得渾身不對勁,揪在胸前的大方巾被她緊緊捏著,透露出她的緊張與不安。
「雷、亞、諾,你到底想怎樣?」她咬著牙質問。只是,怪了!水溫明明很燙,為什麼她的身子卻在微微的顫抖?
雷對她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要她盯著他的裸體,卻還得捺著性子跟他談判,實在太困難了!偏偏,雷似乎深知她的習性,所以故意溜進浴池來,試圖擾亂她的思緒。
「妳確定嗎?要我起身離開?」他說著,結實的手臂架在身後的浴缸上,作勢欲起身。
安妮的圓眸瞪得更大了,他的下半身離開了水面,她似乎、隱約的看見他的「春光」正毫不掩飾的外洩出來。
「等——等一下!」她伸直雙手擋在眼前,阻止了他的動作,也擋住他傲人的「性征」。
「如何,改變主意了?」
突然,她揚在半空的小手被人逮了住,雷亞諾悶笑一聲,手臂一使勁,便將她拖進了懷中。
他的手臂鎖緊,將她困在身體前方,溫暖厚實的胸膛抵著她光滑誘人的背部,牙齒輕嚙著她白皙的肩膀,在上頭烙下紅痕。
「干嘛干嘛∼∼放開我∼∼」她捂著臉。
「安妮,我的全身上下妳早就看遍了,還這麼害羞,嗯?」他性感的聲調在她耳邊輕吟,令安妮全身泛起一陣哆嗦。
「誰說我看遍了?我……我才不敢看你咧……」每次他們溫存時,她的視線總是故意回避開他的--嗯,巨大。看著他因為自己僨起高昂的模樣,她總是害羞的不敢多瞄他一眼。
「怎麼、怎麼?臉都紅了。」雷亞諾悶笑著,手臂繞過她纖細的頸子,在她的發鬢旁印下一吻。
他最愛看他的小妻子如此羞澀無助的模樣,也特別愛戲弄她,只是,公司的事愈來愈忙了,讓他許久不曾如此與安妮溫存,所以他的小妻子才會生氣,給他來個離家出走。
「少胡說八道,你再捉著我,我就要叫非禮了!」她扳著雷亞諾纏在她頸間的鐵臂,卻怎麼也扳不開他的箝制。
「非禮?妳知道怎樣才構成非禮,嗯?」他聲聲誘哄著,另一手卻已溜到她的胸前,包覆住她的柔嫩飽滿。
「不要啦!把你的手拿開,我快被你勒得不能呼吸了--唔呃--」他的拇指兜弄著她的蓓蕾,令她喉間不自覺逸出一抹低吟……
「只是及格而已?安妮,妳未免也太苛刻了吧?」雷亞諾的手滑向她腰側,輕聲抗議著,他自覺今晚的表現至少可以拿到九十分了。
「唔……」她的喉間發出咕嚕的輕鼾。
「安妮……」見她一動也不動的,雷亞諾搖晃她的肩膀?
「唔……不要停呀……」發覺背上的律動悄悄地停了下來,安妮扭動了一下,要雷亞諾繼續。
「安妮,那個男的是誰?」他像在催眠似的在她耳畔輕問。
「唔……」她又咕噥一聲,沒給他回復。
「剛才在飯店門口,妳讓他吻妳,是故意要氣我的吧?」他揉著她的頸子,好像她敢說一聲NO,他就要往她的脖子狠狠掐下去。
「呃……」安妮一動也不動的,僵直的像木頭人。
好賊的雷,他們現在這個姿勢,她完全處於弱勢,她哪敢說YESORN0,又不是不要這條小命了。
「安妮,快給我一個答案。」
她憋著氣,想裝睡不理他,誰知他卻開始撓她癢,讓她按捺不住的像條蟲一樣扭動著身軀。
「不要吵嘛……雷,我好累、好想睡喔!你安靜一點--」她胡亂的在空中揮揮小手,又把臉蛋朝枕頭裡悶了進去。
今晚,就算悶死自己,也絕不能正面對著雷。她知道自己肯定會被他英俊的臉孔給迷惑的。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就在她以為雷亞諾已經放棄的同時,一記雷霆掌往她美美的俏臀「啪!」的一下用力打了下去。
她整個人從床上彈跳起來,一手揉著臀部、一手緊揪被單遮掩胸前,瞪大眼看著他。
「哇∼∼你干嘛突然打我,好痛喔!」
這家伙,該不會是老羞成怒了吧?居然趁她不備,對她下此毒手。
「陪妳玩了一整晚,也夠了吧?妳現在老老實實跟我解釋清楚,剛才那個把妳載走的男人究竟是誰?妳跟他又是什麼關系?」他扣住她的肩膀,銳利的眸子直瞅著她看。
才離家十天,她的身邊就出現護花使者,他支付不少錢給征信社,沒想到拍到的淨是一些無聊畫面,真正「精采」的全沒到他手裡。
現在,還得勞駕他親自視察,才看得見真相,雷亞諾暗自盤算著回去之後,得
換一批新的跟監人員。
安妮湊向前,左看他一眼、右看他一眼,然後捂住唇辦,低下頭,看起來像是在懺悔,其實卻是悶聲竊笑著。
好難得,雷亞諾居然為了一個男人跟她生氣,他這樣子算是在嫉妒嗎?
這可是她頭一回看見雷亞諾吃醋的模樣,她的心頭泛起一抹溫暖。婚結了一年,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成了雷的所有物,沒想到他其實還是挺在乎她的。
「妳低著頭在想什麼?別想找理由欺騙我,妳鼻頭一皺,我就知道妳的腦子在轉什麼……」他伸出大手,握住她小小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
「是嗎?」她抿著唇,朝著雷亞諾皺著鼻頭,一下、一下、又一下--「好啦!我已經回答你了,你自己去想吧!」
「安妮,妳要我!」他低吼,伸手想捉她。
但她速度更快,裹著被單跳下床,從衣櫃裡隨手揪出一件T恤和睡褲,躲到換衣間裡把衣服換上。
赤裸裸的在雷面前說話真是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好像隨時都會被他給看透似的。
「安妮,妳在裡面睡著了嗎?」他敲了敲門,看了一眼牆上的鍾,和安妮瞎攪和一晚,居然已經十二點了,時間過得真快。
「……你快回去啦!平常你事情不是很多,多得做不完嗎?你干嘛一直賴在我這裡?」她在換衣間裡埋怨著。
「今晚我的工作就是把妳這逃妻給拎回家去。」他側耳聽著換衣問裡不斷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女人,躲在小小的換衣間裡搞什麼鬼?
「我不會回去的啦!」她踩著鞋櫃,將夾層裡的厚毯子用力扯下,「哎喲--』
她的纖纖玉臂一時支撐不住,整個人從櫃子上摔了下來,屁股蹬到地面,發出咚的一記悶響,櫃子上層的棉被也跟著掉了下來,把她活埋在底下。
「喂!安妮,妳怎麼了?妳倒是出個聲音啊!」雷亞諾焦急的拍打門板。
「唔……」安妮從層層迭迭的被毯中鑽了出來,聽見雷亞諾的叫喚聲,「我……我沒事啦……」
「妳到底躲在裡面做什麼?」他用手拍了拍門板的厚度,思索著撞進門裡的可能性。
「我……我在鋪床啦!」她用力把毛毯甩開,鋪在冰涼的磁磚上。
真可憐呀!都已經離家出走了,還得躲自己的老公;都已經住進總統套房了,還得窩在換衣間裡睡覺,真是慘呀!
「鋪床?鋪什麼床?床在外面。」他看著身後那張柔軟的大床,剛才試躺過,睡起來挺舒服的。
「誰教你不快走,你不走,我就睡換衣間。」她踩了踩毛毯的厚度,雖然不夠軟,但是差強人意,反正她到哪裡都可以睡。
「安妮!」他皺眉。
「你快走啦!」
「妳到底出不出來?」
「你到底走不走?」
他一問,她一答,然後整個人疲倦的鑽進了被窩裡。
今晚真的好累喔!上了幾小時的課,又跟雷玩捉迷藏:心理戰術,外加鴛鴦打水,現在還得跟他來個楚河漢界,她真是累慘了。
「安妮,妳該不會真的想睡裡面吧?」雷亞諾又敲了敲門,但換衣間裡已經沒了聲音。
他拿她沒辦法,索性將襯衫、西裝褲一件件的穿回身上,然後拿起鑰匙,朝門外走去。
「安妮,我走了,妳到床上睡吧!不然會著涼的。」
「明天早上,我會來陪妳一起吃早餐,還有,我要看寶寶,妳最好一早就叫保母把寶寶送回來。」他交代著。
「……」換衣間裡依然沒有聲音。
「還有,那個男人--」他走到門口,又踅了回來,覺得這件事一定得交代清楚,「不管妳是故意氣我或是怎樣,下次不准妳再吻他,我也不想再看見他的出現。」
「……」安妮捉起棉被蓋住頭。
「安妮--」
「……」還有呀?她怎麼從不知道雷那麼安靜的男人,也能變得這麼嘮叨?
「沒什麼,只是再跟妳說一聲--晚安。」雷亞諾丟下最後一句話,終於離開了。
「……晚安。」悶悶的聲音從棉被裡傳來,雷亞諾的那一聲晚安,讓安妮的心溫暖起來。
十分鍾後,她從被窩裡鑽了出來,躡手躡腳的打開換衣間的門,悄悄定了出去。
她披上大衣,走到落地窗旁,看著窗外漆黑的夜景,安靜的車道兩旁,停著雷亞諾的那輛黑色奔馳。
只見他緩緩從飯店門口走了出來,來到車旁,點了根煙,靠在車門邊優雅的吐著煙圈,突然,他抬起頭,朝她的方向看。
安妮嚇了一跳,趕忙蹲下身子。
可下一秒她便對自己的舉動感到好笑,飯店的落地窗都是暗色玻璃,從外頭根本看不到她呀!
接著他從口袋裡拿出銀色的手機,沒兩秒鍾,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隨之響起。
安妮沒有猶豫的便按下接聽鈕,「喂……」
她的聲音軟軟的,好像還有一點點的空虛。
「怎麼還不睡?是不是躲在樓上偷看我?」雷亞諾的聲音透過話筒聽來有些傭懶性感,讓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
「我……哪有呀……」她看著他,他也正抬頭看向她所站的位置。
酒店共有十五層樓高,他們的距離好像很遙遠,但是他們之間流竄著一道看不見的電流,傳遞著彼此的訊息,感覺心其實是貼近的。
「安妮,妳如果暫時想一個人住的話,我不會再來打擾妳--」
他好像考慮了很久,才做出這樣的讓步,不過聽見他這麼說,安妮的心底卻掠過一抹悵然。其實,她也不是希望他不來打擾她,相反的,她覺得今晚的一切……都很好……
「安妮?妳在聽我說話嗎?」
「嗯……我在聽。」
「我想,結婚這一年來,我的表現可能真的讓妳失望,可是我已經盡力去做一個好丈夫跟好爹地……可是在妳眼裡,我大概是不及格的……」
「雷……」
「妳的感受是最直接的,如果妳不能感覺到我的好,我想寶寶應該也覺得我這個爹地不稱職--」
「雷,我只是想……」
他其實也沒那麼差啦!聽他這麼說,她愈來愈覺得不對的人好像是自己。
「或許妳是對的,我們暫時分開、冷靜一陣子,對彼此都有好處--」
她伸手環住自己的身子,頓覺眼眶好熱、身體好冷,看著他一個人站在冷風中,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殘忍。
「雷,你不要說了啦……」她的眼淚滴了下來。
「妳又要讀書,又要照顧寶寶,會很累的,如果妳應付下來的話,可以把寶寶送回家,讓王媽照顧--」
「雷……」她抽噎了一聲。
「安妮,妳怎麼了?聲音怪怪的。」雷亞諾緊張的問。
「我……有點鼻塞。」她捏住了鼻子,不讓他發現她在哭。她真是太不爭氣了,說要離開的人是她,現在捨不得的人也是她。
「妳自己一個人睡記得要開暖氣、不要亂踢被子,知道嗎?」
「嗯……我知道。」她對著話筒點頭,好像他就在身邊似的。
「那--晚安了,寶貝。」一根煙的時間,差下多了,雷踩熄了煙,拿出車鑰匙,打開車門。
「等一下,雷!」她突然叫住他。
「嗯?」他等著魚兒上勾。
「你剛才說明天早上要來陪我吃早餐,你……要記得喔!」
「嗯……咳,我會記得的。」他笑,然後掛了電話。
他有把握,不消三個月,安妮就會乖乖回到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