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請吃飯是件教人很樂的事,可當自己仍陷在替人作嫁的進退兩難窘況之中,而那個「始作俑者」卻挽著情郎,在你面前一副小鳥依人的幸福樣時,於——實在不怎麼高興得起來。
「這裡的菜不合于小姐口味嗎?我看你吃得很少。」卓朝淵溫文的說。
一直緊捱著卓朝淵的於夜欣一聽,這才抬眼看向好友,「——,別客氣啦,這裡的收費雖然高了一滴滴,但東西很可口,我和朝淵來過好幾次。為了感謝你鼓勵我直接將朝淵遺失的皮包送還他,我們才有緣交往,今天我們可是特地請你的,你別怕讓我們破費,盡量多吃點。」
於——簡直哭笑不得。
天啊!真虧她說得出這種話,明明就是她自個兒對卓朝淵的相片一見鍾情,自個兒跑去找他的,還這麼含蓄的「牽拖」到她這兒?
「是啊,若不是于小姐,我和夜欣也不可能認識。」卓朝淵依舊笑得溫和。
「哪裡,是你和夜欣有緣。」這麼說也算中肯,只不過這一派書生樣的卓朝淵未免也太好騙,夜欣隨便說說,他也照單全信?
於夜欣嬌笑的猛點頭,兩眼含情脈脈地勾向心上人,如果她和卓朝淵無緣,他們的感情也不可能日益精進,有空便牽手相偕談天、散步、看星星。
瞧夜欣這模樣,敢情完全忘記她這個大電燈泡了?「對不起,我可以跟你借一下夜欣,讓她陪我上化妝間吧?」
「當然。」卓朝淵不介意的頷首。
於夜欣可有話說了,「這麼大一個人,你……」
「你陪我去,幫我拿包包比較方便。」不讓眼裡只有情郎的好友反駁,於——拉起她就往另一端走去。
「喂,你什麼時候連上個廁所也要人陪?存心打擾我和朝淵談情說愛啊?」
「於大小姐啊,我看你當真是把另一件重要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啦?」將好友拉往無人的走道,於——小聲的說。
「重要的事?有什麼事會比我和心儀的人有所進展還重要?」
天啊!果然如她所料。「既然你的戀情已經順利開始,而且也跟你父母說了你和項爾彥個性不合,那我應該可以跟他坦白,我不是你這個於大小姐吧?」
「他?」於夜欣想了下,終於恍然頓悟。「你是指項爾彥?」
「要不還有誰?可以了吧?」
「怎麼可以!你要是說了,萬一項爾彥來找我攪局,那我和朝淵怎麼辦?」
「可是這樣瞞著很累,若是哪天不小心,我還是可能說漏嘴的。」她們這兩個「於大小姐」,根本差了十萬八千里嘛!
「你是說──除了相親那一天,你和項爾彥還見過面?」
「你以為我願意?」於——無力的回望好友,「每次不湊巧碰到他就像上一次戰場似的,很耗心神耶!」
無辜被罵、被嚇整夜,今天還被迫請病假使得這個月的全勤獎金泡湯,她到底是走了哪條霉運了?不過還好白天在他臥房醒來時沒看見他,否則她還真不知道是要跟他道謝他逼她睡覺,還是跟他討回他亂說鬼話嚇她的帳?
「項爾彥真的那麼難對付?」於夜欣很少見好友如此苦惱的表情。
「你要不要自己去見見他?」天曉得,光是要迎對那雙深邃迫人的俊眸,她就得使上全身氣力。
「我才不要,現在除了朝淵,哪個男人我都沒興趣見。」
「我就知道。」於——很無奈的垮下雙肩。
她就是因為夠瞭解夜欣,所以才沒說出項爾彥就住在她住處對樓的事,要不然只怕夜欣會因為怕被她拉到項爾彥面前說出實情,不敢再上她那兒!
「——,別這樣啦,人家我很感謝你幫我的忙ㄟ。」於夜欣撒嬌的搖著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好友,「下次如果你再倒楣的碰上項爾彥,把他當隱形人不就得了!好啦,不提殺風景的項爾彥,包包我幫你拿著,你去化妝間,我先回去陪朝淵哦。」
看著好友像沒事人一樣轉身就往心上人方向走,於——嘴邊只能掛著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苦笑。
將項爾彥當隱形人?
拜託!有誰能把那渾身透著懾人魄力的人當隱形人啊?
※ ※ ※
晨光輕柔,於——踩著輕快的腳步走出大樓。
關上漆紅的大門,對面大樓幾乎同時響起的關門聲,讓她反射性的抬眼……
這一望,她整個人怔住。
不會吧?怎麼會巧得這麼離譜的又碰上這個一點也不透明的「隱形人」?
呃,是她看錯嗎?怎麼他好像一直朝她這裡走來?
糟糕!她的腳為何像沾了膠水一樣動不了……
「昨晚還有壁燈掉下來嗎?」站在她跟前,項爾彥很滿意沒在她俏臉上瞧見如同昨日的疲憊,看來她睡得還不錯。
壁燈?於——穩不住莫名亂跳的心跳呆看著他,努力回轉腦中思路,好半晌才大概弄懂他的意思。
「我昨天睡得很好。」她老實回答。
也許是昨晚的睡意特別沉,也或許是知道那些鬼話是他誆騙的,心裡的疙瘩消退後,她昨晚沒有再失眠了。不過這個人問話怎麼這樣拐著彎問?害她還得用力想那麼久,真是!
「睡得很好也沒必要選在人家百貨公司都還沒開,就要去逛街吧?」瞧她一身外出裝扮,莫非是昨天昏倒沒玩成,今天不死心要加倍玩回來?
「你才要去逛街,我是要去上班。」昨天已經請一天假,今天可不能再耽擱,好險,腳終於可以動了。
「我媽說你們於家的事業轉到日本經營,你到哪兒上班?」項爾彥一個跨步便跟上她。他以為她是在台灣度假,沒想到居然也要上班?
於——暗聲叫糟,腳步慢了下來。「工作……哪裡都有啊,別把我當成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
有錢的是夜欣家,他們家為了栽培妹妹妃妃的音樂天分,送她到英國求學,因此家裡實在沒剩什麼錢,她才沒本錢像夜欣說的那樣,等逍遙夠再工作,她可是大學一畢業就進目前這家公司,已經待快滿兩年了呢!
「哦?」他不禁將視線投向她柔美中輪廓鮮明,頗有個性的側臉。
他記得……媽在勸他和於家千金相親時曾說──人家對方可是父母捧在掌心裡的大小姐,嬌滴任性總是難免,你可依著人家一點……
根本沒親口同意相這場親的他,自是沒必要依她於大小姐,可這「嬌滴任性」,他怎麼看於——都不像。
她看來是嬌小柔弱,但絕不是那種溫室花朵的嬌滴;她是老和他敵對,但也不是教人厭惡的撒賴任性,反倒是讓他總忍不住想生氣的不馴倔強。
是媽哪裡說錯了,還是這小女人還沒表現出她的嬌滴任性?
於——才感覺他「哦」得令人心驚,撇過頭,就見他帶著打探眸光睇望她。
為什麼那樣看她,她有說錯話嗎?
心慌之餘,她不自在的往旁邊挪移。「為什麼跟著我?」
項爾彥冷眉頓凝,「你非得一早就惹我生氣嗎?」
「我哪有?」
「看清楚,我要開我的車到公司,誰跟著你!」
她愕然望著他冷指的那輛,就在她身旁的白色轎車。
慘了,她又誤會他了!
「你沒說嘛。」她自知理虧的說得小聲。她又不是故意的。
「你有問嗎?」老天!他真想敲她的小腦袋,隨便誣賴他還嗔怪他?
她彎細秀眉不覺像小麻花似的絞起。這個人的口氣為什麼老是這麼沖?她本來還打算跟他道歉的,可是現在,有點不想說。
「不對在先的人還好意思在心裡犯嘀咕。」項爾彥終究還是忍不住伸出食指,輕敲她小腦袋一下。瞧她微噘的小嘴和蘊著嗔意的水靈大眼,根本就藏不住偷咕噥他的心思。
「你──」於——一時不知該訝異,他看穿她的心思,還是驚愕他竟然敲她的頭。
「沒錯,不對的是你。」他滑溜的接她的話尾,打開車門催促,「上車。」
「你幹麼跟我講你要上車?」她本能的反問。
老天!她實在是……「小笨蛋!」
美眸被罵得愣然瞪住,「為什麼?!」
「因為你不夠聰明!駕駛座在這邊嗎?我是要你上車,迷糊蛋!」
厚,過分!小笨蛋不夠,他又罵她迷糊蛋?!
「你才是臭雞蛋、王八蛋!」她不甘示弱的回他兩個「蛋」,「是你突然開車門喊上車,我怎麼知道你要做什麼?」
「該死!在車門外開門不喊上車喊什麼?你就不能機伶點?」項爾彥俯近她微鼓的腮幫子吼,比他小了起碼五、六歲的她居然敢罵他?
「你──」她實在想不出犀利的辭兒回敬他,只能瞅著他就算蘊著慍意,依然如同黑曜石般的瞳眸,洩氣的嬌嚷,「為什麼我們得一大早站在這裡吵嘴呀?」
她還要上一整天的班耶!精力都在這裡用光,接下來怎麼熬?
「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帶氣卻輕柔的將她攬入車內,他粗魯的甩上車門。
就是!為什麼他非得一大早就跟她在街邊吵嚷?
可惡!能在一大早惹他情緒失控的,就只有她!
於——連反抗的念頭都來不及想到,人已坐在車裡,接著還沒從震耳的甩門聲中冷靜下來,就瞧見他坐入駕駛座,發動引擎。
「喂……」她才「喂」一聲,他氣魄十足的冷問聲便拋來。
「你的公司在哪兒?」
「咦?」
「天啊!你還『咦』,我是問……」
「在SOGO百貨附近啦!」這回換她急急打斷他不耐的話。她只是驚訝他竟然讓她搭便車而已,這樣他也要不高興?
輕呼口氣,她提不起勁的倚向椅背。她是該拒絕讓他載的,可是她實在沒力氣再跟他爭,誰教他不早點說明他的意思,非要她耗費心的跟他「交戰」才高興:幫幫忙,他不累她會累好嗎?
唉!明天她晚一點出門好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何他必須一早就氣死好幾百個腦細胞,跟這個小女人針鋒相對?更莫名其妙的是,他怎麼會叫她上車?
真是的!為了他的健康著想,他明天最好晚點出門……
※ ※ ※
原本清涼的天氣,在項爾彥車子抵達於——的公司時,突然毫無預警的下起豆大雨滴。
「哎呀,怎麼下雨了?」望著窗外一下就下得劈哩啪啦的雨勢,於——不禁皺起眉頭,她沒有帶傘。
「後座有傘。」項爾彥將車子停在路邊,探手取過黑傘給她。
「不用,我用跑的,一下下就到公司了。」她沒接過傘,逕自伸手開門。
他一把反拉上教她打開的車門,「這種雨勢半下就夠你淋得像落湯雞!你是怎麼搞的?有雨傘拿你還嫌?」
「你的手……」雨聲嘩啦作響,不知為何,她卻好像聽得見自己跳岔的心跳聲。
「在你腰上。」他答得順口,收緊大手直帶她往前走。
雨這麼大,就算他盡量將她攬近身旁,不快進入屋簷下,她還是會被噴濕的。
他在說什麼呀?就是因為他的手在她腰上她才彆扭啊!她是要他放手,怎麼他反而更緊的摟著她?
「。」
一聲高亢的喚喊隨著一道人牆突然靠近,項爾彥不得不停下腳步。
「振銓?」於——微訝的喊,「你不是到大陸出差?」
「昨天回來的……」發現她竟挨在一個高大挺拔、五官醒目出眾的大帥哥身邊,伍振銓暗驚,試探的問:「——,這位是──」
「住在我對面大樓的住戶。」
對面大樓的住戶?項爾彥不自覺的斂起雙眸。她介紹得還真客氣詳實,意思也就是說,他對她而言是個疏遠得可有可無、無關緊要的人?
於——突然覺得腰上的手彷彿緊了緊,轉過頭,看見他那冷硬俊臉的同時,她有預感,她又說錯話了。
可是,她有說錯什麼嗎?
「那個……這位是小我一屆的學弟伍振銓,現在和我任職同一家公司。」她禮貌的替他作引介。
「學弟?這年頭流行學弟直接喊學姊名字嗎?」項爾彥銳眼直視著她。
他壓根就沒興趣知道這個斯文小夥子是誰,他不滿的是,她是在宣告她和這小子的關係,比跟他這個「對面大樓的住戶」親近得多嗎?
「我才小學姊一歲,喊名字感覺比較沒距離。」伍振銓幫著解釋,心裡卻猜不透,這名頂多大他幾歲,可是眼神、氣勢無一不迫人的男子在不高興什麼?
而且……他只是——的鄰居不是嗎?怎麼他的大手竟可以一直佔有的攬著,他連小手也沒牽過的——?
項爾彥沒有答腔,跨開步伐攬著於纖纖就走,說不上理由的就是不想和這個姓伍的小子說話!
「等一下,你不用送了,我撐振銓的傘……呀──」雙腳忽地騰空離地,驚得她緊緊抓住他的衣服。
「你在看哪裡?窪地有積水。」放下她,項爾彥繼續摟著她往略高的地方走。
伍振銓的傘有比他的大嗎?他為什麼要讓她去撐他的傘,讓那小子像這樣攬著她的腰!
於——回頭瞥見那灘不小的積水了。可是這個人怎麼還是老樣子,總是不將話說清楚,害她又被嚇一跳。
跟在後頭的伍振銓忍不住佩服項爾彥的俐落身手。剛才他正要警告——時,沒想到這人一個提手,就將她往上提起,巧妙掠過會弄濕她鞋子的水灘。
要是換作他,不知道他有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單手支起——?
「趕快進去,我還要趕回公司。」帶她到騎樓,項爾彥馬上掉頭走,今早有重要會報要聽,耽擱不得。
「項……」於——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單音,他撐傘的挺拔身影已漸沒入急促的大雨中。
瞥見他右肩濕滌一大片,她心頭一陣輕震。她身上沒濕,可他卻……
「那個人到底是誰?」伍振銓邊收起傘邊問,實在很好奇那個就算和他擦肩而過,也能讓人感受他懾人氣魄的男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呀,一個霸道、愛生氣、愛亂罵人的人。」於——邊望著項爾彥逐漸變小的背影邊說,唇邊有抹很淺的笑意,轉身進入辦公大樓時,她在心底偷加下句:可是,好像是個還不錯的人。
跟著進辦公大樓的伍振銓,不禁又回望雨中一眼。
霸道、愛生氣又愛亂罵人的人?換句話說不就是脾氣不怎麼好的人?
那──他是不是該叫纖纖離這個讓人很有壓迫感的鄰居遠一點?
※ ※ ※
若不是剛好想乘機北上會會許久不見的老友,江文智說什麼也不會臨時決定接下這樁轎車擦撞糾紛的小案子,匆忙的跑來台北。
「江律師,幸會幸會,久仰你的大名了。」「鈺清」公司總經理──狄國商,熱切上前握住他的手。
「狄總過獎了,在下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江文智謙虛的笑了笑。
狄國商邊請他入座邊說:「哪兒的話?江律師在律師界可是炙手可熱的紅人,任何官司,找你準沒錯,要不我又怎會托朋友無論如何一定要請你替我討回公道?」
江文智笑而不答。
公道?依他看狄國商主要也是想出口怨氣──他的高級進口加長型房車,幾天前不湊巧被一輛同款的車擦撞到,同樣有錢的兩路人馬各不相讓,和解談不攏,就只好準備上法院嘍!
「這是出事地點和對方車號等資料,江律師可以去查證看看。」
「狄總放心,只要有一絲證據證明擦撞乃由對方而起,獲賠償的一方,絕對是狄總。」他笑著接下資料。他不是在唱高調,執業多年,他永遠站在真理這邊伸張正義。
狄國商信任的點頭。就是風聞江文智的年輕才幹,他才會不惜花比一般價碼還高的律師費請他來。
「請江律師稍等,我有個急件要交代部屬處理。」語畢,他旋即按下內線電話,「蔡秘書,請管理部於——小姐來一下。」
於——?江文智挑了下眉,這個於——和爾彥抱回家的那位於——……
「江律師,我這位職員不但人標緻,而且辦事效率極好,若不是我兒子才念高中,我還真想將她預訂下來當兒媳婦呢!江律師還是單身吧?等會兒不妨仔細看看。」
江文智暗覺好笑,這算不算是委託人對他的「賄賂」?
「狄總,有什麼事要交代嗎?」一串清脆的聲音忽地響起。
略微瞥眼,江文智看見了一位瓜子臉,五官清麗俏雅,綁著輕便馬尾的娉婷女子。嗯,確實是個極為標緻的女孩。
「這是公司和投資顧問公司的合約書,要麻煩你送過去。」
狄國商將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她,「沒問題,我馬上……狂傲投資顧問公司?」遵命的口氣忽然轉為驚呼,於——有些傻眼的望著牛皮紙袋上標注的地址──
「那不是爾彥的公司嗎?」
「江律師認得項爾彥?」聽見江文智低喃的狄國商微訝的問。
於——這才注意到,辦公室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在。
「他是我多年的好友。」巧呵!做個生意也能兜在一起。江文智頷首。
於——恍如遇見救兵,也沒細想就道:「那能不能請江先生幫忙,將這份合約書交給項爾彥?」
「為什麼?」他滿眼興味,她急切的態度就像手上文件是燙手山芋似的。
她皺了皺眉,「因為跟他說話,真的很累。」
眸中的興味又添幾許,他站起身問:「你認識爾彥?」她就是那位「於——」?
「你該不會跟江律師一樣,也是項老闆的朋友吧?」狄國商則是一臉的驚訝。如果知道於——跟項爾彥是舊識,這案子他早就直接叫她出馬,也不用排了許久的隊,才等到和項爾彥合作的機會。
於——尷尬淺笑,實在說不出──她是被迫認識項爾彥的。
「反正我也要到狂傲去,就順道送于小姐一程,貴公司的事還是你們當事人親自會面比較妥當。狄總,你的案子我會盡快處理完成,我先告辭了。」
完了!於——直在心底叫苦,為什麼去見項爾彥的人,偏偏要是她啊?
江文智心裡可興奮著呢!如果他身邊的美人就是爾彥昨天抱回家的那個本尊,待會兒,就不知道他那位「純屬意外」將人抱回去的好友,會跟人家擦出什麼火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