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到家的倆人,正坐在沙發上商議。
“這邊新聞的事你不必在意。”藍希寧要姚茹君放寬心。
“我怎能不在意,它把我們的關系寫成……”姚茹君實在講不出口。
“‘情婦’是嗎?”藍希寧淡然的替她說出口,不以為然的挑起眉,“不管是否有 人惡意中傷,但危機就是轉機,它反倒提前幫我們創造了一個上報的機會。”
“但是……”姚茹君心慌的低喃。
她才沒像他看的這麼開,要是成了記者們的追逐焦點,反而造成她生活的困擾,走 在路上都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嘲笑她這個不起眼的人也敢學人家拍廣告。
“沒什麼好擔心的。”藍希寧平心靜氣的說服著她,“難道你想現在放棄?”
“我……”他的話讓姚茹君頓時啞口。
她要放棄嗎?就現況來分析,也許她放棄是最好的抉擇,至少不會自取其辱。
但她甘心被打敗嗎?不,過去她或許會如此,但現在……有了姐的鼓勵,加上她真 的希望自己能有所成長,以及……他的堅持與信任,所以她不能放棄,不能打退堂鼓。
“想看我怎麼把紼聞扭轉成對我們有利的報導嗎?”藍希寧頗有自信的揚著眉。
“你真的可以?”雖然他講的斬釘截鐵,但姚茹君依然有點懷疑。
“看著吧,不過……得先提醒你,出了這個突發狀況,廣告勢必盡速完成,所以你 沒問題吧?”
“我……不知道。”姚茹君恍惚的看著他。
“沒有不知道,我只要一個答案‘行或不行’?”藍希寧冷淡的沉著臉。
靜默了許久,牆上的時鍾嘀嘀答答的走著,透露著一股沉重的氣息,姚茹君愣愣的 盯著他不發一語。
“行或不行?”藍希寧寒漠的要她給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可以。”姚茹君總算從混亂的思路中抓到了一條明確的線,點頭應允。
“很好!別忘了你的話。”語畢,藍希寧站起朝外走。
他的舉動讓姚茹君脫口而出:“你要去哪兒?”
“辦公室。”藍希寧連頭都沒回的應聲。
直到關上門,他冷冽的語氣依然回蕩在室內,無情的口吻讓姚茹君的心下墜了。
不懂為何他的態度總是前後不一,一下與她交談甚歡,一下又變得冷漠,變的仿佛 他們是陌生人,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
她不要啊——自公司回來的藍希寧,悄悄的走進來,抿著嘴凝睇著滿臉淚痕睡著的 姚茹君,他輕輕的探手撫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動作輕緩的抱起她走上樓。
蓋好棉被後,藍希寧的黑瞳流洩著掙扎的神情,為了帶著哀愁入睡的她,他的心情 變的復雜難解,已經幾夜了,他企圖抹煞她的倩影,漠視那個吻所引發的震撼。逃避不 是他的個性,但為了沉澱紊亂不堪的心坎,只好如此,奈何……效用有限。
望著她揪眉睡著的愁容,他憐惜地以指腹掠過她的眉心,垂首於額頭烙上一吻。如 同回來時的悄然,離去依然不帶一絲聲響,不同的是他的心底似乎有了決定。
隔天,各大報的頭版廣告全都打出一則字樣。
想要體驗灰姑娘的傳奇嗎?
只要鎖定一個月後藍星與MARCO所推出的一系列全新廣告。
它將攝住你/你的視線,共同將一位不起眼的女孩打造成亮眼的仙度瑞拉……“你 是打算與對方槓上嗎?”魏慶淵指著報紙。
今早看到這則廣告,魏慶淵以為自己眼花了,但經仔細閱讀之後,他能夠斷言這絕 對是希寧的傑作,也唯有希寧敢如此有魄力的刊登這則廣告,以混淆視聽。但相對的, 也將造成他們的壓力——希寧必須如廣告裡所言,在一個月內將結果展現給大眾看。
“沒有,我不過利用意外曝光的消息創造讓人期待的想法。”藍希寧冷靜的道,“ 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在警告洩露消息的人,不管她要使出多少狠招,我都會見招拆招。”
“是嗎?你不怕適得其反,反倒成了扼斷你拍這部廣告的機會嗎?”魏慶淵擔憂。
“我已連夜取得MARCO的同意,他們似乎挺期待這部廣告的效果。”
“這麼說,他們對昨天的報導並沒有不高興?”魏慶淵心中欽佩他果斷的行動。
“不,他們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明白什麼對他們是有利的。”
“但你也不必將廣告提前播出,我們現在的進度可是連個影子都沒有。”
“沒有並不代表不能有所行動。”藍希寧篤定的應聲,臉上掛著自信的淡笑。
“是嗎?”魏慶淵不敢苟同藍希寧將廣告提前的作法。
“別擔心,我有萬全的准備。”藍希寧拍著他的肩頭。
盡管藍希寧的口氣多麼堅定,卻沒有減少魏慶淵心頭的半點不安。
凝視著清澈的水面,坐在涼椅的姚茹君多麼希望混亂的心扉也能如此平靜,但可能 嗎?好難、好難……明知他的風流倜儻不是她該流連忘返的傾心之所,奈何卻無可避免 的淪陷著,愈是壓抑愈是感到痛苦,看到他冷漠的態度,她的胸口就覺得好悶,好悶… …仰頭盯著天上緩緩飄浮過的雲彩,規律而鮮少變化,伴隨著靜默的氣流催化她的神經 ,慢慢的……睡蟲來襲。
在她沉入夢中之際,藍希寧的身影走近,瞅著她蹙起的秀眉纏繞著她的憂悒,緊抿 的嘴唇掛著一抹哀怨,郁郁寡歡的愁容動搖著他早已打定好的決心。
拉動一把涼椅坐下,調整了姿勢,閉上眼陪著她靜靜享受難得偷來的清閒時刻。
為了這個廣告,他投注了龐大的精力企劃,只求能完滿的呈現最佳的效果,擊挫等 著看好戲的反對人馬,相信前幾天引發的緋聞事件一定讓他們開懷於心,但是……很快 地,他會讓他們馬上垮下臉折服於他,承認他的身份地位。
“嗯……”一聲細嚀喚住他的目光,他張眼瞧著身旁側身的嬌小身軀,嘴唇微翹的 洩露著她的美夢,緩緩綻開的笑靨攝住他的心緒,細小的淺淺酒窩迷人的鑲嵌在她泛著 水嫩色澤的雙頰,有一瞬間他似乎以為自己見到了落入凡間的純真天使。
天使?!
對了!一個想法迅速的竄入他的腦海,他加快腳步沖入屋內取出數位相機,擷取下 這難得一見,自然不經刻意雕琢的影像。
為了營造出“灰姑娘”的傳奇色彩,又得與她天真純情的性格搭配得宜,讓他費盡 心思,擬定了不少的場景,卻始終沒有一個令他真正滿意的企劃。
現在……他知道了,他要如何營造出一位扣人心弦,又感人肺腑的現代灰姑娘。
放下心頭的一個重擔後,他的視線依然鎖在她動人的臉蛋,迷惑似的觸手輕撫著她 溫熱的臉頰,掠滑過她細嫩的肌膚,黑瞳中不經意的漫延著寵溺。
這一幕被躲在牆角的記者捕獲到,連忙拿起照相機,“卡嚓卡嚓”的將這段緋聞的 證據收入底片中。
照相機的聲響讓藍希寧立即醒悟,不禁怒罵:“該死的……”
拔腳欲追上奔離的記者,可惜遲了一步,對方已讓車子接走,留下他陰鷥的瞪視。
被一陣吵雜聲驚醒的姚茹君,愣愣的望著從圍牆處走來的藍希寧。
看著他的瞳眸泛著冷冽的光芒,她小心翼翼的問:“你……沒事吧?”
“SHIT!”藍希寧似沒聽到她的詢問,暴戾的怒吼。
這聲怒斥讓姚茹君驚恐,從沒見過他這般憤怒的她,只覺得害怕,心頭不由得掠過 不安的臆測,深感有事情發生,才會讓他顯得暴躁忿然。
藍希寧渾身迷漫著陰冷的氣息,不發一語的盯著她,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就是這 抹柔弱無辜的神情害他失了神,忽略掉應該小心提防的事,警覺心竟瓦解在她恬靜可人 的神韻下,給了好事者可趁之機,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了。
“你……好可怕。”他忿瞪的黑瞳讓姚茹君驚駭,細如蚊吟的道。
“可怕?若不是你,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麼復雜。”藍希寧粗暴的揪著她的肩膀,不 顧一切的咆哮,手指隨著他的口氣忘了控制力道的施壓著。
“我不懂……你的意思?”痛!他是怎麼了,像是失了控。
“不懂我的意思?哼,真的不懂嗎?”藍希寧嗤哼著,“該死!不要這樣看我。”
“我……”搞不清前因後果的姚茹君,只能不解的懸著疼痛的水珠愣愣瞅著他。
“Shit!”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的委屈模樣,讓藍希寧驚覺自己過份的舉動。
冷漠的推開她後,撇開臉不看她一眼,拎起放在桌上的外套,帶著復雜糾纏的情緒 離開,藉此冷卻自己莫名其妙湧起的烈焰。
明明錯不在她,一開始把持不住的是他,而他竟將心中擴散的情流怪罪於不知所以 然的她,以此減輕自己因放縱情感被拍攝到的懊悔與惱怒。
現在……有得瞧了,看他要怎麼收拾自己制造出來的“緋聞”,而且已變得不是緋 聞,似乎有點成真的傾向。
“找我有什麼事?”藍希寧寒漠的看著笑容滿面的高海潔。
高海潔一早就殷勤的邀他來作客,藍希寧擺脫不了糾纏,只好勉強前來,這算是看 在同事的份上。
“進來再說吧。”高海潔側身欲讓他進入。
“不用,有事在這兒談也一樣。”藍希寧站在屋外,冷淡的拒絕她熱情的邀約。
“你不想知道有關‘底片’的事嗎?”高海潔邪笑的揚著唇角。
“是你?!”藍希寧陰沈的寒著臉盯著她。
想不到這次竟也是她在搞鬼。上次那則新聞他雖知道是她,卻不打算跟她計較,畢 竟倆人仍是同事,不好將關系弄僵,不料沒得到教訓的她竟想得寸進尺的設計陷害他。
“進來吧!”高海潔不等他同意,逕自進屋,因為她明白他一定會跟進來。
為了與她把話談個清楚,藍希寧勉為其難的提高警覺踏入屋內,以免她搞怪。
“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高海潔嫵媚的挨近他。
“請你放尊重。”藍希寧閃身不讓她靠近,語氣冷淡的提出警告。
撲了空的高海潔,魅笑的走至酒櫃取出一瓶酒,倒了二杯,將一杯遞給他。
“不用。”藍希寧二話不說的拒絕。
“怎麼?怕我下藥嗎?”高海潔戲謔的挑眉,將手中的一杯酒飲盡,另一手仍高舉 著,等待藍希寧取走酒杯,“主人都已經喝了,客人還不給面子?”
藍希寧陰鷙的直視著她,沒有取杯子的意圖,高海潔見狀半威脅的道:“喝下,我 們再來談底片的事,否則……免談。”
藍希寧漠然的瞥她一眼,取過酒杯一飲而盡,冰冽的說著:“可以了嗎?”
“當然,底片在這兒。”高海潔從口袋中拿出底片,不在乎的在手中把玩。
“給我!”藍希寧命令著。
“別想,除非……”高海潔將底片放回口袋,緩步倚近他,“抱我。”
“你要的就是這樣?”藍希寧不以為然的應聲。
原來她真正的用意在此,女人啊……難道就只為了這個目的,就費盡心機的算計他 ?“對,我要你將視線停留在我身上,我就不信我會比姚茹君差。”高海潔語未畢,已 解開胸前的鈕扣,高挺半露的酥胸,讓她傲人的胸脯展現在他眼前。
“還有嗎?”藍希寧面無表情的盯著她放蕩的舉動,語氣極其平淡。
以為自己表現還不夠的高海潔,動作撩人的磨蹭著他厚實的胸肌,褪去她礙人的衣 物,露出她白哲誘人的雙峰,拉起他的手掌覆住按揉。
藍希寧作勢傾身貼著她的身體,鼻息吹拂在她耳際,讓她感到搔癢難耐,禁不住的 發出低嚀,“希寧,抱緊我……”
不發一語的他只一味的順從著她的話,將她赤裸的身軀置在沙發後,掌心在她身上 游移,另一手在地上找尋摸索,直至碰到突起物。
“你知道嗎?”藍希寧低沉的嗓音勾惑著她。
“什麼……”高海潔醉心於他的溫柔語氣。
“你永遠比不上茹君。”藍希寧冷淡的道完後,無情的推開她,嗤哼一聲後漠然的 離去,留下難堪一絲不掛的高海潔。
冷意的空氣侵襲著她,卻澆不熄心中那股烈火燎原的忿恨,她怒吼:“我不會放過 你們,等著瞧……”
不理會身後傳來的聲聲吼叫,藍希寧強壓抑著體內不斷奔騰而來的欲海,火速開車 往家的方向馳去,嘴裡不停的發出咒罵。
該死的高海潔,竟在酒裡放春藥,想讓他在把持不住之下侵占她,幸虧他的意識力 還夠,不然他是不會原諒自己的所做所為。
終於回到家的藍希寧,不顧車子有沒有停好,只想趕緊沖個冷水澡,褪去熊熊燃燒 的欲火。飛奔至浴室後,在開啟門扉的那一剎那,他後侮了……閉上眼享受著泡在水中 的舒暢感,突然聽到推開門的聲音,姚茹君睜大眼懼意的道:“你做什麼?”
浴室內迷漫著縷縷的白色霧氣,纏繞著驚恐如小貓般緊縮著赤裸身子的她,憾動著 他強烈的保護欲,使他的目光無法移開,貪戀地駐足凝視。
不理會她的話,藍希寧徐緩的走至浴池邊,眼眸熾烈的盯著在水面下的姣美嬌軀, 刺激著他已呈現薄弱的理智。
他掙扎、他抵抗,理智與情感在心頭拉拒抗衡著。
也許……是藥物火熱的催化,更也許……是他潛藏在內心的情欲熾熱的作祟,他折 服於她的柔美,探手撫著她濕潤的臉頰,“別怕……”
低啞的嗓音混雜著濃濁難耐的語調,在她耳鬢吹拂,前傾的唇滑溜過她敏感的頸子 ,電擊般的顫意漫延開來,侵蝕著她的四肢百駭,讓她不禁更往浴盆內縮。
“不要……你走開……”姚茹君羞怯的用雙手護住春光,低喃的細語。
“真的要我走嗎?”藍希寧的指尖挑逗似的劃過她白皙的頸窩,沙啞的問。
她好美,吹彈可破的細致肌膚透著粉紅的色澤,在熱氣的浸泡下顯得更加紅嫩,更 加誘人,加速他體內早已散開的藥效,徘徊在她頸項的吻轉為猛烈的需求。
熱燙、激烈的吮取,烙下點點紅紅的印記,莫名的刺麻感侵略著她全身的感官,顛 覆著她急欲抗拒的思路,撩撥著她潛伏的自然感應,想要排斥的話語哽在喉間。
“我……”姚茹君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是水氣的蘊染,亦或是激情的攻陷。
朦朦朧朧間,一雙結實的手臂將她抱離水中,濕漉漉的身體被浴巾包裹著,安然的 枕在他的懷中,隨著他的步伐,她的心緊張的懸浮著,不知這樣是對是錯?
溫柔的將她放置在床上後,欲扯去浴巾的手停頓了下。
“如果你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姚茹君怔怔的凝望著眼前眩動她心扉的男人,雖然炙熱情欲的身體讓她感到羞赧, 但她又想留下這個滋味,留下與他貼近的這一刻,於是她微微搖著頭。
她的輕微舉動已是應允,他輕緩的撤去她身上的束縛,游移在她微顫嬌軀的黑眸, 忘情的贊歎著她的美,至此已沒有任何的理智可以澆熄他狂奔的火苗。
這一夜,他們用了整晚的時間感觸著彼此的氣息,不帶一絲後悔……徹夜未眠的姚 茹君,瞅著陪伴在身旁,深沉入睡的男人,想著昨夜的激情。
天!她竟……真的跟他發生了關系。
想不到自己竟會做出這麼放縱的事,可是她不後悔,她真的一點都不後悔,能夠如 此親近的看著他已是她最大的滿足。
她仔細的看著他,看到他肩膀上的傷痕讓她心疼。
下意識的撫上那道疤痕,卻驚醒了他,一把扣住她脆弱的手腕,“做什麼?”
“對不起!吵醒你了,我只是,只是想摸看看……這個傷。”姚茹君怯懦的道。
藍希寧看著她無害的瞳眸,放開她,淡然的應聲,“隨你……”
姚茹君得到應允後,怯生生的輕觸著那道凹凸不平的丑陋傷疤,眼眸禁不住的浮上 心酸的淚霧,“一定很痛吧?”
“嗯。”閉目的藍希寧隨意答腔,直到肩膀上有濕潤的感覺,他張眼看著她正在輕 吻著它,用著似乎膜拜的方式巡禮,他訝異,“你做什麼?”
“我覺得你好勇敢,一定是受傷很嚴重,才會留下這麼大的疤。”姚茹君贊歎。
“沒你的事。”她的話讓藍希寧怔愣了幾秒後才撇著嘴。
這個傷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刮著大雨的夜晚,他被人狠狠的從背後一推,頓時 自樓梯翻滾落地。
他抬起疑惑納悶的眼睛,卻見到母親充滿恨意的雙眸瞪視著他,沒有絲毫的不捨, 仿佛他並非她的兒子,而是仇人。
縱使傷口疼痛的令他哭喊,母親依然無情的掉頭離去,那是他深埋心底,不願挖掘 的殘酷記憶。
誰都希望成為父母親的心肝寶貝,而他……什麼都不是。
“你總是這樣拒人於千裡,捨棄別人對你伸出的關懷嗎?”姚茹君惋歎的望著他。
“你管太多了。”藍希寧冷冷的應聲。
“我不是想多管閒事,而是……我真的很想了解你,可是……”姚茹君低吶。
“不需要你多費心,把你多余的時間放在拍攝廣告上。”藍希寧淡漠的道。
“難道我在你的眼中,只有拍攝廣告的價值嗎?”姚茹君的心揪痛著。
藍希寧復雜難懂的黑眸緊瞅著她幾秒後,寒峻的答腔:“對!”
“那昨晚……昨晚的事算什麼?”姚茹君揪著被單,艱澀的詢問。
“意外。”藍希寧強抑制著心中不停翻滾的波瀾,沉著嗓音回答。
昨夜的事全然不在他的預料中,原以為他能掌握自己的情緒,但他錯了……在她嬌 羞的魅惑伴以體內奔騰翻湧的欲望,他淪陷了,淪陷於她的甜美嬌柔下。
“意外?”姚茹君啞著聲音低喃,“是意外嗎……原來……那只是個意外。”
是呀,她本就不該多做無謂的癡心妄想,又怎能奢求昨夜是他真情的流洩,一開始 就是她心甘情願,現在聽到他這番話,她不該感到痛楚啊。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依然禁不住漫延著淒涼又悲哀的苦痛呢……“如果你明白 ,我希望昨晚的事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藍希寧站起穿衣。
“我們的關系……嗯,我明白。”姚茹君強忍著酸痛,悲淒的道:“你放心,我不 會要你負責的。”
“明白就好。”藍希寧平淡的道。
“藍先生,謝謝你讓我體會到男女間的‘幸福’,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姚茹 君如泣如訴,抿著的嘴唇是她壓抑住的揪疼,臉頰上顆顆如珍珠般的水滴是她的哀淒。
聽到她顫抖的聲音,藍希寧轉頭一看,他的心被她泛白臉上的淚珠所撼動,他差點 再度失控的奔回床邊,將她摟入懷中安撫,但他心中強烈的吶喊:“不行,千萬不行。 ”
掄緊的拳頭是他的掙扎,指尖緊掐入手心的疼痛他毫無感覺,轉回頭,傲然的離去 。
已成淚人兒的姚茹君咬著嘴唇忍住哭聲,但忍不住的委屈淚灑在她蒼白的臉龐。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哭,結果早就是她所能預見,一切全是她自願。
盡管她假意勇敢的說服自己的心,但眼淚依然流洩不止……“找我有事?”藍希寧 淡然的望著躺在床上的姚玲君。
“是呀,坐。”姚玲君笑笑,指著床邊的椅子,“是有點事麻煩你,我知道這有點 唐突,畢竟我們才見過幾次面,但是……咳……對不起,我的病似乎愈來愈嚴重。”
“不會的,我相信醫生會治好你。”藍希寧安撫著她。
“別騙我了,你不是已經見過我的病歷,應該清楚我現在不過在拖日子。”
她的話讓藍希寧的臉色暗沉下來,他確實找過主治醫師詢問她的病情。
因為上次的驚鴻一瞥,讓他無法釋懷,總覺得心中哽著一塊大石。
雖然剛開始醫師基於職業道德並不願輕易透露,直到他以病患妹妹未婚夫的謊言, 才取得真正的資料。
而在深入了解之後,他明白,不論茹君賺再多的錢也無法救回她的姐姐,她姐的生 命隨時會香消玉殞,只能說看天過日子。
這樣的真相讓他無法向茹君坦明,相信她也是如此,因為那對茹君而言,是個殘酷 的事實,他們都知道,所以也都選擇隱瞞事實,“你什麼時候才要告訴茹君實情?”藍 希寧憂慮的詢問。
“不會吧,我寧可一個人孤單的死去,也不願見到小君傷心的表情。”姚玲君勉強 提起愁苦的笑容,“我相信你跟我有同樣的想法,雖然你刻意表現出漠不關心、毫不在 意的態度,但從你的一些行為舉止還是可以察覺出一點端倪,也只有單純的小君才會看 不透你對她的關懷,我說的話沒錯吧?”
“嗯。”藍希寧揚著唇角點頭。
原來他對茹君的情緒表現的如此明顯,不僅是慶淵,連高海潔,甚至是她姐都觀察 透澈,而他竟還不斷掙扎的想要抗拒心海的潮流。無奈心是無法扼阻的,所以他的理智 在排斥,但心依然無止無盡的淪陷,只為了老是將愁緒掛在臉上的她。
“我現在唯一的遺憾是無法照顧小君,柔弱的她總會引來一堆欺負她的人,這時我 也只能怪老天爺為什麼不多給我一點時間,直到小君找到陪她攜手過一生的伴侶後,再 來帶走我……”
“其實你可能小看茹君了,她並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脆弱。”藍希寧提到姚茹君時 的口氣溢滿著柔情,濃郁的深情讓姚玲君心中的決心更是堅定。
“是嗎?”姚玲君泛著笑意,淡淡的應聲,“你似乎挺了解小君的。”
姚玲君心想:“看來……我真的可以放心將小君交給他。”
剛開始與他接觸時,還真的蠻擔心的,雖然他與小君是雇主間的關系,但她卻感覺 得出小君對他的感情,為了小君她花了好一段時間了解他。
直到他向主治醫師詢問她的病情後,她確定了心中的想法。畢竟沒有一個老板會刻 意花時間在員工的親屬上,除非他對小君有不一樣的感覺,為了擔心小君而來了查詢。
“人相處久了,多少會知道對方的個性。”藍希寧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聽你這樣說,我能夠安心的將小君交給你嗎?”姚玲君祈求的憂眸瞅著他。
藍希寧無語,只是用著復雜難懂的黑眸望著窗外的景致。
良久,姚玲君再次開口:“藍先生,你可以答應我嗎?現在我也只能拜托你了,我 知道你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把小君交給你照顧,我能放心。”
“我只能說,我盡量,但不能保證,若有意外發生的話……”
“謝謝你。”姚玲君感謝。
夠了,那就夠了!他的這句話比起任何藥都還來得讓她安心。
因為只要他點頭答應,相信他絕對能做到,而她就能夠了無牽掛的走了。
放下緊懸在心中的千斤重擔,她突然覺得好累……好想睡。
趁著她還有點意識時,她呢喃,“藍先生,你的廣告快拍攝了吧……在這段時間先 隱瞞我的事,別拖慢了進度……好嗎……”
“但……”藍希寧遲疑。
“麻煩你,這是小君磨練自己的機會,我不希望因我……而壞了她的前途。”
良久,猶豫不決的藍希寧終於艱澀的開口,“我答應你。”
“謝謝你……”
說完最後一句話,姚玲君帶著抹安祥的笑靨,沉沉……跌入不再有病痛的夢境。