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凌紫優就教莫亞急Call至他住處,且叮囑她務必叫方樺與孫郁如一道前往。
「發生什麼事,莫亞?怎麼一早找我們來?」凌紫優直問臉色不太好看的他。原本她正欲回住處找夜恆,不料接到他的來電。
莫亞凌厲的目光調向同樣面現疑惑的方樺,「你有個妹妹叫方槿是吧?」
「是啊,幹麼?」她記得在婚紗會館閒聊時,跟莫亞提過自己有兩個妹妹,可是她有說名字嗎?且這時候做啥莫名其妙扯到她妹?
他氣怒的指著桌上的雜誌,口氣不佳的道:「張大眼睛,自己看!」
她們對莫亞反常的態度感到困惑,不禁向桌上望去,一看,三道駭然抽氣聲幾乎同時響起。
「這是誰寫的?!」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總裁是情夫?!方樺與孫郁如同聲驚呼。
「撰文者正是你的好妹妹,方槿。」
方樺立刻翻到內頁閱讀整則八卦新聞,而後在報導文字右邊看見一行小字,正印著「撰文者:方槿」的字樣,她的臉都氣綠了。
「明知道自己妹妹在干八卦記者,你還在她面前亂說話。」莫亞忍不住瞪著方樺開罵。
「我沒跟她說這些呀!」她發誓真的沒有。
孫郁如的思緒一閃,「是昨天!方槿來我們店裡喝咖啡,我們兩個無意間在談論紫優的事,被她偷聽到了。」
她與方樺同時瞟向好友,這才驚覺最有資格、也最應該發火的她,反而靜默無聲的靜坐著,眼睛直盯著則與她切身相關的八卦報導。
「紫優,對不起。」兩人一起道歉。她們的粗心讓好友成為被含沙射影評論的對象。她承受得住嗎?
「沒關係,雜誌上沒寫出我和夜恆的名字。」凌紫優回答的聲音異常平靜。
「那是這家『對號入座』雜誌的特色,不像一般八卦雜誌披露當事者的姓名,給大眾自個去對號入座的想像空間。這樣就算有人不滿報導要提告訴,雜誌社也多了自我保護的籌碼。」這些全是小妹方槿告訴她的,誰知她竟會把腦筋動到她這個姊姊的朋友身上。回家非扒她一層皮不可!
現在最要緊的問題,是看起來風平浪靜的紫優,不會是教報導刺激過頭,才說沒關係吧?
「單憑雪爾-凡賽斯赫赫有名的名聲,這則八卦肯定更引人對號入座,不僅我們公司,你們的婚紗店只怕也會受人指指點點,到時你跟孫郁如是不是要將紫優這個真正的女主人供出來?」莫亞沒好氣道。當他得知薩奧斯是紫優的情夫,震驚不已,但他更討厭那些捕風捉影,彷彿非把人搞得身敗名裂的狗仔記者。
「我跟方樺當然不會這樣做,不理那些想八卦的人就好了。」孫郁如像在作保證的說,不放心的眸光轉向好友,「紫優,你真的沒事?」總覺得她的反應冷靜得太過不尋常。
凌紫優微笑搖頭,風馬牛不相及的說:「昨天韋映齊和他妻子到我家找過我。」
「什麼?!」孫郁如與方樺揚聲驚嚷。
「他們找你做什麼?」方樺急急補問一句。她沒殺到醫院找韋映齊算帳,他還敢去煩她。
沒有回答,凌紫優望向莫亞解釋,「韋映齊就是八卦報導的那位舊情人,他其實是我的前逃夫。」
昨晚薩奧斯來找他時,約略提到過她當年發生的事,也是在昨晚,他始知她難以答應嫁他的心結所在。
莫亞朝她點頭,沒搭腔,瞧得出她眼底的釋懷微光。
凌紫優輕聲說道:「他帶他妻子來向我道歉。」
「呿,隔了三年才道歉,還真有心。」方樺不屑的冷諷。
「我原諒他了。」
「你原諒他了?!」又是齊聲的高分貝嚷嚷,方樺與孫郁如不敢相信的瞪著說出驚人之語的好友。她竟就這樣原諒那個該抓去餵豬的傢伙!
凌紫優溫文頷首。「也許這幾年我等的就是這聲遲來的道歉。當他們夫妻倆對我說出對不起時,很不可思議的,這幾年梗在心頭的不快、氣怨,好似在-那間全數消散,整個人頓覺輕鬆起來。」
這回,方樺與孫郁如沒再發出驚喊,她們懂得人心裡的介懷疙瘩,有時確實不過是一口吞不下的氣在作祟,等到看開,所有原本纏縛自己的心繭,也將在瞬間散化無形。
紫優就是這樣吧!歸咎起來,氣她、傷她的是韋映齊和饒夢茵,她心頭那口橫亙的氣,也需要他們親自的道歉催化。
「饒夢茵是個很體貼又柔順的女子,此我適合韋映齊太多了。」向兩位老友眨眨眼,她再道:「過去那段對我打擊甚大的傷害,我都挺過來了,今天這則報導不過是小Case,何況它所陳述的是事實,到今天為止,夜恆的身份仍是我的情夫。」
「到今天為止?」莫亞抓到重點。
凌紫優神秘一笑,「莫亞,謝謝你叫方樺和郁如來開罵,替我跟夜恆打抱不平,但是你的問題我想暫時保留回答,答案我想第一個跟夜恆說。」說她昨夜仔仔細細沉澱自己的心以後,決定嫁給他!
「他回法國去了。」
一聽,凌紫優剛站起身,準備回家找夜恆的身子猛地僵住,「夜恆回法國了?」
方樺以及孫郁如同樣錯愕的看著他。現在是什麼情形?
莫亞站起身,直視著凌紫優,「薩奧斯的父親知道雜誌報導的事,要他昨晚趕回去將事情解釋清楚。」
毀了!方樺覺得全身血液都凍住,自個妹妹不經大腦胡亂發表的八卦新聞,不會就此毀壞靳夜恆跟紫優的情緣吧?
「他怎麼沒告訴我?」凌紫優黛眉深鎖。如此重要的事,他為何不找她商量就獨自回去?
「薩奧斯是怕你煩心。昨天才發生你前逃夫出現的插曲,他說你需要休息,由他一人回法國應付他父母就可以。」
「他找過你?」
「你可別跟我亂吃飛醋。」莫亞打趣的說。「薩奧斯昨晚特地來找我,要我幫靳總應付可能上公司採訪的其他八卦記者,反正分公司裡從頭到尾就沒什麼總裁,因為他根本沒上任。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他要我特別留意你,別因這則報導抑鬱不歡,假使真這樣,要負責替他逗你開心。」
薩奧斯將紫優托付他照顧,可見他對他這位曾經煩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的朋友其實很看重,他當然要替紫優出口氣,找方樺與孫郁如來問清楚烏龍八卦的出現原因。
「靳夜恆對紫優是當真很有心。」孫郁如發出由衷讚歎。
凌紫優明白,所以--「莫亞,能不能給我夜恆在法國的住址?」
方樺搶著驚問:「你想去找他?」
「嗯!若非因為我,他也不必委屈成為情夫,伯父、伯母若要怪罪,也理當由我承擔。」
「可是--」
凌紫優截斷兩位手帕交的迭聲可是,「我知道你們擔心我會挨夜恆父母的罵,但不親自去一趟法國,我的心裡會不舒坦。剛好前陣子岳筠為了感謝我答應負責籌辦她的婚禮,幫我辦了護照與到歐洲的簽證,希望我也能出國玩玩,所以我即刻就能啟程。」
「要不要我陪你去?」望見她眼裡不容反駁的堅持,莫亞只能站在她這邊。
她笑著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請讓我自己去。」自己去爭取夜恆父母的諒解,然後,嫁給他。
見狀,方樺苦著臉在心裡直念阿彌陀佛,上天可要保佑靳夜恆的父母不會反對他和紫優繼續交往吶,不然……方槿就準備給他負荊請罪去!
法國巴黎 靳家宅邸
仰望著矗立眼前,氣派又典雅的雪白色巴洛克式建築的豪華別墅,凌紫優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怯意也油然而生。
或許,她應該讓莫亞陪她一塊來……
後悔的念頭方起,她不禁搖頭甩開它。她都已經提起勇氣來到這兒,怎可讓突生的膽怯擊垮自己?
做個深呼吸,她要自己鎮靜下微慌的心神,隨入內通報她來訪、再次出來的東方老管家進入靳家。
「我終於見到你了,寶貝。」石絮屏一見到她立刻熱絡的上前拉住她。早在管家查克來通報有位凌紫優小姐來訪,她就在窗前瞧見標緻秀雅、氣質恬然的她,連帶將她猶豫蹙眉、搖頭,深呼吸等幾個可愛小動作,全收入眼底。
幾乎是第一眼的,她就喜歡這個女孩。
凌紫優直教迎面丟來的寶貝稱呼怔愣住。這位雍容華貴,如同她母親一樣親切和藹的中年婦人,對她的稱呼還真令人驚訝。
「您是夜恆的母親吧?」夜恆初見她時,也是嚇人的喊她甜心。
「是的,而你當然就是令我們家那個俊小子神魂顛倒的美人嘍。」兒子的眼光真不差,挑了個這麼優等的佳人。
凌紫優不知作何回答,只能以靦腆的笑回應她大剌剌的話語。
「呃,咳……」
一聲突兀的咳嗽聲忽然響起,凌紫優這才瞥見廳裡尚有位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俊逸深刻的輪廓和夜恆極為相像。
石絮屏總算記起老公的存在。「瞧我只顧著跟你說話,忘記替你介紹,他就是夜恆的父親。你來得巧,今天適逢假日,否則可能要到公司才見得到他。」
「伯父好,不好意思,打擾您了。」凌紫優禮貌的致意,心裡有些不安,伯父看起來似乎不像伯母這麼親切。
「坐下再說吧。」靳懷劭率先落坐,在心底暗暗打著分數。這個敢單槍匹馬來的女娃兒,給人的第一印象不錯,也沒教他肅穆的表情嚇得說不出話,再來就看她的表現了。
管家查克於此時送上咖啡,恰好令凌紫優得以偷偷喘口氣。
她好緊張!
待管家退下,靳懷劭由一旁方桌下取出一份紙張,攤在她面前,「托你的福,讓雪爾-凡賽斯這麼給人打知名度。別否認,夜恆已經告訴我們你的名字了,凌小姐。」
輕擱在大腿上的雙手收緊,凌紫優將視線由桌上那則八卦報導,坦然的調向他。「我沒有要否認,否則不會千里迢迢趕來法國。這件事會演變成這樣是意外,請伯父、伯母別怪夜恆。」
「意思是該怪新潮的學人家包養情夫的你?」語氣裡是只有他與妻子才明瞭,刻意佯裝的咄咄逼人。
沒有動怒反駁,凌紫優平靜的回答,「是該怪我,但並非伯父所指責的罪名。倘若夜恆一切都向您坦白,相信您一定知道我在感情上遭受過背叛、受過傷,並不打算再談感情,卻沒想到會遇見夜恆……」
「所以你要他當情夫?」
「不是,是他一開始就要我嫁給他,我只好隨口說我缺的是情夫想嚇走他,哪裡曉得他硬賴著不走……」驀然發現自己這樣辯白無形中全變成夜恆的錯,她只得連忙又道:「我是指全是我的錯,只要我不讓夜恆遇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解釋到最後,她不禁咬唇垂下小腦袋。她究竟在說什麼呀!她與夜恆能否相遇,豈是她能操控左右?這下別談想讓伯父、伯母對她有了點好印象,只怕他們要認為她腦子不正常了。
她沒瞧見的是,靳懷劭與石絮屏夫婦在她低頭之際,含笑的互望。
其實,兩人要兒子趕回法國解釋一切是故意的。他們雖被友人傳來的報導裡的「情夫」字眼嚇到,但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無緣無故當人情夫。對那則明顯打著雪爾-凡賽斯名號刺激銷售量的八卦報導,兩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所謂樹大招風,他們集團被有心人士惡意中傷的事時常發生,然清者自清,雪爾-凡賽斯賣的是銷售量教其他廠商望塵莫及的香水,緋聞,看看就隨它。
他們真正想一探究竟的,是兒子執意想娶回家的女孩。
當靳懷劭致電弟弟,得知凌紫優爭取S.V香水經銷權,全因想贈送新嫁娘為她們的幸福加分,他對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孩已有好感。
於是,他乾脆與妻子商量,藉這次的八卦緋聞逼兒子帶她一同回法國詳述事情始末,也可以趁機鑒定。
怎知兒子一心護她,隻身回來,讓他們夫妻倆有些失望。
幸好,他們兒子看上的對象果然與眾不同,不僅有膽識的前來法國找他們,說話也率真又實在,無法否認,他們喜歡這個被兒子賴上的女孩。
「這輩子若是沒跟夜恆相遇,難道你不後悔?」石絮屏溫笑苦問。方纔她一直沒開口,是先前就與丈夫說定,由他測試她的心性,既然丈夫已露出滿意笑容,就表示測試已結束。
抬起頭,凌紫優坦然回答,「會。不只會後悔,我想,會遺憾一輩子。」
不言而喻的深情,在她堅定的字裡行間展現。
靳懷劭與妻子再次會心的相視一笑,由他開口,「我們夫妻倆不怪夜恆,也不怪你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緩和的神情與原諒的語句令凌紫優欣喜,然而最後一句未竟的話卻又教她稍稍緩下的心吊得老高。
莫非伯父與伯母反對她和夜恆在一起?
石絮屏接話,「我們兩老是不反對你和夜恆交往,不過我們好像聽夜恆說,要好好想想是不是……還要繼續愛你,」
聞言,她的心倏然縮緊。夜恆的意思是不打算再愛她了?!
「他……夜恆在嗎?我能不能見他?」她想當面問他。
「那孩子說要出去走走,就在離我們家不遠的玫瑰園,我讓查克帶你去。」
「謝謝,我自己去就好了。」強忍住心裡的翻湧起伏,凌紫優深吸口氣站起身。
「伯母建議你背包暫時擺在家裡,方便之餘也能避免不小心弄掉,不然到時若遺失證件很麻煩。」石絮屏別有用心的說。
想想也有道理,凌紫優將背包留下,向兩人打完招呼遂獨自前往石絮屏說的玫瑰園。
她已經徹底拋開心結不顧一切前來追愛,就算夜恆不再愛她,她也要當面聽他說。
娉婷的身影隱沒屋外,石絮屏轉身對丈夫道:「我們這樣算不算在欺負未來的兒媳婦?」
她和老公聯手撒了點謊。夜恆之所以沒立刻回台灣找她,全因他想讓她靜一靜,思考他們與韋映齊三個人間的關係該如何繼續,同時他也要想想,萬一她仍心繫韋映齊,他是否--真要大方割愛。
算是他們為人父母的,為追老婆追得辛苦的兒子耍點小手段,讓他的心上人反過來著急一下,發現他也不是全然非她不娶,要抓住他,就得趕快嫁給他。如此一來,他們胸中的心事就能了卻了。
「沒事,要當我靳懷劭的兒媳婦,得禁得起考驗的。」靳懷劭話鋒倏地一轉,「未來兒媳婦的背包你可要顧好,免得她改變心意不愛夜恆飛回台灣,到時就真的很麻煩。」
一點也沒錯,要是那樣,他們那個愛慘了的小兒子恐怕會心傷得吐血。在小倆口的婚事沒敲定前,她未來兒媳婦的護照等證件,她這個准婆婆就暫時先扣留了。
燦爛的陽光、各式玫瑰綻放搖曳的迷人玫瑰園,加上搭訕的金髮美女,任何男人置身在這樣難得的情境中,心情應該很愉悅吧!
然而,靳夜恆開心不起來,因為他的甜心不在這裡。
勉強維持禮貌打發掉想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他重重吁口氣,感謝自己的眼前、耳畔,又回歸他要的寧靜。
一陣徐風輕輕拂面吹來,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霍地一震,聞到空氣裡飄浮著淡淡的,似茉莉又似幽蘭的清香,這教他熟悉又眷戀的味道是……
「紫優?!」旋過身,映入眸裡的纖麗人影令他驚愕的呆旺住。
是夢嗎?他魂縈夢牽的人兒怎會出現?
靜望著有一小段距離的他,凌紫優的眼眶泛紅。她早在剛才就發現他,還有一位妖嬈的金髮美女。女子親暱的靠著他,兩人開心的說著她聽不懂的法語,她的心,隱隱抽疼。
是她的猶豫不決,親手將他往別人懷裡推的,是吧?他跟她求過很多次婚,她一直不答應,他當然有權利尋找另外的情人,不是嗎?
她明白自個怨不得人,怎奈一顆心卻止不住酸澀疼痛的撕扯著。
「紫優,真的是你!」發現以為的幻影,在眨好幾下眼之後仍然清晰存在,靳夜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向她。
晶亮淚霧懸在眼眶,「你娶我好不好?」
正欲伸手摟她人懷的動作猛地頓住,「你說什麼?」
豆大的淚珠奪眶而落,「你果然不要我了……」沒喊他常喊的甜心,聽到她要他娶她也無半點興奮神色,他已經不愛她了。
雙手掩面,凌紫優禁不住痛哭失聲。
靳夜恆徹頭徹尾的慌了,急忙摟過她,拉開她的手道:「別哭,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不要你了?」
她兀自淌著淚,沉浸在自己難過的心緒中,「我以為……我能很鎮靜的聽你說不再愛我,可是……心好痛……」這種整顆心被掏空的痛楚,就連當初被韋映齊拋棄時都不曾有過。
依然不懂她說什麼,他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教她像斷線珍珠的成串淚水灼燙得全糾絞在一起。
俯下頭,他密密實實的吻住她,用纏綿深情的吻讓她明白他有多愛她!
再熟悉不過的惑人氣息溫熱的包圍著她,令她無法細究他為何突然吻她,全心全意的回應他……
當兩人糾纏的唇瓣終於分開,他緊摟著軟倚懷中的人兒,邊平復沸騰的慾望,邊嘎啞低語,「聽話,別再掉淚,告訴我,為何你一直冤枉我不要你又不愛你?」
冤枉?凌紫優抬起小臉,被淚水洗滌得更為晶亮的水眸,一眨不眨的瞅著他,「你是說你還要我、還愛我?」
「甜心,你知道我一直都要你、愛你呀!」是她一直不嫁他耶。靳夜恆抬手輕拭她頰上淚痕。
「可是剛剛你和一位金髮美女在一起,她、她不是你的新歡嗎?」眼神一黯,小腦袋直住下垂。
他心急的托起她的螓首,「不許誤會,那個金髮女子跟我沒半點關係,她是來搭訕的,我請她走了。」
深幽眸心中的認真,不容她懷疑,但是--「伯母說你正在考慮要不要繼續愛我。」這不表示他有不愛的打算?
「我媽說的?!」他完全傻在這意外的狀況裡。
凌紫優遂把她來法國找他父母,請他們別怪他的經過詳實的告訴他。
靳夜恆聽得雙眸大睜,「我哪有跟媽那樣說?我是說要好好想想如果你愛的是韋映齊,我是否該維持初衷把你讓給他。」媽是聽到哪裡去?胡亂說話害他的甜心傷心難過,回去非找她興師問罪不可。
「那麼你考慮的結果如何?」心裡雖也疑惑他母親因何騙她,但此時她更想知道他的答案。
「不讓!」雙臂緊緊環抱她,「沒有你,我的日子將毫無意義,即使你愛他,我還是要霸著你。」
之前因誤會而被掏空的心到此全部填滿。凌紫優嬌嗔的啐他,「如果仍愛他,我幹麼千里飛來這裡?」
凝鎖的眉峰豁然開朗,靳夜恆淺笑的俯近她,低沉的說:「剛才你有要我娶你對不對?」
「有嗎?」她故意裝傻。
「甜心!」他垮下臉。她又不嫁他了?
小嘴俏皮的往上彎揚,「人家是說非你不嫁。」
俊臉霎時佈滿耀眼的喜悅。「你沒得反悔了,甜心老婆,到時就算用綁的,我也會押你……」
末完的語句倏然消失在她冷不防湊上的紅唇裡。
這個男人樂昏頭啦?都說她要嫁了,還用綁、用押的,講得這樣不浪漫,就給他一個甜蜜的處罰吧!
豈料唇舌的再次交纏,點燃了撩人的情火。
「甜心,我想要。」她的滋味太甜美,他渴望嘗遍她的所有。
「到旅館去。」酡紅雙頰,凌紫優含羞帶怯的細語,願為他綻放自己的熱情。
琥珀深瞳裡,熾人的亮光閃動,「噢,甜心,你被我教壞了。但,我喜歡。」他曖昧的輕咬她圓潤耳珠,「不過,旅館太遠了,我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