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權、有勢、有現金,就能享受馬上辦的服務。第二天傍晚,嚴府的安全更加周密。平婆重複試驗,後歡喜地跟貞子說:沒想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科技還真有可取之處。
花玉貞站在更安全的房子裡,心裡反而更加憂煩;她每時每刻都會想到羅雲天現在在哪裡?她不能只顧自己,一個人躲在這裡不管家人生死。
晚上,花玉貞又突然自夢中驚醒,大同小異的夢境又加入了她的父母,這種可怕的夢魘到底何時能了?
阿達今天很晚才回來,又和嚴力宏在書房談了很久的話才進來。辛苦一天,剛剛才睡著,花玉貞不想把他吵醒,輕輕掀開被子,小心移動身體想要下床,「又作惡夢了?」吳民達突然說話,並且把花玉貞摟緊些。
溫熱的氣息吹動她的頭髮,花玉貞輕輕歎了口氣,反身偎進阿達的懷裡。
「把你吵醒了。」
吳民達抱著貞子。
「刑警生涯讓我學會一件事,就是容易睡,容易醒。」
「阿達,我老是夢到羅雲天在傷害愛我、對我好的人。我很怕我真的像算命的說的,生下來克父克母、克我所愛的人。」花玉貞哽咽地說道。
她原本想笑給阿達聽的,沒想到不爭氣的聲音卻違背了她的意思。
吳民達手掌來回按摩貞子的肩和背,讓她放鬆。
「貞子,要是給力宏知道你相信那種江湖術土的話他會笑死。你知道的,他那個人一向很捨不得大笑幾聲。」
花玉貞被逗得轉悲為嗔。
「嚴法官和平婆明知道收留我是很危險的差事,人家還對我那麼好,所以你不可以講他的背後話。」
「誰叫他是我好朋友。」吳民達希望貞子是真的開心。想到貞子自小就莫名其妙地承受所謂的不祥命運,吳民達就一陣心疼。他親一下貞子光潔的額頭。
「貞子,我才不相信那些話。我們未來是要互相依靠過一生的,所以你對我要有信心,我不會讓羅雲天在外逍遙太久的。」
「阿達,我太愛你才無法不擔心你。」幸福充塞著花玉貞的胸口。花玉貞抬起瑩亮的黑眸和阿達深情凝視,她摸著阿達手臂上的短毛,輕輕啟齒:「警察的工作好危險,就算抓到這個羅雲天,以後也會有另一個類似羅雲天的人出現。」
「貞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等我捉到羅雲天,我就不做警察了。」貞子弄得他癢癢的。
花玉貞把手勾在阿達的脖子上,嘴角上揚,眼波柔媚地掃了阿達一眼。
「騙人。」
「真的。」吳民達一隻大腿跨過貞子圓弧的臀部,急切地說道:「如果我去蓮巖做死人生意,你會嫌棄我嗎?」
花玉貞瞇著眼笑了。
「我會很放心。死人不會向你放冷槍,不會使詐陷害你。]
「沒錯,我就是這樣想。」
[但是,不久以後你就會覺得日子太無聊,缺乏刺激。」花玉貞在阿達耳邊輕聲細語。
吳民達一個轉身,兩隻手臂撐在貞子嬌軀雙側,壯實的身體和貞子柔軟的曲線密合地緊貼著。他也在她耳邊細語:「你真的很瞭解我,所以,我和力宏也要弄間偵探社,自己當老闆,想辦什麼案就接什麼案。以前看過法醫在死去不能說話的屍體上找到犯罪的證據,搞不好那些死人會讓我們找到意想不到的刺激。」看他講得口沫橫飛,花玉貞頑皮地咬一下阿達的耳垂。吳民達止住廢話,黑眸盛著笑意,低頭和貞子互咬起來。
花玉貞嬌吟浪笑,眼前除了阿達,她暫時什麼都忘了。
※※※
「阿達,貞子昨天有跟你說她要出去嗎?」
吳民達聽到嚴力宏打來的問話,心跳急促地回答:「沒有。力宏,貞子不在家裡嗎?」
「平婆打電話給我說貞子一個人跑出去。阿達,我走不開,你先回去找平婆。」
「好!」吳民達又開快車回去,不過這回車上多了和他一起值勤的歐陽嬌容。平婆說貞子和平常沒兩樣,是她找貞子下來喝雞湯時才發現貞子不見了;她把監視錄影帶倒回來看,才發現貞子開了小門不告而別。
〔阿達,住在這麼安全的地方,貞子為什麼還會離開?難道她真不想活了?」歐陽嬌容無法理解。
「貞子當然想好好地活著,只是,每晚她都在擔心她會帶給別人災禍和不幸。」吳民達說完,拉著平婆,岔開雙腿好讓自己和平婆等高。「平婆,這兩天貞子有沒有說過想要去哪裡?還是說些比較異常的話?您仔細想一想。」
「都沒有啊——啊!對了,會不會回去看她父母?」平婆忽然想到。
「看她父母?不可能的。我聽貞子說過,貞子對她父母家人好像沒有感情。」
歐陽嬌容第一個搖頭。
吳民達卻覺得有此可能。
「貞子內心不如表面無情,但她最會騙人,總是裝出一臉無情,對一切滿不在乎的樣子。」吳民達心痛又心急。
「那就有可能了。」平婆兩手一拍又想到了。「羅雲天上次臨走時說了一句話,好像是要去找她的父母,當時貞子有尖叫一聲。」
「歐陽,快找出貞子父母的住址!」吳民達把提著電腦的歐陽嬌容壓下椅子,並且催她快打開她的筆記型電腦。「貞子回去找她父母就等於回去送死!」
歐陽嬌容很快進入電腦系統,雙手靈巧地鍵入資料。才一下子,她就叫道:「找到了!生父和養父。阿達,你挑哪一邊?」
「生父。」因為貞子曾經對他說過她會為生父哭。吳民達已經背下貞子生父家的資料。「平婆,你跟力宏說我去把貞子找回來。]
歐陽謝謝平婆的茶,跟在吳民達後面。
「我也去!」
「你們都要小心。」貞子這孩子真教人擔心。平婆送他們到門口。
「知道。」歐陽嬌容一上車就把警政署準備的、厚重的防彈衣放在吳民達腿上。「阿達,這回我要盯著你穿上防彈衣,我不會再讓你逞英雄,像上次一樣去送死。」
「小姐,收回你的祝福,我身上已經穿著一件了。」吳民達拉開衣服給歐陽看。
「喲!挺精細的,又輕又薄。」歐陽嬌容又摸又看。「我怎麼不知道局裡有進這種好貨?還是限量配給,直轄市先給,省轄市預算三年後,縣鄉鎮「等」。」
「自費購買。黑拓剛從法國帶回來,硬向他拗來的。」
「嘖!為了貞子,你變成乖寶寶了,愛情的魔力真的可以改變一頭固執的牛!」歐陽嬌容用力為阿達在短短時間內的重大改變嗟歎,並且有點煩地穿上她刑警隊的防彈衣,接著在阿達把車衝上馬路時扣好安全帶。「阿達,要請求支援嗎?」
[還不知道情況,先不要打草驚蛇。」
「你開車這種速度就夠引人注目,還說什麼打草驚蛇!」天!文心路上時速一百公里,歐陽嬌容替別人的車子擔心。
※※※
送人的女兒突然回家,花玉貞的父母高興地張開雙臂擁著她。
「玉貞,你好幾年沒回來了。」
「爸,媽。」房子很冷清,花玉貞有些靦腆地問候她的親人。「哥和姊呢?」
「你哥去美國修碩士,你姊現在往日本。玉貞,爸媽以前的無知害苦了你,你還怪我們嗎?」花玉貞的母親覺得愧對小女兒,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花玉貞的父親也猛吸著鼻水。
花玉貞雙唇抿得扁扁地,卻真心笑著說:「我現在能瞭解了,我真的一點都不怪你們,所以才特地回來看您們。」
[一個人住無聊,搬回來住好嗎?」花玉貞的父親詢問女兒。
「不了,我一個人習慣了。」父母羞慚失望的表情,花玉貞怕他們誤會她還在記恨,馬上補充說:「我現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他是個好人,是個警察。」
警察啊!
花玉貞的母親和丈夫互看一眼。玉貞的嫂嫂是大學校長的女兒,玉貞的姊姊的未婚夫是東京某大醫院院長的二兒子。歸根究柢,這位最酷似她的小女兒今天會這麼「不幸」,都怪她迷信,都怪她狠心,花玉貞的媽媽眼淚又決堤了。
「媽,警察沒什麼不好,他很愛我。」
說起愛人,玉貞竟在她面前露出嬌羞的表情,丈夫也笑著對她點頭,花玉貞的母親只好沒意見了。她說:「只要你喜歡就好,什麼時候帶回家裡和爸媽認識。」
「再說吧。爸媽,這兩天有說認識我的人來找你們嗎?」
「你不問我們差點忘了。昨天晚上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子送一封信來,什麼都沒說,只說你會回來,還說一定要交給你。」
一定是羅雲天叫人跑腿拿來的。
「那封信呢?」
「我去拿。」花玉貞的父親在太太去拿信時,擔心地摸摸女兒的頭。
「玉貞,是不是遇上了麻煩?告訴爸,爸有能力的話一定幫——」
「爸,別擔心,沒事。」花玉貞輕聲打斷父親。
「來了,就是這封。玉貞,說來慚愧,媽不相信你會回來,好幾次想先把它拆開來看。幸好媽沒那麼做。]
花玉貞接過信,走到旁邊打開信封,紙上畫著別人看不懂的簡單圖案和指定時日,沒有具名。花玉貞歎了口氣,想到羅雲天對她的瞭解,心情就蕩到谷底。看看表,時間不多了,花玉貞面無表情地揉掉手上的紙,然後紅著眼眶看著父母。
「爸媽,我走了,你們保重。」
花玉貞的媽媽忽然有種不祥的感覺,上前拉著女兒的手。
「玉貞,你才剛回來,至少吃過午飯再走。」
「媽,我有不能耽擱的急事。」花玉貞沒辦法,只好將手上紙團塞進媽媽手裡。她媽媽為了接住她的東西而放開她。
為了父母,被罵狠心也無所謂,花玉貞推開媽媽跑出家裡。
「玉貞——」花玉貞的媽媽用力哭喊不回頭的女兒。
「不要哭了,快看看你手上那張紙寫些什麼。」花玉貞的父親把紙團搶過來。
夫婦倆看了很久,參不透這張畫得很爛的漫畫到底藏著什麼玄機,為什麼玉貞一看就急匆匆地跑了?這時大樓管理員打對講機上來,說有警察找他們。
「快讓他們上來。」有警察來最好,他們正煩惱拿著這張紙怎麼報案。
歐陽嬌容嘖嘖有聲地經過豪華的門廳。
「既然住得起這種頂級公寓,那貞子生父應該挺有錢的,怎麼不把女兒接回家住?」
「是貞子不願回來。歐陽,等下你不要亂問問題。」吳民達提醒歐陽。電梯門一開,花玉貞的父母已經開著大門等著。「伯父,伯母。」吳民達上前先打招呼。
「我是玉貞的朋友,我們是來找她的。」
花玉貞的父親擔心女兒的安危,客人才走到客廳一半,就把手上的紙交給吳民達。
「玉貞回來說不到幾句話,看完這封信就匆匆出去了。」
吳民達趕快把信拿過來研究。歐陽嬌容也湊過來,一顆腦袋歪來歪去,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阿達,羅雲天畫這什麼鬼玩意,你看得懂嗎?」
吳民達研究完點頭,只是神情更加嚴肅和不安。
「歐陽,這是羅雲天約貞子見面的地點和時間,我們不快點去會來不及。」
「羅雲天?是不是最近電視上一直在報導的那個通緝犯?」花玉貞的媽媽聽到羅雲天和她女兒有關係,心臟差點跳出胸口,緊緊抓住丈夫的手臂。
「就是他。對不起,我們有急事先走。」吳民達禮貌地告辭,然後大步走出葉家。「歐陽,上車馬上請求緊急支援,就說羅雲天挾持證人。」
花玉貞的媽媽望著門哭。
「老伴!當初如果不是我迷信,堅持將玉貞送給我妹妹,玉貞現在也可以和她姊姊一樣出國唸書嫁人,這孩子會這麼命苦,都是我害的!」
花玉貞的父親搖頭,紅著眼大聲歎息。「我也有錯,現在只希望警察能救我們的女兒。」
※※※
花玉貞坐計程車趕到蓮巖山時將近正午,她站在一塊塊隆起的墳地間,心跳急促地等著羅雲天出現。沒多久,羅雲天無聲無息,突然自她背後發話,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花玉貞仍嚇得驚叫一聲。
[玉貞,瞧你,天哥有麼可怕嗎?」羅雲天皮笑肉不笑。
「天哥,你怎麼知道小雙姐的骨灰放在這裡?」花玉貞試著用小雙姐來柔化羅雲天的冷酷。
羅雲天沒有回答花玉貞的問題,只說:「去把她的骨灰拿出來。」
「什麼?!」叫她去偷骨灰潭?
「為什麼要以死來躲避我,我要讓小雙知道,死,我也能纏著她!」
說羅雲天瘋了,眼神卻又特別的清明。花玉貞不敢違逆,硬著頭皮走進蓮巖塔,合掌站在小雙姐靈前膜拜,請她原諒,然後雙手抱下小雙姐的骨灰潭。
「喂!你們為什麼把人家的骨灰拿下來?」一位尼姑在一樓唸經,看到有人突然從樓上抱著骨灰潭走下來,立刻上前阻止。
羅雲天手上握著一把槍直指著光頭尼姑。
「再叫,我先轟了你!」
花玉貞不願平白多犧牲一條無辜性命,情急下,抱著小雙姐的骨灰往羅雲天面前一站。
「天哥,要走就快。」
羅雲天生氣地將槍口轉向花玉貞的太陽穴。花玉貞閉上眼睛靜待那一刻。四周異常沉靜,花玉貞耳中聽到令人欲睡的頌經聲,是從擴音器中傳來的,她心裡感到平靜,想說死在這裡也不錯,至少有許多菩薩相伴。
沒想到羅雲天忽然發出可怕的笑聲。「你心太軟,越來越像小雙了。走吧。」
羅雲天拉著花玉貞上了一部他「順手借」的車子,然後開車走了。
不久,吳民達一行飛車趕到,他看到蓮巖寺廳外聚集許多尼姑和工作人員,看到警車又叫又嚷,心裡就知道他們又晚到一步。
「歐陽,我怕貞子已經遇害了。」吳民達絕望地想著貞子,一雙腿陡地使不出力,站在車門不敢向前。
關心則亂,歐陽嬌容瞭解。
「不會,沒有接到兇案報案。」
對喔,吳民達心中又燃起希望,往那群人跑去,住持師父和幾位資歷深的尼姑都認得他,知道他是蓮巖負責人的朋友,而且也是刑警,馬上擠過來七嘴八舌把剛才發生的事轉述一遍。歐陽嬌容根據她們所指的方向和記下的車號,馬上聯絡八號分機協尋。
「阿彌陀佛。我們進去請菩薩保佑那位勇敢的女施主能逢凶化吉,平安無事。」警車走遠了,住持制止還在七嘴八舌的師妹,帶進大殿為花玉貞祈福。
※※※
「可恨!我不信全台灣的警察都那麼無能,竟然被他耍著玩。」吳民達和歐陽一路追到墾丁,聽到總局的消息讓他發怒地用力槌打車頂。車頂應聲往下凹陷幾分,他的手也痛得麻痺。
歐陽嬌容把剛買來的冰咖啡放在脖子上滾動,另一罐打開的遞給阿達。「羅雲天果然狡猾,他在跟我們鬥智。]歐陽嬌容忽然變聲喊道:「阿達,遠遠走來那位是不是嚴法官?」
吳民達放下喝了一半的罐頭回頭看,真的是力宏和拓子。他今天第一次笑了。
「力宏、拓子、你們怎麼來的?」
嚴力宏黑拓和歐陽嬌容打過招呼。黑拓上前用力拍打吳民達的肩背。「當然坐直升機來的。」
「拓子聽說你老婆被羅雲天捉去當人質,立刻放下工作,和我趕下來幫忙。線索到這裡就斷了嗎?」
「不是斷了,剛才北部有消息說我們在追的同一車型、同一車牌的車子在「基隆」出現!一說到這個,吳民達脖子上的青筋又變粗了。從台灣尾追回台灣頭大約五百七十公里,他用飛的也追不上。
「不用急,或許他還有同黨故意用幽靈車來擾亂警方。」黑拓大膽假設。
「或許是這樣。但是貞子被他挾持一天,眼看天快黑了,而我卻一籌莫展。」
「阿達,我假設你追的方向沒有錯,拓子的判斷也是正確的,台灣就這麼大,到處都有人要追他,羅雲天除了偷渡之外別無他法。如果偷渡,你們猜他會在哪裡坐船比較安全?」
「哪裡?」
[台中港。躲在改裝的貨櫃中上遠洋貨輪。」
「你是說他人仍在台中?」
「不。他故意讓你追下來,然後利用基隆的消息讓你喪氣,不管你是往南部追還是坐飛機上基隆都好,在大家都以為羅雲天逃到北部或南部時,他再變裝換車輕鬆回台中,這樣或許就可以把你擺脫掉了。」嚴力宏冷靜解說。[還有一件特別要告訴你的事,我在調查佟委員的同時,發現羅次長在他的別墅出現過,我繼續追查,才發現羅次長和羅雲天是叔侄關係。」
沒想到會有這麼勁爆的消息,不過吳民達心繫貞子,無心討論羅次長的前途。
「力宏,拓子,這一路上我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就是我是緊跟著貞子的。現在的問題是,羅雲天既不能公開出現機場,那就會找那種沒有登記的飛行俱樂部,要從哪裡開始找才不會浪費時間呢?」這裡不是他的地盤,吳民達想找當地警察幫忙。
這三個男人見面後就一直討論,讓歐陽嬌容沒有插話的餘地,總算,在他們苦惱的時候,歐陽順利利用她的電腦把需要的資料找出來。
[這個,請你們看一下。」歐陽嬌容謙虛地出聲。
黑拓一看,眼睛最先亮起來!他轉頭問阿達的搭檔:「你這套軟體很棒,是哪家公司設計的?」
[這是秘密。」誰叫你們剛才都不理我,歐陽-起來指著小小螢幕。「這是高屏地區的飛行教練場,我們現在的位置就是這個點,北邊這個教練場離我們最近,但是,再下來這裡有一家登記營業的」
吳民達打斷歐陽的話:「我們去沒有登記的,力宏和拓子去另外一家。」
「沒問題。」嚴力宏和黑拓同時答應。
確定了就不再廢話,四個人馬上分組行動,阿達利用歐陽手上電腦的導航儀選
最近的路。
※※※
天公作美,今天是個飛行的好天氣。羅雲天看著萬里無雲的晴空微笑。等著輕航機加滿汽油的羅雲天,想到瘋狗刑警,笑意就更深了。
什麼最優秀的刑警!還不是只能追著他的屁股亂叫!吳民達g
定正在為了要趕去基隆還是往下追而氣得團團轉。哼!吳民達的腦子就跟他的名字一樣,阿達阿達的,等吳民達變聰明時,我羅雲天已經安然回到台中,沒人會想到通緝的要犯敢再回去。他就是有這個膽。很快地,他就可以在船上開香檳慶祝,而吳民達就等著跳港謝罪。羅雲天想到開心處,忍不住放聲笑了。
被迫跟著逃亡的花玉貞猜不出羅雲天的方向,路上她說抱著骨灰潭會惹人注意,羅雲天就丟個袋子給她。花玉貞小心提著小雙姐的骨灰潭,希望有機會能讓小雙姐無損地回去供奉在蓮巖塔裡。
「好了沒有?」羅雲天看看手錶,上前問他朋友。
他的朋友正好放下油桶,把油門鎖緊。「好了。天哥,天氣不錯,飛到台中絕對沒有問題。」
「很好,這是十萬,我先上去暖暖引擎。」羅雲天給了錢,上了飛機朝花玉貞大叫:「玉貞,過來!」
這種小飛機看起來好單薄、好危險,要是從天上掉下來,只怕連屍體都無法拼湊完整,更別說瓷做的骨灰潭。花玉貞悄悄把手上的袋子放下,鼓起勇氣走向隆隆響的飛機。
羅雲天忽然阻止她上去。
「你手上的袋子呢?」
花玉貞被嚇他了一跳,接著裝模作樣地低頭看手,做出才發現少拿了一件行李的表情。「剛才手酸放下,就在圍牆那邊,我馬上回去拿。」花玉貞退了回去。
「玉貞,看看我手上有什麼?」花玉貞無言地回頭,羅雲天把槍擱在窗口上邪邪冷笑。「你知道我的準頭,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要心機,懂嗎?」
「懂。」花玉貞顫抖著低下頭。
羅雲天聲音低沉的喝道:「去拿。」
花玉貞不敢多想,轉身跑回去拿她放意忘掉的手提袋。沒想到,放手提袋的草叢裡仆伏著一個她熟悉的人。
歐陽嬌容食指放在嘴上示意,花玉貞趕緊壓住嘴防止自己叫出來。[他拿槍對著我。」花玉貞小聲提醒歐陽不要貿然出來。
〔玉貞,你在做什麼?」羅雲天不耐煩地催促,接著他看到吳民達自另一側向他跑來。死!也要找人先墊背,羅雲天先對著花玉貞和女警開槍。
千鈞一髮時,歐陽嬌容自草叢中躍起,抱著花玉貞往斜坡滾,羅雲天的槍口緊追著她們連開數槍,花玉貞聽到歐陽咬牙悶哼一聲,然後靜止不動。她腦袋空空地瞪著壓在她身上的歐陽,過一陣子,快不能呼吸了,她才用力推開歐陽。
「歐陽,歐陽!你不能死!」花玉貞抓著歐陽的衣服用力搖。
她又害了歐陽這位好朋友,花玉貞忽然看到歐陽的槍掉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她上前撿起來,非常生氣地對著目標較大的機身亂射。
羅雲天看到女警察倒下後,就改變方向專心對付阿達,沒想到花玉貞竟然撿槍對付他,讓他處於左右夾擊的不利局面。他開動飛機,可能真被花玉貞的亂射射中線路,機頭升不起來。
「你給我記住!」羅雲天放聲大喊,開著飛機朝吳民達撞去。
吳民達的槍這時正好沒有子彈,而飛機以高速向他衝撞而來,在還沒確定貞子安全之前,他不想成為被輕航機輾死的刑警,吳民達往後躍開,驚險躲過殺人飛機。待他站定時,飛機已經衝向圍牆,吳民達看到羅雲天在飛機燃燒時跳出來,跑上他和歐陽開下來的車子。
吳民達聽到花玉貞大叫歐陽受傷了,他放棄追趕羅雲天,邊跑向她們邊用電話聯絡嚴力宏和黑拓。幸好歐陽已經醒了,吳民達檢查她的傷勢,輕的是擦傷,嚴重的是手臂被子彈擦過,最有驚無險的是防彈衣上卡了一顆子彈。
歐陽嬌容心有餘悸,一臉慶幸地開玩笑說:「還好!這件防彈衣沒有偷工減料。阿達,羅雲天跑了,你還不快去追!」
「可是,這裡——」吳民達回頭看。羅雲天開車走了,飛機的主人不顧危險,拿著滅火器急著滅火救他的財產。
「這點傷不算什麼,這裡的餘孽讓我來清理。」歐陽嬌容拿起槍站起來又是一條英雌。花玉貞經過種種刺激,已經說不出話來。
吳民達將貞子用力摟進懷裡一秒,站起來又摟緊歐陽說:「好樣的,替我照顧貞子。」
「放心,快去!」歐陽揮手趕走吳民達,然後跛著一隻腳走向貞子,一手搭在貞子肩膀上。「貞子,走,陪我去捉壞人。」
花玉貞回過神來,用力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