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常洛快步的走在黑暗的紐約市,這條路是她每天都必須走上好幾回的,可是卻仍不免為街上陰沉的氣氛和偶爾傳來細碎的聲音所驚嚇。
但是一看到自己手上所提的東西,腦海中浮現了待會兒芸兒和特兒開心的模樣,她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算不清這樣的日子到底已過了多久?她帶著芸兒和特兒逃出那個地獄,僅僅靠著自己的力量,獨自一手撐起了三個人在這個黑暗城市中的日子。雖然以自己的年紀要帶著兩個孩子在這個城市中活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她卻甘之如怡。
至少她可以過著有尊嚴的生活,不必靠著靈巧的雙手,遊走在危險的邊緣,現在的她,甚至可以大聲說出她的驕傲。
而且,只要能在弟妹們的臉上看到久違不見的笑容,再苦也是位得的了!
就在她思緒流轉之際,突然間地上出現了幾個圍成一圈的黑影。
「該死!」常洛在心中暗咒了一聲,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不備,竟然為她引來了危機,她竟忘了總是陰魂不散的他們,而任自己的神遊太虛。
「常洛,這次你肯定再也逃不掉了。識相的話,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吧!」
為首的大漢是常洛認識的,名叫何林雄,一個面目有些猙獰的大漢,當然也是個雜碎。
常洛沒有作聲,只是靜默的環顧著四周,分析眼前的景況,她知道若是不想再重回那個地獄,冷靜是她唯一的逃生之路。
這次他們可能真的是下定決心要捉她回去了,眼前的五個大漢,擺明的是誓在必得。
「別想再逃了,對你沒有好處。」何林雄再一次的叫道。
「回去做什麼,再繼續幫你們偷、搶、拐、騙,還是回去讓你們給賣了。」常洛冷冷的指控著,既然她會冒死帶著芸兒和特兒逃出來,怎還有可能再回去呢?
她一個人過那種日子還無所謂,可是弟妹們呢?難道也讓他們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嗎?
想到這兒,她雙眼射出精光,暗自握拳,蓄勢待發,今日雖然凶多吉少,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日子的努力化為流水。
常洛陰冷沉靜的眼,竟讓何林雄的心中打了一個冷顫,這個年輕的小女孩真是不能小覷。
「我們哪裡虧待你了?讓你吃好的、穿好的,自小將你養到這麼大,還花費心思訓練你、栽培你,索取些回報有何不可。」何林雄對於常洛的冷言冷語,不但沒有任何羞愧之色,反而理直氣壯的說道。
「廢話少說,我早已認清了你們的真面目,再怎麼樣我也是不可能跟你們回去的。」常洛放下了手上的袋子,準備專心應敵。
「看來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何林雄冷哼一聲,便揚了揚手,示意屬下開始行動。
這個常洛要是再捉不回去的話,大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雖然從她逃出來至今,還沒有洩漏過院裡的秘密,可是誰知道哪一天,她會不會就這麼一五一十的全給抖了出來,所以絕對不能再讓她繼續逃下去了。
另五名大漢一看到何林雄的手勢,便一擁而上,圍著常洛的圈子愈來愈小,但,迅雷不及掩耳的,其中一人已被常洛翻身一個迴旋踢給踢中要害,倒在地上哀叫,其他的人則被這名女孩的身手給嚇得停了腳步。
「常洛,幾日未見,功夫倒是精進了不少。」何林雄一點都不訝異會有這樣的狀況,所以氣定神閒的讚道。
「囉唆!」常洛不理會耳旁的叫囂,只是專心的對付著剩下的四個人,她的聚精會神,使她不一會兒又撂倒了一個敵人。
這下,何林雄是真的緊張了起來,不過他摸了摸腰際的槍,定了定心,又發出一陣的冷笑,現在只不過是貓捉老鼠的前戲罷了。
常洛雖然只有十七歲,可是自小的嚴厲訓練,讓她的手腳功夫硬是了得,即使面對眼前這幾個大漢,雖然仍顯得有些左支右絀,但還算是勉強過得去。
就這麼你來我往的打了好一陣子以後,何林雄看得出常洛已經快要筋疲力盡了,他這才冷笑一聲。
「常洛,我看你就不要再作困獸之鬥了,你逃不掉的。我再給你一個最後的機會,乖乖的跟我回去,那麼也許你還能留住一條小命。」說完,何林雄快速的拔出槍來指住常洛,攤牌的時候已經到了。
而常洛卻僅僅只是輕蔑的瞄了何林雄一眼,便厲聲道:「作夢!」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話一說完,何林雄毫不猶豫的就瞄準了常洛,準備扣下扳機。
雖然無法生擒有點可惜,可是總比縱虎歸山的好,這是上頭的意思,以往都是因為組織不想要損失常洛這名好手,所以才會讓她一逃再逃。
而這一次,組織早已有令,再捉不回她,就殺了她,所以何林雄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反正紐約的街頭天天都在死人,多她一具屍體,也沒有人會懷疑到他們身上。
常洛看向正瞄準自己的何林雄,瞇起了雙眼,沒有哀哀的求饒,此刻腦海中浮現的,是芸兒和特兒兩張笑容甜美的純真臉龐,若是能以她的生命,換取孩子們無邪的童年,得了!夠了!
何林雄看著常洛義無反顧的神情,牙一咬,扳機已經扣下。
耳邊傳來槍響,常洛耐心的等待著死神的降臨,連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死去,到底是幸還是不幸,或許幸運的成分要多一些吧……
十七歲的年紀,肩上卻負載了如此沉重的責任,生命裡沒有陽光和歡笑,沒有了她,或許芸兒和特兒能擺脫掉這個可恥的組織。
就在那一聲槍響劃破靜謐的夜空之際,突然間常洛的眼前銀光一閃,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在她的身上。
她驚訝的看向四周,但卻發現迎接她目光的依然是那一片的黑暗,她轉頭看向何林雄,冷聲道:「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顯然何林雄也被剛剛的那一幕給嚇到了,明明已經扣下了扳機,但是為什麼子彈卻沒有射中她的身體?
「常洛,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死嗎?剛剛只不過是一個前戲罷了!」何林雄故作冷靜的說道,但心底閃現的依然是剛剛的那道銀光。
「是嗎?」譏消的言語自常洛的口中流出,她並沒有忽略何林雄眼中的恐懼,雖然她不知道剛剛的銀光自何處而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道銀光救了她一命、
而何林雄一聽到常洛的譏誚,便硬是壓下心中的恐懼,又再開了第二槍。
這次,常洛沒有再任由自己的心思四處流竄,眼神直盯著那顆筆直朝著她來的子彈。
幾乎就在常洛看著那顆子彈沒入自己胸膛時,另一道銀光再次的破空而來,既快又準的盪開了原本該射進她身上的子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何林雄恐懼的問道
想來是有高人相助吧!對於眼前這樣詭異的情況,常洛只能存著這樣的想法,但其實她的心中亦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生氣那個人的自作主張。
「問天吧!或許我真的是命不該絕。」常洛聳聳肩,以往一貫的不屑又回到了唇畔,「如果你打算再試第三次的話就趕快,要不然本姑娘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
「你……」對於常洛的反應,何林雄則是張大了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什麼我?要不要動手,快點決定。」說完,常洛瀟灑的準備離去,管他什麼高人,管他什麼何林雄,反正是死也罷、是生也罷,總是要走下去的。
何林雄被激得氣血沸騰,他咬牙、狠下心,就要再次的扣下扳機。「你找死!」
沒有想到,突然一道陰沉冷絕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際響起。「俗話說,事不過三,我看準備找死的人是你。」
聽到這一串話,眾人皆被話裡的冷絕給弄得一身疙瘩。
「誰,你是誰?」何林雄舉目四望,可卻硬是找不出半個人影,嚇得他拿起槍便胡亂射了起來,零落的槍聲卻只顯示出他的無助和慌亂。
「沒有人可以殺得了我的銀彈要救之人,若是再不走,就別走了吧!」街邊昏暗路燈的陰影下,隱約可以看出一個身材頎長的人影,但卻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是讓人可以感覺到他週身所散發出的森冷。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一向是何林雄所秉持的保命真理,眼前這個人不是他所能應付的。只見他打了個手勢.便帶著下屬迅速的離開,留下常洛和那個冷得毫無溫度的男子相對。
「你是誰?」盯著那個身影好一會兒以後,常洛才發聲問道。
「救你的人」彷彿多說一個字就會要了他的命一樣,黑衣人淡淡的說道。
簡單的回答,教常洛微微一愣,但是天生的驕傲因子,卻在她的血液中流竄。「多此一舉,沒有人要你救我。」
「哦?是嗎?」黑衣人依然的反問,沒有破口大罵她不識好歹。
「本來就是。」常洛冷哼一聲,本來還想要謝謝他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眼前這個詭異的男人,就覺得心裡一陣紊亂,讓她不願意在他的面前屈居下風。
「不管怎麼說,反正你的命現在是我的了。」簡單的拋下這句話,黑衣人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索討的。」
「喂……」看著那男子腳步不停的走去,剛剛紊亂的心也漸漸平息,反倒是常洛的心頭湧起了一陣的空虛。
「真是個神經病!」常洛喃喃自語的拾起了地上的東西,輕輕的拍了拍,還好沒有受到波及,要不然就真的糟蹋了。
她搖了搖頭,試圖將剛剛所有的事都遺忘在腦後,待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在確定沒有別人跟蹤後,才左拐右彎的提著已然冷卻的宵夜和不再飛揚的心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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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平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報告,心中升起一種奇特的感覺,很難把檔案照片中的人兒和那夜看見那個說話很沖的少女聯想在一起。
那天因為送正謙和子-去搭飛機,回程時不禁又被往事纏繞而心生煩躁,不想回家去面對父母關懷的目光,也不想到「幻之林」面對自己多年來的愚蠢。
更不想回去掛滿了可琳相片的別墅,那時的他竟有天下之大,卻無他容身之處的感覺。
於是他停下了車,信步走在空寂的街頭,想要找一家酒館來買醉,不料卻碰見幾個大漢正在圍攻一個女孩,本來只是無聊想要管管閒事,但是在瞥見那女子的容顏後,卻不禁駭然大驚,因為那女孩竟然長得和可琳十分神似。
若不是可琳確實早已死在自己的懷中,若不是這幾年來存在心中那份真實恨意,他真的以為自己又看到了當年初識時的可琳。不過他的可琳溫柔細緻,可不像這個女孩渾身是刺。
這件事情,讓他的心好幾天都不能平靜,他想要藉著繁忙公事來忘卻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她」。但是不管他怎麼做,就是無法忘卻那個身影,於是終於有了手中這份檔案的出現。
「怎麼,又在看『她』?」
一個笑意盎然的聲音竄出,讓陸正平不得不跳脫出自己的神遊。
「事情辦完了嗎?」陸正平故作冷靜的問道,想要藉以掩飾剛剛的思緒。
「若沒有辦完,怎敢過來取笑你呢!」依然是吊兒郎當的語氣,任誰也沒有辦法聯想到,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的男子,其實是「幻之林」裡的第一好手,更是除了陸正平之外的另一個頭頭。
陸正平氣結的看向笑意不斷的楚笑生,一雙冷眼直瞪著他,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可以保證的是,第一個死的人一定是楚笑生。
「吃飽太閒,這裡還有一件案子,快拿去處理吧!」陸正平隨手丟了一個檔案夾給楚笑生。
楚笑生瀟灑的接過陸正平扔過來的檔案夾,隨即翻了翻,只見他像只偷了腥的貓般,笑得更賊了些,「敢問林主,這件案子是要殺、要罰,還是要幫助她。」
「殺!」語氣煩悶的陸正平,連瞄都沒有瞄楚笑生一眼,就下了必殺令,雖然乍看之下有些草率,但是他知道楚笑生是絕對不可能讓錯誤發生的。
此舉只不過是想要趕走楚笑生,這個時候看到他的那張笑臉,會讓人有一拳打上他面龐的衝動。
「喔!原來這個常洛這麼十惡不赦,竟惹得我們林主下了必殺令。」楚笑生故作正經的說道:「好,那我就趕快將她正法,免得我們林主憂心。」
聽到常洛的名字,陸正平心中一震,抬頭看向楚笑生,卻又看到那礙眼的笑容,他不禁氣結的說道:「笑生,你……」
「我怎麼樣?我很好啊!」楚笑生一臉的促狹,「是你自己說檔案中的人該殺,我只是奉你的命令行事而已嘛。」
「是這樣的嗎?」陸正平倏地站起,原本冷硬的臉龐,奇跡似的多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哎呀!糟糕!楚笑生在心中歎道,跟正平在一起這麼多年,才不會天真的以為,正平的臉上有了笑容是因為心情很好,相反的,他臉上的笑容愈多,代表著他心中的怒氣愈多。
「嘿,嘿,嘿!開開玩笑嘛!」楚笑生裝模作樣的打躬作揖,還直往後退,十足十的是個見風轉舵的傢伙,「你難得出次錯,讓我笑一笑也是應該的嘛!」
陸正平不再作聲,只是一個箭步,便要將楚笑生手上的檔案拿回來。但是楚笑生哪有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他,只見楚笑生輕輕鬆鬆的隔開了他探過來的手。
「拿來!」陸正平凌厲的化掌為拳,招招皆朝著楚笑生的俊臉上襲去,「再不拿來,咱們幻醫可就要大發利市了。」
「是嗎?」楚笑生不改笑容的左右閃躲著,「難道是要幫你整容嗎?那我可是百分之百的贊成,整日瞧著你的冰塊臉,真是難過,我看就讓她將你臉上的稜角統統磨成圓形,這樣應該就可以改善了,你說怎樣?」
楚笑生一邊見招拆招,一邊還將自己的想法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
「找死!」陸正平大喝一聲,便不再說話,專心的對打了起來。
楚笑生是邊打邊搖頭,到了最後,他索性丟下自己手中的檔案,專心在這還算寬敞的辦公室中與陸正平過起招來了。
而陸正平則是愈打愈上了癮,也就愈想將自己胸臆中的悶氣一古腦兒的全打掉,更想將這些日子以來,不斷交錯的兩個影子給打散。
只見兩人之間的對招愈演愈烈,也愈見凌厲,乍見之下彷彿兩人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但細心觀察的話,卻可以發現其實兩人的招勢都有幾分保留,往往是出招凶狠,但襲至對方時卻少了幾分的力道。不過此時若有人旁觀,這些你來我往的拳影掌風倒是可博得滿堂喝采。
待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兄弟倆有默契的同時收招,停止了打鬥,兩人相視一笑,然後相偕在辦公室的沙發中坐下。
「好多了吧?」才一坐定,楚笑生便笑間道。
「真是拿你沒辦法,也只有你會用這種方式開導人。」陸正平的薄唇勾起了一抹笑。
「若當真用言語勸你,真是怕你會不聽,所以只好用這個方式了。」楚笑生搖了搖頭,對於眼前這個患難兄弟不可謂不瞭解,「說真的,看你這些日子以來,總是心情不佳,我也不痛快。」
「我沒什麼的。」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心裡同時交纏的愛恨情仇總是勒著他,讓他難受。
「做了你這麼久的朋友,你有沒有什麼我會不知道嗎?」楚笑生一改平日的不正經,語氣嚴肅的說道。「該放下了!最該心傷的人都已經平復了傷口,難道你還不能放下?愛與恨只不過一線之隔,想想你被那愛糾纏了幾年了,這苦還吃不夠嗎?」這些話,別人是不敢說的,但是明知可能引起陸正平的千萬怒氣,楚笑生還是不能不說。
這段日子裡,雖然陸正平將心思全放在他父親交給他的事業,和自己一手創建的「幻之林」裡,可是楚笑生知道他不過是在麻痺自己而已。
「笑生,別說了……」沒有萬丈的怒火,陸正平只是疲憊的制止了楚笑生的勸說。
「去找這女娃兒玩玩吧!」楚笑生停止了勸說,但卻信口說出了一個教人不知該做何反應的提議。
陸正平先是不可置信的看了楚笑生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千萬別想當紅娘,有些事情不是說忘就能忘了的,我不希望傷了她。」
「這個『她』是過去式的她,還是現在式的她?」
「不管是過去式,還是現在式,我都沒那個心思。」在這個好友的面前,陸正平從來不會掩飾真實的自己!
也唯有在楚笑生面前啊!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七年前的錯愛,讓原本無話不說的兄弟四散,讓原本和睦的家庭破裂,更差點讓他成為弒兄的罪人。
這一切的一切,楚笑生都看在眼裡,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你是害怕吧!」楚笑生一針見血的說道。
沒有半分的猶豫,陸正平沉重的點了點頭。是真的害怕了吧!他不是沒有愛過,可是對他而言,愛的痛苦多過於快樂,他曾經發過誓,這一輩子絕對絕對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正平,這不像你。」楚笑生從來沒有看過這個樣子的他,在自己的眼中,他一向是一個勇於爭取自己所要的男人。「至少不像是我認識的你。」
要不然,他不會因為不能原諒自己的哥哥傷害了他心愛的女人,而為了報復,創造了這一個在世俗人眼中亦正亦邪的組織。
「或許這才是真的我吧!永遠的矛盾,在我執著於恨時,你不也說過這句話嗎?」陸正平苦笑了一會兒,楚笑生好像永遠在對他說這句話。「或許連我也不知道真的我是什麼樣子。」
「『火焰幫』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身為正平的好友,他不能再看正平這樣消沉,於是他自動的轉移話題。有些事若沒有從自己心底看開,別人再怎麼勸都是於事無補的。
「讓幻形徹查『火焰幫』所有的不法情事,我要教他們死得心服口服。」陸正平的神情一整,又回復成面無表情的冰冷模樣,在公事上,他是絕對的冷硬。
在陸正平的眼中,世俗的法律對他沒有任何的約束,只要是「幻之林」的成員,心中都有一把尺,在評量真正的好惡。
有些人表面光鮮,人人爭相歌功頌德,但是私底下卻包毒包賭,甚至包娼,這些人就是「幻之林」的敵人。
所以在世俗的眼光中,「幻之林」是一個殺人的組織,但其實它有更多的目的是在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沒問題。」楚笑生朝陸正平擺出一個OK的手勢,便要離開辦公室。最近這陣子,正平無心處理的事情,全都堆到他的頭上,讓他忙死了。
「笑生,」在楚笑生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陸正平開口叫住了他,真誠的對他說道:「這陣子,辛苦你了。」
「只要你趕快恢復正常就行了。」楚笑生擺了擺手,給了他一個真心的笑容,便走了出去,將滿室的安靜留給了陸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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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束可琳生前最喜歡的粉色玫瑰,陸正平走在偏僻的山徑上。
來這兒一直是他平靜自己的最好方式,想起這一陣子的紛亂,他驚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來這兒了。
緩緩的走到可琳的墳前,他輕撫著碑上那張溫婉的照片。
「可琳,你在那兒好嗎?」深情的陸正平,癡癡的盯著照片中的女子,數年如一日,總是在心情不能平靜的時候來到這兒。
陪她說話,看看她的照片,就好像她還在世時那樣。
「大哥結婚了,跟一個靈黠的女子。」講到這兒,陸正平略微頓了一頓,然後才又繼續說下去,「你會怪他嗎?或是怪我沒有盡到我的誓言,讓大哥永遠屬於你。我也曾經試過破壞他們,但是大哥的血讓我頓時清醒,人是不能永遠活在過去的,這是他的幸福,我怎麼能阻止他去尋找呢?我想你也一定可以瞭解吧!」
他在可琳的墓旁坐下,相較於以前的充滿恨意,如今更多的是無奈與心酸!
「你一向是那麼的溫婉可人,也許你早知我的恨是多麼的愚蠢,可是我對你滿腔的愛意卻不由得我不恨啊!」多少的悔恨在陸正平喃喃的低語中流露。
「可琳,最近我的心好亂,你知道嗎?我遇見了一個長得跟你很像的女子,可是她卻不像你一般的天真、一般的溫柔,不知為什麼?她的身影常常和你疊在一起出現在我的眼前。
「可琳、可琳,是否你憐我一片癡心,才鬼使差的讓我遇見這名女子呢?可是我怎麼能拋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傻可琳,那個女孩渾身是刺,怎麼也比不上你的嬌柔可愛啊!雖然你從沒有愛過我,但是我一片心都放在你身上了。你還記得嗎……」往事如電影般一幕幕掠過,陸正平一如往常的將所有的心事傾訴給可琳聽
就這樣,一張照片,一個男人,在暮色之中談著心,直至星斗升起,天地雖寬,但他只要一個棲息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