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寶蛇君 第三章
    真蜜在短短的半個月內,有三次差點命喪黃泉。

    基本上,真蜜認為她真的很倒楣,好像自從遇到佘琅君那一天起,霉運之星就從沒離開過她。

    本來,她想既然擺脫不了他,加上自己對他也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好感,跟他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似乎是個不錯的決定,但一切的災厄似乎就此開始……

    記得那天她帶著她父母從大陸帶回來,據說是上好的普洱茶磚,到佘琅君家。本來她打算柬西放著就走人。但,最後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就同意跟他一塊享受那香味四溢的港式小點及不怎麼好聞的「臭甫茶」。

    「咳……咳,你再說一次,你打算……」真蜜差一點沒被口中的點心給噎死,一臉無法置信地望著他。

    「跟你結婚。」佘琅君似乎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還一副訝異的口吻說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廢話,你……」真蜜你了半天,還是不知該說什麼。

    「為什麼?跟我結婚不好嗎?」佘琅君此刻笑得太溫和了,頗有風雨欲來的前兆。

    吞了吞口水,「也……不是……不好啦。」真蜜對他那張笑臉有些怕怕的,「只是太奇怪了,我又沒跟你談戀愛,突然要我跟你結婚不是太奇怪了嗎?」她說到最後,因理直氣壯而愈來愈大聲了。

    「你、說、我、沒、跟、你、談、戀、愛?」佘琅君依舊笑臉不變,但那一宇一頓的卻教人打從腳底冷起來。

    真蜜嚇得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僵硬地點點頭。

    「那你以為我為了什麼每天陪你上下課、吃飯、聊天……」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他真的很生氣,幹麼成堆世故、成熟的美女不挑,偏偏挑了她這個遲鈍加三級的人。

    「但是,我不知道呀!」真蜜一直以為多了一個哥哥,怎知……「好,就算我們在談戀愛,但幹麼突然……」

    「因為我想抱你。」氣昏頭的他,毫不掩飾內心的慾望。

    真蜜眨眨眼,「就為了這個,你就想結婚。」一副他太小題大作了的樣子,「你要抱我,什麼時候也可以,為什麼一定要結婚呢?」她好笑地瞅著他道。

    佘琅君一時被她的言詞給嚇呆了。天呀,這是什麼世界?竟把我的小蜜兒教得如此……呃,大方。他心中嘀咕半天也捨不得把不好的話按在她身上。

    真蜜錯把他無語問蒼天的表情當成興奮。「你也不用太感謝我。」拍拍他的肩,「喂,把手臂張開。」她命令道。

    佘琅君呆愣之餘,也依話照做了。等他反應過來時,佳人已在懷中了。

    「佘大哥,你手……」真蜜動手把佘琅君打開的手臂,拉了過來成環抱狀,自己也把手放置在他的腰上。「好啦,你看我已經讓你抱了,這又不用結了婚才能做。」口吻已有些不解他為何那麼費事的困惑。

    天呀!她……「你──哈──哈……」我就知道小蜜兒就是小蜜兒。佘琅君瞭解她誤解他話中的意思時,不禁狂笑不已,同時心中那個綠色小惡魔也再度縮回去了。

    「喂!你那麼高興呀?」看來他真的很想抱我哩,真蜜心想著,「那我每天都讓你抱一次──呃,不,兩次好了。」

    佘琅君笑得快肚子痛了,「小傻瓜,我的意思是……」他低下頭在她耳畔呢喃著屬於情人之間的私語。

    果不出他所料,真蜜在一愣後,瞬間從頭紅到腳,「你──大色狼,我是淑女耶,怎麼可以……」她氣得哇哇叫。

    「哈,哈!你還認為我可以一天『抱』你兩次嗎?」佘琅君逗著她,咯微施力使她無法跳下他的大腿。

    真蜜一時間啞口無言,噘著嘴別過頭。

    他是很喜歡惹得她哇哇叫,但事情還沒解決前他也不想這麼快逼她。不過,依照築優的說法,已有不少傢伙混到人間來了。不快點替她定個名分只怕他會有再一次夫去她的可能性。一想到此,他就更堅定自己的主意。

    「小蜜兒,你很喜歡我,是不是?」佘琅君挑起她的下巴,如誘似幻地說道,此時,他的眼眸也逐漸從黑轉為暗紅到有如紅寶石般的艷紅。

    「佘大哥,你……」真蜜突然發現她的腦子漸漸空白,任何思緒都沒有。惟一留在腦中只有那紅色眼眸而已。

    「你願意嫁給我嗎?我的小蜜兒。」佘琅君輕柔地問道。

    「我……願意」真蜜在回答完畢後,人似乎也倦了,星眸半開半閉,對佘琅君一笑後便完全閉上了。

    見她睡著的模樣,他心中不禁攀升起一股苦澀。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迷惑你的。但為了你的安全,就算你以後恨我,也無妨。佘琅君在內心吶喊著。

    「築優,我知道你在附近。傳話給王國的人。我佘琅君將在月底娶邱真蜜為妻,歡迎他們到時前來參加。」佘琅君沉重且威嚴地說道。

    築優出現在屋子的一角,沒說什麼,只是複雜地看他一眼,就離開了。

    佘琅君輕撫著她的睡顏,這次我們禍福與共。

    而當這消息一傳到散佈在世界各地的靈幻王國子民的耳中後。佘琅君在二十世紀的寓所立刻成為觀光聖地。

    而每個人到此不為別的,就盼能見見這位人類女孩,是否長得三頭六臂,或有什麼遇人之處。要不然為何要者能為她守身千年,甚至毫不猶豫的以千年道行換一個穿越時光的機會,一切就只為她。

    雖然,當真蜜清醒後,氣得只差沒宰了他。但,最後在中了佘琅君的激將法及見到有不少女性垂涎著他,也不再反抗地同意了。只不過她對外的說法是──為了解救所有女性同胞,她才犧牲小我的。

    對她好面子的說法,佘琅君倒是不在意,令他哭笑不得的是……

    「嗯!姓……阿君。」真蜜在他的怒目下趕緊改了稱呼。

    「阿君?」佘琅君挑眉怪叫道。

    「對呀,叫佘大哥,你看你就不高興,叫名字嘛,琅君──琅君挺八股的,叫阿琅嘛,我又會想到……」真蜜在佘琅君的阻止下總算停住了。

    「隨你高興。」佘琅君頭痛地說,說老實話他對轉世的她已不抱「溫柔可親,千依百順」的想法及希望了。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有被虐狂,他竟然喜歡上這個全新的她──即使有時被她的固執氣得半死。

    「阿君,你什麼時候教我超能力,你可不能賴皮哩,我已經答應你的求婚了。」真蜜不放心地說。

    換句話說,真蜜會答應婚事,有八成是為了超能力一事。為此佘琅君差點沒大哭一場,哀悼自己的魅力不如奇術。

    「知這了。」佘琅君一張臉臭臭的,「不過,這事先不急,而是我們有客人要來。」他的口氣有些不悅及無奈。

    「我們?」真蜜比了比自己跟他,見他點點頭,「我認識他嗎?」瞄他又開始無意識地把玩著放在一旁的小飾品時。她明白他有心事,因每當他無意識地杷玩手邊的東西,就表示他此刻正被某件事給絆住了。

    「他們。」佘琅君強調人數並非只是單一。他本身對這檔事也很反感,但為了讓霜綺迷及那群自以為是的老傢伙死心,他才妥協,不然他哪需要他人的認同?

    真蜜聞言的頭號反應當然是拒絕,不過見他一副煩躁樣,只得嬌嗔地抱怨,「可不可以不要呀,我討厭被人當猴子看。」見他跟自己招招手,她奔進他敞開的懷抱。

    佘琅君抱著她,把他的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我也不想要呀,但身為要者夫人可不能……」失神之餘,他無意中脫口而出,等發覺時似乎有些太慢了。

    「要者?」真蜜把頭往上仰看著他道,「你到底是誰?」她並非太敏感了,她真的有一種感覺,他跟羅潔夫人是同路人,就連上次見到的星語及那位神秘的酷哥也流露出相同酌氣質。要不是一直無法連絡到她那位不知去向的大哥,她真的很想叫他回來確認一番。

    「我?!你萌塗了,我是誰你不知道?」見她擺明不接受他閃爍的話語,他故作輕佻狀,「我是你的老公,阿君呀!」

    他對她射過來的犀利眼神感到一驚。「別把我當傻瓜。」真蜜有些怒意了,見他仍是不願說明,掙脫他的懷抱,「別讓我知道你對我說謊,否則到時候……」她故意頓住不言,威脅意味已十分濃厚。

    佘琅君苦笑在心中,他當然明白她的性子。「小蜜兒,不是我不說,而是有時『真相』會令你毛骨悚然。」佘琅君眼光閃過一道焦慮,笑咪咪地說道。

    真蜜有預感事情的真相一定很精辨,不過她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她期待抽絲剝繭的樂趣。

    由於佘琅君在真蜜的學校任課,所以只要兩人都有課的日子,都會一起散步回家。

    本來,她今天已打算和前幾天一樣,到中醫系去等佘琅君下課。但一封不具名的神秘小卡,吸引住她的好奇。

    欲知佘琅君的事,課後到射擊場碰面。

    因對佘琅君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使她沒懷疑這封信的可信度。下課鐘聲一響,她立刻衝了出去。

    由於,佘琅君本身並沒隱瞞他跟真蜜的關係。實際上,他根本有意宣傳。所以,不只中文系、中醫系,甚至整個校園全都知道。見到兩人同進同出不知羨煞了多少人,相對的閒言閒語滿天飛。

    甚至先前校長先生也前來關切,而那位沙大校花在得知他倆的婚約後,就有意鼓動簽名運動,要她自動辦理退學,理由竟是可笑的八股──師生戀!鬧到最後校長不得不約談他們。但佘琅君十分瀟灑地丟下一句話,他辭職不幹了。反正,他之所以會來教學可完全是為了他的小蜜兒。

    而此風聲一出,令佘琅君那票親衛隊差點沒哭死。當然啦,這又引起另一個風波了。

    最後,校長先生為了挽留佘琅君,答應他一長串的條件,其中一條當然是不准學生們動她嘍。

    此舉當然氣炸了沙明芬一票人。不過,因她們也接到警告,因此除了口頭逞強外,並無其他傷害。

    基本上,真蜜對那些謠言並不是很在意。只是三人成虎,聽久了,她也難免會感到不安。她也會胡思亂想一些有的沒有的。如,她真的會跟佘琅君共度一生嗎?現在的社會,結婚都能離婚了。更何況是口頭上的約定呢?

    況且,到此刻她還在懷疑他的身份,只因他出現的太神秘了也太巧合了,她老覺得他身上佈滿了迷霧。加上,他的出現也正符合羅潔夫人對她的預告的最後期限內,或許她會爽快答應婚事,這也是部分原因吧。

    哎呀。反正有太多太多的問題充斥在她的腦中,令她對真相更加好奇了。而今有人肯提供線索何樂不為呢?

    她的急切狀,引來了一個閒言閒語。「幹麼呀?走的那麼急,要趕去『顧草』不成。」一個看似斯文的男子,怪腔怪調地說道,語中帶有一股濃烈的酸味。

    真蜜瞟了他一眼,知道他的酸味從何來,也懶得跟他計較,充耳不聞地收拾著桌上的東西。

    她不計較,旁人可捺不住火氣了。

    「幹麼呀?你是羨慕還是嫉妒呀?」秋意境故意一頓,「啊!莫非你還在暗戀著真蜜,否則……」她故意親得曖昧不清。

    「意境,別扯了。」真蜜知道那男的心胸十分狹小,就拉了拉一副想飆上的秋意境,「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正在興頭上的她有些不甘,「什麼事?」秋意境沒好氣的道。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幫我告訴阿君我有事,看……」見到秋意境一聽到佘琅君的名字時,就撩撩頭髮,拉拉衣裳,甚至還拿出粉餅補一補妝。她忍不住大翻白眼。

    基本上,雖說他倆名分已定,但佘琅君那俊俏儒雅的模樣,依舊緊緊捉住每個人的心。因此,勾引、挑逗、利誘、設陷阱,樣樣都來。像秋意境這單純地在他面前放放電的,只能說是小case而已。

    「你不能去是吧?」秋意境問得好不興奮,還一副隨時準備替補空位的模樣。

    「對,我有事要到射擊場去,如果你……」

    「我先過去幫你跟佘琅君說。」秋意境語畢,人一溜煙地就奔出教室了,彷彿怕真蜜出口阻攔似的。

    「謝謝你喲!」真蜜哭笑不得地朝秋意境的背影喊道。

    不久後,真蜜來到了射擊場,只見一個個排列整齊用稻草編成的圓形箭靶,不見任何人影。真蜜不由自主雙手環臂,磨擦著起雞皮疙瘩的手臂,不知是為了什麼原因,她一直從心底發毛。尤其,在見到那一個個箭靶後,頸後寒毛更是一根根豎起。

    「再等三分鐘,如果再不來,我就走人。」瞭解佘琅君的真實身份的慾望,令她戰勝了害怕的心理。

    就在她走晃之時,突然感到身後的風似乎不一樣了,似乎有某種快速的東西飛向她的感覺。她打從心底升起一股不安和驚慌,令她感到一陣反胃,正為她彎腰打算嘔吐之際,「咻」──一聲響起。

    一個黑影從她頭頂瞬間飛過,當她拚頭一望時。她發誓她感到心臟真的停止跳動約一分鐘。只因一枝十字弓的箭正插在她面前的箭靶上,如果她沒彎腰,那麼那只箭百分之百會插在她的身上。

    這個認知躍上了腦袋瓜子時,她突然間感到天旋地轉,雙腿似乎在瞬間成了軟糖站不住地直往後傾。

    在她料想自己一定會跌躺在草地上時,「哇啊,好痛喔!」她先脫口叫出聲來後,就閉眼準備「享受」痛的滋味了。

    但在閉眼後半晌,非但沒有痛的感覺,反而有一股溫暖且舒服的感覺。她忍不住想多賴個幾分鐘。

    咦!等等,溫暖、舒服?這……真蜜忍不住打算張開眼,她先試探地半睜開左眼看一下,又馬上閉了起來,一愣後,立刻睜開雙眼,睜得好大好大。

    「嗨!阿君……」哈,要打雷了。真蜜此刻忘了剛才的害怕的事了,反而擔心一臉鐵青的佘琅君的雷霆怒火。

    就在她擔心之餘,佘琅君強烈的如釋重負,令他呆愣了好久都無法說出一句話來。惟有拚命喘氣來平穩自己差點跳出胸口的心。

    天呀!生平第一次他感謝上天沒再次奪走她。在他反應過來時,他把她緊緊的、緊緊的箍在他的懷中,貪婪地感覺她的體溫及心跳聲。

    「咳,咳!」她真的很想大叫,她快喘不過氣來了。但她不敢只因她怕激怒了他。不過,她還是呻吟出聲了。

    「小蜜兒,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或……」他緊張的問。

    真蜜打斷他緊張的話語,「沒有。」她小心且乾脆地回答。

    但,她似乎不應這麼回答,只因他立刻把緊張的面具換下,改掛那張令她有時氣得牙癢癢的自大表情。

    「你有在生氣嗎?生我的氣?」真蜜硬著頭皮問道。

    佘琅君似乎放鬆了神經,緊籀的手臂已略微鬆些,挑了道眉,一副「我該嗎?」的倨傲表情。

    忍耐,「如果沒有,那就一切沒事,什麼都不必說。如果有的話,我想我可以解釋。」真蜜認真地道。

    噗!佘琅君差點笑出來,她或許外貌及某些地方有些許的改變,但骨子裡的本質似乎沒多大的變化。

    「喔,我想我把決定權交給你好了。」他雖然說得十分嚴肅且正經,但他已快笑翻了。

    真蜜突然覺得自己很白癡,用力掙開他的懷抱,氣呼呼地踢他一腳,「王八蛋。」就轉身拉著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秋意境快速離去。一副誰惹她,誰就倒楣的兇惡相。

    「慢慢走,可別跌倒喔!」佘琅君對著已全身籠罩在火焰之中的她,戲謔地喊著。

    真蜜聞言只是頓了一頓,又立刻如疾風般的快步離去。

    一直到真蜜消失在射擊場後,佘琅君立刻抹去笑臉,變為一張足以令人生畏的冰冷神情。他伸手拔下那枝箭,拇指及食指輊輕搓揉,剎那間,沙沙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佘琅君的指縫間流出粉味。

    「似乎真要惹火我嗎?」他低語著,「交給你了。」語畢,才面無情地離開現場。

    在他離開之後,兩個嘈雜的聲音響起之時,同時出現了兩個糾結的人兒及一個狀似優閒的人兒。

    「你這該死的黃毛丫頭,你捉著我做什麼?」麥冬青漲紅了一張臉,氣急敗壞地吼著。

    「幹麼?我想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別怪我沒警告過你。要者雖然心腸軟,好說話,但前提是事不關他的寶貝。」星語用盡吃奶的力氣,制止她的掙扎。

    「哼!」麥冬青一點也不領情。她不明白那個人類有哪一點好,要者竟然放棄她家小姐──霜琦迷,她怎麼也不服氣。

    星語鬆開對她的牽制,淡淡地說道,「你走吧,下次可沒那麼幸運了。」星語明白她的忠心,加上在千鈞一髮之際真蜜也平安無事,再說要者也無意追究。她作了個順水人情把她給放了。

    麥冬青一震,很難相信事情就如此輕易的解決了。不過,她也不會笨到有這機會還不走人,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放話,「我不會放棄的,要者是屬於我家小姐的,誰也不能搶走屬於她的位置。」語畢,一跺腳後就消失在現場了。

    見她離去,星語並無開心狀,反而一臉憂心。「優,你看以後……」她有些無力地說。

    「麻煩多多。」築優不悅地接口道。

    「要罷手嗎?還是……」星語難得如此認輸。只因這次混到人間的靈幻王國子民,一個比一個難纏,並非她跟築優兩人可以應付得了。

    就拿麥冬青來說吧,她的法力就在自己之上。而她之所以沒施展全力,還全靠白己那強而有力的靠山。不過,總會有不怕死的人吧。畢竟,妒火中燒的人是沒什麼理智的。

    築優看了她一眼,「你如果怕了話,就不要插手。」他口吻並無嘲諷,只是在悚述事實罷了。

    星語有些生氣地說,「我才不是怕我自己,我是擔心你耶,不識好人心。」她一副很想踢他一腳的模樣。

    築優沒說話,仍是一副自大的表情。

    星語翻了一下白眼,忽然想到什麼似地忙開口,「你不是很討厭人類嗎?轟什麼你會……」

    打斷她的話,他淡淡地開口道:「她是要者夫人。」一句話似乎就足以解釋他的行為了。

    「你要做她的『沁』嗎?」星語擔心地問。

    築優家歷代都是王者的侍衛。但因近年來要者夫人的位置一直空懸,原本該就職的築優在空閒之餘,才轉任「時光守護者」一職。而現在……

    築優摸摸她的頭,「她還未贏得我的忠誠。」換句話說,真蜜還在他的觀察期中。

    星語點點頭,反正築優目前還不會離開她,這就行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了。

    佘宅

    佘琅君正跟電話那端通話時,卻見到他未來的岳母大人,好像找什麼東西似的,一下開房門,一下又趴在沙發下俯看著,有時又動動窗簾,反正很忙就是了。

    「……你稍等一下。」他先把電話放在一旁,「媽,你在找什麼,需要我幫忙嗎?」佘琅君子和地問道。

    基本上,以他的身份是不需要紆尊降貴地叫喚這人類的。但,或許在人類世界生活久了,他很尊敬長者,加上他很感謝她替他照顧了小蜜兒二十年,他願意尊稱她。

    「我在找真蜜,這丫頭也不知跑哪去了,我分明告訴她今天要去上禮儀課的,也不想想都快為人妻了還如此孩子氣。琅君你可要多費心,她還小。」江美如根本也沒等他回答,又滔滔不絕地說下去了,「你真的不等你爸、媽來再結婚呀?不是……」她一副想來個長篇大論的架式。

    「媽,我剛剛好像有看到真蜜偷偷地溜出去了。」佘琅君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天大的謊言。

    「真的?」江美如一聽也忘了剛剛自己在說些什麼,人已急匆匆地往外跑了,「丫頭等等我。」口中不停地叫嚷著。

    「呼!」佘琅君樞樞耳朵,真是很受不了江美如那高分貝的喊聲。「嗯,你繼說吧!」他又回頭去聽那未完的電話

    「……嗯……好吧,我可以協助……知道了,好,在那裡碰面……好,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佘琅君一臉凝重地收了線,看著剛剛自己所做的重點資料。

    一、有殘缺的手輕女性或稚齡小孩的屍體。

    二、均在滿月彼的隔天清晨。

    三、有逐漸往亞洲方向前進的跡象。

    四……

    佘琅君忽然發現在窗簾後面有動靜,「難道,會是──真蜜?」他故意不動聲色地往那裡走。在出其不意之時,迅速揪出躲在窗簾後的人,這才發現原來是……

    「放手啦!」真蜜一直認為自己近一七○的身高夠高挑了,但今天被佘琅君一揪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好像……

    把真蜜一放在地上,他就忍不住地炮轟了,「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他很擔心她會聽出他電話的內容。

    「你……」真蜜看了看他,猶豫了會,「你不罵我,我就老實說。」她開出了條件。見他很不悅地點頭,這才老實說,「從電話鈴響時,我就開始聽了。」語畢,一副「你答應不罵我的」可憐兮兮又挑釁的模樣。

    「阿看,我也要去。」真蜜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生氣了,就開始撒嬌地要求了。

    「住口,你以為這是在玩嗎?」佘瑣看惡狠狠地瞪著她,提高了原本平和的音量。

    哦喔,似平又踏到地雷了,他的沸點怎麼老是如此低。真蜜見他一臉陰沉,顯然他正在克制著怒火。

    見到她似乎有些懼意了,佘琅君怒火才略降了些。「你剛才不都聽見了嗎?你那麼想當下一個受害者嗎?」但一思及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為時,他真的很難平息那股因恐懼所引起的怒火。

    「我……」真蜜心中有些不平。心想會那麼倒楣嗎?她只不過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猛獸會專吃人而已。

    佘琅君哪不瞭解她好奇的性子。猶記當年初見面也是在她好奇心作祟下,跟人打賭進魅林子,差一點被魅林子裡那些下級精靈所食之際,被他所救才奠下了兩人的情愫。雖然,往後兩人的結合是因為……

    他又再度想起從前往事了,要不是因袖子被她拉扯回了神,只怕自己又陷入回憶裡,而忘了她又再度回到他懷中的事實,思及此他不禁有些感謝上天的安排。

    「阿君,你沒事吧?」她見他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一絲沉重,平靜中卻有著一股濃烈的憂愁。令她心中霎時充滿了一股莫名的心痛,也有種想安撫他的強烈慾望。

    佘琅君嘴角略微上揚,「沒事,你乖乖的待在家裡。」見她欲反駁,又急急開口道,「不,不要說話,我是不可能讓你去的。」他拍拍她氣嘟嘟的雙頰,「你就好好的在家跟媽學禮儀課吧。」見她一張小臉全皺成一團,好笑地問道:「怎麼啦,有那麼痛苦嗎?」

    「哼,你就不知道,我媽也不知是哪個上古時代的人,拜託,都二十世紀了耶。還要學什麼琴、棋、書、畫。天呀!」真蜜忍不住大吐苦水。

    「陶冶你的性子嗎?」他閃過突來她的飛腿,「你看你這麼粗魯。」佘琅君開玩笑地說道。

    「哼,你要是不喜歡就不要娶我嘛,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真蜜雙手環胸,氣別了臉。

    「我也很想呀!」見她故作不在乎狀,「但是我是君子。」佘琅君還一副很倒楣的模樣。

    「你……」真蜜氣得粉拳直往他身上撲,「你真以為我沒人愛呀?好,我就……」她在佘琅君鐵臂的緊箍下,依舊氣呼呼的,只不過嘴巴收斂了不少。

    「你是我的,聽到了沒有?要是讓我知道有誰敢打你的主意,你就等著收屍吧!」佘琅君凶狠地吼著。

    「你……壞蛋,欺侮人。」真蜜此刻眼眶已開始泛紅,聲音已開始哽咽了。

    一聽見她抽噎聲,他立即轉為溫柔,「乖,不哭,誰教你要說話氣我。」佘琅君一想到她說要交別的男人,口氣依舊不善。

    真蜜正想開口時,突然電話鈴大響。佘琅君一時氣昏了頭,也就忘了避嫌,竟隔空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在見到真蜜目瞪口呆的拙樣時,這才大叫唉喲,但,「……什麼,該死,我馬上去。」聽見對方傳來的消息時,他已無心顧及它事了。

    見他自顧自的說電話,此刻真蜜內心有如萬馬奔騰。天呀,她雖然早知佘琅君本身有超能力,但親眼目睹時,依舊十分震撼。

    他真的是佘伯伯的兒子,或他真的是……人嗎?就在她澈腹的疑問脫口而出時,就見他一臉凝重嚴肅,「阿君,你沒事吧。」真蜜擔心地問道。

    「小蜜兒,我馬上就要出去,你乖乖地在家等我回來好嗎?」佘琅君語重心長地盼咐著。該死,要不是事態緊急,他真不想在此刻離闖她。

    「好吧,但是回來時你一定要告訴我一件事。」真蜜心知他此刻定有重大事故繫在他的心頭,她並不想為難他。

    「嗯!」佘琅君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著。

    佘琅君此時一心只想著來者傳來的消息,其他事目前全不在他的腦海中。如果他知他一離去,真蜜險些去見閻王,只怕十萬頭牛也拉不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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