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剛至,對於習慣夜生活的都會男女而言,現在才正是一天的序幕,狂歡的開始。
燈火通明的游輪上,穿著正式服裝的侍者,正忙碌的在為待會兒的狂歡現場做著準備。
不想待在房間裡悶著的龍躍日端著一杯香檳,斜倚在甲板上,冷眼旁觀著侍者們的忙碌和三三兩兩出現的人群。
自從他傍晚登船以來,已經三個鐘頭過去了,但他仍然查不出邀請他的主人是誰,每個上船的人都和他一樣接到請柬,帶著一絲好奇而來。
而且誇張的是,有幾個舊識也在船上,有幾人甚至已經在船上待一個多星期了,可還是對主人是何方神聖摸不清頭緒。
不過,對於這點,好像沒有人在乎。船上的設備是理所當然的高級,服務人員的態度是如此謙恭有禮,讓他們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而且還不用怕被狗仔隊跟蹤拍照。
可以玩得如此放心和安心,所以每個人都沉浸在這夜夜狂歡之中,醇酒美食、放浪狂舞、盡情豪賭,當然更少不了最原始的男女遊戲,這種種讓人脫離現實的誘因,已經將所有人的好奇心淹沒。
他想除了他之外,大概也不會有人打算去探究這其中的一切了。
龍躍日看著眼前這一片紙醉金迷,原本也該樂在其中的他,不知怎的,心中反而升起一股極端的厭煩感。
他上船不過才三個鐘頭,但是對他而言,卻無趣得彷彿已待了三天般,若不是想弄清楚這一切的詭異,他想他或許不會繼續待在船上。
一口飲盡杯中的酒,龍躍日將目光自衣香鬢影的人影轉向遼闊的天際,百無聊賴的開始數起天上的星星來。
上這艘船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可以在較少的光害底下,仔細的觀賞著滿天星空,順便重溫小時妄想數盡星星的蠢事。
「美酒佳人當前,你怎麼反而對著星空發呆呢?」一道清脆的聲音自耳畔響起,讓龍躍日迅速收回目光,轉過身來。
映入眼簾的是個盛裝的女人,看起來年紀並不大,但見她的秀髮高挽,只留了兩綹髮絲飄散在耳際,增添了幾許成熟的味道。
在剪裁合宜的小禮服襯托下,充分的顯示出她的身材NB729O撕隙齲雖然她只著淡淡的粉妝,可是卻更襯出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是如此細緻,在看慣眾多的人工美女之後,這樣清新的妝扮,確實吸引他的注意。
但這些都還不算什麼,真正讓人為之屏息的是在她精緻的五官中,那雙靈動的大眼,閃耀迷人,龍躍日甚至可以在她的眼瞳中看到夜空星光的映照。
這樣奪人心魂且純淨的美,讓縱使是情場老手的龍躍日也在剎那間失了神。
面對龍躍日目不轉睛的盯視,那女子不自覺以手輕撫了下自己的臉龐,好奇的問著,「請問我的臉上有什麼不對勁嗎?」
她的聲音清清脆脆的不含一絲雜質,再加上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沒什麼,只是你眼中的小精靈在呼喚我。」龍躍日總算回了神,跟著脫口而出的是他心中的想法。
「小精靈?」那女子對這名詞顯然有一會兒的怔愣,但她隨即會意。「龍先生,你可真會說話,不愧是台灣出名的調情聖手。」
那女子調侃龍躍日的同時,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而這一笑帶出嘴角的梨渦,讓她典雅的氣質中透露出幾許清純可愛的氣息。
「你知道我是誰?」龍躍日的雙眉高挑,好奇心在此刻全被挑起,他尋遍腦海的芳名冊,確定自己以前絕對沒有見過眼前這位佳人。
而且他不認為如果他見過這個看起來既精緻又泛著可愛氣息的女子,他會不記得,因為她給人的感覺太過於深刻了。
不只是那絕色的美顏,甚至是她那一身清新的裝扮和高貴的氣質,都是絕不容許旁人輕易忘記。
「誰不認識你呢?你一上船,就有幾個人在談論你了,你的豐功偉績可不少。」女子的纖指往一群女人的方向一指,淡淡的說著。
那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和對龍躍日彷彿瞭若指掌的感覺,讓他有點被看透的尷尬感,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出現的感覺。
平息心中紛雜的感覺,他以淡然的語氣說:「希望她們沒有說太多我的壞話。」
此刻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人怕出名豬怕肥了,他雖然知道自己花名在外,不過現代男女各取所需,似乎沒有什麼值得討論的。
他付出金錢而女人付出身軀,這原是一種社會的生態,自我的選擇,沒有人可以多加干涉,但在她澄澈的目光前,他竟感覺到些微的汗顏。
「放心吧!她們對你很滿意。」女子轉述著自旁人那兒聽來的話語。「她們都說你很有格調,屬於好聚好散型,和你在一起時,你溫柔浪漫又多情,而分手時,你又可以做到絕不拖泥帶水,毫無留戀。」
為什麼原本應該是讚美的話,自她的口中說出來好像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她的這番話,不像是恭維反倒像是批判。
「我可以把這番話當成是讚美嗎?」這些原本是龍躍日引以為傲的遊戲規則,此刻在這名女子口中說來,卻讓他有點心虛。
「有何不可呢?」女子的雙眸直視著他,眼中似乎帶著訕笑,笑他怎麼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龍三少不是一向對自己的所做所為都敢做敢當嗎?」
終於龍躍日被她臉上這個帶些嘲弄的笑容給弄得有點生氣,打從一開始,他似乎就被她牽著走,對於這種脫離他掌控的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這還是頭一回,有女人敢向他挑釁。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可是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似乎有點不公平喔。」龍躍日往前跨了一步,溫和的眸光閃現出強烈的支配欲,他決定取回主控權,由他開始發問。
「叫我綠萍吧!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綠萍略微偏頭,迴避著他的眼光,再次將話題帶回他身上,似乎頗不願意談論自己。
「綠萍……滿好聽的名字,至於你剛剛的問題是……」龍躍日故作遺忘狀,等待綠萍再度開口,他不想讓她知道她已經得到他太多的注意力。
綠萍似乎對於他的遺忘不以為意,淡淡的扯出一抹包容的笑,並將注意力放在他異於往常的行徑上。
「大伙不是在舞池跳舞,就是在酒吧喝酒,你為什麼一個人在船邊對著天空發呆呢?」綠萍將視線移向擁擠的舞池,臉上帶著不知名的愁緒和渴望。
「就在剛剛,我忽然發覺浩瀚的星空要比漫無目的的玩樂更有吸引力些。」說完後,龍躍日的目光瞥向那片如綴滿碎鑽的天空,隨即再回到綠萍的眼眸,他覺得綠萍的眼睛也好像鑽石般散發著光芒。
「你居然會說這些是漫無目的的遊樂?」綠萍有些驚訝的問著,她看其他人都玩得滿高興的嘛!他應該更能沉浸在這種頹廢的快樂之中才是啊!
龍躍日忽爾爽朗一笑,眼中突然出現一抹危險的掠奪訊息,通常這代表著他又找到了新的獵物。「你沒聽清楚,我說的是『剛剛』。」
「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綠萍剛剛眼中的暗諷此刻全成了迷惑,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著龍躍日,覺得這是一個她很難瞭解的人。「剛剛和現在不過就是幾分鐘的差別罷了。」
綠萍可以感覺到龍躍日的目光愈來愈熱切,那彷彿是因她而起,這個認知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心跳加速。
可能嗎?社交界的王子,目光高高在上的他,會看上她?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算是長得漂亮的,只是他的眼界一向更高,非極品的女人,從來無法入他的眼。
「這意思是……小精靈,願不願意陪我跳支舞?」低沉的嗓音剛落,龍躍日的手已搭上綠萍的腰,不等她反應,已帶著她隨著間斷流洩在甲板上的樂音翩然起舞。
不知是她來不及反應,或是她也在期待這一刻,綠萍沒有拒絕他,只是在感受到龍躍日灼熱的體溫逼來之際,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來。
兩道人影旁若無人的在夜空下翩然舞動,襯得夜色更加美麗。
龍躍日不知不覺擁著綠萍跳進主艙中,幾個漂亮的花步,轉眼間他們已置身在舞池的中心。
在兩人的眼神交流中,隨著樂音配合出完美的舞姿,他們沉醉在以彼此為中心的迴旋中。
一個是風采翩翩英氣逼人,一個是輕靈曼妙艷光四射,很快的,廳中眾人的目光都被他們兩人的舞姿給吸引住,漸漸的,舞池的中心只剩下他們這一對。
「是龍躍日耶!」群眾中有人小聲的對同伴說。「沒有想到他也被邀請了。」
「以他的花名在外,若是我們都被邀請了,那他當然也不會被遺忘,不過教人好奇的是那個女的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不過她長得挺美的,不像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她和龍躍日在一起倒像對金童玉女似的。」有人輕輕讚歎著,肚民圍附和之聲更是源源不絕。
「龍躍日是金童倒沒錯,錢權兼備,當然有資格稱為金童,不過這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女人是不是玉女就不知道了……」一個尖細的女聲,有些尖酸刻薄的說著。
「奇怪了?上船這麼多天,我怎麼沒見過這個女人?」另外一人疑惑的問。
「你整天不是忙著喝酒,就是忙著賭搏,哪會去注意別人……」旁邊的女伴乘機吐他的槽。
這些嘈雜似乎並沒有影響到沉醉在舞池中的兩個人,他們繼續舞著、跳著,腦海中彷彿共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當舞曲將終,龍躍日一個轉手將綠萍拉入懷中,看著她微微酡紅的臉龐,和艷紅欲滴的櫻唇,他不假思索的俯身攫取那一瓣甜蜜。
專注的綠萍沒想到他居然突然出現如此霸氣的舉動,一閃神間龍躍日的唇已覆上她的,她來不及思考,只覺得彷彿全身的血液全衝上了腦門,神智迷離之間她已全身酥軟,只能由得他予取予求。
似乎有一世紀之久,久得兩人都快要窒息,龍躍日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那兩片紅唇,綠萍大口喘息著,並且深深吸了一口氣,暗自思忖著原來這就是吻的滋味,甜而不膩,是一種美好的感覺。
耳邊不斷傳來叫好的聲音,讓綠萍的神智漸漸回籠,這時她才發現自己還倚在龍躍日的懷中,而周圍居然圍了這麼多人。
天啊!自己的初吻居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禁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挖洞將自己埋了,可心房的鼓脹和不能控制的呼吸讓她立刻回到現實。
她用盡所有的力量掙開龍躍日的手,匆匆穿過人群,往外直衝而去,縱使她的心臟幾乎已無法負荷,她也顧不了這麼多。
龍躍日有些意外的看著綠萍的背影,雖然臉上還掛著微笑,但心中卻不禁思忖著她的舉動未免太奇怪了些,而且她的吻似乎很生澀——為什麼?
他知道自己所在的船是一艘「欲之船」,能上來的多半身處上流社會,而且在感情方面聲名狼藉,那麼這樣青澀的她,又為什麼會在這艘船上出現呢?
更何況,印象中他所看到的名單,似乎沒有綠萍這個名字,到底是夜遺漏了,還是另有原因?
看來她就像是一個謎,他可以預期她的存在讓他待在船上的日子不會太無聊。
雖然佳人已離去,不過龍躍日卻無法輕易脫身,在場有許多昔日舊識,無不前來攀談,更有許多素不相識的人,想藉著這個機會跟他交個朋友,光是要跟這些人稍微寒暄一下,就讓他有點吃不消。
龍躍日現在不禁有點想念自己剛剛獨自在甲板上的平靜了,看著這些簇擁在自己身旁的人,他不由得懷疑他們是不是吃錯藥,因為其中有些人,他雖也曾在別的社交場合中見過,可是沒有此時這麼瘋狂啊!
尤其這其中還少不了許多艷妝美女不斷對他擠眉弄眼,真叫他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如果是以往,他可能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可是今天……
驀然綠萍那天然無矯飾的臉又浮上了心頭,與這些人相較之下,她的純真不知勝過這些人多少。
正當他氣悶至極時,突然感覺到兩道目光正直射著自己,他警覺的往左後方看去,這一瞥不由得令他大吃一驚,站在那兒凝視他的人居然是陸健司!
只見陸健司倚在門口,正滿臉嘲笑的看著他,龍躍日趕忙自人群中脫身,來到陸健司面前。
「還笑?牙齒白嗎?小心我讓你連牙都沒有!」龍躍日看陸健司嘴角的笑意沒有消退的樣子,突然有些惱怒起來,他也不明白為何生氣,且受歡迎又不是他的錯。
陸健司狀似無辜的聳聳肩,臉上的笑意卻一點也不無辜,甚至燦爛得好比他們頭上那一盞盞閃亮極了的水晶燈。
「你看大家都笑得那麼開心,怎麼就不許我笑呢?」陸健司涼涼的反駁,雙手輕鬆的交握在胸前,一副自在的模樣,更叫龍躍日氣結。
他就是看出龍躍日在人群中的氣悶,才不由得笑起來,這就是花花公子的一項壞處,而他更不會放過這個取笑龍躍日的機會,畢竟這種機會可不多。
「你……」果然,一向悠閒的龍躍日如他所料的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怒瞪著這個不知該算是好友,還是損友的人。
「別氣了!你一向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
陸健司一句話堵得龍躍日無話可說,只好隨手向穿梭在會場的侍者拿來一杯酒,和著自己的氣悶一飲而盡。
「嘖嘖嘖!看來我們的貴公子今天心情真的不佳呵!」陸健司邊嘲笑邊朝船舷處走去。
看到陸健司往外走去,龍躍日自然也跟著他走出來,夜風輕拂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心頭那股煩躁也跟著消失。
「司,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龍躍日好奇的問著,他知道司是故意引他出來的,不過名單上並沒有司啊,司是怎麼上船的?
陸健司沒有直接回答,只報以一聲歎息,他的雙眼落在黑暗的海面上,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有滿腹心事。
「司,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我們不是好兄弟嗎?」龍躍日見他那副神情,看來事情恐怕並不簡單。
沉默了好一會後,陸健司終於開口,「是為了健良……」他知道上次健良暗算夜的事,龍家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沒有再追究下去,這次如果要日幫這個忙,恐怕不是這麼容易,所以他才會面有難色。
「健良?他怎麼了?」龍躍日一聽到這個小雜碎的名字,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他可不會忘記上次夜差點死在這小雜碎手上的事,就因為這小雜碎要弒兄篡幫,且認定以龍家兄弟和司的交情來看,一定不會束手不管,竟先下手為強的要一票人馬去砍殺夜!
唉!真是龍生九子,個個不同,司和陸健良怎麼看都不像是親兄弟。
「日,我知道上次的事,你們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追究,我十分感謝,可是這次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陸健司雖然難以啟齒,可是為了自己唯一的弟弟,他也只好拉下臉。
「雖然陸健良是你弟弟,但是你為他也做得夠多了,這幾年來你為他收了多少爛攤子,甚至連棋幫你都可以拱手相讓,還差點失去自己的親妹妹,你現在還想為他做什麼?」
龍躍日說完不禁歎息一聲,他知道兄弟之情要拋開很難,可是也得兄弟成材呀,他真是為司不值。
「其實健良的本性並不壞,雖然小錯不斷,但是大錯他是不犯的,這次只是受了別人的蠱惑罷了,而這個人是個女人……」陸健司明知這些事說起來有些難堪,但為了解決問題,還是得坦白說出來才行。
「女人?難不成叫我去搶他的女人?」龍躍日有些不解的盯著他。
「事情是這樣的,我已經查清楚了,他這次會有這個膽子公然對抗我,是因為他迷戀上一個叫唐妙紫的女人,這個女人說除非他能當上一幫之主,否則她連正眼也不會看他一眼,所以健良才……」
「唐妙紫!花蝴蝶唐妙紫?天啊,陸健良怎麼會去沾上她?」龍躍日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大吃一驚。
這個女人貌若天仙但心如蛇蠍,靠著她八面玲瓏的交際手腕,周旋在各幫派大哥之間,一向是無往不利,而且手下功夫也還不錯,所以有個花蝴蝶的稱號。
但龍躍日對她從來沒有興趣,他不相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他只知道這種蛇蠍女人可千萬不能沾惹上,否則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很清楚,唐妙紫根本是在玩弄健良,現在健良已是一幫之主了,唐妙紫仍是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可是健良還是死心塌地的對她言聽計從。」難過的神情浮現在陸健司的臉上,為了一個女人,健良連他這個哥哥都可以不要。
龍躍日看見他臉上的神情黯然,不由得替他難過起來,看來只有幫他把這個問題解決,笑容才能再次浮現在他臉上。「那你要我幫你什麼忙?」
「我希望你能去找唐妙紫談談,讓健良對她死心,然後我再對健良曉以大義,也許還可以挽回他的一生和棋幫的名譽,否則照這樣下去,整個棋幫早晚完蛋。」陸健司終於說出他的要求。
「我去找唐妙紫?這……」龍躍日聽完他的要求,不禁面有難色猶豫起來,這個女人可不好惹,沾惹上要甩掉恐怕就難了。
「日,我知道你對女人很有一套,所以才來找你幫忙,而且普通人也難入唐妙紫的眼,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健良和棋幫毀在她的手中!」
陸健司的眼中充滿祈求,若不是知道唐妙紫絕不會買自己的帳,他也不會請日幫忙了。
「這……好吧!」看著他的眼神,龍躍日很難說出拒絕的話語,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太好了,這下我心中的大石頭就可以放下了,順道告訴你,唐妙紫如今就在這艘船上。」陸健司一聽到他的回答,不禁喜形於色。
「不會吧?」龍躍日才剛硬著頭皮接下這個燙手山芋,卻馬上又接到一顆炸彈,縱使如龍躍日這般英才,也不禁呻吟起來,「你怎麼知道?」
「我早就在調查她的行蹤了,這次她上這艘船,而賓客名單中又有你,所以我才重金買了一張邀請卡好上船來。」陸健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出來,他知道算計龍躍日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可真好啊,我連專程去找她都不用了。」龍躍日聽了他的話,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只好暗忖這趟旅程何只不會寂寞,恐怕會精采極了。「司啊!你這算盤可打得真精呵!」
「日,一切拜託你了,我相信憑你的本領,唐妙紫必定能服服帖帖手到擒來,我知道這次你是勉強而為的,大恩不言謝,我陸健司記在心中便是!」陸健司有些感動的看著龍躍日,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算了,你還是管好你那寶貝弟弟吧!一次惹的禍大過一次,終有一天他的小命會被他自己給玩完。」龍躍日不以為意的揮揮手,好朋友又何須說這些。
陸健司聞言,無奈的露出苦澀的笑容,他一直很羨慕龍家四兄弟間相處的方式,亦兄亦友的相互關心,但為什麼他和健良就是做不到呢?
夜色中,兩人目光交會,龍躍日自他的眼中明白他的苦楚,但這事自己也無法插手,只好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容。
雖然夜已漸漸深沉,但耳邊傳來的陣陣樂聲和笑聲,證明這正是這個不羈夜的開始。
綠萍獨自一人在甲板上倚著欄杆吹著海風,甚至拿掉禁錮著長髮的夾子,任由海風頑皮的捉弄著它們。
她一手放在胸部,企圖阻止狂亂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但卻仍徒勞無功,輕歎了一聲,她只能任由心跳和呼吸持續加速。
雖然她平靜的臉上毫無表情,但眺望著遠處的雙眸中卻夾雜著複雜的情緒,還有心中那股說不出的慌亂,這些在在顯示龍躍日對她的影響力。
剛剛狂舞的歡暢和那一吻的滋味,已經勾起她沉靜已久的心緒,她有多久沒有這樣子忘我了?
對她而言,那樣的忘我像是一種生命力,所以即使代價是要吃雙份的藥和縮短一些生命,她還是覺得值得。
這些年來,她的生命中只有工作,工作工作不停的工作,直到知道生命已將面臨盡頭,她才驚覺到自己的人生有多麼的貧乏,回顧來時路,雖然無悔但卻有憾。
龍躍日懷裡的溫暖和那灼熱的一吻,好像開啟了她心中的火山,她現在仍覺得自己全身熱烘烘的,這種滋味她從沒有嘗過。
正當她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幾個搖搖晃晃的身影靠近她。
「小美人,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寂寞嗎?讓我來陪你吧!」
「花月良宵,你一個人不會太無聊嗎?到我房裡去,我們好好樂一下。」
綠萍有些驚訝的回過身來,只見幾個男人滿身酒氣,一人一句的在胡言亂語,從衣著服飾上看得出來是船上的客人,可是在一陣胡天胡地的玩鬧下,早已狼藉不堪,看樣子他們是喝醉了。
她的神色不禁沉了下來,「滾開!」
「不要這麼凶嘛,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這人說完,便開始動手動腳,而其他人也爭相效仿。
「啪!」綠萍憤怒之下,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冷冷的警告道:「若是不想在深黑的海水中游泳就給我安份點。」
被打了個耳光的男子有瞬間的迷糊,但酒精麻痺了他的神經,他涎著臉噁心的笑著,「沒關係,沒關係,俗話說的好,打是情,罵是愛……」
那個男子嘴裡不斷的念著,兩手卻仍沒有停止動作,直往綠萍的身上探去,顯然她的義正辭嚴和拒絕,並沒有任何的效果。
綠萍又驚又怒又怕,這些醉漢真是太可惡了,欺負她一個落了單的女人,她想逃離這兒,但在這幾個大男人的包圍下她無法離開。
就在她驚疑不定時,還好暗處已然浮現幾道身影,正快速利落的欺近這些醉漢,幾個手下就把他們給敲昏。
「總裁,你沒事吧?」為首的一人向綠萍鞠了個躬,有些惶恐的問著,生怕這幾個醉漢已經驚擾了她。
「我沒事,把這些人拖到前甲板去,讓他們吹吹海風,滴滴露水,也讓別人看看他們的醜態。」綠萍試著讓自己冷靜的吩咐道。
「是。」為首者做了個手勢,把這些醉漢立刻拖走,他在行個禮後也立刻退下。
雖然這一幕很快的結束,但卻落在剛和陸健司分開的龍躍日眼中。
他隨興走來,無意中看見這一幕,讓他的心裡浮起無數個問號,這個綠萍究竟是何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