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弟,這麼早打電話來,擾人清夢呀?」曾協門接過管家遞來的電話。轉身一抱,又將身旁那裸女攬緊了些。
「是,抱歉!不過有些事要跟你商討一下。」嚴意恆扯扯領帶。
「快說吧。」曾協門又打了個呵欠。
「好。我們發現最近三天柏永笑都沒有來公司上班,而且也沒有回去他自己的宿舍。」
「哎呀,他一定回去種田了嘛!這不是很好?有必要為了這個一早把我吵醒嗎?」曾協門不耐地道。
「是。當然他如果回嘉義是最好,我們就此永除後患,問題是事情好像沒這麼單純。」嚴意恆口氣異常謹慎,照理說柏永笑是毫不足懼的,但一回想他放了那些話後,整個人就消失不見,彷彿隨時都在身後準備將你捅上一刀。如今情勢一逆轉,當初站在暗處處心積慮佈置陷阱的人,反而成了最明顯的目標,心中的疑慮不安更是比常人強上百倍千倍,也許是因為害怕別人會對自己使上同樣的手段——
「沒這麼單純?你想太多了吧,他有表現出什麼行動嗎?」曾協門終於將身子坐起,隨手又夾了一支雪茄。
聽了這問話,嚴意恆不禁支吾:「是沒看到他有什麼行動,不過……他失蹤前有放話,他說……他要把公司搶回去,然後……然後也就是這樣。」
「放話?放話有什麼好怕的?如果放話可怕,全台灣最可怕的人就是我!」曾協門咬掉雪茄頭,直接就啐在棉被上。
「我覺得這次他說得滿認真的。」嚴意恆汗顏地道,也是明白究竟自己恐懼的來源何在,是怕他搶回了鎯頭企業?還是……柯雪心會被他拐帶離開?顯然兩者都是他不願見到的結果。
「認真?好吧,就算他認真到極點好了,你打電話來是希望跟我商量什麼?」當地一聲,曾協門就打著打火機深吸了口氣,頓時暢快無比。
「我一方面想麻煩曾董注意一下,柏永笑是不是在董事會動什麼手腳,還有如果聽到他的消息,我希望能盡快知道。」
「嗯,這個簡單,我會叫人特別注意。另外還有事嗎?」
「沒了。」嚴意恆稍感安心了些。「就這樣。」
「好就聽你的,鎯頭企業替我好好管哪!我可是丟了不少錢在這,知道嗎?」
「是,知道!」嚴意恆應著,正想把電話掛上之際,又聽得話筒傳來急喊:「喂!喂!嚴老弟,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我看你對柏永笑不要趕盡殺絕,最好把他留在公司裡,聽說他兩個哥哥都是狠角色,別把他們也逼出來了。」曾董著重地道。
一時頗為為難,留著他就像留著一顆炸彈,但嚴意恆最後還是聽令答應。
「好,我知道。」放下電話,立刻又傳話給柯雪心——「叫那個小妹許瑩玉來見我,現在!」
「總——經理,你找我什麼事?」許瑩玉說完,繼續嚼著口香糖。見他以椅背對著自己,只露出兩隻手肘,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你負責這幾樓的打掃清潔,照理說這邊的人事狀況,你比我還清楚,是不是這樣?」嚴意恆說完,緩緩轉過椅來,展露著迷人的笑容。
許瑩玉點點頭。「應該吧。」
「我看不見得。」嚴意恆微笑著說。
許瑩玉露出古怪的表情,聳聳肩,不置可否。
「我猜你不知道,最近我們公司有人失蹤上報。」
「上報?哪有人呀?」許瑩玉不解地道。
「柏永笑呀。」嚴意恆認真地說了,同時注意她表情的變化。
「柏永笑?才沒有呢!昨天才看他偷偷回來……」許瑩玉終於發現上當,聲音漸漸低下無聲,此時想把口給掩上,卻為時已晚,不禁咬了下舌頭,暗自忿忿氣惱。「哦?那是我看錯了,你昨天看到他回來,他去哪?做了些什麼?」嚴意恆終於得知柏永笑的消息,口氣漸漸嚴厲起來。
許瑩玉不滿地漫天撒謊:「他去十樓的健身室跑一跑,舉重呀,你不知道他最喜歡看女生穿韻律服了。」事實上昨天見到他偷偷進了十五樓的副總經理室,談了快半小時,才像小偷一樣溜出來。
瞪了她一眼,嚴意恆知道這絕對不是真話,心神一動,隨即猜道:「我想他沒心情去健身房呀,如果是我偷溜回來,一定是去副總經理室、人事經理室這類地方,對不對?」
許瑩玉沒有答話,但她臉上驚疑的神色,便足以說明一切。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情報,可以下去了。」將那氣噗噗的小妹送走,嚴意恆再次交代柯雪心——「把公司經理級以上的主管,統統叫到我辦公室來。」
柯雪心照著指示通電傳達命令,心中卻覺疑惑不解,若有大事交代,應該設在會議室,若是小事,那更不會遍及每個經理。情況如此突兀,讓她不由得擔心起來,不知嚴意恆他此刻作著何種打算?而在各個經理魚貫進入辦公室後,忽然看見許瑩玉衝來面前哭訴——
「嗚——雪心姐!我被騙了啦……」
「被騙?怎麼騙的?你有沒有怎樣?」
「他騙我說柏永笑失蹤,結果我把昨天看到總經理的事情,不小心說出來了,我好恨哦!」
柯雪心這才撫胸定神。「你差點嚇死我了!可是你看到柏永笑,怎麼也不告訴我?」
「我想等一下跟你說嘛!」許瑩玉嘟著嘴。
「你看到他?在哪?」柯雪心又掛心地問。見他不來公司,連宿舍也不曾回去時,不禁讓人猜想他也許又放棄一切,回到嘉義。
「我昨天看他拿個公事包偷偷跑進副總經理辦公室,看到我還比噓,要我不要說話。」許瑩玉連說帶比,讓人可以想見柏永笑偷偷摸摸的模樣。
「你知道他去談了些什麼嗎?」柯雪心充滿好奇。
「不知。我昨天有問副總經理,結果他還想打我,叫我別多話。怎麼辦?要是他等一下知道是我講出去的,出來一定會打我的。」
「別怕!他要打你的時候,我給你靠!」柯雪心輕輕拍打胸脯保證。
副總經理是最後一個走出,關上門後,深吐口氣,低低說了句:「幸好沒漏底。」說完轉頭見到許瑩玉,表情又變得猙獰,作勢將手高高舉起,只嚇得她雙手抱著頭連忙跑開。
「沒漏底?」柯雪心低喃著,到底他們藏了些什麼秘密?而嚴意恆又詢問些什麼?實在令人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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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兩日適逢週末,嚴意恆望著窗外遍灑的春陽,心中也頗為輕鬆愜意,連日來緊繃的心情,在得到昨夜的消息之後,終於獲得完全的解脫。據曾協門派來偵察的回報,昨夜柏永笑忽然駕車回到宿舍,又在半小時後下樓,手上已經多了個旅行用的皮箱,臨上車前還回頭凝視了好久,似乎極為依依不捨,但仍然駕車離去一聽到這訊息,頓時讓人如釋重負,柏永笑終究是說得好聽,個性是龜縮不前,有頭無尾,不禁讓人一陣吃笑。
「柏永笑有動作了!剛才他通電所有的股東,在下禮拜一開臨時會議!」
星期一。
一輛加長型黑色凱迪拉克轎車,緩緩在企業大門口停下,兩邊車門同時開敞,走出三個西裝筆挺,皆戴墨鏡的男子,警衛驚疑地瞧了瞧,那個帶頭身著黑西裝的年輕男子,隱約可從那墨鏡後的臉形分辨出,就是「前」總經理柏永笑,而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兩位並肩而行的中年男子。見到如此奇異的陣仗,連警衛也退了兩步,絲毫不敢阻攔。
三人往電梯快步走著,只聽一名男子遲疑地道:「柏先生,我們兩個是律師,可以不必戴墨鏡吧?」
柏永笑頭也不回,只覺奇怪:「你不覺得這樣看起來比較帥嗎?」
「是……有一點啦。」
「那好,我一個人帥,不能讓你們兩個顯得不帥,瞭解我的苦心嗎?」
「是……」這人為難地應著,辦見身旁的人搖了搖手,示意別跟他扯下去。
「噹」地按開電梯,柏永笑氣魄十足地道:「該我們打仗了!」
「砰」的一聲,大門急速轉開,只見柏永笑領頭走進門來,身後緊跟著兩位中年沉穩的男子,頓時讓人感到大軍壓境,寒毛直立,只有曾協門和嚴意恆強作鎮定而不在意地一笑,心想再加上兩個人也不能改變他的處境。
柏永笑道:「沒什麼急事,我只是要說明,曾協門不能當董事長,我才可以!」
空氣的流動霎時停頓,一會兒才聽嚴意恆領頭哈哈大笑,眾人接著吃吃響應,一時之間眾人嘩然。
「我的天呀!」曾協門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門,誇張地搖著頭,「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除了你以後,每個人都同意我當董事長,難道你的股份勝過我們的合計嗎?哈哈……」
柏永笑搖了搖頭。「我的股份是沒有勝過各位的合計,但重點是除了我之外,還是有人不支持你。」
嚴意恆此時思緒通明,不由得成竹在握,合掌拍了拍。
「請安靜!柏永笑,不管你現在再收買多少人回去,那都已經無濟於事了。表決的結果已定,就算你現在擁有百分之百的股份,想當董事長,還是等明年改選再說吧。」說完不屑地搖搖頭,搞這套?門都沒有!
柏永笑搔了搔臉頰。「問題是,如果我要說上次的會議根本不算,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嚴意恆眉直豎,「算或不算豈由你說的決定,莫名其妙!」
「但是……上次的會議是不合法的呀。」柏永笑申辯著。
「哦?照你說是怎麼個不合法?」曾協門笑笑,又噴著雪茄煙道。
柏永笑說時,拿出上次會議記錄的副本。「據我所知,有些股東根本不知道這次的會議,也根本沒出席,而如果這些人出席,絕對會影響投票的結果,因此上次的會議,根本是不合程序的。」
司儀連忙說了:「柏先生,我可是點得清清楚楚的,每次的股東都是在座各位,哪有什麼人漏了?」
「有。」柏永笑從律師手上接過一疊文件。「我算一算,缺席的股東一共有,一、二、三……嗯……總共有三百一十八個。」
「胡說!」
「亂七八糟!」
「阿彌陀佛!」
「黑白講!」
「三百一十八?虧你講得出來這麼離譜的數字。」
柏永笑低頭將文件翻了翻,故作不解地道:「咦……我記得我把百分之十三的股份轉給員工認股了呀,難道他們不算股東嗎?」
嘩然霎時停止,連風口的風聲都清晰可辨,過了一會才聽見曾協門笑笑地道:「柏小弟,差點就被你捌了!沒錯,他們算股東,不過你應該知道,股份沒超過一定的比例,是不能擁有表決權的。那好,以前的就不算,你也可以打電話通知他們,問題是他們沒有表決權,我們這些人現在再投一次票,讓我名正言順地當上董事長,如何?」
怔了一下,柏永笑一會兒又急搔著頭,「我是通知了他們,可是他們這些零股怎麼會沒表決權?這……」
司儀立即起身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重新投票,先說好,這次結果出來,在下次改選任期之內,任何人不得有異議,否則你反對來,我反對去,沒有一個董事長能好好作事。我這麼說,還有人有意見嗎?」
「好,既然沒有異議,現在開始提名,我相信一位是曾協門先生,一位是柏永笑先生,還有人要共襄盛舉嗎?」見眾人都搖搖頭,便在白板上寫上兩人姓名。
「好,贊成曾協門的請舉手。」
呼地一聲,眾人都舉起了手。
「好吧。」司儀無奈地說了,「雖然結果一樣,還是表決一下好了,請贊成柏永笑先生的人舉手看看。」
柏永笑緩緩將手舉起,司儀輕掃了一眼,便高興地說:「恭喜我們這年度的董事長當選人是——」
「柏永笑!謝謝大家!」搶過話來,柏永笑倏地大笑站起,揮手致意。
「柏永笑,!你發什麼瘋?」嚴意恆怒喊。
「啪」地一聲,柏永笑將一本略厚的文件砸至桌子中央,驕傲地道:「零股不成,整的總可以吧。這裡是三百一十八名股東的聯名委任書,我接受百分之十三的股份委託,代表進行表決,怎麼,是你當選還是我當選?」
「你!」曾協門與嚴意恆同時站起,臉上充滿了驚怒氣急。
「你們如果不信,我身邊兩個都是大……律師,可以證明委託書的效力。經過剛才的表決結果,很顯然我以五十六比四十四,低票當選。現在還有其他人有異議嗎?」
柏永笑說完,往周圍一環。
「沒有人反對就好。對了,我這個人屁股比較大,喜歡同時坐兩個位子,董事長的位置我既然坐下了,總經理的位置也不好意思再麻煩嚴意恆先生,謝謝他這兩個禮拜替我溫席。」
「砰!」的一聲,嚴意恆重重地捶下桌面,往外走去。
「嚴先生,下個禮拜我會開大武的董事會,到時候請你出席,我會把經營權還給你。」
嚴意恆聽了一怔,卻更覺忿恨。「我用不著你示好,貓哭耗子。」
柏永笑無奈地說:「既然你們嚴家沒辦法體會我爺爺的好意,我們也不用再管,物歸原主,少管閒事。」
哼了一聲,嚴意恆不屑地道:「少來!難道你以為這樣,在爭柯雪心的時候,我就會比較讓你嗎?別作夢了!」
柏永笑忽而臉紅,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你如果能讓我一點,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行的話,我自己再想辦法。」
嚴意恆不齒地道:「柏永笑!你家大業大,或許在商場上我目前還贏不了你,不過對於柯雪心,你那些可是一點也起不了作用。」
「那當然,我也沒想用這些贏到她。」
「再裝吧,等一下我就把她帶走,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不要啦!」柏永笑立刻哭喪著臉道:「你等一下!我這邊處理完,就上去跟你搶柯雪心!」
「我等你。」嚴意恆冷哼一聲,便大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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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雪心眼看一團火球直衝而來,劈頭便對自己說:「雪心,走了!不用留在這裡。」
「為什麼?」柯雪心不解地道。
「死柏永笑!」嚴意恆終於按捺不住地大吼一聲,柯雪心只感到嗡嗡耳鳴。
「怎麼了,柏永笑對你怎麼了?」柯雪心不解地問。
「他把董事席位搶回去,我的位置也沒了!該死!我沒想到他還有這招!該死!該死!」
「沒關係。」柯雪心柔聲安撫著。「就算沒有了鎯頭企業,我們也是可以從頭努力的。」
嚴意恆懇求地道:「雪心,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這時門倏地打開,柏永笑衝了進來。
「如何?我們來公平競爭吧!」柏永笑揚揚眉道。
「你跑去哪裡?」柯雪心責問著,口氣卻是四分薄怒、六分欣喜。
「我呀……就是去圖謀復國大計。怎麼你還不知道結果嗎?」柯雪心點點頭,望著柏永笑自信十足的模樣,心中頓覺一陣安慰。「我還以為你是騙我的。」
「騙你有什麼好處?」柏永笑不解地說。
「咳!」嚴意恆惱怒地望著他們。「雪心,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你別逼她嘛!現在你有大武,我有小寺,你就讓她自己決定喲。」柏永笑說著,只見柯雪心流露出不解的表情,才解釋說:「我答應下禮拜就把大武還給他。」
「為什麼?」
柏永笑低聲說:「我希望我們的地位是平等的,讓你不會太為難。」
一陣心暖,知道他又替自己著想,柯雪心不覺有點鼻酸。「傻瓜……」嚴意恆道:「雪心還記得以前我對你說過的誓言嗎?跟我走,我會給你幸福的。」
「幸福……」柯雪心窩心地低喃,女人總是追求幸福的,這些年來努力不就是為了這兩個字嗎?
「我也可以給你幸福的!」柏永笑急著說。
柯雪心轉過身來瞅了他一眼,「你想給我什麼?」
柏永笑登時語塞,幸福這兩個字太抽像了。
嚴意恆得意地笑了笑說:「在這裡三百坪的老家,我已經準備了頂層兩人的生活空間,到時可以隨你的心意佈置。如果你不喜歡跟我的家人同住,在台北的那間房子,你也是去過的,雖然柏永笑財力比我雄厚,但我想他還沒準備好這點。」
「嗯……我是還沒有準備。如果要往在宿舍裡,好像不太像話,目前我的房子,嘉義有一間,不過地層下陷,然後……對了,我在木柵有一間破別墅,到處都很髒,你能去的話,剛好幫我打掃一下。」
柯雪心又是哭笑不得。
吃地一聲冷笑,嚴意恆道:「另外我會請人幫傭,但……我不是要讓你過大少奶奶的生活,而是我知道你不肯甘心做家庭主婦,我會讓你無後顧之憂,好好在社會打拼事業,如何?」柯雪心感激地想,真好……
「這個嘛……我是希望娶老婆回來當傭人的。家裡有這麼多事要忙,娶個老婆比請個菲傭省錢。尤其我那間木柵的老房子,最近接了個親戚來住,她老人家畢竟不能太操勞,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去免費幫我照顧一下。」
「雪心,你想要選誰,是不是很明顯了?」嚴意恆得意地看著她。
柯雪心含怨地看了柏永笑一下,見他仍是嘻皮笑臉,絲毫不覺,不禁心涼,難道他以往對自己的好,都是無心之舉嗎?再慎思嚴意恆的貼心,又覺終有付託,再怎麼說,交往六年的他,才是最瞭解自己夢想的人,便輕點了點頭。
「那好!說出你要跟誰吧?」嚴意恆鼓勵著。
「等一下!我想讓你跟在木柵的親戚聊聊,說不定談得投機,你會很想去照顧她哦。」
「我又不是神經病。」柯雪心著惱地道。
「喂!……媽,我會的……」柯雪心含淚道。
嚴意恆一聽,雙眼瞪得斗大,「你綁架了她媽?卑鄙!」
柏永笑聳聳肩。「你做的事比我差勁多了,沒資格罵我卑鄙。何況我不是綁架,我跟她媽媽說我是她未來的女婿,也有一點能力,想接她來台北住。再說雪心最大的心願,就是想接她上來同住,我們談了很久她才答應。」
柯雪心含淚地應著,「好……我晚上就過去,媽,拜拜!」說完將電話掛上。
「我就知道你是最瞭解我的人,接媽媽來一起生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柏永笑頓時被撞退了半步,呼吸更是不順暢。「你不要突然撲過來,我心臟有點受不了!」
「我不管!你以後非忍受不可。」
柏永笑輕撫著她的秀髮,又確定了下:「你真的決定要跟我嗎?」
「嗯,因為你永遠把我的想法擺在第一位。」柯雪心輕應著,明瞭他對自己的用心,對自己的尊敬,最重要的是他完成了自己一生的心願,便再也讓人無可懷疑挑剔。
*********
大廳之上,人聲喧嘩,柏永笑僅著一件汗衫,傲氣地站在小桌旁,歡笑呼喝著:「來來來!還有沒有人敢跟我比腕力?」
「你?永笑呀,這裡就屬你最軟手軟腳,還想跟我比?拿回個公司就這麼得意,你可不要樂極生悲啊。」
「那是我要對你說的。」柏永笑應著,便在對面的椅子坐下,伸手應戰。
「好,就跟你比。不過先說好,我們這邊都是有賭注的,你輸了要拿什麼給我?」
「我負責幫你找回那疊失蹤的花花公子。不過你輸的話,要送台車給我。」柏永笑胸有成竹地道。
「好!」柏永豪拍下大腿。
「一、二……」
說完一雙冰涼而雪白的手,撫了下自己的食指,勾起一種熟悉的感覺,驚訝之中抬頭上望,那突現的女子猛然令人倒抽一口涼氣,失神之際,只聽:「三,碰!」手已被柏永笑用力扳倒。
「我贏了!」柏永笑高興地跳起,「真的照你說的,賺到一台車子了。」
「喂、喂、喂!你們兩個還沒訂婚,先別叫我二哥。」
「別理他!要不要去我房間看看?」
「好呀!」
「好冰哦!果然跟傳說的一樣可怕。」
「冰是冰,她可是很有幫夫運的……」
「你到底答不答應嘛?」柏永笑渴切地問著。
柯雪心為難地搖搖頭,「我覺得還不是時候。」
「別怕,是時候了。」柏永笑端起她的下巴,凝視鼓勵著。
「不行啦!人家會說閒話的。」柯雪心仍覺不妥。
「我快受不了了!你知道嗎?你知道我的痛苦嗎?」
柯雪心無力地道:「可是……我想現在還不要的。」
「那你說什麼時候?」柏永笑質問著:「什麼時候你肯替我接總經理的位置?我做得快累死了!」
柯雪心也噘起嘴來。「你現在要我接,名不正言不順的,怎麼做事嘛!」
「那照你說的,要等到結婚後嘍?」
「好吧,也只有這樣了。」柏永笑噴著鼻息,無力地搖頭。
「我們不是說好現在還不要的?」
「怎麼了?」柯雪心眼神迷茫,氣息紊亂,立即又靠了過來。「我想要早一點試試看,你是不是已經完全痊癒了?」那雙雪白的手,又開始上下探索。
「你不是做事情都照計劃來嗎?怎麼這次不一樣了?」
「因為我最近一直發現——」
「什麼?」
「愛情每次都打亂掉我原先所有的計劃。」柯雪心說完,刷地拉開那件被子,慢慢蹭到他的身上。
那雙雪白的手竟然力大無比!柏永笑試了幾次都掙脫不開,終於絕望地放棄抵抗。
「哦?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爺爺的詭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