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長大來愛你 第四章
    下了飛機還沒出關,俞承光就迫不及待地給老爸打電話,「爸!準備得如何了?」

    「準備好了!XX路XX小區,你知道吧!每天從家到公司的路上都會經過!」

    「我知道!」俞承光點頭。

    「15號樓,803室!我會讓公司裡那個清掃樓層的曲嫂,你也認識的,在小區門口等你。我會在那個『家』裡等你們的!」

    「我知道了!謝謝爸!」俞承光放心地掛了電話。轉頭對一邊的花朵笑著,「我告訴我爸說我們到了!」

    出租車停在了小區的門口,俞承光下了車,不經意地四下張望了一下,就看見公司的保潔員曲嫂筆直地向他快步走了過來。那個樣子,有點像、像那個殭屍了!

    「這不是我家樓下的阿光嘛!出差才回來啊?」

    也太假了點吧!幸好還不是跑步過來的!「是啊!曲嫂!」俞承光自認是演技一流,「這是九樓的曲嫂!」他向花朵介紹著。

    「曲嫂好!」花朵微笑。

    「好!好!好……」她笑容有點僵硬,大概忘了台詞。

    俞承光直翻白眼,「曲嫂也是剛遛彎回來,要回家嗎?」

    「對啊!是、是,我要回家!大家一起走!」曲嫂的額頭冒出了汗珠。

    花朵的表情有些奇怪,俞承光連忙退後了一步,附在她的耳邊,小小的聲音:「她的腦子有點毛病!一兩年就要入院治療,我看又快進去了!但她沒有攻擊性!」

    「哦!」花朵恍然。

    天才啊!俞承光在心中對自己的演技還有應變能力讚歎不已。只是!千萬不要最後連自己的老爸也成了急需治療的病人!

    電梯在八樓打開,「曲嫂回頭見!」

    「回頭見!」曲嫂傻笑。

    出來電梯,正對著的就是803室,「到了!」俞承光似乎非常熟悉地引領著花朵來到門前。敲敲門,「爸!開門!」

    「你沒有鑰匙啊!還要勞動你爸爸!」花朵笑著。

    俞承光也笑了一下,心裡卻在扮鬼臉,我就是沒有鑰匙,你猜對了!

    房門大開,俞維剛出現在門口,臉上堆著笑,「你們總算到了!花老師,好多年沒見面了!」

    「俞……」花朵不知道該怎樣稱呼,「我和阿光雖然是老師跟學生的關係,可是更像朋友,那我就叫你俞叔叔吧!俞叔叔好!」

    「好!好!快進來吧!」現在叫叔叔,以後叫爸爸。看著依然漂亮得如瓷娃娃的花朵跟兒子如天作之合一樣,俞維剛也很是開心。

    花朵走了進去,父子二人跟在後面卻擠眉弄眼。

    「坐!坐!當自己家裡一樣!」俞維剛招呼著花朵坐在沙發上,而他則坐在了對面,習慣性地發話,「小陳,來些茶點還有水果……」

    正放下行囊的俞承光一個踉蹌,差點沒跌倒。立刻接過話:「知道了!不過爸你先讓我把東西放下成嗎?」

    俞維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也連忙把話收回來,「支使你習慣了!你剛回來的確累了,爸爸自己來,小承你還是陪老師說說話!」

    「俞叔叔,不用麻煩了!我不渴也不餓!」花朵制止著,沒看出破綻。

    「要的!要的!」俞維剛一溜煙地鑽進了廚房,他記得讓秘書買了水果還有糕點了。果盤,碟子,他去翻櫥櫃。多少年沒下廚房了,更別提別人家的廚房了。想我好歹也算是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可是為了給兒子討老婆還要充當小廝,我容易嘛!俞維剛欲哭無淚。

    在客廳的花朵打量著「俞」家,卻瞥見俞承光也在打量,「你自己家,還用這種陌生的眼神?」

    「快兩個月沒回來,看有沒有什麼變化!」俞承光連忙收起陌生的眼神。

    「阿光!」花朵忽然低聲,「衛生間在哪裡?」

    剛剛退卻的冷汗又冒了上來,「你要去衛生間?」他大聲提醒著在廚房的俞維剛。

    瓷器落地破碎的聲音,兩個人連忙衝進廚房。

    「沒事!沒事!」俞維剛看著地上的四分五裂的碟子,又是擺手又是搖頭,「花老師要去衛生間嗎?這裡,衛生間在這裡!」他走出廚房,打開衛生間的門。

    花朵只好走進衛生間,「阿光,幫你爸爸收拾一下,小心割到手!」

    衛生間的房門一關上,俞維剛就立刻扯過兒子,飛快地讓他熟悉一下自己的「家」。

    「廚房!餐廳!你的臥室!我的臥室!這間是客房!陽台!記住了!別走錯了房間!」俞維剛仔細地叮囑著。

    「我自然是不會忘的!倒是你別拿出老總的派頭好不好!你別忘了你已經『破產』了!」

    「有這麼咒你爸幹嗎?」巴掌上頭,「一直以來都認為裝富不容易,沒想到扮窮也這麼困難!想你也算是一表人才,家道殷實,算得上是『四有新人』了。怎麼討個老婆還要這麼折騰你老爸,行情這麼差嗎?」

    「嘿嘿!」俞承光只能傻笑著摸摸後腦勺,「誰讓咱情有獨鍾呢!為了能早日抱上孫子,您老人家受累了!怎麼樣?看我們在一起像不像一對戀人?」

    「像!照爸爸覺著你們還很有夫妻相,看眉眼實在很像是一家人!」俞維剛對於這個未來的兒媳滿意極了。

    「真的?」俞承光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什麼真的?」衛生間的門開了,花朵走了出來。

    「沒什麼!」父子倆一起傻笑了起來,就像是做了什麼壞事卻沒被人發現的孩子。

    由於還要去學習的地方報到,所以沒坐一會兒花朵就離開了,相約晚上一起吃飯。

    與熱情的俞維剛告別,兩個人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花朵的表情似乎也才放鬆了些。

    「怎麼樣?我爸他也沒變是吧?」俞承光問。

    花朵點點頭,「就因為沒變才奇怪!看來公司倒閉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你這個做兒子的該多抽出些時間來開導他!」

    果然,短短一個小時,已經有兩個精神病患者新鮮出爐了!爸!兒子不孝啊!

    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打印機的打印聲,低低的交談聲,還有穿梭其間快步疾走的職員。大大的辦公室裡看上去紛亂忙碌,而實際上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落地窗外霓虹燈早已經把這個城市的夜空照亮了,時鐘顯示的時間是晚上九點整!

    「美女來電!豬頭接電話!美女來電!豬頭接電話!」不知是誰的手機發出了這樣的來電鈴聲。忙碌的人紛紛停了手中的工作,尋找這麼、這麼、這麼有創意鈴聲的主人。

    「喂!」正埋頭對數據的俞承光手忙腳亂地接通,這可是花朵的專用手機鈴聲。鈴聲也錄自她嬌美的嗓音,「花骨朵兒!這幾天你在忙什麼?」

    本來看見手機的主人居然是他們的經理已經令人大跌眼鏡了,緊跟著卻是這麼個肉麻的稱呼,一陣的惡寒。

    「我忙!你也很忙吧!」終於接通了電話的花朵也在抱怨,「看見我的留言和短信了嗎?」

    「看見了!我這些天的確很忙!」從回來開始就是不停地開會、研究、談判,手機時常處於關機的狀態。稍微抽出點時間,不是太晚了,就是對方關機。所以這幾天兩人都沒有聯繫。

    「大家都忙!我本以為來學習就是公款旅遊呢!現在看來根本是魔鬼集中營!白天聽老師講課,晚上大家討論。課程安排密集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怪不得學校臨時決定讓我來,根本是陷害我。看我回去不找他們算賬!」花朵嘰裡呱啦開始訴苦。

    俞承光笑了起來,把腿伸到辦公桌上,這幾天頭一次讓自己放鬆一下,「課程結束了嗎?」

    「總算是結束了!幸好還給我留兩天時間逛街!你有沒有時間陪我?」

    「沒時間也要抽出時間啊!我可是地主唉!」

    「你很忙嗎?」花朵問。

    「不忙!」俞承光很自然地回答著。

    不忙!辦公室裡的人面面相覷。既然經理這樣說,是不是可以小憩一會兒,畢竟已經接連五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有人剛剛把頭挨在桌子上,一個紙團擊中了他的頭部,抬起頭,看見的是經理資本家赤裸裸的剝削嘴臉。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寵溺的聲音,「你說的是廣貿大廈吧?那裡的化妝品的確是最全的,世界各大知名的品牌都有!花骨朵兒,你還用那些東西嗎?我爸昨天還誇你天生麗質,七年的時間幾乎不曾在你身上停留過!」

    不行了!這已經不是肉麻了,而是令人嘔吐了。可是看經理這般模樣,又搬出了董事長,難道咱們的太子要名草有主了嗎?這真是個令全城少女心碎的消息。

    「天生麗質是靠化妝品堆出來的,駐顏有術是保養品的功勞,等我卸了妝嚇你一跳!」花朵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是心裡還是受用極了!「那你明天陪我去廣貿大廈吧!」

    「好的!」話剛一出口,俞承光就知道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連忙修補,「可是我覺著還是去中聯比較好,聽說那裡店慶在搞活動,有打折,而且他們的貨也挺全的!」

    一陣磨牙聲,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廣貿是自家的,而中聯是他們在這個城市最大的競爭對手。經理太子爺,你的腦子裡沒進水吧?

    「你是地頭蛇,我當然聽你的了!」花朵點頭,「你那邊很嘈雜!你在哪裡?」

    「公司!你現在一定是在酒店的房間裡了?我聽見有電視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在公司,和同事加班?你還說你不忙!」花朵此刻的確是躺在床上。

    「瞎忙!」俞承光一徑傻笑。忽然覺著不對,剛剛還嘈雜的大辦公室裡忽然一切都靜止了,他的身上接受了來自四面八方怒視,脊樑骨開始嗖嗖冒冷汗。

    你敢說我們瞎忙!一個又一個的小紙團向著目標飛射。俞承光見狀不好,一個縮身,溜下了椅子,躲到了桌子底下。反了,他們造反了!

    沒一會兒,一張白紙緩緩地從桌子下面升起,上書幾個大字,「今晚的宵夜我請,地點任選!」

    廣場上人頭攢動,巨大的噴泉不斷地變幻著色彩與造型,中間的舞池裡,隨著音樂一些人扭動著。

    花朵和俞承光坐在台階上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聊天,這是在這個城市最後的一晚了!

    「這幾天對於這個城市的觀感如何?」俞承光問著。

    「體會到了學習主辦方的良苦用心!」花朵答非所問。看見俞承光詫異的表情,她繼而解釋著,「如果不是那幾天封閉學習,而是讓我逛遍這個城市,你只怕是要成為我的債主!所以對於我這種敗家女來講,這裡不適合我居住!」

    俞承光笑著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這個動作最開始是被花朵拒絕的,可是現在她已經習慣了。

    忽然花朵又歎了口氣。

    「為何歎氣?」

    「你看街上那些匆匆的人群!這裡的節奏明顯快於咱們那個城市!每個人都努力賺錢,我想是櫥窗裡那些美輪美奐的商品給了大家賺錢的動力。這兩天『我要是個有錢人就好了』的這個念頭不斷在我的腦子裡閃現,我現在大概可以理解我當年的那個男友為何捨我而就那個富家女了!」

    「怎麼又想起他了?」俞承光心裡有些不快。

    「聽你這口氣活像個吃醋的妒夫!」花朵笑著戳了一下他的腦袋,「想起他是因為我忽然也覺著該努力地去嫁個有錢的老公!上一個想嫁的男人是因為錢離開的。這提醒我也該嫁個有錢的男人比較保險,至少他不會因為錢甩了我吧!而且你的城市讓我感覺我是個窮人,深刻地體會到了均貧富的必要性!」

    「嫁個有錢的老公!」俞承光重複了一下,心裡動了動!

    「對呀!對呀!」花朵晃動他的肩頭,「你認識的有錢人一定比我多!幫幫忙了!」

    「你是說真的?」俞承光在考慮她話的可信度。

    花朵也仔細地端詳了他一下,「瞧你的一臉嚴肅!是想換位也給我當回老師,給我上一堂人生觀價值觀的課,還是你心中有人選了?」

    「你希望呢?」俞承光半真半假地反問。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選,那麼在你給我上課之前,你還是先給我描述你的候選人的情況,我再考慮是不是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花朵看見俞承光嬉皮笑臉的樣子已經認定他是在開玩笑了。反正自己也是在說笑!

    「那我就來描述一下,財產方面,他父親是一家民營上市公司的總裁兼董事長,而他自己在這個集團裡任一個企劃部的經理。集團的規模在這個城市大概可以排到十七八位的樣子,但效益卻可以擠進前十。公司的股票一向信譽良好,旗下有百貨公司……」

    「你不用給我講公司的資財了!再給我講一下這個人好了,優點我知道了,不就是有錢嘛!符合我一大半的擇偶條件。缺點呢?比如他哪裡有殘疾,離了幾次婚,等等!」

    「人家哪裡有殘疾,而且還沒結過婚!才二十……三十歲不到!留美MBA,貌端體健,無不良嗜好,男女關係更是清白。」俞承光想想自己還真是完美,不禁有點洋洋得意,「真正的鑽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夢中情人,白馬王子!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花朵似乎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著他,眼神堅定,口氣堅決:「不要!」

    冷水澆頭,「幹嗎不要?這樣還不算優秀嗎?」俞承光大聲嚷嚷著。

    「太優秀了!所以不要!這種人的用途在於幻想,可以給你平淡無奇的生活添點粉紅色,可是他的實用價值卻有待商榷了!」

    「實用價值?你具體是指什麼?」我難道沒有實用價值?

    「熱熱的烤紅薯好吃,就是太燙嘴了!不是每個人都吃得下的!我花朵何德何能,小女子福薄,只敢遠觀不敢近玩!」花朵咧嘴搖頭,敬而遠之的樣子。

    沒想到自己竟成了燙手的山芋,俞承光心中哀號,可是還是不死心,「那如果這樣的男人愛上你了呢?你也不考慮?」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愛上我?八竿子打不著!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吧?」花朵拍一下他的腦袋。

    「我是說如果?你也可以假設一下嘛!」

    看著他一心求證的樣子,「就算是愛上了我,只怕我也沒辦法接受。你也知道這個世界誘惑太多,外面的漂亮女孩子也太多。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有錢人總是和美女特別有緣!就連我這個自認是表率的人民教師都會時不時冒出嫁個有錢人的念頭,那麼一塊肥肉,誰不垂涎!我的確想嫁個有錢人,但前提是這個人比如很醜啦,年紀不小啦,輕微的殘疾啦!這才是我心目中最佳丈夫的人選。至於你剛剛提到的那位仁兄,完美程度增加一分,安全感就相應減掉一分。我看他最後的安全感快降至負數了!所以堅決不要。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我的光輝形象在你眼裡沒褪色吧?」花朵做了個非常堅決的「斬立決」手勢!

    我不滿意!俞承光心涼了半截,兩個多月一點點積攢起的希望一掃而空!難道愛情的路上我注定坎坷了嗎?太優秀,太有錢也成了障礙!這是什麼世道!

    「幹嗎呢?轉眼就成了霜打的茄子。這支曲子我喜歡,來!我請你跳舞!」花朵站起身,向俞承光伸出手。

    「跳舞?」在這裡?俞承光看著那巨大的舞池裡,那為數眾多的老年及中年人。

    「怎麼?看不起這平民的娛樂方式?在這裡跳舞丟身份?」花朵看著他。

    「我一窮小子有什麼身份可言!」俞承光馬上跟富人劃清界限,「能有此等不用錢的娛樂場所給我享用,而且褂忻琅邀舞。我真是太激動了!?br    做感激涕零狀!

    舞池裡舞動著幾百號人,為了減少碰撞,俞承光與花朵盡量靠近,幾乎是擁抱在了一起。音樂很舒緩,一對對舞伴在音樂的伴奏下也從容地踏著舞步,整個廣場似乎也一下子清靜了不少。有種很溫馨的氣氛在流動。

    周圍大多是中年男女,更有白髮的老人,可以看出他們中許多人是夫妻,歲月在他們的臉上刻上了痕跡,可是此時那些褶痕裡流露出的卻是平和與滿足。

    花朵忽然想起那句話:比年輕的情侶更美麗的風景是老夫老妻。羨慕之情油然而生,想起自己已經快踏入三字頭的門檻,依舊獨自一人,不禁有些黯然神傷。抬起頭,迎上的是俞承光溫柔的眼神,心臟跳動的速度不知為何忽然加快了。距離是如此之近,鼻尖所嗅到的都是他身上傳來的清爽的氣味,微眩了一下,原來他的懷抱也是如此的溫暖與安心,她不自覺地向他靠了靠。

    但是那只是幾秒的恍惚,花朵一瞬間就驚醒了。臉頰立刻熱辣辣的,如果不是太暗,還可以看見紅暈。花朵,你想男人想瘋了嗎?他可是你的學生哎!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還是忍不住偷偷地抬起頭打量起這個學生來了。這次是用女人的眼光,而不是老師的。

    原來當初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毛頭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寬寬的肩頭也可以承載女人的幸福了。少年的青澀漂亮蛻變成了成熟與英俊,她的問題少年真的已經長大了。

    原諒她的一時失神吧!畢竟自己也會對著那些比自己年紀小的明星尖叫,更何況阿光也已經是個男人了。

    雖然做了心理建設,可是腰間傳來俞承光手掌的溫度還是令她臉上的溫度不退。他的氣息依舊令她醺醺然。身體都忍不住地不自在和燥熱了起來。

    不可以,他是你的學生,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此時的俞承光自然是不曉得花朵激烈的心理活動,他正陶醉於悠揚的舞曲,還有懷抱中馥軟的嬌軀,只希望音樂不要停,就這樣一直舞動下去,直至地老天荒。

    所以忽然被推到了一邊令他一頭霧水,「花骨朵兒,怎麼了?」

    「我不想跳了!」花朵扭頭向舞池外走去。

    「為什麼?你怎麼好像生氣了!怎麼了?」俞承光只好隨著她穿過擁舞的人群。

    「我沒生氣!」花朵跟自己在賭氣。

    「那是為什麼?你這樣很任性哎!」

    「任性?」花朵回頭,「是啊!我就是任性了!你討厭可以離我遠點!」拜託,你離我遠點比較好,別讓我對你產生什麼異樣的感情。

    「你?」俞承光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女人心海底針了。剛剛還好好的呢!「我說錯了話了還不行!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快跑了幾步,終於趕上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舞池裡有人毛手毛腳?我看見有個中年禿頂肥豬不住地盯著你看,轉來轉去的。你說是不是他,我找他算賬去!廢了他的鹹豬手!你告訴我是左手還是右手?」俞承光半認真半玩笑地說著。

    花朵白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要廢了他也是我自己來,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

    終於又笑了,俞承光放下心來,「不想跳就算了,反正也不早了,明天還要趕飛機。我送你回賓館吧!」

    「不用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你回來的這幾天不是忙工作就是陪我逛街,根本就沒時間和你爸爸聊聊。他一個人很寂寞的!」

    「送你回賓館用不了多久,我爸他今晚恰好也有事情,我也不清楚他現在是否回家了呢!」這個我可沒有撒謊,老爸他今晚的確是有個宴會嘛!

    「那你也該早點回家休息!我看你也挺累的!」花朵現在只想與他少接觸一點。

    「過了今晚,一回去,有太多的時間給我休息!」俞承光有點奇怪,「花骨朵兒,你不是討厭我吧?」

    「我幹嗎要討厭你?」花朵辯解著。我不是討厭你,我是怕有朝一日會喜歡上你,那豈不是件很悲慘的事。

    「不討厭我就好!走吧!」俞承光前面昂首闊步,花朵只好郁卒地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大哥哥,給你女朋友,這位漂亮的姐姐買朵玫瑰花吧!」一個提著花籃身穿校服的小女孩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俞承光低下頭,籃子裡還有很多玫瑰,瞧瞧這時間,很顯然小女孩今晚的生意不大好!

    「多少錢一支?」俞承光問。

    「一元!多買可以少算!」小女孩連忙回答。

    「我全買了,要多少錢?」俞承光去打開錢夾。

    「喂!幹嗎?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花朵連忙阻攔著,又轉向小女孩,「我不是他女朋友,他不用買花送我!」

    小女孩有點為難地看著二人,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難道花只能送女友嗎?天已經很晚了,你也希望她能早些回家休息,不要影響明天上學吧。別忘了你可是老師哎!」俞承光不理她,逕直掏錢買下了剩下的玫瑰。

    「謝謝大哥哥!」小女孩笑逐顏開地把所有的花都包好交給俞承光,拎著空籃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二十幾支玫瑰盡數塞進了花朵的手裡,「我記得你在學生的日記本上寫過你已經好久沒收到情書了,那麼也一定很久沒收到玫瑰了。所以我日行二善!」

    玫瑰幽幽的花香飄進了鼻子裡,花朵說不歡喜是騙人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地再一次辯解:「那我就當是教師節提前過了!真是我的乖學生!」

    「你為何不說是情人節!」俞承光不明白花朵為何不停地表明二人的關係,重逢後別人誤會是他們是情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她總是懶得解釋的,有時甚至還沾沾自喜於自己外表的青春年少。今天是為了什麼?

    「你這傢伙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花朵真的很敏感。

    俞承光眉頭皺了一下,腦子裡卻是靈光一閃,「你怎麼忽然不習慣我這樣的玩笑了?是不是從前是風動、旗動,而你的心未動。而如今風動、旗動,你的心也動了!」

    腳步顛簸了一下,身體也隨之僵了僵,花朵回首,「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風動、心動的。」話雖如此,為何血液都向臉部湧,就像是被說中了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你聽不懂就算了!」看著她有些慌亂的腳步,俞承光的臉上蕩漾著笑意。雖然他還不很清楚花骨朵兒的心中所思所想,但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經不是那個問題少年了,自己終於長大了。愛情的路上他跨出了一大步。

    萬歲!俞承光在心裡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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