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被帶回了項爾彥的住處。
看著擋在門前的俊拔身影,她終於明白他那句「我們回家吧」的含意,可是這明明不是她的家呀!
「我好累,讓我回去睡覺好不好?」她沒什麼力氣的說。
在被綁架回來的途中,她闔眼想睡,可惜她還是維持從小的習慣,只要是在車上,就算她再疲倦也睡不著。
「到我房裡睡就好。」他上前攬她。
「爾彥……」
「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再有機會逃開我,你知不知道這兩天見不到你,我心裡有多煎熬、多折騰?」
於——心頭一震,忘了該有的掙扎。他有著和她同樣難捱的心情?
「告訴我,到底為什麼躲著我?」輕撫她的臉,他在意的問。
兩天前他用門而出的那一幕映入腦海,她愀然的低下頭,「我……因為……」
一串驟起的鈴聲不湊巧的阻斷她的回答。
項爾彥眉頭微凝,牽著她上前接起唐突介入的電話。
「哪位……媽?!您跑哪兒去?我打了好幾通電話就是找不到您。」他語氣著急,手勁卻輕柔的將於——按坐入沙發。
她頓時感到緊張的絞著手指。伯母打電話來,莫非是想跟爾彥談他和夜欣的事?
「媽和你爸去談生意,聽你的口氣好像很急,不過媽要說的這件事比較重要,我已經跟於家……」
「不對不對!媽您弄錯了!我喜歡的女孩不是您打電話過去於家的那位千金,我要的是——,是——!」
於——心口猛跳的望向他。
他說他要的是她?
電話彼端的梁郁君一臉迷惘,「——?我記得於家千金好像不叫這個名字。」
「沒錯,我和您之前都弄錯了,總之,當初跟我因相親事件認識的是於家千金的好友於——,關於這點,您可以請您朋友問她女兒以求證明,我跟您介紹的那個於家千金根本半點接觸也沒有,在我身邊的一直都是。」
她腦子迅捷的隨著兒子的話轉。「也就是兩個女孩都姓于,但是反了?」
「對!所以就算媽已經跟於家講好親事,我不承認也不會搭理,因為除了——,我誰都不娶。」
於——的心湖教他投下的話激起陣陣漣漪。
非她不娶?爾彥是當真的?
「能讓我兒子愛慘的女娃兒,很討人喜愛吧?」梁郁君饒富興味的問。
「那還用說。」項爾彥轉望沙發上的可人兒,眸裡盈滿深情。「您見了,保證一定也喜歡得不得了。」
於——突感忸怩的別開眼迴避他的注視,他那句「喜歡得不得了」,是在說她嗎?
梁郁君聽得呵呵直笑,「媽相信你的眼光。放心,你和於家千金的相親既然連開始都沒有,我想於家那邊不會介意我弄錯狀況的,安心交給媽辦吧。」
「那就麻煩媽……好,再聯絡。」
掛上電話,項爾彥頓覺輕鬆許多。「事情總算解決了一樁。」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於——怯怯地覷向坐近身旁的他。
項爾彥的輕鬆輕易就教她猜疑的話打散,悒悶不受控制的攏上眉間,接著是一股很挫敗的無力感襲向他,令他只能低歎的枕向椅背,閉眼按揉太陽穴。
「為什麼你就是有辦法撩動我的脾氣,相信我的話有這麼困難嗎?」
「不是,是你突然說那些話,我的頭亂了很多天了耶。」一件接一件令她反應不及的事擠向她,她都快當機的小腦袋哪還有辦法分析。
項爾彥忍不住莞爾的勾起唇角。她現在說的話別人要是聽得懂,他會很佩眼。
坐直身子,他扳正她道:「你現在什麼都別想,只要回答我,為什麼回家去也不跟我說一聲?」
她瞄他一眼又垂下眼睫,小小聲的說:「因為那天你知道我是『於——』後很生氣,我以為你……怪我不自量力冒充夜欣,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瓜葛。」
「笨蛋。」重重地吻她一下,他抱起她就往臥房走。
現在還是什麼都別跟她談,要不然她這顆已經亂好幾天的小腦袋恐怕會打結。
「爾彥,你做什麼?」幹麼突然罵她笨還抱起她?
「抱你去睡覺。」
「我回去睡。」她看著他的床鋪驚聲低呼。
「在這裡睡。」他一副沒得商量的將她抱上床。
「你……爾彥──」
「我的床睡起來很舒服。」壓下想撐起身的她,他爬上床,躺臥另一邊,將她擁入懷中。
她錯愕的瞅著他,「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他失笑的和她圓睜美眸相望,「睡覺啊,這兩晚想你想得根本沒辦法好好睡,今天又開車來回中北部。老實說,我也累了。」
於——聽得既腆赧又內疚,但還是不忘推他,「所以你一個人好好睡,我回……」
「你要是不想我對你做出在床上最適合做的事,就乖乖地在我懷裡睡。」
在床上最適合做的事?他指的是──
「啊!」她慢半拍的驚呼,臉紅的埋入他胸膛,「人家睡就是了啦,你真的好討厭!」
儘管困窘的嬌嗔他,可貼著他溫暖的胸懷,深沉的睡意沒半會兒便襲上她。
項爾彥唇邊淺揚著的,淨是沒轍與寵溺的笑。
她明明已經累得可以,還要跟他爭!
他真的好討厭?上回她昏倒,他要她在他床鋪休息時,她好像也這麼說過。這個小女人,他是為她好才催她睡覺,她到底懂不懂?
「你呀,小笨蛋。」寵愛的低喃,他微敬摟緊她,滿足的滑入夢鄉。
※ ※ ※
一覺醒來,於——沒看見項爾彥的人,卻在枕中聞到屬於他的清爽氣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令人安心的氣息,記得上次被抱回這裡休息時,她就覺得爾彥的床好溫暖。
想著,她不由得依戀的多嗅幾回這讓人感覺舒服的味道,懶懶地賴在床上。
或許是因為長長的睡過一覺,腦子不再混沌,她此刻很清楚,這兩天是她誤會爾彥了。
他還是喜歡她,他沒有要娶夜欣……
老天!夜欣?!
於——猛地翻身起來,她這兩日只顧著心情低落,完全忘了安慰失戀的好友……
「你最好別告訴我,你是急著想逃跑?」項爾彥開門進房,恰好看見之前還熟睡的人兒倉皇的下床,他皺著眉走近她。
「逃跑?」什麼?
「喏,看清楚,認清你的新身份,你要逃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納悶的接過他攤在她眼前的紙,低頭一看,她愕愣地怔住。
「結婚證書?!」
項爾彥嘴角一勾,不意外她的反應。「剛剛才拿到的,還熱騰騰的呢!」
「什麼熱騰騰的,你當這是披薩?人家什麼時候跟你結婚啊?」還自動將她的名簽好了?!
「今天。」他指指證書,氣定神閒的說。
隨著修長的手指往紙上望去,於——微張的小嘴久久闔不攏。
「騙人!」這怎麼可能?!
嘿,滿敏銳的嘛!「白紙黑字,你想賴?」那也得看他給不給賴!
「可是……我們根本沒結婚,為什麼會冒出結婚證書?」
項爾彥忍住笑,抱胸欣賞她苦惱又困惑的神情,「這就要歸功我那兩個好友了,尤其是小江,沒想到他這麼夠義氣,為了當我們的結婚證人今早還從新加坡趕回來呢,不過──」他話鋒一轉,忍不住咬牙,「繼奎之前送簽好名的結婚證書來,知道你在睡覺,那傢伙竟然想闖進房裡看你,結果我賞他一記響頭,把他趕回去了。」
也不想想——是誰的,居然想偷看她恬美的睡容,離開前還數落他忘恩負義、小氣?他本來還打算請他跟小江吃大餐,犒賞他們的幫忙,這下他可得慎重考慮要不要請繼奎這小子。
「你真的跟你朋友說……我在你房裡睡?」於——羞窘得連話都變得結巴。
「嗯,妻子不睡丈夫房裡,要睡哪裡?」他戀棧的看著她緋紅雙頰,這個小女人呵,臉皮怎麼這麼薄?
她尷尬得半天說不出話反駁頑固的他。大概沒人會像她一樣,完全迷迷糊糊的處在狀況外,手上就多了張結婚證書,夜欣要是知道……
「糟糕!我怎麼又忘了夜欣?」
猛然想起,她也沒注意他鎖起俊眉,便一個勁兒的說:「爾彥,夜欣的男朋友才剛負了她,如果她知道你要娶的不是她,我怕她會又受一次打擊。」
「所以?」他繃著聲音問。她最好別說要他娶於夜欣!
「你能不能請伯母暫時先別跟夜欣家提弄錯對像這件事,等夜欣心情好一點再談?」這樣對夜欣比較好吧?
項爾彥深吸口好長的氣,伸指輕點她額心,忍著不悅的問:「你現在的小腦袋到底清不清醒?」
她微愣,「清醒啊,因為我剛剛睡得很好。」
「那還問我這種不清醒的問題?你曉不曉得這件事稍微一耽擱就會有變卦?你朋友因為男友負她就胡亂答應嫁給另一個男人,她是在負氣、自暴自棄,你沒在第一時間阻止她,說明我們的關係,現在居然還想隱瞞?」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連串道出他的不滿,他剛剛應該要這小女人多睡會兒的,好心想幫朋友是這樣幫的嗎?她哪裡清醒啦?
於——如當頭棒喝般,這才驚覺自己的確完全匆略了好友的不理智心態。
「我不是故意的,當聽見夜欣說你有意娶她時,我的腦子根本完全無法思考,哪還會去想其他的事。」她低著頭,無意識的卷弄手上的紙張。她這個朋友是不是當得有點失敗?
「喂,別弄壞它。」他急忙抽過她正在拗扭的結婚證書。在她尚未正式嫁他前,這張證書可是最好的「押人」籌碼,要小心保管。
「打個電話給你朋友,說你要過去一趟。」他輕摟著她往廳裡走。
「這麼晚我到夜欣那裡做什麼?」已經十一點多了。
「解決問題啊,小姐,難道你真想繼續隱瞞我和你的事?」
於——有些為難。事情是遲早要說,但是選在在夜欣心情低落的這時候,妥當嗎?
項爾彥明瞭的低道:「別擔心會傷了你朋友,她糊塗的自我放逐心態或許正需要你這位朋友拉她一把,試著和她談談,嗯?」
猶豫一下,她最後還是撥了電話。從夜欣失戀到現在,她都沒好好跟她說說話,是該去看看她了。
※ ※ ※
「——──」
當於夜欣看見深夜來訪的好友,馬上一把抱住她,正準備大哭,忽地瞥見門邊還有位陌生人,她的眼淚立即縮回去。
「他是誰?」眼光從俊帥得離譜的男人臉上調回,她狐疑的低問好友。
於——微赧的覷瞄項爾彥,淡淡地答,「他就是項爾彥,我想來看你,所以……他陪我來。」
他雙眸瞇動了下。他就是項爾彥?就這樣?
於夜欣暗自思忖。知道她失戀的——大概是特地通知「有意娶她」的項爾彥來安慰她,不過她更驚訝的是,這個相貌氣質都無懈可擊的男人就是他。
「難怪我爸對你那麼讚賞,你的條件的確沒幾人及得上。」只是這男人實在帥得讓人很沒安全感。
項爾彥懶得答腔。外貌的評比因人而異,他始終認為條件比他好的人多得是。
「夜欣,你……喜歡爾彥?」
於——一顆心無法冷靜的急跳著。夜欣那樣仔細的看著爾彥,莫非她對他也像對卓朝淵那樣──一見鍾情?
一道濁悶鬱氣瞬時閃進項爾彥眸裡——剛剛說什麼?!
於夜欣看向好友,唇邊有抹無奈,「這年頭光靠喜歡好像也成不了什麼大事,有人可以娶就娶,有人可以嫁就嫁,也許反而省事。」她將無所謂的目光溜向項爾彥,「我說得沒錯吧?」
她猜這個男人八成也是這麼想,否則豈會沒見過面就說要娶她?
「我管你說得對不對,那是你的事,跟我項爾彥無關!」
「爾彥。」於——急忙拉開突然大聲說話的項爾彥,「別這麼凶,你會嚇到夜欣。」
「該死的!這個時候你還要我輕聲細語?」
「可是夜欣心情不好嘛。」
「我心情就很好?」這小女人真想將他往別人懷裡推?
「等一下、等一下。」
於夜欣質疑的出聲打岔,忽然想起好友好像一直都只喊項爾彥的名字。「——,你和項爾彥……」
項爾彥忍著不滿沒開口,存心想聽於——怎麼回答,她要敢說和他沒什麼,他肯定當場吻得她七葷八素!
於——一陣困窘無措,只能看著好友,輕輕地貼下頭。雖然不想到於夜欣,但她實在說不出她和爾彥一點關係也沒有。
「原來。」低喃的坐入椅中,於夜欣讓腦子重新回想,隱約已瞭解事情的脈絡。「看來項家的提親是場誤會,項爾彥有意娶的人,是——你吧?」
「正是如此。」項爾彥磊然答道,想不到這於夜欣腦子還滿靈光的。
「爾彥。」於——不由得輕輕地暗扯他衣袖。他可以說得婉轉迂迴點嘛。
儘管捕捉到她眼裡的擔憂,項爾彥還是忍不住捏她鼻頭抗議。這小女人為了不讓朋友受刺激,難不成要他說謊掩飾對她的情感?
於夜欣將兩人間的眼波流轉以及小動作全收入眼底。心中不禁泛起濃烈的苦澀。她和朝淵也曾這麼和諧親匿,可是……
「早知道一開始我就該聽家人的安排,乖乖去相親,或許現在的結局會不─樣。」她失落的說起喪氣話。
「夜欣……」於——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好友。當初相遇的若是夜欣和爾彥,也許他們會發展得很好也說不定。
彷彿知道她想什麼似的,項爾彥伸手環緊她的腰,對著於夜欣說:「別因為失戀就替自己找藉口,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答應要去相親,事情重來轉幾次,我還是不會答應,所以在你所謂的不一樣的結局裡,一樣的是我和你仍舊不會有任何瓜葛。」
「爾彥,你怎麼……」
「我說的是事實。」他不喜歡——心裡對他存有絲毫退卻。
「可你這樣會傷了夜欣。」
「一個在情感裡跌跤就想放棄追求自己幸福,糊塗嫁人的人,還有受傷的知覺嗎?」項爾彥仍舊硬著聲音說。有時仁慈根本幫不了執意陷在泥淖裡的人。
雖然覺得他把話說重,但於——也不希望好友因為情傷而有放棄追求幸福的念頭。
走過去坐在惆悵低頭的好友身旁,她安撫的說:「夜欣,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是如果你就這樣隨便找個人嫁,所有愛護你的人都會難過的,而且到時後悔痛苦的,也是你呀!」
於夜欣的眼淚掉了下來,「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好不甘心,為什麼卓朝淵要這麼對我?我們從頭到尾都處得很好,為何他說背叛就背叛?」
「我沒有背叛你!」
「聲倉急的辯解伴著推門聲陡然響起,廳內三人不約而同看往門邊。
於——驚詫的看見──兩個卓朝淵,以及一位金髮女子。
※ ※ ※
夜空高掛,星光閃爍,於——站在上回項爾彥帶她來過的小山坡上,輕快地吸聞祥和的夜的氣息。
「真是太好了,原來夜欣在加拿大不小心撞見的那幕親匿景象,是卓朝淵那她未曾見過,而突然回家度假的雙胞胎弟弟卓朝泓和他女友凱薩琳,根本不是卓朝淵,這下生氣又傷心的夜欣總算破涕為笑,事情也總算圓滿解決了。」
「是嗎?」倚在開著頭燈的轎車前,項爾彥語調平板的說。
「嗯?」她迷惑的迎望他有如星光般燦亮的瞳眸。
「我突然發現於夜欣其實滿吸引人的,如果我改變主意追她,應該不會輸卓朝淵才是,你說是吧?」
心頭猶如被重重撞擊了下,於——渾身一僵。爾彥……爾彥對夜欣有好感?
「不說話是你覺得我和於夜欣不配,還是認為我贏不了卓朝淵?」雙手抱胸的他面無表情,仍然定定地凝注她。
她僵硬的搖頭,極力忍下胸中急湧而上的酸楚。
「你和夜欣……不論才貌或家世,都很相配。」她垂眼低頭,聲如蚊蚋。
「你也這麼認為?」項爾彥一張俊臉冷冷斂下。
別問我!
吶喊不出心裡的聲音,她視線逐漸模糊,只能咬唇隱忍淚意,逼自己出聲,「雖然夜欣現在比較喜歡卓朝淵,但她對你印象……印象不錯,只要你有心,是不難、不難和卓朝淵一較高下。」
「這麼看得起我,我是不是該跟你說聲謝謝?」他沉凝的盯著始終低著小腦袋的她。
「我想回去了,麻煩請你送我回家。」
「該死的!」他一把攫住走過身旁的她,「你──」
問話隨同他的人猛然怔住,他驚愕的望著她婆娑淌落的晶瑩淚珠。
「老天!你怎麼哭了?」所有的慍意霎時全化成心疼,他心急的為她拭淚。
於——無助的推開他,「對不起,請你送我回去。」
「——!」
扣住她的纖腕,怎奈她卻一個勁兒的掙扎,他只得摟住淚痕滿腮的她,心慌意亂的喊,「——,聽我說!」
「我要回家,我不會再打擾你,你可以安心的去追夜欣,放開我。」她的心好痛好痛!
「小笨蛋!」
止不下她的淚水和掙動,他驀地吻住她,蠻橫霸氣的用長長深吻軟化她的掙扎,讓她只能倚著他。
「你這個小笨蛋,聽不出我是在生氣、在試探你嗎?」緊摟著她,項爾彥粗嘎急切的說。
「什麼試探?」不懂他的話又無力推開他,心一急,眼淚又成串落下。
「今晚在於家時,你不想刺激於夜欣的心情我能體諒,可你不該那樣淡化我們的關係,還糊塗的問於夜欣喜不喜歡我,甚至跟著胡亂設想當初如果是我和她相遇的情況!你知不知道那讓我心裡很不舒服,彷彿你潛意識裡有我沒我都無所謂,只想將我推給別人。」
「沒有,我沒有那樣的想法。」她驚得抬起頭來。
「可為何剛剛卻輕易的不要我?」
「那是因為……因為……」無法明確說出自己的想法,她的淚又漣漣滾落。
「因為你愛得不夠堅定。」替她接口,他不捨的吻去她的淚滴。
於——愕然的望著他。
她愛得不夠堅定?是嗎?可是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呀!
「若不是你心裡對我有所遲疑,剛才我用話試探你,你還傻呼呼眼睜睜地準備將我拱手讓人?」
「我以為、以為你真的……」
「是不是要我在你面前挖心掏肺,你才願意相信我對你的真心?」
她連連搖頭,「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只是……」
他輕歎的將又急得落淚的她擁入懷中,「我自信我值得你愛,所以拜託你愛得自私一點,小氣一點,別再讓我感覺不安好嗎?」
項爾彥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癡迷的戀著一個人,愛到連心都發慌,不知所措的地步。是他前世欠她的嗎?
爾彥感到不安?於——震懾的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透著惶怕的心跳,有些不敢相信如此傲然霸氣的他,居然會因她而不安?
「——?」
沒聽見她的回應,他焦急的想扳起她的臉,她的小手卻緊緊環上他的腰。
「結婚證書上的日期可不可以改?」她仍然伏在他胸膛,低細的問。
「結婚證書的日期?」
「因為今天……人家根本沒跟你結婚啊!我總得先跟爸他們說,然後……然後再嫁你,這樣的程序才對吧?」她嬌羞的抬頭。
他心裡一柔,緩緩地湧入前所未有的安定,唇邊的笑容不斷擴大。
這個小女人終於主動說要嫁他了呵!
「討厭,別那樣笑,人家很認真的!」她難為情的輕捶他胸膛。
她可是依他的,決定很自私、很小氣的讓他只能成為她的老公,才鼓起勇氣的開口耶,他還笑得那麼令人不自在?
「好,好。」他輕笑的吮去她眼裡殘存的水霧,「明天我會請爸媽回台灣,然後再請伯父伯母北上參加我們的婚禮。」
「那──那張突然冒出來的結婚證書呢?」
「沒關係,反正那上頭的新娘簽名是我簽的,無效!所以等婚禮那天,我們及小江和繼奎兩個證人都得簽張新的。」
「啊,我居然沒想到!」於——恍然大悟的看著好笑的他,「你騙──」
項爾彥深情的吻住她嘟起的唇,「這樣才能永遠將你拴在我身邊。」
釋懷的輕歎口氣,她感動的圈上他的頸子,用眼裡的柔情回望他的深情。
「有滿天的星星為證,我於——──賴定你嘍!」
「有滿天的星星為證,你永遠──是我項爾彥的。」
互相凝睇的雙眸盈滿笑意,所有的濃情言語全在溫柔交纏的唇齒間,纏綿化入彼此心底,一切,盡在不言中。
夜空上,滿天星光燦爛,笑納兩人癡心的誓言,相約漫漫的永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