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貝琪 重投懷抱
    陶子傑帶著相片,在傭人的指點下,穿過魯家富麗堂皇的客廳,來到屋後的游泳池,他這才見識到魯貝琪是怎樣的一個富家千金,他那個窩……是有點委屈她了,想到她還去卡拉OK打工、在便利店當店員,可真是折煞她了。

    穿著一身保守的連身泳衣,正在游泳池裡來來回回游不停、像發洩什麼似的魯貝琪,一見到陶子傑的到來,她驚愕之餘,連喝了幾口水。

    拿著條大毛巾,陶子傑等在游泳池的池邊,親切、優雅的替剛出遊泳池的魯貝琪披上毛巾。

    「謝謝!」

    「原來你過的是這樣的生活?!」他看著池邊一個玻璃桌上的東西,果汁、咖啡、點心、水果,應有盡有,好像是電影上的情節。貝琪被伺候得很好,她真是什麼都不缺,而且還是個獨生女,魯智深在商場上的名氣很響亮的。

    「富豪級…但是空洞。」她向他坦承。

    「你不會告訴我你懷念在我那的生活吧?」他故作驚訝狀。

    她當然懷念,只是沒有必要讓他知道,所以她攤攤手的不語,比一個請他坐的姿勢。

    他坐了下去,但表情並不愉快。

    「要喝點什麼?」她也坐下並招呼他。

    「咖啡。」

    她替他倒了一杯冰咖啡,沒有加糖和奶精,在一起生活了一陣子,總會清楚對方的一些習慣。

    「你這陣子忙什麼?」他閒聊似的問她,總要有個開場白,在這麼華麗、氣派的屋子裡,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說話似的。

    「復學的事。」

    「沒問題吧?!」

    「如果有,我爸、媽會安排我到外國去唸書。」她表面上一派稀鬆平常的表情,其實心裡全是對他的思念和渴慕,她一點也不想出國去念什麼書,但是如果考慮療傷止痛的話……她還是離香港遠一點。

    正確的說,離陶子傑遠一點。

    「反正每一件事對你來說都很簡單的,是不是?」他掩不住語氣中的嘲弄。

    「財富並不能買到一切。」她語重心長地說道。「好比愛情……」

    「安琪——」他一時忘情的又喊錯。

    「請不要叫我安琪,我已經恢復所有的記憶,我是魯貝琪,我不能再當安琪……」

    「是啊!」他訕訕然的一笑,如果比較過安琪和魯貝琪所過的生活和所受的待遇,那沒有人會當安琪,安琪必須自食其力,安琪什麼都不記得,但是安琪好快樂,眼神中少有憂鬱和失落。

    「你今天來……」她希望不要是來送喜帖的。

    「有一些相片……」他把一個小牛皮信封交給了她。「我想你或許會想看。」

    魯貝琪打開信封,拿出了一疊的照片,當她看到他和她的合照時,她眉宇之間的輕愁更加的明顯。如果沒有薛靖雯,她和陶子傑也是匹配的一對,相片是這麼告訴她的,相片中的安琪是那麼的快樂,眼睛清亮有神,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著動人的神采。

    陶子傑亦是。

    相片中的陶子傑風度翩翩,他的站姿英挺煥發,他的眼神溫柔、感性,尤其是他倆一些牽手、擁肩的合照,真情流露,自然而且非常的生活化,如果說他們之間一點什麼都沒有……

    但能有什麼嗎?

    「鍾大哥是個了不起的攝影師。」她由衷的佩服。

    「因此他能化腐朽為神奇?」

    她並不贊同的看他一眼。「你跟我的搭配是「腐朽』?你要說的是這個?」

    「貝琪……」

    「當然了,什麼人該和什麼人配在一起是一定的,勉強不來的!」魯貝琪表情冷漠的說,她當然沒法和薛靖雯相比。

    陶子傑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暗示他,他一點也配不上她。

    「你說對了,什麼人是該和什麼人在一起的。」他冷冷的贊同道。

    「她好嗎?」

    「誰?」

    「薛靖雯。」

    「只要順利解決一些事,我想她會很好的,很快的走進禮堂。有時候,女人就是搞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我想她會想通的,你為什麼會特別的關心她?」陶子傑感到有些意外。

    「她是你經理人公司裡最紅的模特兒,不是嗎?」對薛靖雯,魯貝琪也做了點小調查,她和陶子傑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啊!」

    「你一定不想失去她。」

    「當然。」站在公司的立場而言,他當然不希望失去一個可以給公司帶來極大利潤的人。

    聽在魯貝琪的耳中,這個「當然」令她椎心刺骨,令她痛不欲生。她希望事情會有轉機,或許是她想錯了,或許情況可能並不如她所料的悲觀,但事實證明,她輸了這場戰爭。

    「你呢?貝琪,在你恢復記憶之後,你一定想起了你所有的追求者,起碼好幾卡車,是不是?」

    「當然!」她也回敬他同樣的話。

    「有……比較可能的對象嗎?」他不著痕跡的試探道。

    「有啊,事實上我這個暑假就要到英國去看他,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魯貝琪誇大事實,她和侯家偉是一百個、一千個不可能。

    「令人……羨慕。」

    「你也是。」魯貝琪暗示的指薛靖雯。「你也令很多的男人又羨又妒。」

    「是嗎?」

    看著泳池,魯貝琪知道再說什麼都改變不了很多的事實,她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吐露出自己的愛意,給陶子傑增加心理負擔。一個起身的動作,她拿掉了披在肩上的大毛巾,她寧可在泳池裡發洩她的傷心和怒氣。

    「我想再繼續我的游泳……」

    「是我打擾了你。」他生疏、客氣的起身。「我不知道自己也有不受歡迎的時候。」

    「子傑——」她想說明一切。

    「祝你在英國玩得開心。」

    她固執的不語,看著他帶著怒氣轉身離去,直到這一刻,真是畫下了休止符。

    ※     ※     ※

    鍾岳要辭職的風聲傳遍了整個經理人公司和攝影師,自然也會傳到薛靖雯的耳朵裡,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她真的是又錯愕又意外,沒想到他會有辭職的打算,他這一走,他們豈不是真的要「永遠再見」?!

    莉緹說得沒錯,該是她撕下驕傲外表的時候了,她不能永遠的高高在上。

    站在鍾岳沖洗相片的暗房門前,她依然猶豫地不敢走進去。想通是一回事,但是去做又有些困難,她實在不知道要如何「輕聲細語」。

    兩年前她會。

    但經過這兩年……她早已忘了。

    愈猶豫,她的信心就一點一滴的流失,如果鍾岳不給她好臉色,如果她又忍不住的話裡有刺……

    汽車後座的事是個可載舟亦可覆舟的「危險』。

    就在她心一橫的準備敲門時,暗房的門先她一秒鐘由裡被打開了。

    「靖雯……」鍾岳很意外看到她。

    薛靖雯不自覺的臉紅,一見到鍾岳,就彷彿看到了那晚汽車後座的經過,她的狂野、她的迫不及待,她和他一樣的想要,只是她死都不肯承認而已,事後還給他安罪名。

    鍾岳以為那是薛靖雯臉上的胭脂,現在已經沒有會臉紅的女人了,他不知道她是正好經過暗房,還是要來找他?但不管如何,他總是見到她,可以和她好好的談談了,他們真的該談一談。

    「鍾岳。」她不看他的叫。

    「來找我?」他這麼假設著。

    「是吧?!」她自己都不清楚。

    「這裡談還是……」他指了指暗房。

    一想到可能再增加一個「暗房做愛事件」,她就「心驚膽戰」;搖搖頭,她指了指就在這裡,他總不會在走廊上對她……

    「想談什麼?」他輕鬆中略帶緊張的問。

    「我……」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他揶揄她。

    「那晚——」

    「你要談那晚?」他一個搶白。「靖雯,你明知道我沒有「強姦』你,那是發乎情,只是沒有止乎禮的行為而已,你不該因為那晚的事而懲罰我,那是不公平的;如果你坦白些,你會承認我們得到的享受是一樣的!」

    她知道他說的是實際的狀況,但是他沒有必要說出來,一說出來好像變成她是什麼性飢渴的女人似的。

    「那晚的事我不想再提,我是想和你談別的。」她一副那晚的事已是過去的表情。

    「別的什麼?」

    「你要辭職?」

    「是的!」

    「為什麼?」

    「為什麼?」他啞然失笑。「這應該問你啊,你給了我留下來的理由嗎?你給過我好臉色嗎?除了那晚,這陣子我從你身上得到的只是冷漠、冷淡、冷酷,除了這些,你給過我什麼溫暖、甜蜜?」

    「就算我這麼的「冷』,我們只是彼此扯平而已。」她並不知錯。

    「你還在為兩年前分手的事怪我?!」

    「我沒那麼小家子氣!」她死不承認。

    「你就是!」

    「鍾岳,是你舊事重提的,我本來已經忘得差不多,是你扯出這個話題的!」

    「靖雯,如果兩年前的分手是你提的,今天我是不是就有權利像你這麼對我般的對你?」既然她要老咬著這件事,他就談清楚。

    她不語的瞪他。

    「可不可以別再浪費時間?」他給了她一個疲憊的歎息。「只要你一句話,我就會留下來;如果你真的恨透了我,那我行李一收,我準備回英國,至少那裡有美麗、動人的回憶,這裡只有你的「冷』。」

    「你拿回英國威脅我?!」她表情真的是冷冷的。

    「我沒有威脅你,只是陳訴我的感覺,我不希望自己再受這種「不人道』的待遇,我是想用自己的一生去珍惜你、呵護你,但如果你不接受,我也就只有保持自尊的走人。」他凝視她。

    她知道每個人的耐心都有限度。

    「靖雯,還有一個可能……」

    「你是指——」

    「一個小生命。」

    「哦……」她的臉不受她控制的又紅了起來。

    「別告訴我你有吃避孕藥!」

    「如果我就有呢?」她賭氣道。

    「你有嗎?」

    「鍾岳,說清楚,你是因為可能的「孩子』才會想珍惜、呵護我一生嗎?」一想到是因為還不一定的孩子,他才會這麼耐心的對她,她就一肚子的委屈。難道沒有孩子,他就可以瀟灑的來、瀟灑的去?

    「這有差別嗎?孩子是我們倆的愛情結晶,我會珍惜、呵護你一生,也會珍惜、呵護孩子一生啊!」

    「如果沒有孩子呢?」她問出了實際的問題,是不是沒有孩子,沒有她也無所謂?!

    「沒有……」他似乎認定一定有,一想到可能沒有,他的表情就整個黯了下來。

    「鍾岳,不要告訴我你只是拿我當生產的工具,只是想利用孩子來穩固我們的關係,你在乎的不是我,你要的是孩子?!」她滿腔的柔情被淡化了。

    「孩子和你一樣重要啊!」

    「即使有了孩子,也無法改變什麼!」

    「我又說錯了什麼?」

    「你不該先想到孩子的,鍾岳,你眼前應該想到的只有我……」她重新披上驕傲的外衣。「即使有孩子,我也會當個不婚媽媽,我不要你,鍾岳,我不要再被利用,你回英國去好了,走吧……」

    ※     ※     ※

    曹學城實在沒有臉再去找關莉緹,但是為了敬敬,為了以後,也為了他自己,他不得不拉下自己的臉;如果一時的受辱或是低聲下氣可以挽救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那他說什麼都要一拚。

    找到關莉緹上班的地方,才知道她已經辭職。他立刻往她租的地方趕去,希望她還在香港,如果她回了澳門,他還真不知道要上哪去找人。

    按了好久的門鈴,關莉緹才姍姍來遲的前來開門,她憔悴了好多,蒼老了好多。

    開門一見是曹學城,關莉緹本能的將門朝他的臉上摔去,但是被他用雙手撐住。

    「莉緹……」

    「我相信你沒有來找我的理由。」

    「敬敬他……出了點事。」曹學城知道自己的手段卑劣了些,但這會兒只有打出敬敬這張牌才能致勝。

    「出了什麼事?」她馬上花容失色的問。

    「縫了幾針,現在沒事了,我只是……只是告訴你曾經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一直吵著要找你,可是我怕你會不歡迎我們,所以我就沒帶他來。」

    「我是不歡迎,但我不歡迎的只是你,不包括敬敬在內!」她冷冷的瞪他一眼。

    「早知道我就帶他來了。」曹學城一臉的逆來順受。

    「你們為什麼沒好好的照顧他?」關莉緹質問。「我當然知道小孩摔倒碰撞的事情難免,尤其是一個活潑調皮的四歲小男生,但是被電單車撞倒……你們當的是什麼父母啊?」

    「翁楓……已經走了。」

    「走了?!」

    「在敬敬發生意外之後的幾天,我們徹夜長談了一番,她很肯定自己做不了一個盡責的母親,所以她決定離開。」曹學城淡然的說道。

    「所以你才又回來找我這個免費的傭人兼保母?」她怒火中燒。

    「我知道自己自私、沒有良心,今天更沒有資格再回來求你,但是莉緹,我終於知道你的重要性,終於能體會出你在敬敬心目中的份量,他可以沒有媽媽,但不能沒有你這阿姨!」

    「曹學城,如果你想再騙我的感情和同情,那你非敗不可!」她不再傻了。

    「翁楓絕不會再回來了。」

    「和我無關!」

    「你不想想敬敬嗎?」他刺她的弱點。

    「曹學城,你已經卑鄙過一次了,你已經利用過你兒子了,不要再用同樣的伎倆!」她憤憤不平的指責他。

    「敬敬需要你!」

    「需要我的人多了!」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是看在敬敬的份上,希望你高抬貴手;在曹家,你可以擁有完全的決定權,我和敬敬都聽你的!」他利誘她。

    「曹學城,我並不想當曹家的決策者,我想通了,我不必作踐自己的。」

    曹學城的心愈來愈往下沉,難道這一次是真沒有希望了嗎?

    「我疼敬敬、我愛敬敬,但是你給我的傷害太深,我為什麼活該在你前妻想回來時就被一腳踹開;現在她走了,你又馬上要把我給迎回去,我永遠就只能當第二、當替補的嗎?」她自己告訴自己。

    「我向你道歉!」

    「道歉?!」她一哼。

    「你開出條件,我全順你。」

    「我不要你順我,我只要過我自己的日子,遠離你們曹家父子。」

    曹學城頹然的靠在門邊。他不能怪關莉緹的冷漠,她絕對有資格冷漠,這會兒他只怕要安靜的走開了,是他先對不起她的,他以為舊的回來就不必再適應新的,他懶得再花心力,而他錯了。他得到報應了。

    「你花得起錢,給敬敬找個全職的保母吧!我不可能和你「混』一輩子,我要為自己著想啊!我還得嫁人的啊!」她用他說過的話來反諷他。

    「莉緹……」

    「你說的沒錯,我準備好好的找個對象,我可以有自己的小孩來疼、來愛,我幹嘛賤骨頭的自己找苦頭吃?敬敬是叫我一聲阿姨,但他也可以叫任何女人阿姨,我感動個什麼勁?!」

    「如果我向你求婚呢?」曹學城突然放手一搏的說。

    「你——你什麼?」她張口結舌。

    「我要你嫁我!」

    這是關莉緹的夢想,她編織己久的美夢,她等的就是這一天,但當他真的說出來時,她反而不知所措。

    「莉緹,不是為了敬敬而嫁我,而是為了我發現到我自己真正愛你,在不知不覺中早愛上了你。我要你是因為我愛你、我可以給你幸福而嫁我,你覺得如何?」怕她又誤會他是為了給敬敬找個媽媽才向她求婚,他先把話給講清楚了。

    「你……」她激動得喃喃無言。

    「我、你、敬敬,我們三個可以組成一個快樂的家庭。」

    「我……」她哽咽,原來夢想成真就是這種令人喜悅得說不出話的感覺。

    「好或不好?」他小心翼翼的看她。

    「真的不是為了敬敬?」她小聲的問。

    「難道你是為了敬敬才肯嫁我?」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她口是心非,是報一箭之仇的時候了。

    「因為你愛我?!」他的個性變了,不再憨直,也懂得女人、也懂得幽默了。

    「開竅了!」她對他一笑。

    「莉緹,我很慶幸自己開竅得不算晚!」

    「感謝老天。」她風趣的看看天,真的充滿感謝。

    ※     ※     ※

    關莉緹的歡天喜地更顯出了薛靖雯的落寞,莉緹是歡歡喜喜的挑喜宴的餐廳、挑結婚攝影禮服、買結婚戒指、安排蜜月的行程,像是全世界最快樂的女人般,而薛靖雯自己呢?只有悔恨、寂寞相伴。

    為什麼她管不住自己的舌頭?為什麼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她曲解鍾岳,故意在他的話裡挑毛病,她存心和他過不去,和他所說的話唱反調,這會兒她可嘗到自己任性的苦果了。

    愈想愈不對,愈想愈害怕,為什麼她不能像莉緹那樣的開開心心去結婚?她明明也可以的,只要她不要斤斤計較那些字面的意思。鍾岳會愛孩子,自然也愛孩子的媽;他會要孩子,自然也要孩子的媽。

    想通這點,她立刻拿了錢包出門。

    才出大廈的門,薛靖雯就正好見到鍾岳由一輛出租車裡出來,他吩咐司機等候,說他只要五分鐘。

    薛靖雯的心直往下掉……鍾岳只想再給她五分鐘而已?!

    一個轉身,鍾岳迎上薛靖雯的視線,他一怔,好像沒有料到會在這裡見到她。

    「我正好要上去找你。」他恢復冷靜。

    「哦……」

    「只耽誤你幾分鐘。」

    「我……有的是時間。」她閃爍不定的眼神。

    但是鍾岳看看表。「我要趕七點四十分的飛機到曼谷,再轉到英國的倫敦,我沒有很多的時間,所以只能長話短說。」

    「你要走了?!」她一驚。

    「是的。」沒有嘲諷、沒有責怪,只是一臉的平和。「我想回英國應該是比較正確的抉擇,那裡我熟,又有……回憶,留在這裡,好像英雄無用武之地,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薛靖雯眨著眼睛,強忍住突然急湧而上的眼淚,她不能在他的面前哭,是她叫他走的,是她讓他找不出任何留下的理由,她能哭嗎?哭又有什麼用?只是讓他多看一次笑話而已……

    「孩子……」他看看她的肚子。

    「根本就還沒有一定。」她帶著濃厚的鼻音說。

    「會吧……」

    「我是孩子的爸爸,我相信我有一些應享的權利和應盡的義務,我不想錯過孩子每一個成長的過程,請你讓我參與!」他「求」著她。

    「根本還不知道!」她有些不耐煩,要不是為了這個可能,她上次也不會和他不歡而散。

    「我覺得有。」他帶著一種他就要當爸爸的那種笑容。

    「那你何不留下來等看看?」她若無其事道。

    「靖雯,你明知道留下來對我而言是一種煎熬……」他痛苦的向她坦承。「我是那麼努力的想要挽回你的心,挽回我們曾經一度中斷的感情,但是你不和我合作,我一個人唱獨腳戲很沒意思的。」

    她微張嘴,但是不語。

    「你的脾氣不會變,而我……畢竟不是聖人。」

    「我……」

    「如果你真的懷了我們的孩子,胎教是非常重要的,你不能亂發脾氣、不能動不動的就和人吵架,會影響小孩的性格,這是真的,可不是我危言聳聽。」他叮嚀她,就好像她已懷了孩子。

    「鍾岳……」

    「在英國落腳、安頓好之後,我會給你我的聯絡電話和住址,有事……」

    「不要走……」她蚊子般的聲音,除了她自己,根本沒有人聽見。

    「再見!」他堅定的向她道別,沒有表現出軟弱的離愁,一個大男人的,他總不能淚灑街頭。

    「鍾岳……」她輕聲泣道。

    「好好保重!」

    「不要走……」她發出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似的聲音。

    「你說什麼?」他已經轉身,但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的又回道。

    「不要走!」她的聲音清脆了些。

    「大聲點!」

    「我說不要走!」她吼道:「我愛你,我要你留下來,我要你看著我肚子的每一個變化,一起迎接孩子的到來;如果這次沒有孩子,我們可以日日夜夜的努力,直到有為止!」

    「靖雯……」他笑著搖頭,掐了掐她的臉頰。「你真是不害躁啊!居然敢這麼大聲的說這種話,你不怕被人笑?!」

    「我不在乎,只要能留住你,什麼話我都敢說!」薛靖雯知道牢牢的抓住幸福比面子重要。「鍾岳,如果汽車後座還不夠刺激,我們可以想想在餐桌上、浴室的地板上、又黑、又窄的貯物室裡,還有——」

    「靖雯,你留住我了。」他吻上她的唇。

    ※     ※     ※

    看著報紙上的娛樂版頭條,大大的刊著名模特兒薛靖雯要結婚的消息,魯貝琪發現照片上的男人不是陶子傑時她十萬火急地往他的辦公室趕。心想是報社的錯誤,用錯了照片,還是另有原因?

    陶子傑看到魯貝琪像瘋子般的一頭衝進來時,他只是眉毛一揚,沒有加以置評。

    「為什麼不是你?」她將報紙朝他的面前一丟。

    陶子傑拿起報紙一看,確定她指的是薛靖雯要結婚的那則新聞。

    「為什麼是我?」他反問。

    「應該是你!」

    「不是我!」

    「可是——」她困惑了。

    「你以為——」陶子傑腦筋一轉。「你以為我和薛靖雯有什麼,所以你的態度開始變得奇怪,你才非搬出去不可?為的是——」

    「難道我誤會了?」她摸摸鼻子。

    「薛靖雯和鍾岳是一對,一直都是。」

    「我……」魯貝琪歉意的看著陶子傑。

    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答案,原來貝琪的反常是因為薛靖雯,她很有風度的想成全他們,怪他自己沒有留意,沒有注意到她說到靖雯時的反應,才會浪費他們彼此的那麼多的時間互相猜疑。

    「貝琪……」為了不再有任何的誤會,他明白問了:「那個在英國,什麼你青梅竹馬的家偉、還是偉家的……」

    「我的自尊心支使我說的。」她伸伸舌頭。

    「你太富有了,貝琪。」陶子傑擔心,他不想要被人抹黑,只因為他是魯貝琪的男朋友,好像就是另有企圖似的。「如果我們要來往下去,我想你必須放棄一些你現在擁有的東西。」

    「例如……」她微笑地往他大腿上一坐,充滿愛意看他。

    「例如你不能繼承你父母親的財產。」

    「而你養得起我,對不對?」

    「絕對餵得飽你!」

    「成!」她爽快道。

    「還有一件事……」他摟著她的肩。「獨處時,我希望還是叫你安琪。」

    「安琪……」

    「因為我是先愛上安琪,然後才愛上貝琪的!」

    「而不管安琪或貝琪,你都一樣深愛?!」她笑問。

    「你答對了!」

    《全書完》

    特別感謝網友 Queeny KEYIN;工作人員Jshu、涵涵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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