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如緹什麼時候結婚?」一進況君曄的住處,寇偉斯就丟給他這麼一句話。
況君曄心裡抽緊,反身坐回沙發。「你莫名其妙跑來就為了八卦這個?」
「沒有啊,只是剛好路過就拐上來看看,然後忽然想到,就順便問問嘍。」寇偉斯大方地坐入他對面的沙發。「不過今天的報紙看得真過癮,那幾個壞蛋終於得到報應,就算沒落個死刑,下半生恐怕也只能在牢裡度過。」
「老天還算有眼。」他淡淡地說。子芯可瞑目了。
「你該好好謝謝如緹,要不是她堅持扮女鬼,事情不會如此順利。」這事還是
他從任如緹同事口中得知的。
況君曄無語,內心卻因又聽見任如緹的名字驛動著。
「奇怪,你死去的妻兒沉冤得雪,如緹也沒事,你怎會還是這副苦瓜臉?」他一臉不解的審視他,卻換來凜利雙眸的瞠視。
「你沒看見我臉上寫著高興兩字?」
「那你有沒有看見我臉上印著你裝肖耶四個字?」
「你要我轟你出去嗎?」
「你在惱火什麼?如緹呢?還在休息嗎?怎麼這麼久都沒看見她……」
「她走了,不會再回來這裡,這樣你明白沒?」他心煩意亂的大吼,起身踱往窗邊。
她離開了,在她坦白愛他之後。
「她走了?如緹好端端的為何會離開?你跟她說了什麼?」寇偉斯益發覺得事有蹊蹺的走向他。
「我什麼也沒說。」話落,他的心更亂了。
他是什麼也沒說--如緹赤裸坦承的愛意太令他意外,使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是一逕沉浸在自己翻騰的思緒,繼之震驚的發現,自己早已愛上她。
這怎麼可能?這些年來,子芯一直在他內心深處,他要如何全心全意去愛如緹?心煩意亂之際,如緹說要回去,而他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借問一下,你到底在打哪一國的啞謎?」寇偉斯完全處在狀況外。
驟起的門鈴聲阻斷他想繼續的詢問。
況君曄迅速瞟向門邊的監視螢幕,眼中滑過一絲失望,喃喃低語,「是如緹的父母。」
寇偉斯立即上前開門,劈頭就說:「伯父、伯母好,我是君曄的朋友,請問如緹怎會突然離開這裡,還說她不會再回來?」
「寇偉斯!」況君曄大喊。這人未免問得太唐突。
任氏夫婦卻已著急走向他,異口同聲地問:「如緹說她不會再回來?」
「伯父伯母的準女婿剛才是這麼說的。」
況君嘩來不及要寇偉斯閉嘴,塗聖蘭已經開口,「你和如緹真的吵架了?我就說嘛,那孩子看起來恍恍惚惚的,不大對勁。」
他的心一揪,「如緹……還好嗎?」
「我看是不太好。」任欽文道:「昨晚先是說要去同學家住兩天,結果今天就突然跑回家,還跟我們說你很忙,她要回家住。這說不通嘛,為什麼你很忙,她就要回家住?」
「就是,問她發生什麼事,她也說沒有。你昨天不是才跟伯母說你們沒吵架,這問題出在哪兒?」
「如緹沒跟你們說……」他突地打住話。如緹父母沒提到契約老公的事,就表示如緹還沒告訴他們,他還是先別道破。
一旁的寇偉斯著急的說:「你今天是吃錯什麼藥?講話老是吞吞吐吐,拜託你有事就一次說清楚,別讓人乾著急行不行?」
塗聖蘭直點頭,「如果是我們如緹的錯……」
「她沒有錯,問題出在我。」不忍任如緹被冤枉,他決定坦白,「伯父、伯母看過今天的報紙吧?」
「看過呀。」想到報上的頭條新聞,任欽文不由義憤填-?來,「律師挺身捍衛正義,那個雷天竟買兇對付律師無辜的妻兒,簡直不是人!」
「我就是報上所說的那位『某大律師』。」他已能說得平靜。至於報上沒寫出他的名字,是曹顯瑞動用他在警界的關係,才沒讓他的名字曝光。
任氏夫婦驚愕不已,想不到那經歷殘酷家變的人,竟是況君曄。
「我們現在談的是你跟如緹的事,你扯到這裡做啥?」安靜片刻的寇偉斯又揚聲嚷嚷。
況君曄沒反駁他,只是眼含傷感的望向任氏夫婦,坦承低訴,「我從沒將我妻子忘記過,只怕不能全心全意愛如緹。」
「所以你把她趕出去?」寇偉斯下結論。
「我沒趕如緹,我只是……」他啞口,說不出自己內心的掙扎及不知所措。
寇偉斯聽到這卻只想罵人,「你只是昏頭啦你!眼睛別瞪那麼大,我說的是實話,你死去妻子是你生命中的遺憾,你惦著她很正常,但這並不代表你不能再愛人啊。
「而且你終究愛上如緹了不是嗎?既然愛了,用心去守護,不就是全心全意?你何必鑽牛角尖呢!」
一席話當頭棒喝地敲醒他心中的迷障。
他確實是不可自拔的愛了,那麼用心去守護所愛,不就是全心全意?!
「君曄,我和如緹的爸可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事實證明,你的確至情至性,我們兩個的眼光沒有錯。你就別想那麼多,好好待我們家如緹就好。」塗聖蘭句句由衷。這個女婿,他們自頭至尾都很滿意。
「伯母,其實我也不錯,同樣是個律師,條件不會比這傢伙差。」寇偉斯促狹的朝塗聖蘭眨眼。
「你在胡說什麼?」況君曄不滿的睞他。
「我可沒胡說,告訴你,來這兒之前,我還碰見孫楚民,他原本想來看看如緹的情形,不過怕你不高興,所以打算晚點再請賴燕香陪他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貌美如花的老婆可是搶手得很,你不要,排隊等著娶她的人多著哩!」
孫楚民?他眉頭直攏,沒忘記他曾在深夜要請如緹去看電影。
任欽文故作沉思狀,「老婆哪,寇先生這麼說好像也是,我看我們乾脆幫如緹舉辦個徵婚活動好了。」
「伯母剛剛已經親口說要將如緹交給我,伯父你可別亂打主意。我這就去找如緹。」誰妄想跟他搶如緹,先過他這關再說!
掩去眸中笑意,塗聖蘭急忙叫住直往大門走的他,「如緹不在家。」
他訝然回身,「她去哪兒?」
「那丫頭只說想去吹風,就出去了。」
「吹風?」在這寒風刺骨的寒冬?
「所以我就說那丫頭不對勁啊,怕冷的她蹺班躲在家裡包棉被都來不及,怎會說要去吹風?我們才會趕來這兒問個明白。」現在總算弄清原委。
況君曄思緒一轉,「我去找她。」
說完,他即刻離開。
「看來這傢伙終於回復正常了,人有時果然還是要給他刺激一下的。」寇偉斯像是有感而發的搖著頭說。
「君曄知道上哪兒找如緹嗎?」
「伯父放心,如果他跟你女兒夠有默契,就會知道。」
「寇先生說得是,剩下的就讓那小倆口自己解決。不過,你剛才為什麼說孫楚民要來看如緹的情形?這其中是不是有我們兩個不知道的事?」
「這個呀,你們先坐下,我再慢慢說給你們聽……」
隆冬的海風冰寒刺骨,任如緹拉緊大衣,牙齒打顫的想著她和況君曄之間的點點滴滴,她知道自己在這種天氣跑來淡水根本是活受罪,但她就是想來這,哀悼她夭折的愛戀。
她萬萬料想不到,在這她感情冬眠期的季節裡,自己的感情竟會覺醒得這樣突然,不僅情不自禁的愛上,而且這份愛戀,強過以往的任何一次。
她很清楚況君曄就是她尋尋覓覓,想永遠斯守的真愛,然而這又如何?他並不愛她,否則也不會在她坦白自己心意後,什麼也沒有說。
「唉。」輕歎化成一縷白煙,飄散在空氣中,她心裡的愁緒卻濃得化不開。
一道聲音陡然響起。「怕冷還跑來這裡,你存心跟自己過不去?」
緊接著她被圈入一雙有力的臂膀裡。
怔望眼前的俊朗面龐,任如緹訝異得說不出話。他怎麼會來這裡?
「該死的,你到底在這裡待了多久?」兩片細緻的薄唇泛著青紫,連他撫碰的蒼白小臉也涼冷如冰。
「君曄?」她終於發得出聲音。在她跟前的不是幻影,是真真實實的他!
「你需要一點溫度。」緊摟著她,他俯首攫住她的唇,深深地吻她。
汲聞到熟悉的氣息,任如緹攀圖住他的頸項,纏綿的與他的唇舌糾纏。
一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況君曄才濁喘的離開她誘人的香唇,滿意的看著她的唇瓣恢復紅潤,頰畔也染上薄薄紅暈。
她雙手伏抵他胸膛,嬌聲輕喘。他的吻還是一樣令人無法招架。
「為什麼跑來這裡吹風?」拉過身上大衣將她包入懷中,他開始跟她算帳。
「你又怎麼會來這裡?」她知道自己該推開他,但是他的懷抱有她戀棧的溫暖,她捨不得。
「伯母說你出來吹風,我想你也許會跑來上回我帶你來的海邊,沒想到你真的在這兒。」
「我媽去找你?」
「為何直到現在都沒跟你父母說我們簽約的事?」他反問。
「因為我目前沒心情跟他們解釋。」垂下眼,她心底隱泛著疼,「給你造成麻煩了,等會兒我馬上回去跟我爸媽說清楚,不會再讓他們跑去吵你。」
她逼自己離開他的懷抱,他卻將她擁得更緊。
她不得不抬頭,以眼神詢問他。
「我要升格當正牌的老公。」
「正牌的老公?」她意會不過來。
他認真的望進她眼底,「我要你當我的妻子,一輩子的。」
一輩子的妻子?她呆愕的與他對望,而後猛力推開他,連連後退。
這回換況君曄不解,逐步逼近她。
「你這算什麼?!在你家、你的床上,當我說我愛你時,你怎麼不說要我當你一輩子的妻子?」
「你的告白太突然,我一時之間沒辦法消化它帶給我的衝擊。」他停下欺近的腳步,定定地凝視她。「其實我早就愛你了,只是我不願意承認而已。」
她愣然傻住。他說什麼?
「也許在我一碰到你就變得不像自己時,一顆心早就已經淪陷,然而我無法原諒自己背叛子芯,才一直自欺,在明白你的愛意後,我又怕自己不能全心全意的愛你,整個人因而陷入矛盾的掙扎裡。」
任如緹沒說話,因他的坦白,芳心悸動不已。
他走到她跟前,伸手輕拂她的臉,「結果寇偉斯把我臭罵了一頓,也讓我從混沌的思緒中清醒,明白只要我用心待你,就是全心全意。不過,」他不捨地放下手,「現在你知道我心底仍有子芯,如果你不願接受這樣的我,我沒有怨言。」只會心痛。
「你果然是個大笨蛋。」
況君曄錯愕不已。她竟然罵他?
沒管他一臉的不可置信,任如緹自顧自的迭串說:「你以為我是今天才知道你心裡有子芯?要是你將她忘得一乾二淨,才真是寡情,這樣的你我才不愛呢。」
就是他對死去妻子的深情牽動她對他的情絲吧!
況君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那麼你現在決定怎樣?」
她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腰,雙眸誠摯的瞅著他,「我會連同子芯的份,加倍的愛你。」
他心旌震顫。這教人倍感窩心的小女人,讓他無法不動容,他的愛就是這樣一點一滴被她偷去的吧。
「幹麼?盯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她臉頰微熱的說,覺得他眼神熾熱得讓她難為情。
「原來你也會害羞?」他調侃的摟緊她。
一記不客氣的嬌瞪立即送給他,「難不成你當我是厚臉皮的大面神?」
「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
「你……」小嘴被軟涼的唇瓣一堵,什麼嬌嗔都被他吞了。
冷風依然呼呼地吹,但有他溫熱氣息圍繞著,任如緹覺得自己好暖和。
「你在車上等,我去接我妹過來。」國際機場大廳外,任如緹嬌笑的對著況君曄說。
他們由海邊回去的途中,她才記起妹妹今天從香港回來,於是麻煩況君曄送自己來機場接她。
「好,我將車停旁邊些。」想著待會兒再認識未來的小姨子也好,況君曄便在座車上等她。
今天進出機場的人特別多,要接人,恐怕要等些時候。
而就在他隨意眺望間,他的目光頓然僵住。如緹竟然跟一個男人在接吻?!
怒焰一下子燎胸而上,他疾步朝她走去,一把拉過她。
「他是誰?」他指著面前相當出色的男人詰問。
「你又是誰?放開她!」襲飛板起臉反問,伸手就要拉過自己的未婚妻。
揮開他的手,況君曄將她拉到身後,「你這小子不要命了,竟敢吻她!」
「你放手,我不認識你,襲飛--」被他箝制住的女子慌亂地掙扎著。
「襲飛?」這名字他似乎有些印象,好像在哪兒聽過?對了,他聽如緹父母提過……
趁他閃神的瞬間,襲飛搶回未婚妻,將她緊緊護住。「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到另一邊去等……」
「你哪兒也別想去!」況君曄盯視她的雙眼直閃著火苗。「遇見舊情人就對我視而不見?你就這麼濫情嗎?」
「先生,我不知道你受了什麼刺激,但請別騷擾我的未婚妻。」可惜這人生得器宇軒昂,沒想到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人。
「見鬼的,她哪是你的未婚妻!不久前她才答應做我一輩子的妻子!」要連子芯的份加倍愛他的感人誓言猶在耳際,而他也才準備打電話告訴母親要娶如緹的好消息,這會兒她竟然就成了別人的未婚妻?
「荒謬,我根本不認識你,幾時說過要做你的妻子?」她像聽見天方夜譚,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該死的,你再說一次!」
「哎呀--」
「別碰她!」
「如縈?!」
三人混亂的拉扯動作因一句插入的喚喊停住。
撇過頭,況君曄怔愣住了,「如緹?怎麼會有兩個你?」
任如縈一聽,恍然大悟的說:「原來你以為我是如緹。」
襲飛也大致明白誤會從何而來--如縈和如緹是雙生子,所以對方才會搞錯。
任如緹則是沒進入狀況的問:「原來你們在這邊,害我繞了半天都沒看見。你們認識君曄嗎?剛才怎麼好像見你們三個在拉拉扯扯。」
君曄?任如縈和襲飛相互而望。原來這個人就是曹叔在電話中跟他們提到如緹扮鬼事件中,對如緹既緊張又寶貝的況君曄。
「姊夫將我錯認成你。」
「把我當成搶他老婆的第三者。」
兩人一人一句,含笑又饒富興味的溜看他們。
任如緹雙頰暈紅的輕斥,「什麼姊夫、老婆的,你們在胡扯什麼?」她可都還沒提及和況君曄的關係耶!
「你不久前已經答應做他一輩子的妻子了。」兩人有默契的回答。
泛紅的雙頰霎時緋紅得更像虹彩,她含嗔帶怨地睇向口沒遮攔的洩密者,「討厭,你怎麼連這也拿來講。」
「那是實情。」況君曄佔有的攬過她,「你還敢瞪我?也沒告訴我你跟你妹是孿生子,剛剛我們三人差點就鬧得不可開交。」
「我忘啦,只顧著趕快來接她,哪有想那麼多,不過人家襲飛一眼就分得出我們兩個,怎麼你就把如縈當成我?」
「你一眼就能分辨出她們姊妹倆?」他質疑的望向襲飛。如緹和她妹妹根本長得一個樣,連過肩的長髮髮型都如出一轍。
襲飛淺笑,「因為眼力記性不錯,比一般人會認人。」
「所以姊夫不用介意剛才錯認我的事。」基本上自從自己開始注意外表後,l她們的父母都常分不清她們誰是誰。
「什麼?他至少該注意我們的衣著不同,我穿的還是他的大衣耶。」任如緹一點失望的抗議。
況君曄不以為然,「突然看到一個陌生男人在我面前吻你,誰還會去注意你身上穿什麼大衣。」沒衝上前給對方一拳,他已經很有修養了。
「哦,」任如緹驀地朝妹妹露出賊兮兮的笑,「原來你和襲飛感情好到連在大庭廣眾下也玩親親?」
被調侃得滿臉通紅,任如縈侷促的轉頭瞪向罪魁禍首,小聲的嬌斥,「都是你,老是動不動就親人家。」
「冤枉哪老婆,那叫情不自禁,想吻就吻啦,誰還管他什麼場合,不信你問你姊夫。」襲飛望向況君曄。男人的情不自禁,只有男人最懂。
「完全正確。要吻自己心愛的老婆,不管什麼時候或什麼場合都可以。」他的視線直落往摟住的佳人的柔唇上,念念不忘吻嘗她時的美好。
「你別打歪主意哦,你今天已經吻夠多次了。」教他眼中的熾熱惹得無措,任如緹沒作多想的說。從海邊到車裡,他吻過她無數次,她也癱了好幾回。
「嘿嘿,」終於有機會讓任如縈賊笑回去,「你和姊夫的感情好到不行嘛,一天玩這麼多次親親。」
羞赧又換到她臉上,她指向停車的地方扯開話題,「那輛寶藍色車子就是君曄的車,要搭就過去,不要你就和你老公自己叫車回去。」
「有便車可以搭,不搭的是傻子。」任如縈笑拉著襲飛離開。她親愛的姊姊惱羞成怒嘍,還是識相點先走人,免得真的沒便車可搭。
不過看況君曄對如緹那股濃烈的佔有慾,如緹這回恐怕沒有再換男朋友的機會,況太太是當定了。而且她敢打包票,和襲飛同樣出類拔萃的況君曄,爸媽一定中意到太平洋去。
「都是你亂說話,害人家這麼丟臉。」見兩人走開,任如緹忍不住對況君曄埋怨。以前都是她消遣如縈,今天羞得直想鑽地洞的卻是她。
「你有點健忘,是你自己不打自招,我可沒說我怎麼吻你都覺得不夠。」
「你!」她的臉又紅了。這人說肉麻話都不會不好意思嗎?「走了啦,別滿腦子黃色思想。」
黃色思想?「唔,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什麼?」沒停下腳步,她微轉頭看他。
「你沒穿衣服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腳步一頓,她驚愕得小嘴張成O字形地怔望他。他竟然、竟然……
見狀,況君曄俊朗而笑,在被他逗弄得呆掉的心上人唇上竊了個吻,便攔腰橫抱起她往座車走去。
如他所料,他這個說話大剌剌的准老婆,其實骨子裡,很純情吶!
況君曄發現,要辨認任如緹姊妹倆,事實上沒那麼困難。至少回到任家後,他已經能很清楚地看出哪一個是他的如緹。
另外,他和襲飛很聊得來,他在想,把他介紹給那個有點囉唆,卻很夠朋友的寇偉斯認識,他們應該也會很對味。
而才被塗聖蘭拉到陽台問完話的他,總算明白一件事……
「有事要我幫忙嗎?」
見在廚房幫忙準備大餐的心上人走向他,他連忙迎上前去,她卻反將他拉往角落。
「媽跟你說什麼?竟然偷偷摸摸的把你拉開。」她壓低聲音問。
今天她真的很糗,如縈一回來,爸媽就一古腦把她和君曄同居的事說出來,害她又被如縈揶揄好久,她暗自決定,絕不把自己找契約老公的事跟她說,免得被取笑到不知躲哪兒去。不過媽剛又鬼鬼祟祟地拉著原本要跟襲飛和爸出去買火鍋料的君曄往陽台去,不曉得老媽又在打啥主意,她不問清楚怎麼行。
「伯母問我到底加油得如何?」況君曄微笑的攬過她。
「加油?加什麼油?」
他輕逸笑聲。「當初你要去住我那兒時,伯母就在我耳邊說過加油兩個字,我一直到剛剛才弄懂,原來她是指盡快讓你懷孕。」
「懷孕?她是在打那樣我就沒辦法打退堂鼓,必須盡早跟你步入禮堂的主意?」
「應該是這樣。」
「天啊,這種事媽居然在頭一次跟你見面時就對你說?!」
況君曄莞爾點頭,不得不承認她的父母比一般人來得……寶。
「真是敗給媽了!她就不怕你是個大壞蛋,會把她女兒我推入火坑?」她前世八成得罪過老媽,今世才會做她女兒,沒被她當街拍賣掉,還真是謝天謝地。
「喂,我不是壞蛋。」他輕捏一下她的臉。
「當然,因為我眼光好得很。」她自誇,雖然當初其實是他「自投羅網」的。「你剛怎麼回答媽的?」任如緹緊張的扯他衣服。
他眼裡閃著曖昧,「我說我會繼續加油。」
噢!這麼難為情的答案他也說得出口?她酡紅嬌顏直想用手捶他,卻霍然想起他那遭雷天所害而無緣呱呱落地的孩子。
她輕問:「你很喜歡小孩?」
他毫不掩飾眼裡的遺憾,摟緊她,「你知道的,我曾經失去過。」
她不捨的環抱住他。「如縈有個學姊,她女兒三個月大時,我抱過她。」
不知她為何扯到別人的小孩,不過他沒有插話,只是靜望著她。
她微抿唇,有點尷尬的繼續說:「結果我一個不小心,差點把小娃兒摔到地上,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敢抱小孩,連碰都不敢碰。」
「你的意思是?」他眉頭輕蹙。難道她根本不想要小孩?
她伸指撫平他眉心的皺摺,「我想我應該敢抱我們的娃娃,不過在我技術不是很好之前,你這個爹地得負責好好抱小傢伙。」
他聽完後緩緩綻開笑靨,寵愛的啄吻她鼻尖,「放心,我絕對會是個最稱職的奶爸。」
「我相信。」她依戀的偎入他懷裡。她相信他一定是個好爹地、好老公……
廚房這頭,有人在竊竊私語。
「如緹和我那個准姊夫兩個人,愛慘了。」
「就像你跟襲飛一樣呀。」
「最高興的一定是媽,又多個這麼優秀的女婿。」
「那當然,媽和你爸樂斃了。」
瞄望著廳裡濃情相偎的兩人,塗聖蘭眉眼間滿是笑意。
看來有君曄的呵疼愛護,未來的所有寒冬,如緹也能感覺溫暖如春,不再怕冷了。
*欲知任如縈和初戀情人襲飛的糾葛情緣,請看顏依依花園系列32《出租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