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段逸秋的手機收到一封極為噁心的簡訊。
小秋秋∼是我!不知道你睡了嗎?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要和我出去約會一次的事呢?明天中午十二點,在東區「未來廣場」前的噴水池見,我們不見不散!等你唷!
這個喬治也不先問人家有沒有空,就強制性的丟了一封簡訊到段逸秋的手機裡。雖然明天他的確有空,但實在不想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到那個恐怖的男人。
不過話說回來,當初也是他自己同意以「一次約會」當作兩幫和解的條件,所以於情於理,他都沒有理由回絕。
因此隔天中午時間一到,他只得硬著頭皮前往目的地,等待喬治的出現。
由於正值週末,未來廣場前聚集了許許多多的年輕男女,準備歡度愉快的周休假期。
段逸秋站在攜來攘往的噴水池前,左顧右盼地靜待喬治的出現。
豈料等了又等,卻始終不見喬治的身影,他有些沉不住氣,正準備拿起手機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又有一則簡訊傳了過來。
親愛的小秋秋∼我知道你已經等得不耐煩,可是因為廣場的人太多,我怕會弄髒今天特地為你打扮的服裝,所以只好先到目的地等你,想知道我在哪裡嗎?請沿著廣場右邊的第一條巷子進來直走到底,左手邊那間「逛花園」咖啡館便是。我等你!快來唷∼
看完簡訊的一瞬間,段逸秋頓時有股被愚弄的感覺,當場就想轉身走人。但想想他人都已經來到這裡,不去看看似乎又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便強忍住內心的不悅,來到這家位於巷子深處的特色咖啡館。
「逛花園」的店名其來有自,主要是因為一進門,一大片種滿各種花草的美麗庭院隨即出現在眼前。花園角落更搭建了一座精緻的白色涼亭式鞦韆,供客人在此喝茶聊天。
「先生,請問你幾位?」
他還沒進到咖啡館,一位服務生即刻走過來替他帶位。
「我想請問有沒有一位喬先生在這裡?」
他雙眼環顧了庭院一圈,並未看見喬治的身影。
「喔,你是說喬治啊!他剛剛才打電話過來,要我們替他招待一位朋友。你就是段先生吧?」
「是。」段逸秋點頭表明自己的身份。
「請跟我來。」
那位服務生領著段逸秋穿過大半個花園,來到位於角落的白色涼亭前停了下來,然後指著裡面的一道白色身影對他說:「那位小姐已經等你很久了。」
小姐!什麼小姐?段逸秋他還來不及細問,那位服務生便轉身離開。
透過白色格狀的圍欄,他隱約見到一個身著白色洋裝的女性,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蕾絲帽,背對著他坐在涼亭中由屋頂懸吊下來的鞦韆上,輕輕的來回搖晃。
不、不會吧!他內心突然浮起一個下祥的預感。難道「她」會是簡訊裡強調「盛裝打扮」的喬治?
懷著忐忑下安的心情,他緩步進到涼亭,然後鼓起一生最大的勇氣叫道:「喬治。」
聽到叫喚的人影停下鞦韆,隨即爆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笑聲。
「哈哈!小竹,你該不會是把我當成喬治了吧?我看起來有那麼高大強壯嗎?」
沈曼千好氣又好笑的回頭覷了段逸秋一眼,接著又轉過頭去,自顧自的繼續蕩苦鞦韆。
「曼妮,是你?!」他喜出望外的定到她的面前,高興地說:「怎麼會是你?喬治呢?」
「他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因為他把跟你約會的機會讓給我了!」她俏皮的眨眼了眨。
看著幾日不見的她,段逸秋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忍不住伸手撫著她略顯清瘦的臉龐。
「幾天下見,你好像瘦了?」他心疼的說道。
瘦?那是當然的,一個失戀的女生怎麼還會有胃口吃飯呢?不過她今天來的目的不是這個,只是想在最後跟他再見一次面,為自己早天的愛情劃下一個句點而已。
她閉上雙眼,專心感受他指尖的餘溫,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是啊!那天偷溜出去被我爸媽發現,結果他們把我關在家裡反省,還不准我吃飯呢!」
「真是對不起!」他自始至終都認為一切是自己的錯。
「嘿!別說這些,趕快坐下來陪我好好大吃一頓吧!這裡的局烤義大利面可是出了名的好吃,還有他們的甜點和蛋糕更是一絕,不吃一定會後悔。」
不想讓他陷入自責的情緒,況且那一切真的下關他的事。恰巧服務生也在此時送上水和菜單,她便一口氣點了將近五人份的食物,準備大快朵頤一番。
「對了!前幾天祖奶奶才在說好久沒有看到你,想找你到家裡吃飯,」段逸秋對眼前更顯單薄的心上人說道。
其實他還有一件事更難啟齒,就是下個禮拜祖奶奶即將在她的生日宴會上當眾宣佈他們的婚事。原則上兩人先訂婚,等到大學畢業再舉行正式婚禮。
這個決定尚未傳到沈家雙親耳裡,所以她當然也不知道。
只是當她聽到祖奶奶還想找她到邵園吃飯時,思緒忍不住飄回到第一次和他單獨相處的情形。
「你還記下記得我們第一次單獨相處的地方?」
等著回答的段逸秋被她這麼一問,腦海中也浮現了相親那天,和她在飯店頂樓的空中花園漫步的畫面。
他永遠記得那天穿著一身淺紫色禮服的她,坐在鞦韆上的模樣,而且陶前的一顆鈕扣還忘記扣上。
「當然記得。坐在鞦韆上的你就像一隻紫色蝴蝶,在空中輕巧地盤旋飛舞,那時候的你真的好美,當然現在也是。」
這可是他第一次放膽開口讚美一個女孩子,而這個女孩即將在一個星期之後正式成為他的未婚妻。
沈曼千聞言,害羞得滿臉通紅,忍不住垂下頭去。
他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衝動,伸手將她小巧的下巴抬起,在她柔軟的唇辦上輕輕烙下一吻。
天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只覺得自己被一陣濃厚的男性氣息圍繞著,讓她簡直無法喘息。儘管腦袋陷入一片混亂,但她的心裡卻很清楚:他竟然吻了她!
他們的視線緊緊交纏,一股神奇的電流同時竄過他們彼此體內,將雙方的心連結在一起。
「我、我喜歡你!」段逸秋喘息著說道,戀戀不捨的離開她柔軟的唇。
面對他突來的告白,她不禁流下兩行淚水。
為什麼明知道他們是絕對不能在一起,卻還是無法拒絕他的吻?
「不、不可以,我們……」她搗著被他親吻過的雙唇,低聲啜泣著。
「為什麼不可以?難道你不喜歡我?」
他不明白,難道是他會錯意,因為她喜歡的人不是他?
「不、你不會明白的!」
沈曼千的情緒突然潰堤,她一個起身,哭著跑了出去。
「曼、曼妮!」段逸秋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心亂如麻的連忙追了過去。
趁著她還沒跑出門口,他一把拉住了她的雙臂,然後將她整個人擁進懷中。
「你、你放手……」她淚如雨水,揪著他的心房。
「曼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好嗎?」他輕聲問著,希望能止住她的淚。
豈知他左一句曼妮、右一句曼妮,讓沈曼千的心更加陷入狂亂的漩渦。
「如果我不是曼妮,那你還會喜歡我嗎?」這句話已經埋在她心中好久,現在終於說出口。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問話,段逸秋根本不知該如何回應。
「嗯……老實說,如果你不是曼妮,我想我是不會喜歡上你的。」
他的意思是說:如果她不是沈曼妮,那麼祖奶奶也不會替他安排相親,他們也不會有機會認識,更別說進一步喜歡上她了。
但是這話聽在沈曼千耳裡,卻有了截然不同的意義。
原來因為她是沈曼妮,是符合嫁進邵家條件的千金小姐,所以他才會喜歡她,要是換成別人,是絕對沒有資格的。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她心碎萬分的推開他,離開曾經朝思暮想的懷抱。
「再見了。」她含淚說道。
「曼妮……」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下過她卻再也沒有給他機會,不待他反應,她迅速地跑出大門,鑽進巷子口停著的一輛銀色轎車揚長而去。
匆忙問,她卻將頭上那頂為了掩飾短髮的白色蕾絲帽掉在地上。
等到段逸秋回神追出來後,她的身影早已杳然無蹤。
拾起地上那頂還殘留著伊人髮香的帽子,他悵然的注視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想不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女人真是難懂的生物!他無端的想起這句讓全天下男人奉為圭臬的名言。
算了!或許等到星期一上課時,她就會回復原來的樣子吧……
*** *** 雲台書屋http://www.Qb520099.com ***
坐上喬治的車後,沈曼千在車上痛哭了好一陣子,才逐漸緩住激動的心情。
「怎麼樣?好點了嗎?」
接過喬治遞來的面紙,她拭乾了臉上的淚痕,紅著眼對他道謝。
「喬治,真的要謝謝你。」
「別說傻話了,誰叫我們是好姊妹呢!」
有別於喬治的窩心,一回想起段逸秋殘忍的回答,她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他、他跟我說他喜歡我,是因為我是曼妮。所以他喜歡的根本就不是我!喬治,你說錯了,他喜歡的人是曼妮不是我!」
「好了、好了!別哭了,再哭的話就變醜了。」喬治邊開著車,邊哄著不停哭泣的淚人兒。
「如果他下要你的話,你就嫁給我好啦!曼千,在我心目中你比曼妮好上千百倍,她是一個戴著假面具過活,又受寵過度的芭此娃娃,只會自私的為自己著想。而你是個活生生的人,真實的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甚至為了成全他人,願意犧牲自己的幸福。所以是段逸秋沒有眼光,才沒有察覺真正的你。」他空出一隻手輕揉著她的頭,柔聲說道。
「喬治,真的謝謝你。」
「呵!想謝我的話就嫁給我嘍!」
「別鬧了,況且你喜歡的人不是小竹嗎?」
「是啊!但是我不也跟你說過,不管是男是女我全部都可以接受,這才算是偉大的愛情啊!」
下論他是否出自真心的說這些話,還是單純的只想安慰她,在到家之前,她的確也止住了淚水。
「喬治,再見。」
「再見,如果還想哭的話,我的懷抱可以免費出借。」他挺起胸膛,完全恢復成一個可靠男人的模樣。
「呵呵,不用了,不過還是謝謝你。」
告別喬治後,她便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房裡。
當晚就寢前,沈父發現自己的小女兒始終沒有出過房門,連晚飯也沒有吃,於是他擔心的來到沈曼千的房門前,敲著門叫喚。
「千千,我是爸爸,我可以進去嗎?」
「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隔著門板的關係,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悶,像是剛剛哭泣過的樣子。
張鈞達打開房門輕輕走了進去,發現房內沒有開燈,只能隱約見到沈曼千抱著枕頭坐在靠近陽台的地上,無精打采的讓他好不心疼。
「千千,你怎麼啦?可不可以告訴爸爸?」
他也抓了沙發上的一個抱枕,隨即在女兒身旁坐下。
「爸,我……我覺得自己好笨喔!原以為姊姊回來之後就會鬆一口氣的,沒想到只是更累而已。」
「你喜歡上他了是不是?」
張鈞達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女兒是為情所困。
「嗯!可是這是不應該的。」
「為什麼不應該?」他反問。
「還用說嗎?我只是代替姊姊跟他相親,他是曼妮的未婚夫,不是我的。」她神色黯然的說道,彷彿喜歡上他是個下可饒恕的錯誤。
「沒人說你不可以喜歡他呀!」張鈞達回答。
「我知道!可是我已經決定要把他還給曼妮了,因為我有爸爸,可是她沒有,所以我不能再搶走她的幸福了……」
其實沈家上下,除了沈曼妮之外,全都知道她不是張鈞達的親生女兒,而是沈孟娟與意外死亡的前男友留下來的愛情結晶。
當年沈孟娟跟張鈞達的結合全是不得已,為了不讓沈家因為女兒未婚生子的醜聞蒙羞,所以他們便選擇替孩子找一個現成的父親,而張鈞達就是那個自願的傻瓜。
「千千,爸爸知道你心地善良,處處都為姊姊著想,但是幸福是要靠自己掌握,不是誰讓誰就可以得到幸福的。」
「爸……我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只是覺得好累,可不可以讓我到美國的姑姑那裡住一陣子,等到心情好點再回來?」
「千千……」張鈞達看著女兒因愛而憔悴的小臉,心疼萬分的點頭。
「好吧!我明天打個電話給你明珠姑姑,安排時間讓你過去找她。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了,知道嗎?」
「嗯。」她無神的點頭。
在父親的安撫下,她終於緩緩睡去。闔上雙眼的剎那,眼角一滴透明的淚悄悄地滑落枕上,隨即消失無蹤。
*** *** 雲台書屋http://www.Qb520099.com ***
事情果然真如段逸秋所預期,當星期一沉曼妮回到學校時,已經回復到最初的狀態。
她神清氣爽的一掃過去的陰霾,迎接久違的學校生活,並八面玲瓏的積極和新同學建立關係,渾然下見剛轉到班上時的羞澀與不安。
過去所有感到棘手的課程,包括音樂、插花、廚藝、品酒,全都像換了個人似的如魚得水,且得心應手,連原本言行舉止偶爾會出現的小凸槌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就像是一個偶爾會短路的機器人,回廠維修保養後,又重新恢復當初的設定一般,完美得驚人。
她的轉變對外人來說或許相當輕微,但是對已經習慣和沈曼千相處的段逸秋來說,總是感到說不上來的奇怪。
幾天過後,他終於忍不住的挑了一個下課時間對她問道:「曼妮,我覺得你最近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
「我?怎麼說?」沈曼妮以一百分的千金笑容回答。
「嗯……之前的你感覺像走在懸於半空中的鋼索上一樣,總在穩定與失衡之間擺盪,時常讓自己處在緊張的狀態,可是最近的你似乎變得輕鬆多了,眼神也不再夾雜著閃爍與不安。我很好奇,究竟發生什麼事才讓你有這麼大的變化?」
面對他的詢問,沈曼妮暗自捏了把冷汗。他的觀察力果然相當敏銳,跟曼千說的一模一樣。
幸虧她早有準備,於是便將在心中已經模擬過奸幾遍的答案搬出來應付。
「那是因為我們的婚事終於有了定案呀!先前我在情緒上一直都不是很穩定,不僅擔心祖奶奶會下喜歡我,也害怕你下肯接納我。但前幾天,當我得知祖奶奶已經決定要在她的壽宴上宣佈我們的喜訊時,我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恢復了往常的自己,我想這就是你會覺得我跟以前不同的原因吧!」
雖然她的解釋無法完全說眼他,但是面對她那篤定的笑容,他卻不知該再如何追問下去。
其實只要見過沈家姊妹,都不難發現,她們兩個即使外表再相像,倒也不至於如同雙胞胎一樣令人難以辨認。只是段逸秋並不曾同時見過她們兩個,一時才會無法辨別。
對了!距離祖奶奶的壽辰還有三天的時間,不知道他那兩個哥哥們是否已經準備回國了?這個念頭一起,讓他暫時放下了對沈曼妮的疑問,轉而打開電腦,試圖利用網路電話和遠在國外的於晏春及林樂夏兩人取得聯絡。
幾聲嘟聲過後,電話終於順利接通,視窗上隨即出現一個身穿白色浴袍、臉上敷著面膜的黑髮男子,對他咧嘴一笑。
「喂、喂!梅哥嗎?」
「喔!是小竹啊。好久不見!」
聽見大哥的回答,他有點哭笑不得。自從兩個月前跟他通過一次電話後,就再也沒能跟他聯絡上,直到現在。
「梅哥,這段時間你跑到哪兒去了?」
「喔,我和你小愛姊姊兩個人跑到非洲找當地的原住民採訪。你也知道,在非洲草原上很難找到有網路的地方,加上我們的衛星通訊設備在出發前不小心被犀牛撞壞了,臨時找下到人修理。直到昨天來到南非約翰尼斯堡,才有網路可以使用。真是的!這趟非洲之行可折騰死我了,我那一身精心保養的皮膚差點毀於—旦,只能趕快敷個美白面膜緊急補救一下……」
聽著大哥的叨念,讓他不禁想起和他一樣愛美的喬治。
「對了!大哥,你訂好回來的機票了嗎?我可是在半年前就已經提醒過你,祖奶奶的生日快到了。」
「放心啦!小愛已經找人訂好機位了,等她把手上的新聞稿交給紐約時報後,我們就會馬上回去。」
「這樣我就放心了。那你們預計幾時到機場,我派家裡的司機去接你們。」
「我看看……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可以趕上晚宴開始的時間,大概下午四點鐘左右。我準備了一份大禮要送給祖奶奶呢!這次去非洲經過開羅時,順道帶了一隻千年的貓咪木乃伊當作祖奶奶的生日禮物。嘿!這用來祝壽下錯吧?!」
對於大哥總是突發奇想的生日禮物他實在不敢恭維,真不知道祖奶奶收到後又會作何感想?
「那我就讓司機下午四點去接機。你會和小愛姊姊一起回來吧?」
「當然,我可不想再讓祖奶奶怪我,說連交女朋友都沒有事先知會她。」
那算不錯了,祖奶奶可是連結婚對象都幫他找好了呢。他很想對大哥這麼說,但是還是不敢說出口,因為祖奶奶先前再三交代過,在她宣佈之前絕不能讓其他人,包括兩位哥哥在內,知道他要訂婚的消息。
他清楚的明白,其實這是祖奶奶跟大哥和二哥嘔氣的方式,要他們為自己的不聽話感到羞愧。
你們看,小竹可是比你們要乖多了!他幾乎可以想像到這句話,由祖奶奶口中說出的得意樣子。
「那就先這樣,我還要打電話給小蘭哥,確定他們回來的時間。」
「OK!See you later ,my dear brother.」於晏春對弟弟拋了一個飛吻,便關上視訊,睡他的美容覺去了。
段逸秋無奈的笑了一笑,接著改撥二哥的電話,沒過多久電話就通了。
「喂!小蘭哥嗎?」
螢幕上出現林樂夏精神奕奕又爽朗的笑臉,讓他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二哥的笑容就是這麼富有魅力,就像夏天的太陽一般:水遠充滿活力,也帶給人溫暖。
「喔!是小竹呀,你是來跟我確認回國的班機時間吧?」
「是啊!我剛剛才跟梅哥通完電話。」
「哦?他終於出現了!這一陣子他和小愛姊到底跑到哪裡去了?」視訊裡的林樂夏驚訝的追問。
「非洲,他們到非洲的草原去採訪當地的原住民。」
「哇!真不得了。梅哥他沒有被獅子吃掉吧?」林樂夏開玩笑的說道。
「沒,我想獅子根本敵下過他。」段逸秋笑著回答。
「那倒也是,他的皮太厚,獅子根本就咬不死他,哈哈!」
聽到林樂夏一針見血的言談,段逸秋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對了!小竹,塔羅有事想跟你說。」
「塔羅姊姊?好啊!我也好久沒跟她說話了。」
只見雲塔羅接替了林樂夏的位置,透過螢幕開口對段逸秋說:「小竹,好久不見。你好像長大了不少。」
從她的表情看來,似乎還停留在三年前第一眼看到小竹的印象,那時他還只是個國三的學生。
「當然,我都已經升上高三了。塔羅姊姊,你偶爾也要回到現實,別老停留在靈感的世界嘛。」
雲塔羅被段逸秋調侃的語氣羞紅了雙頰。
「小竹,別盡學鼕鼕逗你塔羅姊姊了,她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林樂夏趕緊出聲捍衛。
「是!小蘭哥,我知道了。」他邊說邊眨了眨眼。
也只有在兩位哥哥面前,段逸秋才會表現出符合他年齡的姿態。
「小竹,剛才我聽見你聲音的時候,忽然有幾個影像浮現在我的眼前,分別是兩名戴著相同面具的女子、一隻停在鞦韆上的蝴蝶、還有一塊有紋路的綠色透明物體,但是所有的影像都很模糊,因此我無法對你詳細說明。最近你身邊是不是發生了困擾的事?我想這幾個影像或許可以給你一點線索。」
自從受邀前往英國的大學擔任靈學研究助理後,雲塔羅的靈能力也越來越強,甚至不需要以塔羅牌當作占卜的道具,就可以直接在腦海裡感應。
雲塔羅的話在段逸秋心上掀起一陣漣漪,似乎有些熟悉,但努力想了幾分鐘之後卻還是徒勞無功,只得暫時放棄。
「塔羅姊姊,謝謝你的提示,不過現在我什麼都想不出來,但我會把這幾個影像牢牢記住,說不定過幾天就想到了。」
「要不然等我們回去的時候我再幫你看看,也許那時候影像會變得更清晰也不一定。」
「好!沒問題。」
隨著雙方的話匣子一開,夜也不知不覺的深了。段逸秋在和林樂夏雲塔羅道過晚安後,便趕緊上床休息。
睡前,雲塔羅的話下斷縈繞在他的腦海。
兩個戴著相同面具的女子,一隻停在鞦韆上的蝴蝶、一塊有紋路的綠色透明物體。這意味著什麼?會是跟曼妮有關嗎?
他絞盡腦汁的想著兩者問的關連,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後才勉強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