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透。
經過三天,艾水靈仍舊想不透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敖天赫。
他分明是好人,可相遇幾次他總是對她發脾氣,不是要敲昏她就是想掐死她,更要將她由二十樓高的窗子扔出去,不知情的人若聽見他的威嚇,恐怕要當他是恐怖殺人魔。
只有她知道,那些僅是威脅。
就像那天,她實在吃不完他叫來一小桌子看來高貴價錢也貴的美味佳餚,他也沒將她扔出窗外,反而讓她把剩余的美食打包回去,讓老爸也飽飽口福。
問題就在於,她沒對他做什麼呀,他做啥威脅她?
另外,敖天赫說他不是那間總經理室牌子的所有者,為何卻能穩穩當當坐在人家氣派的辦公桌前,一派主事者的姿態做事。
「你為什麼來這裡?」三天前當她好奇的多間這麼一句時——
「我高興。」他很沖的這樣回答,再板著威嚴的冷臉補上幾句,「專心吃你的午餐,別像只吵死人的麻雀這麼多話。還是你要我喂你?」
他最後一句話害她心髒漏跳半拍,險些打翻一盤可口的紫蘇羊小排。
能被如此絕世罕有的帥哥喂吃午餐,肯定超級幸福,但她敢打包票,她若搞不清狀況的點頭說好,明顯生著氣的他,篤定更抓狂。
所以,她很識相的乖乖進食,沒再開口吵他。
也因此,直到現在她依然不曉得並非總經理的他,真正身份為何?這些天她也不好意思唐突的再到那棟宏偉大樓找他……
「艾爸今天便當的菜色調味不對嗎?怎麼你吃得頻頻皺眉頭。」馮珊疑惑的瞅睇坐在對面的她。
「呃,我在想事情。」從游離的思緒回神,艾水靈含糊回答,不敢坦白自己在想敖天赫,否則依珊珊的個性,大概會窮追猛問連她都答不出來,那些有關敖天赫底細的問題。
「吃飯時間別想還錢的事,小心消化不良。」以為她在掛心還款一事,馮珊邊扒排骨便當邊提點。
艾水靈只能淺淺一笑當作回答。
「不過很難得哦,平常都是我喊忘記午餐的你吃飯,這幾天你倒先嚷著開飯。」文馨姊都在中午前趕去接念小一的兒子,要不也會跟她一樣喊難得。
「剛好肚子特別餓嘛。」
有所保留的完整答案是——敖天赫警告她以後三餐要按時進食。
「以後三餐記得按時吃,要是你再像今天一樣超過中午一點還沒吃中飯,讓我知道的話,別怪我給你好看。」這正是三天前她要回家時,敖天赫不容反駁丟給她的命令。
單就字義上來說,他已經相當「好看」,倘若能動動嘴角微笑一下,就完美得無可挑剔了。然而她可沒膽跟他說她希望他給她這種好看方式,僅是不可思議的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定時吃飯。
「這就對了,先填飽肚子照顧好身體,才能無後顧之憂的工作賺錢,也才有體力追著帥哥跑。」
「哇,破壞我感動的氣氛,什麼追著帥哥跑。」她笑啐。
「本來就是,前些天你不是在街上遇見一位無敵霹靂帥的優質男人?要是我,一定把握機會問他願不願意跟我交往,豈會眼睜睜看他離去。」
艾水靈聽得瞠目結舌,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原來好友對男人這麼積極啊。
「積極不能只用在工作、兼差上呀小姐,我大你四個月,男朋友早交到不要交了,你卻還是青澀小花一朵,這樣是不行的,該是你談場戀愛的時候了。」馮珊像個愛情專家建議著。
「戀愛也得靠緣份,豈是說談就談得成。」
這麼久以來她全以努力賺錢為重心,從未想過感情的事。
「所以我說你放過那個人間罕有的美男子真可惜呀!搞不好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沒聽清楚馮珊又喳呼些什麼,她腦裡驀然出現敖天赫清冷俊酷的面龐,憶起他寬厚溫暖的胸膛,神思恍惚的飄想——如果他是她男朋友,不知有多好。
華燈初上的夜。
細雨紛飛的窗外忽傳來一記清脆雷響,正在極品國際飯店總裁室伏案工作的敖天赫,不禁抬眼眺向潔淨的落地窗外。
聽著貨真價實的雷聲,他毫無道理的憶及艾水靈足以與之媲美的宏亮嗓音,她自然不矯情,透著乾乾淨淨氣息的容顏,隨之浮現他腦際。
那個小不點雷公女在這樣陰雨霏霏的夜裡,不會又忙著在街道上危險的沖鋒陷陣,趕時間兼差送披薩吧?
該死,在翹楚科技那天他怎麼忘記要她別再兼一些有的沒的差事,萬一她在天雨路滑的夜裡發生意外怎麼辦?
「嘩,希罕,我們的敖總裁居然在工作中發呆。」剛進入總裁室的沈冠奕,猶如撞見天下奇聞般嘩嚷。敲門無回應,他推門而入,就見投入工作比誰都認真的好友出神的盯著落地窗,渾然未察他的出現。
犀利的眸光冷銳的掃向他,「你這個飯店總經理吃飽沒事干是嗎?」
「你在發什麼呆?」斜倚他的辦公桌旁,沈冠奕不怕死的不答反問。
「沒有。」冷聲回話,心裡竄動著只有自己明白的氣悶。
見鬼的他竟閃神想起艾水靈,擔心起她的安危!事實證明,他們果真不對盤,以致未見面,她也能攪得他思緒失控脫軌。
「落地窗清潔得太乾淨礙你的眼,所以你想瞪破它。」對他過快的回答起疑,他故意出言挑釁。
「再羅唆半句,明天你就接下翹楚科技代理總經理的職位。」-
,這招夠狠,存心累趴他,他才不干。「羅唆公事總可以吧。」
他半點也不客氣的賞他個「多此一問」的冷眼——
,誤交損友吶。「上月跟我們預訂特等客房的十二位法國人,半小時後即將抵達飯店,雖然飯店的接待員均訓練有素,能以流利英文與之對談,但你要不要親自出馬,用法語跟他們打個招呼?」
他們極品國際飯店的客房若無預訂,可是一房難求,也因為如此,會要求欲住宿的顧客事先寄詳細的背景資料過來。並非篩選富豪權貴者,而是剔選無害的人員,他們可不歡迎麻煩人物上門。
而為表示飯店的禮遇重視,只要十位以上的外國賓客連袂光顧,通常會派人以對方的母語招待對方,使其倍感親切。
「你還是沒把法語學好?」敖天赫看穿的淡睨他,招待外賓向來是他負責。
「不能怪我,法語卷舌音特多,一不小心舌頭就會打結。接待服務部的領班學了許久,也講得七零八落。」
唯一能輕松應付的,首推有語言天份,會多國語言的天赫。
「知道了,你去忙吧。」
「到時記得臉部線條放柔點,別把上門的顧客嚇跑。」
「我不介意由你全權處理一切,沈總經理。」
恍如北極來的語調令他打了個寒顫。這家伙八成是北極冰塊轉世的,盡管他的冷漠難以親近為他擋去不少花癡女的追纏,可他就不怕一身的冷然調調,會把他可能隨時出現的未來老婆也一並嚇跑嗎?
這一大串的嘀咕他聰明的藏在心裡,可不希望這位冷面酷哥真將飯店所有事務丟給他處理。
「我現在就去忙,可以了吧。」
天際落下宛若回答的響雷。
如同之前聽聞雷鳴一樣,敖天赫的思緒像有自主意識的再次想起艾水靈,忖度她是否正在兼差……
「該死的雷聲!」讓他發神經的又讓自己的心神出了軌。
將他的低咒聽入耳裡,沈冠奕開門的動作猛地頓住,錯愕的回身望向眉頭幾欲打結的好友。
現在是幾號狀況?連雷公也惹到他?
寬廣典雅,四周壁面雕刻著細致花鳥圖樣,恍如歐洲宮廷的雅麗接待大廳內,因十幾位五官深刻突出的外國俊男美女的到臨,更添迷人風華。
「辛苦了各位,歡迎光臨極品國際飯店。」一串響亮清脆的法語招呼聲,抑揚頓挫的流洩廳內。
這聲音……甫來到接待廳的敖天赫一震,艾水靈在飯店裡?
「奇怪,服務部何時有能將法語說得這麼溜的接待員,嗓音還這樣宏亮。」沈冠奕納悶的朝一堆人高馬大的賓客團方向望去。
敖天赫同樣在人群裡梭巡記憶中的嬌小身影。
一道陌生的男法語聲忽而傳來,「小妹妹,你的法語說得真好。」
「哪裡,還需要多加強。不過如果你能稱呼我為小姐,我會說得更好。」
大方不失幽默的回應,逗得一群法國人逸出輕笑。這家知名國際飯店果然名不虛傳,讓人有著踏實的賓至如歸感。
「各位剛下飛機一定累了,櫃台小姐那兒有你們的客房鑰匙,麻煩你們派代表簽名,即可回房歇息。這邊請……敖天赫?!」字正腔圓的法語驟然轉為拔高的驚呼,艾水靈由幾位法國旅客移動的縫隙間,瞧見再熟悉不過的俊拔人影。
他怎會在這裡?
果真是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搭黑長褲,然衣領上並無極品飯店特有的繡花圖案,她既非飯店接待人員,為何竟擔任起接待事務?
「你認識這女孩?」沈冠奕終於看見眼前女子,清清秀秀,有種純淨的清靈之美。他肯定自己沒見過她,卻訝異她直呼天赫的名字。
「你認識我們總裁?」一旁接待服務部的領班同感詫異,這名來代班的女孩會說流利法語已讓她吃驚,想不到她更跟他們總裁相識,還敢直呼他名諱。
水燦明眸愣愣的看向敖天赫,心想邱領班口中的總裁指的是他嗎?
「發生什麼事?」不明所以的外國客人中,有人以法語相詢。
敖天赫收回眺凝艾水靈的視線,對遠道而來的貴客道:「沒什麼。歡迎各位來到極品飯店,本人以敝店總裁的身份代表飯店全體員工,向各位致上十二萬分的歡迎誠意。本店的沈總經理和領班會陪同各位上樓,並以英文與各位交談,如有任何需要,可隨時告知本店相關服務人員。希望這一個禮拜各位住得開心。」
艾水靈的視線一眨也不眨的鎖在他身上。
天啊,他也會說法語耶!那渾厚自然的語調,彷佛動人的大提琴舒柔悅耳。英俊出色的五宮在一群輪廓鮮明的外國人中,絲毫不遜色,反而因特有的清冷氣質,一枝獨秀的受人矚目,教人移不開眼。
而十二名瞧見敖天赫的法國男女,無不在心底驚贊,這名年紀輕輕的總裁,不論儀表與王者風范,在在均屬人中翹楚。
「冠奕、邱領班,麻煩你們了。」他擺手示意兩人帶貴客上樓。
「那女孩是誰?」瞥向靜站一邊的艾水靈,沈冠奕的心思全在這。
「我的遠房親戚。」話裡有刻意壓抑的冷意。冠奕這纏人的家伙就非得在這節骨眼打破砂鍋問到底嗎?
聞言,艾水靈卷翹長睫輕揚兩下,敖天赫說的遠房親戚不會是她吧?
「原來艾小姐是總裁的親戚,想必總裁有話跟她聊,我跟沈總經理這就先帶客人上樓了。」邱領班見風轉舵的說。即使是遠親,艾水靈終究是敖總裁的親戚,禮遇她一些准沒錯。
不好意思讓貴客久候,沈冠奕只得上前招呼起一行人,胸中滾著疑惑,天赫既然有個法語極溜的親戚,怎沒早些將她延攬進來幫忙?
「小姐不一起上樓嗎?」之前稱艾水靈為小妹妹的中年男子,以法語詢問。這女孩令人感覺很親切,像家人一樣。
「呃……」艾水靈下意識瞟向敖天赫,他剛才好像沒提到要她一起送這些人上住宿的房間,邱領班也沒說。
「抱歉,我有其他事交代她,恕不奉陪。」敖天赫代為回答。
聳肩表示不介意,那名法國男子隨後進入電梯,與同伴上樓。
「過來。」朝她低喚,敖天赫轉身走往他專屬的電梯。
想起他驚人的總裁身份與有其他事交代她的話,艾水靈只得小跑步跟上他。
進入電梯,他修長食指按下二十六的數字鍵,隨即旋身望向她。不期然與他眸光對上,她心髒怦然一跳,突然憶及白天自己作的白日夢,妄想他是她男友一事……
「原來你不是總經理,而是更厲害的總裁。」微退一步,她擠出兩句話打破令人不自在的沉默。今天是她第一次來這種高貴身份代表的五星級飯店,沒料到他正是這間飯店的主事者。
「厲害到令你怕了我?」眼睫微瞇,他不喜歡她的退卻舉動,她當總裁會咬人不成?
「嗄?我沒有怕你啊。」小臉微仰的回視他。
心裡的不快奇異的因她坦率的回答而消失。「為什麼你會在飯店裡?」
「我家樓下王媽媽的女兒在這裡當晚班接待員,王媽媽今天開刀切除脖子的甲狀腺良性腫瘤,她女兒要照顧她,因此這幾天我幫她代上七點半至十一點的班。」
「你的正職到底是什麼工作?」她哪來這麼多精力兼差又替人代班。
「我在一家精致生活館當營業員……唔……」無意識向後退靠的背部碰到電梯內壁,一股隱約的刺疼令她輕吟了聲。
「嗯?」敖天赫敏銳的盯視她,注意到她蹙眉微縮左背的細微動作,「你的背怎麼了?」
清瑩秋瞳裡盛著明顯的驚訝,這人怎這麼厲害,知道她的背有問題!
當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敖天赫不急著出去,伸手按住開關,視線沒離開過她。「說話。」
「呃,沒事。」
「說實話。」
「為什麼你肯定我沒說實話?」她很想知道。
「艾水靈!」他凜然低喝,僅存的耐性全數告罄。不會說謊的小臉之前已因他的問話露出事情被料中的愕愣,她這會兒還神經大條的追問自己的破綻所在。
「知道啦,我說就是了。」她就是拿他的不高興沒轍。「來飯店前我才想起王媽媽的女兒說極品的制服是白衣黑褲,趕著回去換衣服的途中機車不小心打滑……」這事她沒讓老爸知道,怕他擔心。
「該死的你居然真的出事!」又驚又氣,抓過她右手腕,他大跨步帶她走往他的辦公室。
「你知道我會出意外?」她很難不揚高音量,她連「摔了一跤」都尚未出口,他就說她「真的」出事。
「你當我有未卜先知的特異功能啊。」只是閃神的猜想,豈知竟成真實的意外。
他粗魯的甩上辦公室大門。
「可是你……呀啊!」
「閉嘴!」
「什麼閉嘴……啊……」
如驚蟄春雷的尖叫霍地全教兩片溫軟的唇瓣封堵住。
「再叫我就吻昏你。」醇厚霸氣的威脅字句呼在她柔軟唇上。他不過要解她衣扣查看她的傷勢,她有必要驚嚷得他耳朵嗡然作響嗎?
呆若木雞是艾水靈的反應,別說再發出半點震耳的喊聲,就連敖天赫已俐落解開她襯衫的兩顆鈕扣,滑開她左肩,她都渾然未察。
他、他吻了她?方才那猝然落下的溫熱觸感是他的唇瓣!她的初吻……
「該死的你是怎麼摔的?!」
醒目的瘀紅在衣衫滑開處清晰可見。
帶氣的低吼蕩進她耳裡,發怔的身子終於恢復該有的意識,撇低頭,她兩頰迅速飛紅,自己衣扣被解開,她竟傻愣愣的後知後覺。
「到沙發上坐下。」她窘困得不知該說什麼,他已發號施令。
只見他繃著臉走向角落置物櫃,不一會兒手上即多出了盒急救箱。
「要我說法語你才聽得懂嗎?」見她仍杵著未動,他沒好氣的道。
「我回去再擦藥。」揪著衣襟,她紅著臉說。
他全身的火氣全教她的話給沸騰!放下急救箱,逐步欺近她。
「你、你要做什麼?」她迭步後退,他看起來好生氣、好生氣。
冷著俊顏,大手出其不意拉開她胸前小手,往她衣襟用力一扯——
她襯衫上一排衣扣,紛紛彈跳落地。
艾水靈傻了眼,他……「哇啊!」
尖嚷再次揚起的同時,她整個人教他扛抱而起,隨著他坐入沙發,她被他按趴在大腿上,左邊衣袖接著被褪下。
「敖天赫……呃,痛!」她心慌的想掙扎扯回被褪下的半邊衣服,他的手冷不防微施力道壓上她左背,一陣痛意,令她身不由己的安靜下來。
「背部破皮一大片,不痛才怪!」隱忍多時再開口的聲音,冰火交雜。「知道受傷不先處理傷口就趕來代班已是不該,要你擦藥你還可惡的說回去再擦,你就不怕感染細菌,要了你的小命!」
氣阼他了!他從不曾遇見像她這樣教人肝火勃發的頑固女,事情的輕重緩急全被她錯置,逼得他不得不使蠻力扯壞她衣服,殘忍的壓她傷處,好讓她乖乖的安靜下來讓他上藥。
她如假包換是他的克星,一遇上她,他全身細胞便教她氣死一堆。
「沒碰不會痛,我又趕時間,就沒擦藥嘛。」艾水靈自覺理虧的小聲低噥,沒再掙扎,扭捏的讓他為她消毒上藥。
「極品飯店少十來個服務人員也不會倒,你趕什麼鬼時間。」嘴上不留情的訓斥,為她抹藥的手勁始終保持輕柔力道。
「這是誠信問題,我答應人就得做到。」
「凡事皆有轉圜通融的余地,像你這樣不知變通,分明是死腦筋。」
什麼話啊!講究誠信卻被批評為死腦筋,簡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她一古腦彈起身,揚聲反駁,「一諾千金你沒聽過?我這叫重然諾、講義氣,是難能可貴的美德,你懂是不懂?」
沒有回答,敖天赫的視線全定在她裸露大半姣美雪膚的身前。
不能怪他非禮偏視,是她自個兒突然彈蹦起身,她衣衫不整,雪白的香肩藕臂、包裹在淡粉蕾絲褻衣下的誘人渾圓酥胸,如此無邊春色,自是全映現他眼底。
由她身上印證了一句話——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她嬌嬌小小的胴體,意外的動人美好。
「不說話表示你明白了對吧!」艾水靈說得好不得意。
「你不覺得冷嗎?」他猛然丟給她這麼一句。
怔了下,她慢好幾拍的隨他瞥望自己的視線低下頭——
「啊——」屋裡打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