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號情人 第五章
    桑亞始終保持者剛才的姿勢未變。她跪坐在地上,身體趴著浴缸邊緣。

    經過方才的水勢這麼一沖,她的思緒似乎清白了許多。雖然恐懼仍在,但卻已不再歇斯底裡,而能夠較為平靜的思索——

    今晚她差點被強暴!在男人世界游戲那麼久,她從沒想過會遭遇到這種事,以往她總是安然的應付一切,而且全身而退。遇到王浩成的接觸,甚至差點讓他給侵犯,她便沒由來的一陣戰粟。

    幸好沒有。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但他不是她欺待的那個人,更不是在那種暴行之下。她要的是——

    腦中迅速竄出與司家塵裸裎相對的那一幕。

    是,他是第一個勾起她情欲的男人,即使他鄙視她,她恨他……但至少他的碰觸不會令她感到惡心。至少他是唯—讓她產生性幻想的男人;至少他是截至目前為止,唯一讓她有交付出自己的沖動的男人。

    反正一樣是給男人,就給司家塵吧!算是報答他今晚的拯救之恩。她如此說服自己。

    桑亞圍了條浴巾自浴室走出來。她赤裸著雙腳,兩只眼睛因哭過而有點浮種。長而卷的頭發正滴著水,潔淨的臉龐沒有任何點綴,柔嫩的肌膚因熱水而透露著玫瑰紅

    在火焰竄燒全身之前,他硬生生的扼殺了這份欲望。這是陷井!他警告自己。

    司家塵皺皺眉頭,“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她笑而不語,只是緩緩的走向他,伸手環抱住他的腰,頭輕輕的靠在他胸前。

    他推開她,“別胡鬧了!”

    他該防范這女人!他在心裡如是警告自己。

    她又偎近他,指甲輕刮他臉頰,“我想跟你做愛,真心的。”柔荑滑下他胸前,開始解他的扣子。

    他壓住它,“你在耍我,”他黝黑的雙眸裡有兩簇跳動的火焰。

    她踏起腳尖,輕吻著他的喉結,濃濁的低喃,“別記恨我,上次是電話搞的鬼,今晚,我們把電話線拔掉。”

    她的舌尖像根仙女棒,神奇的挑動他下腹的灼熱。

    “你剛從一個男人的魔掌裡逃出來,現在又迫不及待的投向另一個,令人費解。”被撥動的情欲使他嗓音聽起來沙啞。

    她的臉埋在他頸窩處,令人感到安定的男性味道。“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該死的!”他雙手緊扣她,將她推離開自己,“你故意的。”

    她澄淨卻又蠱惑人的雙眸直直的凝視他。“……”

    “你到底想干什麼?”他氣極敗壞的低吼。

    “我想和你做愛。”她一字一句清楚的說。

    “即使想報恩,也沒必要這麼做。”

    “有必要,我欠你的。”

    他揮手,“你不欠我什麼。”她的手撫向浴巾打結處,“那算你欠我的好了。”

    他不僅讓她挑起了欲火,更挑起了怒火,“我又欠你什麼了?”

    食指輕輕—勾,結松開來,浴巾無聲滑落在她腳下。渾身赤裸的走向他,並偎進他懷裡,“你要我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你這個——”他一張口即迅速讓她的雙唇給攫住。

    她滑溜柔軟的舌頭立即侵入他嘴裡。

    他被控制住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完完全全掌控著他的情欲。她大刺刺的向他提出挑戰,他沒有退縮的道理,反正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沒有任何責任可言。他怕什麼!

    反被動為主動,攔腰將她抱起,往房間的方向走去,毫不溫柔的將她摔向床鋪,俯身又狂又急的吻她,從眼瞼到臉頰,從耳垂到頸部……他吻得她頭重腳輕,如被雷鳴轟過。

    是的,她內心深處屬於情欲的暴風雨在蘊釀……她要這個男人,即使他鄙視她……她始終要他。

    他抬頭看她,“怕了?”

    她下巴輕揚,“別把我當成什麼純潔少女,你忘了我是慣於用身體鬼集男人與經驗的女人。”是他說過的話。

    “你的記憶力不錯。”

    “我收集做愛經驗的記憶力更好,信不信?”

    他伸手用力攫住她的下巴。“今晚,讓自己當個喪失記憶力的女人。”

    她促狹的看他,“你害怕我拿你和其他男人做比較?”

    “你是世界上最可惡,壞心眼的女人。”他咬牙切齒的說。

    她咯咯的笑了,“壞女人永遠令男人印象深刻。”

    “這是你當壞女人的目的?”

    “你以為呢?”

    他不再說話,俯下頭去親吻她。

    他熱呼呼的氣息吹在她身上,他身體沉甸甸的壓力變得甜蜜撩人。她喜歡!

    溫柔的舌尖探入她口中,她頓覺天旋地轉,下腹燃起一團團悸動的無名火。

    “喔……解救我……”她近乎無助的低吟……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一份滿足的、驕傲的,屬於男性的強烈占有欲油然升起,他憐惜的、緩緩的律動身體。他不想半途而廢,他要她完完全全屬於他。

    雖然她欠他許多解釋,不過不急,他們有的是時間。

    他和她耗定了。

    ********

    一晚的折騰,再加上過度的激烈運動,他累得睡著了。

    桑亞悄悄撐起身體,靜靜凝視他。剛毅的下顎依舊堅定、嚴厲,冷峻的雙唇緊抿成一直線,不過睡眠柔化了整體,比平時親近多了。連慣常侮慢、因嘲弄而挑起的筆直濃眉,也在此刻松緩下來。

    他是英俊迷人的。她不後悔選擇他做為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她是心甘情願的。他最初的侵入雖令她疼痛難當,但後來……她臉紅的思忖著,他帶給了她至高無上的快樂,是前所未有的,小說並沒有騙人,它是如此該死的美好。她想起他的唇如何神奇的挑動她全身的快感;不愧是個醫生,熟知人體的每一寸……

    她的視線往下飄,停在自己與他結實雙腿交纏的纖細腿上。棕褐壯碩的他與白析嬌柔的自己呈強烈的對比。突然有股鼻酸的感覺——

    她讓自己完完全全屬於他,而他——他只偏愛他的乖乖牌。淚水刺痛她,好疼好疼……

    倔強的眨掉它。她難過什麼呢?不過是一夜激情、露水性愛……突破這個關卡後,她不再是處女,那麼以後的路會好走許多。

    她將可以毫無顧忌,無所保留的玩弄顛覆游戲、玩弄男人

    ********

    該死的,她竟然走掉了!

    司家塵一覺醒來發現身旁的床位是空的,不覺怒火中燒。她竟然又耍了他!不!他不會讓她就這麼走掉。

    她還欠他許多解釋呢!

    舞得渾然忘我之際,桑亞突然讓人從PUD舞池裡給揪了出來。

    定睛一看,是司家塵!

    她氣炸了。“你干什麼?”用力甩開他依然嵌著她的手。

    “我們需要談談。”他的表情認真而嚴肅。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她顯得漠不在乎的輕佻語氣微微觸動他的怒意。

    “太多了,你不覺得那晚的事該談談?”

    “那晚的事…”她假裝思索著。然後瞪大眼睛訝異的看著他,“你該不會是——要、我、負、責、吧?”

    她的笑話一點不好笑。他雙眉深鎖的盯著她,良久才緩緩道:“你是第一次。”

    那又如河?她撇撇嘴,還是比乖乖牌廉價。

    “你覺得是奇跡嗎?每個女人都有第一次。”她不在乎的聳聳肩,“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把它給我——”

    “只是碰巧。”該殺的,他真的重視、珍惜嗎?

    “為什麼?”

    “你救了我,就當是報答你的恩情吧!”

    昨晚的意義對她而言僅是報答恩情?他不相信。她選他當第一個男人一定還有其他理由——

    真他值得期待的理由。

    “如果只是報答恩情就可以獻出貞操,你不可能守到現在,一定還有其他理由——”

    “對!是有其他理由。”她點點頭。

    他雙眸光芒閃爍,“什麼理由?”

    她露出壞壞的笑容,“我對你有性幻想嘛!所以就是你羅!”

    “第一個男人對你的意義絕不僅如此。”他不相信她的理由。

    “就是如此!對我而言第一個不代表是唯一的一個它的意義跟往後的第二個、第三個,甚至千千萬萬個並沒有差別。”

    “你真的……”

    “我會!”她給他一個勾人狐媚笑容,“你忘了我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你……”他揚起手欲打她。

    她捉住他的手,“又想打我!你打上癮了是不是?”

    他歎一口氣,反手扣住她的肩膀,“你為什麼老是激怒我?”

    “你為什麼老喜歡煩我!”

    他放開她,好久都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她讓他看得有點心虛、有點害怕。她害怕他看透——看透她今晚的一切只是偽裝。

    “我走了。”唯有逃離他,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這男人的一舉一動對她而言都是陷井,她要小心。不可以淪陷,絕對不可以……

    “我們結婚吧!”他的聲音緩緩傳進她的耳膜。

    她愣了一下,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向她求婚?

    是聽錯吧!

    “什麼?”轉身面對他。

    “我們結婚吧!”他又再說了一遍。

    沒聽錯,他確實是向她求婚。為什麼?

    因為奪取了她的貞操,所以他要負責?

    去他的責任!她偏不嫁他、絕不嫁他、死也不嫁他。

    那晚之前,他棄她如蔽屍,說她是人盡可夫的妓女。他說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絕不會娶妓女為妻;芝蘭說他只是和她玩玩、尋求刺激,最終選擇的這是乖乖牌。這種男人她怎麼能嫁?她清楚的知道他並不是真心想娶她。他只是受傳統觀念所束縛,認為對她有責任。

    可是,她永遠永遠不會讓他負這該死的鬼責任。

    “哈哈哈……”她突然仰頭大笑。

    他皺皺眉頭,“有這麼好笑嗎?”

    “當然好笑,你捨乖乖牌要娶我這壞女人,難道不好笑嗎?”.

    “我對你有責任…”

    “什麼責任?你只是碰巧當了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也不是唯一的一個,何來責任之有?”

    “你的反應完全不合乎常理。”

    “喔——是嗎?你認為我該有什麼反應?呼天搶地的要你負責,還麼興高采烈的接受你的負責”,她對他搖搖頭,“我不是那種會有蒼白臉色、弱不禁風身材,以及柔美來激起男人保護欲的女人,當然,像我這種女人只適合當玩伴,不適合當妻子,拒絕讓你負責任,你該感激我才對。”

    “如果你有了孩子……”

    她的心觸動了一下——不會這麼倒霉的,只有一次啊!隨即不在乎的說:“反正你是現成的醫生,很容易解決的。”

    他太陽穴青筋浮動,怒火正在蘊釀……

    “你是說如果有了,你會拿掉?”

    “有何不可?不過是激情後不小心遺留下來的產物,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你真殘忍!”

    “好了啦!又不是真的有了,討論這種事亂奇怪的。”

    “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他冷冽的自齒縫進出。

    “你以為呢?”她挑高眉頭盯著他。

    他點點頭,“我想我懂了。”

    “恭喜你!”

    “你在耍我,從頭至尾。”

    她聳聳肩。

    他冰冷的瞪視她,“你故意先給我人盡可夫的壞女人形象,再給我一個干淨無暇的處女之身。你抓准了男人的心理,你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對男人意義重大。即使我如何鄙視你,一旦得知你把最珍貴的給我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微微的動容。內心深處因他的那句“一切都不一樣了”而產生微妙的波動,她在期待。

    “你走了一步最高的棋,先讓我上天堂,然後再將我狠狠打入地獄。你故意拒絕我的求婚——也許你早料准了我會求婚,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不是嗎?”他緩緩走近她,“包括你在PUB而所遭攻擊,包括你的處女之身……我該想到處女是可以造假仿冒的。”

    該死的,他竟敢如此說她。她抬眼看他,一顆心怦動。

    “我怎麼會傻到相信你還是處女呢?他們講得那樣逼真,不是單憑想像就能說得出來,而且那晚我也得到了證實。”

    “證實什麼?”她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你的做愛伎倆如出一轍,對每個男人都一樣。”他想到了她雙腿勾著他的腰,同時也勾過牧平的……

    她慶幸自己截至目前為止還能自若的站在他面前。

    “一切都照著你的計劃在進行,你對每一個情人都這樣費盡心思去玩弄嗎?”

    此時此刻她竟沒想要為自己做多余的解釋。因為她覺得那是可笑。

    浪費唇舌的,再說自尊也不允許她如此做。反正在他眼裡她早壞透、爛透。就這樣吧!又何妨呢!

    嘴角緩緩揚起,她笑了!謝謝天,她還笑得出來。

    “很多事情一經點破,似乎就不好玩了。”

    “你不只人盡可夫,而且可惡至極,”他銳利的眸光足以殺死人。“乖乖牌比你善良可愛多了。”

    “反正只是玩玩,何必認真呢?”她的語氣與表情看來仿佛失去貞操、吃虧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你唯一值得我掛念和感謝的是你拒絕我的求婚,因為像你這種善於玩弄手段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負任何的責任。”說完,毫不著戀的轉身離去。

    剎那間她強裝的外殼如被敲破的冰碎了一地。方才,她演了一場面子十足、完美的戲,現在,一切落幕了,剝下面具,剝下偽裝的外殼,她訝異自己的脆弱不堪。是該死的司家塵所造成的!以前,她嘲笑那些淪為感情傀儡、為愛脆弱不堪的人。今天——她才終於明白,原來愛情的殺傷力這麼強,竟然使得她也受得如此可笑庸俗,如此脆弱不堪。

    喔!該死的,她竟然想哭,想把那份椎心刺骨給狠剜的哭出來。冷不防地淚水如掉了線的珍珠滾落下來,她難抑悲哀地緩緩蹲了下來,雙手環抱著腿,將臉埋進雙膝間——狠狠的、痛快的、宣洩的,讓自己就這樣蹲在寂靜冷清的馬路邊,大哭一場。

    她該哭的,用哭來慶祝他對她的那一番評價,他說得對,她在耍他,從頭至尾她只想玩弄他,只想挑戰他的傲氣,只想顛覆他對乖乖牌的偏好,可是——沒有人會相信,她竟會把心給玩丟了。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是怎麼樣的女人,他也永遠不會知道她為什麼對他耍壞。其實,她也是才剛弄懂——

    她耍壞只是為了要魅惑他一輩子,魅惑他來愛她……

    時間是會沖淡一切的,桑亞抱著這樣的信念來遺忘痛苦。可是某些沖不掉的記憶,她只能掩埋,將它們埋藏在她內心最深處……

    埋藏起來就好,只要不去碰觸就沒事,她如此的告訴自己。所以,表面上她看起來依舊如故。

    最近她忙著設計讓父母破鏡重圓。老爸雖然可惡,但是老媽不該遭到孤獨終其一生的下場。既然們依然愛著彼此,只有便宜老爸,幫他們重拾二十二年前的情緣。

    她布線了好久,現在已是最後的收網階段。

    “老媽,你到底去不去?”

    “亞亞,當你老媽是什麼?單憑幾束花、幾樣禮物,你就要我去和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約會?”

    “不知道名字有什麼關系?神秘一點不也挺有情趣的,何況這人我認識,女兒會害你嗎?”她正苦口婆心的勸老媽去赴那神密男人的約。

    “那可說不定。”她撇撇嘴。

    其實桑宜文對那神追求者的好奇多於好感,她並不真的想接受他的追求。當初若不是女兒說孟偉達另結新歡,她也不會賭氣的接受那神密追求者一束又一束的鮮花。

    其實,二十三年來,她心裡存在的,始終只有孟偉達,一個男人。只有自尊作崇,以及二十三年孤獨所積的怨,讓她不想那麼快原諒他。

    “什麼話嘛!枉費你女兒一番苦心。”

    “你還是把那份苦心用在自己身上吧!咦?你最近好像比較少出門,有點不可思議喔!”

    “當乖女兒你也嫌啊?”

    “是哪個男人讓你覺悟的?快告訴我,我得去感謝人家。”桑宜文有雙洞悉一切的眼睛。

    “干男人屁事!”她沒好氣的說。

    “是那個婦產科醫生?”

    該死的老媽,盡挑最痛最深的傷口挖。

    “你女兒又不是只有他一個情人。”

    “可是你只把耳環遺落在他家,”知女莫若母,桑亞雖然有許多個情人,可是她相信女兒並不隨便。即使她從小便教她:感情是用來玩,不可認真的。目的只是要她保護自己,別隨便陷為感情的服虜,而重蹈母親的覆轍。

    桑亞向來是個獨立自主性夠的女孩,永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那一晚她像吃了炸藥似的自外面回來,她就知道事情有些不一樣了。

    “你又知道了。”她嘟嘴的模樣個孩子,唯有在母親面月前她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你……”

    “沒有!我沒有愛上他,什麼都沒有,你不准再說了。”她心虛的狂吼。

    桑宜文露出詭計得逞的賊賊笑容,“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又不是問你有沒有愛上他,干嘛急著承認?唯恐天下不知啊?”

    她瞪了母親一眼,“老狐狸。”

    拉起女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老狐狸要告訴小狐狸,男人雖然可惡,可是若是能有真心待你,愛你的,還是有他的可愛之處。”

    “所以,你該去赴那個神密追求者的約會,對不對?”

    桑亞藉母親的語意,漂亮的將話題轉回來。

    “這是兩回事——”

    “藉口!你根本是心還惦著老爸,所以才拒絕其他男人的追求。”

    “我……”讓人給料中了心事,令她啞口無言。

    桑亞誇張的唉聲歎息,“唉!有什麼用呢?人家都將使君有婦了,只有你這個傻瓜,傻愣愣的守了二十二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她抬眼偷瞄母親。

    果然得到她想要的效果。只是桑宜文臉色由青轉白,再染成紅色。一沉睡了二十三年的母獅被驚醒了。

    果不其然——得提防著

    “你、說、什、麼!”她憤怒得脹紅了臉。

    “前幾天老爸訂了好大一顆結婚鑽戒,聽說是為他的新歡准備的禮物。”

    “他敢?!”桑宜文咬牙切齒,恨不得咬碎孟偉達。

    “有什麼不敢的,反正你又不理人家,他另尋新歡是正確的。”

    “什麼叫正確?亞亞,我警告你別顛倒是非。”

    “其實像老爸那種男人不要也罷!你才刁難他鼓勵他就捺不住寂莫去找別的女人,狠心放棄你這個為他生女兒、又為他癡情守候二十三年的初戀情人,唉!老媽,我都是為你叫屈喔!”扇風點火她可是最在行。

    “別為他癡情守候了?我只是還找不到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寧缺勿濫嘛!”死鴨子嘴硬桑宜文更在行。

    “現在好男人都光光了,害老媽等了二十三年,一點天理也沒有。”

    “老天爺終究是長眼睛的,終於讓我等到了。”

    “等到什麼?”桑亞十分好奇。

    “好男人啊!”

    “在哪裡?”她左顧右盼。

    “就那個送花又送禮物的神秘男子嘛!”

    “他?!老媽,你不是對人家興趣缺缺嗎?”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念在他這些日子來用心良苦追求我的份上,我決定和他見個面。”她決定不再為那該死的臭男人孟偉達守節。

    成功!桑亞在心裡大聲歡呼。

    回房後,拿起電話撥上個號碼。“老爸,情況很糟也!老媽竟然准備接受那個追求者的求婚……真的,就在這個禮拜天……”

    “老爸,你冷靜一點……有什麼辦法可想呢?我又阻止不了她……她說她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我很為難……好好好,你先別急,我想想看……啊——有了!老爸,我上次要你去買的戒子……,好,這個禮拜六晚上七點,你就帶著戒子和一束花,到XX餐廳……對,他們約在那裡……你必須在那男人還沒開口求婚以前,把戒子套在老媽手上……對,你要搶先一步把戒子套在老媽手上……”

    “什麼?你不敢……那我就愛莫能助……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你看著辦吧?”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鼓起勇氣嘛!只是把戒子套在老媽手是……你怕她當眾給你難堪?是你活該……二十三年前是你不對……好好好,我不說……”

    “就這麼決定了,這個禮拜六晚上七點……記住,不管老媽指控你什麼罪名,都不許反駁……讓老媽發洩一下嘛!人家積了二十二年……”

    “好,就這樣,拜拜。”掛上電話,桑亞大大松了一口氣。

    總算大功告成,再來就看老爸和老媽的了。

    喔!還有一件事——她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再度拿起電話,撥了另一組號碼——

    “喂,教堂嗎?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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