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悠一進萬子夫的辦公室就臉色陰郁的坐在沙發上,心情一下子還無法平復下來。
四年了,她還是無法抗拒他帶給她的影響力,他還是那樣的風流倜儻,教人忍不住的想站在那裡對他流口水。
她聽見自己未平復的心跳聲、又淺又粗的呼吸聲……
笨吶!傻女人,你已經徹底改頭換面了呀!你應該有自信能擊垮他,這個受傷的模樣,難道是怕再度愛上他?
不!不會了,人的一生能傻幾回?她怎麼可能讓自己重蹈覆轍,重臨那暗無天日的日子呢?
不過以她現在害怕的模樣,如何得償所願?
沒有勇氣的人,永遠是失敗的一方,她必須主動出擊,必須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Amanda?”萬子夫疑惑的喚著眼前失神的人兒。平常允悠進到他的辦公室,一定會先向他打招呼,然後用她嬌嬌嫩嫩的嗲音說著她有多忙多累,希望他不會見怪。
當然他是不會見怪啦,畢竟他們只是在炒排聞,又不是真的在交往,但是幾次相處下來,萬子夫對這個女人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他發現她和一般的女孩不同……不,應該說她和一般的女藝人不同。
她不是真的急於成名,也並非貪求富貴,相反的,她的目的好像是想和他做朋友,而排聞只是搶搭順風車而已。
有時候,他發現她會深深的凝視著他,眼神幽遠而充滿感情,要不是她身為一名演員,他都不禁要懷疑地真的愛上他了咧。
不過,以她的年紀而言,演技當真能爐火純青到這個地步嗎?看了幾次她拍攝廣告時的母帶,並不覺得她有這種天份啊!難道,就如他當初所懷疑的,她一直在看著他背後的那個人……
一直以來,他都在懷疑她找上他的動機,而她的眼神又老是穿透他在看著某個人,所以他更強烈懷疑那人可能就是他身邊的人。會是他的兄弟們嗎?
他們五兄弟長得是有點像,但風格各不同,而和他最像的就是老大了,難道她會是老大的舊愛?
看來,他得找個機會,和老大提一提梁允悠的事。
允悠用力拍拍自己的臉頰,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她硬擠出一個微笑,抬起一雙手,有點吃力的向萬子夫打了聲招呼。
“嗨,我來了,抱歉我精神不太好。”她無奈的說。
“這種說法還算保守的,我看你是整顆心都沒帶來。”萬子夫將公文往旁邊一推,雙腳往桌上一放,索性和她聊開來了。
“對不起,或許我明天再來談合約好了。”她頹喪的起身准備離開。
本來今天是要來談廣告續約的,想不到還沒談就出了狀況。唉!真是失敗,今天大概是大凶之日,諸事不宜。
“坐下。”見她想逃避,萬子夫以命令的口氣喝道。
允悠聽聞,不由得畏懼的看了他一眼。人家是權威人士嘛,習慣別人言聽計從,她這種小人物根本無力抗櫃。
這時,他嘴角一句,又變成一副大情人的模樣,並笑稱,“你才進來不到兩分鍾就要走,我們是吵架了嗎?這樣炒不出什麼緋聞的哦!”他詼諧的提醒她。
“真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她微微低下頭,一臉的尷尬。
“怎麼突然轉性了?你平常可沒這麼有禮貌。”他挑起眉問。允悠一聽,才知道自己無意間露出本性來了;
打從再見到萬子棋那家伙起,一切就變得不對勁,這樣下去,她的命運就注定只有失敗,她必須改變這樣的定局。
“哎呀!子夫,人家心情低落,你就別再挑我毛病了嘛!”她收拾起感傷,咧開嘴巴,笑容妖媚,緩緩朝萬子夫走去。
“不用勉強自己笑,你不是來賣笑的。”他直截了當的拆穿她的偽裝。
“我以為干這行跟賣笑沒什麼分別。”她一怔,笑得有點無奈,“遇到老板要笑、遇到觀眾要笑、遇到記者要笑、遇到誹謗要笑,就算是被罵髒話也要笑……總之一路笑到底就沒事了。”
“你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他拍拍自己皮椅的扶手,要她像平常一樣坐在上頭。
而她沒有抗拒,很識相的偎了上來。
萬子夫雖然心有所屬,但他仍不改風流本性,喜歡美女相伴,喜歡脂粉味,所以愛人不在身邊,又有美女相伴時,他總是不客氣的請她們多親近他。
“想談談你的心事嗎?”他看著她問。
“除非你是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否則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這可是非常私密的事情。”她難得嚴肅的道。
“原來是感情的事啊!”萬子夫不是笨蛋,女孩子最在乎的不外乎情愛,所謂私密,當然是見不得光的男友嘍!難道她在與他炒排聞的同時還和別的男人交往?“你男朋友不贊成我們的事嗎?”
“我們都分手好幾年了,他根本沒權利管我。”她咬牙照實說。“你們還碰面嗎?”
“我說過這是非常私密的事,請不要過問。”她態度強硬的拒絕回答。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完突地將她攔腰一抱,往自己的辦公桌上一丟,接著一起身,便動作迅速的壓了上來。
曖昧的姿勢,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兩人的關系,可允悠的心裡卻不這麼想,這個男人雖然風流,但並不下流,他之所以這麼對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也許她的偽裝並沒有她想像中那樣完美。
“怎麼?想任人宰割了嗎?’他一笑,不由得佩服起她的鎮定來。她若不是常被人壓在身下就是太會演戲了,也許他真是錯估了她的實力。
“如果你想這樣談合約,我無所謂。”她毫不退縮的直視他的雙眼。
“哦?如果我要你在飯店的房間等我呢?”他輕佻的撫著她完美的下巴。
她倒抽了口氣,沉默了會兒,才道:“我相信這並非你的本意,你這樣壓著我,連呼吸都沒亂一下,可見你根本就不想要我。”
“你未免太過冷靜了,難道以往的合約都是這麼談來的嗎?”這個年輕女孩到底有什麼目的?而她究竟又肯為這個目的犧牲到什麼地步呢?
“我以往談合約都會帶著我的經紀人,我是信任你才自個兒來的喲!因為你說你有個黃臉婆了嘛!”她笑著提醒他。
“就因為她是個黃臉婆,所以只能待在家裡帶孩子,什麼都不會知道的。”他很狡猾的說。
允悠臉色一沉,把心一橫,答道:“那好,我今天晚上就有空,你可以直接上我家,讓緋聞炒得更熱些。”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她心裡仍忍不住悲憤的想,男人全不是好東西,永遠不懂得忠貞為何物!連自以為愛著家中黃臉婆的萬子夫都這樣了,她哪敢指望不愛她的萬子棋曾有半點內疚?
所以她要報復!她要萬子棋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不過,她對於萬子夫,其實只是在賭運氣而已,賭他是故意嚇唬她的。
原以為她不會答應的,想不到她如此痛快,這下反而讓萬子夫更猜不透了。
究竟是他看走了眼,還是她根本就和時下追求名利的女人沒兩樣?這是一個謎。
他離開她的身上,坐回原位,問:“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他的語氣就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就是名與利嘍!”她跳下桌子,拉拉衣服的下擺,努力催眠自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以為你現在夠紅了,不需要用這種方法爭取到工作。”“錢永遠不嫌多,不是嗎?這個道理,身為商人的你應該最明白的。”
“我不明白的是你時而多情、時而憎恨的看著我……呃……隱藏在我身後的那個人,”他精明的改口,“我的兄弟之中是不是有人得罪過你?”
“得罪我的是錢,為什麼它們不會自動自發的跑進我的口袋呢?所以我只好努力的去抓取嘍!”她回答得很巧妙。
萬子夫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歎口氣,按了電話內線,請秘書將廣告合約書拿進來。
“今天晚上要我等你嗎?”簽完合約,她有些緊張的詢問,眼睛沒敢看他。
“不用了,我家的黃臉婆知道了會傷心的。”他甩著筆四道。他的女人才剛坐完月子,眼裡除了小孩外什麼都不管,雖然過了三個多月的無性生活,但他還是對別的女人提不起興致,看來他是愛慘她了。
允悠訝異的看了他一眼,本想虧他幾句的,但看他一臉苦惱的陷入沉思,於是識相的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回程的路上,她想,也許這個世界仍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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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膩而緊實的年輕肌膚在他手的撫觸下敏感的輕顫,甜柔的嗓音透著情欲,他知道身下的小東西是熱情的。
雖然她是那麼的害羞,也總是要求他關燈,但關不關燈有那麼重要嗎?他知道她的擔心是什麼,但,一開始他就沒有要求她要十全十美呀!他只想盡情享受和一位甜心在一起的感覺,不需要承諾,更不想擔任何責任。
他一向是這麼不受拘束的,否則早就結婚生子,成家立業去了。
腦子像吸了嗎啡般漸漸麻痺,情欲的煙火吼叫著解放,他握住她的臀腰不斷的沖刺,耳邊盡是她承受不住的嚶嚀聲,他俯身想吻她的唇,可在沒有光線的暗室中,只尋到了她的頭發。
這個笨丫頭!要不是她的堅持,他就可以好好的吻她一番,可以看見她眼裡迷蒙的情欲,可以看見她究竟有多熱情,可以看見她全身羞紅的模樣有多性感。
“小悠,嘴。”他蠻橫的要求。
她聞聲,轉頭貼吻上他的唇,熱情得像要將他吞下肚一樣,她甚至咬傷了他的唇瓣。
他深深吻住她,喉嚨深處無法控制的發出咕噥之聲,滿足的宣洩體內的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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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子棋半夜醒來,只覺得下身一片狼籍。
做春夢了?
他搔搔頭,充滿困惑的下了床。
已經不是一、二十歲的小伙子了,怎麼還會為這種事,得半夜爬起來換洗一番呢?
而且,為什麼是她呢?那個害羞且沉靜的小東西。
走進浴室,打了個哈欠,他脫下內褲,丟到洗衣籃裡,全身已然光溜溜的一絲不掛,他沖了個澡,用浴巾圍起下半身,低頭看著躺在洗衣籃上方的那塊印著方格圖案四腳褲,突然又開始覺得不妥。
除了要分心照顧未來二嫂的萬子夫偶爾外宿,萬家的五個兄弟全住在同一棟大房子裡,加上父母和奶奶、大嫂和弟媳,可謂人口眾多,這洗衣服的責任雖然落在印傭身上,但這印傭可也不含糊,什麼話都能說,難保她不會告訴奶奶及其他三姑六婆。
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讓人拿這種事來取笑,太丟人了吧!況且向來都只有他能取笑別人,哪有別人取笑他的份?他可不想冒這個險。
萬子棋用兩根手指頭捏起弄髒的內褲,有點無奈的放到水龍頭下去沖洗。
唉!做什麼春夢嘛!
被大哥茶毒了將近一個月,他都快想不起裸女是什麼樣子了,一定是太久沒發洩了吧!
但為何是她?他們分手也快四年了,要夢也該夢到他前任女友樂芬才對呀!
小悠是個超級迷戀他的傻妞,而且很靜、很聽話,只要他說東,她不敢往西,如果他要她學小狗汪汪叫,她大概也會二話不說的叫兩聲給他聽。
猶記第一次在表演場上見到她時,她用那種近乎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好像瞬間被下了定身咒一樣,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的將近三個小時。
她原本是和朋友一起來的,但不管朋友說了什麼,她都相應不理,最後朋友都氣跑了,她還是站在原地。
直到發表會結束,看她落寞的表情,像是再也見不到自己心愛東西一樣,於是他找她說話了。
一走近她,才發覺她好嬌小,可能是她有點肉肉的,所以才對她的身高有錯覺吧,事實上她連一百六八十公分都不到。
認識她後,又發現除了呆望著他的時間外,她很甜、很愛笑,很會烹調食物,還很自卑。
她老嫌自己太胖,卻仍然吃個不停;老說自己眼睛太小,卻又常常瞇著眼睛看人;老怨歎自己有蒜頭鼻,卻又說這種鼻子財運才會好……
總之說到後來,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討厭還是喜歡這些特質了。
空手擰干了內褲,他走到曬衣間,把內褲晾在衣架上,又取了件干淨的穿上它。
看著窗外一輪貓兒眼似的明月,萬子棋終於取到平衡點了——
是了!因為今天在公司遇到的那個女人,有著一對和小悠同樣特別的琥珀色瞳孔。
一定是因為那對特別的眼睛他才會夢見小悠的!
小悠……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有沒有遇上另一位讓她看傻了眼的情郎?
其實,當年分手並不是他的意願,但他們交往都兩個月了,早就超出了他的極限,再下去他怕會沒完沒了,所以才會斷然揮劍斬情絲。
他只是個不想結婚也不願結婚的浪子啊!
而經常更換新鮮貨,本來就是浪子的權利,他可不想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這世間還有許多花等著他采呢!
夜仍深沉,時間應該不到三點,還是回去再補個眠吧!如果小悠想再來一趟,他也不反對。
頂多將內褲燒了,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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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見那輛藍色Jaguar的車主下了車,萬子棋三步並兩步的追上前,並從後面突襲,跳到他身上——
“老二!”他在對方的耳邊大喊。
一個大男人趴在另一個男人身上成何體統,偏偏萬子棋是個厚臉皮的家伙,老是長不大的樣子,任誰也拿他沒辦法。
“給我下來!你這個軟腳蝦,好好走路!”萬子夫拉下老四纏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他幾乎是拖著他在走了。
萬子棋嘻皮笑臉的走到二哥身邊,側著頭邊走邊看他。
“干嘛怪模怪樣的,想借錢啊?”萬子夫只瞟了他一眼,長腿仍繼續向前邁道。
“老二,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和未來二嫂吵架嗎?”他將公事包甩到背上問。
萬子夫身為副總經理,上班時間當然也是經理級的,會和萬子棋這個特助撞在一起,表示他來早了。
“早上空氣好不行嗎?你管我多早來!”萬子夫白了老四一眼。他是和宇彤吵架了沒錯,但沒必要向他報告。
“不會是為了昨天進你辦公室的那個小妞吧?”萬子棋自顧自的間下去。
“那個小妞叫Amanda,是我們公司礦泉水的廣告代言人,托她的福,上個月的業績成長了三倍,所以我和她簽下了下一季的廣告合約。”
其實萬子夫會提早來上班跟旁人一點關系也沒有,而是因為早上向阮宇彤求歡不成,才會提早出門。
那女人一心只想著她的兒子,根本是得了“陰道憂郁症”,一點“性趣”也沒有了。
唉!他就快得“性沮喪”了,不知道自己還要熬多久?
“那個Amanda真是你的女人嗎?我昨天抽空翻了最新的時尚周刊,才發現你們的新聞炒得蠻熱的,你不是不玩女明星了嗎?”
萬子棋原本是不看任何人卦周刊的,對女明星的緋聞知道的也不多,他認識的頂多是電視上廣告打得比較凶的發片明星而已,對於拍廣告或演偶像劇的,當真還沒注意過。
而這位Amanda顯然屬於後者。
“女明星很好玩的,為什麼不玩?尤其Amanda很特別,我覺得有必要再和她周旋下去。”但不為情,而是為了一窺她的秘密。萬子夫在心裡補充。
聞言,萬子棋突然覺得有些失落。不知道這情緒是針對二哥,還是那個擁有琥珀色眼眸的小明星?總之,心中真的頗不是滋味的,甚至有股想對著二哥大吼的沖動。
老二干嘛又玩小明星!未來二嫂不是很好嗎?
雖然自己是沒救了,但也不想看見自己的二哥到時把老婆小孩都玩跑了。
還有那個Amanda,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在那邊拿鼻孔瞪人,她以為她是誰呀?他才不會看上她呢!
不會……
嗯,腦子裡無意中又浮現今早的夢境,雖然他有說歡迎小悠再度入夢來,但之後來的卻是那個Amanda,害他嚇得醒了過來,再也睡不著了。
這種無孔不人的做法太卑鄙了吧!
他才沒有渴望她呢!
最討厭美女了……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