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麗莎一行六個人,兩對夫妻回到家,在門口赫然發現一個人,段雨樓怒氣沖沖地下了車,走向他,「段老先生,您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段震偉原本挺直的背此時變得異常佝僂,他道:「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
「我沒有時間聽你說那些鬼話。」
凌翠走過來拉住他的手,道:「雨樓.不要這樣!段老先生也很可憐.對著一個不愛的女人那麼多年,而這個女人竟然還是殺死自己愛人的兇手。」
段雨樓看了他一眼,悻悻然地道:「進來吧!」
然後打開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凌翠道:「段老先生.您請進吧。」
段震偉歎了一日氣,拄著枴杖走進去。凌翠跟了進去走到廚房去泡茶。
風燕偉和沈闌心相互看了一眼,對已經坐在沙發上的段雨樓道:「我們先出去轉一轉,來到這裡幫你坐了那麼多天的辦公室.我們還沒有機會出去玩呢!」說罷工人轉身離去。
段震偉坐到段雨樓的對面,凌翠端著茶水出來,道:「段老先生,您請喝茶!」然後又對段雨樓道:「我先上樓了!」
段雨樓一把拉過她坐在自己身邊,用力地摟住她道:「你沒有必要上樓,坐在這裡。」 只要她在自己的身邊就會讓自己很安心。
段震偉也道;「是呀!你下用迴避。」
段雨樓的臉色依舊那麼難看,「有事你就快說吧!」
段震偉歎了口氣,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放到茶几上,推到二人面前,「你們先看看這張照片。」
段雨樓不耐煩地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卻愣住了。旁邊的凌翠臉上同樣是驚愕的表情。兩個人相視了一眼。心中明白有些他們還沒有弄明白的事情將要浮出水面了,
輕歎了一口氣,段震偉道:「她叫齊雲,是我青梅竹馬的戀人,齊素的堂姐 我們的感情很好,在兩家長輩的期許下,我們本來已經準備結婚了,叮是沒想到她卻掉進海裡淹死了 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她是失足落海,沒想到卻是齊素將她推進海裡的。齊雲死後,我失常了好長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我離開了家.我墮落過、酗酒過,每天像行屍走肉一樣過話,後來我的父親找到了找,把我帶到找到齊雲屍體的海邊,大罵了我一頓,後來看我沒有反應就把我推進海裡,讓冰冷的海水來喚醒我早已丟失的靈魂 我清醒了過來,想起自己還有責任,還有父母,還有齊雲對我的期許,我不能就這麼死去,於是我和我的父親回家了,接手了家甲的生意。
「半年後我依照長輩的意思娶了齊素,可是我的心裡一直沒有忘記齊雲,所以我沒有辦法愛上齊素.無論她如何挑逗我,我對她就是沒有反應。齊素因為這個原因開始和別的男人私通.還懷了孩子 任何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應該大發雷霆.不是讓她墮胎就是和她離婚,我沒有那麼做,因為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這麼做,責任在我,因為我一隻沒有把她當成我的妻子才發生了這種事情,我隨她的意思讓她生下了孩子並收養了他,雨樓,他就是亦明,」
段雨樓深吸了一口氣,道:「還有什麼真相你繼續說。我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大了,不差你這一個。」
段震偉端起茶懷喝了一口茶水、接著道:「不止他、就連你的二叔也不是我的兒子,因為他們都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把事業交給他們。至於你母親.你們都看到照片了,她長得和齊雲簡直是一模一樣。當我發現齊素用一種怨恨的眼光看著她,我的心裡一直不安,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了齊素心狠手辣,我怕她會會雅蕊不利.所以我當初極力反對她進段家的門。可是他們採取的反抗手法太激烈了.我沒有辦法.只能妥協。」
「雅蕊很懂事,總是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我.每次我看到雅蕊就會想起溫柔的齊雲,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那一天,我在書房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被下了春藥,當雅蕊給我送茶來的時候.我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把她給強暴了。雅蕊是無辜的,可事情發生了准也沒有辦法挽回,她懷了我的孩子,我一直認為齊素以為孩子是亦明的才一直小心地照顧著雅蕊讓她順利地生下你,現在我才知道她從那麼早就在布這個局,她要的就是讓我痛苦一生。」
段雨樓突然冷冷地問道:「我媽知道你當初強暴她是因為被人下了春藥嗎?」
段震偉搖了搖頭,「不,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就讓她認為一切都是我的錯吧,讓她恨我,對她來講也是一種補償」
「雖然你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可是在法律上你們是父子關係,如果讓他們回來你會接受他們嗎?」
段震偉困惑的道:「他們?他們是誰?」
「我爸我媽,我把他們送出國了。」
段震偉佈滿皺紋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淚水,彷彿鬆了一口氣,哺哺地道:「他們一個叫了我五十多年的爸爸,一個和我愛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我當然會接受他們,我怕的是他們不會接受我呀,畢竟,在我們之間,曾經出現過這麼不堪的一段往事。」
段雨樓道:「你希望他們回來嗎?」
「如果他們願意,我當然希望他們能回來。」
凌翠柔聲地道:「段老爺,您今天留下來吃飯好不好?」
段震偉一愣,隨即看向段雨樓。段雨樓尷尬地瞪了凌翠一眼,凌翠無辜地笑著,他惡聲惡氣地道:「用就留下來吧!」
段震偉感激地看著凌翠,「謝謝你!凌小姐!你要是不嫌棄,就不要叫我段老爺,叫我一聲爺爺吧!」他滿懷希望地看著她。
凌翠非常上道地叫道:「爺爺!您也不要和我見外,叫我凌翠就行了.凌小姐聽著怪怪的。您喜歡吃什麼菜?我去準備。」
段震偉落寞地笑著道:「什麼都好!自從家裡出了事以來,那些孩子都搬走了.偌大的房子.只剩下我一個糟老頭,好久沒有和家人一起吃飯了。」
凌翠把段震偉送出門,剛回到房間就被段雨樓一把摟了進去,接著還沒來得及說話雙唇就被堵住了。
好久,段雨樓才結束這一吻,將頭枕進她的肩窩,汲取著她身上的幽香,聲音沙啞地道:「翠兒,謝謝你!」
凌翠道:「謝我什麼?」
「謝謝你找台階讓我下。」
「這本來就是一個天大的誤會.誤會既然解開了,大家就沒有必要再鑽牛角尖了.而且大家都是受害者,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何苦呢?」
「娶你是我今生最正確的決定,兩個月後我們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好嗎?上次那個小婚禮太寒酸 了。」
「不必了,只是一個形式,沒有必要浪費。」
「不可以,一定要,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嫁給了我。」
凌翠無奈,只好點頭,「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在這之前我們可以先回你家一趟,把你沒有處理完的事情都處理完,以後你就要永遠都留在我的身邊陪著我了,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在這裡開一家診所,讓你幫助更多的人。」
凌翠為他的細心感動著,點頭答應。
段雨樓神秘地一笑,道:「我還給燕偉準備了一份『大禮』,到時候他和闌心恐怕會罵死我。」
「什麼禮?」
段雨樓湊到她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凌翠張大了小嘴,段而樓好笑地道:「蚊子飛進去了!」
凌翠合上嘴,「你真捨得?」
段雨樓道:「他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送他禮物也是應該的,尤其這禮物還有後續效力,你可別忘了一定要保密呀!」
「我知道!」說完凌翠吃吃地笑了起來。
一桌豐盛的晚餐擺在飯桌上,桌子中間是一個超大的草萄蛋糕,上面還點著生日蠟燭。不過桌子周圍此刻沒有人,連壽星在內僅有的兩對夫妻此時正坐在沙發上聊天。
「這是什麼?」 風燕偉看著桌上的牛皮紙袋問道。
段雨樓和凌翠相視一笑,道:「你的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我以為生日禮物至少也要包得漂漂亮亮的才對.就這麼個破牛皮紙袋?」他調侃著打開翻看裡面的東西,神情一變,然後把紙袋封好推回段雨樓面前,正色道:「我不能要!」
段雨樓笑著道:「你非要不可!」
風燕偉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你知個知道這是什麼,」
「當然!這是『翠雨科技』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你知不知道這幾張紙值多少錢?」
「廢話!公司是我的。我能不知道它值多少錢嗎?」
「那還給你。」
「都說過了這是生日禮物了。」
「換別樣,這麼貴重的生日禮物我受不起。」
「別這樣嘛!只有你接受了這個我才能在想偷懶帶翠兒出去玩時理直氣壯地找你來做苦力。你很有商業頭腦,不要浪費好不好?你不做殺手了還可以做商人嘛!否則的話你整天閉閒的無事可做會很悶的!」
風燕偉好笑地道:「你送我這麼大的禮就是想找我做苦力?」
沈闌心哼了一聲道:「你就收下吧!難得他這麼有誠意,給他個面子。」
「闌心 我不能要!」
凌翠道:「風大哥,你就收下吧,只有這樣,你才有借口經常帶心心來找我呀!」
段雨樓道:「反正這些東西都過完戶了,闌心,你收著也一樣。」
沈闌心一點兒也不客氣地把牛皮紙袋拿了過去,調侃道:「你還真是小氣,才給我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幹嗎不乾脆把董事長的位子讓出來?」
幾個人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這時門鈴響了起來,沈闌心站起來跑過去把門打開,愣了一下,把來人讓進屋中,對風燕偉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上樓去了。
段雨樓和凌翠站起來,段雨樓不自然地叫了一聲:「媽!」
凌翠道:「段夫人,您請坐,我去給您泡茶。」
然後走進廚房。
鍾雅蕊走到沙發旁坐下,「站著幹嗎?坐呀!」
段雨樓坐下,冷冷地道:「您來有事嗎?」
鍾雅蕊微微一笑,「怎麼?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自己的兒子了嗎?」
段雨樓愕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鍾雅蕊歎了口氣道:「雨樓,媽對不起你,我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來求得你的原諒,可是,我還是想來問你一句,你能原諒我嗎?」
段雨樓低下頭,悶聲道:「事情都過去了.您現在心結已經解開了就行了。」
凌翠將茶杯放在茶兒上.然後坐到段雨樓身邊。
鍾雅蕊顫著聲道:」雨樓.能讓我好好看看你嗎?」
凌翠著段雨樓沒有動靜,使勁掐了他手臂一下。
「段夫人好久沒有看見你了.快過去讓她老人家看看。」
段雨樓緩緩地抬起頭,看了凌翠一眼,在她的眼中看到無聲的支持,他慢慢地站起身走到鍾雅蕊面前跪下。鍾雅蕊抖著手摸著他的頭髮,捧起他的臉,仔細地看著,又輕輕地解開他的襯衫扣子.看著他身上的疤痕,淚水撲簌簌地流下,然後把他的頭攬人懷中緊緊地抱住,哽咽著道:「我的孩子,媽對不起你,這些年來你受委屈了,」
段雨樓伏在她的懷中也流下淚來,所有的心結都解開了,他一聲聲地叫著:「媽!媽!媽!」 是呀,哪有做孩子的會真的去恨自己母親的?
凌翠眼眶紅紅地悄聲離開.把客廳留給了這對苦命的母子,讓他們靜靜地享受著這遲來的親情。
哭夠了,鍾雅蕊鬆開手,拿過茶几下面的面巾紙小心地幫段雨樓擦著臉上的淚痕,段雨樓也抽出面巾紙幫她擦著淚痕,鍾雅蕊微微笑著道:「雨樓,這是我第一次和你離這麼近,也是我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你。」
段雨樓癡癡地看著她的笑容,「媽,您笑起來真好看,我一直想看您對我笑的樣子。」
鍾雅蕊好不容易停下的淚水又開始氾濫了,她又想起了自己當初是如何無情地對待這個無辜的兒子一段雨樓忙笨拙地哄道:「媽,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鍾雅蕊破涕為笑,輕撫著他的頭髮道:「雨樓,你娶了一個好老婆,是她打電話讓我來的,她說你一定會原諒我。」
「我知道!我很幸運,而翠翠是我的幸運星。
這些日子如果不是她在我身邊陪著我。我早就崩潰了。」段雨樓看母親肯定了凌翠.心中並常高興。
鍾雅蕊道:「別跪著,來.坐到我身邊來、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
段雨樓聽話地站起身坐到她的身邊,「什麼事?」
鍾雅蕊猶豫了一下,段雨樓問道:「媽,您還有什麼話就說吧?」
鍾雅蕊吞吞吐吐地道:「你……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和亦明的關係。」
段雨樓歎了一口氣。為了讓母親安心,道:「您是我媽媽,他當然是我爸爸。」
鍾雅蕊鬆了一口氣,「你 能不能和翠翠搬回來住?」
段雨樓笑著道:「只要媽高興,我願意搬回去。」
鍾雅蕊拉著他的手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好!等回去的日子決定了我再給您打電話。
媽,今天留下來吃飯吧,翠兒的手藝很好的,您一定會喜歡,」
「不了,你爸爸和爺爺還在家裡等我呢!我得回去陪他們,恨了一輩子,才發現自己恨錯了人,只希望有些事還來得及彌補。」
「那我送您回去!」
「不必了,是司機送我來的。」鍾雅蕊站起身。
「我送您下樓吧!」 段雨樓起身扶著她向外走去。
鍾雅蕊笑著道:「我還沒有老得走不動路呢!」
「當然,媽還很年輕呢!」
鍾雅蕊又笑了,「臭小孩,拿媽尋開心!」
「哪裡,我說的可是實話,不信,您回頭問翠兒。」
解開了心結的母子找回了從未有過的溫馨。
回到段家的大宅以後,段雨樓為凌翠舉行了一場非常盛大的婚禮。婚禮結束後,?在凌翠的提議下,段雨樓答應搬回段家大宅居住。而凌翠,受到了段震偉和鍾雅蕊真心的疼愛。
為了讓鍾雅蕊寬心,段雨樓讓人去搜集弟妹們在外面的消息,這些人在段氏遇到危機的時候卷款逃跑,現在段氏企業被段雨樓兼併,即使他已經搬回段家大宅居住,他們也不敢回來,也許是自知沒有臉面回來吧。
凌翠挺著已經很大的肚子端著一個托盤走進書房,把托盤放到桌上後一屁股坐到段雨樓的大腿上,好奇地看著桌上的資料問道:「在看什麼?」
段雨樓親了她臉頰一記.拿起托盤內的小點心放進口中.道:「這是行書在美國分公司的資料。」
「哦!」她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段雨樓苦笑道:「他在那邊的表現好像還不錯。」
「所以?」
「所以我在考慮把他凋回來給他個機會。」
「決定了嗎?」
「正在想。」
「想什麼想?他是你弟弟耶!」
段雨樓輕輕一笑道:「是呀,他是我弟弟。」
「那就別猶豫了!」
「好,明大我就發公文把他凋回來。」說完他把桌上的資料翻了一頁。
「這又是誰的資料?」
「我小妹。」
「她現在怎麼樣?」
「她被一個男人騙光了所有的錢.個過她好像碰到了一個好人把地收留了.據說她現在被那個好人訓練得學會了洗衣服、買菜、做飯.也不再動不動就去買幾十萬的名貴衣物了。」
「那你想怎麼做?」
「就算她想嫁給那個好人,好像也應該從娘家出閣才合規矩。」
「想把她接回來就明說,用不著不好意思吧,」
「不知道她想不想回來?」
「你在說什麼廢話?這是她的家耶,為什麼不想回來?」
「那我找人接她回來、」
「不要這麼沒有誠意好不好?你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要和她計較嘛,親自去接她回來又怎麼廣?」
「喂!給我留點兒面子好不好?我是大哥耶!」
「你也知道你是大哥呀?大哥本來就有責任照顧弟妹的,讓你做這麼點兒事你都不願意?」
歎了口氣,段雨樓舉起雙手道:「好好好,我投降,我去接她、」
「還有誰?」凌翠伸手把資料又往下翻了一頁。
「呃……還有星雲。」
「他怎麼了?」
「他賭光了從家裡帶走的錢,走投無路,加人了黑社會,不過他身手太差,被人砍成了重傷.現在廢了一隻手臂。」
「加人黑社會?沒救了,等他改邪歸正再說。」
「好!」
「呃……老公啊!」凌翠突然面露痛苦的神色。」怎麼了?」段雨樓忙問道。
「那個……那個,噢……我叮能要生了!」
「什麼!你要生了?」 段雨樓忙大叫了起來。
「天哪!我該怎麼辦?」
「笨蛋!當然是送我去議院了。」
「哦!對!送你去民院!」他一把抱起她圓滾滾的身子,一邊往外跑一邊大聲喊道:「媽!媽!翠兒要生了!」
兩個小時後。婦產科醫院
段雨樓焦急地在產房門外來來回回地走著,一邊走一邊緊張地拉著自己的頭髮。耳中充斥著凌翠在產房內痛苦的尖叫聲。
一個護士走了出來.段雨樓一把把護士拉住,問道:「她為什麼叫得這麼痛苦?她有沒有事情?」
護士掙扎著道:「先生,請你放開找.你不要緊張,你太太沒事的,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
鍾雅蕊走了過來,「雨樓,放開護士小姐,她說得沒錯,女人生孩子就是這個樣子的,想當年我生你的時候也是這樣。」
段雨樓鬆開手喃喃地道:「是嗎?生孩子這麼痛苦?」
鍾稚蕊點了點頭。
「我要去結紮,不能再讓翠兒受這種苦了,再來一次,我非崩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