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束顯然身價不菲的火紅玫瑰包裝精美地被送到了顧盼輝的辦公桌上,有些狐疑地簽了花店的單子,顧盼輝拿過卡片,是陳峻極。這個傢伙到底是搞什麼飛機嘛!居然送這麼超炫的玫瑰給自己。
果然幾個腦袋探了過來,「顧盼輝!誰送的?你的第二春來了?還是如此的超浪漫,跟你老公當年一個樣!」眾人全是羨慕的眼光。
「是不是那個這幾天常來接你的大帥哥?」
「開寶馬!好像是從國外回來的吧?」
「什麼第二春!他來接我是為了談我畫展的事情,我也搞不懂這傢伙為什麼要送花給我,八成是送不出去的。」顧盼輝拿起電話接通了陳峻極,「你為什麼送我花?」
「一時興起啦!」陳峻極打著哈哈,「而且我晚上要參加一個晚會,想拜託你當我女伴。所以用鮮花賄賂一下你啦!喜歡嗎?」
「你送的是紅玫瑰,太扎眼也太暖昧了!別人都用『你的春天又到了』的眼神看我,很尷尬的。」顧盼輝又瞄了一眼玫瑰,不過說句實話,真的很漂亮。
「我是讓秘書訂的,只說是位女士。她就自作主張了,我一會兒會教訓她的!」這個彎扭的女人真的沒猜到我的用心?還是故意在逃避?總找借口好辛苦。
「不要!我很喜歡的,真的很喜歡。謝謝你,也謝謝你的秘書!總不成像我一樣送垂拉著頭的向日葵吧!」顧盼輝連聲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生怕他會責怪秘書。
「你喜歡就好!那我以後還叫她送你玫瑰好了!」你就等著進我布好的圈套吧!笨女人!陳峻極又偷笑,「我還有電話來!下班後我去接你!再見!」沒給她再說話的機會,他把電話掛了。
老天!怎麼好像被他算計了?顧盼輝有這種感覺好久了。常常來接她下班,是因為要帶她去見畫展的主辦方、經紀人、評論家。當她說過可以自己過去,無需他一個生意繁忙的大經理當車伕時,他就擺出了可憐巴巴的神情,活像想討好的主人卻反被主人狠踹了一腳的小狗一樣。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通常他都會把會面的時間定在晚餐前,談過話之後就會邀她一起共進晚餐,在自己稍有異議的時候,他又會將之上升到「她嫌他會倒了她的胃口」的高度。
嗨!蒼天明鑒!其實這傢伙挺秀色可餐的,和他在一起實在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她是怕自己太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畢竟兩個人的條件是那麼懸殊,怎麼看悲劇的可能性都比較大。雖然說悲劇是創作的源泉,但她還是比較贊同把別人的悲劇當成自己創作的源泉,而不是相反。
※※※
坐進車裡,陳峻極打量了一下顧盼輝的裝束,「我們先去買件晚禮服吧!」
「晚禮服?」顧盼輝想起是要參加晚會,「可是,可是……你還是送我先回趟家吧!」
「不用了!這個我來負擔。」陳峻極開車向商業繁華地帶去。
「不好!你幹嗎要給我買衣服?」
「因為你是我的女伴!這是規矩!」這回是用規矩壓人了。
「我怎麼不知道!」顧盼輝用狐疑的眼神看他。
「一套晚禮服很貴的,一年到頭也穿不了幾回。你何苦花這個冤枉錢,這不符合你節省的原則吧!」這次是實話。
「但是……」
「算了!到時再送我一幅畫好了。」陳峻極很不耐煩地說,「算我投資!」
「那好吧!如果我的畫沒你所說的那樣好,你可別說你上當了!」醜話要說在前頭。
「上當的是你!」陳峻極看了她一眼。
寶藍色的曳地長裙很好地凸現出了顧盼輝身材的優點,優雅的脖頸,修長的身體,勻稱的手臂。如雲的秀髮在頭頂盤聚,淡妝勾勒出了精緻的五官,眼睛更加明亮,紅唇益發誘人。精心打扮過的顧盼輝明艷照人,舉手投足間的韻致讓陳峻極不捨得挪開視線。
看得見他眼神中的驚艷及欣賞,顧盼輝好不得意。虛榮心哪!每個人都有。
一件紹皮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顧盼輝如同被火燙到一樣跳開,似乎那上面有什麼不潔的東西,「我不穿它!」很堅決地拒絕。
「你幹嗎?外面很冷的,你難道就穿這個上車下車嗎?」這個女人真的很麻煩,自尊心幹嗎那麼強!
「不是啦!我是環保主義者,我最憎恨穿動物皮毛的人了。每一次看見有人穿,我真恨不得自己是個恐怖環保主義者,把那件衣服扒下來燒了它。你現在卻讓我穿,不如殺了我是正經。」顧盼輝越說越激昂,精品店裡的店員越聽臉越白,「我看過一條消息,你知道嗎?英國的一個慈善機構把那些捐贈來的裘皮大衣發放給流浪漢,你想想如果闊太大們看見流浪漢穿和她一個牌子的大衣,不羞愧得馬上把裘皮大衣扔掉才怪。這招兒可真絕……」
「明白!明白了!」陳峻極連忙制止了她,那個店員快口吐白沫了,「我尊重你的信仰。我只是認為比較配而已。」
又給她選了一件大衣,讓她穿上,「這件如何?」
鏡子裡看上去竟有幾分雍容華貴的顧盼輝滿意地點頭,卻又伸出一根手指,「兩幅畫吧!」
※※※
居然是一個藝術界類似沙龍的晚會。顧盼輝看了一眼陳峻極,「這筆錢真的不該由你來出,反倒是你的置裝費應該算在我賬上。」穿著一身黑色禮服的陳俊極簡直帥呆了,冷峻、神秘,又十分的性感。顧盼輝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三幅畫!」陳峻極翻了個白眼對她又豎起一根手指。
顧盼輝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照這樣下去,等到我開畫展的時候,只怕展出的畫都要標上已售出的標記了。是不是也算得上是藝術界的一大奇事了?」
「怕不怕最後連你自己都賣給我了?」陳峻極忽然在她耳邊低語著。
顧盼輝的心一抖,臉頰一下子熱了起來。但她不露聲色,「怎麼?想讓我的情婦之名落實?可惜你還不夠格。再修煉幾年吧!?」
「哦!」陳峻極聳聳肩。當情夫不夠格,那麼當丈夫呢?夠格不夠格?
顧盼輝和陳峻極的組合無疑是當天會場上最槍眼的一對,從一踏入會場開始,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毫無意外地,顧盼輝也發現了一些熟面孔,畢竟這個圈子不大。這不就來了一位,她當年在美院的同窗,在賀豐死後就已經斷了聯繫了。曾經顧盼輝是眾人所羨慕的對象,嫁了一個青梅竹馬深愛著她的丈夫,而這個丈夫又是那樣的才華橫溢英俊倜儻,是美院公認的白馬王子。曾經試圖勾引賀豐和破壞二人關係的事件從賀豐上大學開始直到他遭遇車禍身亡一直伴隨了二人十年的時間,就算顧盼輝懷孕生女、喜結良緣也不能阻擋眾家姐妹追求愛情的腳步,而這位漂亮的妹妹就是其中之一。
想起來,這些女人不知道是對愛情太執著還是太沒有道德觀念,抑或就是極端的自私,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去破壞別人的幸福,卻沒有絲毫內疚。高唱著愛情至上的調子,卻不遺餘力地傷害著別的女人,真讓人鄙夷。
但這一切在她和賀豐這裡都碰壁了,這大約得歸功於她大而化之的個性。相信他,相信十幾年的感情。用心去感覺,不會輕易受騙,即使是親眼所見。這也是賀豐最愛她的一點,賀豐!顧盼輝忽然驚覺自己有許久沒有想起賀豐了,她所有的時間都被陳峻極佔得滿滿的,即使是做夢的時間。上帝!怎麼會這樣?我難道……
「盼輝!你怎麼了?我問你話呢?」方蝶不悅地提高了音量。
「啊!」顧盼輝驚醒,「對不起!我走神了!你問我什麼?」
「你開畫展是不是全靠你的那位陳先生?」她瞥了一眼那邊正和別人交談的陳峻極。
「你知道他呀!」顧盼輝給了她一個笑顏,「的確,全靠他的幫忙,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他呢?」
方蝶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之後又恍然,「這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別人羨慕你有本事還來不及呢!能給這麼一個英俊多金又懂藝術的男人當情婦是你的運氣好!」
「你不要亂說!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顧盼輝連忙申辯。
「不是哪樣?明人不說暗話,沒給他點好處他會幫你開畫展?」方蝶的語氣中的不屑毫不掩飾,就憑你!
「他是因為欣賞我的畫才幫忙的,我沒你們那樣的齷齪,你沒有貞操感不代表我也沒有。不要以己度人。」不理會方蝶發綠的臉,顧盼輝拂袖而去。氣死我了!
但這只是開始。
「顧小姐!幸會幸會!」這不是那個拒絕了他「合作意向」的寡婦嘛!她今天可真漂亮呀!又忍不住地流口水了,「畫展的事籌備得怎樣了?要不要幫忙啊?」這可是最後一次向你拋橄欖枝了。
「已經差不多了!」顧盼輝向這個道貌岸然的混蛋露齒一笑,畢竟這個傢伙在這個圈子有些影響,不好太得罪。
「嗯?」差不多了?他剛剛出去不到一個月,這個女人的手腳可夠快的。是誰搶了他看中的小綿羊?「你的行情還真是不錯!是誰幫你的?我很想認識一下!」
顧盼輝忍下心中的怒火,向陳峻極方向指了指,「陳峻極先生!需要我介紹嗎?」
愣了一下,「怪不得!」有更好的金主了!
「是呀!要賣也要找個價錢更合適、條件也要更好的。您說對不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顧盼輝極其撫媚地笑著,風情萬種。
這個人的臉在變紫!哈!她在這裡不知道會欣賞到多少種臉色呢?
「盼輝!」她如花的笑顏很刺眼,因為不是對他。一直不忘瞄著她的陳峻極在發現敵情後駕著火箭趕到。
「這不是董先生嗎?原來您和盼輝是舊識。」這個頂著個好笑假髮的傢伙有什麼好的?這女人什麼眼神!
「峻極!」顧盼輝的一聲嬌喚把陳峻極的骨頭都叫酥了,不但如此,那香醇柔軟的嬌軀還靠在了他的身上,「你也認識董先生啊,我們聊得好愉快哦!」媚眼亂飛。
乖乖!今天是什麼黃道吉日呀!他連忙把大手放在美人的小蠻腰上。不對,她的撒嬌有很明顯的示威意味,是針對面前這個噁心巴拉的癟三!
通過這一個月的頻繁接觸,陳峻極瞭解顧盼輝是個不會輕易和別人交惡的人。就算是遇到從前想打她亡夫遺作主意的人,她也能平靜以對。她的大度讓陳峻極很是佩服。所以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是大大地得罪過她,搜索了一下。一抬眼碰上了顧盼輝狡黔的眼波,他知道這位仁兄是哪個了。
「是嗎?可我現在有個很私人的問題要和董先生談,是男人之間的話題哦!女士不宜!所以,盼輝你去那邊吃點東西,你被餓到我是會非常心疼的!」一邊安排他的被保護者,一邊摩拳擦掌、興奮得嘴角都翹了起來。
大約猜到了陳峻極想做什麼,顧盼輝連忙低聲:「你想幹嗎?」
「這是男人的事,放心!我會有分寸的。」當然這個分寸是他制定的。
顧盼輝果然乖乖地去給自己找東西吃。
沒一會兒,陳峻極從衛生間那邊轉了出來,依然衣冠楚楚,但手指還是彈了下不存在的灰塵。不是特別爽,這傢伙也太不堪一擊了。而且念在他的行為無形之中為他創造了接近的意中人的機會,姑且饒他一命。否則!哼哼……不但是「兒童不宜」,還會「女士不宜」!
顧盼輝張望了一下他的身後,「那個王八蛋呢?你不會把他『卡擦』了吧?」
陳峻極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就是真的要把他『卡擦』。我也不會親自動手的。怕髒了我的手!他現在在馬桶裡洗自己的假髮呢!」
「會不會過分了?」顧盼輝竭力忍住笑,「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他還沒那個本事讓我感到麻煩!就是有我也要教訓他!誰讓他覬覦我『女兒』的母親、我的『情婦』。」陳峻極向她擠擠眉眼。
「少來!也不怕別人聽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掙到一個貞節牌坊。」顧盼輝推著他。
「我就是要破壞你的名譽!」聽見貞節牌坊,陳峻極的好心情全沒了,有些賭氣地說著。
顧盼輝愣了一下。這時音樂響起,打斷了二人的對話。音樂輕柔又不失節奏感,會場的中央開始有了一對對朗朗起舞的男女。她伸出手,「我的舞技差強人意,如果你不怕被我拖累的話,和我共舞一曲如何?」
「不是一曲,是所有的舞曲!」陳峻極優雅地躬身,牽過她的小手。
舞步迴旋,二人相擁在舒緩的音樂移動著。從未如此地接近過,幾乎是挨在一起的身體。但沒有任何的不舒服和逃避,他的氣息在自己周圍環繞,竟有一種安全的感覺。似乎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顧盼輝閉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這份溫馨。腰間的手似乎又緊了一下,自己幾乎貼在了那寬闊的胸膛上,那裡真的非常誘人,那種誘惑不是她可以抵擋的。把它當成是賀豐的胸膛吧!讓她靠一靠,只是在今晚。緩緩地,她把臉貼在了陳峻極的胸口。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她腰間的手更緊了。音樂不要停下來,讓時間在此刻靜止吧!
※※※
在陳峻極追求顧盼輝的這一段羅曼史中,有一段對話是不能夠錯過的,畢竟二人的關係還關係著兩個家庭。對話的雙方是在兩家都舉足輕重的人物──陳老太爺和陳不染。
自從顧盼輝醉酒事件之後,陳不染在那棟常出現在風光電視和明信片的建築物中過夜便成了家常便飯。原因是不言而喻的,她的媽媽經常被某個別有用心的人挾持著去見藝術界的人士,順便在外就餐。按照從前的慣例,她當然要獨自在家自力更生了。
現在她的身價不一樣了,因此她的膽量也變小了,她晚飯的質量也成了頭等的大事。總之,她終於被看作了普通的七歲的小女孩,而不是從前的小小女超人陳不染──顧盼輝給她的除了小妖女之外的另一個封號,所使用的場合視具體的情況而定。
雖然有貶低智商和能力的嫌疑,但大資本家的飯菜真不是普通的好吃,他們家書房的藏書也不是普通的多,還有,還有他家的電腦是最新型的,哪像自己家的那台破機子,上網像便秘似的,急得你恨不得把它給砸了。
綜合上述,就是陳不染壓根不在乎媽媽是否被人家拐賣還替人數錢的理由。
書房內,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壁爐前的安樂椅上,戴著花鏡在看兩幅畫。一幅是他早已逝去的太太的,另一幅是顧盼輝的。
另一側的陳不染卻拿著一個簡單的會計報表在分析著,她一直也搞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上了這個老狐狸的當,這本來是大人的事嘛!怎麼忽然就成了她額外的作業。不明白,還是不明白!
終於弄通了這個生產部門減值準備的問題。陳不染抬起她的小腦袋,非常不經意地開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和我老媽是冒牌貨的?」
陳老太爺抬起頭,也很平靜地回答:「還沒出院的時候!你怎麼猜到我已經知道了?」他很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小丫頭。
「你這麼狡猾,怎麼會看不出我、我媽和我那個假爸爸之間的不對頭。況且你也不會被我哄得團團轉,你不是爺爺奶奶,一定會讓人去查啦!我們的資料簡直太容易找了,所以我猜你大約也早就知道這是個騙局了。」陳不染又抓了一把爆玉米花放在口中。
「你想問我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繼續裝作不知道?」陳老太爺露出了笑容。
「你孫子,也就是我的假爸爸好像在追我老媽。你好像還挺樂見其成的。我老媽她怎麼看也不符合你們陳家的選秀標準!為什麼?不會只是因為我吧?」
「你當然是一部分的原因,還有就是我那個孫子好像真的愛上了你媽媽,這是最重要的原因。」陳老太爺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你同意你媽媽嫁進我們家嗎?」
「你問我?」陳不染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我是小孩子,不明白大人感情上的事!」很難得的謙虛。
「我只問你喜不喜歡太爺爺我啊?」陳老太爺露出了討好的表情。
「還好啦!」只要你別一天到晚地算計我。
「你爺爺奶奶呢?」
「也蠻喜歡的,他們那麼疼我。」只是有的時候有些過分;蠻肉麻的。
「那你陳爸爸呢?」
「陳爸爸他也很好,我也喜歡他。」陳不染點頭,發現自己的語氣都不是很強烈。
「那廚師伯伯呢?」陳老太爺拋出了最後的殺手?。
「我最喜歡廚師伯伯了!」果然,點頭的深度和頻率明顯加強了,「他的手藝真的是一級棒,我愛死他了。等我長大了我一定嫁給一個廚師。」多宏偉的目標。
「你既然那麼喜歡廚師伯伯,那留在陳家,廚師伯伯會每天給你做好吃的。你說好不好?」就知道這招對付這個丫頭頂用。
「好!好!好!」眼前飛過的各種美食讓陳不染一百八的智商急劇額降到七十,一切都不重要了,即使是她的老媽!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也同意讓你媽媽嫁給你陳爸爸。那以後你要努力為他們創造機會,還有談戀愛的人自然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所以你再看看銷售部門這個月的報告吧!看有什麼建議和問題,對了!這是美國公司那邊的報告,是英文的。有什麼不懂可以問我!」
眼前的美食消失了,陳不染明白自己又被這個老狐狸算計了。嗚嗚!老媽!被你不幸言中了,我不但把自己賣了,而且把你也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