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方才那一切果真是你策劃的。”
她聽見艾略特冷冷的語言自背後響起,從來沒這麼冷,他從來不曾以這種口氣和她說話。
周梅生勉力轉過僵直的身子,在暮色中顯得蒼黯的藍眸茫然的望向他。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把槍,"他如她手中握著光束槍微微頷首,"是MF-01吧?最新開發的終極殺人武器?你的手下要你用它殺了我?”
她隨著他的目光裡向不知不覺握在手中的槍,接著忽然像燙了手般將它拋開,槍掉落在一旁的床上,"這不是MF-01,只是一支普通的光束槍——"她喃喃地說。
“現在才掩飾不嫌太晚了嗎?”艾略特撇撇嘴,金色眸子泛起冷冷波光,"我看見了那個先我一步離去的人影,也聽見了你們最後交換的那幾句話。”
“你誤會了,艾略特,"她喃喃地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說他是你真正的朋友。你當他是朋友,那你當我是什麼。”
“你——你是——”
是朋友嗎?像是,但又好像不僅於此。對她而言,他是十分十分重要的人——今早他對她說他不能沒有她,而她現在亦恍然察覺她也無法想像沒有他的日子了。
但周梅生無法將心中的想法訴諸於口,她只能怔怔地看著他,而後者在見她毫無反應後更加無名火起。
“我對你一片真心,競換來如此下場!你想殺了我吧?”他驟地朝她逼近,"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你命令你那個手下前來暗殺我的吧?”
“不,我沒有,那是他自作主張——”
“那麼方才那一槍果然是他射的?"艾略特瞪視她,忽然仰天長笑起來,激狂的神色直令人膽戰心驚,"你竟然真想殺我?真的想殺我!"他猛然捉住她雙肩,五指之力道直透她的骨髓,"你要殺我也就罷了,我認了!但你竟然在我朋友在場的時候下手,剛才你手下的那一槍差點射中喬,你知道嗎?MF-01P這種可怕的武器,只要射中人體立刻致命,你難道不明白?你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你,你要是敢傷我朋友一根汗毛我絕不饒你!你聽清楚了嗎?”他用力將她推倒在床上,以身體壓住她,一字一句皆自齒縫逼出,"聽清楚了沒?”
“你誤會我了。我不想要你的命。”
“不想要我的,難道你想要的是我朋友的?你敢!”
她瞪著他暴怒的神情,脾氣終於升起。
“我說過那與我無關!我從來沒想過要傷你或你的朋友,那是紀亞自作主張。"她用力掙扎,摸索著她方才拋向床的光束槍,用右手舉起它,對准應外百公尺外一棵果樹扣下扳機,一顆還未成熟的果子應聲而落。"看到沒?這就是我的槍法!准到可以打斷一百公尺外的果實。而且還是躺在床上的時候!憑我的槍法,要是想解決你隨時都可以。用不著命令手下去做,還特地挑選你跟皇帝在一起,四周還站著一大群守衛的時候!"她瞪視他,藍眸燃著戚戚火焰,"我想要殺你的話,有多少夜晚可以下手,還用等到今天?也不需要用到MF-01,隨便一把刀就行了。”
她激烈爆發的模樣震懾了艾略特,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她脾氣竟也如此狂烈。
她說得有理,但他仍有一絲疑慮,"難過你不是因為自己不敢殺人才要派你的手下?”
地倒抽一口氣,"你還是不相信我?我以為你說過會全心信任我!”
艾路特全身一震。
“對不起。"他終於放柔了語氣,"我想我是因為一時失去理智才會日不擇言。”
她凝望他良久,終於面無表情地低低開口,"可以放開我了吧。”
艾路特一驚,這才注意到自己是以一個十分令人尷尬的姿勢壓在她身上,他的胸膛緊貼她柔軟的乳房,而她的雙腿則夾在他雙腿之間。
他用雙手撐起上辛身,卻沒有意思要離開她。
“你還想做什麼?”這次她不再面無表情,雙領淡淡染著動人的玫瑰色。
他沒有答話,伸出一只手,溫柔地替她拂開貼在頰上深紅色的發絲,然後停留在她瑩膩的耳際。
“那個人究竟和你是什麼關系?”
“哪個人?”
“紀亞。”
“他——是我父親的手下,我們是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
又是一個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不論是拿爾斯或紀亞.難道他注定得跟她的青梅竹馬爭奪她?
“只是朋友?他只當你是朋友?”
他向她耳邊吹氣,"他是否愛上你了?”
“不可能!你別胡亂猜測。"她試著想掙脫他,"放開我。"她的語音不自覺嬌細起來,胸口不能自己地急速起伏。
他沒有開口,氤氳著霧氣的金色眼陣緊緊圈住她,圈住她雙眸,也圈住她整個人,你下了魔咒一般。
周梅生絲毫無法移動半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唇朝她落下。
“閉上眼,寶貝,"他柔聲誘哄道:“只管好好享受。”
她輕輕吐氣,不自覺地依言合上眼簾。
艾略特緩緩掠過她的唇,誘惑地分開,當她終於投降迎接他長軀在入時,他一只手如同時前她胸前進攻,正想技巧地解開她在扣時,一個不速之客的聲音響起。
“發生了什麼事,溫莎先生,我剛剛看見房裡射出一道光束。”
艾略待轉過頭,神色滿是好笑與無奈,"路易調查官,你不能挑一個更好的時機出現嗎?”
路易雙眸一轉,立刻明白自己打斷了什麼,他立刻反手帶上房門,阻止手下沖進來看見這一幕。
“這不太好吧?先生,"路易捏了捏帽簷,壓低噪音,"和自己的女委托人胡槁,尤其對象還是她。雖然侯爵風流名聲早就不逕而走,這樣也未免太過分了。”
“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艾略特立刻站起身子,理理衣衫,"我和我的委托人只是因為意見不合而有一些小小的肢體沖突,沒啥大礙,請你毋需掛心。”
“是嗎?”路易挑了嘴角.似笑非笑,"只要侯爵不怕有一天牡丹花下死,在下也不便多說什麼了。告辭。"他打開房門,深棕色的風衣一角在房門又迅速關上時微微飄了起來。
對他的警告,艾略特似乎不以為意,只對梅生微微一笑,"下來吃飯?”
周梅生沒有口答,只愣愣凝視著他。
“怎麼啦?”
“他看見了。”她喃喃地說,"你怎能還若無其事?”
“管他呢。”
“他也認為我會殺死你——究竟有多少人認為我會殺了你?”
“你會嗎?”
“你!"她幾乎從床上跳起來,"明知故問!”
“既然如此,何必在乎別人怎麼想呢?”他淡然地說,"只要我們彼此信任就好了。”
“你——真不在意?”
“現在可沒時間在意?”
“如果、如果——"她困難地吐出這個一直盤旋在她心中,壓得她幾乎窒息的疑問,"如果最後證明我有罪——”
艾略特用一個吻堵住她後,"信任我,寶貝。"他低聲呢喃,金色眸光專注,"信任我,也信任你自己。”
☆ ☆ ☆
她睡不著。
用過晚餐後她便借口身體不適早早回房就寢,卻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怎麼也睡不著。
整夜,她一直神智清醒地望著天花板,而現在已是凌晨四點了。
他已經人睡了吧,她知道他大概是十二點左右回到位於她隔壁的房間,臨睡前還悄悄前來探視她,就像之前的每一夜一樣。
他總會在她入睡後悄悄來到她房裡,屏著氣息凝望她,卻什麼也不做。第一次發現有人站在她床旁,她幾乎要喊出聲,在偷偷打開眼簾,知道是他後整個人安定下來。
十幾分鍾後,他便再度悄悄退出她的臥房,然後她會聽見他上床的聲音。夜復一夜,都是如此。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在臨睡前來到她的房間,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期盼他會做些什麼,最後總是有一股隱隱失望。
她究竟在期盼什麼?
她翻轉個身,想起今晚他在餐桌上對她說的話。
他今天和那個皇帝朋友打架了。
周梅生簡直不敢相信,雖然他與皇帝是好朋友,但——打架?就算現在是君主立憲的時代,這樣也可以算是仵君犯上吧?而他——是為了維護她,才會和那個皇帝爭論起來的。
一念及此,心頭不禁湧上一股既是甜蜜,復又憂愁的感覺。他待她如此情深義重,她如何承受得起?
更怕的是,如果她真是有罪在身——
信任我,也信任你自己,只要我們彼此信任——
只要那樣就行了嗎?
她悠然長歎,合上眼,努力想讓自己沉入夢鄉,卻因隔壁房裡傳來一陣悶響,再度張開眼簾。有什麼事發生了?!她警覺到這一點,立刻回身下床往艾略特房間奔去。
“梅兒,不要,別留下我一個人!"他放聲狂吼,悚然自夢中驚醒,坐在身子。
好一會兒,他只是茫然地望著一片漆黑的周邊,不知所以。接著,米黃色的壁燈亮了。
周梅生亭亭玉立於他床前,凝向他的眸光帶著點不忍,"你作夢了。”她幽幽說道,遞給他一杯開水。
他怔怔地接過杯子,怔怔地飲了一口,又怔怔地看回玻璃杯。
“你在夢中叫的是我的名字嗎?”她低聲問道。
夢?是啊,他記起來了,他是因為那個惡夢而醒的。已經有好一陣子沒做那個夢了,自從她住到他家以來。為什麼今晚他再度人夢了?那個可怕的,"令人心痛萬分的夢、那個眼睜睜看著梅琳在他面前逝去的夢——他以為他終於擺脫它了.但為什麼今晚會——
“艾略特,"她見他沉吟不語,鼓起勇氣再問一次,"你方才夢的是我嗎?”
他擬擬地回望她,"是你,也不是你。”
“那是什麼意思?”
“是從前的你,或者有一部分也是現在的你。”
“我聽不懂。從前。現在,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輕輕歎息,"或許你不懂比較好。”
“為什麼。你究竟隱瞞了我什麼?”她傾身近他,眼裡閃著熱切,"你認識我很久了,對不對?什麼時候?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還是因為我頭部受到重擊把有關你的事全忘了?”
他搖搖頭,嘴角牽起一絲苦笑,"你是忘了我的事,但不是因為頭部受傷,而是那段記憶對你而言根本不存在——或許是被你的潛意識給封住了。”
“封印?我為什麼要將關於你的記憶封印?”
“或許就跟你忘了那的事一樣,因為某種原因你不願記起。”
“就像晚那一樣?”她地的嗓音不自覺的顫起來,心底掠過一絲不祥之感,"我為什麼想不起那晚的事?"難道真如細亞所說她是因為承受不住第一次殺人的震驚?她猛然倒退數步,眸子因極度的恐懼而大睜,"不、不會的,不是那樣的!”
她驚恐的模樣嚇著了艾略特,伸手想拉住她,她用力甩開他的手。
“為什麼我想不起你.想不起那晚的事?"她哀聲喊著,一面不知所措地後退。
“沒關系,梅兒,別想了,別想了,"他急切地低喊:“痛苦的回憶忘了也罷,別再去想它了。”
“那你告訴我,告訴我關於我的回憶。"她懇求著,"你來告訴我。”
“我不能,梅兒。"他閉上眼,痛苦難當,"如果你選擇遺忘,我就沒有權利強迫你想起來,那太殘忍,太殘忍——”
“你不願意告訴我?”
“對不起。”
“不!”
他不肯告訴她?這團可怕的黑霧究竟還要糾纏她多久。她什麼時候才能撥雲見日?
“不——"她一面厲聲尖喊,一面不停地後退,直到她撞翻某種東西為止。她抖著雙手拎起它。
“別碰它!別打開它!"文略特伸出乎想阻止她打開盒子,但已經太遲了。
攝人眼膜的璀璨光芒隨著她的動作迸射而出,周梅生屏住氣息,望著盒內價值連城的珠寶鑽飾。尤其是躺在正中央一條鑲著耀眼藍鑽的精致頸鍵,罕見的藍光恍若要把她
整個心魂都給吸奪了。
“這是——”
艾略特長歎一聲,幽幽回道,"奧斯丁之星。”
奧斯丁之星?就是傳說中納蘭誠介送給妻子梅琳的禮物?她忽地一陣失神,盒子亦因此落下,名貴異常的珠寶就這樣散落一地。
艾略特看都不看地上的珠寶一眼,只一直注視著周梅聲,她直挺挺地站著,像失了六魂六魄似地。
“梅兒,"試圖接近她,"你還好吧?梅兒?”
她沒有回答,雙腿忽地一軟,跪倒在地。
“梅兒。"他輕喚著她的名,不知所措。
周梅生抬起那條被稱為奧斯丁之星的籃鑽須鍵,怔怔地凝視著,"這是納蘭誠介送給梅琳的禮物——"她低聲呢喃,"這干我什麼事?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地緊捂住頸鏈貼往自己胸前,"為什麼?艾略特,為什麼我會覺得心碎?我的心從來沒有如此空洞過,這個身於仿佛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梅兒,我求你。"艾略特亦跪倒在地,雙手輕觸她肩,頭深深地垂落,"我求你別這個樣子。”
周梅生瞥他一眼,手一松,奧斯丁之星自她手中滑落。然後,艾略特聽見一陣急促的抽氣聲。
他猛然抬起頭,海兒在哭?不,她只是輕聲地抽著氣.一只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放胸前。她一聲比一聲急促地喘著,淚珠甚至開始紛紛滑落,沿著她的眸,她的頰,悄然聲地碎落在地。
她沒有哭出聲來,只是斷斷續續地吐著氣,比出聲哀鳴還更令人不忍,還讓人心碎。
“梅兒,你哭出聲音來吧。"他語音破碎,心亦隨之絞緊,"放聲大哭,沒關系的。”
她拼命搖頭,唇瓣逸出一串呢喃,"我不能哭,不能哭出聲音——”
“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種哭的方式會讓人更心痛嗎?你雖然沒有哭出聲音,卻比哭出聲音還令人難受,就算我求你,求你好好哭一場吧。別這樣折磨自己!”
她沒有答話,揚起梨花帶雨的容顏靜靜地望著他。
他憐惜地親她的頰。
終於,她哭了,自六歲那年母親辭世以來,第一次真正地哭出來。起先只有細細的,像新生貓的嗚咽自她唇瓣逸出,然後聲音才逐漸升高,逐漸擴大,一直到她卸去所有心防完全放松起來,一直到他將她的身於擁入自己懷裡,讓她悲切的哭音掩人他的胸膛。
她不知哭了多久,才漸漸停止吸位,才漸漸平撫莫名激動的心緒。
“沒事了,沒事了。”他一直輕拍她的肩,溫柔地撫慰著。
她揚起頭,灰藍色的眼眸氤氳著淡淡的霧,唇角忽然牽起一絲微笑,主動朝他後上沖去。
他受寵若驚,好一會兒只是愣在原地。
然後他才像恍然大悟般回應起她的吻,毫不客氣地吸吮起她芳美的唇,接著是她柔細的預項,鎖骨,雪白的胸口,渾圓的肩——他吻得那樣癡狂,那樣熱烈,仿佛想借
此將她全身每一部分仔細烙印般的專注。
她禁不住再度流下淚來。
他以唇吻去鹹鹹的淚水,"為什麼又哭了?”
“因為——因為你吻我的方式——"她輕輕抽著氣。
“不喜歡嗎?”
“不是的,只是、只是你那樣碰我,就好像——就好像怕這是最後一次,就好像怕我會突然消失似地——"她掩住雙眸,淚水卻不聽話地直直奔流,"別這樣.我承受不了——
“梅兒——"他輕輕捉住地掩住雙眸的手。
他是害怕,從再次見到她就-直隱隱地恐懼著。他害怕有一天他會再度失去她,總有一天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他而去。而這一直被他放在內心深處的恐懼,今晚的恐懼越發鮮明起來,讓他想躲也躲不了。
“如果,如果你真是害怕我離去,我保證——"她定定凝視著他,眸中寫著手言萬語,"我保證絕不會,我想待在你身邊、一輩子待在你身邊。”
語畢,他仿佛松了一口氣——她終於坦然說出心中的話。
而艾略特早已抑制不住滿心狂喜,"梅兒,你是說真的嗎?你真願一輩子和我在一起?”
周梅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艾略特先是∼陣不敢置信,然後方仰起頭,恍若在感謝上書,"這會是我一生最大喜悅。真是太好了!”
“別高興得太早。"一個嘲諷的聲音忽然在兩人身啟響起,"你們這對鴛鴦想一輩子在一起,恐怕得問過我意見。”
兩人同時回頭,房門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全身暗黑的男人身影,臉龐被黑色面罩蒙住。只露出兩只精光銳利的眼眸。
“你是誰?”
“你們說呢?”男人發出一陣陰沉笑聲。
“你究竟是誰?想做什麼?”
“認不出我嗎?”黑衣人聳聳肩,眸光忽然朝周梅生射去,"你總該見過我吧?”
她全身一震。這眼神,這冰冷寒酸又殘忍異常的眼神她似乎在哪裡見過。難道是,難道是——
她禁不住失聲喊道;"你就是那晚潛人賀家的男人?”
聞言,眸光似乎更呈陰冷,"看樣子我這次來對了.你果然恢復了記憶。”
“這麼說你就是那個真正的凶手?"艾略特咬著牙,"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只身闖到這裡來!”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來免太小看我了,我哪會一個人到這裡?或許你沒有注意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路易的手下都被我的人給打發了!”
“可惡,既然如此,你為何還不肯露出本來面目?"艾略特嘲弄他,"難不成還怕我們兩人反過來壓制你嗎?”
“這我倒不怕!憑你這個只會見下三腳貓功夫的律師,還有那個光會拿槍卻連扣下報機都做不到的女人,想壓制我?門都沒有!”
“你既不怕,就現出你真正身份啊?”艾略特冷冷一句。
“我的真身份你應該了解的,艾略待-溫莎,我們兩人之間可是大有淵源呢。”
“你是——難道你是——”
“不錯,我就是你一生一世的死對頭。"在艾略特尚未來得及說出他的名字前,蒙面人右手一揮。
接著,兩人同時低喊一聲,亦同時感到背部遭到重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