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玲盯著一邊看報一邊吃早飯的古紹揚好一會兒之後,突然將自己的餐盤移到他的旁邊。
這幾天來,她一直在思索著該怎麼樣讓陽光進入古紹揚的生命之中。今天是禮拜天,好像滿適合執行自己的計劃的。
「喂!我們今天一起去買畫,好不好?」黃玲興匆匆的說道,一把捉下他手中的報紙,興奮的建議道。
「我不去!」古紹揚一翻手就將報紙重新安穩的放置在自己的眼前,看都不看黃玲一眼。
但是她怎麼肯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在努力了許久,都沒有辦法讓他的眼神移向她後,她索性坐到古紹揚面前的桌子上,用自己的俏臀壓住報紙,讓他沒有辦法再將視線放在報紙上面。
「黃玲,這邊有這麼多張椅子,為什麼不坐過去?」古紹揚無奈的將眼光放在黃玲的身上,還不忘要她離開,好拿回他的報紙。
今天的黃玲似乎有點怪怪的,僅僅一夜之隔,她似乎有點不一樣了,但是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他也不知道。
「去啦、去啦!」她撒嬌似的抓著他的手臂直搖著,「今天是大好的星期天耶!還埋首在報紙堆裡,似乎太浪費了吧!」
一連幾個驚歎號,讓古紹揚不禁搖頭失笑,也只有黃玲這個寶貝,才能在一句簡單的話裡面,加入那麼多的高低起伏。
不過,對於她的提議,他可就敬謝不敏了,因為他覺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陪著一個女人逛街,說是去買畫,可是誰知道會不會買一買就買到百貨公司的服裝部門去了。
「你別無聊了,要去自己去!」古紹揚挑了挑眉不耐煩的說道,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煩啊!
黃玲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成功了,於是她再接再厲的又說道:「自己一個人去多無聊,更何況我是為你好耶!你應該多曬曬太陽,否則總有一天你會『過勞死』。」說著說著,她的雙臂突地用力一拉,想要趁他猝不及防的時候將他拉離餐桌。
但是她馬上便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因為即使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就是無法拉動身材高大的古紹揚。只見他好整以暇的將手臂在胸前交叉,不動如山。
「喂,別仗著人高就欺負人,你到底去不去?」努力了好半天,竟然沒有一點功效,黃玲也不禁有些生氣了。她嘟著嘴放開他的手臂,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低著頭思索另一個方法。
「這樣就生氣了?女人就是這麼小氣。」古紹揚實在不習慣看到她這副沒精神的樣子,於是開口譏諷道。
然她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不但沒有跳起來反駁他的話,反而將頭垂得更低了。
「喂,真的生氣啦!」見黃玲還是不理睬他,古紹揚也懶得再理她,起身走到客廳拿起公事包便要去上班。
他的舉動讓黃玲不禁更加生氣,心想自己都生氣了,他還要去上班,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她在心裡嘀咕著。
突然間她靈光一閃,不懷好意的抬起頭來,往古紹揚已經快要踏出大門的背影喊道:「如果你想晚上回來沒飯吃的話,就盡量去上班吧!」
她的話成功的阻止了古紹揚的腳步,他愕然的回過頭來,心想這小妮子竟然敢用這個來威脅他!
「別忘了,你是我的傭人。」他沉聲說道,這小妮子最大的本事就是得寸進尺。這幾天稍稍對她好一點,她就拿起喬來了,所以說女人千萬寵不得,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還可以拿身份來壓壓她。
黃玲不在意的玩著自己的手指,輕鬆寫意的反擊回去,「今天是禮拜天,傭人不上班。」
「你……」古紹揚想著每天熱騰騰的晚餐,再多的反駁也說不出口,他氣憤的放下公事包,然後重重的將身子埋進沙發裡,「你到底想怎麼樣?」
如果外面的人知道,堂堂飛揚集團的總裁,鼎鼎大名的幻形竟然會被一餐飯給威脅,不知道會不會笑死。
他要早知道這小妮子會拿這件事來威脅他的話,那麼打死他也不會天天回家吃晚飯,現在也就不會吃上癮了。他沮喪的想著。
「不怎麼樣?只是要你陪我出去走一走,順便挑一幅畫罷了。」黃玲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臉上的笑容宛如一隻偷了腥的貓。
古紹揚瞪著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語帶威脅的說道:「只有半天。」
「0K!」她乾脆的答應,反正重點是將他拖離公事,半天或一天其實都是一樣的。
看到黃玲臉上高興的笑容,古紹揚縱使再多的氣也氣不起來了,她的笑容彷彿有一種魔力,總是能在瞬間平撫他的不耐和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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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黃玲雙手雖然提著大包小包,但依然蹦蹦跳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樣也值得她這麼高興嗎?」古紹揚緩緩的跟在黃玲的身後,不曉得為什麼她僅僅因為出去胡走亂逛了一圈就這麼高興。
但她的快樂總是能感染他,讓原本的半天變成了一天,甚至他還破天荒的陪她去了一趟遊樂園,只見她在雲霄飛車、摩天輪、音樂馬車上穿梭來去,留下了串串銀鈴般的笑聲。
以往他陪伴女人時容易產生的不耐不但沒有發生,甚至他還總是拗不過她的要求陪著她玩了好些遊戲,而現在她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有一半都是他在她企求的眼神之下向攤販贏來的。
她有一種沒有辦法讓人抗拒的魅力,古紹揚知道自己心中的某些部分在她的存在下被改變,這種感覺很奇怪,讓他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但是每次只要自己一下定決心不要理她,卻又總是功敗垂成。
「喂,你快點嘛!」走在前面的黃玲回過頭來,給了古紹揚一個燦爛的笑容,對於他龜行的速度,有些不滿的喊道。
古紹揚搖搖頭,嘴角因她孩子氣的笑容而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淺笑,但卻仍堅持以自己的速度走著,不想讓她再次得逞。
看到他還是以這麼慢的速度走著,黃玲不假思索的便要跑過去捉他,她快速的跑向他,卻沒有注意到街角有一輛車子突然朝她快速的衝來。
「小心!」古紹揚眼尖的瞧見了危險,他快速的撲上前,抱住黃玲嬌小的身軀,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將她旋身帶開。
他緊緊的摟著懷中的黃玲,眼睛微瞇的看著那部絕塵而去的寶藍色轎車,直覺的認為那輛車是衝著黃玲來的,因為那部車子不但沒有掛上牌照,甚至連車窗都刻意以深色的隔熱紙貼住,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古紹揚正在回憶著剛剛的情況,思索著所有可能的情況時,卻被黃玲的一個輕微叫聲給打斷了思緒。
「啊!」黃玲驚叫了一聲,掙扎著離開了他的懷抱,垮著臉面對著散落一地的戰利品。
她一邊撿拾著地上的散落物,一邊翻看著那些可愛的娃娃是不是有什麼損傷,當她抬起一隻因為被車子壓過而破碎的大熊時,她的淚不禁潸潸而下。那是一隻她最喜歡的熊,不是因為它的價值,而是因為那是古紹揚為她贏來的第一個禮物。
古紹揚看黃玲蹲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那只破碎的熊,久久不願起身,於是他也跟著蹲了下來。當他以食指抬起她低垂的臉,看到她那自臉龐蜿蜒落下的淚珠時,他的心倏地一緊,雖然他不懂為什麼黃玲要為那只熊哭泣,可是她的淚卻打動了他。
「你怎麼了?」他溫柔的將她重新納入自己的懷抱,輕聲的安慰著她。
「它……它壞掉了。」黃玲睜著一雙淚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古紹揚,還小心翼翼的將壞了的大熊捧在他的眼前。
「就因為這樣?」古紹揚不可思議的問,覺得這樣的她傻氣得令人心疼,他的手輕撫著她的後腦勺安慰道:「別哭了。」
「可是……」她嘟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只熊在她心底的重要性,於是淚落得更凶了,只能哽咽的說道:「我好喜歡它喲!」
「我們下次再去贏一隻回來好嗎?」古紹揚抬手拭去黃玲臉上的淚,認真的保證著。
「真的?」黃玲的心不禁感到一陣的溫暖。
「嗯!」他點點頭,保證似的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然後輕柔的將她自地上拉起,擁著她一路走回家去。
黃玲窩在他的懷中,一手捂著自己的唇,從那上面感覺到自他身上傳來的溫暖,一顆心也跟著急驟的狂跳。
古紹揚這樣不經意的溫柔,撼動了她的心,讓她原本就已經狂亂的心,現在更是找不到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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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生手捧著一份厚厚的資料,興高采烈的按了下門鈴。等了好幾天,他今天終於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來找幻形,順便看看幻形說的那個很有趣的女孩。
站在他旁邊的何洛雲,對於老公這麼明顯的舉動,感到失笑不已,自從他們再次相遇以後,她便發覺他的生活態度改變了許多。雖然這令她有些不能習慣,可是當她瞭解他的行為以後,她才發現她老公是把自己的關心藏在惡作劇的背後。
就像這次,對於幻形和那個女孩的事,他比誰都還要關心,明著是想來看看那個女孩到底是何方神聖,暗地裡卻是想來看看幻形和那女孩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
因為知道他的心情,所以她也自告奮勇的要陪著他來,因為有時候很多事情女人的直覺總是比較準。
但是他們等了又等,好久都沒有人來開門,讓楚笑生原本漾著笑意的臉不由得一愣。
「老婆,人不在耶。」楚笑生裝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冀望能獲得老婆的一個同情之吻。
「不在,那就回家嘍!」何洛雲沒有這麼好騙,她猛地賞了他一個爆栗子,然後逕自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啦!」他不甘心的拉住何洛雲的手臂,然後趁她沒有防備的偷得了一個吻。
「你哦!」何洛雲受不了的搖了搖頭,然後拉住他的手臂,往自家車子的方向去走,「這樣你就高興啦!」
「等一下,老婆。」楚笑生心不在焉的阻止著自己的老婆,眼光卻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路口。
「又怎麼啦?」何洛雲回過頭來,看到楚笑生那副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的模樣,大惑不解的問道。
楚笑生手指著路口,嘴裡還人驚小怪的嚷道:「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是幻形啊?」
何洛雲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景象也讓她大吃了一驚,「基本上長得是很像,可是應該不是他吧?」
因為根據她對幻形的瞭解,他是絕對不可能在大馬路上摟著一個女人走路的,更何況他臉上還洋溢著一種溫柔的感覺。
他們所認識的幻形是冷漠的,而現在站在他們不遠處的男人,卻嘴角隱含著微笑。
驀地,楚笑生和何洛雲同時揚起了笑容,臉上多了一股欣慰的表情。他們的腦海中同時閃爍著一個念頭——幻形終於找到了屬於他的另外半個圓。
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相偎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讓他們感動的景象。
「你們來幹麼?」古紹揚滿臉的溫柔在看到楚笑生夫婦時,全都在瞬間化為烏有,緊攬著黃玲的手也不著痕跡的放開。
他的舉動刺傷了黃玲的心,她悄悄的往左移了一步,將自己的距離與他拉開。「你們聊,我先進去了。」從古紹揚手中接過幾包東西,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療傷。
「等等!」楚笑生出聲阻止了黃玲的腳步,同時朝她伸出自己的右手,臉上堆滿了友善的笑容,「我是楚笑生,是這個冰塊的搭檔,你可以開始同情我的不幸了!」
他那滿臉真誠的笑容和誇張的說法,衝去了黃玲剛才心頭的感傷,她亦回握住他的手,「我是黃玲,很高興認識你。」
楚笑生在得到回應之後,突然間一個壞壞的念頭自他心中升起,他緊握住黃玲的手不讓她抽回,然後曖昧的說道:「你長得真是漂亮,留在這個冰塊的身邊太可惜了,不如……」
黃玲與楚笑生交握的手,讓古紹揚覺得有些刺眼,於是他大力的拉開了楚笑生,同時也中斷了他的話。
「喂,你幹什麼?我正在跟漂亮的小姐交流耶!」楚笑生發聲抗議,語氣的誇張再次引來了黃玲銀鈴般的笑聲。
「你該交流的人在那邊!」古紹揚指了指何洛雲的方向,然後他冷著一張臉朝黃玲說道:「我請你來,是來當傭人的,不是要你來勾引我已婚的朋友的。」
聞言,黃玲整個人僵在當場.不敢置信的看著古紹揚,「你說什麼?」
「你聽到了。」古紹揚冷酷的說道,他正極力的想擺脫掉剛剛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所以不借傷害她。
「你太過分了!」留下了這句話,黃玲頭也不回的轉身跑進了屋裡。
從她的身後看過去,古紹揚可以明顯的看出她身子的顫抖。她的淚彷彿跟隨著風,被帶進了他的掌心,他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掌,竟也感覺有些濕潤。
「你真是太過分了!」何洛雲也不平的說道,她是楚笑生的老婆都沒說話了,他又憑什麼說這些傷人的話?
「有事嗎?」古紹揚沒有回應何洛雲的責難,眼神逕自落在楚笑生的身上,「有事快說,沒事快滾。」
「老婆,你進去安慰一下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我要和這個死人好好談談。」楚笑生拍了拍何洛雲的肩,藉以平息她的怒氣。
「懶得理你們這些臭男人!」何洛雲各賞了古紹揚和楚笑生一個白眼之後,就跟著進屋去了。
相較於老婆的怒氣,楚笑生反倒不那麼生氣,雖然他對黃玲有一點內疚,可是藉著這次的事件,他對他們倆的發展反而樂觀了許多。
從黃玲的舉動看來,她愛上幻形已經是肯定的事情,而幻形對黃玲的感覺呢?他敢打包票,幻形愛上黃玲一定是遲早的事情,因為幻形剛剛的舉動,說穿了也不過是兩個字——嫉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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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個女人相繼離去之後,古紹揚領著楚笑生到了自己的書房。
—進房最,他就立刻為自己和楚笑生各倒了一杯酒,只因此刻的他真的很需要酒來鎮定自己的心,因為黃玲的存在已經徹底的顛覆他這個人。
自己以往的冷漠在見到黃玲哭泣時,自動轉化為溫柔;以往的冷靜在看到楚笑生緊握著她的手時,化為無比的怒氣,這意味著什麼呢?
楚笑生看著古紹揚逕自喝著酒,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於是他只得清了清喉嚨,率先說道:「你真的傷害到她了。」他以就事論事的語氣說道,對黃玲的愧疚感,讓他想為她做點什麼。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古紹揚沒有理會楚笑生的話,逕自放下酒杯,語氣不佳的問道,「若只是無聊的想來看看黃玲,那你就請回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是沒事的話,你以為我很希罕來嗎?」楚笑生也不甘示弱的反擊著,臉上的笑容無賴極了。
「那你到底有什麼事?」古紹揚的聲音更沉了,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充分的顯示了他的不耐煩。
現在的他,心中還直掛念著黃玲剛剛傷心離去的表情,對於楚笑生耍寶的表情,他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
「你上次要我查的事,我已經查出來了。」楚笑生收起玩笑的心情,正色說道。
「怎麼樣?」古紹揚微一挑眉,終於流露出一絲在乎的表情。
「她是古凱在十年前的一場滅門血案中,所救出來的惟一生還者。」楚笑生邊說邊將手中的檔案扔到古紹揚的面前。
「然後呢?」古紹揚知道他調查到的報告絕對不止這些,而且用看的太累了,既然他這麼愛講話,就讓他一次講個夠。
「然而古凱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將黃玲送到孤兒院去,反而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成了她的監護人。」
古紹揚頷首暗忖,難怪黃玲會稱那個人為她的救命恩人,而且為了尋找古斯霖的下落,還答應做他的女傭。
「在古凱五年前病逝之後,黃玲就開始尋找你的下落,她試過各種方法,而且不管失敗多少次都不曾放棄過,這應該也是基於古凱的交代。」楚笑生繼續發揮著他過目不忘的本領,如古紹揚所願的將報告的內容完整的說出來。
「就這樣嗎?」看到楚笑生欲言又止的表情,古紹揚深知報告的內容絕對不會只有這麼一點而已,於是他如楚笑生所願的問道。
「最重要也是最奇怪的一點是,黃玲的名下竟然有一筆龐大的信託基金,雖然這幾年黃玲的生活過得不甚豐裕,但卻從來沒有領用過這筆基金的利息,她好像完全不知道這筆基金的存在。」
「基金的委託人是誰?」這點不尋常,引起了古紹揚的高度重視。
「華裔大富豪黃家豪。」楚笑生回答了古紹揚的問題之後,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將黃家豪完整的身份資料如數家珍的說了出來,「黃家豪就是死於十年前的那場滅門血案中,當年他的妻子和兩個女兒也是死於這場慘案之中,無人倖免。而取代黃家豪在上流社會的地位的,正是他的弟弟黃庭豪。」
「這麼說起來,黃玲可能是黃家豪的女兒?」古紹揚很快的歸納出一個結論。
「但是黃家豪的兩個女兒都死於那場滅門慘案了。」楚笑生將疑點說出。
古紹揚瞥了他一眼,然後氣定神閒的說道:「不能是在外面偷生的嗎?」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黃玲應該不可能不知道才對啊?畢竟那時她已經十三歲了。」
「如果她從小就被傭人或其他親戚收養的話,那就是有可能的事了。」古紹揚猜測道。
他的腦海中此時浮現了自己十歲以前的景象,他記得小時候偶爾會有一位黃叔叔到他們家去,那位黃叔叔應該就是黃家豪吧!他記得黃叔叔是那個人的好朋友,他們曾經一起念過書的。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那個人並沒有將黃玲送進孤兒院,反而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成為了她的監護人,就是因為她是故人所留下的惟一血脈。
而那個人之所以不告訴黃玲真相,一方面可能是基於保護她;而另一方面就可能是他早已預知黃玲如果要繼承遺產,可能會遭到危險,所以他為了保護她才不告訴她這筆信託基金的存在。這些事情會和今天傍晚的那輛車有關嗎?如果是的話,肯定是和這筆信託基金有關。
「那筆信託基金有多少?」古紹揚的眉頭緊蹙,雙手緊緊的交握,神情顯得異常嚴肅,如果這個答案是一筆龐大的數字的話,那麼他的猜測就絕對不會錯。
「原先設定時是十億美金,但是這十幾年來的利上加利,已經有將近二十億美金了。」對古紹揚蹙著眉嚴肅的模樣雖然不解,但楚笑生還是將所知道的事統統說了出來。
「不過,黃家豪在設立信託基金時,曾簽署一份法律文件,聲明若黃玲在二十五歲前身故、失蹤或是放棄繼承權,此筆信託基金將全數移轉給她的法定繼承人,而當時,她的法定繼承人就是黃庭豪。」
賓果!果然就是這筆信託基金惹得禍。古紹揚接著又說:「幻言,可不可以幫我找幾個人盯住黃庭豪,並且清查他的財務狀況?」
「你的意思是,黃庭豪可能會因為這筆信託基金而對黃玲不利?」楚笑生一點就通的知道了古紹揚的想法。
「嗯!今天下午有一輛行跡可疑的車子想要衝撞黃玲,我覺得這兩件事情有很大的關聯。」
楚笑生贊同的點點頭,然後又問道:「要不要告訴黃玲,要她小心一點?」
古紹揚想也不想的便搖搖頭說道:「不了,那個人之所以不告訴她就是因為不想讓她擔心,既然如此的話,就繼續瞞下去吧!」
楚笑生曖昧的眼神往古紹揚的身上一溜,賊賊的說道:「你愛上她了,對不對?」
「你別胡說!」古紹揚下意識的否認著,即使他對黃玲的關心有些反常,可他並不認為那就是愛。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這麼保護她?過去的你可是很懶得管閒事的。」楚笑生進一步的逼問,並拿出當律師的看家本領——咄咄逼人。
古紹揚迴避著他審視的目光,隨便捉住腦海中的一個理由便說道:「她既然住在這個屋簷下,我當然應該保護她的安全。」
「哦!真的嗎?」楚笑生壓根不相信古紹揚的解釋,因為他的溫柔、他的嫉妒,全都明白的顯示著一個事實——他愛她。
「當然!」古紹揚刻意的加重語氣,為了說服楚笑生,也為了說服自己。
楚笑生笑著搖了搖頭,走至門邊,回過頭說:「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勸你早些告訴她你就是古斯霖,要不然以後可有你好受的!」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古紹揚瞪視著緩緩合上的門,心中開始思索著楚笑生的話,自己真的愛上她了嗎?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可能呢?難道自己心底的那股異樣情緒就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