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依舊沒有好磚,兩個月了,安樹無力的趴在桌上,他覺得他和林蔓如像兩條無法交集的平行線。
雖然每天依然陪林蔓如搭公車,但是他發現自己好累,一點兒都沒有談戀愛的喜悅。
而且石芳為了怕林蔓如誤會或吃醋,刻意減少聚會次數,他連煩悶時都不曉得該找誰來談。
「喂,時間到了!還不快去趕公車。」小毛一掌擊下安樹的後腦勺。
「唉──呀──我不想去!」他手長腳長的攀住桌椅,像八八章魚一樣。
「幹嘛啦?」小毛抓來課桌椅,盯住安樹又問:「最近不是進展得挺好嗎?」
「喂,我們去士林玩電動好不好?」安樹求救般的拉著小毛的手臂。
「你瘋啦!那林蔓如怎麼辦?除非她也一起去,否則我大概會被石芳砍死,破壞你和林蔓如進展,第一個發飆的就是她,我可不想惹麻煩。」小毛搖搖手表示反對。
「唉,她怎麼可能和我們一起去瘋,她每天乖乖上學乖乖下課,根本沒去任何地方玩過。」安樹歎息道。
「你真呆,不會強逼她出來。」
「嘖!我才不要強逼人家做她不想做的事。」這是他的原則。
「說你呆哪!去,今天就去逼她陪你四處逛逛,我保證她會很高興,去啦!你已經晚了,到時候她走掉了,快去。」小毛推動他不肯稍移的屁股。
安樹實在無奈,他仍喜歡林蔓如,但他情願保有原本喜歡時的狀況,不似現在,像男女朋友又沒有任何進展,像普通朋友嘛又多了一些尷尬,唉!他搖搖頭,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教室。
「拜。」安樹對小毛道別了才走。
來到車站,等車的人少了很多,好像剛走了一班車,安樹竟然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或許林蔓如已經走了。
結果他走近一看,林蔓如靜靜的坐在候車亭後的石椅上,經常和他們一同搭公車的靜敏已經不在她身旁,顯得落單的蔓如看來楚楚可憐。
安樹不禁自責,疼惜爬上心頭。
「蔓如。」他靠近後喚著。
她仰起臉看著安樹,輕聲說:「你今天比較慢。」然後笑了笑的站起來。
「等很久了嗎?」他真的有點心疼,林蔓如是冷靜沒錯,但也是很溫柔很需要人呵護的,他竟然還想失約?該死!戰安樹的內心不斷自伐。
「還好,靜敏剛走,我才等一下下而已。」
他若沒來她會等下去嗎?安樹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蔓如,我們不要直接回家,去其他地方走走好不好?」安樹照小毛的指示做。
結果林蔓如緩緩搖頭,然後突然認真的對安樹說:「我們別再繼續了。」
啊?!
安樹以為他聽錯了,一臉的錯愕。
「你聽見了。」公車湊巧的駛進站牌,林蔓如一語不發的踏上公車,留下還來不及反應的安樹。
這……
十分鐘後,他一臉呆滯的跳過馬路,走進「芳鄰」。往熟悉的老位子尋去。
「安樹?你怎麼還沒走?」石芳看著突然坐進前方位子的安樹。
安樹不語的搖搖頭。
「喂!你怎麼啦?」石芳揮舞手掌,在安樹失神的雙眸前試圖讓安樹聚焦。
「她……她說分手。」安樹指指外面。
石芳探了一下頭,說:「外面沒人呀。」
「走了。」
「誰走了?」石芳一頭霧水。
「林蔓如。」安樹頗受打擊的回答,語調失魂落魄。
「她走了?!她說分手?!」
「嗯。」安樹點點頭。
「誰走了?誰說分手?」剛進門的小毛,一靠近便問石芳。
石芳一看見小毛,有默契的指指安樹。
小毛用唇語說著:林蔓如?然後揚起眉。
石芳靜靜的點頭,暗示小毛坐下。
過了半晌仍不語,石芳替安樹端來一杯熱飲,他才回神的說:「我被甩了。」然後肯定的猛點頭。
看得石芳一陣不忍心。
此時,好像什麼安慰的話都屬多餘。
「好啦好啦,這樣又恢復「三劍客」,走,士林玩電動去。」小毛鼓舞著安樹。
哪知安樹牛頭不對馬嘴的說:「奇怪,剛剛是我不想見她,不想陪她搭公車,結果怎麼變成她甩掉我?」
「那好,郎無情妹無意,一拍兩散,好得很。」小毛在一旁擊掌。
「小毛──」石芳斥喝小毛一聲。
「但是,我怎麼覺得怪怪的?」安樹衝著小毛問,這很少見,通常他只問石芳,何時理過小毛的看法。
「唉呀,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少個聖女輕鬆多了,不是嗎?」小毛一臉輕佻相。
「小毛──」石芳再次出聲。
這什麼跟什麼,什麼形容詞?
「石芳,我和她分手可以嗎?」安樹轉問石芳。
「這……要怎麼說……」石芳吞吐不出一句話。
小毛倒雞婆了,急說:「可以啦!放心,好女孩還很多,石芳就是最好的一個。」
「小毛──」石芳快噴火了,小毛在胡扯什麼。
豈知安樹認真的凝視石芳,喃喃的說:「我也是這麼覺得。」
什麼?!
石芳猛退身子,險些倒頭栽,伸手一抓好不容易穩住椅腳,結果仔細一看才發現──她抓住的是戰安樹的手!
她條地放手彈開身子,大叫:「戰、安、樹!施、易、文!」然後氣得短髮直豎。
兩個男孩依然認真的看著她,一點玩笑的意味也沒有。
她伸出手觸觸安樹的額頭,「安樹,你一定病了,而且剛失戀,我原諒你的胡言亂語,走,我們現在什麼都別提,去士林玩。」
「我很正常,我真的要追石芳。」他像宣佈什麼重要條文似的。
「賓果!恭喜你清醒了!」小毛拍手叫好,撕下衛生紙當鞭炮屑,灑得石芳、安樹滿頭滿臉。
安樹竟也報以得意的笑容。
「我不管你們了。」石芳氣得衝出「芳鄰」。
安樹跟著衝出去,留下小毛一人善後。
「石芳──」安樹拉住石芳的手臂。
「放開,你們真的是無聊男子。」石芳生氣的想揮開他的手,沒想到安樹竟緊緊握住讓她動彈不得。
「石芳,我是認真的。」安樹誠懇認真的望進石芳的眼瞳內。
「你放屁!」石芳生氣到口不擇言。
安樹狠狠攬過石芳入他的懷內,緊緊的抱住她,將手插入她後腦發中,壓近他的左胸膛心跳處,根本不管行人側目以及就在學校附近。
「相信我!」他咬牙切齒的承諾。
他劇烈的心跳聲震得石芳的耳膜受不了,他的氣味更讓她跟著心跳失速,像要停止換氣般缺氧。
「安樹……」她的身子放鬆了,面對這樣節奏的心跳,她知道應該要相信他。安樹任性,時而孩子氣,時而依賴性重,但他誠實,絕對誠實,這是石芳深信不疑的一點。
「喂,喂,大庭廣眾哪,明天上報啦!」匆匆趕上的小毛一來便拍拍安樹的肩膀調侃。
那話羞得石芳急得掙脫安樹的懷抱,滿臉火紅加上短髮不彰,她實在不知該拿什麼臉面對小毛。
反倒安樹鎮定許多,摟著石芳纖細的肩膀,不讓她再逃開,空著的手一拳極向小毛,「誰讓你來壞事的。」
「嘖!有異性沒人性,走了啦,是要回家還是去士林都好,就是別擋著路,妨礙風化!」小毛率先前進,將一對新出爐的戀人拋在腦後。
「放開啦,穿制服又在學校附近,你別忘了你可是風雲人物,一點風吹草動全校皆知,你習慣我可不習慣,放開啦!」石芳縮了縮肩,一咕嚕溜出了安樹的臂彎,向前跑到小毛的身邊。
安樹笑著也上前,走在石芳另一邊。
往日三劍客又重現,此時的石芳不願想太多,縱使安樹只是一時玩笑又何妨,至少他回復了快樂模樣,而她也一展近日來不曾放鬆的眉宇,別想太多吧!
望望左右兩個身材壯碩、外表出眾的男子,心想她是旁人眼中令人欽羨的女孩,於是伸手左右一句,石芳頑皮的一施力,安樹、小毛也同時有默契的一撐,將她蕩起,而她不怕曝光的裙角正轉出一個美麗的弧度。
☆ ☆ ☆
安樹沒有再趕搭公車,蔓如的死黨靜敏忍了幾天後,總算開口問蔓如,「蔓如,你老實說,最近怎麼不見那長腿王子來陪你搭公車回家?」
倚在窗台前的林蔓如沒有任何表情,風吹動細發,她撫順髮絲回答:「沒了。」既簡單又冷淡。
「沒了?!這麼輕鬆簡單?」靜敏大表訝異。
「嗯。」
「蔓如,你別騙我,我知道你很喜歡他,要不你不會答應讓他來陪你。」靜敏被蔓如的故作冷靜狀給氣結。
「真的嗎?」她故意裝傻的反問。
「要不寫情書給你的人這麼多,為何你獨獨挑上戰安樹?別想騙我!」靜敏很篤定的說。
「嗯。」蔓如點頭,「我是喜歡他。」她將視線調遠。
「那你幹嘛這副冷冰冰的模樣。」簡且像沒溫度的人。靜敏差點將這句話一併吼出。
「我沒有啊。」蔓如無辜的反駁。
「你看,就像這樣,我沒有啊……」靜敏學她無力的樣子,然後斥罵,「你要堅持一點。」
「我發過一次脾氣。」蔓如輕聲說。
「真的?」這可奇了,柔如無骨的蔓如會發脾氣。
「嗯。」她又點點頭,「但情況依然沒變。」
蔓如那次是真的在吃醋,而且生悶氣,但是,他仍像迷糊鬼一樣沒有反應。
「什麼情況?」靜敏早就好奇她和戰安樹談戀愛的真實情形了,不知兩個都醋酷冷冷的人可以聊些什麼。
「你不是都和我一同搭車,怎還問我什麼情況?」蔓如懷疑靜敏的遲鈍。
「你們哪有什麼情況?他不言你不語,我看不出有什麼情況。」靜敏誠實的聳肩表示不知情。
「就是這樣的情況啊!」
「噢──」靜敏懂了,「你就是氣他不言不語?」
「嗯。他和死黨相處時不是這樣的。」蔓如難得的扁著嘴,「我不要他陪我上下課像在繳交作業似的虛應。」
「噢──瞭解。」靜敏猛點頭,沒想到蔓如不言不語的外表下還挺難懂的。
「所以我叫他別繼續。」
「真的?」靜敏可著急了。
「嗯。」蔓如失望的點頭,「我沒想到他真的就沒再來陪我坐公車。」
「那怎麼辦?」
蔓如聳聳肩,「我也不曉得。」
「你都不急啊?」靜敏的口氣比當事人還著急。
「急又沒用。」她低垂下睫毛,無助的押韻令同樣身為女孩的靜敏都覺不忍。
「唉呀,那換你主動嘛,要不接下來放暑假,會有好長一段停頓期,照你這麼慢的動作,到時就沒救了。」
「我不要!」哪有女孩子這麼主動的。
「好吧,那我問你,你覺得什麼時候會想主動找他?」靜敏像軍師般帶領著蔓如切入主題。
「難過或感動的時候吧!」她細想了一會兒又說:「還有等他電話的時候,但後來他幾乎不打電話。」
「那等到你難過或感動時是民國幾年?」靜敏叉起腰一副生氣的模樣盤問著。
「但是……」蔓如知道靜敏的意思,但是,她肯接受男孩陪搭公車已是跨出一大步,還要她主動找他,這……
「你很鑽牛角尖。」靜敏總算忍不住的罵道。
「要是他有你一半瞭解我就好了。」蔓如埋怨道。
「小姐,不容易啊,要人家懂,你卻這副冷靜氣悶的模樣,誰看得懂?」靜敏斥道。
可惜啊!原本好好的一對小情侶,靜敏忍不住搖頭,她挺欣賞戰安樹,除掉高大俊逸不提,他不以外貌四處追人及有自我主張的態度就可得高分。
「他也很難懂啊,有時像男孩一樣還會害羞,不常笑也不多話,我根本不曉得要和他說什麼。」
靜敏拍額洩氣道:「這樣說來,你們兩個還真像。」
「我沒有害羞。」蔓如反駁,這點倒是,她一向很善於控制情緒。
「好、好,小姐,那言歸正傳,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順其自然。」蔓如回答得不輕不重。
「自然個頭啦,你忘了他身邊有個俏麗美女在啊?」靜敏可不會忘記石芳吸引人的風采,雖說是蔓如的死黨不該長她人志氣滅自已威風,但她仍需很客觀的承認,石芳的個性美挺牽動人心的。
「石芳……」蔓如欲言又止。
「怎麼了?」靜敏察覺出蔓如的吞吞吐吐。
蔓如搖頭,「沒事。」
「沒事就好,反正你自已應該知道,戰安樹很迷人。」靜敏用手肘頂頂蔓如。
蔓如當然知道,但是他為何不能和她相處得同石芳一樣自然?
☆ ☆ ☆
「你考滿分?」安樹瞪大眼睛,又好氣又好笑的問。
「嗯。」石芳不在意對方如此詫異的態度,「白毛怪和你現在表情一樣。」
「噢。」安樹縮起快掉落的下巴。
那動作惹得石芳大笑。
哈……
拙呆了的安樹!
「你呢?身為我的老師考幾分?」石芳動手翻他的書包找成績單。
「別看──」
來不及了,眼尖的石芳逮到了成績單上的數字──六十。
「六十?!」石芳尖叫,樂得只差沒像擊掌玩具般大力拍手,「哈!」
「再亂叫,我一定掐死你。」安樹假意威脅道。
「哈,但是……但是……」石芳實在覺得太好笑了。
「我填充題全部送分,拜託,考什麼填充嘛,演算才是重點,我怎知出題老師這麼病態,還考填充?」安樹撐著頭呻吟。
「哈,願賭服輸,老師考輸學生,說好的,你欠我一份禮物。」石芳的掌心向上朝安樹要東西。
「禮物個頭,免談。」安樹往石芳的額上一拍,聲音清脆。
「管你的,逃得過和尚逃不過廟,早晚你會被我鬧到花錢消炎。」石芳奸笑道。
「好啊,老師香一個當禮物。」安樹拉近石芳就要親下。
「色──狼──」石芳往後逃,又驚又笑的差點岔氣。
最近安樹總愛碰她,嚇得石芳每每心臟快要破裂。
像現在,他帶她坐在中山北路上閒聊,他也會出其不意的表現親密動作,石芳不是不喜歡,而是……她怕自己會在安樹的疼愛下忘了呼吸,忘了自已是誰,這不是很窘嗎?
她根本還沒做好心理建設。
安樹見她落荒而逃,得意的哈哈大笑,最近他才發現石芳易羞得可愛,他只要稍微逗弄她,便可看見她頰邊兩片紅暈,和她原本凡事不在乎的模樣簡直相差千里。
「過來。」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直愣愣的盯住她。
石芳收斂起笑容,羞澀的伸出纖纖小手讓他握住,眼神低低的不敢直視他真誠的眼眸。
安樹不再逾矩,只是輕輕握著石芳的手,讓她靜靜坐在他身邊。
眼前車水馬龍,石芳卻只覺得這世界像靜止般停格了,只留下她和身旁的安樹,以及他掌心傳來的溫暖。
突然,她似乎聽見了一首歌-
紅顏若是只為一段情
就讓一生只為這段情
一生只愛一個人 一世只懷一種愁
纖纖小手讓你握著 把它握成你的袖
纖纖小手讓你握著 解你的愁 你的愛
就要進入黑夜的黃昏時刻,晚風吹拂,安樹的發輕揚,她的發也跳動在夕陽餘暉下。
他寵溺的放開她的手,摸摸石芳的短髮,「你會把頭髮留長嗎?」
石芳側一下臉龐,嬌俏的問:「你喜歡長髮?」她盡量不害羞的看他,她想看他說話的表情。
「你會因為我的喜好而改變?」他知道石芳喜歡短髮的清爽。
「不、會。」她分開一字一字說,然後頑皮的朝安樹微笑。
其實答案是後面那個字。
他越過她的肩頭,將石芳的頭壓向他,一邊玩著她的柔細髮絲一邊說:「乖,你長髮、短髮都好看,喜歡就好。」
「安樹。」她喃喃念著他的名字。
「嗯?」
「安樹。」她又再念一次,像要把他的名宇刻在心上。
「幹嘛?」他問得也不急切,似乎知道身旁這小女孩拿他的名字當發音練習。
「安樹。」她滿足的再念一次。
安樹緩緩的低下頭,覆上她小巧的櫻唇,將她念出的名字一起收納進心中。
石芳只覺得世界此刻無聲,但又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唇齒傳來安樹的味道,既熟悉又令她安心。
她上輩子是他的妻嗎?為何在這剎那她竟深刻感覺到這個唇瓣、這個氣味像是她已尋覓了千年。
安樹輕輕的放開她。
石芳從迷惘中清醒,條地,心跳又開始加速。
她錯愕的雙唇微啟,吐不出話來,只能用迷濛的雙眼望著安樹。
安樹沉醉的鎖住石芳柔軟的唇及多情的雙眸,他知道石芳可愛、甜蜜,但他沒有想到是如此的攝人魂魄。
他再次輕啄石芳的紅潤雙唇。
他頑皮的撥弄、挑動石芳細嫩的紅唇。
女孩的唇都這麼細嫩嗎?
安樹移開石芳的唇思忖著,然後以額頭觸碰石芳小一號的額,寵溺的望著她的明眸。
這就是戀愛了嗎?石芳失去思考能力,只能呆呆的任安樹帶著她認知愛的層次。
一向不是她比安樹瞭解愛情嗎?怎麼在此時她竟如此呆愣,反倒安樹像棵巨大的樹,穩穩的將她包圍起來。
這是禮物嗎?如果是,這是她這輩子得到的最佳禮物──初吻。
貼著額頭的安樹在她鼻尖輕吻一下後放鬆她,緩緩站起,「我們走路回家。」
「嗯。」她伸出手,安樹自然的牽扶起她。
自始至終,安樹都沒有鬆開她的手,十指交握,石芳這才覺得安樹像個大男生。
有力修長的指節將她的纖指纏繞,她輕晃安樹的手臂,心中滿是甜蜜。雖然天色迅速暗成黑色,但她不害怕,那種信任安樹會保護她的感覺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佔領她的心。
她未曾開口問過林蔓如的事,安樹也未曾提起,無論如何她是信任的,毋需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