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柔坐在床沿,餵著小軒喝牛奶,此時,使者關若鵬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不經意瞥見斜倚在門邊的使者,雁柔反射性的放聲大叫,把小軒都給嚇哭了,定眼一看,原來是使者,雁柔喘了口大氣,沒好氣的抗議著:
「你嚇死我了!你自己看,小軒都被你嚇哭了!」雁柔瞪了他一眼,連忙哄著懷中嚎啕大哭的小軒,「不哭、不哭,小軒不哭哦!乖乖,媽媽疼你,小軒不哭了哦!」
若鵬似笑非笑的說:「我看,是你的尖叫聲嚇著他才對吧!」
「這……」雁柔一時語塞,不過她馬上回了句話:「要不是你突然出現嚇到了我,我又怎麼會大叫而笑著了小軒呢?所以呀?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
若鵬拿她沒辦轍,無可奈何的笑了,走近她的身邊,蹲下身子,逗弄著仍帶淚珠的小軒。
說也奇怪,小軒沒多久後就完全止住了哭泣,而且還對著使者咯咯的笑起來。
若鵬得意的朝雁柔挑挑眉,彷彿在說:你看,我可比你厲害吧?你哄了半天沒啥功用,我一逗他,他就笑了,如何,甘拜下風吧?
雁柔懂得他的意思,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說:「誰曉得你有沒有對小軒施了什麼法術?」
若鵬翻了一個大白眼,懶得理她。
「對了,你這趟下凡來,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羅!不然我幹麼冒著這污濁的人間氣息下凡?這可是有毀我的靈性和磁場的,你有不是不知道。」若鵬睜大了眼睛,對於雁柔的這個問題感到實在有點……有點沒水準。
「好嘛,好嘛,算我問得太白癡,這總行了吧?等一下,你該不會是為了雁柔而來吧?」不知道為什麼,雁柔的心跳的愈來愈急促,一股不祥的預感自心中油然升起。
「喲,說到那只古靈精怪的調皮小蚯蚓,好一陣子沒見著她了,我耳根子倒清淨不少。」若鵬扯東扯西的吊著雁柔的胃口。
「使者,你別鬧了,就快告訴我吧!我都快被你給急死了!」雁柔蹙起眉頭來。
「好吧!」若鵬正經了下來,他嚴肅的、認真的說:「你自己算一算,她到人間來有多久了?」
「嗯,我想一想,……」她屈指一算,「嗯,該有三、四個月了。」
「沒錯,她的靈性正隨著在人間的每次呼吸,而漸次消退,她的法力也在減弱,更重要的是,她會愈來愈虛弱,直到……」
「直到什麼?」雁柔急切的問。
「可能性有二,第一,直到她回到天堂——當然是愈快回去愈好,她才能慢慢的恢復;第二,直到她——沒了。」他比了個手勢,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手勢。
「沒——了,你是說……」
「消散在天地之間,聚集成靈的每一分子,徹徹底底地散逸,再也不能聚合。」若鵬微微皺眉,說出這個情形。
「不——會——吧……」雁柔愣住了,訥訥的說。
「你應該知道,我沒有誇大其辭,天使本來就是屬於天堂的。這是永恆不變的自然法則。」
「但……」雁柔說不出話來了。
「她前一陣子是不是昏倒過?」若鵬問。
「嗯。」雁柔憂心忡忡的頷首。
「這就是事情的徵兆了,她若是不快點返回天堂,散逸的那一天很快就會來了。」
「可是,可是……她……」雁柔急得不得了,她當然希望影吟快點回去!但子敬怎麼辦呢?而影吟又肯回去嗎?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
「你知道?!」先是有點詫異,但她隨即為自己的反應感到好笑,使者的法力可是不容小覷的!「我真是的問了個傻問題,想必長老也知道了吧?」
「那當然。」
「那老人家有沒有生氣?」雁柔戰戰兢兢的問。
若鵬笑了一笑,
「感情的事是不能控制的,不是嗎?」
雁柔點點頭,「依你看……影吟究竟該怎麼辦呢?」她忍不住又問。
「誰也沒辦法替她決定。」若鵬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我能怎麼幫她呢?」
「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她這些事,剩下的,只能夠交給她自己——和命運了。」
雁柔聞言,不由得深深地歎口氣,然而懷中的小軒,一點也不知道大人們的憂慮,仍然展露了出甜蜜的笑臉個,舞動著他的小手、小腳。
※※※
「我要進去羅!」影吟下車,朝車裡子敬展露了個再甜美不過的笑容。
「再見!」
「影吟等一下。」子敬喚住她。
影吟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嗯?」帶著詢問的眼神望著他。
「你過來。」
「呃?」
「過來一下嘛!」
「喔。」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在買什麼藥,不過影吟還是走到了子敬身旁開著的車窗,上半身微向前傾,就這麼倚在車窗的框框上。
子敬在西裝口袋了摸索了一會洱,然後,掌中握了個東西,伸到影吟面前。
「這是什麼?」影吟好奇的問。
「你猜!」子敬神秘的笑了。
「嗯,我……」她嘟起小嘴,側著腦袋瓜,認真的思索著。
「是……是……哎喲,你至少要給人家一個提示啊!不然你讓我該怎麼猜呀?」影吟半撒嬌的輕聲嚷道。
「一提示你就知道了!我只能說,是個保證你會喜歡的東西。」
「這算哪門子的提示啊?討厭,神秘兮兮的,人家不猜啦!」影吟把嘴巴翹得老高。
「你喲,一點耐心都沒有。」子敬笑著搖搖頭,接著把掌心向上,攤了開來,「喏,你喜不喜歡?」
「啊!老天!」影吟失聲低呼著。
原來是一條項鏈,墜子就是上個禮拜,他們在海邊沙灘上拾到的紫色貝殼,現在在它上頭還鑲滿了光彩奪目的鑽石,隨著每個不同的角度的扭轉,發散著七彩眩目的光芒,而鏈子是純金鏤空的雕花細鏈,鏈子上還嵌了幾枚雕工精細的小小楓葉……真是——美極了!!
「老天!你……這……哦,天哪!」影吟即驚又喜,有點語無倫次了起來。
「又是老天又是我的,你到底喜不喜歡?」明明看出她簡直對它愛不釋手了,子敬仍然忍不住想逗她一逗。
「喜歡?我簡直愛死它了!你瞧它的楓葉如此精緻,連脈絡都清晰可辨,還有,這顆鑽石鑲在這兒,小貝殼似乎因此有了生命……謝謝你。」講到最後,影吟的聲音放得低柔了起來。
子敬正要說些什麼,影吟突然主動輕輕的吻了他的唇。
子敬吃驚的看著她,她卻裝作啥事也沒發生似的,柔聲的說:「幫我戴上。」
撫了撫被她唇瓣輕觸的地方,子敬笑說:「你這折磨人的小精靈!」
「錯了,我是小天使。」她似真似假的說。
子敬因為她的回答而笑出聲來,瞥見她佯怒的眼光,連忙斂住了笑意,說:
「好、好、好,我的小天使,我總得下車才能幫你戴上它吧?」
「好。」影吟向後退了幾步,好讓他下車。
下了車,子敬開口說道:「喏,轉過身。」
影吟聽話照做。
子敬彎下腰,拂開她項頸上的頭髮,雪白柔美的頸子立即呈現在他的面前,他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令自己抑制用手撫摩她頸項的衝動。
戴好了項鏈,子敬直起腰桿,發覺自己的腰彎得還真有些痛,忍不住半開玩笑的說:「影吟,你果真是小天使——小號的小天使。」
「喂!你說的話有人身攻擊的嫌疑哦!大一號的竹竿!」
「我像竹竿?!」子敬不能相信的低頭大量自己,寬闊的肩膀,厚實而充滿肌肉的線條的胸膛,結實的窄臀,修長健美的雙腿——這樣像竹竿?!
「看來,有必要讓你『見識』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竹竿羅!」子敬用著暗示且略帶曖昧的口吻,沙啞著嗓音說道。
「喲、喲、喲,少對本姑娘說些兒童不宜的話。」影吟臉微微泛紅,卻不忘記反駁他。
「會聽懂這些話,就代表你早已不是兒童哦!」子敬挑挑眉毛,含笑著,隨手撥弄了下自己的頭髮,細長的髮絲在風中輕舞飛揚著。
影吟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人家懶得理你了。再不回去,小柔搞不好會打電話報警。」
「幹麼?」
「報失蹤人口啊!」影吟一副「你少呆了」的表情。
「好吧,快進去吧!」子敬以溺愛的口氣,愛憐的看著她。
影吟揮揮手,向前跑了幾步,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又轉過身來,「你怎麼還在這兒?時候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了。」
露出一抹好溫柔、好溫柔的微笑,子敬搖搖頭說著:「我要看著你進去,我才放心。」
影吟心中覺得好溫暖,不知怎麼的,鼻子有點酸酸澀澀的,吸了下鼻子,有力的向他揮揮手,「我進去了,你路上小心哦!」
「嗯。」子敬頷首。
影吟就在子敬的目送下漸行漸遠,不一會兒,她就做上了電梯。
伸手拂弄著自己的脖子上的鏈子,影吟有種幸福到了極點而開始害怕失去的些許惶恐幾恐懼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一股濃濃的不安籠罩住她的心房。
「不會發生什麼事吧?」電梯中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
「少庸人自擾了。」影吟甩甩頭,把這個念頭丟到腦袋之外。
很快地,電梯停在7樓,開了大門,影吟走了進去,迎面而來的不是往常熟悉的飯菜香以及溫馨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種沉悶緊繃的詭異氣息。
「小柔、逸塵,你們在家嗎?」關上大門,影吟奇怪的喊著。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雁柔有點慌亂的回答:「影吟你回來拉!好了,準備一下,就可以吃飯了。」
影吟循著聲音的來源走,到了廚房,她一頭霧水的開口:「小柔,你幹麼?」
雁柔被她嚇了一大跳,手中預備在盛菜的盤子給鬆了一下,幸好影吟眼明手快,在盤子落地以前就把它接住了。
影吟拍拍胸脯,喘了幾口大氣,皺起眉頭問:「你怎麼了?人恍恍惚惚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沒、沒有啊!」雁柔很快的回答,令影吟更加懷疑。
看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影吟只好改口問道:「逸塵呢?」
「哦,他……他在客廳陪小軒。」雁柔回答起來還是有些許不自然。
「要不要我幫忙你?」影吟再問。
「不用了,不用了,這道菜弄好了,你換一下衣服吧,馬上就可以吃飯了,嗯?」雁柔勉強地扯出微笑。
既然雁柔都這麼說了,影吟也只好聳聳肩,回房間換了套家居服。
待她換好衣服,走至客廳,果然看到逸塵抱著小軒坐在沙發上,只不過他臉上的表情滿凝重的。
「逸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影吟在他身邊坐下,順口問了這麼一句。
「什麼?」逸塵抬起頭來,看見是她,似乎有點吃驚,不過他馬上恢復平常的樣子,「對不起,我剛才沒有注意聽你說話,你可以再說一次嗎?」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和小柔都好奇怪,氣氛也不太對勁,到底怎麼了?你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影吟雙手抱胸,等著他的回答。
「哪有什麼事?是你太多心了!」逸塵輕鬆的說道。
看他如此泰然自若的樣子,影吟開始相信只是因為自己的多心,才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勁。
「好吧!」影吟無所謂的挑挑眉毛,逗弄請小軒來了。
「可以吃飯了!」雁柔將最後一道菜放在餐桌上,對著客廳喊著。
「好棒哦!我快餓扁了。」影吟拋開方纔的不安,奇怪不明所以的感覺,一馬當先地衝向餐桌,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逸塵把小軒放回嬰兒床上,也過去坐下,雁柔脫下圍裙,也坐了下來。
「喏,開動了。」雁柔說。
影吟開心地吃起飯來,雁柔則是慢慢地夾著菜,若仔細看,不難察覺出她眉眼之間隱隱的憂慮。
逸塵朝著雁柔鼓勵性的一笑,雁柔則回逸塵一個勉強的淺笑給他。
看雁柔都沒什怎麼動筷子,逸塵於是便舀了匙玉米馬鈴薯到她的碗裡,影吟看到這一幕,促狹的叫嚷:「哎喲,好甜蜜、好恩愛哦!」
雁柔被她糗得紅遍了雙頰,逸塵則是笑說:「我看哪,很快就輪到你了。」
這脫口而出的話,讓頑皮的影吟立刻低垂下頭,害羞的不敢開口,卻讓雁柔的憂慮更加深了一層。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逸塵恨不得能將方纔的話收回來,但這是不可能的,他對雁柔歉然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吃著吃著,雁柔注意到影吟頸上的項鏈,隨好奇的問:「好漂亮的鏈子!影吟,是你買的嗎?」
「子敬送給我的,它真的很美,不是嗎?」影吟下意識的摸了摸鏈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聽到她的回答,雁柔手一鬆,碗筷全掉落在餐桌上了。
「小柔,怎麼了?!」影吟嚇了一大跳,趨上前問道。
逸塵很快的幫她收拾好東西,一邊回答:「沒有啦,雁柔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是不是啊?雁柔。」
「嗯!」雁柔感激的看著逸塵。
「哎呀,那真糟糕,小柔,你看過醫生了嗎?」影吟不怎麼放心的問。
「不用啦,休息一下就好了。」雁柔連忙搖頭。
「這樣呀……那等一下我來洗碗好了。」影吟想了想後開口。
「不用啦!」
「沒關係啦,你去休息嘛!嗯?」
「可……可你還沒洗澡呀!」
「哎喲,有什麼關係?洗完碗再去洗澡,這不就得了。」影吟笑著揮揮手。
「那……那就謝謝你了。」
「說什麼謝?你把我當成外人啊?」影吟假裝不高興的輕嚷。
「把你當外星人還差不多哩!」逸塵插進來一句話來。
雁柔噗嗤地笑了出來,影吟則是瞪大了眼眸,沒好氣的抗議道:「喂,姓程的,,你就這麼愛和我鬥嘴啊?還有你,真是有了老公忘了朋友,不幫我罵罵他,反倒跟著他一塊笑呀!」
影吟看著雁柔想笑有強忍住不敢笑,還有逸塵一臉的懺悔的神情,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頓時三個人全笑成一團了。
過了好一會兒,影吟才止住了笑,摸摸眼角給笑出來的淚水說:「我笑都笑飽了,好啦,我先去洗我自己的碗筷,你們吃飽了,晚盤收拾一下,拿來給我洗,ok?」
「嗯。」
碗洗好了,澡也洗好了,影吟拿了條大浴巾擦乾頭髮——她很不喜歡用吹風機,因為吹風機很容易傷害髮質,走到客廳,坐上沙發。
將小軒哄睡的雁柔,對身旁的逸塵說:「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呢!」
「這也沒辦法呀!該來的終究躲不過,不如早點面對。」逸塵攬著她的肩膀,柔聲地安慰她。
「都是我的錯!我一開始根本就不該讓她去上班的!」雁柔懊惱的揉揉自己的長髮。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他們會相愛,那也是他們早注定的緣分,不是嗎?柔,別再自責了,我會心疼的!」逸塵輕托起雁柔的下顎,溫柔的望進她的眼眸。
「逸塵……」雁柔撲進他的懷裡,逸塵環抱住她,撫著她的髮絲和背部。
「柔,我陪你去和影吟講,好嗎?」
「唉,我真不敢想像影吟會有什麼反應……」雁柔擔憂的歎了口氣。
「別想太多了,喏,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逸塵輕拍著她的背脊。
「嗯。」雁柔點點頭,離開他的懷抱,深吸了一口氣,「走吧!」
推開育嬰室的房門,雁柔和逸塵走到了客廳。
「咦,你們來啦?坐嘛!」影吟看頭髮差不多干了,便把大浴巾往沙發上一披。
「影吟,我有點事想告訴你。」雁柔難為的開了口。
「嗯?」
「呃……」逸塵握住了雁柔的手,雁柔鼓起了勇氣,繼續說:「使者今天來過了。」
「使者?!他來幹麼?」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將影吟團團圍住了,她小意識的摸摸頸間的鏈子。
「他……」一咬牙,雁柔把所有的使者講的話全說了出來,一口氣說完了後,雁柔悄悄地打量影吟的反應。
影吟先是愣了片刻,然後乾笑了幾聲:「哈、哈、哈!這一定是他想拐我回天堂,才編出這一套說辭來的,你也知道,他最愛開我玩笑了!」
「可……影吟,使者看起來很認真,一點開玩笑的神情也沒有!況且,他不會拿這麼重要的事開玩笑的!」雁柔有些急切,他不知道影吟這麼說,是想說服她或是說服自己。
「誰說的?說不定他就拿重要的事開玩笑咧!」
「影吟,不然你現在試試自己的法力還在不在?若是你的靈性隨著在人間的時間增長而減少,那麼你的法力也該隨之減弱。」一旁的逸塵提出這個建議。
「這……」影吟猶豫著。
「怎麼了?你害怕嗎??」逸塵故意用激將法激她。
「誰怕呀!好,我現在就來試一試!」影吟最受不了別人的刺激,她站起身來,集中意志力,試圖讓沙發浮在半空中。
十指交握,食指交疊,紙向沙發,一道微弱的光芒自食指射出,沙發僅僅晃動了幾下,似乎沒有浮起來的可能。
「這怎麼可能?!」影吟不相信,她再凝神聚氣一次,口中念著咒語,光芒的亮度有增強了些,但是仍然沒有辦法達到她的目標,「天哪!」影吟身子一軟,跌坐在沙發上,她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的手,那道光芒——自食指射出的光芒,怎麼如此微弱呢?它、它、它……該是像月亮般銀白無暇的亮光呀!怎麼會這樣呢?難道……難道……
「影吟,你不要緊吧?」雁柔看她恍惚的神情,喚了她幾聲。
一聽到雁柔的聲音,影吟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我不要啦!我不要啦!……我不要消失……」影吟哭得好可憐,看得出雁柔都想哭了。
「影吟乖,你不會消失,只要你快點回天堂就好了。」逸塵安慰著影吟,也伸手樓住雁柔的腰。
「可……可我也不想離開子敬……我……我真的愛他呀……」影吟抽抽啼啼、斷斷續續的說。
「但是如果你因為不回天堂而消失,仍舊會離開他的,不是嗎?」逸塵雖然也很捨不得她,但是他不得不為她想一想,回天堂,似乎是影吟能夠做的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影吟的嚎啕大哭,雁柔的黯然飲泣,還有逸塵的沉默無語,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