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採訪小女生,你去不去呢?」鄭曉微湊到郁潔詒耳邊:「順便吃午餐報公帳唷。」
「好。」郁潔詒毫不猶豫地答應;得知姜承恩也在公司,正苦惱無法溜出辦公室的郁潔詒立刻把握住機會,全然忘記應為公司節流這事。
「你該不會在躲誰吧?」
天天沐浴在愛河裡的郁潔詒最近心情愉快多了,臉色也變得紅潤有光澤,但現下卻板著一張臉。
郁潔詒不著痕跡地看一眼姜承恩的辦公室,露出無奈的眼神。
「走,我扶你。」瞭解她的處境,鄭曉微很有義氣地道。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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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有鄭曉微的一路攙扶,郁潔詒終於走進咖啡廳。
那方,祁惟-和一名小女生已經聊上好一會兒了;祁惟-的「草莓族的愛情、名牌觀」探討的即是草莓族對麵包與情感的平衡點。
有人稱是「草莓族」就是甫畢業,承受不住社會壓力的學生,也有人特指某年代出生吃不了苦的人;不管如何。它泛指的是禁不起社會環境試煉的一族群。
正在受訪的莊穎純瞥見郁潔詒到來,掩不住興奮地大叫:「郁姐姐。」
「穎純。」郁潔詒露出笑容。
「這裡給你坐。」莊穎純連忙挪個位置給她,發現她竟拐著腳走路,擔心之色立即浮上小臉。「你的腳怎麼了?」
「不小心扭到。」
「你們認識啊?」鄭曉微問。
「穎純是興安紡織大老闆的千金。」郁潔詒回著。
「怎麼沒聽你提過呢?」祁惟-問向莊穎純。
「呵——」她一個聳肩,淡淡地笑了,「那是我爸的事業,不是我的,我不好意思說。」
「怎麼會呢?」
「改天換我創業我就會說了。」她一臉淘氣卻又充滿自信。
聞言,鄭曉微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送她一個「贊」字;郁潔詒則是覺得自己實在太市儈,曾幾何時居然在乎起那些階級地位之名;祁惟-在筆記上寫著「年輕除了是一大本錢,有想法、有個性才是最令人激賞之處」。
「你想從事什麼工作?」曉微問向莊穎純。
她露出淺淺的酒渦,「紅娘。」
「啊?」訝異聲同時由其他三人口中進出。
「我婆婆說她幫了五十對以上的新人作媒,我也想跟她從事一樣的工作。」莊穎純突然降低音量,左看看右瞧瞧,好一會兒才神秘兮兮地告訴她們她的秘密。「最近我要幫一對互喜歡,卻不肯坦承心意的朋友牽線喔!」
「是誰啊?」其他三人滿懷疑惑地看著她。
「天機不可洩漏。」她調皮地一笑,暗指道:「愛就要說出口、表達出來,悶在心底是不好的,假如不幸運遇到一隻呆頭鵝,他永遠不會知道你愛他、在等他開口。」
聞言,郁潔詒的表情霎時僵住。
「遇到好男人,為了自己的幸福絕對要奮力一搏,將愛意說出來!」莊穎純為她加油著。
在三位再過不久即將成為熟女的女性發出一聲聲贊同後,結束訪談。
莊穎純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勇氣與年輕活潑的熱力,不得不讓人正視她的存在,更難得的是,她年紀輕輕便知道自己的目標與方向,還懂得不放棄任何表達自我的機會;她對愛情亦是如此,敢愛敢說勇於付出,而且儘管追求流行,崇尚名牌也是理直氣壯,堅持自己的喜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但卻更懂得尊重他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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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采文化編輯部籠罩在一股感歎青春已逝的低氣壓中。
「呵呵——年輕了不起呀!」鄭曉微乾笑兩聲,佯裝不屑樣地將蘋果收進抽屜;實行蘋果減重的第二天破功,她決定明天重新開始。
「年輕是很了不起。」郁潔詒冷冷地回應,面對一大堆照片,她已看得眼花撩亂,忍不住揉起眼。
「嗚——我老了,嗚——」鄭曉微對著一顆蘋果泣訴自己的青春不再,嘴裡哼著十幾或是幾十年前的老歌——
「太陽下山明朝依舊上來,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的問,美麗小鳥一去無影蹤,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
她的歌聲再度惹人感傷,連歌曲本身也不經意透露出她們年紀不小的事實。
祁惟-手握鉛筆撐著下巴眺望遠處,以同一姿勢呆坐好一會兒,突然問道:「像我們這樣很難愛上一個人會不會是一種病啊?」
「或許吧!」郁潔詒認真思索著,因為她除了對關曳以外的男性全然沒興趣。
「等一下,是你們有病,我可沒有。」鄭曉微連忙澄清,不承認和這兩人是同一掛的事實。
「阿詒,你有沒有想過要結婚呢?」祁惟-又問,仍保持遠望深思的姿勢,頸子一點兒也不會酸。
郁潔詒挺直背、深吸口氣,直接將題目丟回去給祁惟-,「你呢?」
「我何時結婚無所謂,反正你一定會比我早一步。」她說得好像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
「喂!」郁潔詒大叫一聲。
「我覺得關老爺不錯。」曉微終於將不同品種蘋果的享用順序排列好了。
「不、不、不,我認為是姜大人來得好。」祁惟-總算感覺頸項酸痛,換了個姿勢,然後極力反駁。
「瞧瞧關老爺,這幾天七點準時去接阿詒,多體貼呀!」
「不!姜大人好。」
「關老爺好。」
兩人爭執了半晌才停下,將目光移到真正的主角身上。
「阿詒不要再考慮,年齡大了眼光太高是嫁不掉的。」祁惟-提醒著,而鄭曉微適時哼起「青春不再」的第五樂章。
難道,青春逝去就該輕易向現實妥協嗎?
郁潔詒問著自己,對未來充滿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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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放輕腳步滑過地板,關曳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生怕吵到已熄燈睡覺的郁潔詒。
關上冰箱,他重重地吁口氣,「唉——」拍拍發出咕嚕咕嚕叫聲的肚子,他整個人癱坐在地板上。
朦朦朧朧之際,郁潔詒聽見斷斷續續的歎氣聲,彷彿有人在客廳;她立刻翻身下床,又擔心自己太神經質了,於是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側耳傾聽門外的動靜。
確定有人在外頭,她索性轉動門把,保持鎮定地一次又一次深呼吸,順手抓了本雜誌捲成圓筒狀,跟隨著細微的聲音來源處緩緩走到廚房;為避免驚動到對方,她以不作聲的方式踮起腳尖移動,還得邊顧及身體的平衡。
不一會兒工夫,她已汗流浹背,迅速按下數位面板上的廚房電燈鍵。
燈一亮,她清楚見到關曳蜷縮著身體坐在冰箱前。
受不了突來的亮光刺激,他抬起手遮著雙眼。
郁潔詒蹙緊眉頭,不明白地看著他,「關曳,你怎麼坐在這裡?」
「我肚子餓了。」他站起身、撫著肚子,憨憨地笑著。「我找了好久,發現家裡好像沒什麼東西可以吃喔!」
「我、我下碗麵給你吃。」她將雜誌擱在吧檯上,捲起衣袖。
「麻煩你了。」他感激地看著她,將廚房讓出來給她。
她盛了三大碗的水倒進煮麵鍋內開火煮沸,又拿出一包未拆封的乾麵條、兩顆蛋、一把小白菜與兩支青蔥,然後動作俐落地下面、打蛋、切菜、將菜川燙……
自覺幫不上忙的關曳趁她在廚房忙的同時拿出蠟燭、燭台、餐具等東西,佈置起餐桌來。
半晌,兩人面對面坐在香水蠟燭前,在半夜兩點鐘享受熱騰騰的消夜。
「很浪漫吧?」關曳邊說邊將一匙湯送進嘴中。
看似清淡的熱湯竟會這麼美味,他忍不住又舀起一湯匙。
咦……浪漫?
一個大的問號在她腦中浮現,快速嚥下含在嘴裡的麵條。她趕忙問:「你認為浪漫的定義是什麼?」
「說定義太沉重了。」他筷子一動夾起麵條,張大嘴吸了一大口,發出嘶嘶的聲音,草草地咬了兩下就將麵條吞下。
「不然要怎麼說?」不像他那麼豪邁,她秀氣地以叉子捲起一把麵條,斜歪著頭看他。
他兀自大口、大口喝起湯來,還過癮地張大嘴巴「哈」了一下。
「我認為,浪漫會發生在生活中的任何細節裡,只要你認為感動或者美麗的情節都算是。」碗已見底的關曳兩眼直盯著她遲遲不送入口中的麵條,只想再一嘗那口感清爽的極品。
「嗯。」她垂下頭仔細思考著他的話意。
美麗,如現在點著蠟燭在昏暗的氛圍下享用消夜。
感動,如眼前他手中的空碗代表她方才辛苦有代價。
「咦,你吃光了!」她終於發現。
關曳看著她,傻氣地一笑,「好好吃唷。」
「這碗給你。」她把自己的碗推給他。
「謝謝。」他毫不客氣地接過手大啖起來。
「以後半夜餓了要說哦!」看他如此肌餓的模樣,她心疼不已。
他點點頭,邊咀嚼邊問:「今天有泡溫水嗎?」
「嘻嘻——」她憨憨地笑,將腳抬起來懸在空中晃動著,「拜剛被你嚇到所賜,我終於走出我的第一步啦!」
「恭喜,我會耐心等你邁出人類的一大步。」他的心思全在碗裡。 「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她重重地低下頭。 「對了!」他放下筷子,擺出嚴父教訓孩子的模樣,認真地問道:「今天早上有喝優酪乳嗎?」他知道她對照顧自己這種事向來一天捕漁三天曬網。
「有。」她慌亂地抬眼回答他,同時因他嚴肅的神情跟著緊張起來。
「龍眼薑片茶喝了嗎?」他繼續問,語氣變得溫柔許多。
「喝完了。」她揚起甜蜜的笑容輕聲回應。
「很好。」他點著頭,拿起碗一口飲盡清甜的麵湯。
原來感動還包括溫柔的關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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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曳早已將目光由電腦螢幕移轉至郁潔詒身上,透過玻璃窗,他觀看著她和姜承恩交談時愉悅的神情,發現她將柔和甜美的笑容不時掛在粉臉上。
陣陣煩躁夾著醋意自心中而生,笑容倏地消失在他迷人的臉龐上,不悅的情緒還讓他板起一張冷峻的臉。
姜承恩對郁潔詒存有好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怎麼今天他就是覺得不耐煩?
坐立難安、心神不寧的他滿懷醋意,乾咳兩聲後,因內心竄起的騷動惹得他極須知道那兩人談話的內容。
一股急於阻止兩人交談的慾望令他走出辦公室向兩人而去,但他突然停在門口,面有難色思索著該如何開口,可能遇到的問題一古腦兒地全浮現出來。
他憑什麼阻止他們交談?他要和他們談什麼?
他又不是她的誰!
憶起方纔那可笑的想法,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挫敗地自嘲道:「我……什麼都不是啊!」
一把無形的錐刀劃開他的皮膚,教他疼痛得被淚水模糊視線;他心痛地失笑了,仍未察覺到自己為何會有如此的反應。
關曳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她不拘束的動作、不造假的話語、發自真心露出的笑容,全烙印在他的腦海中,佔據他的心。
那端的郁潔詒旋過身,瞥見他出神的模樣,原本愉悅的心情瞬間轉變,一臉驚詫地蹙緊眉頭望著他。
看見她落寞的模樣,關曳勉強扯起笑容回應她。
郁潔詒的心中滿是莫名的不安,情緒也隨之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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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空,沒空,沒空!」
靜謐的辦公室響起一道突兀且充滿稚氣的怒吼聲。
「你到底哪一天才有空?」童潼噘著嘴,顯得很無力。
郁潔詒與解——聞聲連袂走過來,只見童潼氣得坐在沙發上猛灌水。
「怎麼,不開心?」郁潔詒選坐在童潼對面。
「又在灌水。」解——躺上貴妃椅,心中已有底。
童潼的問題鐵定和陽光男駱韶-有關。
「他又說他沒空。」水完了,童潼氣得跺腳。
「哪個他呀?」郁潔詒明知故問。
「還有誰,駱韶-啦!」童潼氣呼呼地回道,忍不住抱怨:「前天約他,他說他沒空,昨天約他,他也說沒空,今天還是沒空,明天也是,沒空、沒空,為什麼他有那麼多個沒空啊!」語畢,她深深地歎氣。
「你還跟他在一起?我還以為你們分了。」郁潔詒說道。
「阿詒,你怎麼這麼說!」童潼眉頭一隴,怒視郁潔詒。
「如果是我遇見一個這麼不在乎我的人,我早就不理他,幹嘛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解——說得一派瀟灑,認為愛情光靠一頭熱是沒用的。
「沒錯,自討苦吃。」郁潔詒不斷地點頭附和,心底莫名感到一陣酸澀。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說?」童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們。
「不然呢?」解——和郁潔詒同時反問。
「啊——不知道啦!」童潼拉長尾音,顯得很不耐煩。
「我就跟你說嘛,LoveTest絕對可以幫上忙,不僅可以幫夏季的忙,也可以解決我找不到人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可以讓你的駱韶-更在乎你。」郁潔詒慫恿著童潼。
童潼低下頭,不發一語。
看著她猶豫不決,解——和郁潔詒兩人更有信心可以說服她了。
「請你幫個忙,你都推三阻四的。」失去耐心的解——喃喃念遁。
童潼肩頭一垂,不知所措。
很好,再多一點刺激即可奏效;解——篤定地想著。
「好啦,算我們沒提過這事。」等不到答覆的郁潔詒索性開口道。
「人家不願意,我們也不能把她怎樣。」沒啥耐心的解——使出絕招,裝腔作勢地恫嚇起她,「就怪我們的友情太脆弱了。」
「不是這樣的吧!」童潼急忙抬起頭抗議。
兩人立即露出奸詐的笑容,好不得意。
「沒關係。」郁潔詒站起身,似在安撫般拍拍童潼的肩膀叮囑著:「有什麼問題你自己想辦法囉,不要老是灌水,這樣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有心想幫忙卻幫不上忙好痛苦唷!」解——撫著胸口對著郁潔詒說,佯裝一臉遺憾。
「走吧,這兒不需要我們了。」
解——百般不願地穿起鞋,浮腫的腿部有些疼痛。
「好啦!」望著兩人的背影,童潼突然一吼。
「啊!」兩人瞠大眼轉向她。
「我答應就是嘛!」童潼噘高嘴,擺出飽受委屈的樣睨著解——,「我若再不答應一定會被人家說我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誰啊?誰說你了?告訴我,我找她算帳去!」解——瞠大雙眼裝出一副氣憤的模樣。
童潼瞪著她,眼裡儘是熊熊怒火,片刻後,便被她裝的模樣給逗笑。 突地,三人忍不住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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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曳一進門就看到客廳的燈仍亮著,郁潔詒則蜷縮著身子躺在沙發上,等門等到睡著。
見到她打著盹等待他回來的模樣,他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動如暖流般湧了上來。
不曾有過這種感覺的他非常珍惜現下。
他搖搖她的肩膀,「詒,醒醒。」
「嗯——好。」她應著,人卻又翻個身繼續睡覺。
他笑了。
關曳近來推拒不少餐宴和派對,不是陪郁潔詒在公司加班,就是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就怕她一個人會無聊;不過,最後證實他根本是多慮了,因為她每晚都有數不完的中外雜誌供她打發時間。
不愛做激烈運動的她最喜歡放首英文老歌,喝著他泡的龍眼薑片茶,盤腿坐在地板上優閒地閱讀雜誌。
兼具美貌與知性的郁潔詒是個十足充滿魅力的小女人,對生活的每一細節都極度講究、堅持,而且隨時隨地保持優雅儀態。
今晚因推辭不掉詠齊廣告公司霍老闆的盛情邀約,關曳先是載她回家才放心去赴約,餐會一結束立即驅車趕回家。
抱起她欲走往房問時,他才發現她的肚子上覆蓋著一條冷毛巾,生理期的不適惹得她疼痛不已。
「她肚子又疼了。」
關曳的語調很輕、很柔,讓在睡夢中的郁潔詒不禁主動抱緊他;她眉頭微蹙,就怕他會隨風離去。
身子雖已觸碰到柔軟的床,她仍沒有鬆手的意思,只是倚在他寬闊的胸膛,雙手抓著他的手臂不肯放。
「上床睡覺囉!」他哄著她。
她鬆開手,改抱住腹部,嚶嚀一聲,房子呈現蜷曲狀。
看她疼痛的模樣令他感到惶恐、無助,十年前那令他痛苦萬分的一幕倏地浮現在他的腦海;當年什麼忙也幫不上的他,只能無措地望著在病房內插著呼吸管的裘朵俐,看她孤單地在為存活奮鬥。
郁潔詒嚶嚀一聲,喚回他的心神。
「忍一下,等、等我……」他趕忙擰了條熱毛巾覆蓋在她的腹部上,並倒來杯開水讓她服下一顆止痛藥。
直至郁潔詒的疼痛減輕、眉頭不再緊蹙、喘息的聲音逐漸平穩下來沉沉地睡去,關曳才終於鬆一口氣。
望著她的睡容,他不禁意亂情迷,靜止的心弦又被悄悄撥動;他緩緩欺身向她,衣擺不慎甩到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
水杯順勢摔落,撞擊到關曳的腦袋,使他的腦海中猛然浮現裘朵俐的身影;他倏地跳開,甩甩頭,試圖甩去不該有的念頭。
靜下心,關曳失去血色的俊俏臉龐難看極了,彷彿承受著莫大的痛苦與壓力,顯得十分無助。
突來的響聲使得郁潔詒驚醒過來,她一睜開眼就看到坐在她身前的關曳;她不禁把手伸長,欲撫去他的倦容。
「你怎麼了?看起來好累喔。」
他握住她的手,搖頭,「我不要緊,剛喝了些酒;你呢,肚子還痛嗎?」
「嗯,我對止痛藥已經免疫了。」她苦笑著。
關曳碰了碰她腹部上的毛巾,發現它早沒了熱度,於是拿去重新泡熱水一次。
她一手抱著肚子,蜷縮身軀的模樣惹得他心疼;他伸出手環抱住她,來回輕撫她的背,像在撫慰她。
郁潔詒將他的手放置在她的小腹上,蠕動身子試著找尋最舒適的姿勢,臉上綻放出迷人的笑容。
他任由她使喚,只要能減輕她的疼痛,他什麼都願意做。
溫暖的掌心減緩她身體的不適,也滿足她心靈的空虛,不一會兒,她便沉沉地睡去。
感受著誘人的曲線、聽聞她平穩的呼吸節奏,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關曳癡望著她沉睡的容顏,情不自禁往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環住她的力道更加重了。
困意襲向關曳,他雖漸感疲憊卻不願離開,最後便擠上單人床擁抱她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