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塔羅 第八章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流逝,校園裡先前兩大事件所引發的喧囂紛亂也逐漸平息,在期中考即將來臨的威脅下,校內所有學生紛紛進入了備戰狀態。

    塔羅捧著一本書坐在客廳沙發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唉……」

    「塔羅姊姊,你為什麼歎氣啊?」坐在身旁的常庭冬正用著筆記型電腦玩國外的線上遊戲,聽見她無奈的歎息聲,忍不住好奇地問。

    「鼕鼕,塔羅姊姊真羨慕你,不用念什麼奇怪的線性函數和微積分。」塔羅皺起雙眉,對手上那本數學課本裡頭,莫名其妙的數學符號感到頭痛萬分。

    「線性函數、微積分?塔羅姊姊,這很難嗎?」

    「嗯,我根本就看不懂課本上寫的到底是什麼。」

    「我瞧瞧!」常庭冬雙眼發亮,喜孜孜地擠到塔羅身邊坐下,然後認真地看著高中數學課本上的習題。「嗯……嗯……這應該不難吧?」

    事實上,號稱天才兒童的他在國小三年級時,就已經修過大學的微積分了,因此眼前幾道數學題目對他來說,就像加減乘除一樣簡單,只消瞄過題目一遍,答案瞬間就會出現在心中。

    可是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塔羅還不知道他天才的真面目,以為他只是看得懂上面英文字的普通小學生而已。

    因此她笑著對他說:「鼕鼕,塔羅姊姊知道你的英文很好,可是這些並不只是看得懂X、Y、Z就可以解答的問題。」

    「呃……也對,我怎麼可能會懂呢?呵呵……」差點在塔羅面前露出馬腳的常庭冬不禁頓了下,然後趕緊露出一貫的天真笑容裝傻帶過。

    在一旁看著書的段逸秋聽見兩人的對話,差點將口中喝的紅茶噴了出來。他忍不住丟了一個白眼給弟弟,同時在心裡想著,這個鼕鼕究竟要裝傻到什麼時候啊?

    「哼!」常庭冬先是對他哼了一聲以示回應,接著又對塔羅說道:「那塔羅姊姊,你什麼時候開始考試啊?」

    「嗯……今天是星期三,所以下個禮拜一就要開始考試了。可惜我不像你小蘭哥一樣,即使回家不唸書,成績照樣可以名列前茅,要是我也可以像他一樣就好嘍!」

    雖然她先前在校成績算是普普、勉強還過得去,不過因為這段時間風波持續不斷,導致她開學至今始終沒能好好專心上課,如今眼見期中考試迫在眉睫,一翻開課本,她腦袋卻空空如也,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你叫小蘭哥教你不就好了。」常庭冬建議道。

    「不了!我……我自己念就可以了。」塔羅拒絕了他的提議。她不想讓樂夏知道她的功課那麼差,更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塔羅姊姊,那你有把握在下禮拜一之前,將所有科目的考試範圍念完嗎?」

    「我……」說實在的,她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

    「這樣好了!我來幫你。」

    「幫?你要怎麼幫?」

    「塔羅姊姊,你知道學校的同學都怎麼叫我的嗎?」

    塔羅搖頭。

    「他們都叫我『幸運小子』,因為我最會猜題了,只要我認為會考的題目,考試一定會出。」

    「真的嗎?」她瞪大雙眼,內心不敢置信。

    「當然。不過你要給我一天的時間培養靈感,明天等我放學後,再來幫你猜題。」

    塔羅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忍不住點頭答應了。

    此時一旁的段逸秋又瞪了小弟一眼,因為只有他知道他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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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放學後,塔羅在常庭冬的要求下,搬出了下禮拜期中考所有要讀的書。只見他迅速瀏覽過一遍,稍加思索,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螢光筆在各科課本上圈出了一個又一個重點,以及課後習題可能會考的部分。

    「喏,塔羅姊姊,就是這些了。只要背下我用螢光筆畫下的重點,保證你期中考每科一定都會有八十分以上的水準。不懂原理也沒關係,只要硬背下來就好了。」

    塔羅姑且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半信半疑地接受了他的提議。

    整個週末她都沉浸在書本當中,拚命地死背活背常庭冬的猜題。而當期中考第一節的試卷發下來時,她忍不住笑了,然後振筆疾書寫完了一道又一道的試題。

    一連三天,她都是這樣順利作答,終於在最後一節考試的鐘聲響起時,她放下了手中的原子筆,滿意地吐了一口長長的氣。

    「呼--終於考完了。」

    「塔羅,你考得還好吧?」交卷後,林樂夏來到她面前關心地問道。

    這幾天來,每當他處理完少清幫的幫務回家,無論多晚都可以看到她房門底下流洩出來的燈光。看她如此努力準備,想必這次應該考得不錯!

    「嗯,很好!這都要謝謝鼕鼕的幫忙。」

    「鼕鼕?他幫了你什麼?」難不成鼕鼕那小傢伙終於露出真面目,卯起勁來替塔羅補習嗎?

    「他呀,真是太厲害了!上禮拜他幫我猜題,結果他選的題目真的都考出來了耶!」

    「是這樣子嗎?」

    「嗯!他說因為他每猜必中,學校同學都叫他幸運小子,沒想居然是真的。真多虧了他的幫忙,要不然這次考試我一定完蛋了。」

    林樂夏越聽越奇怪。鼕鼕什麼時候在學校有幸運小子這個封號的?

    待回到家中,聽小弟和塔羅的對話,他馬上就知道答案了。

    「鼕鼕,你不應該隨便做這種事的。」

    「小蘭哥,你別生氣嘛!人家是看塔羅姊姊那麼可憐,所以才想幫她的。況且你也不想看到她因為考不好而難過吧?」常庭冬吐了吐舌頭,理直氣壯地說。

    「可是這對她的課業一點幫助也沒有,你知道嗎?」

    「這……人家知道了。」即使他再怎麼人小鬼大,也不敢惹哥哥生氣,因此趕緊低頭認錯。

    「樂夏,不要罵他嘛!是我不好,沒認真上課才需要鼕鼕幫我猜題的。」雖然她對他的責備有些疑惑,不過事情的起因終究是因她而起,她理該幫鼕鼕說話。

    林樂夏對於塔羅的天真感到又好氣又好笑。難道這個小妮子始終認為,鼕鼕隨便猜題就可以輕易猜中七、八成嗎?

    雖然鼕鼕只有十一歲,但卻是個電腦天才,入侵學校內網竊取期中考的考試題目,對他而言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小蘭哥,你就看在塔羅姊姊替我求情的份上,原諒我一次好不好?」常庭冬知道塔羅在哥哥心中的份量非同小可,趕緊藉機討饒。

    「是啊,應該怪我才是。」

    林樂夏看到塔羅低頭道歉的模樣,內心不禁湧起一陣憐愛。

    他無可奈何地摸了摸弟弟的頭,柔聲說道:「算了,既然你塔羅姊O幫你求情了,那我就不追究。可是塔羅,以後我可要你每天晚上跟我一起唸書才行。」

    為了避免影響到塔羅往後升學考試的成績,他決定抽出空來幫她複習每天的功課。

    「是!我知道了……」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塔羅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她實在不想讓樂夏知道她的成績是那麼不堪,可是一想到跟他相處的時間也因此變長了,內心不禁還是有些期待。

    「不過鼕鼕,你真的很厲害耶!幫我猜的題目竟然真的全都考出來了喔。」趁著林樂夏回到房間,她小聲對鼕鼕說。

    這下子換常庭冬為之絕倒,沒想到她至今仍然對他的胡言亂語深信不疑,於是他只得找了個借口。

    「我之所以運氣那麼好,這全都靠這塊祖奶奶給我的玉珮啊。」隨便掰了!他伸手自衣內掏出了一塊龍形玉珮,遞到塔羅面前。

    沒想到她一見之下突然神色大變,要求他將繫在頸項間的玉珮取下給她細看。

    「塔羅姊姊,怎麼了嗎?」

    「我……我好像也有一塊跟你一模一樣的玉珮。」

    「不會吧!這是祖奶奶給我的,據說只有我們四兄弟才有的喔!」

    「等一下,我去拿來比對看看。」語畢,她隨即奔回房間取出離家那天,自天花板上拿下來的黃色小布包,而布包中則是小心翼翼地放著一塊跟鼕鼕相似的龍形玉珮。

    「真的耶,簡直是一模一樣!」常庭冬看了也這麼認為。「可是祖奶奶說,這樣子的玉珮只有邵家子孫才會擁有,為什麼你也會有呢?」

    她也不懂啊!因為這塊玉珮是多年前她父親留下來給母親的定情信物,王於東西的來歷她根本不清楚。

    「對了,我看我們拿玉珮去問萬伯好了。他在我們邵家待了好多年,我想他或許知道也不一定。」常庭冬提議道。

    於是,他們便趁著邵園總管家萬海開車來載他們時,取出眼前兩塊幾乎一模一樣的玉珮向他詢問。

    「咦!這不是我們邵家的信物嗎?怎麼塔羅小姐身上也有?」

    萬海分別將兩塊龍形玉珮捻起舉在半空中,透著光線不停比較。

    他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小少爺、塔羅小姐,這塊玉珮叫做『龍玉翡翠』,據說全世界總共只有七塊,全都歸我們邵家所有。

    「大概距離現在五十年前,前兩任的運輝老爺因緣際會之下,在緬甸購得了一塊晶瑩通透的翡翠原石,他請了全中國最有名的玉器雕琢大師將原石分成七塊,然後分別雕成武樣相同的龍形玉珮。

    「其中一塊送給了他的妻子,也就是小少爺的祖奶奶,一塊留著自己佩戴,剩下的則當成了邵家的傳家之寶。目前四位少爺身上皆各有一塊,而第七塊玉珮便是在小少爺的父親永強老爺的身上。」

    塔羅聽著聽著,不禁為自己手上這塊玉珮的來歷感到驚訝萬分。如果說這玉珮是邵家的傳家之寶,那麼她爸爸究竟是從何得來的呢?

    此時,常庭冬追問道:「萬伯,如果說我跟三個哥哥、祖奶奶,還有爸爸身上都各有一塊,那麼塔羅姊姊身上的會不會是曾爺爺原本身上帶著的呢?」

    「不可能,因為曾老爺生前對那塊龍玉翡翠相當愛下釋手,因此在他過世之後,您祖奶奶便將那塊玉珮陪著他一起下葬,除非有人破壞墳墓將之盜出,否則是絕對不會有第八塊龍玉翡翠出現的。」

    「原來如此……那麼,塔羅姊姊的玉珮可不可能是假的啊?」他又問。

    萬海仔細將兩塊玉珮做了番比較,發現兩塊玉珮無論是在質地、光澤、顏色,甚至於上頭的雕刻紋路都如出一轍,看樣子它的真實性應該不容置疑。

    「嗯……我想,這一塊應該是真的。」

    此話一出,塔羅和常庭冬兩人臉色都為之一變。然而,雖然他們表面上的反應相同,可是內心的擔憂卻截然不同。

    塔羅心想,如果這塊玉珮是真的,那麼不就表示她父親很有可能是盜墓的小偷,即使不是他偷的,想必東西來處也不是很光明。誰希望自己的爸爸會有如此不可告人的過去啊!

    而常庭冬內心的想法則更衝擊。因為如果這塊玉珮是曾爺爺的陪葬品那算還好,可如果不是的話,那就糟了!

    他的父親是一個處處留情的人,所以才會和不同的女性分別生下他們兄弟四人。如果現在有人告訴他,眼前的塔羅姊姊很有可能是父親的另一傑作,他也不會感到太過訝異。

    只是倘若真是如此,那麼這對她和小蘭哥兩人會不會太過殘忍了一點?他知道哥哥很喜歡塔羅姊姊,而塔羅姊姊應該對哥哥也有相當程度的好感,但如果這個猜測屬實,那他們兩人不就成了同父異母的兄妹引這件事情,一定得趕快通知梅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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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鼕鼕,你說的是真的嗎?」於晏春聽見手機那頭傳來的驚人消息,簡直不敢置信。

    「梅哥,我會騙你嗎?我確定祖奶奶身上戴著的那塊玉珮還在,也沒有傳出曾爺爺的墳墓遭到小偷破壞的消息,所以我想塔羅姊姊身上那塊玉珮,十之八九是爸爸的沒有錯!」

    「可惡的老爸!自己花心就算了,居然還連累了自己的小孩。鼕鼕,這件事情你和小竹暫時不要向你小蘭哥提起,我先向塔羅打聽清楚有關她爸爸的事情後,再決定要不要跟他說。」

    「好!我知道了。」

    於晏春掛掉手機,歎了口氣,重重躺在身後的床上。假如事情屬實,那麼塔羅不就是他們同父異母的手足了嗎?這對小蘭來說,必定是個沉重的打擊,但又不能放任問題繼續發展下去。

    因此,他決定前往塔羅房裡,向她打聽有關她父親的消息。

    「我的父親?梅哥,你怎麼會突然想要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塊玉珮的關係?對不起!我爸爸在我出生後不久就消失了,連我母親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只知道他離開前留下了一塊玉珮給媽媽留念,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如果這塊玉珮真是我爸爸偷的,我馬上將它歸還給你們。」

    塔羅以為邵家那邊已經確定他們曾爺爺的墳墓被盜,而這塊玉珮便是從墳墓裡流出來的贓物。

    於晏春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表情依舊凝重的繼續向她追問:「那你有沒有爸爸的個人獨照,或是他和你媽媽的合照?」

    「沒有,媽媽說爸爸是個不喜歡拍照的人,所以什麼照片都沒有留下。」

    「這樣啊……」他的心情隨著塔羅父親的謎樣程度越顯低落。照此看來,塔羅是他妹妹的機率越來越大了。

    「梅哥,這塊玉珮還你,真的很對不起,如果我早點知道的話,就……」

    「不是你的錯,這完全不能怪你!」於晏春阻止了她的道歉。他現在內心相當紊亂,實在想不出要用什麼方式跟小蘭說,

    「咦,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都還沒睡?」此時剛好回家的林樂夏,一進屋子就看到哥哥站在塔羅房門口聊天,便笑著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樂夏,你回來啦。」塔羅一見他的笑臉仍免不了害羞,紅著臉對他說:「我正和梅哥在討論玉珮的事……」

    「玉珮?什麼玉珮?」話還沒說完,站在一旁的於晏春突然扯住他的手,拉住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等一下再跟你解釋。塔羅,你不要太過自責,早點上床休息!晚安。」

    「梅哥、樂夏晚……」

    她還來不及道晚安,兄弟倆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房門後了。

    「奇怪……」塔羅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得懷著滿腹疑問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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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林樂夏被於晏春拉進房裡關上門後,一看到大哥臉上凝重的表情,敏銳的他隨即知道有大事發生了。

    他連忙改口低聲問道:「大哥,是不是計劃出了問題?」

    「如果只是計劃的事就好了,那倒還容易解決。現在碰上的麻煩,可是比那個更大呢!」一想起事情的嚴重性,於晏春不禁苦笑。

    看見大哥這副模樣,林樂夏內心的不安感急遽提升。難道是……

    「大哥,該不會是關於塔羅母親的消息吧?」

    「是可以這麼說啦……」他正在努力思索如何降低弟弟內心的衝擊。「不過也不是全然如此……唉!這叫我該怎麼說呢?」

    大哥吞吞吐吐的樣子,讓平時一向冷靜的林樂夏有些著急,連忙追問:「大哥,有事你就快說吧。』

    「好、好吧!你冷靜的聽我說。今天鼕鼕發現塔羅身上擁有一塊龍王翡翠,根據萬伯鑒定是真品,加上家裡沒有傳出有任何盜墓的消息,所以……」他將那塊玉珮的可能來源分析給弟弟聽。

    不待他多做解釋,林樂夏就懂了。他的臉色瞬間刷白,嘴唇隱約有些顫抖。

    「大哥……你、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於晏春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不忍再往下說。

    林樂夏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腦海裡不斷的迴響剛才大哥說的話。難道塔羅是……是他的妹妹?不!不可能,一定哪裡搞錯了。

    「我不相信!」他全身僵硬,緊閉的雙唇進出這句話來。

    「其實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除非能夠找到塔羅的媽媽,或是直接找老爸當面逼問……」於晏春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

    「那、那塔羅知道了嗎?」他語音乾澀,表情充滿了痛苦。

    「不,我還沒跟她說。」

    「大哥,你答應我,在我還沒確認這是否屬實之前,千萬不要對塔羅說好嗎?我怕她會傷心,受不了打擊。」

    「嗯!我答應際。」於晏春點頭說道。

    「那……我回房間休息了。」

    林樂夏話一說完,隨即拖著沉重的腳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天啊!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這一切都該怪那花心的父親。都是因為他,母親才會失去笑容;都是因為他,母親才會意外喪失性命。而如今,他竟然還奪定他最心愛的女人,毀掉他們之間的種種可能。

    要是可以,他真恨不得能一拳朝父親打去。他永遠忘不了父親看著他時的冷漠眼神,嘲笑的嘴角像在說著--如果你行的話,就來把我給踩下去啊!

    所以這些年來,他努力培養自己的能力,希望有一天能將老是高高在上的父親拉下寶座。他想親手毀滅他一手稱霸的王國,只為補償母親因為他的花心而流下無盡的淚。

    其他三個兄弟的母親又何嘗不是如此,雖然大哥的母親是正房,可是她卻將自己封閉在邵園中,等待著不可能回來的丈夫;三弟的母親也是因為父親變心,而傷心得長期臥病在床,最後還是未能等到丈夫歸來;至於小弟的媽媽,因為早日認清自己喜歡的對象其實是個無情的人,因此毅然決然選擇離開他,重新追求屬於她的新人生。

    因此他們兄弟四人決定竭盡所能,全力擊垮父親建立起來的事業王國,他們要讓他嘗嘗失去一切的痛苦!這就是他們的計劃。如今,塔羅的事情更加激起他內心對父親的憤怒。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夠一直守護塔羅臉上的笑容,不過如果推測屬實,那麼他將會永遠失去她。因為他無法克制自己想她、親她、抱她的強烈意念。

    「塔羅……塔羅……」他嘴裡喃喃念著她的名字,眼前泛起了一片薄霧。

    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身影已經深深進駐他的心房了,不論是她的喜怒哀樂,歡笑悲傷,他都想一一佔有、與她共享。

    如今,眼前卻出現一道高聳入雲的牆,而這牆,卻是由「血緣」這兩個字所堆砌起來的,他無法也無力強行攀登穿越過它。

    現在他所能做的,只剩下一個辦法了。在放棄一切希望之前,他必須緊捉住任何一絲微弱可能,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做出決定的林樂夏,遂地起身走出房間,來到塔羅的房門前敲門喚道:「塔羅,你睡了嗎?』

    入睡不久的塔羅揉著雙眼,下床打開了門讓他進來。

    「你怎麼了?為什麼眼睛紅紅的。」即使睡眼惺忪,她對於他的異樣還是相當敏感。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就趕快去休息啊!」

    見她為他擔心的模樣,他內心一甜,忍不住地執起她的手放至唇邊輕輕一吻。

    「你--」塔羅被他突來的舉動給驚醒了,她瞪大雙眼注視著他的眼睛,卻情不自禁為他不斷傳遞過來的深情所吸引。

    「塔羅……我……我喜歡你。」他終於道出深藏已久的心意。

    塔羅愣住了,她強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你、你……我……」

    「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面對他的大膽要求,塔羅一時之間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然而林樂夏再也壓抑不住這股內心洶湧的愛意,他伸出了雙手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貼在他胸前,聽著他體內傳來的急速心跳聲。這種感覺是如此美妙,她覺得自己彷彿快融化了,真希望時光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他們相擁著,兩顆心彼此連繫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塔羅的女性矜持突然甦醒過來,她害羞地自林樂夏懷中掙脫開,低頭說了一句晚安後,隨即轉身關上房門,留下他一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回味她身上獨特的香氣……

    隔天一早,一個驚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邵園,聽說二少爺留下一張紙條離家了。紙條上並沒有交代他的目的地何在,只簡單要大少爺代為向學校請假,歸期不定,並代請好好照顧塔羅。

    身為大哥的於晏春深知弟弟內心想法,只是沒料到他竟會如此迅速做出決定。因此,他也下令少清幫眾人加緊速度尋找塔羅母親的下落,以便早日釐清塔羅的真正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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