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典恩?」寺岳看著兩人,讓他震驚的不是朝陽典恩,而是--「夜隴魅?你背叛我!?」
「我好像沒有答應要投效你耶!」夜隴魅邪邪地笑,「典恩!你先上去,我在這裡擋他,放心,我一個人就夠了。」
「可是他很難纏。」朝陽典恩抽出刀,「我得幫你 」
「去去去!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可是中原的戰神呢!」夜-魅看著寺岳那張如死灰的臉,「反正寺岳也很清楚,他不可能贏得過他的大師兄的,我實在太強了啦!」
「確定可以?」
「快上去!」夜隴魅的笑容,此刻看起來竟是如此耀眼。
朝陽典恩將刀插回刀鞘,轉身就從正確的樓梯向上奔去。
「居然向我要求忠誠?你也太笨了吧!我這個人什麼時候對人忠誠過?」夜隴魅的劍端,對準了寺岳的鼻尖。
「你是不曾。」寺岳拉出劍鞘裡的劍,格開夜隴魅的劍。
「對,我不需要對任何人忠誠,因為沒有人可以主宰我。」
夜隴魅的劍迅速地劃開了寺岳的肩膀,鮮血急速地噴濺出來,濺上了雪白的牆壁。
寺岳也不吝薔地還了一招,卻被夜隴魅巧妙地躲過了。
「這樣的功夫,你我當真出自同一師門嗎?師父看見你只有這點程度,他老人家會很難過的。」
夜隴魅嘴角的自信讓寺岳不禁動怒。
「你可不可以閉上嘴?就算你比我強又怎麼樣?樓上那個冷-你不喜歡嗎?可是你還不是把他拱手讓人了?你再強,還是贏不過那個朝陽典恩?你一樣是沒種,有種你就去把他搶過來!」
「我愛他,並不代表我要佔有他,我愛他,並不代表我要擁有他。有的時候,愛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廝守在一起才算是幸福;有些人,是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這樣的愛情也可以算是幸福。只要我願意守候,這樣的幸福,也可以讓自己快樂。」夜隴魅輕鬆地將寺岳的劍削斷。
「你根本就是在放屁,是因為你搶不到他,所以了這樣說!」
寺岳拋開斷劍,徒手朝夜隴魅攻來,他發狠地打算揍夜隴魅,但是卻被夜隴魅輕易閃過。
「一個人如果只懂得使用暴力來令他人臣服,這人根本就只是個廢物;但是一個人如果懂得用德信來服人,那麼這個人就是我的明主。或許現在的皇帝仍做不到,但是我相信典恩可以做到。就算他放棄了皇位,他還是我唯一的主人,也是落魂宮真正的主人,因為他是特別的。」夜隴魅反給寺岳一拳,「就在我墮落的時候,我遇見了典恩,若非他告訴我他的理想與抱負,我到現在說不定已淪落到像你這樣的地步。」
「我……淪落?」寺岳結實地挨了一拳,他曾經以為坐在這個大將軍的位置上,應該是很有成就才對,可是為什麼在夜隴魅的口中,他就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一隻喪家之犬?
「我可能不會留名青史,流芳百世,但是我的貢獻,不需要誰來斷定。因為我只求奉獻,我要的不是權力、不是勝利,我寧願這樣默默無名,也好過你遺臭萬年。」夜隴魅又賞了寺岳一拳,「我記得以前在師門的時候,你算是個很上進的弟子。」
「很上進又怎樣?」寺岳冷然地看著夜-魅,「這些師父根本看不到,他看得到的只有你,大師兄,你有的才華我都有,論武功,我絲毫不遜於你,但是師父看到的卻只有你。」寺岳紅了眼,「我到底算什麼?」
「不是只要武功高強就可以,師父要的是內涵。曾經我看見你孜孜不倦地學習時,我也很感動,有朝一日,憑你的努力一定會超越我,因為你是如此的優秀。」夜隴魅喟然,「怎知你竟然……」
「竟然什麼?自甘墮落?這不是自甘墮落,這是我選擇的路。」寺岳跪在地上,「我選擇的路,竟然被師父全盤否定,他老人家還把我的錦繡前程都毀於一旦,我剩下什麼?什麼也沒有。」
「旁門左道算什麼英雄好漢?這條路歪,你的人不歪,那麼就沒有關係;但是路是歪的,你的心也跟著歪,那麼我就要問你,歪路要怎麼走正?」夜隴魅掐住寺岳的脖子,「最可惡的是,你又殺了師父他老人家!」
「是我殺的人,是我屠的師門,那又怎麼樣?你如此威風,卻一條人命也救不了,我就是要看你挫敗,就是要看你輸。」寺岳得意地笑著。
「你也輸了不是嗎?你輸了我對你的信心,輸了師父對你的期望,輸了小師弟們的景仰。比起我,你輸的更多,但你始終不懂,你永遠不懂。」夜隴魅一劍刺向他的心脈,「這一劍是為你所傷害過的人贖罪。」
寺岳在斷氣的前一刻,仍舊咆哮同一句話!「何罪之有!」
這筆債,相信不管是誰都償還不了。
樓梯像是無止境般,尾隨著琴聲,朝陽典恩的腳步更是急促。
「相信我,我求你,-兒,你一定要信我。」
撫琴的冷-,聽見了寺岳的咆哮聲還有劍器相撞的聲音,他喃喃地祈禱,祈禱朝陽典恩平安無事,祈禱寺岳這個災孽的消失。
他還是反覆彈著那首曲子。
舞江南,歌江南;幾曲愁,幾曲憂?
愁緒十點,化作飄飄煙霧,
迷濛堤畔,金柳束,
難忘定情定。
舞江南,歌江南;幾許情,幾許愛?
買醉千杯,化作南柯一夢,
朦朧夢中,星火燦,
難忘情仇中。
點點、滴滴、輕輕、霧霧。
情到最深處,化作雨滴,
翦翦落幕。
舞江南,歌江南;折情曲,折情衷?
江南煙雨,飄打夢語中,
有心亦無心,行屍走肉,
合門閒來是無事,哪知淚與愁。
絲絲扣扣在心頭。
才唱完,門外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比起寺岳的腳步聲,這個腳步聲有點輕。
他不自覺地抬起頭,卻不見任何人影,他知道自己身處在隱關,除非有心人,不然難以破解。
「誰在外頭?」冷-清脆的聲音傳來,「是典恩嗎?若是的話,請告訴我。」
朝陽典恩聽見那許久不曾聽聞的聲音,心中情緒實在難以言喻,他哽咽地說:「是的,是我,-兒,讓我看看你吧!」
「為什麼我看不見你呢?」冷-喃問,心中又浮起了莫戀火的身影,「戀火是不是回來了?」
朝陽典恩一驚,為什麼-兒會知道呢?
「回答我,典恩,你為什麼又不說話?」冷-的聲音中多了一分質疑。
「對,戀火回來了,他和典羲一起回來了。」朝陽典恩沉著地回答。
「那麼你的決定呢?」
「什麼決定?」朝陽典恩反問。
「你的決定究竟是什麼?是不是要從典羲手上把他搶回來?」
冷-不禁灰心,他這十年來,有多少次遭到莫戀火的阻礙,他已經算不清了。
莫戀火那折磨人的神情,又跳入他的腦海,總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焚燬,莫戀火才會高興。
「不會的,我不會再在乎他,我只在乎你,我只愛你。」
朝陽典恩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傳進冷-的耳裡,
「我要你相信我,相信愛你的我,求你從你心中的牢籠逃脫,投入我的懷抱之中,求你。」
冷-冷靜地回答:「我也愛你,對我來說,我可以沒有一切,但是我不能沒有你;可是你的愛情值不值得我這樣愛你呢?我好幾次都問我自己,我是為了什麼要愛你,是為了什麼要選擇你?」
「縱然有很多困難,但是我們仍攜手度過了。這十年光陰,就是因為擁有你,我才擁有全部,若不是你,這十年就像是一場幻影,因為有你,這十年光陰我才像是真實地活過。我希望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朝陽典恩又一次地說服著冷。
「愛?你懂愛嗎?」冷-淡淡地問,「身為日朝皇太子的朝陽典恩,在皇上、皇后的愛護下成長的你,究竟懂不懂什麼是愛?你的一切得來輕而易舉,你曾經在乎些什麼?你曾經辛苦耕耘過嗎?」
「有,為了愛你,我耕耘我們的未來,我可以不要天之驕子的身份,但是我不能沒有你。或許一切曾經唾手可得,但是現在我只希望和你一起,我們一起努力,因為只有和你一起得到的,才是最真實的。」朝陽典恩仍舊堅定著感情,說服冷-冰涼的心,「或許我過於自信,也太鹵莽,但是請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你還記得嗎?」冷-輕聲問,「你騎在那匹駿馬上,得意地從高處看著我,我抬頭,你的背後是一片驕陽,我被閃爍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你是如此耀眼,而我算什麼呢?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來自天邊的一顆流星,卻掉落在你的懷中。」
「我記得,戲班子外頭是棵老梧桐樹,你從梧桐樹後的棚子裡給人牽了出來,你的臉上充滿著傲氣,看起來亮眼,我很喜歡你,所以就把你帶走了。我不在乎你是否能夠成為一流殺手,只是單純地想要擁有你。」朝陽典恩直截了當地敘述,他很著急,他好想見到冷-一面。
「那麼你記得嗎?有一天夜裡,我執行完任務,回到皇宮,然後皇太后召見我……」冷-又開始彈琴,「我現在才認知到,原來我的人生是建築在嵐星郡主這個人身上,我算什麼?冷決算什麼?他根本不能算是個人,只有嵐星才是,她是個完美的郡主;冷-只是個殺手,只是個傀儡。」
「我記得,你那時候換上一身素在,雪白無垢。」朝陽典恩發現後方的擺設也開始模糊了,「相信我,我真的是愛你的,不要因為看不見我,就對我失去信心。 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對皇太后唱的歌,就是你現在彈的這一首,歌詞我都記得--昨晨憶汝,情也茫茫、淚也茫茫。今朝見汝,話也千千、語也千千。明日分離,何時才見?思此,愁也迢迢、念也迢迢。」
「那是我十五歲時的事情,過沒多久,就是我十六歲的生辰,不,應該說是嵐星的生辰,那也是戀火出現的時間。他如火一般的個性,讓你為他神魂顛倒,就在你向我表白後的那一晚,我卻見到你和他擁吻,這算什麼?是愛情嗎?」冷-痛苦地彈斷琴弦,「我不要這樣的愛情。」
「但是他終究走了,我沒有隨他走,因為我放不下皇太子的身份,因為我不夠愛他,因為和你相較,他已顯得微不足道;我愛的是你,所以我願意放下即將繼承的皇位。再美好的未來,若我身邊守候佇立的人不是你,那麼一切便沒有意義;因為我的皇后只有你一個人,即使你是男人也無妨。」
他可以見到後方的擺設,他可以看見琴台了,但是他還是看不見冷。
「接著是最近的事情,我嫁給了一個人--闕非焰。其實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因為我發現我總是在他身上尋找你的影子,然後想去愛他,這是錯誤的,所以我停止。我奔來戰場找你,是因為我想要確定我對你的愛情,我愛不愛你,竟要靠這樣的方式來確定;我發現我愛得好累,這不是我要的愛情。」冷-輕輕地搖頭。「但是在看見你之後,所有的感覺都不一樣了。我愛你是肯定的,因為我需要你,在每一個難以成眠的夜裡,擁抱著你,我就可以逐漸入睡。我是需要你的,我是真正愛你的,因為你是我生命的全部。」
「讓我看見你,我愛你!」朝陽典恩嘶吼著,他已經啞了嗓音。
「我也愛你。」
幻影慢慢地斑駁,色彩逐漸地淡然。
出現在幻影之後的,是冷-佈滿淚痕的臉,那張絕美容顏帶著哀戚;他瘦削的臉龐令人看了心疼,更何況是讓朝陽典恩看到了。
他擁抱著冷-,那瘦弱的身子,讓他心疼到了極點。
「你怎麼這麼瘦?」朝陽典恩吻去冷-臉上的淚痕,「還哭呢!眼睛都腫得像核桃一樣大了。別再哭了,你要我心疼死嗎?你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寺岳那可惡的魔鬼到底是怎麼對你的?」
冷-依偎在朝陽典恩的懷裡,傾聽著朝陽典恩的心跳。它如此規律地跳動著,一次又一次地震撼著泠-的心,冷-溫馴地依靠著他,這樣放鬆的感覺,對冷-來說,已經太陌生了。
「我好感激你,好感激你相信我,不然我這輩子就見不到你了。」朝陽典恩吻著冷-的唇瓣,「我真的很愛你,我希望你永遠都能相信我;背叛你的事情我一件也做不出來,或許以前年輕氣盛,但是相信我,我會給你最瑰麗的未來。」
冷-接住朝陽典恩的唇瓣,「別,我不要什麼瑰麗的未來,我只要我們兩人可以生生世世、白頭到老,那麼我願足矣,不再需要更多的言語,我只要你,我只愛你。」
「我們得以重聚,首先要感謝隴魅,若非他鼎力相助,我不會有再見到你的機會。我想他應該已經解決了寺岳,寺岳原來是隴魅的師弟,本來就有的一場師門恩怨,這次剛好一次解決。」
朝陽典恩看著走來的夜隴魅,夜隴穌的劍梢還留有血跡。
「隴魅大哥?」冷-離開朝陽典恩的懷抱,三步並作兩步地飛跑進夜隴魅的懷中。
「讓我看看,我的-兒怎麼瘦了?」夜隴魅邪笑,「看來我還是把你帶走好了,讓你回落魂宮吃得肥肥的,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不好!」朝陽典恩一把將冷-摟回懷裡,「你已經把我的小弟拐走了,不可以再順便拐走我的-兒。」
「不行,為了證明我們兄弟間的情誼,我決定把你的-兒也一起拐走,這樣絕對是為了你好。你身為太子,還是乖乖的回國繼承王位,這個郡主我就接收了吧!」夜朧魅笑著把冷-拉進懷裡。
「停!」冷-被逗笑了,還笑得合不攏嘴。
夜隴魅也輕鬆地微笑,「說真的,你不打算回去嗎?」
朝陽典恩搖頭,「沒有必要再回去了。我這輩子都不再是朝陽家的人,也不可能再回去,請你回去後宣佈我和-兒戰死的消息;記住,一定要告訴他們,若是有機會見到柔兒,告訴她,我很感激她願意嫁給我。」
冷-撥開前額擋住眼眸的瀏海,「替我把我的七絃琴送給柔兒,我知道她很擅長七絃琴的彈奏不是嗎?若她不嫌棄,你就替我把琴送給她,我的千言萬語,就附在琴弦上送給她。」
朝陽典恩從後頭摟住冷-,「我們以後大概會在南方吧!很快就會起程過去,從此隱姓埋名,去過那種沒有糾紛的日子,我要和-兒享受兩人世界。」
笑語之際,整棟玄機閣卻開始天搖地動。
「怎麼一回事?」夜隴魅感覺到地板都龜裂開來,左右搖晃。
冷-整個人一滑,雙腿懸空,兩手緊抓住地板。
「-兒!」朝陽典恩立即伸手拉住冷-的手臂。
「冷-!」
夜隴魅也連忙拉住冷-,怎知所站之處也裂開,整個人掉了下去,朝陽典思想也沒想,隨即又拉住夜隴魅。
但是一人哪裡能夠負荷兩個人的重量。
夜隴魅看著朝陽典恩那因使力過度而慘白的臉,「放手吧!典恩,我可以自救的,你快點放手吧!」
「不行,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他!」朝陽典恩雙手不停地使力。
冷-閉上眼,「放開我吧!放開我、忘了我,回到皇宮去。」
「你在胡說什麼?你沒看見我們的未來嗎?努力了那麼久,就是為了在一起呀!」朝陽典恩怒吼著,雙手不停的使力。
「我說放手,典恩,你放開我,我不會有事的,不要小看我!」
夜隴魅鬆開朝陽典恩緊握住的手,轉身跳上了巖壁,逐漸恢復了平衡。
他不暇思索,馬上衝過來拉住冷-的另一隻手。「上來吧!典恩,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拉他上來。一、二、三--」
朝陽典恩所站的地方忽然往下掉,冷-和朝陽典恩便在夜隴魅的眼前,朝黑暗中無止境地掉落。
滿朝文武官員以及皇上,都不敢相信夜隴魅所回報的消息。
「臣無能,救不了郡主和太子殿下。」夜隴魅跪在地上,一身的狼狽。
「不是你的錯,平身吧!愛鄉,這次真是苦了你。」皇上雙手掩面,「朕最得意的兒子,居然就這樣--」
皇后急忙從外趕來,「隴魅,皇兒怎麼樣了?」
夜隴魅蹙緊眉頭,「臣無能。」
皇后還來不及聽完所有的話,就已經暈眩過去,若非身後的太子妃小心翼翼地扶住了皇后,她必定會摔在地上;但是有了身孕的太子妃也無法承受皇后的重量,一旁的婢女們趕緊一擁而上。
皇上舉起手,「眾卿退朝,下令全國齋戒,追思郡主和皇兒。」
尚書府邸
楚楚聽完了夜隴魅的話,滿臉的不相信。「你騙人,姐姐不會死的,他答應過大人,他不會死的。」
闕非焰看著夜隴魅充滿悲慟的臉,「你再說一次。」
「我無法救他們,那時候天搖地動,我還來不及救起冷-,他就和典恩一起掉下去了;我嘗試在底下找他們,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玄機閣就像有千層一樣,我怎麼找也找不著。」夜-魅閉緊雙眼,「我彷彿還看得見他們墜落的身影,至今依然看得見。」
闕非焰拍了拍夜隴魅的肩膀,「一切都過去了,他們雖然不在了,但至少是在一起的,與其在這個世上遭到一般人道德輿論的指責,還不如到一個靈魂可以相依偎的地方,那對他們而言,或許是最幸福的吧!」
落魂宮
夜隴魅坐在大殿內,不發一語。
牡丹從他的口中得知冷-的死訊後,整個人都恍惚了,不說話、不進食、不飲水,雙眼只是呆滯地看著前方,然後喃喃地念著冷-的名字;杜鵑更是激動地好幾次要尋死,若非被夜隴魅阻擋,她或許早就隨著冷-而去。
「宮主,太子妃駕到。」
夜隴魅點頭,「請她進來。」
不久後,孔柔兒溫婉的面容出現在夜隴魅的眼前。
身懷六甲的孔柔兒也是雙眼紅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請你告訴本宮事實。」孔柔兒深吸一口氣,「告訴我,他到底是和郡主一起遠走高飛了,還是真的死了?」
「你是一個很有勇氣的女人,你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告訴你,事實的真相就是我無法救他們,我看著他們死在我的眼前,我想伸手拉他們,可是我卻拉不到;我就這樣看著我這輩子最好的兩個朋友死在我眼前。」
「我知道,早在他娶我的時候,他就告訴我,他這輩子沒有真心愛過女人,他最愛的人只有嵐星郡主冷。是冷-也好,郡主也好,是男也好,是女也好,都是他所愛的人,而我……」她哀戚地看著夜隴魅,「而我只是他欺騙眾人的一個棋子而已,你認為他值得我這樣悲痛嗎?」
「這無關值不值得,而是你愛不愛他的問題。如果你愛他,你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
「這是你的愛。」
黑色的一匹駿馬上,坐著兩個人。
其中的一個人撐著一把傘,擋著頭上的烈陽。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很討厭曬太陽?」一個撒嬌的聲音傳來。
「有,你說過了。」後方的人則是應付了事的態度。
「那麼我什麼時候才有一杯冷茶喝?」撒嬌的聲音有點不耐煩。
「再坐一會兒就可以了。」後方的聲音此刻開始變得討好,「別生氣。」
「可是我騎馬騎到屁股快裂開了!」撒嬌的聲音十分不悅,「我不管,你現在就給我變出冷水、冷茶來!」
「別鬧了!」後方的聲音一吼。
「你凶我?」冷-星眸微怒,「你也不想想,我為你拋棄了穿金戴銀的日子,你居然為了一杯茶凶我?」
朝陽典恩陪罪地一笑,「我們再走幾里路就到岸邊了。你會有很多冷水、冷茶喝,現在不要鬧,好嗎?」
冷-搖頭,「不管,我就現在要。」
朝陽典恩黑了臉,「我有沒有說過你變任性了?」
「你常常在說啊!」冷-一笑,「我對你唯命是從了十年多,現在換我討回來了。」
「我可沒有逼你對我唯命是從。」朝陽典恩大呼無辜。
「所以我才要逼你呀!」冷-甜甜地笑著,「這叫利息。」
「利息?」
「錢放在錢莊,也是會生利息的,我做你的下屬十年耶!十年我有過怨言沒有?」冷-又露出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這是利息。」
「說到錢,你確定可以把錢放在那家錢莊嗎?」朝陽典恩有點不放心地看著身後早已經變成小黑點的錢莊。
「當然可以,老闆是我的八拜之交呢!」冷-輕如銀鈴的笑聲又傳來。
「可是錢莊的名字滿駭人的,」朝陽典恩有點介意那個怪名字。
「醒月錢莊?」冷-一愣,「不會啊!哪裡駭人了?」
「有點詭異的名字。」
「偏見!」
「真的很詭異。」
「我的朋友你都有意見!」
「誰要你老是找一些怪朋友。」
「偏見!」
「沒有!」
「偏見!」
「沒有!」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