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靜悄悄的尾隨木寶來到月牙居,她一聽到打鬥聲便偷偷繞至屋後,爬窗戶溜進月兒的房間。她一臉緊張的坐在床上,想要好好保護月兒。後來廳中突然靜了下來,眾人的談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她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月兒是眾人口中的那種女人,她本想衝出去替月兒解釋,誰知月兒突然走入房間,她一急只好趕緊躲進衣櫥中。
她自櫥縫中看到月兒在哭,嘴唇都咬破了,她原欲出去安慰月兒,可是就在踏出衣櫥之前,她聽見月兒低訴一聲「對不起」,而後自胸前取出一塊紅玉,緊緊的握在胸前。
秦小靜屏息觀察她的舉動,只見她緩緩起身走到床邊,從枕下取出一把匕首,那是秦皓月幾個月前留給她防身用的。她舉起匕首往胸前一刺。秦小靜驚慌失措地跳出衣櫥,卻只來得及讓她的刀鋒少刺進去一些,但血已染紅了胸前。秦小靜失聲大叫。
秦皓月衝進房中見到這—幕,心跳霎時漏了半拍,他痛苦的閉上眼。為什麼?他應該早發現她是在騙他。
「大哥!月姊姊要自殺,你快阻止她啊!」秦小靜哭著,一雙手正與月兒在拉扯。「你不要死嘛!我知道剛才那些話都不是你的真心話,你怕山莊會因為你而被毀,不會的,大哥的武功很好,還有雲天哥哥、石青、木寶,很多很多人他們武功都很好的。」秦小靜急得一直說話,希望她放棄尋死的念頭。
「小靜……你快放手……我不要再回到……魔谷去了,我只能選擇……這條路。你快放手。」月兒臉上毫無血色,說話有氣無力。
「我不放!」秦小靜頑強的與她拉扯。
「啊!皓月大哥!」秦小靜與月兒兩人同時鬆手。因為秦皓月的手緊緊握住刀鋒,血自他掌間汩汩流出來,滴在地上。
「你……快放手!你別這樣!」月兒哭著,努力的想扳開他的手。
「你真捨得離我而去?」秦皓月喑痖著聲音。
月兒的雙手劇烈的發抖著,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仍一直扳著秦皓月的手指,要他鬆手。
「你說啊!」秦皓月心痛的低吼。
「不捨!不捨!我不要離開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月兒使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吼,整個人跪倒在地,雙手掩住瞼,雙肩劇烈的抖動著。
秦皓月鬆開手,匕首掉落在地面。他眼底泛起溫柔,蹲下身緊緊的抱住她。「別再傷害自己了,別再讓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答應我!答應我!」
月兒在他懷中猛烈的點頭,她也不想失去他,她也不想啊!她在心中哭喊著。淚水不斷的湧出來,浸濕秦皓月的胸襟。
一干人悄悄的退了出去,而苗琮早已不知在何時溜走了,氣得石青一路不停的咒罵。
「王八羔子!再見到他非要他的命不可。」
秦小靜一臉不悅的睇著石青。「只會說大話,跟那王八羔子交手兩次,都沒能打贏。」她學著石青的口氣。
「哈哈哈……」封平大笑。
「你笑什麼?每次你都在一旁閒晃,也不幫忙。」秦小靜斜睨封平一眼。
「嘻!」木寶偷笑出聲,有點幸災樂禍。
秦小靜也瞪他一眼,「你牙齒白啊!」
石青與封平得意的互望—眼,三個人都被罵才公平,不是嗎?
「我就說你們沒有我就不行了。今天要不是我,月姊姊可能就沒命了,整天說我只會搗蛋。」秦小靜一臉不平的看著三人,頗為人人都稱她搗蛋精叫屈。
三人有默契的互望一眼,然後拱手回道:「我們的小靜小姐真是英明神勇。」
「這還差不多!」小靜得意的揚起下巴,模樣很逗人。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一陣陣的傳來,沒有人緊張該如何去迎接明天,反正明天一列,一切就可真相大白了。
* * *
翔鷹山莊的大廳裡彙集了各門各派的人馬。高坐在太師椅上的秦皓月以凜然不可侵犯的王者之風冷然的掃視在場的人。
江湖上的傳言果然沒有半點虛假,人人都道「冷面煞星」是一個令人望而生畏、聞而生懼的人,如今秦皓月佈滿寒霜的俊臉比傳說還要令人來得害怕,有些膽小的門派早已自動退列最後去。
「秦莊主,相信我們來的目的你已然清楚。」孟英飛心知自己的氣勢是輸人的,但是該有的架式還是要擺出來。不過眾人皆了然這位武林盟主實際上是輸給秦皓月的,當初要不是秦皓月無心此位,自然是輪不到孟英飛的。
秦皓月冷眸直視,淡淡的開口:「翔鷹山莊沒有你們要的人。」
「秦莊主,江湖中如今已然傳遍貴山莊有一位魔谷的妖女,這事你作何解釋?」孟英飛撫著一撮山羊鬍,威風凜凜的等著他回答。
「孟盟主,翔鷹山莊裡的女眷只有兩位,一位是我們莊主的未婚妻,一位是我們家小姐,如今你硬說我莊內收藏妖女,倒是請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常福上前一步,一雙銳利的眸、一頭灰白的發,充分展現長者的威儀。
眾門派聞言,紛紛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孟英飛的老臉有點掛不住,他瞟向身旁的馬如風。
「世侄,可否容我提出一個無理的要求?」馬如風上前,厚顏無恥的要求著。
這一聲「世侄」喚得一旁的石青與封干渾身不對勁,只見封平搖頭大歎一聲,「我們翔鷹山莊可高攀不起你們聚義莊。」一句諷刺話挑得又明又白。
石青深有同感的大點其頭。這大概是兩人相識以來,他唯一認同這個大嘴巴的一次。
馬如風臉色鐵青的沉聲喝道:「翔鷹山莊難道就只收留你們這種無知小輩?」
「無知小輩?!哈哈哈……」封平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的大笑著。
秦皓月微揚嘴角,顯然他也為馬如風的話感到好笑。
「住口!」馬如風渾身顫抖的大喝一聲。
「你可願與我比試一下?如果你贏了,我們莊主自會答應你提出的要求。」封平停止大笑,挑釁的說。
「不給你們這些小輩一點教訓,我想你們大概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封平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躍至大廳中央,眾人紛紛退讓出—個場地。
「敬請賜教。」馬如風話落,一道掌風已掃至封平眼前。
「沒想到馬莊主竟然如此小人,你們可看見了,待會兒要主持公道啊!」封平哇哇大叫,身手俐落的躲過那一掌。
他似乎有意繞著馬如風打轉,馬如風出掌至左他就偏左,往前揮掌他就閃到馬如風的身後,速度之快,在場的人都為之嘩然,無不驚歎翔鷹山莊都是這樣的高於嗎?
「怎麼了?馬莊主,你還沒對我指教呢!」封平笑吟吟的對著突然停手的馬如風叫道。
「哼!」馬如風冷哼一聲,在眾人還未看清之前,一條長鞭快速的飛射至封平的門面。
封平收起笑容,眼神有如死神般的無情,手上的玉笛以更快的速度朝馬如風飛射而去。
馬如風悶哼一聲,殷紅的鮮血自他口中噴出,長鞭卻在封平的眼前頹然掉落,玉笛安然回到他的手上。
「你……」馬如風痛苦的指著他。一些人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玉面閻羅!」孟英飛大驚失色的喊,臉上頓時血色全無。在場的人幾乎也臉色大變。
說起玉面閻羅,那可真是所有江湖人的噩夢,這號人物莫名其妙的崛起江湖,又莫名其妙的失蹤,曾傳聞死在他玉笛下的人不在少數,而此人殺人不眨眼,完全以自己的喜惡來判斷。見過他殺人的人,都說他比閻王還可怕,又因面容俊美,才有了「玉面閻羅」的封號。
「阿彌陀佛!」少林寺了圓大師雙手合十朝秦皓月行個禮,他深知自己再不出面是無法穩住場面的。「今日我們前來,並不想與貴莊為敵,只希望秦莊主能交出武林公敞魔谷的妖女。」
「了圓大師,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本莊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常福迎上他銳利的目光。
「秦莊王,我想請你未婚妻出來—見。」孟英飛一看了圓大師出面,他藉機提出要求。
秦皓月忽然揚起嘴角,帶笑的臉上是一抹直透人心的寒冷殺意。「敢請孟盟主再說一遍。」他沉聲開口。
「這……」孟英飛懼怕這股寒意,遲遲不敢再開口。
「爹,你別怕他!」孟英飛的身旁忽然竄出一個人。
他身穿華服,腰際掛著一柄長劍,形貌與孟英飛頗為神似。
「別人怕你秦皓月,我孟世傑可不怕你!」一道惡狠狠的目光直視著秦皓月,這一看他就後悔了,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硬著頭皮死撐。
「唉!江湖中怎麼專出些王八羔子?」封平一臉不屑。
「你……」孟世傑將目光掃向他,也可說是乘機移開目光。
「別看我!這句話可是他教我說的。」封平面無表情的指指一旁的石青。
石青瞪他一眼,這大嘴巴怎麼淨找他麻煩?「他還不配跟我動手呢!」他一臉輕蔑的瞥了瞥孟世傑。
「翔鷹山莊實在是欺人太甚。」孟世傑痛斥,一道白光突然自他手中射出,朝秦皓月刺去。
秦皓月身子連動都不動一下,衣袖一拂,一把匕首墜落地面。
「世傑!不得無禮!」孟英飛一看,連忙怒斥身邊的孟世傑。眾人皆懶得理會他們父子。
「阿彌陀佛!秦莊主還是請你的未婚妻出面一見吧!如果是我等弄錯,我們立刻離開翔鷹山莊。」了圓大師知道翔鷹山莊高手眾多,真要動起手來,他們不見得有勝算。
「你們可真要逼我出手?」秦皓月冷冷的開口。
「人人都說你冷面煞星秦皓月如何的神勇,今日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吧!」武當的虛懷子挺身上前,泰然自若的說。
「跟你打還用不著主子出手。」石青飛身,立在廳中央與虛懷子對峙。
「你?我從不與無名小輩動手。」虛懷子不悅的望向秦皓月,這話是對他說的。
「哈哈,江湖人都犯同樣的毛病,自視太高。」封平驀的大笑,一句話說得虛懷子臉一陣白一陣青。
「好!我就先打敗你,再向秦莊主討教。」虛懷子畢竟是一派的掌門人,一下子就恢復鎮定。
石青冷然一笑,自腰間取下判官筆,臉上的笑容倏的消失。
「你是……鐵判官石青!」虛懷子錯愕的盯著眼前的石青。
「不錯嘛!眼力真好!」封平像在看戲一樣高興的嚷著。
「你這個大嘴巴!就不能安靜一點?等這件事過後,我非在江湖散佈你玉面閻羅是個不折不扣的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亂之徒不可。」石青沒好氣的數落著。
「阿青,你這樣就不夠意思了,我是在替你高興-!你退出江湖這麼多年,居然還有人認得你,這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嗎?」封平不滿的叫嚷著。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在場的人無不面面相覷,這兩個人怎麼起內哄了?
一旁的虛懷子可不這麼想,他肯定石青看不起他,好歹他也是堂堂武當派的掌門人,豈容他們看輕?
「廢話少說!你是鐵判官也好,銅判官也罷,今日你只要輸了,就不要再插手管這件事。」虛懷子大喝一聲。
石青沉下臉來,「那若是你輸了呢?」
「那我武當派絕不強人所難。」
「好!」石青話落,判官筆在手中轉了轉。
「小心了!」虛懷子冷喝,雙手揮舞著掌式。
如巨浪般擊來的掌氣讓石青不敢輕易接下,他急忙向右邊掠去,躲過第一掌。
虛懷子一看自己佔上風,順著真氣再發出一掌。石青不出手,謹慎地游移在他的掌風之間。數招後,石青瞼上現出—抹詭異的笑。只見他不閃不躲的向上一縱,判官筆不知何時已離開他的手。
糟了!虛懷子一掌落空,心中暗叫不妙。
就在石青突然不見身影的同時,判官筆朝虛懷子飛射而去,眼見就要射中虛懷子的頸項,眾人皆大驚失色。
「停!」石青突然竄了出來,出手握住判官筆,還戲譫的喊了一聲。
虛懷子臉色鐵青的敗陣退下,眾弟子皆上前扶住他。
「看來只有老納來試一下各位的身手了。」了圓大師雙手合十,看向秦皓月。
一旁的孟英飛與孟世傑對望一眼,打算等他們大打出手時,再乘機殺了他們。
這一點小動作沒有逃過秦皓月銳利的眼神,他緩緩自太師椅起身。「讓我來向大師討教。」
太好了,這就是孟英飛父子所要的結果。就算秦皓月有三頭六臂也一定躲不過赤煉蛇的攻擊。
秦皓月步人大廳的中央,空氣彷彿在剎那間結成了冰,停止流動。
兩人蓄勢待發之際——
「你們統統別打了!」一句嬌軟無力的叫聲傳進眾人的耳中,大伙都轉身看向聲音的來處。
* * *
武林各大門派皆屏住氣息看著那位出現在門外的人,蒼白嬌弱是月兒的最佳寫照。昨夜那傷口並沒有要她的命,但傷勢卻也不輕,她由秦小靜攙扶著,緩步往秦皓月走去。
月兒秀眉微蹙,晶瑩的汗珠自額上滲出。她輕摀住胸口,想使因走動而牽扯的傷口不那麼疼痛,但效果似乎不太好,她的臉色愈發蒼白。
「你怎麼不好好休息?」不等月兒走到他面前,秦皓月已大步走向她,心疼不捨的柔聲責備,並自秦小靜的手中接過她。
「我不要緊。」她淡淡一笑,想使秦皓月安心。
秦皓月靜默的盯著她,蒼白的臉色並沒有掩去她的美,明亮的眸子正熠熠生輝的看向他。他搖搖頭,轉身向小靜低聲質問道:「不是要你在房裡陪月兒?」
秦小靜—臉無辜,而後又笑咪咪地說:「昨天是你答應月姊姊的,不是嗎?」邊說邊往常福的身邊走去,她可不想再挨罵。
昨夜月兒拚著最後—點意識,硬是逼著秦皓月答應今日讓她在大廳出現。秦小靜為了做一個「聽話」的女孩子,所以冒著被罵的風險,陪著月兒一起出來。
「阿彌陀佛!」了圓唸了一聲佛號,想喚回眾人的注意力。
月兒依靠在秦皓月偉岸的胸膛,面對著了圓解釋道:「大師,你們想要見的人是我,我已經出來了,希望別再引起無謂的干戈。」她輕輕柔柔的聲音聽得出來已費了她不少的力氣,但她仍強打起精神環視眾人。
在場的人都為了她的話而吃驚。她竟然會是人人口耳相傳的妖女?一干人面面相覷,這實在令人很難相信,撇開令人驚艷的美貌不談,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嬌柔感,真的是打死人都很難令人信服她會是一個嗜殺成性的女魔頭。
「姑娘就是秦莊主的未婚妻?」了圓首先恢復鎮定,望著月兒問道。
月兒頷首,蒼白的臉上掛著一抹淡笑,「你們來此為的就是想知道我是誰、來自何處?」
了圓微頷首,深沉的目光直視月兒。
「如果我說在我來到翔鷹山莊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甚至曾經住在哪裡,你們可相信?」
此話一出,眾人皆猜疑的看向了圓。他一動也不動,仍用一雙銳利精明的雙眼打量著月兒。
而孟英飛父子則是得意的相視而笑。
一向就不喜歡人多的月兒此時已感到昏沉沉的,她虛弱的往後挨得秦皓月更近了;而他正像座山般強有力的支撐著她。她打起精神,迎上了圓的目光,清澈無偽的星眸不解的與他對望。
了圓輸了,在她那雙明眸之中,了圓並沒有看見任何殺氣,甚至可以說那雙眸澄澈得令他感到羞愧。
「孟盟主,馬莊主,這件事老納不願再插手了,也許我們真的搞錯了,阿彌陀佛!」了圓朝孟英飛與正在調息的馬如風說道。
孟英飛的笑容在瞬間凍結,明明情勢是有利於他們的,怎會……
「大師!」孟英飛拱手上前想要問明原因。
封平露齒一笑朗聲稱讚道:「大師果然英明,沒有聽信奸詐小人的話。」說完還往孟英飛父子睨了一眼。
了圓搖首朝月兒躬身致歉,「姑娘,老納得罪了。」在望見月兒明朗的笑容之後,他率少林弟廣欲離去。
「既然大師要走,我武當也與大師一同離去吧!」虛懷子朝秦皓月拱手,與若乾弟子也欲離去。
「哈哈哈……」一陣狂笑迴盪在整個大廳之中,眾人均錯愕的盯著大笑不已的孟英飛。只見他陰森的喝道:「你們誰都別想離開這裡,今日我要血洗翔鷹山莊,既然你們不肯幫忙,我只有連你們一併除掉。」孟英飛露出猙獰的笑,朝眾人掃視一遍。
虛懷子臉色一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要你們統統做為陪葬!」話落,他運起內功心法,微一揚手,兩道紅影以驚人的速度朝了圓與虛懷子射去。
「赤煉蛇!」常福大喝一聲,「不可——」話末竟,紅影霎時因了圓與虛懷子的掌風而碎裂開來,剌鼻的腥味混著血肉濺在若干人的皮膚上,只聽見哀號聲四起。
秦皓月抱起月兒,身形一飄,早巳立於太師椅前,他臉上有著駭人的殘酷之意。「你識得此東西?」他沉聲問著一旁的常福,目光卻逼視著孟英飛。
「赤煉蛇乃是天殘山的奇寶,當年是天殘老人所豢養的,不過天殘老人從未使過此毒物害人,倒是他有一女徒在二十年前曾用此毒物縱橫武林,而且這赤煉蛇在我救回月兒小姐時,那苗琮也用過,我想他們可能是一路的。」
「不錯!我才是真正與魔谷勾結之人。」孟英飛奸笑著接下常福的話。
「盂盟主!你……」了圓聞言大驚,但胸口突然一震,覺得右手疼痛,奇癢難當,他伸出手查看,才出掌的那一隻手正慢慢的潰爛著。
虛懷子見狀,也忙伸起自己的手查看,這一看發覺自己與了圓相同,連忙點住穴道,就地而坐,想運用內功逼出毒氣。
秦皓月皺眉瞟了常福一眼。常福搖頭,「這赤煉蛇最怕刀斬,掌劈是沒有用的,因為只要沾及它的血肉,人必死無疑。」
剛才被波及的人皮膚已然潰爛成大黑洞,有幾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月兒覺得一陣思心,摀住嘴以防止自己吐出來。秦皓月將她放在太師椅上,橫擋在她面前,不讓她繼續看下去。
「哈哈哈……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孟英飛得意的掃視眾人,發狂的大笑著。
「這樣做你得到了什麼?」秦皓月冷冷的問。
孟英飛停止笑聲,邪惡的盯著他,「好處?原本我是沒想過有什麼好處,我只想除掉你,但是當馬如風與我合作之後,一些人的生意都被我接收,還把我當成大好人,那種名利雙收的感覺太美妙了,可是因為有你秦皓月,不管我怎麼做,人人永遠將我排在第二位,我——」
「太師!」忽聞少林的弟子急急的喚著了圓,只見了圓的臉色已轉成半黑,一旁的虛懷子也是。
「解藥!」秦皓月把目光移回孟英飛的身上。
少林與武當的眾人也憤怒的望向他。
「秦莊宅,你是在求我嗎?求人好像不是這種口氣。」孟英飛囂張的嘴臉看得眾人忿忿不平。
「孟英飛,你最好趕快交出解藥,否則我們這麼多人,你也難逃一死。」虛懷子的大弟子清禾怒斥道,一張方正的臉佈滿寒霜。
「如果你們願意協助我殺了少林、武當兩大門派的人,再除掉秦皓月,而把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嫁禍翔鷹山莊,將來我統治整個武林時必定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孟英飛根本不理會清禾的叫嚷,只是對著其他帶懼意的門派大聲的說著。
「盂英飛,沒想到你是如此卑劣的小人,真枉費當初眾人瞎了雙眼,才會選你當武林盟豐。」清禾在聽了孟英飛的一帝話後,全身緊繃,只想殺了這個小人。
「你別生氣啊!小伙子,如果你願意,我就讓你當武當派的掌門如何?只要你殺了他。」孟英飛陰森一笑,指著坐在地上的虛懷子。
「孟英飛,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清禾咬牙切齒地問。
「你懂什麼?二年前我當上了武林盟王,但仍只是有名無實,人人都說秦皓月才是真有資格之人,我不服氣,殺了他,擁有翔鷹山莊,我才算是真正的武林盟主。」孟英飛紅著眼冷笑的看著秦皓月。
「哼!」石青突然冷哼一聲,瞼上掛著冷冷的笑意。
「你笑什麼?」孟英飛怒視現出一瞼鄙夷的石青。
「他是笑天下竟有像你這等不自量力之輩,少了一個秦皓月,還有無數個武林高手,難不成你想統統打倒他們?簡直是在癡人說夢。」封平一臉「你無可救藥」的表情,然後大歎一聲,大搖其頭。
「是嗎?等我殺了你,你們就知道我是不是讓人看笑話廠。」孟英飛惡狠狠的說,接著轉身面對其他的人,「我說的你們考慮得如何?」
「如此苟且之事,我們不會做,更何況你也未必對付得了我們這麼多人。」崆峒派的弟子出面喝道。
「對啊!對啊!殺了他!」霎時,憤慨之聲充斥整個大廳。
孟英飛仰頭大笑,「很好!看來不知死活的人還是不少。那我只有痛下殺手,到時你翔鷹山莊就算能逃過一劫,也會被每個門派圍殺,哈哈哈……」他笑完之後,手朝上揮舞了一下。
「不用揮了,孟盟主!」嘲謔帶著鄙夷之聲自門外傳了進來。
「誰?」孟英飛—驚,對著門外大喝。
一道身影躍過眾人之頂落在大廳之中。藍雲天瞼上掛著笑,一派溫文儒雅的立在廳中。
「你是……」孟英飛大驚失色。
「記性真差!孟盟主。」藍雲天朝他逼視,一臉訕笑。
「藍老大,你總算回來了。」封平臉上掛著笑。
孟英飛臉色大變,這人不就是上個月來求助他們對付翔鷹山莊的人,此刻怎麼會出現在此?而他似乎與翔鷹山莊很熟。
「你到底是誰?」孟英飛陰沉地問道。
「在問我這個問題之前,你好像應該要比較擔心那十名殺手為什麼沒有出現。」藍雲天淡淡的說,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把他們怎麼了?」孟英飛有些沉不住氣了。
藍雲天聳聳肩,根本不理會孟英飛,逕自朝了圓與虛懷子走去,只見他取出一個綠色小瓷瓶,倒了四粒藥丸出來,交給他們的弟子讓他們服下,而後才又取出兩粒藥丸,將其捏碎撒在他們中毒的掌上。
「你不可能會有解藥的。」孟英飛往後退一步不可置信的喊。
藍雲天微揚起嘴角斜睨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還很多。」
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全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當日他只是想引魔谷進入他所設的圈套之中,好讓馬如風俯首認罪;沒想到卻不經意地引出背後的這隻大黑手。
當他將計就計,以除去翔鷹山莊為由,上門求助武林盟主孟英飛,而孟英飛的一口答應確實讓他意想不到。接著十名殺手也隨之出現,他便乘機以神針測之,才發現這十人早已喪失心智。於是他趁中秋日所有人全聚集在翔鷹山莊大廳之時偷偷潛進月牙居,讓月兒與小靜出現大廳,然後要木寶隨他去逮人,而今十名殺手與苗琮皆落入他之手,他一趕來正好碰上孟英飛以暗號示意苗琮與殺手出現。
「月姊姊,你不舒服嗎?我扶你回去。」秦小靜突然驚慌的嚷著,引起孟英飛父子的注意。
「月兒!」秦皓月回頭一看,月兒臉色比先前還要難看。
月兒輕輕搖頭,「我……不要緊,只是有點氣悶。」她虛弱的朝秦皓月笑笑。
「我看看!」藍雲天大步上前,替她把脈,一會兒,他取出剛才讓了圓他們服的藥丸。「這藥丸你服下。」
秦皓月不解的望向藍雲天。
「赤煉蛇的毒性極強,月兒體弱自是擋不住。」他冷靜地解釋著。握著月兒的手,一股真氣注入她體內,直到她臉色稍稍恢復。
「我真的不要緊。」月兒輕拍一下秦皓月的手想讓他安心。
秦皓月心疼的摟緊她,「如果有誰再讓你受一點傷害,我絕不輕饒他。」他發誓。
月兒緩緩閉上眼睛,她實在太累了,現在只想休息。靠在秦皓月寬大的懷中,如果可以,她真想好好睡上一覺。
「木寶!」秦小靜突然對著門口叫道。
眾人回過頭,只見木寶身上扛著一個人,他一走進廳中便毫不留情的將身上的人摔到地上。
「哈!我還想你上哪兒去了,原來是去抓這小子。」封干幸災樂禍的看向正痛得齜牙咧嘴的苗琮。
「哼!」苗琮別過臉。
孟英飛蒼白著一張老臉。「你……你怎麼……」
「連他都被抓了,我們完了!我們完了!」孟世傑突然瘋狂的大叫著。
馬如風眼看大勢已去,衝到廳中跪在地上哀求道:「我承認我與孟英飛所犯下的罪行,求你看在我與你父母的交情上,放了玉瑋與琳琳吧!」他眼看一切都完了,但無論如何都要救出自己的一雙兒女。
原本坐在太師椅上的秦皓月只擔心眼前的月兒,馬如風的話讓他蹙起眉頭,他轉身若有所思的盯著馬如風。
「去帶他們出來。」他轉頭向一旁的石青交代著。
「是!」石青拱手,一躍已飛至大廳門口失去蹤影。
大廳一下子陷入寂靜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孟氏父子與馬如風身上,雖然有些人想動手對付他們,但礙於秦皓月在場,倒也沒人敢輕舉妄動,氣氛便一直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