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惺忪的睡眼,安苡璇聞到屬於清晨的氣息。
習慣性想跟歐少展的身體道早,才一轉頭,她驚駭的從床上躍起。
「少展呢?」她又驚又急的摸向身旁空空的床位。
天啊!不見了?!
「少展。」她揚聲喚喊,驚惶下床。
「少展少展……」
怎麼連魂體的他也沒應聲?
安苡璇慌得要往臥房外沖,浴室門應聲而開,她瞧見踏步而出的傾長身影。
「少展?」
她急迎上前,緊張的拉著他,「你的身體不見了,你看見了嗎?」
「別急,我」身子一軟,歐少展倚著她直往下滑。
「呀——少展!」
隨著他憑倚的力道,安苡璇和他雙雙滑坐在地。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她摟著他驚慌急語。
「我沒事。」他低首枕著她的香肩,有些虛弱。
「別嚇我,你的身體突然不見,你的聲音聽來又好微弱,少展……」她摟緊他,忽然覺得害怕,害怕他會就這樣消失。
「嘿,別擔心。」他抬起頭,輕撫她憂愁的小臉,「我沒有不見,我這不就在你面前?」
「你是在啊,可是你的身體不見了。」她急得眼眶泛紅。
他溫柔一笑,「沒有不見,我的身體和魂魄,全在你眼前。」
「身體和魂魄?」她迷惑的眨著長睫毛。
「我的意思是,我的魂魄回到軀體裡,床上的那個我,已經醒過來,就是現在在你眼前的這個我。這樣,你明白了嗎?」
安苡璇眨眼再眨眼,然後水靈雙眸圖瞠的瞅著他。「你的意思是,你醒過來了?」
「沒錯。昨晚我奇跡似的沒遭受冰冷襲擊,突然想,也許我回得去身體裡也說不定。干是就闔眼冥想讓自己的魂與體合而為一,結果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清醒時,床上的我就能動了。」
她定定地與他對望,好半晌激動的抱住他的頸子,「太好了!」
「是啊。」他回擁著她,心情一樣翻騰。
「可是,」她忽又愁眉腴望他,「你的身體……你剛剛」
「應該不礙事。」他攔下她的惶急,伸指拭去她眼角的淚滴,「可能是我剛醒來,又跑去盥洗,體力不繼,所以才會站不住。」
「我扶你,你還是到床上休息的好。」
歐少展沒有這樣,由她攙扶上床。他能站能走那麼久,已經感到很欣慰。
「我馬上打電話回歐家……」
「先幫我瞞住爸媽他們。」
「為什麼?」
「我想等身子好轉點才告訴爸媽,畢竟我才醒來,先觀察一陣子再說。」這是原因之一,另外,倘若真有「兇手」,那麼他甦醒的事先瞞著較妥當。
「那……我請醫生來幫你看看。」
「不用麻煩,今天十點主治醫生會過來。」
「那…」
歐少展淺笑,「別『那』了,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安苡璇搖頭,「我沒什麼好忙的。」
他莞爾,「我一醒來,你連臉也不用洗啦?」
呃,對哦。「那……我先去梳洗。」
見她仍定站著,眼裡滿是不放心,歐少展只得出聲,「放心,我就坐在床上,不會亂動。」
「萬一有什麼不對勁,要趕緊叫我,有任何不舒服也別瞞我。」
「知道。」
安苡璇終於稍微放下心的走進浴室。
歐少展有些內疚,他的突然甦醒,好像增添苡璇不少心理負擔。
不過,能真實存在的感覺,真好。
安苡璇跪坐在床上,一步也不敢離開的守在熟睡的歐少展身旁。
主治醫生來時他假寐,等醫生檢查完離開後,他反倒真的進入夢鄉。
主治醫生很驚訝少展一切生理跡象,彷彿比上回他來時穩定正常許多。
那當然,少展醒來了嘛!
可她無法輕鬆的緩下懸吊的心,除非見他睜開眼。
忽地見他眼睫似乎微微煽動,她俯近他,連呼吸都屏住。
兩扇濃密眼睫徐徐分開,歐少展看見一張清雅小臉在他眼前放大,那兩道原來輕蹙的細眉也漸漸舒展開來。
「苡璇。」
「太好了。」
他瞧見一朵好燦爛明媚的笑靨。
「什麼太好了?」他輕拍她的臉。
「你醒啦!我扶你呀啊!」
安苡璇想扶起要起身的他,卻突然感到小腿一陣麻痛,她反而壓向他。
歐少展穩住她,沒忽略她眉梢微蹙的痛楚,「你哪兒不舒服?」
「沒有,只是腿有點麻。」她揉了揉麻痛的腿,又幫著扶他靠坐床頭。
「你撞傷了?讓我看看。」
她忙按住他要撩她長褲的手,「不是撞傷,是因為剛才一直跪坐著。」
腦子一閃,歐少展驚問:「你該不會一直守在我身邊吧?」
她靦腆的撫撫右腿,「你一直閉著眼,我不放心。」
他啼笑皆非的輕揉她的發,「難不成你要我張著眼睛睡?」
「不是……先前你說你也不曉得怎麼的,突然就失去意識,醒來時,已回到身體,我怕如果你在睡夢中突然又昏迷,所以我……」
歐少展心裡一陣悸動,伸手攬過她,猝地吻住了她。
安苡璇心頭一悸,伏在他胸膛的小手不自覺的發顫,無法作任何反應。她沒被吻過,而且他吻得太突然
「放心,以後睡著我會努力醒過來,別再傻傻地跪坐我身邊,知道嗎?」這個小女人呵!怎會傻得這般教人心疼?
「嗯。」她輕輕挪離他。
「對不起,冒犯了。」他輕拍她微紅的小臉,為自己一時的情不自禁致歉。
她微搖頭,繞下床去。
「苡璇——」她在生氣?
「別下來。」她趕忙走近他身旁,阻止要下床的他,「我問過在當營養師的朋友,她說你可以從熬得熟透的稀飯開始進食,我幫你端來,你吃一些好嗎?」
「讓我到餐廳去。」
「你在這兒就……」
「苡璇。」他低低喊斷她,「從我昏迷至今,難道還休息得不夠?你總得讓我下床活動活動,才能快些恢復體力,而且你忘了早上我就起身走動過?」
「可是你差點因體力不支昏倒。」她眉頭微皺。
他投降了,「把輪椅推過來,我坐輪椅可以吧?」
她眉頭霍地展開,「我怎麼沒想到?」為了他甦醒的那天,歐家人早準備好輪椅。
歐少展只能搖頭地見她推過輪椅,又小心的扶他落坐。
就先依她吧,先讓她平緩心頭的不安再說。
才吃完稀飯沒多久,門鈴大咧咧地響起,歐少展濃眉頓凝。
他又得回床上躺了嗎?
「你還是決定隱瞞你醒來的事?」安苡璇輕聲問他。
「暫時這樣比較好。別理它,反正門內加了鏈條鎖,爸他們打不開自然會回去。」
「這樣好嗎?」門鈴依舊響著。
「不好也沒辦法,因為我現在不想躺。」
他說著從輪椅上站起來,安苡璇大驚失色的抱住他。
「喂!」歐少展失笑的輕按她發頂,「我沒那麼脆弱。」
「那是你自己說的。」她執拗的將他按入輪椅,推他進臥房,「你把房門鎖起來,我想辦法不讓爸他們進來看你。」
他早該明瞭她纖細身子骨裡的固執,不過,他實在想起來走走……
匆促回到客廳裡的安苡璇打開了門。
「抱歉,我在忙……」她突然頓住的望著門外的艷麗女子,「請問你是——」
對方逕自跨進屋裡,雙眸放肆的打量安苡璇。
「嫁給少展的,就是你?」
「呃,是。」她被盯得有點困窘。
艷麗女子秀眉微挑。她昨天才回國,無意間聽說有個叫安苡璇的女人嫁給少展,她好奇過來探看,沒想到竟是真的。
「請問你是誰?」安苡璇客氣的問。
「萬霏。」這姿色差她許多的女孩還能看啊,為何甘願嫁給植物人?
「你就是萬霏?」安苡璇不知道,原來萬霏長得這麼亮麗。
「你知道我?」
「我聽少展,他弟弟說過。」
萬霏得意的擦弄長髮,「如果不是少展突然發生事故,嫁給他的是我。」
「少展出事,你還是可以嫁給他呀,算命師不是說過」
「少展醒了嗎?」萬霏不耐的截斷她的話,誰會去相信那個半仙的鬼話?
「還、還沒。」不曉得少展是不是也打算瞞萬霏?
呵!這是意料中的事,還好她溜得快!
「少展出事那陣子,家裡正好有緊急事要我出國,我根本無法照算命師的話做。」萬霏瞎說,說得跟真的一樣。
「那麼現在呢?你是不是準備嫁給少展?」
萬霏忍住驚慌的微退一步。這個人想將燙手山芋丟給她不成?
「我還有事,不打擾了。」她直往門外走。
安苡璇急忙跟上,「你不進臥房探望少展?」
「手邊有要緊事,實在耽擱不得,改天吧。」萬霏說完便急急離去。
探望少展?她敬謝不敏!
老躺在床上的活死人,怎可能還有往日的英俊瀟灑?她才不要委屈自己的眼睛!當初她就是怕歐家兩老昏了頭動她腦筋,求她嫁少展,她才閃到國外去,現在安苡璇想抓住她好跳出自己縱進去的牢籠?
門兒都沒有!
「這麼忙?也許少展希望見她也說不定。」
安苡璇低喃著關上門,轉過身,就見歐少展站在迴廊那頭。
「怎麼不休息?」她慌張的跑上前想扶他,他卻反身往臥房走。
「到房裡,我有話跟你談。」
她有些訝異他的反應,但還是跟著他進入臥房。
「剛才來的是萬霏。」見他坐入沙發,她稍微放心的說。
「我知道。」他答,聲音有點硬。
咦?「你怎麼知道?」
「我想到書房時聽見她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告訴萬霏你已經醒來的事,所以她問我時,我說你還沒醒。」她抱歉的看著他。
「我連我父母都隱瞞,她當然也不例外,你幹嗎跟我道歉?」
安苡璇因他略顯沉冷的口吻而有些失措,細聲的道:「萬霏很漂亮。」
歐少展不由得握起拳頭,「她漂亮關我什麼事?輪得到你為我作主婚事?」
「作主婚事?」她不懂。
「你剛剛怎麼問萬霏的?居然問她是不是準備嫁給我?」
「嗄?我只是……」
「你以為你是誰,未免管太多了!」
她心口重重撞擊了下。
說的也是,她憑什麼管他的事?可是她沒惡意,會那樣說完全是直覺脫口……
忽地察覺空氣裡的靜默,歐少展抬起頭,只見她低頭咬唇、搓絞纖指的黯然模樣。
他心驚歉疚的起身擁她入懷,「對不起,不該對你說重話。」
他的情緒向來不易被撩動,怎麼聽過她和萬霏的談話,竟莫名生起氣來?
「你……你又站起來了。」來不及驚愕他的舉動,她擔心的環住他的腰,很怕他倒下。
他將臉埋入她頸項,交握在她細腰後的雙手緊了緊,「我說過萬霏不是我女朋友,你沒聽出她剛才話裡充滿逃避意味,而且怕見我?」
「她不是怕見你,她說她有要緊事。」
「你怎麼這麼傻?人家隨便說說你隨便信信,萬霏是怕見到醜八怪。」
「什麼醜八怪?」她鼻端滿是他好聞的氣息,腦子卻儘是飄動的問號。
「一個人昏躺在床上將近一個月,外貌不變醜也難。」她用的乳液是玫瑰花香的嗎?
「誰說,你外觀沒變,一點也不醜啊。」
「是啊,不可思議的奇跡,問題是誰會相信?」
「她看了自然就……哎呀!少展——」他又像早上那樣,壓著她軟滑在地。
「之前站太久,好像沒力了。」歐少展不在意的笑笑。
「所以我才要你休息。」安苡璇急著扶起他。
他反拉她坐下,「別又要我回床上躺。」
「那也不能坐地上。」她著急的迎視他從容的眼。
「有什麼關係?吸收一點地氣對我的身體或許有益處也說不定。」
「你當真?」她傻眼。
「去忙你的,別管我。」他輕推她的手。
她連搖小腦袋,「我陪你。」
歐少展唇角好看的揚起,「你只顧看著我不做廣告文案,小心被炒魷魚。」
「不會,我們老闆很好。等會兒我會找時間將完成的文案用快遞寄回公司。對了,你真的不告訴萬……」
「你再提她,我會跟你翻臉。」他就是不想聽她將他和萬霏扯在一塊兒。
安苡璇狐疑的睇他,不明白他眸底為何又現慍意,不過他說別提她就不提。
她輕輕拉過他的手,「你才剛醒、還是再按摩按摩肌肉比較好。」
歐少展心裡輕震,卻沒有說話,只是如同以往定定地凝視她略帶力道卻小心的幫他捏按手臂。
她的堅持究竟從何而來?他昏迷時她早晚不曾間斷的為他做按摩,如今他甦醒,她竟陪他坐在地板上,不厭其煩的又為他按摩?
貼心又淡柔的小女人,教他愈來愈迷惑了。
美國洛杉礬
杜:
幫我調查傳真上頭,那些人的財務狀況以及交友情形。
展
看見網絡信箱上出現的留言,杜則-一時瞠坐在電腦螢幕前。
是展?他不是……
無暇查看傳真機前的資料,他抓起電話,直接撥回台灣。
「哈囉,看來你收到我的E-mail了。」話筒另一端是他睽還已久的聲音。
「真的是你,展?」杜則-激動的握緊話筒。
「不會吧朋友,也不過將近一個月沒聯絡。你就聽不出我的聲音?」歐少展打趣的說,會直撥他書房這支電話的,只有相交多年的老友杜。
「到底怎麼回事?前幾天我從其他州回來,朋友直拉著我說他這回去台灣聽到的奇怪傳聞,我沒想到說的竟是你!我去電歐家問過,伯父說你已昏躺在床上多日,我急著結束手頭案子好回台灣看你,怎麼現在你竟好端端地跟我說話?」
歐少展輕鬆一笑,「我今早……不,應該說我昨夜才真正醒過來的。」
「耶?」杜則-有聽沒有懂。
「你大概不會相信,我的靈魂出竅,直到昨天深夜才又突然回到軀殼裡。」
「老兄,我還頭頸分家又復活哩!你何時成了倪匡的書迷?要辦誰不會,你幹麼不說傳聞講的,是你娶了妻,她讓你回魂的?」
「我也在想,或許真是這樣。」是因為有苡璇嗎?
杜則祺半轉的旋轉椅陡地頓住,「等等,你這麼說該不會真有人嫁給失去意識的你?」
「是啊。」
「喂,真的假的?你說得像沒事人似的?你不是說昨夜才醒來,見到身邊突然冒出個眼歪嘴斜的醜女人說是你的妻子,你怎麼沒再昏死過去?」
歐少展哭笑不得的頻頻搖頭,「喂喂,胡扯什麼,什麼眼歪嘴斜!」
「要是正常人,誰會嫁給昏迷的人?只怕沒半小時,她就逃之夭夭。」
「這是我一直納悶的問題,我不只一次要苡璇離開,但她就是執意留在我身邊。」他低聲說道,眸光溫和掠過房門,眺往臥室的方向。
苡璇此時應該睡得很香甜吧?
苡璇?嗯,蠻好聽的名字……等、等一下——
「你『不只一次』要她離開?你不是昨晚才醒來?」展今天說話怎麼老讓他弄不明白?
「苡璇看得見我的魂魄。」
杜則祺傻在那兒,笑不出來,「展,你還好嗎?這麼玄疑的話,虧你說得出。」
「我很正常,剛才跟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有件事要請你暫時保密,知道我醒來的只有苡璇和你,先幫我完成我托你的事,我們改天再談,我要去睡了。」
杜則祺手上的話筒差點滑落,「你真的沒問題?你什麼時候會跟我報告你要去睡了?」
歐少展輕聲笑開,「明天我得早點起來,要不然有人會擔心。Goodbye。」
「喂……展」
話筒裡只有嘟聲回應社則祺。
天啊!展那小子,真沒睡壞腦袋?!
沉睡的意識逐漸轉簿,安苡璇微微側動身子。
生理時鐘提醒她該起床,可她有些卷戀被窩裡的溫暖,捨不得張開眼。
再讓她躺個幾秒就好,她馬上起來熬稀飯,好讓少」
「少展?」她低呼,雙眸頓張。她得起來等他醒來。
一隻手臂輕輕壓下她撐起的肩膀。
「別慌張,我在這兒。」好柔和的聲音。
「少展?」她驚訝迷茫的望進一雙溫柔俊眸。
「早安。」歐少展俯下身,在她唇上吻了下。
安苡璇心跳加快的看著俊逸臉龐退開她一些,好半晌。她爬坐起來,眨了眨眼與他對望。
「真的是你。」她混沌的意識全退了。
「是我。」他摸摸她的頭,拿過一旁的外套為她披上。
「怎麼那麼早起來?你該多睡會兒。」
「然後讓你又跪坐在我身旁等我醒來?」
「我不會再用跪的」
「只不過改用呆站的?」歐少展說著,忍不住搖頭低歎。
他要她別那樣跪坐著等他,豈料昨天下午他午睡回來,就見她改換成定站在床邊守著他。
哎!能讓這小女人不再傻傻折騰自己等他張眼的唯一方法,就是他先起來,由他等她。
「站著不會累,要不,我坐著等,你還是再睡會兒,現在才六點半。」
「苡璇——」他微施力道,輕按著她坐下。
「我現在不想睡,要是我真有哪兒不舒服,我想我也醒不過……」
「別一大早就說不吉利的話。」她捂著攔阻他的話,這人怎老是沒個忌諱?
「那你也別淨擔著心,我沒事,疲累時自然會休息,倒是你,再睡個回籠覺吧,從我醒來後,你的神經就繃得比以往緊。」
就說剛才,她明明睡得很香甜,可一眨眼卻見她因惦著他而驚醒。
「我不要緊,睡得很好,這就去幫你熬稀飯。」
「等等。」歐少展伸手往她細腰一勾,止住她起身的動作,手勁略微一收,兩人幾乎臉貼臉。
「少展……」她在他呼吐的溫熱氣息裡動彈不得。
「現在這樣,你會感覺彆扭嗎?」他低問,沒放開她。
彆扭?安苡璇搖搖小腦袋。她只覺心跳亂了節拍。
「既然不彆扭,今天晚上不准你打地鋪。」他點著她的鼻尖叮囑。
昨夜由書房回臥室,驚見她睡在地上,嚇他一跳,還好他有體力抱她上床,要不她豈不是要在地上睡一晚?
他一說,她才遲鈍的想起,應該睡在地板的她此時正和他坐在床鋪上。
「那個……我只是……」
「你以前不都是這樣睡我旁邊,有什麼好尷尬的?」他輕托她低垂的螓首。
「因為你醒啦。」她低細的答。
「傻話,醒不醒還不都是我?我就不覺得有什麼尷尬。」他胡亂揉著她的發。
安苡璇不由微抿唇瓣。男人的尷尬永遠都比女人少。
「你要真介意,可以睡客房,就是別睡地上,嗯?」
她只能點頭,「你可以鬆開嗎?」她指指他環在她腰上的手。
「怎麼?」他這樣攬著她很順手啊。
「我要去熬稀飯,你肚子不餓?」他不放開她,她什麼事也不能做。
歐少展微怔,輕輕撇開扣在她纖腰上的手,讓她下床。
他的肚子是有點餓,可也沒那麼餓……看她蓮步輕移的走出臥房,他低望彷彿仍留有她溫暖餘溫的手掌,突地蹙起眉峰。
既然也沒那麼餓,那剛剛他為何不等很餓了再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